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去休去休
此三联虽不比许易的刁钻古怪,却决然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对上的。
岂料,他话音方落,许易便拾起狼毫,在一联下刷刷落了一联。
叶飘零忙送目看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但见那一联书的是:烟锁池塘柳。
而他的上联赫然是:桃燃锦江堤。
轰得一下,满场震动了。
“绝对,真正是绝对,火金水土木,对木火金水土,五行对五行,实在绝妙。”
“非但如此,意境也是极合,以景对景,动静相合,实在妙觉,正是天赋奇才。”
“许先生大才,不愧诗仙词圣之名!”
“此上联我早听过,相传为江北绝对,五十年不曾被人破解,今日有幸见此绝对高破,实乃三生有幸。”
“…………”
围观众人情绪激动至极,一众贵女看向许易双目之中流露出的火热,几要将整个大厅点燃。
许易却安之若素,甚至有种奇妙的感觉,前世的绝对,怎生会在此处出现,念头转了转,便也回过味儿来。
时空变换了,但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的古代,实在有太多的契合。
虽是两个时空,无比接近的文化背景之下,阴结的文字果实接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仔细再看其他两联,许易稍稍回忆,便也面熟,只不过在某些字眼上,更那个时空有些差别罢了。
换个角度理解,那个时空是一加一为二,这个世界照样不会一加一为三。
同样的文字,组成的绝对,和数字的叠加,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了。
想透此点。许易释然了。
“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
安庆侯爷热烈地拍着巴掌,“今生能闻此战,虽死无憾,许先生之才,真堪惊世。如此绝对,竟反掌破之,不如先生将其余五个上联,尽皆补全,也好让我等再开眼界。”
安庆侯此话一出,满场轰然应和。
许易摆摆手道,“如此绝对,对上一个,已极费心力了。其余五对,许某暂时亦无好对,不若留个其他俊杰之士来对,想如今,正逢大比之年,天下士子云集神京才,才智之士如过江之鲫,想必不日这五个绝对就会告破。诸君稍待几日便可。”
许易并非诳言,他是真对不上。
好猎奇却不求甚解。甚至若非叶飘零落下的是桃燃锦江堤,而是烟锁池塘柳的话,许易一时半会,也决计想不出下联。
而场间众人却不这么看,皆以为许先生故意不对,要放此五联为天下英才扬名。
“许先生神技。叶某甘拜下风,告辞!”
说话,叶飘零大步朝门外行去,看也不看已快化作冰雕的濮安仪王一眼,转瞬便去得远了。
濮安仪王余光锁定叶飘零。心中杀意如海。
叶飘零方去,所有的视线便在顾允真身上汇集。
顾允真轻轻拍掌,微笑道,“许先生虽是后进,满腹才华令人震惊,经此一役,许先生之诗仙词圣的名头,定然再无人怀疑,顾某原也当甘拜下风,奈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一战势所难免。”
许易道,“顾先生想如何比试?”
“比诗吧,老夫虽有负诗心之名,却也自负于诗道有些心得。”
顾允真也是无奈,叶飘零投机取巧,死得壮烈,事实证明,此路不通,如此,唯有堂堂之阵应战。
“胜负如何分,顾先生不会忘记千人千心之论吧。”许易笑道。
“顾某为人,尚不止于此。”
“如何比,分韵限韵,还是指物?”
顾允真一指晏姿,“这些都太简单,这样吧,由这位姑娘当场作画一副,你我为画提诗。”
诗心,实在是画心,说的正是顾允真品味画中三味,炼画入诗的本事。
“小晏是我的人,顾先生可要想好。”许易不欲占此便宜。
却未曾想“小晏是我的人”蕴含的别样滋味,听入晏姿耳中,却如一汪清泉注入心底,舒服得她险些哭出来。
“无妨!”
顾允真轻轻捻动三缕长须,十分阔达。
许易点点头,对晏姿笑道,“小晏你来!”
“公子,可,可是我不,不会作画。”
晏姿连连摆手,如此阵仗,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自家公子添了麻烦。
“无须工笔,想什么就画什么,姑娘蕙质兰心,画什么都当有灵性。”
顾允真选择晏姿,并非头脑一热,而是有着一番思量。
俗话说,相由心生,晏姿相貌清纯,当是纯善之人,此辈作画,最显灵心。
正方便他品心炼画,以求真意。
晏姿还待推辞,却见公子冲自己微笑,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晏姿心中一热,再无畏惧,拾起狼毫,站立桌前,沉凝心神,微闭了眼睛,半柱香后,美眸睁开,悠然落笔。
但见溪流,远山,蓬舟,野径,禽鸟,古刹,山林……
种种物象一一显现,却是一副渔舟晚归图。
笔力稚嫩,但物象清晰,颇具神韵。
晏姿落笔,顾允真脚踏八方步,围着条案,从各个角度开始观察图案,忽的定住脚,盘膝在地上坐了下来,嘴唇轻动,似在入定。
许易却始终纹丝不动,死死盯着图画,大脑飞速转动,一首首名诗纷至杳来,又被他一一抛开,终于一首诗飞入胸怀,许易动了。
蘸满浓墨的狼毫,亲吻着雪白的笺纸,一行行漂亮的瘦金体再度跃然而出。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那狼毫的转动而转动,不知觉间,包围圈又缩小了许多。
一排,两排……
许易一连刷了八排,每排七字,竟是一首律诗。
许易方停笔,顾允真豁然起身,抓起狼毫,行到案前,正待书写,余光扫中许易的文字,竟再也挪不开了。
怔怔观看许久,啪嗒一下,狼毫跌落,在笺纸上绽出朵朵墨梅。
忽的,顾允真仰头叹道,“天纵之才,真正是天纵之才,有你许易,我顾允真妄称什么诗心,去休去休!”
