一百九十七 斛薛造反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李靖看得准啊,真的是很准啊,李二陛下那些个女儿可没有一个是善茬儿,也有几个,但是太少,彪悍的居多,比如那啥高阳公主,简直不敢想,对了,貌似李二陛下还说想把他的女儿嫁给自己来着,一想到这一点,苏宁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果断,还是李孝恭救了自己啊!
虽然郡主还是有些麻烦的,但是,好歹,比公主好伺候,也没有公主那么多的规矩,只要自己地位够高,功劳够大,这个家,还是自己说了算的……但是李靖说的那个李芮涵心系于自己是什么情况?他貌似是想说李芮涵之所以愿意答应和自己结亲是因为……
苏宁抬头看了看天,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小姑娘啊,怎么就这么早熟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苏宁开始把李芮涵当做妻子来看待了,虽说人生如戏,爱的是一个,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个,也就是说爱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而结婚的,一定是适合自己的,可苏宁压根儿就没有在大唐爱过谁,谈何感悟?罢了,罢了,这也没什么,早些确定也好,反正现在苏宁的心也安定下来了,老老实实地和孔颖达李靖学文习武,老老实实的充实自己,男人的战场可不是青楼,而是实实在在的杀人场。
就这样,早春二月和阳春三月过去了,贞观五年步入了四月,按照公历来计算。如今已经是四月底五月初了,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春意盎然,人们的心也就开始随之躁动了,就好比长孙冲和长乐公主这对万年夫妻档,渐渐的开始躁动了,伴随着身体的成熟和思想的堕落,长孙冲近来和长乐公主的诸多言行都不太检点,这个事情被孔颖达注意到了,老头子毫不犹豫的棒打鸳鸯。把长孙冲和长乐公主分开了。
虽说已经确定是夫妻了。但是如今这个时候,要是爆出什么丑闻,那皇家的脸面可就真的是没地儿放了。
之后长乐公主就从弘文馆消失了,长孙冲郁闷了。一种小伙伴们就开始不停地斥责长孙冲。什么早晚都是你的。你急个什么急?还有什么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不知道圣人言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总而言之,面临长孙冲的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相比之长孙夫妇的情不自禁,苏宁和李芮涵之间倒是平稳的很。除了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都有一只香甜的蛋糕或是亲手交给李芮涵,或是放在李芮涵的桌子上,这种相对于长孙冲夫妇的直接秀恩爱而言比较平和的方式,更容易被大家伙儿接受,也更容易被大家伙儿嫉妒,李芮涵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失去过,身子一天天的丰腴起来,朝着王氏和刘氏口中好生养的标准大步前进。
但是吧,这种类似于先结婚后恋爱的交往方式让苏宁觉得诸多不便,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层淡淡的隔膜,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主观造成的,还是李芮涵的主观造成的,可是按照李靖的说法和苏宁自己的感觉,李芮涵貌似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不,不是貌似,她是真的喜欢自己了。
虽然两个多月以来苏宁和李芮涵之间没有说过超过十句话,但是苏宁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李芮涵有些改变了,虽然笑得很开心,但是只要自己在场,她就会有些拘束,笑不漏齿,言语动作间也变得非常的轻柔……当然,自己不在的时候,据李承乾描述,当初的李氏第一侠女有进化的趋势……
虽然没什么过多的言语,或许还是时代的限制,大唐初期没有盛唐时期那样的开放,李芮涵或许也是外热内冷的典范,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苏宁就没有见过李芮涵说过什么话,但是每当自己把蛋糕放在李芮涵的手里时,她的眼睛里面总会流露出一种感情,这种感情苏宁曾经在别人眼里看到过,一样的只属于自己,而不属于别人,当然,现在,那份眼神或许已经属于别人了……
苏宁也尝试过和李芮涵进一步的相处,苏宁不想等到洞房花烛夜才和李芮涵坦诚相见,那个时候有些太仓促了,还是自然而然的好,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是实际上的夫妻了;所以苏宁也曾经带过几次饭,把李芮涵拉到学堂后面的小树林里面去单独享用,这件事情长孙冲和长乐公主曾经干过很多次,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这样。
那个时候,李芮涵的眼睛里头冒出了一丝水汽,然后她猛地转过身子,貌似是要擦一下眼睛什么的,到底还是在一众牲口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下跟着苏宁去了,但也仅仅是去了,苏宁也算是有些了解李芮涵了,她只是低头吃东西,或者点头微笑嗯,一直都是自己在说,难道又是一个胡一菲?心里头的保守被掩藏在彪悍的外表之下,最强悍的地方也往往是最脆弱的地方?
特别是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时候,但是苏宁也不点破,这是一个接受的过程,喜欢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就像苏宁现在,也在尝试着接受李芮涵,只不过两人的方式不同而已,然后到了昨天,李芮涵在会餐的时候和苏宁说了五句话,一下子和过去两个多月以来的说话数量的总和打成了平手,这倒是叫苏宁有些小小的意外了,她重装上阵了?进入相处2.0时代了?
渐渐地,苏宁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好比和李芮涵说话的时候自己的语气会不经意间变得很温柔,然后给她夹菜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别样的感受,甚至和李芮涵对视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头会稍微的动一动……
无法反抗的时候,接受。貌似也是挺不错的,李芮涵,也不像苏宁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就好比这些日子以来,至少,李芮涵在苏宁面前表现了完美的克制,至于幕后的情况,苏宁也不想了解,也没有那么必要去了解,成亲之后。这一切自然而然的就会浮出水面。两个人脱光衣服坦诚相待的时候,什么隔阂都不存在了,现在的淡淡的隔膜,刺破它。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的平淡而安宁的日子。伴随着李芮涵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淡淡的温柔。似乎已经慢慢腐蚀了苏宁的心,所以当苏宁听到了灵州突厥余部斛薛部叛乱的消息的时候,苏宁出乎意料的有些害怕。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你在军中站稳脚跟的第一步,野兽很饿,非常饿,需要鲜血和鲜肉喂养!去吧!放开胃口吧!那里有数之不尽的美食等待着你!
他的情感告诉他,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芮涵会很担心的,真的会很担心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吗?留下来吧,你的三原县侯的爵位已经是大部分人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了!
苏宁六神无主的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靖,询问李靖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是跟随理智的步伐,还是追随情感的召唤,李靖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把情感拍到了一边,拎着苏宁的领子不断的摇晃,让苏宁回过神来。
你是我李靖李药师的弟子!你是立志要做将军的人!你是要在军队里头继承我名号的人!你要成为新一代的大唐战神!你要扛起大唐军伍里头新生代的大旗,站稳你的脚跟!你给老子记住,女人很重要不假,但是权位和她一样重要!因为只有当你拥有了足够的权位时,你才能保护好你的女人!而不是反过来,让你的女人保护你!
苏宁猛然惊醒,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装,朝着李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李府,往皇宫而去,去和两个多月没有见面的李二陛下叙叙旧,这次出征没有李靖的事儿,小部落叛乱而已,用不着出动大唐必胜的杀手锏,那是杀鸡用牛刀,大唐不需要,更何况,李靖也不会出征,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苏宁单枪匹马的来到皇宫里头的时候,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几个月前,苏宁已经把斛薛部落的情况摸了个通透,自然知道李二陛下如此愤怒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斛薛一个男女口加在一块不足八万人的一个中等部落竟然敢偷袭灵州军大营,还把灵州军打败了,不得已退入灵州城,向朝廷求援,丢尽了他天可汗的脸面。
斛薛所部男子不过三四万,而可以出动的最大战兵数量不过一万五千,用于偷袭灵州大营的兵马不足八千,而大唐在灵州的驻军因为贞观四年李靖大破突厥的事情而调整到了五千人,接着灵州大都督薛万彻回调京师高升之后,军队更是只剩下了三千人左右,而且还没有一个铁腕的头面人物坐镇,于是暗流涌动,要知道,灵州的情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原附于突厥的铁勒之斛薛部,在贞观四年突厥被大唐所灭、颉利可汗被俘后,也和许多的突厥部众一样内附于唐,散聚在灵州附近,灵州境内便汇聚了大量各部人口,群族混居,形势也变得复杂起来,原本薛万彻还在的时候还好,但是薛万彻一离开,情况就发生了变化,灵州治下的人口增多,驻守的兵力却没有增加,朝廷也未曾重视起来,也常有各族间磨擦械斗之类的争端的产生。
而此次叛乱的斛薛部正是灵州范围内人数最多的部族,比汉人的数量还要多,叛乱起因就是斛薛族人与汉人因抢夺财物而生争端,族内几名头领借机发动叛乱,集中所部人马,出其不意地袭击灵州大营,灵州大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弃营退守灵州城,斛薛人烧杀抢掠一番后往北逃离,灵州汉人死伤惨重。
来到李二陛下的书房门口,苏宁就听到了李二陛下摔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怒吼:“可恶!可恶!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接着就是几个人的集体劝诫:“陛下息怒!”
然后又是李二陛下的吼声:“息怒息怒,息哪门子的怒!小小斛薛,口众不足八万,兵马不足一万五,竟然也敢叛乱!还击败了灵州军!杀了数千人!抢夺无数而逃,这是在打我的脸!这是在打我大唐的脸!出兵!出兵!朕要荡平斛薛部!朕要让斛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嘛,用上朕了,看来气得不轻,也对,大唐刚刚把拥兵数十万的东部突厥给灭了,现在一个小小的斛薛都敢撩大唐的虎须,这让他这个天可汗的面子往哪里放?
一百九十八 苏宁请战
李二陛下怒吼连连之际,身边的新任贴身太监赵琛瞧见了苏宁,于是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到了苏宁的面前,小声问道:“苏侯来此何事?陛下正在发怒呢,若是无事可就快走吧,若是有事,也别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不对的话啊!”
苏宁刚要说什么,李二陛下的吼声就传了进来:“是不是苏宁?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赵琛,让他进来!”
苏宁耸了耸肩膀,赵琛一脸郁闷的侧身一让,示意苏宁进去,苏宁就老老实实地恭恭敬敬的走进去,然后一个大礼:“臣苏宁,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二陛下一挥手:“免礼,你小子过来做什么?两个多月没有出现了,偏偏挑这个时候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宁看了看周围一圈七八个大臣,只有程咬金和房玄龄还有魏人镜同志自己见过,其余人都不认识,知道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苏宁躬身一礼道:“臣是来恭喜陛下的。”
李二陛下一皱眉头,那些大臣也皱起了眉头,李二陛下看着一脸老神在在的苏宁,肚子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沉声道:“大唐损失千余将士,百姓死伤数千,何喜之有?你今日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可别怪朕不客气!”
苏宁说道:“臣的确是应该恭喜陛下啊!虽然大唐痛失千余将士和数千百姓,这一点臣也很痛心,但是。却因为这些将士和百姓的牺牲,大唐又可以获得八万不要钱的劳力了,更有三四万的壮年男劳力,还有数之不尽的牛羊马,这一点,难道不是喜事吗?据臣所知,开春以来,公奴司的突厥奴隶可又是累死了不少人啊!”
李二陛下一愣,肚子里的怒火顿时就熄灭了,是啊。方才太过愤怒。以至于忘记了现在的大唐和过去的大唐不一样了,过去的大唐打仗纯粹是为了泄愤,而如今的大唐打仗,是为了抓捕更多的奴隶。获取更多的财富。更大程度的减免百姓的徭役。减轻百姓的负担啊!
顿时,李二陛下心里头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开始寻思着八万奴隶可以支持多长时间。可以增加多少工程,现在突厥奴隶可只剩下四万不到了,在这样下去免不得又要征发百姓做徭役,这对朝廷而言实在是太失脸面了,这个事情虽然没有朝廷的正式公文下发,但是似乎百姓们都已经认同了,而且如此的支持,这要是因为奴隶人数不够而废止,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正好啊,这些家伙跳了出来,这个时机太好了!
李二陛下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这不正愁着没有足够的人手,还真是及时啊!
一圈大臣也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程咬金立刻就喊了出来:“陛下,苏小子说的不错,还请陛下以臣为主帅,率军痛击斛薛,把他们的口众全部抓回来!给咱们大唐的百姓做牛做马!也算是给那些惨死的将士百姓报个仇!”
这时候另一个大臣也站了出来:“陛下!臣请战!程将军去岁方才痛击突厥,还未曾休息好,臣已经养精蓄锐,蓄势待发!还请陛下以臣为帅,统兵破敌!”
程咬金顿时就不爽了:“柴绍!你可别和老程抢!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老程还没有休息好?他娘的老程还没打几仗突厥人就让苏小子一把火烧没了,老程都还没把身子跑热乎了,他娘的仗就打完了!这都一年了都!再不打仗,老程的骨头都要酥了!”
苏宁一瞧,原来这个中年男子是柴绍,已故平阳公主的夫婿,镇军大将军,谯国公,也算得上是战功彪炳之辈,和大唐双龙传里头那个英年早逝的柴绍可差的太多了,比如平阳公主死在柴绍前头,现如今已经七年了。
柴绍更加愤怒,直接爆了粗口:“你这厮,你骨头酥了,我柴绍的骨头就不酥了吗?你好歹还打了一场仗,老子连仗都没的打!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我抢!”
李二陛下还没开口制止两个人的骂战,一个面色沉稳的中年男子就站了出来:“陛下!臣李道宗请战!”
好嘛,直接来了个和李孝恭齐名的宗室名将,将星云急啊,所以说嘛,和这个时候的大唐为敌,那是找死,扎堆的名将名帅,敌人却就那么点儿,所以这些名将们也都免不得要争要抢,就算是宗室王爷,也不例外。
李二陛下头疼的摆摆手:“你们都别说了,一个个的都想打仗,就一个敌人,你们那么多人去?大唐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们也不觉得有失我天朝气度?!”
魏人镜同志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正如三原侯所说,此战对于大唐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一方面此战若胜,可以稳定北方局势,让那些蠢蠢欲动之辈知道我大唐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另一方面,劳动改造政策于国于民皆有大利,若是此时又有八万奴隶补充,无疑对于公奴司而言是极大地帮助,兵部和工部都紧缺人手。”
一个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陛下,魏谏议大夫所言甚是,兵部此时急缺人手,今年运送军粮之突厥奴隶已不足一万,若是在这样下去,明年就免不得要征发百姓参与运送军粮了,所以,臣侯君集请战!抓捕奴隶,充以军用!”
这货就是侯君集?看上去也没什么,果然,李靖老头儿说的都是真理,知人知面不知心,能够看出来侯君集要谋反的老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程咬金一看又来一个抢功的,顿时怒了:“我说侯尚书,你好好儿的做你的兵部尚书!管理好你的兵部可以了!这大唐六百多军府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还要和老程抢出征的机会?!兵部尚书就该有个兵部尚书的模样!别整天喊打喊杀的!”
侯君集眼睛一瞪,心说你这老泼皮!张嘴就要反驳。李二陛下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就喊了一声:“好了好了好了,别争了,这件事情你们谁说都有理,却教我如何做?都安稳点儿,玄龄,你怎么看?”
房玄龄老神在在的站了出来,朝着李二陛下鞠了一躬,说道:“陛下,臣以为。此战正如三原县侯所言。有二要点,其一,乃是击破斛薛,震慑诸部落。以免酿造成更大的叛乱。其二。便是劳动改造政策之继续实施的问题,突厥奴隶损失过快,公奴司主官连连上书请求补充奴隶数量。此次更是一个绝佳的机遇!因此,臣举荐刑部尚书李道宗为帅。”
此言一出,未等李二陛下开口询问为何,程咬金柴绍和侯君集就组成了临时同盟,对着房玄龄一顿口诛笔伐,唾沫星子都喷到房玄龄的脸上了,房玄龄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苏宁不由得感叹道,做官要是不能做到这个地步,还是不要在朝堂上和这些人争辩,万一来个有洁癖的搞不好就要杀人。
等到三人同盟骂累了,房玄龄对着脸上未有半分怒色的李二陛下说道:“陛下应该已经明白臣的意思了。”
三人一愣,明白什么?什么明白?
李二陛下明白了,苏宁明白了,魏人镜同志也明白了,李道宗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为自己的胜利感到高兴。
李二陛下沉声说道:“此战,并非完全是为了大唐的颜面而战,更是为了大唐的政策实施,为大唐百姓而战,你们三个看看你们自己,玄龄不过是举荐了道宗,你们就急了,一个赛一个的能说,性子如此不沉稳!此战的目的,乃是那八万多的口众!若是派你们去,万一被激怒了,还不下杀手?到时候你们能带回多少俘虏?够不够大唐之用?嗯?更何况道宗早些年坐过灵州大都督,对那里的情况很了解,此次出征,道宗乃是最佳人选,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三人顿时一愣,然后无趣的低下头,知道自己被坑了,但是也怪自己不争气,沉不住气,于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美差落入了说话最少的李道宗手上……李道宗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个“重任”,表示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一定会带着很多很多的俘虏回来,让大唐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奴隶可用了。
这个时候,苏宁知道自己是时候开口了,这也是自己此来的目的:“陛下,臣苏宁请战!”
这话一出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程咬金惊讶的看着苏宁,直接就开口了:“苏小子,你的确是有过战功,也立下过大功,但是这次你小子想做什么?大唐还没有十四岁从军的先例,你之前只是特殊情况,这可不能鼓励,要不然大家都去当兵了,谁去种地?大唐人丁稀少,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可不能出现。”
程咬金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好歹也是官宦出身,读过书,但是苏宁想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苏宁说道:“陛下,程将军,臣的意思,可不是鼓励十四岁就参军的,竭泽而渔的事情臣也明白,臣的意思是师尊也很支持臣去军中历练历练,臣已和师尊学习三月有余,略有长进,师尊说,将军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若是不能上战场,学的再久再多也是枉然,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需要上战场。
臣虽然年幼,但是估计大战结束回军之时也有十五了,不能算年纪小,而且臣不是正式参军,只是希望如同破突厥之战之时,临时参军,上战场历练,见识一下真正的两军对阵,臣前番只是靠着偷袭战胜突厥,并无法面对面击溃之,若要真正成为军中战将,必须要过这一关,所以,这也是师尊的意思。”
李二陛下抬起头略有些诧异的看着苏宁,问道:“药师答应了?”