伴随着狷狂的喊声,顾允真疯疯癫癫撞出门去。
濮安仪王简直要疯了,他甚至怀疑顾允真和叶飘零是上天派来专门坑自己的,都是什么破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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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是上天派来坑本王的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发出声音,却是在读许易落下的这首七律。
“开篷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
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此诗完美地运用了画上物象,文笔清冷,音律和谐,极好的诠释了一种渔者晚归的恬淡安宁,融情与景,情景交融,乃是名副其实的上上佳作,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濮安仪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厉声喝道,“速速说,但凡说中,本王重重有赏。”说话之际,竟将那人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却也是位身着儒服的举子模样的青年。
儒服青年唬了一跳,却被濮安仪王威严的目光相逼,只得如实道,“只是还算不上绝品,以顾先生的水准,当不至于就此认出,更没必要发出如此感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濮安仪王猛地挑起,指着许易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串通好的,合伙来蒙我,好哇,好大的胆子,竟敢构陷本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呀!”
晏姿忽的尖叫一声,引得众人皆向她看来,濮安仪王真待发飙,晏姿指着案上的那首七律,兴奋地叫道,“你们把诗一个字一个字地倒着读!”
“呀”
“啊”
“呀”
“呀”
转瞬,满场像放进了十万八千只鸭子,呀呀声此起彼伏。
濮安仪王亦定睛朝案上看去。小声倒着诵读开去“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篷开。”诗方诵完,背后陡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天呐,竟然倒着读也行。”
被濮安仪王抓出的儒服青年长大了嘴巴,滔滔不绝道,“更难得是,倒着读,竟也自成景象,音律优美,意境悠远。此等诗作,只怕天上仙人来了,也定当顶礼膜拜,不行,如此仙诗,某当叩拜之。”说着,果真对着案头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不知觉间,满场死寂。众人尽皆痴痴看着许易,心中念头如一:这还是人么?
许易却依旧平静如常,冲濮安仪王抱拳道,“王爷。承让了!”
濮安仪王冷哼一声,道,“如此才华。该当为国效力,望你好自为之。”捏着鼻子。忍着眼泪,表演一番。踉跄着步子去了。
安庆侯爷大喜过望,拉过许易手,将濮安仪王的百万金拍进许易手中,“诗仙词圣之名,实至名归,许先生今天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今天的表演更是让联谊会增辉万丈,老夫感激不…………”
话音未落,安庆侯爷微眯的笑眼陡然圆睁,怒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最靠近条案的几人,竟伸手朝桌上的墨宝抓去。
安庆侯爷这一喊,非但没起到效果,反倒适得其反。
得了提醒的其他人等,尽皆拼命朝条案挤去,尽皆伸长了手朝笺纸薅去。
“住手,住手,那是我的,都给老夫住手……”
安庆侯简直要气疯了,偏生他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搭理,转瞬一堆笺纸,被扯得四分五裂。
诡异的是,地上连碎片也不剩,不多时无数碎片躺进了无数的须弥环中。
安庆侯竟连一片白纸也没捞着,心中悔恨已如江海翻腾,暗骂自己怎么如此蠢笨。
许先生的墨宝,当今天子都珍视不已,今次一战,辉煌远超成国公府那日。
破解天下绝对,诡异的倒念诗,新奇的字体,无一不具备超高的新鲜度。
安庆侯甚至敢对天发誓,若是抢先将那墨宝保存妥当,送入大内,必将得到一个天大的彩头。
如今,如今……
哎,想想都是眼泪。
安庆侯的神伤,许易却管不着,得了百万金票,心中着实窃喜,对着失魂落魄的安庆侯告罪一声,也不管他答应,拉着晏姿,便从群魔乱舞的人群中,左冲右突,挤了出去。
许易知晓一时半会儿,这大厅之内,定然难得安宁,当下,带着晏姿出了大厅,朝朝手游廊行去。
花了百金,赁下个雅室,寻了个软榻躺了,这才得片刻安闲。
“小晏,你老盯着我作甚,我脸上有花?”
许易正待招呼晏美人坐下歇会儿,却见晏姿美眸始终在自己脸上凝着。
晏姿俏脸一红,羞涩不已,低下头道,“我在想公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聪明的人呢?”
窃文大盗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摆手道,“不过狡计尔,当不得真,对了,既然小晏在此间待得不痛快,先回浮屠山吧,拍卖会一完,我便回去,许久没吃到小晏做的菜,腹中馋虫正造反呢。”
晏姿被夸得满心甜蜜,应承一句,便要出门。
许易道,“不急,先在此处享受片刻,钱都花了。”
晏姿道,“我不喜欢这里,还是浮屠山自在。”心中却道,“公子却不知道,能为你做饭,是晏姿最大的享受。”
晏姿既去,许易便独在此处安歇,浮窗外,青桥画堤,烟织柳幕,思绪渐随着美景飘向远方,不多时,竟沉沉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门敲响了,许易睁开眼来,知晓拍卖会即将开始。
许易出门,赏了负责叫醒服务的随侍一个金币,便朝大厅行去,行到游廊边角,定住脚步,暗自计较如何才能不显山不露水的进入,却见厅间众人,尽皆遮面,遮面之物,更是千奇百怪。
许易心中一松,唤出斗笠,在头上戴了。
他方入内,数百随时从四面八方涌入厅来,一人搀着一位贵宾,朝各处甬道行去。
这等把戏,对参加过多次拍卖会的许易而言,自然轻车熟路。
很快,他便在一位俏婢的引领下,进了一间暗室,换好了乌沉沉的罩衣,接听了拍卖规则,便又在这俏婢的带领下,朝另一层甬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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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神元
蜿蜒向上行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眼前视线陡然开阔,却见无数的乌衣人从各处汇聚而来。
眼前依旧是个开阔大厅,数百张华丽配套桌椅错落有致地排开,头前是个硕大的透明的展示柜。
送到此厅后,俏婢交代一句按号牌对应的座位入座,便自离开。
许易目疾,很快便寻到对应的八十八号座位,落了下来,乃是正中的位子。
半柱香后,近三百个座位尽数填满,穹顶上的灯光陡然黯淡,一股乌沉沉的黑气降了下来,唬了许易一跳,但见众人安坐,他便也自忍住。
待黑气完全降下,许易便察觉这黑气之妙了,视线之内,尽皆茫茫,只余手中的号牌莹莹生亮,以及那透明展示柜内,纤毫毕现。
参加过多场拍卖会,许易太知道私密性,对于主办方的作用了。
毕竟,身怀重宝,遭人惦记的道理,谁都明白,购宝者最担心的也是自己的安全,要做到让购宝者放心,最好的办法便是在私密性上下工夫。
神京商盟果然名不虚传,单凭这一手便高出许易所见识的所有拍卖。
黑雾降下,四周茫茫,许易双目虽能洞彻黑暗,却也无法洞穿黑雾。
而此处是拍卖,又非战场,许易便也懒得释放感知力,静待拍卖会的到来。
不多时,展示台的方向有浑厚的声音传来,照例是宣讲商盟的光辉历史,评述而今的繁盛,再展望美好的未来。
一通慷慨激昂的废话后,终于转上了正题。
刷的一下,展示台中出现了一枚火红的丹丸。丹丸才现身,许易的眼睛便直了,场间顿起热烈的呼气声。
神元丹,第一件拍品便是神元丹,恍惚间,许易几乎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怔怔许久,才控住心神,暗道,神京和广安真不是一个世界。
神元丹,在广安是一众修士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便是他许某人参加了多次拍卖会,也只在一次拍卖会上见过,且只有一颗,还是作为压轴宝物。
而在此间。神元丹竟被当头就拎了出来。
“神元丹,此物不须老夫介绍,直接上价吧,起拍价五万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千金,存货不多,诸君若有晚辈正在冲关阶段,万万不可放过。此批神元丹,乃是药夫子所炼制。成色极佳,对化海的成功率,有极大的提升。好了,现在诸君开拍吧。”
浑厚声音方落,底下的竞价声此起彼伏。
即便是神京,神元丹依旧宝贵。各大家族,门派,永远是缺货的。
“六万!”
“六万五……”
“矫情什么,什么时候神元丹少于十万能提货的,十二万!”
“三十六号。十二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朋友……十二万一次,十二万两次,十二万……”
“十五万!”
“轰!”
满场发出巨大的惊呼。
出手的赫然是许易,神元丹对他已然无用,求来正为晏姿。
晏姿侍奉他多日,尽心尽力,许易早不拿她当外人,更遑论当日炼室之内,他被刘老头暗算,于小焰阵内几尽丧命,正是晏姿赶来,这才救了他性命。
于今,晏姿已跨入锻体巅峰之境,距离化海只差临门一脚,许易自要替她操心。
至于骤然暴掠提价,正是他的老策略,说来也是笨办法,正是以势压人,免得追追逐逐,弄到最后,成了滥仗。
浑厚的主拍声骤然高昂,“八十八号,十五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十五万一次……”
“十六万!到底是哪位朋友,敢落某的面子。”
三十六号桀声道。
“十六万,三十六号十六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朋友。”
浑厚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第一拍就钓上了大鱼,期待着八十八号再度扑入阵中。
奈何,让他失望了,等待半晌,八十八号也不再出声,无奈,只好三喊落定。
伴随着声落,展示台内陡然一阵挪动,却似装了传送带一般,第一枚神元丹从左侧隐没,第二枚神元丹缓缓现出身来。
主拍人没再废话,径直叫价。
岂料他话音方落,许易再度喊出了,“十五万金!”
“八十八号,十五万金,还有没有更高的……”
主拍人暗喜不已。
岂料,半晌无人应声,三十六号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出声,暗骂一声晦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若不让八十八号得逞,他甭想低价弄回神元丹。
主拍人几乎花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将“十五万金”两次喊出来,回应他的依旧是满场寂寂。
铛的一声,银锤敲响,“十五万金成交!”
主拍人气闷不已,这大概破了他主拍以来的记录,从来没有神元丹的拍价出现倒挂过,今次却出现了。
很快,第三枚神元丹出现了。
一如上局,主拍人话音方落,许易的“十五万金”便出口了。
“十六万金!”
三十六号怒了,神元丹他志在必得,先前让了一句,满以为八十八号会识进退,岂料此人竟然咄咄逼人,实在是岂有此理。
“十七万金!”许易举牌。
“十八万金!”
三十六号怒气勃发。
“十八万金一次!”
又咬上了,主拍人暗爽不已,“十八万金两次……十八万金成交,恭喜三十六号又夺得一枚神元丹!”
殊不知三十六号心中已然滴血,以超出正常市价近八成的价格夺得神元丹,何喜之有啊!
正愤恨间,第四枚神元丹如约上场。
“十五万金!”