苏宁拜李靖为师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有很多人很看好苏宁,把他作为第二代军神的重要候选人,但是如今苏宁的年纪的确太小了,就算是霍骠骑参军时也有十八岁,所以程咬金等人都不是很赞同,但是苏宁是李靖的弟子,李靖都有了这个意向,很明显是想把苏宁丢到军队里面历练历练,而且此战规模不会很大,李道宗又是名将,深谙统兵之术,几乎是必胜之局,去军队里头见识见识,这也是极好的机会。
苏宁点头:“这是师尊亲口答应的。”
李二陛下点点头:“好,朕同意了,既然药师也同意了,朕也不好从中干预。”
魏人镜同志上前说道:“陛下,虽然三原侯乃是李相公高徒,李相公也答应三原侯从军征战,但是三原侯的年岁还是太小了,更何况近来才与平安郡主定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河间郡王交代?又如何向苏府交代?三原县侯乃是家中独子,其兄苏烈也为军伍中人,陛下不可贸然同意啊!”
好嘛,又是没有子嗣就不让上战场,这一点上,苏宁并不反对,还很赞同,这是很人性化的规定,对于香火传承很重要,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几乎是必胜之战,而且规模不会很大的机会,可不多,苏宁可绝对不能错过,正是因为自己要对整个苏家还有李芮涵那个小丫头负责,才必须要参战,一点一点的积累,从而获得足够的地位。
李二陛下却是被魏人镜同志说的有些动摇了,这时候房玄龄也上前劝诫:“魏谏议大夫所言不虚,三原侯乃是我朝少有之青年俊杰,更是方才定亲,战场之凶险陛下深谙之,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说得过去?臣也不赞同三原侯上战场。”
李二陛下麾下两个最受重视的文臣都明确的表达了反对意见,而那些大将们似乎也不赞同,但是碍着李靖的面子,没有明说,但是这种情况下,不明说就等于是反对了。
一百九十九 随军出征!(三更求订阅月票)
房玄龄的反对也动摇了李二陛下的决心,本来这就是他与苏宁约定之中的一个,他也明白温室里的花朵无法得到成长,难得苏宁有这样的决心和能力,把他培养成军方新一代的领袖也不错,他是寒门子弟,和世家大族毫无瓜葛,就是利益上的事情也只和军中勋贵有联系,妥妥的军方人,妥妥的皇家战车上的重要一员,是李二陛下下一代重点培养名单上的第三名,第一名是李承乾,第二名,是李泰。
这个时候让苏宁上战场到底好不好呢?李道宗是什么人李二陛下太清楚了,为人沉稳,善于统兵,有奇谋,善于打苦仗硬仗,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苏宁跟着他出战很是安全才是,但是,总是有意外发生,战场上一支流矢就能取下三军大帅的命,何况是苏宁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当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痛失罗士信这样一员绝世虎将,这件事情,李二陛下一直耿耿于怀,让罗士信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失去了生命,早早的退出了历史舞台,自己有大错,而如今,苏宁名将之才初现就要把他派上战场,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若是李二陛下依旧是军中战将,他当毫无顾忌的派遣苏宁前去,但是如今他是皇帝,谨慎始皇帝必备的素质之一,李二陛下不得不这样思考,于是他沉默了,苏宁一看不好,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不然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吐蕃崛起?还是吐谷浑叩边?
所以苏宁立刻拜道:“程将军。魏谏议大夫,房相公,宁知道三位是为宁考虑,陛下,臣也知道此去并不十分安全,战场凶险之事,臣早就知道,也早已参与过,但是,臣想说的是。臣立志参军。胸怀开疆拓土之志,此生唯愿替大唐开疆拓土,消灭叛逆,将大唐之国土拓至北方极寒之地。南方极热之地。东至大海。西至高原,要让环宇皆能知道大唐之赫赫声威!要让敌国小儿闻大唐之名便能止啼!
此乃臣必生之愿望,人生苦短。臣尚且不知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每一刻都是弥足珍贵的,臣已故师尊曾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臣每时每刻皆以此言警醒自身,不敢有丝毫浪费,而如今臣略有所成,正是检验成果之时,却因为年纪甚小而不得以为之,臣无法释怀,这与浪费光阴有何区别?
陛下,臣不希望臣白首之时还会为年轻时碌碌无为而痛惜,臣希望臣白首之时,能够做的比师尊更好,比师尊更强,能位列华夏名将之列,让后人敬仰;若是现在不努力,将来唯有白首空垂泪,所以陛下,臣苏宁,请战!”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每一个人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若有所思,若有所得,良久,魏征叹道:“真乃高人也,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是何等高士才能领悟之道,如今回想过往,也不知浪费几许光阴,唉,甚是惭愧啊!”
房玄龄抚须大叹:“若是能及早听得这般言语,臣或许可做的比如今更好,而如今臣已然垂垂老矣,过往之光阴,唉!”
几位将军也是一脸戚戚然之色,李二陛下更是如此,竟然露出了羞愧之色,苏宁见状,补充道:“天下之中又有何人可以完全将所有光阴全部用在公务上?或多或少,总是会有缺失,曹孟德六十余岁尚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诸公年不及四十,不志在万里,又何苦做此颓丧之态?”
李道宗沉思一会儿,而后双目一亮,甚是有兴趣地看着苏宁,朝着苏宁微微笑了一下,苏宁予以回礼,李二陛下也想好了,点头道:“苏宁所言甚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如今想来,我也和诸位一般,浪费了许多光阴,当然,曹孟德六十余岁尚能志在千里,我等年不及四十,何苦自怨自艾?
自今日始,我将把这两句话写下,挂于床头,时时警醒自身,同时,为了不让后人重蹈我辈之覆辙,我决定,允许苏宁随军征战,诸位可有意见?”
众人猛然惊醒,魏征苦笑一声说道:“陛下,臣痴活数十载,如今竟让一小儿训斥一顿,臣无话可说,一切听凭陛下决断。”
房玄龄摇摇头,表示无意见,其余人等也没有什么话说,这个事情便就这样定下来了,李二陛下点头:“那么,苏宁,你便还是做你的行军长史,随同道宗征战斛薛,归道宗节制,另外,你的字写的甚好,把这两句话写下来,送到宫中,你可明白?”
苏宁一愣,然后看着周围众人略微有些羡慕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字可以天天伴随着李二陛下,留于后世,心中也是一喜,笑道:“臣苏宁遵旨!”
大事决定好了,只待明日在朝议上走个过场,所以苏宁和李道宗就可以去准备了,留下其余人等商议其他的细节,于是苏宁便跟在李道宗的身边离开了李二陛下的书房,待到离书房比较远了,李道宗瞅了瞅身后的苏宁,笑道:“早已闻三原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两句话,使道宗深受其益,但是为何,三原侯不愿与道宗并肩而走?莫不是瞧不起道宗?”
苏宁一愣,然后一脸苦笑的迈出几步路,走到李道宗身边说道:“大王何苦挖苦宁?”
李道宗笑眯眯的说道:“今日一见,我算是明白了为何孝恭兄定要将女儿下嫁于苏侯,为此不惜向陛下讨要圣旨,孝恭兄这一手,可是羡煞了我啊!可惜我未曾有机会与苏侯早早相识,我也有一女,名唤雪雁,今年八岁,虽然年岁小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苏侯可愿意退了孝恭兄之婚约,与我女结亲?”
苏宁一愣,看着李道宗满脸笑意,顿时明白了这是玩笑,于是无奈笑道:“大王又在说笑了。”李道宗哈哈一笑,不以为意,而后说道:“之前苏侯在北地军中也是做行军长史的,可知道行军长史应该做些什么?”
苏宁见步入了正题,说道:“自然知道。乃是参议军机。为主帅提供破敌良策,同时管理军中事物,若有必要,比如军情紧急时。可随军出战。”
李道宗点点头:“可随军出战。可随军出战啊!”
说完这句话。李道宗便缓缓踱步向前,也不理苏宁了,留下苏宁在一边甚是不解。而后细细品味这句话,突然间笑了。
也就是李道宗啊,李道宗可不是电视剧里头那个嫉贤妒能,处处陷害薛仁贵,最后落得个被活活烧死的下场的王爷,若是真的,就算李道宗嫉贤妒能,烧死这样一位战功卓著的王爷,薛仁贵估计也不要活了,事实上,李道宗还是为人挺正直的,而且胸怀也很宽广,能容人,战功卓著,当世名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贪财,还因为这个事情被削职下狱,幸好保住了性命。
除此之外,李道宗可就是宗室当中的模范了,和李孝恭差不多,李孝恭的缺点和李道宗很像,就是“性豪奢”,也就是说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这真的是他们的本性,还是因为保全自身的必要而自污,历史上,自污以求自身安全的情况很常见,比如那位绝世美男子兰陵王……
回到家中,苏宁没有和王氏还有刘氏说起这个事情,一来圣旨还未下达,二来,若是让他们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早早的看到她们的眼泪?还要不要睡了?虽然天下的事情都是男人决定的,可是女人的眼泪和枕边风足以影响到男人的决策,更别说母亲这样一位对任何男子都有巨大杀伤力的女性。
秦梓月已经怀胎两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这些日子吃的好睡的好,也常常做些运动,虽然身材因为怀孕而臃肿,但是面色却是非常红润健康,孙思邈这段时日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野战医院的各项设施配套完善了,职务也分配完毕,开始步入正轨,他这个院长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一场大战也将是野战医院的初战,野战医院一定要拿出成绩来,才能够让那些一直以来都很反对野战医院成立的大臣们闭嘴,苏宁也很想看看跨越数百年的时空提前来到大唐的野战医院究竟可以做到很么地步,那些医护兵到底可不可以完美的完成战地救护的任务,战斗士兵能否保护好医护兵,以至于医护兵能否自保。
这一切在之前的演习之中都得到了验证,这些医护兵可以做得很好,但是究竟如何,有待战场的检验,苏宁也不能贸贸然的就确定下来,到时候自己作为行军长史肯定是要和孙思邈同行的,也好时时刻刻提点着。
晚上入睡的时候,苏宁有些担心,不知道如何把这个事情和李芮涵说出来,对于李芮涵,苏宁说不上爱,但也不能无视,苏宁做不到无视之,无论如何,李芮涵也有知道的权力,可是怎样和她说呢?她那彪悍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脆弱的心,她会如何表达?自己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苏宁一直到下半夜才沉沉入睡,天未亮就醒了,做好了蛋糕,早早的便带到了学堂里头,另外吩咐中午的时候家中的厨子做些好菜送到弘文馆里头,有些事情还是要和李芮涵边吃边谈,嗯,单独谈。
到了中午饭点,厨子准时把热腾腾的好菜送到了学堂门口,苏宁进入学堂,在众人非常惊讶的眼神之下,在李芮涵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在太子党一伙非常暧昧而又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下,苏宁拉起了李芮涵的小手,把完全懵掉的李芮涵带到了小树林里头。
“我让厨子做了几个好菜,你肯定没有吃过的,最近新做出来的菜,带你尝尝鲜,知道你最喜欢这些。”苏宁笑眯眯的看着李芮涵说道,然后把美食一盘一盘的拿出来,放在李芮涵面前,不过李芮涵很明显没有心思看这些菜,而是小声地问道:“你怎么可以那样做……那个……大家都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苏宁笑着看着李芮涵:“怎么了?二货和长乐不是经常当众这样做吗?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啊,咱们李氏第一侠女怎么了?怕了?”
李芮涵的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抬起脸盯着苏宁娇嗔道:“才,才不是!”
苏宁点点头,拉着李芮涵坐了下来,然后拿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李芮涵嘴边,这又把李芮涵给惊到了,不过到底那份震惊还是化作了浓浓的欣喜和喜爱,李芮涵咬下了那块肉,满脸幸福的把肉咽了下去,说了一声:“好吃。”
苏宁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苏府美食,你没吃过的多着呢,现在不方便,以后有你吃的时候。”李芮涵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满脸的娇羞:“你今日怎的这样?往日都不会这样的。”
苏宁还是笑眯眯的,夹了一块肉递到李芮涵嘴边:“北边灵州斛薛部叛乱,闹得很厉害,灵州不稳,陛下决定平叛,我要随军出征了。”
二百 等我回来
我要随军出征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李芮涵的面部表情就凝固了,张嘴准备咬下去的动作也停住了,苏宁的表情虽然依旧是微笑的,但是手也开始发抖,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说完这句话,苏宁的心里头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舍。
“出,出征?你,你又在骗我了,你,你出哪门子的征?”李芮涵凝固的表情开始融化,红润开始消退,苍白取而代之,脸上却绽放出了一种勉强的笑容,就好像潜意识已经相信,但是却依旧不能接受的感觉。
苏宁把筷子放了下来,笑着说道:“你可不要忘了,我可不单单是弘文馆学子,更是咱们大唐的军神代国公的弟子,将来,我一定会是军中的战将,如今只不过是去见识见识战场,磨练一下,此次出征的主帅是任城王李道宗,我会是军中的行军长史,跟随大军出战。”
李芮涵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苏宁的手,紧紧地握着:“你,你,你才十四岁,大唐哪里有十四岁从军的规定?你可别骗我,我爹爹也是军中战将,我知道的,大唐是规定十八岁才可参军的,你才十四岁,不可以参军的!不可以的!”李芮涵抓住苏宁的手,越来越紧,这保守的姑娘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吗?
苏宁觉得心里头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的感觉越来越盛,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李芮涵这种哀怨的眼神给打败。然后华丽丽的留下来陪她一起过二人世界了,但是苏宁知道,李二陛下的圣旨不久之后就会下发,苏宁必须要离开,没有多少时间了。
“芮涵,等我回来。”苏宁用力挣脱了李芮涵的手,转身就走,不给自己留下一点点迟疑的机会,很多事情都要自己逼迫自己,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狠一点。很多事情自己根本做不到,就好比如今,如果不狠心,苏宁压根儿。也迈不动腿。
李芮涵一下冲到苏宁身后。紧紧抱住了苏宁。把身子紧紧贴在苏宁身后,苏宁顿时就感到天旋地转,身体不停地发抖。李芮涵一边哭一边喃喃道:“你不要走,不要走……”无限循环之下,苏宁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用力咬了咬嘴唇,不行,看不清路,用力咬了咬舌头,钻心的疼痛终于让苏宁眼前的路变得清楚了一些,于是乎,苏宁挣开了李芮涵的双臂,转过身把李芮涵拥入怀里头。
“等我回来。”苏宁把脸和李芮涵的脸蛋贴在一起,在她的耳边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就走,再也不停留了,要是再停留,恐怕只有咬破舌头才能走出这片小树林了,倒霉催的,什么时候对这个小丫头也这样不舍了?该死!我可不是变态大叔,十二岁的丫头片子,飞机场,我怎么会留恋呢!我明明最喜欢无法一手掌握的女子!
对的!不会留恋的!一点都不会!根本不会!
一边这样想,眼泪水却不停的往外面流,不行,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这可不是要出征的男人的样子,一定要抹干眼泪,用最坦然的心情面对这一次的出征,然后,凯旋归来!
也不打招呼了,不能打招呼,否则咬断了舌头也没办法从那帮贱人手底下钻出来,轻轻地走,不留一丝痕迹,对的,就这样!
用宽大的袖子把脸上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什么的东西给擦掉,抹了一把,感觉脸上湿湿滑滑的好不舒服,得亏这些太监和宫女都不敢抬头,否则自己还真的要杀人灭口了,这副模样哪能见光?
回到家里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就看到李靖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苏宁翻了翻白眼:“师尊,不敲门就进入弟子卧室,这可不是为师之礼。”李靖一巴掌拍在苏宁的头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就相当于你父亲,你父亲如今已经去世,为师就要担负起你父亲的职责,这是你第一次奉皇命出征,为师当然要和你一起迎接陛下的圣旨了。
方才朝堂上陛下说起此次出征的情况,可把不少人都给惊呆了,说起来你小子也的确是运气很好,竟然能说动那么些大臣大将支持你,也免得为师花费一番口舌,到底还是通过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小子可要注意啊,为师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得个弟子却马革裹尸还,多跟着任城王学着点儿,听到没有?”
苏宁满脸的郁闷:“师尊,您这是咒弟子早死吗?”李靖面容一肃,又是一巴掌拍下来:“臭小子,成天把死字挂在嘴边上,这是什么习惯?!以后可不敢这样,要是再让为师听到,看为师如何收拾你!”
苏宁摸着头无限郁闷,然后淡淡的问道:“这个事情,娘亲也知道了吗?”
李靖点点头:“知道了。”
眨了眨眼睛,苏宁接着问道:“那么,娘亲是怎么说的?”
李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你母亲和你的大伯母都很坚强,关中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坚强,你父亲离开之后你母亲拉扯你的妹妹又过了这么些年,可不容易啊,乱世里头,一个女子带着女儿过到如今,你不要太小看你的母亲了。”
苏宁点点头:“只要母亲不反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李靖拍了拍苏宁的肩膀,正想说什么,结果外头一阵喧闹,苏宁知道,皇帝的圣旨到了,看了一眼李靖,李靖点点头,苏宁转身出去了。
作为一个军官,苏宁的职位比较低,但是作为一个贵族,苏宁的爵位很高,所以此次出征李二陛下要下圣旨宣布,前来宣旨的是一个年轻的官员。苏府大门口已经摆上了香案,苏宁大步步出,王氏刘氏还有秦梓月和苏小妹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苏宁看了看王氏,王氏微微朝着苏宁点点头,面色很平静,倒是刘氏秦梓月还有苏小妹满脸的担忧。
府门外聚集了一大批受过苏府恩惠的百姓,纷纷朝着府门内看着,苏家的情况他们倒也了解,这是怎么回事?苏家二郎是要升官儿了还是要被降职?
苏宁走上前。对着手持圣旨的年轻官员微微一礼。年轻官员点点头,展开手中黄色绢帛:“大唐皇帝诏曰,斛薛所部,大逆不道。杀我军士。辱我百姓。此仇不报,此恨不雪,大唐天威何以明世!朕决意遣大军北上。荡平斛薛,以示我大唐煌煌天威!今有三原县侯苏宁,少有大志,深通兵略,现命苏宁为大同道行军长史,归属大同道行军大总管李道宗节制,三日后大军出发北征斛薛,不得有误!贞观五年四月初六。”
苏宁朗声喊道:“臣苏宁,遵旨!”
年轻官员把圣旨递了过来,苏宁恭敬地接过圣旨,家人上前,一起行礼李靖老头儿也上前行了礼,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年方十四,还有一段时间才满十五岁的苏家二郎要参军出征了,天啊,这么小的年岁,这才刚刚订了亲,就要出征了?