许易很干脆,众人很受伤。
怎么就来了这么个愣头青,偏生你又摸不准他的路数,一上来就加价半成,你若提价,愣头青可跟可不跟,你再提想坑愣头青一把,这家伙又不跟了,真个是坑人至极。
说来许易此招难防,实则是无招胜有招,但因许易就没想着占便宜,而是诚心要高价购入,旁人则不一样,要么是存心低价夺得,要么是存了斗气的心思。
心底无私天地宽,心中自有主张,许易自然稳坐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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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千机
却说许易这一声喊出,再没人应声,三十六号的倒霉样,隔着重重浓雾看不见,可那声音里几乎能烤熟肥鸡的火星子味儿,谁都闻得出来。
这位大爷太横了,惹不起,咱躲得起,这人总不会将这一批神元丹都吞了。
几次三番的折腾后,终于没人肯再跟愣头青玩了。
许易接连以十五万金的价格,又购入两枚神元丹。
三枚神元丹,与晏姿化海,料来是够了。
却说第六枚神元丹出场后,见许易不再喊价,神元丹的竞价终于纳入了正常轨道。
“五万五千金……六万金……七万金……”
众人都觉得很舒畅,这才是正常的拍卖嘛。
三十六号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骤然提价,“十二万金!”
“十二万五千金!”
“十四万金!”
三十六号几乎从牙缝中迸出的这几个字,稍好的心绪完全败坏了。
岂料让他崩溃的竞价声又来了,“十四万五千金!”
“十六万金!”
三十六号欲哭无泪,暗中愤骂不已。
“十六万五千金!”
七十一号穷追不舍。
三十六号悲愤欲绝,却到底不肯再加了,暗骂七十一号混蛋,先前怎么不去撩拨八十八号,莫非当自己是软柿子?
念头及此,第七枚神元丹推出,主拍人话音才落,三十六号一口喝出,“十五万金!”
他算是看透了,若不拿狠气震住这帮人,修行再夺得神元丹。
八十八号的愣头青虽莽。事到如今,也只有顺着这愣头青的路子玩了。
就在三十六号自以为得计之际,满场却如炸了锅一般。
“十五万五千金”之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数道“十六万金”的呼喊。
“你,你们……”
三十六号心中悲伤早已逆流成河,这他妈也太欺负了人。怎么全世界都跟自己过不去。
他浑然不觉,经过这数番折腾,尤其是许易的十五万金,俨然就成了神元丹的暗藏的新起拍价。
兼之神元丹到底还有几颗,谁也不敢断定,当此之时,三十六号想拾许易的牙慧,非咯掉牙不可。
最终第七枚神元丹,竟以破记录的十八万五千金成交。
风暴至此引燃。后续数枚神元丹,皆以超过是十七万金的价格成交,最后一枚,更是以二十万的天价,被已哭得没眼泪的三十六号揽入怀抱。
一场神元丹竞价结束,回溯全场,竟是三十六号这愣头青以最低价格夺去了三枚,其中滋味。细细品尝,意味格外悠长。
神元丹拍卖结束后。展示台中传送来新的拍卖之物,竟是极品法衣,仔细一看,乃是五套。
稍稍震惊,许易便回过味来,神京之中。高手如云,对凝液境强者而言,要破开极品法衣,乃是等闲,对特定人群而言。此物亦是消耗品。
对极品法衣,许易自然兴趣缺缺,耐着性子静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七组成套法衣才算告罄,成交价格果然较市面上高了五成不止。
最后一组极品法衣被传送离开,五粒极品回元丹出现在了展示柜中,场中的气氛再次浓烈起来。
相比神元丹送给小辈,极品法衣太过鸡肋,极品丹药乃是高消耗品,人人皆缺,偏生又重要至极。
苍龙山一战,许易斩获众多凝液强者的须弥环,集合十余位凝液强者,也不过集合了百余枚极品丹药。
由此可见,此物何其珍贵。
然,此刻许易须弥环中,存货五百余枚,足够自用,且此间阵势非凡,竞争激烈,宝物价格畸高,他还有两大必得之物要争竞,哪敢在此间浪费金票。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十组的极品丹药才算花落各家,竞争之激烈,几乎超出许易想象。
市价极品丹药每粒不过三万金,在此处按五粒一组出售,最后一组竟然售出了四十四万金,价钱打着筋斗往上翻。
许易瞧得后怕不已,暗道今次的恶仗势所难免。
极品丹药销售完毕,阵法如期而来。
各种幻阵、护阵层出不穷,许易瞧得眼花缭乱,口水直流,却终究没敢开口起价。
而竞价场面却是从**走向**,不停地刷新着爆点。
忽的,又一件阵法被传进了展示柜中,主拍人道,“下面即将拍卖的是一套破阵,也是本场拍卖的唯一一套破阵,唤作千机阵。
许易浑身一凛,死死盯着展示柜,这才意识到展示柜中的三面黑棋,一卷青卷,就是争竞目标之一。
鬼主下的本钱够重,李修罗的情分也足,许易暗暗咬牙,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千机阵。
“………千机阵乃是古阵,为两百年前,一代阵法大师千机子所制,相传为千机子最得意的一套破阵,众所周知,护阵,幻阵好求,破阵难得,此千机阵可谓穷尽五行之妙,几乎无阵不破,用来寻古访幽,攻破秘境,乃有神效。起价六十万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万金!”
主拍人话音方落,许易心中便是一掉,此起拍价比李修罗报的,可是高了不少,此战,难了。
“六十万金!”
“六十二万金!”
“六十四万金!”
“六十六万金!”
“…………”
价钱一点点走高,许易始终混在竞价队伍中,并没有陡然拔高价格。
但因他知晓,此物只有一件,势在必得者,决计不会为区区策略所吓阻。
许易要展示的正是韧劲。
“七十八万金!”
“八十万金!”
“八十二金”
“…………”
竞价波澜不惊,却依旧在进行着,价钱叫到了八十万金,大浪淘沙,心存捡漏之辈,尽皆淘汰,剩下的五六人,必是真正买家。
“八十八万金!”
“九十万金!”
“…………”
竞价到了九十万金,就剩下一百六十五号,二百四十三号,外加许易还在争竞。
“九十六万金!”