苏宁没有时间管别人,甚至没有时间和王氏她们交代什么事情,年轻官员在苏宁接过圣旨的时候告诉苏宁,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担任野战医院医护兵的统领,按照他所制定的战地救护规定进行战地救护任务,检验成果。
所以现在苏宁必须要去野战医院和孙思邈商量一些事情,他应该也接到圣旨了,以后大唐的每一次出征都会由野战医院的一份责任,至于孙思邈,到不必要次次出征,如果不是什么很大的战事,孙思邈不需要出征,只需要坐镇就可以了,但是首次作战,意义非凡,于情于理孙思邈都要参加,毕竟医护兵的专业技术都是孙思邈带头传授的,他是如今野战医院八百医护兵的老师。
接过圣旨的同时,苏宁还得到了一份绝密军报,看完之后要立刻销毁的,上面写了此次出兵人数是一万,按照苏宁定下的平均每二十个士兵就要分摊一名医护兵的要求,此次这八百医护兵全部上阵也就那样儿,除了这八百医护兵之外,野战医院其他的研究和做事部门的人加在一块儿也不足五百人。
不管了,此次野战医院所有可以派上用场的人全部上阵!苏宁也不管别的,出了府门骑上马就往野战医院而来,进到孙思邈的房门,就撂下这句话,让正在盯着一张纸看得直皱眉头的孙思邈一阵惊讶,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苏宁身边担忧的说道:“苏侯,野战医院初立,人手不足,训练不足,就是大军征战所需物品也没有配齐一万人之所需,此时出征,是否有些不好?”
苏宁摇摇头:“现在有不少人都等着看野战医院的笑话,这个时候道长若是退缩,野战医院能否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就更别提以后遍布大唐的医院了,陛下的辛苦布局就将毁于一旦,道长,这可是您愿意看到的结局?”
孙思邈眉头紧皱,艰难的点点头:“老道明白了,老道这就下令,立刻准备,野战医院全体出发!”
苏宁点点头:“所有能带的全部带上,此次出征的兵马虽然只有一万,不过后勤士兵的数量足以保证野战医院的安全,我将亲自统领后军保护野战医院,医护兵也有作战的能力,野战医院的医者是绝对安全的,那些医药品很珍贵,可千万要保护好了,装在箱子里,可不敢有损失。”
孙思邈点头,立刻走回座位就开始下达指令,苏宁在一旁陪着他下达指令,一个指令接着一个指令的下发下去,整个野战医院开始动起来了,大唐这部剧大的战争机器也开始运作起来了,苏宁有幸看到了国家发动战争的全部过程,不是全部,是局部,但是从这个局部的过程就可以看得出发动战争的不容易。
一个完善的国家机构,越是完善,职能分化就越细致,发动战争所需要牵扯到的兵部、民部、工部等等都开始了疯狂的全速的运作,还有礼部,也在为如何撰写布战文告而烦恼,定期戍守长安的这一批府兵选择精锐加入北征队伍,他们之间可能相互根本就不认识,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军府。
接着军器的准备和运输,军饷的准备和储存,所需要的一切物资的准备,战马的分配等等,幸好武器和口粮都是战兵自备,不需要国家准备,不过现在也有了不同了,比如野战医院的医护兵的口粮就是国家出的。
一直忙碌到夕阳西下,苏宁才从野战医院离开,这几个时辰里头,苏宁深刻的明白了发动战争的不容易,光是战前准备就足以让整个朝廷的办事部门超负荷运转,若是多来几次,这些职员都可以累死了,目前大唐的官员数量不多,责任分配还有许多疏漏,相比之后世更是不能比,这也是朝廷当中反对战争声音一直居高不下的一个原因。
看来,大唐还有许多地方要予以改进啊!
二百零一 北上
对于一个政权来说,最好的模式还是军政分开,只有当军人不干预政治,文官不干预军事,一个政权才能够获得最完美的运作,不论是军人干政,还是文人掌军,都已经在中华大地上有过了惨痛的教训,甚至在大唐之前就已经有过了这样惨痛的教训,比如东汉末年时代,一开始就是文人排斥军人,压制军人,接着混乱的三国时代,演变为军阀割据。
等于说一个汉代就把两种不可行的模式给试验过了,所以李二陛下有鉴于前朝,才极大的完善了府兵制,将南北朝以来的府兵制推向了巅峰,至于高宗武后玄宗时代府兵制的衰亡,则是社会发展和历史进程的关系,和府兵制度本身并无有多大的关系。
若是大唐也可以做到把军政给分开,弄一个类似于参谋总部的机构,把军中的政务交给这些军中文士而不是朝堂上的文官去处理,军中文士依然是武官,但是则是类似于军师一样,也就是现代军队的参谋长,将军带兵,参谋长,也就是如今的行军长史参议军机,然后等这些行军长史历练的比较成熟了,上升到参谋本部做官,直接把文管系统和军中文士系统割开,那些深谙兵法的文士则不再属于文官。
等本次作战回来,熟悉一下军务,差不多就可以提出一个条程,细细的思虑一下,如何顺着李二陛下的意思,借助李二陛下的力量。把军政分开这个事情落到实处,比如,以后朝堂上的那些文臣,可以参与一下是否进行战争的商议,毕竟战争和政治是分不开的,但是那之后的事情,就没有这些文官什么事儿了,他们,永远也别想染指军队……
一边细细的思虑,苏宁一边往家里头走。刚进府门。苏宁就迎面撞上了面色焦急地苏定方:“二郎!你去何处了?为兄听说陛下下令,命令你为大同道行军长史,参与此次北征斛薛部,是不是?”
苏宁点点头:“正是。怎么了大兄?”
苏定方一皱眉头:“胡闹!你可知晓本次作战为兄也在征调之列?如此一来。咱们两人都要上战场。家中没有个男人,这可如何是好?你嫂子挺着肚子,家里头只剩下母亲二伯母和小妹。你是怎么想的?”
苏宁听后没有露出苏定方期待的神色,而是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竟然有这等好事?大兄!那你我兄弟二人不是正好可以一同驰骋疆场,为国征战了吗?”
太好了!苏定方也在!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再和苏定方来一个漂亮的配合,立一个大功,自己倒无所谓,关键还是苏定方,三十八岁了,资历和能力都足够,就差军功用以晋升了,嗯,此次主打苏定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苏定方一急之下一个巴掌拍到苏宁的脑袋上:“你这小祖宗!想什么呢?为兄问你话呢!家中没有男人,可如何是好?家中没有人照应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说着玩儿的?嗯?你啊,这才十四岁,急什么急?嗯?为兄知道你和代公学习兵法,大有长进,但是,但是你年岁太小,上了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叫二伯母和小妹如何过活?嗯?!”
苏宁愣了愣,没说话,苏定方见状皱皱眉头,叹了口气:“唉!二郎啊,咱们家目前就咱们两个男丁,为兄就盼着你可以老老实实呆在家中,有什么军务就让为兄上去,你在家里面一边学习一边照应着,咱们兄弟二人各司其职也是极好的,但是你为何就这样急切呢?”
苏宁低下头,然后抬起头说道:“大兄,小弟知道大兄担忧小弟和家中的安全,但是,大兄,小弟终究是要长大的,终究还是要自己面对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早一些接触比晚一些接触要好得多,至于家中,翼公和代公一定会帮着咱们照应,现在小弟未来的岳父大人也会帮忙照应着,两个公爷一个王爷,大兄,咱们府上安全得很。”
苏定方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二郎,不论你做什么事情,为兄都会支持你的,放手去做吧!还有,你去看看二伯母和小妹吧!”说完,苏定方转身离去,苏宁皱了皱眉头,往王氏和苏小妹的房间走去。
因为军情紧急,斛薛部叛乱之后灵州唐军实力大减,退守灵州城无法行动,从而造成灵州城附近的各部族开始蠢蠢欲动,都纷纷想效仿斛薛部先大赚一笔然后抢完就走,等大唐援军抵达,他们早就跑的连影子都不剩了,嗯,到时候往北边儿,往西边儿跑,去依附突厥,罩得住,唐军就算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在这样的思想推动之下,灵州城岌岌可危,灵州刺史数度求援,然后动员灵州城所有汉人青壮男子参军,参与城防,绝对不能让那些图谋不轨的外族人进入灵州城,否则这灵州城里头的汉人将会大难临头,他刺史本人也只好自杀以谢天下了。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外族人留给大唐的时间不会很多,李二陛下留给大军的时间更是只有三天,大军集结还好,又很丰富的经验,调集精锐兵马和强悍战将就可以,这个不难,难就难在后勤上,尤其是第一次参与出征的野战医院,所需要准备的东西之多,需要的车马数量之巨,让不少人都直皱眉头,这样臃肿的机构参与战争,到底有没有必要?
苏宁暂时不能和那些人理论,只能等大战结束之后,用伤亡比率和这些家伙说话,这支野战医院第一次动员出征,自然手忙脚乱,孙思邈连着两天两夜没有睡觉,苏宁也跟着在野战医院的小院儿猫了两天两夜,一直到出征那天的上午才把事情全部安排好。野战医院加入大唐北征斛薛之队列!
李道宗看着大量的车马直皱眉头,此次作战讲究快准狠,带这么多车马如何可以快速行军?大唐这一万将士可都是骑兵,精锐骑兵,一人双马,腾出一匹军马来运送这些东西倒也不难,这一万战兵和二千后勤补给军队的军马问题大唐完全负担的起,可是这速度……
“苏长史,这野战医院车马众多,行进起来自然不快。此战要的是快速。争的是时间,带上这样臃肿的行进队伍,是不是太过了。”李道宗皱着眉头把苏宁喊到身边,以大军主帅的身份向苏宁问话。他没有指挥野战医院的权力。指挥野战医院的权力如今在苏宁的手上。具体的管辖权在孙思邈的手中,他可以管辖苏宁,却管辖不了野战医院。而且,野战医院的出征是李二陛下的意思。
苏宁摇头道:“一应器具皆有车马承载,不比人力,行进起来虽然不如大军轻装简从,但速度也着实不慢,而且,有野战医院和没有野战医院之差别,此战之后,大帅便可明白,此次,还请大帅给予野战医院一次机会,大唐非常需要野战医院。”
李道宗也只好点点头,他也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他根本没有掌控野战医院的权力,只不过,他有些担心野战医院的存在会影响到大军的行进速度,从而影响到整个战局,此战对于李道宗而言是一个好机会,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虽然照顾苏宁是必须的,但是自己的声望和功劳也是必需的。
摇摇头,李道宗也就不再关注野战医院了,那些医护兵身上也有武器,必要的时候会和战兵一起战斗,这是苏宁亲口说的,配上其他的后勤部队和专门护卫野战医院的军队,差不多两千五百人左右,就算脱离了主力大军比较远,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出事,反正大唐大军都是骑兵,来去如风,也不担心会被抄了后路。
如今已经是在长安城北了,等大军整备完毕就可以开拔,苏宁把目光投向了背后的长安城,眼神有些迷离,母亲和小妹,那帮太子党的混蛋们,还有,芮涵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呢?苏宁并不希望他们会来送自己,因为那样,自己会更舍不得离开的,尽管他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离开家门的时候,母亲王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帮自己整理了一下铠甲,端正了一下头盔,然后深深的看着自己,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就退后几步,抱着苏小妹,看着自己缓缓离开,苏宁看着苏小妹的模样很想扑上来,但是,一直都被王氏制止了,关中女子,当真是这样的坚强吗?
家中苏宁已经托付给了李靖和秦琼还有未来岳父李孝恭,两个公爷一个王爷的保护力度不可谓不小,家中的安全苏宁一点儿都不担心,而且将帅出征期间,家中亲人都会受到朝廷的重点保护,顺便也是监视,就是要让将帅放心的征战,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朝廷一般都会向着将帅亲属这边,就算是要惩罚,也要等大战结束之后,以免动摇军心。
叹了口气,转过头,苏宁把目光转移到北方,不再留恋身后的长安城,第一次征战,自己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但是这一次,身后却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几个亲人,一些朋友,还有,一个未婚妻。
李芮涵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呢?她会听自己的话,乖乖的等自己凯旋回来吗?一年之内,从了无牵挂,变成了如今这般担忧来担忧去,满满的都是担忧,这却如何是好哟……那些府兵的感觉,苏宁也可以体会到了,只不过自己还好一些,没有展示自己就可以陪在家人身边,而他们,没有战事的时候,也要戍卫京师,以及,镇守边关。
“三明!”
呵呵,难道是自己太过挂念那些混蛋,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长孙冲那个二货的声音?
“三明!”
嗯?不对啊,怎么又变成了李震的声音?
“三明兄!”
什么情况,这,这好像是程处默的声音……
“三明兄且慢走!”
纳尼?姓尉迟的黑色物体?
苏宁诧异的转过头来,细细一瞧,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了,这些穿着铠甲提着武器骑在马上飞奔而来的混蛋们,用脚想也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了,这些混蛋,用什么花言巧语说动了那些老家伙,肯把他们放出来?不过,这有什么所谓呢……
二百零二 孤城(三更求订阅月票)
“三明,你也太不仗义了,我等数次去你家中找你都找不到,只好直接来城外了,你也真是的,太不仗义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外边儿去打仗,去快活,留下我等在学堂里头看着孔先生的老脸,然后吃戒尺,真不仗义!”李震笑眯眯的催马跑过来,给了苏宁一拳。
“真是的三明,咱们可是就在军伍里头熟识的,其他人没有上过战场,你不相信他们,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陪着你一同上过战场的人啊!再说了,这几日长乐都不在学堂,我呆在里头也怪没意思的,嘿嘿……”长孙冲那个而活一脸贱笑着跑了过来。
程处默也走上前:“我是个武人,天生的,没办法变过来,要我呆在学堂里头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也不知怎的,这一回爹爹竟然就同意了,哈哈,也就伯瑶那小子死活没过来,代公说他年岁太小,死活不让他过来,哈哈哈!笑死我了!”程处默在那里幸灾乐祸,倒也是,程咬金那家伙想什么呢?既然把要继承他爵位的长子给放出来了。
尉迟宝琳什么也没说,只是往那里一站,一个超级打手的气势就起来了,苏宁非常满意地看着尉迟宝琳,要是把他带在身边,就算是打不过别人,做肉盾也是极好的,这一身腱子肉,肯定是个合格的门神,也没有败了他那个门神老爹的名声!甚好甚好!
于是苏宁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家伙来这里不会是想和我一块儿北上去收拾斛薛部的那些混蛋吧?”
四人齐齐点头,意思很明显。正好,苏宁就是行军长史,这个,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对了三明,这个,是芮涵托我交给你的。”几人说完就策马奔腾,一展心中快意,长孙冲摸到了苏宁身边,拿出了一个信封,小声说道:“芮涵说。等你想她的时候。就可以打开来看看,她就不来送你了。”
苏宁一愣,接过了这封信,收入了怀里。纵马而去。长孙冲回头。看了看雄伟的长安城,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策马奔腾而去。
城楼上,貌似有什么东西似的……
援军终于出发了,一万精锐骑兵和二千后勤部队组成的大军朝着灵州城快速前进,若是没有这支野战医院为主的后勤军,按照李靖去年三千骑兵奔袭定襄的做法,李道宗也能在三天之内带着一万精骑抵达灵州城,把那些让大唐颜面受辱的蛮人狠狠地收拾掉,不过因为出于照顾野战医院的意思,李道宗不得不放慢脚步,差不多,要四五天才能赶到灵州了。
灵州城的情况不是很好,比如灵州大营的主将已经战死了,原先是薛万彻的副将,就在斛薛人偷袭灵州大营的时候,被一支流矢插在了脖子上,气管被截断,整个脖子被穿透,还没有战斗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了,灵州大营失陷的那么快,也有主将带头战死的原因在里头,否则,至少可以战斗一会儿,而不是那么快就溃散了。
所以如今,灵州城的防务是由灵州刺史赵亮,一个文人在管理,他暂时统帅起了群龙无首的二千余兵卒,配合灵州城内紧急征发的三千余壮丁,加固城防,随时准备战斗,他也脱下了文士服,换上了铠甲,每日都会上城楼仔仔细细的巡视城防。
灵州对于大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基本上每一任的灵州都督啊大都督啊大军总管啊之类的都是当朝名将,从隋末开始,灵州就是北国重镇,若不是因为灭掉了东突厥这个强大的外患,使得灵州所需要负担的压力顿时减小了许多,估计薛万彻也不会离开,大军也不会调走大半,灵州城也不会如此了。
即使如此,失去了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灵州军主将,并不通兵事的赵亮还是体现出了大将的风度,在城楼上多竖旗帜,每日击鼓操练兵马,喊声甚大,以此威慑城外异族,使其不敢贸然出动,灵州大营失陷之后,不少军器物资落入敌手,斛薛胆小,直接跑了,但是狼跑了,又来了老虎,把这些军器物资都给接收了,已经具备了攻城的能耐。
赵亮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城外的这些部族里头,不单单仅仅只有斛薛,还有薛延陀的一些部族,以及一直和斛薛混居的多滥葛部族等等,情况很复杂,除了斛薛所部八万余人左右,其余的部族有五六万人的,也有十数万人的,有距离灵州城近的,也有距离灵州城远的。
而距离灵州城最近,对灵州城威胁最大的,就是多滥葛部族,他们的兵马虽然没有斛薛部多,但也有七八千人,口众也不多,差不多六万吧,之前斛薛部就是和他们联合起来出动了一万五千人攻打灵州大营,而如今斛薛部北遁,他们却老死不死的留了下来,还占据了灵州大营,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亮不止一次的想要出击灵州大营失陷之后,歼灭这支狂妄的部族,敲山震虎,告诉那些目前还不敢真正动手的部族小心一点儿,大唐军队虽然败了一阵,但是也绝对不是可以任由你们欺负的,那些部族也正是担心这一点,他们很想学着斛薛一样赚一笔北遁,但是又很担心唐军援军抵达之后对他们实施报复,他们当中有部分人已经不想离开这里了。
一方面眼红,一方面恐惧那个消灭了强大的东部突厥汗国的大唐,他们很是矛盾,所以目前,他们等着看好戏,就是多滥葛那个小部落和灵州城唐军的对峙,灵州唐军貌似士气非常旺盛,城头旗帜飘扬,每天都有巨大的吼声,这也是他们担心的地方,万一唐军暴怒。就那几千人也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正好,多滥葛充当了愚蠢的示范者。
他们会不会交战?唐朝军队会不会出战?如果唐军胜了,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待下去,如果唐军败了,那么,灵州城这块肥肉,他们也不会手软,吃完就走就是了,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虽然是种地比较舒服,不过放牧也很舒服,祖先不也就那样过来了吗?怕个球啊!
等一天,就一天。要是没什么动静的话。就意味着那些汉人是在虚张声势。那么大家就一拥而上,抢了就走,否则。再看看吧!