许易决定发力。
“一百万金!”
岂料这一发力,竟将潜藏的大鱼给炸了出来。
“一百三十号,一百万金,一百万金一次……”
主拍人简直似打了鸡血,声音激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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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太阴
“一百零二万金!”
许易的声音波澜不惊,有人潜伏,早在他预料之中。
“一百一十万金!”
一百三十号重招发力。
至此,蠢蠢欲动的一百六十五号和二百四十三号,彻底哑火。
“一百一十二万金!”
许易随即接上,不带半点犹豫。
“一百二十万金!”
一百三十号喊道,声音终于凝重起来。
“一百二十二万金!”
许易立即跟上。
“一百三十万金!”
一百三十号的声音明显有了情绪。
“一百三十二万金!”
如果说一百三十号是滔天巨浪,那许易就是巍峨高山,不管一百三十号如何翻江倒海,许易自归然不动。
“一百三十二万金一次!”
主拍人欢喜喊道,似在提醒。
一百三十号却沉默了。
“一百三十二万金两次!”
主拍人拖长了尾音!
一百三十号依旧没有回音,排山倒海的巨浪似乎终于累了,回归了平静。
“一百三十二金成交!恭喜八十八号,拍得此套千机阵!”
虽然未能激得一百三十号再次跟进,主拍人的声音中依旧充满了诚挚的恭喜。
对这个八十八号,主拍人实在是太有好感了。
若非此人屡屡冲杀在前,志在必得,主拍人几乎要怀疑这是商盟冒天下之大不韪埋下的托儿。
银锤落定。许易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一口气才吐完,心又开始抽抽地疼。
一百三十二万金啊。超出了起拍价竟一倍还多,竞价刹那。许易每次尾随喊价,不是痛快,而是怕痛,怕心痛得最后不舍得出价。
喊到最后,他甚至故意麻痹自己,忘了价钱本身。
直到此刻,落袋为安,一百三十二万金彻底出水,心中的痛楚排山倒海而来。
这一百三十万金。就好似化作一百三十二万把细鳞刀,朝许大贪财鬼的心尖攒来。
痛苦半晌,许易才勉强调整情绪,暗暗盘算得失。
三枚神元丹耗去四十五万金,一套千机阵耗去一百三十二万金,总计消耗一百七十七万金。
还有太阴液不曾开拍,他已耗去了近半的子弹,若非在先前的交流会上,使计坑了濮安仪王一百万金。
他怕早就开始腿肚子发软。
参会前。算上濮安仪王的一百万金,他通身共计四百二十余万金,减去消耗的一百七十七万金,还剩两百四十余万金。
许易打定主意。不见太阴液,坚决不再出手。
决心好下,随着拍卖会的进行。他才发现心中是如此哀痛。
传统项走完后,便是杂项。各种奇葩丹药,血器。飞行器,功法,特殊功用的丹药,阵法,乃至珍稀宝药,补剂纷纷上马,整个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件件皆是奇珍,甚至还出现了婴儿期的上三品天妖紫电貂。
只看得许易目瞪口呆,捏得半条膀子都青了,才勉强忍住没有出声。
直到到了此处,许易才意识到整个大越的顶尖圈子,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那头紫电貂最后竟以六百万八十万金的天价,被七十七号买家拿下,如此豪气,震得许易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终于,许易苦苦等待的太阴液登场了。
一颗蚕豆大小的幽蓝珠子被传送带带进了展示柜中,幽蓝珠子方现身,整个展示柜便被纯净的蓝染透了,转瞬,展示柜竟结了一层蓝汪汪的冰霜。
“太阴液,万众瞩目的太阴液登场了,众所周知,此物乃生于阴哭树巅,相传阴哭树所生长之地,乃通往幽冥之入口,太阴液乃是千万幽魂泪滴凝结,五百年方积一滴,于养阴魂,壮魂力,有极佳效果,倘使有受阴伤之人,阴魂残破,不管阴伤多重,三滴太阴液必然复原。”
“总之此物乃养护阴魂之至宝,可遇不可求,商盟多年所积也不过十二滴,今次一并放出,诸君切莫辜负此大好机缘。话说到这儿,老夫也就不隐瞒了,商盟今次之所以放出这多年所积的太阴液,乃是因为商盟近来偶然收获一件奇物,此物与这太阴液配合,当有奇效,诸君若想不辜负稍后登场之奇物,就该全力争竞此太阴液。”
主拍人头一次卖这么深的关子,说得玄而又玄,一下子将所有人的兴趣调动了起来。
“到底是何物,何必躲躲藏藏!”
终于有人忍不住喝问道。
主拍人道,“恕老夫卖个关子,不过可以提示一二,此物和已故去的剑王冯西风或有关联。”
此言一出,神秘的味道越发浓重了。
“好了,闲言少叙,言归正传,此滴太阴液起拍价二十万金,有意者请竟价!”
主拍人话音落定,许易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了,险些没一屁股歪倒在地。
听得主拍人玄而又玄地卖着关子,他的一颗心快被煎熬坏了。
生怕届时喊出个天价来,价钱落定,却是虚惊一场。
说来,还是许易不了解太阴液的虚实,此物虽有壮大魂力之功效,但那是需要极大数量积累,才能见得奇效。
就好比宣传人参能延年益寿,常人吃上一根两根能有什么明显功效,总不是要长年累月服用,才见神效。
此太阴液亦然,一滴两滴对魂力的补充虽有裨益,到底太过微小。
购此物者,多是修习鬼道者,或对灵魂力的修炼有独到之处者。
否则,主拍人也用不着如此卖关子,还扯出了神秘奇物作背景,甚至还拉出了冯西风。
一切的一切,说穿了,还是为了激发众人的兴趣,众相竞争。
然太阴液到底受众有限,功效单一,虽有奇物为引,许易积极出击之下,耗费八十余万金,倒也成功将三滴太阴液揽入怀中。
他这一出手,主拍人又乐了,有他搅局,且独占大头,其余九滴尽皆竞出了高价。
十二滴太阴液,不过小小半瓶,最后却竟出了半只紫电貂的天价。
三滴太阴液落袋,许易的心态彻底松弛下来,自觉此次参拍任务,圆满完成。
剩下的只需稳坐钓台,静观好戏便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生灭
岂料他念头方起,紧接着的出场之物便震得他蹭地站起身来。
展示台内,安静的躺着一枚寸宽指长的墨色薄皮,不知是何材质。
此物方才出场,场间便有惊呼声,“莫非此物竟是生灭境!”
“不错,阁下好见识!”
主拍人淡然道。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主拍人出声止住躁动,接道,“有人知,有人不知,按拍卖的规矩,老夫再饶舌一回便是。生灭境,取缘生缘灭之意,本身乃是一块怪异的魂石,相传是阴司赏善使者坐下啼魂鬼马拉出的粪便所化。传言是真是假,已不可考究,但此物奇绝,能引人意念入内,如置幻境,却真实无比,对人锻炼心性,幻想杀阵,参悟天地意志,有奇效。”
“相传当年剑王冯西风未成名时,便得了这么一块生灭境,正是靠着这生灭境的幻想,终于参悟了一丝天地意志,明晓锋锐真意,乃有神意剑出天下荡,成就一代剑王。”
“然此生灭境对灵魂强度要求颇高,修行也颇为险恶,一旦灵魂力不强者,使此生灭境,意念好进难出,有可能意念终身禁锢于内,故此初用此生灭境,事前服用一滴太阴液,壮大魂力,乃是万无一失之举。而有了第一次打底,往后再入,必然轻车熟路。”
“故此,老夫才会提前告知诸位,太阴液关系极大,在这里,老夫就恭喜先前竞拍到太阴液的同道们。当然。世事无绝对,倘使有那凝液境强者。灵魂力稳固到一定程度,即便无有太阴液。要使用此生灭境,也是易如反掌。故此,诸位千万不要空负机缘,下面开始竞拍,起拍价八十万金,每次加价不得以少于四万金。”
“八十万金!七十九号八十万金,八十四万金,二百三十一号八十四万金,八十八万金。一百万金,现在是一百万金了,我们来看看出价的是,八十八号,又是八十八号,八十八号买家今晚气势如虹,威压全场啊……”
到得后来,主拍人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嘶喊。
不错,许易出手了。本来静等着看热闹了,这回是真没法忍了,不管冯西风是否真是因为得到了生灭境,才至玄功大成的。但凡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就值得全力以赴。
只因冯西风神意剑的绝世风姿,令许易大为心折。那种银光一闪,万法崩碎的潇洒。至今让他过目不忘。
却说他方出价,主拍人就**了。主拍人**了,许易愤怒了。
什么“气势如虹,威压全场”,这摆明了是挑衅啊,许易愤恨之余,暗暗叫苦,此番要想得手,势必要大出血了。
果然,他一百万的抬价,没有冷却场面,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不多时,价格便被炒到了一百五十万金。
“两百四十万金!”
许易叫价罢,朗声道,“此乃某最高价,若能高过此价,某便放弃!”
这番话看似多余,却是许易对自己的宽慰,两百四十万金,是他此刻能拿出的现金极限,谁要真超过此价,他也无憾。
此外,他这番话也正是应对主拍人的“威压全场”,有点掏心掏肺的意思。
毕竟场间众人身份非富则贵,一旦激起众人怒意,这场争夺势必白热化。
故此,许易虽然大幅提价,却得加上这么一句,平息众怒。
果然此招效果非凡,一者他大幅加价,已然在原价的基础上翻了数个跟头,已然超出了绝大多数的心理承受。
两百四十万金,能够支应世家高门数年的用度了,再是豪富,也绝舍不得花如此巨资,去博一个略显飘渺的可能。
“两百四十万金一……次……”
主拍人暗暗叹气,心道主持过这么多的拍卖会,独独八十八号对人心世情把握最是精准,此人成就不可限量,如此人物,何必得罪狠了,当下不再犹豫,“两百四十万金两次,两百四十万金成交,恭喜八十八号朋友。”
再下一城,许易却无多少欢喜,四百二十余万金一朝散尽,对他这吝啬鬼而言,心肝都被扯痛了。
伴随着生灭境的拍卖落下帷幕,又一件拍品被传送进了展示柜中,却是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箱子,里面盛着满满当当的黑色米粒大小的颗粒,不是灵土又是何物。
“……灵土一匣,计有千粒,起拍价二十万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千金……”
半盏茶后,银锤落定,这匣灵土竟以超过五十万金的价格成交。
灵土一粒百金,这是许易早就知晓的,但没想到千粒灵土的起拍价就超过了二十万金。
不过许易纠结的不是这个,脑海中不住回想着主拍人对灵土功效的介绍,“……灵土乃纯粹的五行之土元素凝结,除了能温养宝药之外,更是炼器大家用来锻炼上品血器的五行之土系材质之首选,甚至相传,锻炼法器,必将聚齐纯粹五行之材作为辅助。足见灵土之珍,市面上所谓灵土百金一粒,不过是庸人讹传,一粒灵土又有何用,千粒灵土足能结成灵壤培育宝药,用作锻器亦是上佳之选……”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捡宝了,自文家老祖须弥环中得来的那匣灵土,论份量足是眼前展示柜中的三倍之多。
此前他的打算,所得的须弥环及诸宝,正好用来充实紫陌轩,灵土虽被收藏,料来无有大用,岂料却另有收获。
经此一事,许易也暗暗自警,看来以后不能埋头修行,高层次的交流会实在大有裨益。
就在许易的沉思和感叹中,五匣灵土尽数拍售完毕,最后一匣竟拍出了七十五万金。