三天之后,援军已经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算算时候,差不多明儿个的下午就能抵达灵州了,让李道宗意外的是,野战医院的行进速度虽然不比正规军队,但是也慢不到什么程度,李道宗命令先锋军开路,遍散斥候探路,然后自己统帅中军主力行于大军正中,苏宁统帅的后军就跟在中军之后,也没有拖中军的后腿。
这个时候的后军里头,已经基本上成为了程处默他们的撒欢场地,程处默和尉迟宝琳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六,都见识过了战场,不过还从来没有脱离他们的父亲,脱离一个少将军的称号,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们真正地单独出征,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所以白天行军的时候虽然遵守军纪,但是一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程处默就会和尉迟宝琳两个人上演一出全武行,两个人对着干,惹得后军阵阵叫好。
程处默的武艺自然是学自他的老子程咬金,尉迟宝琳的武艺也是学自他的老子尉迟恭,两人都是大唐有数的猛将,程咬金可绝对不是那个演义里头只会三板斧的混世魔王,程咬金的武器是槊,他最擅长的也就是马上击槊,武力极强,和尉迟恭这个李二陛下手下二号打手不相上下。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也就继承了父辈的恩恩怨怨,打小开始就是喜欢打架的蛇精病,在弘文馆里头还收敛一些,毕竟那个孔颖达老头儿可是绝对不会允许清净的习文之地变成练武场,变成这两个蛇精病的角斗场,所以程处默和尉迟宝琳就到处找地方打架,一打就是一个下午一个上午的,武艺没见得多高,但是体力和力气绝对是同龄人之间顶尖的。
就是两个医护兵联起手来和程处默比拼力气也只有跪的份儿,程处默这厮的力气就是大,姓尉迟的黑色物体就更别说了,那不叫力气,那叫蛮劲儿,发起狠来就像是一头蛮牛,死都不停下来,于是苏宁也给尉迟宝琳起了一个外号,蛮牛,说起来比黑色物体顺口的多。
大军一路走,这俩人一路打,属于不打架就要死星人,苏宁也懒得管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和孙思邈谈论医护兵的职责和任务等等,比如战地救护等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医护兵所需要的基本条件就是身强力壮,不能指望在战场上你的战友保护你,你要自己保护自己,所以几个月以来医护兵里头也分出了两百多个原来就是精锐的士兵,组成战地救援队,也就是正在打仗的时候,这些医护兵要不计生死的冲到战场上救助伤兵,同时,支援受伤的战友,战斗,也是必需的。
于是苏宁给他们每个人都来了一个标准的战斗配备,小腿上绑着匕首,背后背着一把大砍刀,特别适合近战,医护兵的训练里头也少不了战斗训练,为此苏宁还出动了仅剩的八个老兵给他们做训练,医护兵首先要能保护好自己,才能救助别人,而如何保护好自己?战场上只有两个字,战斗。
苏府的护卫队里头跟着苏宁来的充作亲兵的就是面瘫小哥王辉以及手下的十个人,他们需要见更多的血,杀更多的人磨砺他们的战斗能力,顺便在战斗当中扩充实力,将组织发展到军队里头,吸纳精锐士兵成为成员,这就是苏宁的想法,要和李二陛下说,建立特种部队,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里头的士兵都要是独立于府兵的,可不能打完仗就走了,那多浪费啊!
这一次正好做个试验,面瘫小哥和手下的根都已经磨刀霍霍的,苏宁也决定给他们来一个任务,比如把造反的头目给干掉等等,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可以做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才是真正合格的特种部队,这样的特种部队才有发展和存在的价值,也是自己说服李二陛下的重要筹码。
灵州城,不单单是自己扬名立万的地方,也是特种部队的首战,这华丽的首次首次登场,到底如何呢?苏宁拭目以待。
二百零三 苏宁做先锋
长安援军出发第四天,灵州城保卫战第三天。
赵亮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左闪一下右闪一下,躲过了眼前那蛮族士兵的刺击,然后挥舞出密不透风的剑招,几下子就把这蛮族士兵给刺死了,喘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卫士已经把这一批登上城墙的蛮兵杀光了,便带着卫士回身往蛮族士兵最多的地方冲过去,以解危局。
“使君!不行啊!援军何时方能抵达?在这样下去,咱们会撑不住的!啊!贼人好胆!看杀!”军队里头唯一一个校尉,也是如今赵亮的副手,带兵杀到赵亮的身边,对赵亮说道,结果一个不注意被偷袭了,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校尉大怒,挥刀和那蛮兵杀了起来。
赵亮心中担忧不已,也只能大喊着冲杀上去,身先士卒,以此激励士气,但愿可以撑到援军赶来,否则,这灵州城内数万汉人,可就遭殃了啊!自己,便是死了也赎不了这份罪过了,李大总管啊,你快些来啊!
这是城外的四个部落联合进攻灵州城的第三天了,他们纠集了兵马两万余,以多滥葛部落为发起部落,分成四个方向,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攻灵州城,大有誓死击破灵州城的架势,多滥葛部落大概是知道凭借自己族里头的几千人拿不下灵州城,于是就邀请了其他三个实力比较强的部落的头人到灵州大营里头,商量着瓜分灵州。然后把军器分给了这三个部落,邀请他们一起攻打灵州城。
这也是赵亮的犹豫造成的,几千残兵里头的一个校尉和几个旅帅就不停地劝诫赵亮趁着夜黑风高偷偷出城夺回灵州大营,然后以气场威慑那些意图反叛的部落,使他们不敢乱动,撑到援军抵达,他们就彻底安全了,但是赵亮予以拒绝,本来就只有二千余战兵,其余的三千多壮丁根本没什么战斗能力。万一这两千战兵损失过多。难不成摆空城计?
校尉和旅帅虽然很无奈,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赵亮所说得很对,这实在太冒险了,是在拿整个灵州城百姓们的性命做赌注。这个赌注太大了。他们都不敢下注。万一一个不好,他们就是千古罪人了,这些蛮族是什么性子他们太了解了。城里头的那些小郎君小娘子们铁定要遭殃,他们不敢。
说实话,风险越大,成果越大,若是赵亮真的敢冒这个风险,其实也说不定呢,万一就成功了呢?何止是荣华富贵?升官发财?但是赵亮没有那个气魄,他也只能做到刺史的位置上了,才能是一方面的,胆气是一方面的,魄力又是另一方面的,赵亮有才能有胆气,所以敢于持剑亲临第一线战场,率军亲自参与搏斗,激励士气,与士兵一起战斗。
但是他没有魄力,如果苏宁在场,就一定会孤注一掷率军夜袭灵州大营,这个是苏宁的强项,就算是在目前还是强项,两军面对面对阵的话苏宁还真不一定指挥的来,军队之间面对面的交战靠的是军阵和武器,还有统帅的随机应变,苏宁目前还不具备那样的能力,尤其是指挥数万大军和敌人交战,那一旦有一点点失误就是满盘皆输。
比起两军面对面光明正大的交战,苏宁还是倾向于少部分兵力的夜间突破,然后大军合围,把敌人吃掉,那样子虽然有些冒险,可是成果最大啊!所以苏宁现在就在李道宗身边和他商量如何把这一次出征的成果最大化,为大唐获得更多的利益,比如这一次出征的结果就可以让大唐数年之内都不用再用战争的方式获取奴隶,至少目前够用,不开发江南的话。
“什么,你,你是想,抓多少人啊?除去斛薛部,目前围攻灵州城的四个部落的人口加在一起也有十几万,这还不够吗?只要他们叛乱,咱们就有理由把他们统统抓住,但是他们不叛乱,大唐用什么理由抓捕他们?”李道宗非常的郁闷。
苏宁奸笑道:“大帅,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部族基本上都是白眼狼,大唐强大,他们臣服,大唐衰落,他们反叛,现在大唐还蒸蒸日上呢,他们就敢公然反叛,大帅还看不出来那些部落的心思吗?”
李道宗莫名其妙的打个冷战,问道:“你小子究竟想做什么?直接说,不要婆婆妈妈的。”
苏宁笑道:“没什么,只是,属下请为先锋!”
李道宗一愣:“先锋?什么先锋?你要做先锋?干什么?”
苏宁说道:“属下请为先锋,率军先行进攻围攻灵州城的叛逆,赵刺史所说的情况就是异族四面围攻灵州城,设有五个大营,东南西北四大营各有兵马,然后四个部落的联合指挥所设在了灵州大营里头,那里面就是四个部落的头人所在地。
属下的想法,是先行进攻灵州城南,也就是我们正北面的异族大营,以夜袭的方式出其不意击破之,然后兵分两路,分别进攻灵州城东城西的异族大营,击破之后两军合二为一,再行进攻灵州北边的异族大营,以此解灵州之围。”
李道宗皱起了眉头:“看似可行,但是漏洞百出,一者,异族也不是傻子,他们难道不会派出斥候探寻我援军之所在?一旦被他们得知,你的先锋军还未抵达,他们就全部北遁,主力抵达之后,我们还能找到他们的踪影吗?
二者,你这样的攻打顺序是可行的,但是你一个一个打过去,他们一定会察觉,说不定还没有将他们打败的时候他们的头人就已经撤走了,咱们还不是一场空?咱们的目的是俘虏这些异族,你把他们都打跑了,你就那么些先锋军。如何俘获他们?你在阴山上打的的确不错,但是那时是天时地利都在你这边,你一把大火就把他们都烧没了。
可是灵州之地地形平坦,城池四周更是如此,就算你可以以火击破异族大营,但是你如何俘获他们?你啊,虽然懂些兵法,但是缺少实战经验,战场上和你的书本上可是相差太多了,不能学赵括。纸上谈兵要不得!唉!”
李道宗似乎很失望。连连摇头,教训苏宁一顿,苏宁摇摇头,郁闷的说道:“大帅。属下还没有说完呢。属下就是不想抓住他们的头人。所以才要循序渐进的,否则,直接突袭其首领大营。将他们的指挥系统打残不就好了,想打赢这仗太容易了,关键就是在于如何把战果最大化啊!”
李道宗很奇怪的问道:“你不抓捕他们的头人?那些人才是罪魁祸首啊!逃到了别的部族那里,我等如何以待之?”
苏宁点头:“对啊,正因为他们是罪魁祸首,所以属下才不抓他们的,放他们逃跑,然后他们逃到哪儿,属下就率军追到哪儿。”
说到这儿,苏宁停了下来,李道宗一皱眉头正待反驳,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的意思是,你,你是想……”
苏宁露出了奸笑:“谁敢收留他们,就是叛逆!叛逆就要剿灭,把他们的抵抗力量全部剿灭,然后整个部族都是叛逆,全部俘虏,带回大唐为奴,然后那些头人属下还是不抓,看他们能跑到哪儿去,他们跑到哪儿,属下追到哪儿,咱们占着道理,不单单可以告诉世人,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更能为大唐带来数之不尽的奴隶和牛羊马,打一仗,就抵得上大唐好几年的赋税啊!大帅,此一举动,何乐而不为?”
李道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苏宁接着说道:“属下可以带领先锋军一路推进,只管杀,只管冲,只管打败异族,大帅可以率领主力随后将被打散的还未战死的异族人全部俘虏,还有他们的部族口众,以及牛羊马,而所有伤者,就可以交给野战医院处理,属下一路推进,大帅就一路杀过来,能俘虏多少就俘虏多少,正好咱们有个灵州城可以用来看押俘虏,大帅以为呢?”
李道宗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盯着苏宁,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好,好,孝恭兄得了个东床快婿,羡煞本帅也,不过,你这可就是把功劳全部抢走了?也不给本帅留一点儿?”
苏宁笑道:“大帅这话就不对了,属下不过是先锋,只负责破敌,大帅才是主力,率领大军俘获大唐所需的一切,这才是首功,再者,大帅乃是一军之主,如何可以做先锋军做的事情?所以,这个事情还是交给属下去做吧!”
李道宗摇摇头笑道:“算你说的有理,但是,就你一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苏宁说道:“所以属下请求以左武卫中郎将苏烈为同行者,一同做先锋将。”
李道宗指着苏宁大笑道:“好一个举贤不避亲啊!你小子,油滑油滑的!是不是还要带上那群小子?不过这也挺危险的,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本帅都难辞其咎,还都是长子,那些老家伙是怎么想的?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苏宁笑道:“因为一旦成功,我们可就都扬名立万了啊!风险越大,回报才越大。”
李道宗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行啊,行啊,大唐军中后继有人了,本帅放心了,本帅马上吩咐下去,挑选一千精骑与你兄弟二人为先锋军,先行开路。”
苏宁接着说道:“大帅可率领数千人马主力紧随先锋军之后,先锋军击破了哪里,大帅就以主力压上,彻底击败之,打扫战场,将该做的都做了,还需联系灵州城内驻军,请他们仔细注意着南城门外的异族军大营,一旦起火,他们就立刻北出城门,冲杀北大营,将东西大营异族的退路截断,到时候和大帅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彻底把这个四个大营的异族军全部干掉,同时,也要留出时间,让那些头人,逃跑。”
李道宗点头,说道:“更需要立刻派人把那些异族人放出来的斥候全部干掉,如今我们距离灵州城只有不到一日的路程,很有可能会随时碰上异族的斥候,那可不行。”苏宁心中一动,这也是个好机会啊,王辉他们不就是专门负责这个的吗?专门击杀异族人的斥候?这可是个好的历练的机会,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斛薛,多滥葛,薛延陀,管你们是什么部族?谁让你们老死不死的造反?还偏偏遇上了我,我哪里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哼哼!
等着吧,等着吧,很快,很快就有有一顿人肉烧烤可以享受了,说不定比那顿突厥烧烤还要爽,别急,别急,肯定让你吃个饱!怎么感觉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呢?
苏宁抚摸着肚子,不断的安抚着那头野兽,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二百零四 进击的先锋军(上)
面瘫小哥带着苏宁的殷切期望出发了,长孙冲李震程处默和尉迟蛮牛则是带着殷切的期望准备出战,苏定方也在一旁跃跃欲试,神情激动,他知道,一旦他的二弟做出了什么决策,有了什么动作,只要带上他一起,绝对是大功一件,绝对是好事,没有坏事。
长孙冲和李震也很明白这个事情,长孙冲更加了解,当初夜袭阴山的时候他就是和苏宁一起齐头并进的,得到了多少好处,顺便也得了一个军中后起之秀的名号,虽然他的老爹长孙无忌已经转为文职,不过,这并不妨碍长孙冲在军中发展。
李震的头脑很清醒,继承了李世绩的聪明头脑,李震非常了解苏宁的脑袋瓜子里想着些什么,这家伙就没有做过赔本的事儿,要是他出手了,不是大好事就是大喜事,绝对可以赚的盆满钵满,虽然苏宁方才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准备出征,但是李震清楚地意识到这绝对是好事情。
所以李世绩才会允许李震参加这次必胜的出征,李世绩也明白,苏宁很聪明,所以独占鳌头的事情他不会做,也不会自己独享一份功劳,只要有可能,他会追求更大的成果,只要有可能,他一定会找与他相关的或者不相关的人和他一起分享功劳,哪怕这份功劳是他创造的,他也一定会找人一起分享。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一群木秀于林海,便是狂风暴雨也无法奈何之。若是其他时候李世绩还会担心有人进馋说这是苏宁在军中结党,但是这个时期,他们手上根本没有军权,就算是结党,又有什么威力?结党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或者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这无所谓,或者是纯粹的利益团体,那就真的是结党。
咱们李家不结党。但是。你可以有一些好朋友,这个,不也是人之常情吗?苏宁是个聪明人,比你聪明。难得的是。他的聪明更多的体现在自保这个方面。即使是立功,他也不会忘记自保,而最好的自保的方式。不是自污,而是分享,所以,跟着他,你会受益无穷,只要他觉得你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你基本上就是安全的。
李震瞧着苏宁认真地检阅一千先锋军的背影,嘴角有些笑容,虽然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和他们相比,我有些自己的目的,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
至于程处默和尉迟蛮牛这两个蛇精病,来自不打架就要死星的两个人,又开始乒乒乓乓的打起来了,说是战前热身……
苏定方来到苏宁的身边,他的职务是左先锋,苏宁是右先锋,按照职位来说,他是苏宁的长官不过有过一次偷袭合作的两人很默契,苏定方统兵,苏宁决定战略战策,于是苏定方小声问道:“二郎,这一次,你想做什么?怕不仅仅是先锋这么简单吧?”
苏宁笑了笑:“大兄,这一点您就不用担心了,区区一个先锋有什么意思?多抓个几十万奴隶回来,才是正理,上一会东突厥的那些口众还是逃走了很多,要不就是跑到西突厥去了,要不就是留在了咱们大唐,内附了,就是这一次叛乱的那些部族,上一会热那个他们跑掉了是因为咱们兵马不够,这一回,有灵州城在,没关系,我有信心。”
苏定方大惊:“几十万?二郎,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是要震动整个北疆的!”
苏宁摆摆手笑道:“小弟有些夸大了,几十万不太可能,十几万还是可能的,光一个斛薛部可就有八万口众,那多滥葛部也有四五万口众,更别说其他几个部落了,或许没办法都抓住,但是这些可都是漏网之鱼啊,放在灵州也是不安稳得很,得好好的收拾他们,还有,有一些心存不轨的不足还是早早的收拾掉比较好,敲山震虎,让他们安稳一点儿,这儿可是咱大唐的地界儿,不是他们撒欢的场所!”
苏定方皱着眉头点点头:“那,大概不容易吧?”
苏宁笑道:“大兄,还记得咱们上一回是怎么对付突厥人的?”
苏定方一愣,然后说道:“夜袭,火攻!”
苏宁说道:“对的,夜袭和火攻是百试不爽的杀招,对付这些蛮族,只要瞒住他们,让他们发现不了咱们已经抵达了,咱们就能夜袭成功,趁着大半夜的他们睡得最熟的时候,咱们突然袭击,大兄,据灵州城的情报,那些蛮族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安排了攻打的队伍和军营,咱们此去正对着南边儿的军营,咱们趁黑摸进去,趁着他们睡得最熟的时候,下杀手,神不知鬼不觉得给他们统统杀光,被发现了也没关系,直接放火,要是没被发现,杀光了再放火,给弟兄们赚一点首级记功。
咱们和灵州城有了约定,只要咱们这边儿的火一起来,灵州城内的军队就会立刻出动,直接攻打北大营,这个时候动静也起来了,咱们就要加快速度,兵分两路,到时候我率一半人马,您率一半人马,咱们分兵两路,分别攻打西大营和东大营,以火攻之,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东西大营,然后到北大营处协同灵州军作战。
大兄,记住,咱们可以攻击那些部落头人驻扎的灵州大营里头,但是,一定要放跑他们,可以抓一两个,但是一定要放跑至少两个,咱们才有继续追击下去的可能,收留他们的部族,只要不交出来,都是叛逆,顺带着全部剿灭,狠狠的给他们来一家伙!让他们老实点儿,免得咱们走了他们的心思又活泛了,顺便多抓一些俘虏,大唐很需要!”
苏定方大喜,拍了拍苏宁的肩膀:“有二郎在。我武邑苏氏之兴旺指日可待!”
时间到了下午,距离王辉他们那一批专门击杀敌人斥候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半天,苏宁和苏定方点起一千先锋铁骑就朝着灵州城冲锋而去,苏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长孙冲等四人说了一下,说的很详细,这些牲口都很兴奋,颇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意思,苏宁又分配了一下任务,打下南大营之后,程处默和尉迟蛮牛跟着苏定方。成为力量组合。打东大营,而长孙冲和李震就跟着苏宁组成头脑联盟,攻打西大营,在北大营集合。
本次作战任务时间很紧张。他们需要在这半天的时间里头跑完一天的路程。感到灵州城。当然是越晚越好,晚上了,天黑了。那些混蛋都睡觉了,才好偷袭,上午让这一千精骑好好儿的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也就精神抖擞,撑到晚上也没关系了,要在人最困的时候,要在人最受不了的时候发动袭击,就和上一回攻打阴山的时候一样。
牲口们兴奋不已,纵马奔驰,来了个有劲儿,程处默和尉迟蛮牛更是一路跑一路打,逼得苏宁直接下了军令,要是再打就给滚回军营里头,跟着大军的尾巴吃灰去吧!于是这两个不打架就要死星人才安稳了一些,这特么的是行军,又不是游玩,是你们撒欢的地方吗?是你们逞能的时候吗?
苏宁告诉苏定方可要好好的管住这两个牲口,到时候打仗的时候也要看好了他们两个,可别让他们把自己的命给丢了,身上划几道口子流点儿血不碍事儿,孙思邈那尊大神坐镇野战医院,hold住。
于是乎,枯燥的行军开始了,不过幸好这段时日苏宁也习惯了骑马,钢铁屁股逐渐练成,也不用担心动不动就张火疖子,搞得坐立不安……
援军快速行进着,灵州城保卫战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四个部落一个不落负责一个门,东南西北围起来打,把灵州城打的岌岌可危,要说是单纯的游牧骑兵必然不是城墙的对手,灵州城经过几代人的戍守和修建,非常坚固,骑兵无能为力。
可坏事儿就坏事儿在灵州大营的军器被这些蛮子搞到手了,什么云梯啊之类的攻城武器给他们装备上了,杀伤力瞬间上涨了一个档次,二千余的正规军分散在四个城门处,每一处只有五百余人,配上七八百人的壮丁,也是紧巴巴的,好几次都给那些蛮子给杀到了城墙上,得亏将士们死命反扑,这才给挡住了。
但是情况很不妙,再这样下去灵州城定然会丢失,二千正规军已经只剩一千三百多了,三千多的壮丁损失更严重,只剩两千余,灵州城的防卫力量大大减弱,所以他这个灵州刺史才要亲自带领府中卫兵出战,这三天来赵亮的卫士战死了六个,他本人的左臂受了伤,剑砍断了四把。
虽然将士们依旧很努力的在守城,但是城外的那些蛮子实在不是好相与的,战斗力强不说,人还多,赵亮的表情就没有平稳过,他一次次的把目光投向南方,援军啊,为何还不到?在这样下去,灵州城就完了啊!
赵亮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头杀敌,在他的身先士卒之下,将士们终于奋起余勇,在夕阳西下之际把最后一个爬上城墙的蛮子砍了下去,接着,敌方大营鸣金收兵了,夕阳西下了,天要黑了,就该睡觉了,明天再打,反正斥候也没有看到唐军的踪迹,估计还在慢吞吞的行军呢!
“使君,在这样下去,咱们肯定守不住,蛮子太多了,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校尉拖着累极了的身子,来到了赵亮的身旁,一下子坐了下去,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校尉受了好几处伤,可硬是撑着,作为目前军队里头的最高等级的军官,他的存在是必须的,但是,他还能支持多久?
赵亮摇摇头,猛地往地上一坐,说道:“某家也不知道,情报已经送出去了,冒死回来的斥候说大军正在急速赶来的路上,让我们再坚持一天就好,可是,咱们还能坚持到明天吗?王校尉,你说呢?”
王校尉坐起了身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赵使君,某家的意思,还是那个话,三千壮丁根本不够,必须要补充兵力,哪怕只是乌合之众,也有震慑的效果,城里头又不是没有男儿了,为何只选择十八到二十五的?二十六岁便不能打仗了?十七岁便不能打仗了?某家十五岁从军,打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不照样好好的?”
赵亮咽了一口唾沫,叹了口气:“若非必要,某很不愿意让这些人上战场他们基本上要不就是没长成的少年,要不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之主,死一个对于我们而言只是战死了一个士兵,但是对于他们的家而言就是家庭的支柱崩塌可,孤儿寡母如何生存?王校尉,如非不得已,某绝对不能答应他们上战场!”
王校尉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颓然的往地上一躺,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二百零五 进击的先锋军(下)
“弓箭准备!”苏宁手持染血的佩刀,将刀锋往前方一指,正对着围攻灵州城的异族西大营,五百铁骑分为两拨,第一拨将弓拉开,箭搭上,远远的瞅着那座慌乱不已的异族军营,里头的人来来往往的跑来跑去,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军队模样,就是一群只懂得杀戮的野兽!
“点火!”苏宁又是一声大吼,第二拨人负责点火,这个时候不需要隐瞒了,都已经躲藏了一个时辰了,不久之前异族的南大营已经被连锅端了,几千号人被杀的七七八八,其他的不是逃散了就是被差不多已经抵达的李道宗主力军给抓住了。
苏宁的计策很成功,大晚上的人家都在睡觉呢,谁晓得你这批夜猫子昼伏夜出,他娘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摸进了军营里头,趁着人家睡着了一人一刀给送去领盒饭了,灵州军也出击了,北大营那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看来这段时间给人家压着打,心里头憋着一股子邪火,就等着发泄呢!
这时候也不用担心被发现了,都已经开打了,于是几百支火把唰的一下亮了起来,把搭上弓的火箭都给点燃了,整支偷袭部队也暴露无遗,于是有的蛮族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黑夜里头明亮的火光总是很吸引人的,只是,吸引人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而且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好像现在,这些蛮族人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即将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放!”苏宁一声断喝。几百支火箭冲天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西大营里头,那些蛮族人看着落到他们头顶上的火箭,大概是懵了,一开始还没什么动静,直到第二拨火箭落了下来,大火已经开始燃烧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他们正在面临什么情况,于是蛮族人军纪不够严明的劣势彻底展露无遗。出现了所有统兵将领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炸营。
“停止施放火箭!冲锋!抛射!”看到火焰已经够了,是时候冲杀了,苏宁大喝一声,便把手中佩刀收入刀鞘。提起最喜欢的大枪。舞了个枪花。看了看身后的长孙冲和李震,点了点头,大喊一声:“杀!”带头冲向西大营里头。
这里距离西大营差不多三五百米的样子。抛射也只能抛射两到三轮,不过这已经够了,五百铁骑冲到了西大营的门口的时候,所有人果断地收起弓箭,拿出各种武器,转化为暗夜杀神,方才在南大营杀的不过瘾,不能出声儿,只能小心翼翼的暗杀,他娘的军人是用来暗杀别人的吗?
这些铁骑也很不爽,看到西大营里头混乱一片的情况心头更是烦躁,恨不得立马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苏宁也是同样的想法,当最初的恐惧离开了之后,杀人其实也就是一种习惯了,比如苏宁一枪把一个异族人的脑袋击飞了,身子还留在那儿的时候,感觉很爽,就像以前打高尔夫球的感觉,还有一些羽毛球的感觉,不过高尔夫球太文艺了,羽毛球的球太轻,没什么手感,不像人头,打出去的时候那股子畅快劲儿啊!军伍里头的文艺,也是带着血色的,比如冲天而起的血液。
当初突厥人的三万大军军营都能葬身火海,让我五百铁骑来回冲杀,何况是你这只有几千人的营寨?这些人的军纪比突厥人的还要差,突厥人好歹算是一个政权了,有常备军了,这些人就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也丝毫没有什么军事训练之类的,也就是身子强悍,气力大,打仗悍不畏死。
就像苏宁所认为的,打野架的终究不是名师调教出来的高手的对手,这境界不同,刚开始受调教的会很吃力,常常被击败,但是他有成为绝顶高手的能耐和希望,而打野架的绝对没有,就好像这些异族人,在没有组成像样的政权之前,他们永远不是有像样儿的政权的中原王朝的对手。
咱们讲究的是兵法,战阵之术,你们呢?野兽的本能。
我们是猎人,你们是猎物,用你们这些土鳖的话来说就是这样,明白了吗?异族?!
苏宁又是狠狠一枪打飞了一个异族士兵的脑袋,接着一枪刺中一个异族士兵的胸口,骑兵不能停,骑兵的冲击力和移动力才是杀手锏,不能停,什么时候骑兵停止了移动,就是骑兵被击败的时候,何况咱们只有五百骑兵,不是五千五万骑兵,苏宁摆了个手势,长孙冲和李震立刻明白了,由原来的齐头并进改为分散冲击,长孙冲和李震分别向左向右冲杀而去,五百骑兵也分为三拨,分别冲杀。
这样一来到处都有大唐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来来回回的冲杀和大火的燃烧,足以让这些没有任何军事素养的蛮人死的很惨,苏定方那边儿的东大营估计也差不多,按照既定的方针,这两个大营是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的,苏定方那样的绝世悍将,武艺可比苏宁强多了,在苏府里头苏宁也和苏定方交过手,就没赢过,苏定方的那杆大戟,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象一下,苏定方的拿手好戏,大戟的尖头直接刺入到敌人的脖子里头,然后单手发力,大戟猛地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同时往上一带,刺啦~~~一颗大好头颅就这样被带上了天,还是被残忍地绞断了脖子,那种痛苦,还有那种神力,也不知道苏定方和吕布打起来谁更厉害一点儿……
完全不担心苏定方这位未来的刑国公,苏宁是越杀越带劲儿了,这可比杀那些杀手要有趣得多,完全没有负罪感,杀起来特别轻松,作为大唐一方的人,杀这些异族人特别舒服,就像是一边嚼炫迈一边杀日本人一样。完全停不下来,所以没多少时间,这西大营就给苏宁杀了三个来回,和长孙冲还有李震也碰头三次,是时候了!
“不要管这些残兵败将,给我杀到北大营去!这里自然有别人来收拾!杀!”苏宁大吼一声,带头冲出了被肆虐的不忍直视的西大营,往北大营的方向而去,据说北大营的兵力最多,灵州军用来防守北边正门的军队也最多。伤亡也最多。也不知道这一会儿灵州军能出动多少人马夜袭北大营来着,那些头人,差不多也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吧?
苏宁猜得没错,那些待在灵州大营里头花天酒地梦想着攻破灵州城可以得到多少好处的头人们的确是非常的恐慌。比如这一事件的发起人多滥葛部头人夷熊。就很恐慌。刚才才玩儿了两个捕捉来的汉家女子,这汉家女子就是好,细皮嫩肉的。那个痛快呦,比起那些草原上的女子,一个个皮肤粗糙的都能磨刀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这些汉家女子好不好吃,夷熊把这两个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岁的汉家女子给玩坏了,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下体直冒血,他娘的还是雏儿,真他妈紧,差点儿没给老子夹死,又哭又闹的,得亏打晕了,否则还真不一定得逞,不就是玩玩嘛?至于吗?草原上的女子也不知玩儿了多少,也没见这样的。
汉家女子都这个德行?那要是进了灵州城能抓到多少这样儿的?夷熊有些恼的摸摸头,正准备让人来把这两个女子扔进锅里头煮了看看味道如何,就听到了外头一阵剧烈的喧哗声,貌似还是喊杀声,刚刚发泄完毕的夷熊头脑出奇的灵活,打了一个激灵,他娘的不会是唐朝援军赶来了吧?
夷熊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纠集一帮子头人攻打灵州城,想的就是趁唐朝援军赶来之前捞一笔就跑,多抓捕一些汉家女子,以后既不愁没得玩也不愁没的吃,可是,可是,也没听说有唐朝援军过来啊!难不成,是,是灵州守军出击了?这不是一直都在防守吗?怎么,怎么就出击了?
夷熊立马跑出了帐篷,正好看见其他三个部落的头人也跑了出来,焦急的往南面儿看着,这是什么情况?
塞安和塞东两人的部落同属薛延陀,各有三万多口众,和夷熊打的也是同一个主意,赚一票走人,但是这是怎么了?一直龟缩在城里头的灵州军出战了?拼死一搏?夜袭?这个时候夜袭?他娘的大家伙儿都在睡觉呢,搞不好还真让他们得逞了,两人对视一眼,感到有些担忧。
“他娘的怎么回事?灵州军出城了?这可怎么办?咱们撤?”大嗓门儿的亚格布一丝不挂的从帐篷里偷跑了出来,夷熊偷偷瞧了瞧这蠢货下头的玩意儿,他娘的,还真是有料,还红红的,全他娘的都是血,刚才自己进去帐篷里面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汉家女子给抬了出来,死了,现在不知道又是第几个了,一共才多少啊,不行,得多抢几个过来!
塞安还算是有头脑的,立刻说不:“不行不行不行,得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汉人援军过来了,要不是的话就是灵州军在拼命了,这是个好机会啊,咱们应该杀过去!趁机把灵州城给拿下来,然后抢了快走,汉人援军就算是来了也追不上咱们!”
夷熊和塞东相互看了看,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也不知道是该打还是该撤,要说打家劫舍战场厮杀,他们都是个中好手,但是战略战术,这是什么?能吃吗?
最后还是一个蛮兵跑了过来解答了他们的疑惑,是灵州军出城了,偷袭了北大营,北大营损失惨重,需要支援。
“嘿!这帮汉狗!还没被杀够是吧!他娘的老子正愁没有足够的女人呢!正好,这灵州城我要了,你们都别跟我抢!”亚格布大吼一声就冲进了帐篷里头,然后穿了条裤子提着大刀就出来了,上马就要冲,这一下子其他三个头人也急了,这可是先到先得的事儿,三人立马回到营寨里头穿好衣服和裤子提着武器就要冲出去,这个时候亚格布已经骑上马,集合了他们部落的蛮兵,然后大吼一声:“儿郎们!杀汉狗去!灵州城里头有好多水嫩的汉家女子啊!杀啊!都是我们的!”
顿时这士气就给激发出来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蛮人也在这样的刺激之下忘却了身体的疲乏,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往北大营的地方冲,这可急坏了三个头人,也不管别的了,夷熊塞安塞东紧随其后上了马,大喝一声“杀汉狗”,带头冲锋而去。
二百零六 危局
苏宁有些失误了,一个比较严重的失误,他错误的高估了这些蛮子的智商,他以为这些蛮子遇到进攻就会以为是大唐援军赶到了从而撤退,却没有想过他自己本来就是偷袭过来的,灵州城里头也有大唐军队,而且还是正对面的进攻,这些蛮子如何不会认为这就是灵州军的决死一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好勇斗狠的“草原勇士们”如何不会被激起决死一战的勇气?然后和大唐军队面对面的死扛?他娘的,这是苏宁率军赶到北大营的时候心里头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总是害怕自己低估了这些人的智商,所以小心翼翼的实行计谋,他娘的没想到居然是高估了他们的智商,早知道就他娘的应该光明正大的过来,打出旗帜告诉他们大唐的援军赶到了。
虽然郁闷,但是这个时候弓箭射击显然已经不是好办法了,无差别射击?那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苏宁很明显做不出来,看这里头正在浴血奋战的灵州军,苏宁心中一紧,立刻对着身边的长孙冲和李震说道:“你们二人立刻赶回去,告诉大帅立刻率军来援,情况有变,我们需要在这里把他们的主力全部歼灭!打一场硬仗!”
长孙冲和李震一愣,然后点点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由不得他们询问缘由,而且苏宁目前是他们的上司,二人点点头,调转马头就冲了回去。苏宁放下心来,到时候是一场硬仗,他娘的主力没有赶到之前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长孙冲和李震加在一块儿的武艺都不是苏宁的对手,和小兵对着干还无所谓,但是要是遇到了对方的大将,那可就中奖了。
苏定方还没有过来,速度真慢,没办法了,多一个人是一个人。灵州军没有骑兵。直接都是步兵,需要骑兵的帮助,否则步兵就是死路一条。
战场上,尤其是野战的时候。步兵对付骑兵的唯一方法就是结成严密的军阵。一般而言没有脑残的骑兵会正面和步兵军阵作战。因为游牧民族的骑兵基本上都是轻骑兵,除非他们有重骑兵,比如女真人的拐子马铁浮屠一类的重骑兵团。就能正面把宋军的步兵军阵给毁掉,而目前这些蛮人显然没有重骑兵的装备,面对着杀红了眼的灵州军结成的严密军阵,也是束手无策。
之前灵州军的偷袭把原先北大营的军马打的是措手不及死伤惨重,这些憋了好多天怨气的灵州军一上来就杀红了眼,直把那些昏昏沉沉的蛮子杀的找不着北,已经全军溃退了,灵州军也开始放火烧营,制造更大的混乱,这些灵州军里头只有一千多原来的正规军,其他的两千多还是那些壮丁以及被逼无奈征召入伍的千余年轻人组成的,赵亮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一想到援军已经到了,赵亮也就不怕了,全省铠甲披挂,骑着高头大马,带头冲出灵州城朝着北大营杀了过去,一人斩杀了二十多个蛮子,血染盔甲,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个文人,倒像个杀神,军士们一见文官出身的刺史居然如此悍勇,也被激起了战意,越战越勇,终于击溃了北大营匆忙之间组织起来的反抗。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留守灵州大营的四部落最精锐的骑兵军队赶过来了,杀入了灵州大营,一瞬间就扭转了颓势,四个头人越战越勇,把灵州军那些壮丁打得溃不成军,王校尉被亚格布拿着大砍刀砍成了两段,战死了,赵亮一看不好,立刻做出应对,士兵们以赵亮为中心,结成军阵,严密布防,等待支援赶来。
本来北大营就不宽广,地方不大,不适合大量骑兵冲击,更别说依靠着营寨层层结阵的灵州军,弩箭和弓箭的抽空射击射的他们那叫一个欲仙欲死,没办法正面冲击,也不能傻站着当活靶子,骑兵们最常做的,就是绕着步兵军阵做圆周运动,避开与步兵军阵做直接对抗,趁机射击,然后寻机砍杀步兵,把步兵死死地困住,并且施以心理上的巨大压力。
苏宁就在这个时候冲了上来:“赵刺史莫急!苏宁来也!赵刺史,不要射人,射马!射马!”大喝一声,苏宁命令身后的骑兵勒住马缰绳,拔出弓箭就开始对着蛮人骑兵的马匹射击,人的目标小,马的目标大,赵亮也不管什么意思,命令麾下士卒朝着蛮人骑兵的马匹射击,里应外合之下,大量的马匹成了筛子,然后马匹纷纷倒地,或者是不受控制,身体完好的马匹依旧保持着圆周运动的速度,不免的就和前面停下来的马匹或者摔倒的马匹和人撞在一起,整个队列就乱掉了。
让你们做圆周运动?停不下来了吧?