有了灵土为引,许易便不再消极观战,打起精神倾听宣讲。
又两件重宝拍出后,又有引他瞩目的宝贝登场,他双目放光,灼灼打在展示柜中,却是一枚寸许长的银针,看材质竟跟他自冯西风须弥环中所得之物,除了形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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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灵符
“……源铁针一枚,重达三两,与灵土一般,又是一纯粹五行元素,此物若用之熔炼血器,往往能大幅度提高血器的品相,起拍价三十万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万金……”
果然不是寻常物件,许易暗暗窃喜,随着竞价的进行,他心中的喜意更甚,这枚源铁针竟以六十四万金的价格成交了,他须弥环中三片指甲盖,每一片皆不下三两只重,如此算来,又是一笔不小资财。
继灵土,源铁后,接下来的拍卖会,又让许易见识到了其他三种五行元素凝结之物,产自地底岩浆最深处的炎果,大海上空被雷霆之力消融杂质而瞬间液化的蓝水晶,以及万年太乙木吐出新芽催发的太乙神木。
每一件皆是珍品中的珍品,相比灵土,源铁,后面的三件五行之原材显然更为难得。
尤其是蓝水晶,要采撷而得,不仅需要无数日月的等待,还得冒着被雷霆击中的风险,在雷暴过去刹那出手,否贼蓝水晶落于海面,瞬间消融。
至于炎果和太乙神木,更是可遇不可求,炎果要等火山喷发,岩浆恰好将此物冲出,又恰好被拾到,否则一日之内,便会化为灰烬。
太乙神木则更为难得,火山喷发,有风水术士还能测定、判断,不停地找寻,总会等到机缘,寻觅到炎果。
而太乙神木之诞生,完全毫无征兆,只有靠天降机缘。
拍卖会不断从**走向**,许易瞧得目眩神迷,热血沸腾。
一颗蓝水晶拍出了一百二十万,一颗炎果拍出了三百万,最珍贵的太乙神木只有手指长短。经过五十余轮的激烈绞杀,竟拍出了八百五十万。
许易一直以为自己身家丰厚,可见识了这等场面,他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一粒小虾米,拼尽全力抢的也不过是别人不会较真的边角料罢了。
纯粹的五行原材拍售完毕后,**并没有落下。压轴的宝物随之到来,竟是一张血红的卡片,隐隐有浮光外露。
下意识地许易就想到了自己须弥环中的那张卡片,从刘老贼处,他已知晓那是一张中品符纸,可以存储五行之灵,专为符师制作符篆之用。
莫非眼前的这是一张真正的灵符,许易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他听刘老贼说过,灵符远比低级杀阵更为珍贵。杀阵只要精通阵纹之术,人人皆可祭炼,且使用起来无比繁琐,还须灵石的配合,且要引人入彀。
反观灵符,可以瞬间催动,威力无穷。
“…………此枚红色卡片,正是传说中的灵符。得自一方秘境,用测灵石小心检验多遍。内中蕴含丰沛的水灵力,且已各种破界术检验过,此乃一枚水系元符,也就是说没有设下任何禁制,只需精血便可催动。至于威力如何,因为灵符乃消耗品。商盟也不敢检测。其实此点,不用老夫废话,诸位心知肚明,灵符何等珍贵,几为神物。岂有威力不显者。”
“传说中的灵符,有哪件不是威能滔天,远的不说,就说今日震惊我大越的惨剧,苍龙山一役,文家老祖因何身陨,诸位想必也听说过,经过多方汇总,情况已基本明了,当日那疤面道人必定使用了杀阵,想那杀阵和灵符威力相差无几,而使用之便捷,远不及灵符。试想一个杀阵便可毁去我大越感魂老祖,这枚灵符之威又当如何?”
“总之,本商盟在此承诺,此灵符一旦激发,若是不及感魂老祖全力一击之威,购宝者全部花费如数退回。”
此话一出,满室尽是惊呼之声,如此重宝,一群大人物也彻底绷不住了。
许易也惊得站起身来。
为最大化此枚灵符的价值,商盟简直奋不顾身了。
而有了商盟的这句承诺,气氛彻底引爆。
竞拍一开始,绞杀便白热化,两百万金的天价起拍,没有吓退几人。
一时间,满场竟足有三十余位举牌,价格飞速飚上五百万,举牌之人竟丝毫不减,还有一两位重新杀入战团。
许易也悟出来了,灵符如此神威,尤其是在苍龙山一役的映照下,灵符已然被看成制衡感魂老祖的顶级存在。
换句话说,哪家哪派将灵符请回家,便等若多了一位感魂老祖护佑家门。
一位感魂老祖的价值,岂是金钱能够衡量,就是真要衡量,也必然是天文一般的数字。
又过片刻,价格稳稳地攀上了八百万金,争夺之人锐减,却依旧有十余位绞杀不停。
“一千万!我上三天要了!诸位若要血拼,我上三天奉陪到底!”
“说这些作甚,此处岂是你上三天耍弄威风的放,一千一百万,拼钱,谁怕谁!”
“一千五百万,某自始至终,皆未开言,只等此物!”淡淡声音,透着一股决然。
一千五百万金,在起拍价的基础上,已翻了七倍。
然此刻重宝在前,不知激得多少人头脑发热。
“一千五百万算什么,某身只剩一千二百万金币,再加上身携宝物冲抵,作价两千万金,还有谁来!”