一个接一个,整个骑兵群露出了一个致命了破绽,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苏宁立刻大喊一声:“杀!赵刺史!杀!”苏宁带头冲了过去,身后的骑兵立刻赶上去,逮到蛮子骑兵就斩杀,正好他们正着急着控制马匹,瞬间就被干掉不少,赵亮立刻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全军出击!先砍马腿!再杀蛮人!杀!”
赵亮一下子跃出了军阵,手里的长刀也变成了长枪,跪下身子猛地一扫,一下子就扫倒了一匹马,马上的蛮子直直的飞了出去,被停不住脚步的马匹活生生踩死,接着另外几个骑兵撞在了一起,混乱了,步兵们四散出击,先砍马腿,再砍人,直接就给那些家伙判了死刑,这一幕看的四个部落的头人非常惊讶。
“唉,我说,他们这些骑兵是哪里来的?灵州军里头有那么多骑兵吗?还有,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其他三个大营的兵马怎么没有动静?灵州军全部的兵力都在这里了。其他三个大营应该会赶过来的,或者直接攻破灵州城,为什么……你们看!那里是什么?”塞安冷静的分析,然后惊慌的大叫,指着火光四射的城东和城西,顿时一股子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难道,这是汉人的援军?汉人的援军到了?!
其余三个头人就算是再蠢也该知道些什么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到最后还是亚格布提着大砍刀大喝一声:“管他娘的!杀了再说,他们这儿就剩这些人了。把他们杀光。然后就撤,看那些汉狗耐我何!勇士们!给我杀!”亚格布立刻就冲了出去,带着他的那些勇士们,朝着苏宁他们扑了过去。其余三个头人一看不好。也只好冲了上去。速战速决吧!
此时,军阵已经不复存在,虽然包围的异族骑兵损失惨重。但是主力犹存,特别是四个头人亲自领兵杀了过来,顿时就把步兵们冲散了,战场局势再度急转直下,苏宁看的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这已经不是什么能力的问题了,这是实力的差距了,该死,军力相差太多,可恶,大兄为什么还不过来!大兄,你快些过来啊!
下一秒,苏宁就无暇他顾了,异族骑兵朝着苏宁冲了过来,骑兵还是喜欢和骑兵对抗,尤其是天下闻名的大唐铁骑,为什么天下闻名?因为三千铁骑就把和大唐并立于世的超级大国突厥给灭了,放到今天,就等于是美国把苏联给灭了一样,当然美国是间接地,大唐是直接的,所以大唐铁骑的名声传遍了天下。
周边这些异族也就知道了大唐铁骑的能耐,不过灵州军基本上都是步军,舍弃大营进入城中之后更是如此,所以这些异族一见到苏宁的骑兵就立刻红了眼睛,就要上来捉对儿厮杀,苏宁面前围了三个异族骑兵,都他娘的光着膀子,举着马刀,嘴里面叽里咕噜的喊着什么苏宁听不懂的鸟语,一副二货的样子,让苏宁看着就一阵厌恶。
要是之前的时候,夜袭阴山的时候,苏宁或许还会对三个骑兵的围攻感到担忧,但是这几个月快一年来和李靖学习武艺,加上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超越李靖不过是时间问题,虽然现在这个身体的力量不足,但是基本上的招式和战斗经验苏宁都有了,所以面对这三个骑兵的连环进攻,苏宁可一点儿都不怵。
看着那个长得最丑的异族骑兵挥舞着马刀朝苏宁砍过来,苏宁侧身一让就让了过去,然后左手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对着那厮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刀劈下去,精钢打造的唐刀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武器,一刀下去就把那家伙的后脑勺劈了个大口子,直接就摔下马去了,接着苏宁的耳边一阵呼啸声,苏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趴倒在了马脖子上,然后猛地抬起头,右手大枪直接就给刺了过去,一家伙就给那厮狠狠的刺倒在地。
把大枪拔出来,第三个异族骑兵杀到了,斜着一刀劈过来,苏宁左手持刀竖着挡住这厮的进攻,这厮的力气却是意外的大,苏宁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这个面色扭曲的异族骑兵,他娘的异族人,给我去死吧!苏宁心里头一声大吼,左臂突然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气,猛地一家伙把这异族骑兵的马刀逼开,把大枪猛地往地上一插,双手持刀猛力一劈,这厮就给斜着劈成两半,器官流了一地。
苏宁呸了一声,把刀收入刀鞘,把大枪拔起,催动来福踩着那厮的器官跑了起来,舞动着大枪左杀一个右杀一个,把李靖教给他的武艺全部用上了,各种招式都用上,这是李靖老头儿在出征之前嘱咐苏宁的。
在战场上真正的对杀的时候将之融会贯通,变成你自己的武艺,到时候你的武艺或许和我的不一样,虽然你是学自我,但是,你也会有你自己的武艺,并且不下于我教给你的武艺,在战场上磨砺不出十年,大唐的将军可就基本上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你的天赋和资质都太优秀了。
苏宁如此想着,手中的大枪挥舞的更加华丽,周身遍地到处都是枪影,苏宁竟然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感受,很玄妙的感受,不断溅射的血液和碎肉,乃至是遍地的器官,并不恶心,反而,让苏宁很兴奋,身体里也不知哪里涌现出来的狠劲儿,突然间苏宁一扫之前的疲劳,充满了力量。
“当”的一声,苏宁的大枪猛然间停下来了,不是苏宁主动地,而是被迫的,苏宁的眼神一凝,面前一个五大三粗光着膀子浑身散发着难以言表的臭味的丑陋家伙,手持一把大砍刀挡住了自己的大枪,然后这丑陋的家伙竟然笑了:“汉家小子,好武艺啊!你的命,我要了!看招!”
说着这丑陋的家伙用力一震就把苏宁震退了,好大的力气!苏宁暗暗的惊叹,但是,仅仅是力大无穷,就想要了我的命?这厮还会说汉话,看来地位不低,杀了他,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想杀我?!你还早了五百年!看枪!”
二百零七 千钧一发
丑陋的家伙自然就是那个大胖子亚格布了,这家伙天生力大无穷,身体壮实,曾经创下过一个人干翻一头牛的记录,所以才被推举为部落头人,作为部落里面最有力量的人,带领着部落走向繁荣和昌盛,不过这个家伙是破坏有余,建设根本不懂,只知道成天的好勇斗狠,也不干点儿实事,还经常把部落里的女子给弄死,部落里的人多有怨言,但是他是部落里面最勇猛的一个,打起仗来非常悍勇,百战百胜,所以大家伙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而如今面对着苏宁,亚格布把所有状态调整到最佳,猛地一刀朝着苏宁劈过去,方才苏宁的优异表现给了他深刻的印象,年纪不大,那杆大枪舞起来真的漂亮,三个勇士围着他进攻分分钟被干掉,然后一路冲杀就没有遇到对手,好一个悍勇的汉家小将,他就喜欢和无功高超的人对着干,然后把对方杀死,这样就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感和优越感了。
把苏宁逼退了一步,挥刀就砍,苏宁抬起大枪把他的刀往左边一拨,对准胸口就是一刺,亚格布立刻躺倒在马背上,躲过了这一击,然后一把抓住了苏宁的大枪,挥刀就砍,苏宁怎么也拽不回来大枪,暗道这厮好大的气力,无奈之下只好丢下大枪,侧身一躲让过了这致命一击,然后拔出腰间佩刀就看了过去,亚格布横刀一挡,苏宁趁机猛然一抽。把大枪抽了回来。
在马上作战,自然是一寸长一寸强的,无论如何苏宁也不至于拿着一把唐刀就和亚格布的大砍刀对着干,那实在是太缺心眼儿了,拿回大枪之后,苏宁就知道了自己的力气绝对不是这个变态的对手,只能和他走灵活路线,于是李靖的枪法就施展出来了,对着亚格布一顿连环快攻,本以为这厮强于力气。应该短于速度。谁知道这厮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仗着力气大,把大砍刀舞的遍体生风,毫无破绽。
苏宁郁闷了。这下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的绝招他能挡住。他的绝招自己还没见识过,可恶,这应该就是对方的头人一个级别的大将了。还是特别难对付的那种,无论如何不能硬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苏宁很明确的给自己下了定义,再过几年到不一定了,但是如今,自己不是这个丑陋的家伙的十合之敌,对抗起来完全不占优势,所谓一力降十会,这家伙看上去也是打野架练出来的,但是苏宁虽然得了名师调教,却还处于成长期,武功尚未大成,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一顿连环快攻被挡下之后,苏宁没办法了,只好和他缠斗,拖延时间,等待苏定方到来。
看到苏宁不再使用精妙的枪法和自己对敌,长期的战斗经验告诉亚格布,这个汉人小将没办法了,皱了皱眉头,亚格布说道:“还以为可以多玩儿一会儿的,谁知道你这般没用,算了,杀了吧!”接着,亚格布挥舞起大砍刀,对苏宁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每一刀下来苏宁都会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颤抖,一阵酸麻,这家伙的力气太大,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玩完,不行,不能这样,苏宁决定冒险一战,于是用尽全力狠狠一刺把大枪送到了亚格布面前,亚格布横刀一挡,就趁着这个机会,苏宁猛然间一个翻转,竟然坐到了亚格布的身后!
正好两人战斗的时候两匹马是平行的,苏宁在左,亚格布在右,苏宁想着正面对敌干不过他,就要用些非常手段来收拾这个家伙,于是趁着这家伙横刀挡下自己的攻击的时候,苏宁却是虚晃一枪,把大枪插到了枪袋里头,身子腾起一个翻转,猛的跳到了亚格布的马上,稳稳的坐在了亚格布的身后,然后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亚格布的腰间就是一刀。
“啊!混蛋!你这汉狗!竟然敢偷袭我!”亚格布仰天大叫起来,痛彻心扉的感觉很不好,更何况受伤的还是人体上防御系统比较弱小的腰部,苏宁猛然拔出了匕首,对着他的背后又是一刀,这一刀苏宁可就扎在了这货的肾的位置,这里也是防御比较弱的,比起刺在肚子上要好得多,杀伤力更强一些。
苏宁更想直接扎在他的脖子后面,直接刺入小脑,终结了他,但是这家伙的手已经伸过来了,苏宁没有时间了,而且刺到他背后的时候用力过猛,拔不出来了!
亚格布的砍刀脱手,双手往后伸,要抓住苏宁,苏宁一下站了起来,纵身一跳,又跳回了来福的身上,来福和苏宁配合已久,自然心有默契,方才苏宁跳开之后来福的速度并没有减慢而是紧紧地跟着亚格布的坐骑奔跑,苏宁正好趁势跳回了来福身上,虽然过程惊险,但是好歹伤到了亚格布,而且这就是一个绝好的良机。
力气比不上你,我就用智慧,你他娘的还停留在汉朝武将决斗的时期吗?要不是老子没有手枪,直接就给你崩了!苏宁一把抽出了大枪,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准了空门大开的亚格布的胸前,他的砍刀脱手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如今手上没有武器,而且胸口没有防御,苏宁一枪就给刺入了亚格布的胸口!
“给我死吧!”苏宁大吼一声,把枪尖刺入了亚格布的肉里头,用尽浑身的力气的拼命一击,已经超越了苏宁过往的力量,就在这一击之后,苏宁的力量得到了升华,突破了瓶颈,迈入了一个新的高峰。
“竟敢如此伤我!要死的是你!汉狗!去死吧!”亚格布的吼声响了起来,让苏宁感到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明明一枪刺入了亚格布的胸口。但是,但是苏宁却感觉遇到了什么强大的阻力似的,刺到了一半就没有办法继续深入下去,无论苏宁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刺进去,接着亚格布不顾腰间和背后的疼痛,双手猛然抓住了苏宁的大枪,用力把这杆大枪往身体外面拔,使劲儿的拔,双目尽赤,面色狰狞无比。
“要死的是你!汉狗!”亚格布仰天大吼一声。把苏宁的大枪拔了出来。然后双手一前一后的紧紧握住大枪,大吼一声竟然就把苏宁给甩了出去,苏宁震惊恐惧之下完全做不出反应,竟然还牢牢的抓住了枪身。自然的就被这股巨力给甩了出去。横飞了好长一段距离。然后一阵疼痛和剧烈的摩擦之后,苏宁落地,浑身都疼。动弹不得。
此时苏宁心里头只有一句话————这家伙是板肋!
中华历史上有板肋的人实在是不多,苏宁知道的也就是重耳项羽周仓霍元甲等寥寥数人,谁知道这儿就给碰到一个,板肋的人一般都是力气甚大,体格强壮异于常人,肋骨之间没有缝隙,就是一块板状,坚硬程度也异于常人,所以苏宁没有办法击碎这家伙的板肋,把大枪刺出去,所以,就在这最后一击之后,苏宁完蛋了。
这样的超低空飞行之后紧接着飞机迫降,距离的摩擦和振动还有震惊让苏宁根本没有办法立刻起身战斗,他只觉得浑身好像都不听自己的命令一样,好像是头脑和身体脱节了,身体起义了,反抗头脑的暴政了……
苏宁只看到了亚格布面容恐怖的骑着马来到了苏宁的身前,举起自己的大枪就要刺到自己的身上来,苏宁突然觉得讽刺,到头来,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下,这真是有够讽刺的,更关键的是,我是穿越来的啊,我他么来到大唐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做到了很多事情,和很多人打好了关系,就等着开花结果收获了你丫的给我送回去了,这叫我如何是好?还有,还有!
李芮涵,苏宁的心里头涌现出了强烈的不舍,几个月的相处,还有最后一天那个拥抱,那些眼泪水,还有那份娇羞,让苏宁不由自主的时时刻刻都会想起李芮涵,这差不多就是恋爱的感觉了,我已经喜欢上李芮涵了,只有这个解释了,苏宁这样对自己说,他娘的,堕落了,竟然喜欢上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还没有人认为这是可耻的无耻的邪恶的犯罪的,这是天经地义的……
她才十二岁啊,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飞机场的身材,要多平有多平,估计以后也不见得能长成什么模样,波涛汹涌?估计可能性不大,虽然李家有胡人的血统,但是据说李芮涵的母亲是纯汉人,李孝恭身上的那点儿胡人血统估计也就差不多没了,要不然身子是胖了不少,胸部怎么还是那么飞机?
还有那封信,那封信还在自己的胸口,苏宁还没来得及看,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他娘的,真想看看这小妮子写了些什么东西啊,但是,没机会了不是吗?几秒钟之后自己的大唐岁月就要完结了,就要领盒饭了,就这样结束了……
苏家,苏家会怎么样?没关系,就算没有自己的存在,苏定方还是成为了刑国公,还是光宗耀祖了,苏家还是传承下来了不是吗?但是,娘亲会不会很伤心?小妹会不会很伤心?大伯母和大嫂会不会很伤心,大兄会不会很伤心?李靖老头儿会不会很伤心,那群牲口会不会很伤心?李二陛下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后悔?
这些,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了,如果自己还有灵魂,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难道是人鬼情未了?
呵呵,最大的不舍,还是那丫头片子,该死的,怎么就这样了呢?真的喜欢上她了?她哪一点值得我喜欢?该死!该死!
一阵悲鸣传来,来福出现在了苏宁的视线之中,来福用力撞向了亚格布的坐骑,把那匹马撞了一个趔趄,亚格布顿了一下,转过头暴怒的一脚踹过去,把来福狠狠地踹开,来福悲鸣数声倒在了地上,苏宁把头偏了过去,来福看着自己呢,大马头瘫在地上动不了,但是那双眼睛里好像还有泪水,他娘的,你这匹蠢马,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他斗?该死的!
亚格布的枪尖已经出现在了距离苏宁的面门数寸的地方,苏宁看着枪尖慢慢地接近,心中既是恐惧,又是不舍,还有强烈的不甘心……
一杆不同于大枪的大戟头出现在了苏宁的视线里头……
二百零八 暴怒的苏定方
生命是可贵的,苏宁从来都非常赞同这个观点,因为一个灵魂和一具**只有一次合作的机会,结合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死了就散了,**没了,灵魂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二度合作的可能根本没有。
所以看着自己的大枪那尖锐的枪头朝着自己的面门快速推进的时候,苏宁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还有难以言说的浓浓的不甘,但是当那杆熟悉的大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苏宁的心里头突然松快了。
险死还生,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就是这样的庆幸吗?
苏宁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他没有死,他活下来了,苏定方手持大戟如疾风暴雨一般猛烈进攻亚格布,亚格布左支右挡没办法,两人的差距太大,苏定方猛力一击一挑,亚格布手里的大枪就飞出去了,他并不善于使用大枪要是拿着大砍刀,或许还有些看头,不过,苏定方的武艺在目前的大唐完全可以排上前十名,这样的悍将,可绝非亚格布这种化外野人所能比上的。
“敢伤我兄弟!你该死!死吧!”苏定方大吼一声,长戟出手,一下子刺入了亚格布粗粗的脖子里头,刺了个对穿,接着又是一声大吼,右臂发力,大戟成三百六十度旋转态势,亚格布的脑袋逐渐的和脖子开始分离,接着是最后一击,右臂猛地一抬,一颗老大的头颅冲天而起。亚格布活生生的被苏定方绞断了脖子,头颅落地的那一刻,脖颈里的鲜血井喷出来,冲天而起,就和喷泉一样,喷的老高。
苏定方没有停手,变刺为打,把大戟变得和棍子一样,双手持戟,大戟一下子就拍在了亚格布无头的尸体上。整个身子立刻横飞除去。一边飞一边飙血,只把混战在一起的士兵们给看呆了,这样残暴的画面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不多见,接着。余怒未消的苏定方一刀把雅各布的坐骑战马从中间砍成了两段。这才收刀入鞘。跳下战马跑到苏宁身边,紧接着,一阵马蹄声传入苏宁的耳朵里头。苏定方所部的骑兵来了,程处默和尉迟蛮牛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苏定方着急的把苏宁扶起来,到处摸摸看看,也不知苏宁到底受了什么伤,方才就看到苏宁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等死,以为苏宁受了重伤,谁知道苏宁身上除了擦伤的痕迹就没有别的伤口,这让苏定方很是不解:“二郎,二郎,你可好些?你还好吗?你可别吓唬为兄啊,二郎,你,你说话,你说话啊!”
程处默和尉迟蛮牛的身影也进入了苏宁的眼帘,两人也是着急的蹲下身子查看苏宁的伤势,苏宁也不知怎的,想说话,就是说不出来,身子也动弹不得,明明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就成了一副半身不遂的样子了呢?只是睁着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是说不出话来,急的苏定方三人是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程处默突然面色一惊,然后略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苏宁,接着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对着苏宁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苏宁被打的眼冒金星,不由得大为愤怒:“处默,你这是做什么呢?!还嫌我受的伤不够是不是!”
谁知苏宁的话一出口,苏定方等人大为惊喜,程处默笑得满脸桃花开的:“我爹爹说的,他以前就遇到过,一个部将摔得狠了,只剩眼睛睁着,身子动弹不得,话也说不了,都快哭出来了,以为快死了,结果我爹爹一个巴掌上去就给拍好了,这大概是魔障了,就要狠狠的抽个大嘴巴子就好了!”
几个人笑得很开心,苏定方更是差点儿流了眼泪,苏宁却是满脸黑线,果然是父子俩,暴力狂,但是真的,貌似很有效果,这一巴掌打过来,虽然疼得很,但是苏宁也立刻重新获得了身体器官的控制权,能动弹了,能说话了,松了口气,苏宁看着苏定方,笑着说道:“大兄,多亏您来的及时,否则,小弟可就真的要战死沙场了,那家伙力气是真的大,小弟完全不是对手。”
一说起这个,苏定方就一脸后怕的表情,紧紧地盯着苏宁:“以后可不敢这样儿了!小小年纪的身子没长成,武艺没练成就敢和对方的大将作战?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苏宁说道:“本来小弟是用计策把他的后背和腰都给刺伤了,就差最后一击,已经刺到他的胸口了,谁知道这家伙是板肋,大枪硬是没能刺进去,所以就反过来给他打败了。”
尉迟蛮牛一听板肋两个字就来了劲儿,猛地站起来,挥舞起手里的大斧头就冲向了那具无头尸体,一路上连续砍翻了六七个蛮人,来到了那无头尸体旁边,然后举起斧子就是一下子,苏宁愣了愣,这他么的是要鞭尸吗?鞭尸也不至于用斧子吧?接着程处默蹲下身子把手伸进了尸体里头,猛地一拽,没拽出来,又劈了几下,拿出来一大块血淋淋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往回跑,路上又砍翻了两个蛮人。
跑回来以后,尉迟蛮牛把血淋淋的一大块丢在地上,大手随便抹了几下,然后露出笑容:“嘿!就听得爹爹说过板肋板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板肋就长这个模样?”苏宁顿时大惊失色,这家伙把那尸体给分尸了就是为了看看板肋长什么模样?苏宁瞧了瞧那板肋,还真是,一块大板,中间没有缝隙,和以前看过的人肋骨大不一样,尉迟蛮牛拿大斧子撞了几下,丝毫没有损坏,他娘的这和软猬甲有什么区别?还他娘的天生的,难怪老子的大枪刺不进去。
苏定方又看了看苏宁。焦急地问道:“二郎,身子怎么样,为兄把你送到孙道长那儿去可好?”苏宁摇摇头,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各处,还好,除了那一摔给摔懵了,其实苏宁压根儿就没受什么伤,往前走了几步把大枪捡回来。松了口气:“大兄。其实小弟根本没受什么伤,这些血都是蛮子的,小弟好得很,所以。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把这里的蛮子都给干掉之后就可以追击了。”
苏定方皱了皱眉头。看了苏宁一会儿,到底还是点点头:“好吧!”
苏宁笑了笑,看了看战场局势。蛮兵已经不出意料的开始退却了,一千铁骑加入战场后战局发生了变化,加上那个长的很壮的力气很大的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家伙死了之后有不少人都慌慌张张的往外头跑,估计这家伙就是头人之类的,没关系,不是四个部落吗?还有三个头人。
苏宁又看了看来福,抚摸了一下来福的大头,来福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打了个响鼻,叫唤了一声就在苏宁身上拱来拱去,好样儿的,看来也没受什么伤,苏宁笑着抚摸了一会儿,翻身上马:“大兄!处默!宝琳!我们上!干翻这群蛮子!杀!”苏宁一拍来福的屁股,来福仰天嘶鸣一声,猛然奔跑起来,那个速度,果断的悍马!
挥舞着大枪,苏宁不断地收割着蛮兵的姓名,他娘的这些蛮兵竟然敢杀老子,老子就杀光你们!野兽出笼,苏宁用上了极为暴虐的杀人方式,杀的是鲜血四溅,碎肉横飞,苏定方三人看愣了,接着他们也被激起了杀戮的**,纷纷翻身上马,冲了过去,加入了屠杀的战团。
苏定方本就是强悍的大将,杀起蛮子来毫不手软,更何况这些蛮子还差点儿要了他兄弟的命,这下子就更没什么说的了,不管他们,只要他们还在战斗,就要杀光,其余的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左一下右一下,杀的蛮人心惊胆战,也把剩下的三个头人给杀的胆寒。
塞安和塞东自从方才目睹了亚格布被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将一招秒杀之后就开始恐惧了,他们也迅速的注意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这很不科学,灵州军哪里有这么多精悍的骑兵?这样的精锐,而且并没有灵州军苦战多日的人人带伤的模样,这他娘的就是汉人的援军!汉人的援军到了!
塞东和塞安一下子就想通了这个关节,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大声呼喊着撤退撤退,这一喊所有的蛮兵都听清楚了,夷熊也听清楚了,刚才强悍的亚格布被秒杀之后夷熊就呆住了,然后听到塞东和塞安的话,他立刻意识到如果现在不走被那个恐怖的汉人大将抓到的话自己的下场一定比亚格布更惨,因为这场战争就是自己挑起来的。
夷熊恐惧之下几乎是嘶吼着要本部人马撤退,先回部落里头整合一下部落人口,准备去会和早已北遁斛薛部,再次结成一部人马,然后再商量别的,斛薛应该是朝着西突厥的方向去了,不管了,先逃再说!
其实要是他们不喊还好,这一喊就等于是暴露了,他们的嗓门儿还都很大,虽然他们喊的话苏定方听不懂,但是身上的衣服和坐骑还有身边的人马都凸显了他们的不一般,苏定方瞅准了这两人,朝着塞东和塞安冲了过去,忘掉了苏宁的嘱咐,反正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杀了再说。
苏定方的速度很快,一路上披荆斩棘,把所有挡路的都给干掉了,杀的一路血肉四溅,等他冲到了距离塞东和塞安不到一百米的时候,两人的亲兵才注意到了,两人也才注意到,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浴血状若杀神的汉人大将挥舞着一杆大戟肆无忌惮的屠杀着他们周围的蛮兵,没有人可以躲过他的大戟,只要被触到,必死无疑……
杀的差不多了,苏定方注意到了两个被保护起来的家伙,这就是头人,这就是头人!苏定方心中大声呼喊着,再次催动胯下马匹飞奔,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孤军深入了,深陷重围了之类的,眼睛里头只有这两个人的身影,大戟之下,皆是挡路人,挡路人,必死无疑!
“蛮贼!与我死来!!!”苏定方暴吼一声,胯下战马猛然间腾空而起,朝着塞安和塞东的位置飞扑而去,苏定方手中大戟迅速送出,塞安只见得一杆大戟朝着自己飞速接近,塞安瞪大了眼睛,明明非常恐惧,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戟接近自己,然后大戟尖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脖颈处有点儿凉嗖嗖的,一阵剧痛,塞安的眼前突然间天旋地转……
二百零九 碰撞
苏定方骑着战马稳稳落地的一瞬间,塞安的头颅还在天上飞舞,做着加速向上的运动,不过这个运动很快就因为苏定方给的作用力不敌地心引力而渐渐消退直至完全停止,接着就是自由落体运动了,头颅落地,鲜血井喷,喷的周边到处都是,塞东的身上和脸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刚开始还是热的,然后慢慢地变得凉嗖嗖的,让塞东感到心里头也是一阵阵的发寒,非常的难受。
当然这种生理上的难受很快就被心理上的恐惧所排挤,整个人就被恐惧支配了,那个浑身浴血的汉人大将,宛如一位杀神,在塞东的眼里头,苏定方变得青面獠牙,张牙舞爪,恐怖莫名,这让塞东惊恐的大声嚎叫起来,苏定方回头一看,把目标定格在了塞东的身上,调转马头冲锋而来。
塞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的身体也和方才塞安临死前的时候一样,动弹不得,做了这么多年的头人,就算是和唐朝对着干也没有恐惧过,却在这一瞬间,尿了裤子,塞东觉得一股热热的液体从下体汹涌而出,势不可挡,然后,他就觉得天地都在摇摆,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然后,他的视线里头出现了一个坐在马上的无头尸体,和一个恐怖的大将。
“啊!!!!!”
塞安和塞东两位头人接连被苏定方秒杀,还是斩首,一下子就把其余的蛮兵的士气给击溃了,他们惊恐的大声嚎叫起来。这一刻,苏定方一个人击溃了一群人战斗下去的勇气,战场上让所有将帅都会束手无策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蛮兵,四散奔逃了。
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头人死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上,他们如何能不被吓坏掉?更何况此时苏定方一戟刺穿了一个蛮兵的胸口,竟然单手把他提了起来,一声虎吼,把他摔了出去,这蛮兵做了一段时间的超低空飞行之后。砸倒了三个蛮兵。随后,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苏定方继续大开杀戒,把这群毫无斗志的蛮兵逼到了崩溃。
苏宁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那宛如战神一般浑身浴血的苏定方。不由得万分赞叹。大将就是大将,无论有没有自己的存在,苏定方都凭借着强悍的战斗力和军事能力成功登顶。也不管是什么年岁了,苏定方依旧被列入了华夏名将谱之列,靠的不是苏宁的策划和安排,那是真真正正实打实的实力啊!
大兄,我服了!
苏宁暗暗的在心中说道,接着苏宁环顾四周,大唐的军队开始全面反击,那些一开始被压着打的步兵现在疯了一样的追杀蛮兵,跑的他娘的比马还快,一刀下去就把蛮兵给分尸了,要多残暴有多残暴,不过无所谓,这都是应该的,就是赵亮那样的文士不也挥舞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大砍刀砍杀蛮兵吗?毫无一丝犹豫,看到了就杀,下手不逊于武将。
大局已定,这场并非是自己指挥的战斗获得了胜利,大军面对面的击败了一支四个部落组成的联合精锐部队,但是苏宁很明白,这里头起到重要作用的是苏定方,而不是自己,正是苏定方一人秒杀了三个敌方大将,才彻底的击溃了这些蛮兵作战的勇气,他们才会彻底的崩溃,四散奔逃,这场战斗才能获胜,若不是苏定方,如今自己已经死了,战局,可还说不定呢……
不过,这也太丢面子了!简直不能忍!
苏宁把身体交给了野兽,把理智收到了身体的深处,任由野兽肆虐,比如端着大枪追击蛮兵,追到了就杀,追到了就杀,冲到了一群蛮兵身前之后下马,拔出腰间唐刀,用刀砍杀蛮兵,一刀削掉一个头颅,一刀劈掉半个身子,看着鲜血和碎肉四溅,器官与头颅齐飞,心中无限爽快。
最爽的还是左手擒住一个蛮兵,右手的刀子不断地往他的肚子里头捅,一刀一刀又一刀,直把这蛮兵捅的双目泛白,胸前血肉模糊,苏宁这才把他往前一推,接着一脚踏上去,踩碎了他的头颅。
爽!爽!真他娘的爽!
屠杀这些根本没有反抗意图的蛮兵,真他娘的爽,一刀下去就能劈翻好几个,每一刀都能见到血,每一刀都能碰着肉,一直杀到再也没有人可以杀了,苏宁才把野兽关进笼子,把理智放了出来,重新支配了身体,而这个时候,战场已经变得很是寂静了,苏宁举目望去,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蛮兵,到处都是在打扫战场的唐军,偶尔碰到一个哼哼唧唧还没死绝的就毫不犹豫的一刀子下去结束他的痛苦。
大唐的医药是用来医治大唐将士的,至于异族人,受伤了就等于是死了,帮他解脱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是在帮他,你想想,是一刀下去痛快,还是让他慢慢的伤口溃烂痛快?他娘的当然是一刀下去好了!
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这种血肉战场苏宁还是第一次碰着,上一回的阴山是bbq烧烤突厥大会,而这一次是体验原汁原味的原始人生活,没有火的情况下是如何食用生肉的,苏宁是个文明人,看着这些还没有去掉血色的碎肉和器官,当然觉得很不舒服,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苏宁皱着眉头厌恶的挥了挥手,然后一脚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是一阵呻吟。
苏宁低下头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蛮人少年,长得还真的挺不错的,如果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身上的血污洗干净,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把胸口那道大口子医好,这双眼睛一定可以变得更亮,更漂亮……苏宁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跺在了蛮人少年的头上,嗯?挺硬的哈?一脚跺不碎?这怎么行?又是一脚跺下去。两脚,三脚,四脚,五脚,六脚,七脚,嗯,这才像话嘛!
丢下一摊烂泥,苏宁继续往前走,突然一阵马匹的嘶吟声传来。苏宁抬起头一看。远远地便瞧见了疾驰奔来的长孙冲和李震,还有身后一大票骑兵,手持火把疾驰而来,看来是李道宗的援兵来了。来支援的?这他娘的也太慢了吧!马后炮!
“三明!三明!我来也!”长孙冲大声吼道。李震也大声吼道:“三明。你可还好?!”两个牲口瞧见了苏宁慢悠悠的走着,快马赶到苏宁身前,然后翻身下马。看着苏宁浑身都是血污,长孙冲大惊失色:“三明,你可是受伤了?!”
李震紧紧地瞧着苏宁的身子,不言语,但是眼睛里头的担忧苏宁也瞧的出来,张开嘴巴嘿嘿一笑:“你们来得太晚了,都杀光了,这些血都是蛮子的,我没受伤,就是摔在地上大概给擦伤了一点点吧!那个蛮子大将真的很厉害,那力气,我估计蛮牛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瞧瞧,蛮牛呢?哦!在哪儿呢!”
苏宁四处瞧了瞧,看到了正抬脚猛跺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的程处默和尉迟蛮牛,便带着长孙冲和李震走了过去,一走过去才看清楚这两人一人找了一个蛮子正在跺他们的头,跺的鲜血四溅,血肉横飞,脑浆子都给跺出来了,还在不停的跺,然后苏宁就听到了一阵呕吐的声音,转身一看,李震弯下腰狂吐,长孙冲的面色也不好,但是好歹没吐出来,只是怒骂道:“你们两个做甚呢!都死了,还这样!?”
李震方才只注意到了苏宁,没注意到这个场面,现在一看,绝对受不了的,他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瞧见这么残暴的画面,绝对的第一次……
程处默跺完了一个蛮子的头,朝着长孙冲笑道:“方才瞧见三明就是这么干的,现在试了一下,果然很爽快!阿震,你小子太没用了,吐他娘的吐,是个男人就给老子站起来,找个头随便就踩!他娘的老子刚才和蛮子死拼的时候把他娘的肠子都给拽出来了也没吐,你他娘的这就吐了,是不是关中男儿?!”
长孙冲和李震顿时就震惊的看着苏宁,苏宁朝他们笑笑,然后看到了脚旁边又有一个蛮子动弹了一下,还没死透,于是一脚跺上去,卡啦一声,面骨碎了,这家伙的脑袋比较软,不像刚才那个一样硬,跺上去很有质感,脑浆子立刻就蹦出来了,不过还好,挺有感觉的。
这下子李震吐得更厉害了,直接跪到了地上,长孙冲一脸难看的神色,苏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都算好的,你还是没有看到刚才的模样,算了,接下去还有机会,你可以试一试,打完仗之后,这样最爽!还有你阿震,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战场,肯定不适应,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这样的,不过你要尽快的适应起来,你必须要独自面对这种情况的,如果你不能适应,只能说你不适合战场。”
李震听了这话,顿了一会儿,大概也是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没的吐了,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苏宁说道:“他们都死了!你们为何还要这样,死者为尊,他们都死了啊!”
苏宁面色铁青的看着李震,又是一脚跺碎了一个头颅,大声喊道:“这就是战场!战场就是这样!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还有,谁告诉你这些是人了?他们不是人!是畜生!”苏宁又狠狠地跺上了一脚,紧紧地盯着李震,李震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苏宁脚下黄的红的白的,弯下腰又吐了个昏天黑地。
长孙冲不停地抚着李震的背,埋怨苏宁道:“三明,你有些过了,阿震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像我等,都是杀过人的!”
苏宁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这样,但是既然上了战场,就要继续下去,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如果上了战场还有回头路可以走,我自然不会逼迫阿震尽快的熟悉战场,还有,我大唐的一切礼仪都是针对大唐子民的!这些人是叛逆!就是一群畜生!该杀的杀,该奴役的奴役,他们没有做人的资格!从他们背叛了大唐的那一天开始!更何况,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有着大唐子民的性命!这样的畜生,我恨不得通通杀绝!”
苏宁双目赤红的大吼道,刚刚下了战场,浑身的戾气正浓着,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看的长孙冲一阵心惊,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抚着李震的背,想让他好受一些。
二百一十 灵州大营
灵州大营里头,苏宁双目赤红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到心里的扼守不断的冲击理智把守的牢笼,大有冲破牢笼抢夺身体控制权的架势,这是阴山之战以后就从未有过的,野兽虽然是野兽,但是苏宁可以驾驭它,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然红了眼睛的也不止苏宁一个,跟着苏宁还有苏定方准备追击那些窜逃的蛮人的一千六百余铁骑,也几乎是人人都红了眼睛,苏宁和苏定方带来的一千铁骑战斗之后剩下六百多,加上长孙冲和李震带来的没有损失的一千铁骑,正好一千六百多,得知了李道宗将要抵达的消息,苏宁果断的命令大军出发,朝着那些蛮人窜逃的方向追击。
赵亮担任灵州刺史多年,对这里很了解,所以那些头颅里面赵亮认出了三个部落的首领,都是被苏定方干掉的,其中一个就是差点儿要了苏宁性命的那个,围攻灵州城的是四个部落,也就是说应该有四个头人,四个头颅,而现在只有三个,那么还有一个,就是逃走了,哎呀,真是失策,竟然杀掉了三个,只放走了一个!
苏宁感到这一次获得的奴隶数量会大为缩水,不由得惋惜的摇摇头,上马就追,那些蛮人士兵还会回到自己的部落里头,带着部落的口众一起逃,所以行动不会快,苏宁也特意留给了他们一段时间,也拍出了斥候去探查情况。方便到时候一网打尽,而不用到处搜寻了,大唐兵马不多,能一网打尽还是一网打尽的好。
大军一溜烟儿的冲到了之前失陷的灵州大营里头,这里头据说被那些蛮人占据了三四天,当了他们三四天的联合指挥部,果然如此,到处都是牛粪马粪,一股子臭味儿,他娘的根本不像军营。这些蛮人就活生生的把灵州大营糟蹋了。
当然。苏宁不会因为灵州大营被糟蹋了就红了眼睛,主要还是被堆成了一堆的大唐将士的脑袋,颇有几分金字塔的样子,这大概得有一千多颗头颅。给堆了起来。都是给砍下来的。至于身子,堆在一块儿已经开始腐烂了,虽然北方凉快些。但是好歹也快要到了夏天了,尸体很容易腐烂,阵阵的臭味弄的苏宁想哭。
这他娘的,老子跺碎他们的脑袋瓜子还真不是错的,真不错,真他妈的应该给他们整个人从头到尾跺成肉泥下酒!!!
苏定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仰天长啸一声,扑倒在地大哭不已,完全没了之前嗜血杀神的样子,程处默和尉迟蛮牛这两个性情中人一人抱了一个头颅,紧紧抱在怀里头,哭的和小孩子一样,瘫倒在地不动了,长孙冲一把拔出配刀狠狠地插在地里头,大吼一声,跪了下来痛哭出声。
李震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火光照映下的面色很不对劲,大概是苍白不已的,不过苏宁看不出来,只看到了泪珠子断了线一样的掉了下来,整个人忽的一下瘫倒在地,再不言语,好像掉了魂儿一样。
所有的大唐将士都下了马,看着昔日的袍泽被蛮人如此对待,心中痛苦难耐,痛极了!不知道多少人嘶吼出声,而后一齐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就剩苏宁站着了,苏宁默默地走到一根旗杆旁边,抽出腰刀狠狠地把这根旗杆劈断,然后一刀劈断了一具蛮人尸体的手臂,捋直了比对了一下,选择了差不多和一只手臂一样长的一段木棒,砍了下来,看了一下长度差不多了,苏宁又是一刀把这段木棒竖着劈成两半,差不多做成一个墓碑的形状,然后把刀丢下来,把食指伸进嘴里头,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钻心的疼痛和嘴巴里的腥味儿告诉苏宁指头破了。
看着不断流出来的血液,苏宁也不管疼不疼,用血写下了九个大字:大唐战死将士之灵位,然后拿着这块简陋的灵位,慢慢地走到头颅金字塔前面儿,一用力,把灵位插到了地里头,然后双膝下跪,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响头。
活着的将士们意识到了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纷纷停止了哭泣,端正了身子,跪了下来,苏定方站起了身子,抹干了眼泪,整了整衣冠,双膝下跪,程处默和尉迟宝琳把头颅好好的放了回去,双膝下跪,长孙冲把配刀收入刀鞘,双膝下跪,李震站了起来,晃了几下又瘫倒在地,然后哆哆嗦嗦的挣扎着双膝跪倒在地。
苏定方率先磕了一个响头,一声闷响,将士们跟着磕了一个头,一阵闷响;苏定方又磕了一个头,将士们又跟着磕了一个头,苏定方再磕了一个头,将士们又跟着磕了一个头,每磕一次,都是一阵闷响,虽然响声不大,但是,在苏宁的耳朵里头,已经算是巨响了,这支军队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哀兵,哀兵必胜,这些蛮族,会为他们做的一切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磕完头之后,苏定方整了整衣冠,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搜查整个营地,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东西,若是遇到蛮人,就地格杀!杀无赦!”
“诺!”将士们齐声大喝,四下开始搜寻,李震颤颤巍巍的走到苏宁旁边,腿一软就瘫了下来,嘴里头喃喃说道:“三明,我错了,我错了,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苏宁冷冷的说道:“我当然是对的,阿震,你给我记住,面对蛮人,无论你对他做出多少在大唐看来十恶不赦的事情,都是对的,不会有人惩罚你,反而会把你当做英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的梦想,就是把大唐周围所有的蛮人统统收拾掉,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到时候,这里的大草原,大山大川,都会是大唐的领土,这上面都会是咱们大唐子民的牧场和牛羊马,全是大唐子民,没有蛮人。
那些蛮人去了哪儿呢?他们都在大唐内地,在大唐军队的监管之下,从事所有的脏活累活苦活。所有的徭役杂役都会是他们在做。大唐子民可以专心事生产,专心读书学习,专心的为大唐的发展做出贡献,而不用抽出宝贵的时间去做这些蛮人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国家还是什么部落。哪怕是碰了大唐的一根草。都会是叛逆,是叛逆,就要剿灭。抵抗的杀掉,不抵抗的抓回去做奴隶,大唐的军队打到哪里,奴隶就抓到哪里!
阿震你记住,仁义礼智信是对大唐子民而言的,所有的善良都是相对于大唐子民而言,你要是在家里头憋了一肚子气,别拿你的女人或者你的下人撒气,那是无能的蠢货的表现,是个男人的,就拿起你的武器,穿上铠甲,到大草原上,到戈壁滩上,哪里有蛮人,就杀到哪里,那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这些蛮人不是人,都是畜生,可以宰掉,也可以留着做粗活,唯独不可以做人,他们根本没有做人的资格,或者他们想学着做人也不可以,他们永远都不会是人,只是畜生而已,畜生就该做畜生的事情,你的头脑,就应该用在如何利用这些畜生为大唐做出更大的贡献上,多多思考如何为大唐的百姓降低负担,而不是和我争辩什么死者为尊的事情,者的意思就是人,他们不是人,记住了。”
李震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身子不抖了,好一会儿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苏宁站起身子,看到一旁默默注视着头颅金字塔的苏定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和他说些什么,却突然间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叫声,苏宁一皱眉头,怎么回事?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苏宁就按耐不住了,那是什么?那是一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小娘子一丝不挂的尸体,下体一片狼藉,鲜血还在流淌,眼睛瞪得圆圆的,全是惊恐,周围围着一群将士已经瘫倒在地。
接着让苏宁更为按耐不住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面目呆滞的将士抱着另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子的尸体,也是同样的模样,同样的表情,那将士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苏宁,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里头都是。”
苏宁走了进去,看到了里面的一切,突然发了疯一样的挥舞着配刀把整个帐篷砍的七零八落,最后生生的把帐篷扯烂了,之后瘫坐在地上,双目赤红,身体不住的发抖,而同样的事情在每一座帐篷里头都发生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充斥了整个灵州大营,苏定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到了帐篷里头一看,一拳砸碎了一张案几,指甲嵌入了肉里面,流血了,一滴一滴的。
战争,不应该让女人参加,也不该使女人被牵扯进来,因为男人的无能而导致女人遭到了这样的待遇,那是所有男人的耻辱,女人是用来保护的,而不是承担男人无能所造成的后果的,苏宁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汉家女子遭到蛮人的侮辱,而面前的这一切,完完全全的触动了苏宁的逆鳞,这是他最不能看到的,他最不能接受的,他最无法忍受的。
七八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惨死在这座帐篷里头,还不知道其他的帐篷里头死了多少,还有几个将士在一口大铁锅里头发现了被煮熟的人肉,当场就吐了,搜遍了所有的帐篷,一共找到了一百六十八具女子的尸体,全部都是被先奸后杀,只有一个已经疯掉的女子还活着,看到了大唐士兵之后,本来疯疯癫癫的样子消失了,面色一变冲向了一个士兵手上的长刀,透体而死,死的时候面带着笑容。
目睹这一幕的四个将士咬碎了牙齿,活生生用头把案几撞碎了,满脸的血都止不住他们心中的痛,跪倒在地死命的捶着地,手上都烂了还在捶,程处默一个人满脸泪水的冲出大营,一声又一声的嘶吼,跪倒在地,痛苦不已,一直哭到爬不起来,瘫在那儿,长孙冲的嘴巴紧闭着,打开的时候血液流了出来,他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烂了,嘴巴里头全是血,脸上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
尉迟蛮牛盯着一个女子的尸体,然后把自己的披风扯了下来,把这个女子的尸体包裹好,抱着这具尸体来到了苏宁的面前,傻愣愣的站着,苏宁看了看,很小,很秀气的一张脸,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和李芮涵一样的年纪,瞪得滚圆的眼睛,死不瞑目……
李震已经傻了,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身子瑟瑟发抖,嘴里头哆哆嗦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当然这样子的将士也不在少数,苏宁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然后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非常的平静,非常非常的平静。
二百一十一 明犯大唐者,虽远必诛!(上)
苏宁觉得自己躁动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狂暴的野兽和冷静的理智似乎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某种妥协,两种情感似乎想要交融在一起,无时无刻无限期的共享身体的支配权,而不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模式,或许,当理智和狂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人会迎来一个升华,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比如太极双鱼图,很完美的融合。
大唐将士的头骨金字塔矗立在灵州大营里头,还有一百多个近两百个女子的尸体躺在大营里头,这里已经不是一座军营了,而是一座战史博物馆,苏宁要让人原原本本的把这一切记述下来,付诸史册,传于后世,一定要传于后世,为了大唐而流血的,不仅仅是自愿的将士们,也有无辜的女子,而让大唐流血的人,一定会死。
所有人都磕了三个响头,临时的仪式已经完成,战场上,一切从简,而且,这些亡灵一定不愿意看到大军久留于此地,为他们做这些无法改变结局的事情,而更是希望大军追上那些畜生,一刀一刀的把他们的肉全部削下来下酒,把他们的血放干,把他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嗯,这才是一个大唐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苏宁看了苏定方一眼,苏定方也看了苏宁一眼,然后苏定方站起了身子,直起了腰板,整理了一下衣着,正了正头盔,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陷入极度痛苦之中的大唐将士,苏定方很清楚。什么叫做哀兵必胜?这就叫做哀兵必胜,这一千六百多的将士们,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哀兵,悲哀到了极致,心里面痛到了极致,就会用各种方法发泄这种痛苦,否则,就会死。
目前最合适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是追杀那些逃走的叛逆了,苏定方现在深刻的理解了苏宁所说的一切,千里追杀。一个不留。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些凶手找到,斩尽杀绝,而且现在。不会有一个将士持反对意见。苏定方瞧了瞧刚才一脸失神的李家小子李震。他曾经的上司李世绩的儿子,这小子已经哭成了泪人了,开始大声的嘶吼。宣泄心中的痛苦,这就对了,这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的第一步。
苏定方走到自己的坐骑旁边,翻身上马,抽出了大戟,威风凛凛的横戟立马,苏宁也随着苏定方一起,翻身上马,紧紧地握住了手中大枪,看着那些渐渐反应过来的军士们,军士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收住了哭声,停止了嘶吼,纷纷站了起来,直视着苏定方和苏宁,本次作战的左右先锋。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我相信你们的心里头都很痛苦,昔日的袍泽,威风凛凛的大唐将士,被这些蛮夷杀死,砍下头颅,做成了这副模样,任由尸体腐烂而不入土,落得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的大悲之事,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也是对我们的侮辱,是对大唐军队的侮辱,也是对大唐的侮辱,更是对所有大唐子民的侮辱!
还有这些娘子,她们本来应该跟着她们的夫君和孩子,或者是她们的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一起种地,一起放牧,一起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但是,现在她们却惨死于此,很惨,先奸后杀,或者是先杀后奸,更有甚者甚至把她们投入锅中煮熟,但这只是一个表面,咱们看到了这里,那么他们的夫君或者孩子呢?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呢?军报上说,数千百姓不是被掳走就是被残杀,蛮夷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咱们只看到了这些,就已经无法忍受了,更何况是他们部落里头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咱们只是杀掉了他们一部分的男子,杀掉了几个头人,他们的部落还在,口众还在,还活得好好的,把咱们的同胞,咱们大唐子民掳走做牛做马,任打任杀,那些蛮夷的部落里头,比这儿更惨不忍睹。
一年之前,咱们把东部突厥给灭了,很强大的国家,用兵数十万,口众百万,还是被咱们给灭掉了,被我身旁的右先锋苏宁给一把火烧光了,但是,我们只抓到了六万多的口众,上百万的口众我们只抓到了六万多,剩下的呢?就是本次作乱的这些部族,他们都是突厥余部,在大唐消灭掉东部突厥之后,他们内附大唐,臣服与大唐,大唐宽容了他们,给了他们一块土地生存,但是,他们是如何对待大唐的?趁着灵州大军外调之际,发动了叛乱!
杀我将士,辱我百姓,夺我大营,欺我国家!他们是一群什么人?不,不应该说他们是人,他们是一群畜生!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畜生尚且可以杀掉吃肉,他们呢!他们连杀掉吃肉都不配,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本来,我们仅仅以为这是一场以前都很常见的叛乱,很常见,大唐初立,盗贼蜂起,叛乱很多,很常见,不足为奇,平定了就好了。
但是,现在,我们错了,这不是叛乱,这不是叛乱!这是对我国家的侮辱!对我们整个国家的挑衅!他们在蔑视我们,蔑视我大唐!蔑视我汉家儿郎!前汉武帝之时,大汉帝国铁骑十万北平匈奴,将他们打的抱头鼠窜,可汗夜遁逃,斩杀匈奴何止数十万,我们本以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厉害,结果呢?现在呢?!
将士们,这些蛮夷就是一群永远不知道好歹的畜生!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没有道理可言!他们只认识两样东西,我们手中的武器,和我们坐下的马匹,他们只知道强大或者弱小!对待强大的敌人,他们会臣服,对待弱小的敌人,他们会狠狠的把他们打败,把他们消灭掉。他们永远不懂得礼义廉耻,永远不懂得忠孝节悌,他们就是一群没有资格活着的野兽!将士们,你们告诉我!对待这些野兽,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尉迟蛮牛把怀里抱着的尸体放了下来,拔出腰中配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插,很意外的第一个说出了这个最完美的答案。
“杀!”程处默也拔出了腰刀,往地上一插,大声吼道。
“杀!”长孙冲红着眼睛把手里长枪狠狠地插在地上。大声吼道。
“杀!!!”李震的声音格外的大。眼睛瞪得很圆,都快要瞪出来一样,胸膛剧烈起伏,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杀!”“杀!”“杀!”“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将士们吼出了这个字。没错。是吼出来的。越来越多的将士们把手里的武器往地上一插,然后红着眼睛吼出了这个字,百战精锐之师的杀气冲天而起。越来越多的“杀”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声音,惊天动地,直插云霄!
“杀!!!!!”
军队的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完全沸腾了,这个时候,就算对面有一万人的铁骑朝着他们飞奔而来,他们也绝对不会退缩的,而是会红着眼睛,提着武器,毫无畏惧的迎面冲上去,哪怕是全军战死,也不会有一个人退缩,当然这个时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群已经被打掉了魂儿的丧家之犬,只要杀得动就行了,只要看到蛮夷就可以抬起手中武器,毫无顾忌的用最残忍的方式把他们杀死就可以了,别的,都不重要。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那么,上马!”苏定方大戟一挥,大声吼道,所有的将士立刻跑到自己的坐骑旁边,翻身上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战意浓烈的盯着苏定方,只待苏定方一声令下,就可以催动马匹,为所有被残害的大唐子民报仇雪恨。
苏定方很满意看着的这一支受伤的军队,他们现在一定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原来一个人可以杀死三个蛮夷,现在可以杀死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乃至更多!蛮夷已经被打掉了魂儿,没有多少力气抵抗了,接下来就是追杀,他们跑到哪儿,大军就追到哪儿,抵抗的,杀光,不抵抗的,全部掳走,这一点,李道宗会做得很好。
没有后患了。
“将士们!你们等着!弟兄们这就替你们报仇去!”苏定方大喊一声,调转马头,当先冲了出去,接着,一千六百名骑兵沉默着,一声不吭,默默地跟在苏定方的身后,整个大营只有沉重的马蹄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但是,冲天的杀气,是完全无法掩饰掉的。
没有过多少时间,李道宗统领的主力军缓缓的抵达了灵州大营,李道宗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虽然过程有一点点小瑕疵,不过结局还是不错的,大唐损失了几百兵马,彻底击溃了这一支叛军,解了灵州之围,按照战术目标来算,本次出征已经获得了胜利,不过,无论是李二陛下,还是李道宗本人,都不会仅仅为了这个事情而满意,大唐此战的目的,第一是解灵州之围,保住灵州,震慑诸部落,而另一个目的,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抓捕更多的蛮夷,补充国内巨大的奴隶需求。
想到这儿,李道宗也觉得有些好笑,大唐现在的朝堂氛围是越来越奇怪了,就拿这一次出兵北征的事情来说,当然还是会有人反对,然后军中将领和主战派文官和这些反对者唇枪舌剑一番,中立派闭目养神,接着李二陛下让公奴司主官过来汇报一下本年度劳动政策的实施方案和水准,以及奴隶的现状,然后工部和兵部的相关官员过来汇报一下所需要的奴隶数量和要做的事情。
接着主战派和主和派的声音就完全的变了味儿,加上中立派的一些人,基调完全变成了军队出征可以,但是一定要以抓捕奴隶为第一要务,虽然目前大唐并没有明言废除本国子民的徭役,这个情况也仅仅局限于关中,可是吧,整个大唐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并且已经有其他区域的官员上书说本地域的子民对于朝廷的做法颇有微词,比如凭什么只有关中人才能享受到让蛮夷奴隶代替服徭役的权利?咱们都是大唐子民,强烈要求皇帝一视同仁!
官员心中其实也都有这样的想法,百姓服徭役其实很麻烦,征发起来麻烦,还要小心翼翼的不能死人,否则要追究责任,这哪里有不用顾忌死活的蛮夷奴隶来的舒坦?偷懒就打,不服就杀,还不用管什么吃的喝的,一人一天一个馒头一点水一点菜就算是打发了,饿死病死拉倒,没人把他们当人看,反正大唐还要继续打下去,抓就是了。
于是整个大唐都响起了强烈要求推广劳动改造政策的声音,最终上达天听,李二陛下和朝臣都开始重视起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