滔天气势,几乎翻卷云天。
“笑话,你说作价两千万便作价两千万?莫非入拍之前,未曾听清拍卖会的规矩,到得此处,交易货币只能是金币,堂堂商盟,岂能容你在此事上反复,一千五百万金,谁能超过此价,某便放弃!”
“竖子尔敢,某乃战神策,岂会空言,即便信不过某,某父战天子之名,又岂值不得两千万。”
“既是战公子又如何,此间是拍卖会,凭的便是金票,靠战祖之威压人,没得叫人笑话。即便是战祖在此,某之主上九皇子又岂能惧之!”
“如此便请商盟定夺?”
“商盟之事,自有商盟定夺!”
愉快了整个拍卖会的主拍人这回彻底坐蜡了。
适才战神策自报名号,端出战天子之名时,主拍人已经决意松口,除了战天子威名无敌外,两千万金的天价也是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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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高兄
只是万没想到,叫阵的那方竟是九皇子的代言人。
不错,战天子的确是大越的顶尖存在,战宗的领袖人物,可九皇子同样尊贵不凡。
除了皇子的身份外,九皇子年不过二十五,便已修到凝液境,可谓大越年轻一代最富盛名的天才,即便疤面道人横空出世,惊采绝艳,但九皇子第一天才的威名,却丝毫未曾撼动。
只因九皇子凝结的是那万中无一的罡煞,玄冰之精,和剑王冯西风并称双壁,被王廷内外视作将来皇位之不二继承者。
战天子虽强,和一国之储君,到底要弱上三分,更兼商盟的确是以金币为竞拍货币,虽未禁制以宝代金,到底未曾明示。
若是九皇子代言人硬要抓住此条,恐怕是非不小,破坏商盟之信誉也说不定。
何况,如今的商盟盟主乃是安庆侯爷,正是九皇子的舅爷,就冲这层关系,也绝不能偏袒了战天子。
脑中飞速计较,主拍人有了定计,“诸位,本商盟之竞拍的确以金币为计价单位,不接受宝物冲抵,还请战公子见谅。好,现在是三十五号一千五百万金一次,还有没有更高的……”
怎么可能还有更高的,一者价钱已飙到了天际,二者,此刻能拿得出一千五百万金的寥寥无几,即便能拿出来,冒着得罪九皇子的风险,也实为不智。
主拍人显然也看透了此点,象征性地等待片刻,一锤定音。
至此。整个拍卖会彻底结束,许易如看了场惊悚的恐怖片。浑身大汗淋漓。
此等场面,简直太考验人的神经和承受能力了。绝对是锻炼心性的最佳所在。
拍卖会结束,黑色烟雾自动消散,一个个甬道打开,一位位俏婢再度现身,许易被一位俏婢引着,步入一处甬道,向下曲奇蜿蜒十数丈,进得一间密室,在俏婢指点下。通过密室的一处窗口,缴纳了金票,凭借号牌,很快便领取到了自己拍得的四样物品。
三颗神元丹,三滴太阴液,千机阵及阵诀,生灭镜墨牌。
心念一动,将宝物收进须弥环,顺手往俏婢手中拍了一章十金的金票。俏婢大喜殷勤指点如何行出甬道,便自告辞。
许易脱去乌沉服,出得密室,按照俏婢的指点。半盏茶后,行出甬道,正要找寻出口。安庆侯圆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脸上挂着和煦至极的笑容。快步上前,一把攥住许易的大手。扯着便走。
转瞬,引着许易进了一间雅室。
“许先生好快的腿脚,转瞬就没了踪影,叫我一番好找,怎么样,这次的拍卖会,许先生所获颇丰吧,哈哈,有了姬长天的赞助,想必许先生定能大杀四方,啊哈哈……”
安庆侯开怀大笑,灭了濮安仪王的威风,他心中着实快意,更兼这次力挺许易,他高某人爱贤乐士的名声必将远播。
然而,最让他得意的还是发生在交流会上的那场巅峰对决的文战,必将载入文史,千古传诵,而他高某人则必然随着这场对战,以正面角色,流传下去,弄不好还会被改编入戏剧,以贤侯的面孔的出现。
流芳千古,旁人费尽心力而不得,却轻轻松松让他高某人撞上了。
如果说流芳千古只是身后之利,那眼前之利也决然少不了的,安庆侯爷相信现在宫里定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那位作太后的姐姐这下总该不会埋怨自己只会胡闹了吧。
作天子的外甥,多半正在抱憾某件宝物被毁弃了,如果自己能将那被毁弃的宝物还原,那该是何等的一桩功绩。
“侯爷玩笑了,大杀四方只能是梦里,大开眼界倒是真的。说来,赌斗之事,还是拖了侯爷的福,许某在此谢过。”
许易大略已猜到安庆侯爷在这忙乱之时,还苦苦来寻自己所为何事,不过,有些事还是人家自己说好,自己主动说既显得高傲,又伤人面皮。
果然,安庆侯爷并不矫情,客气两句,便道,“实不相瞒,高某来寻许先生实有要事相求,还请许先生千万应允。”说着,冲许易深深一躬。
许易赶忙扶住,惊道,“侯爷这是何意?我与侯爷虽说只是初识,却也算义气相投,侯爷前有救助之德,后又担保金票之恩,许某尚未报答,侯爷何故如此?”
安庆侯道,“许先生言重了,高某不过顺手为之,亦是见不得姬长天狂傲,何谈恩德,能与先生相识,才是高某的荣幸,不怕先生笑话,高某出身屠户,如今显贵,却也难免背地里遭人以出身相辱,今日得先生之便,高某之名显于天下,实受先生之惠良多,区区一拜,又算得了什么。”
许易道,“再说就远了,你我既然义气相投,也算是朋友了,许某托个大,今后以兄弟相称如何!”
“求之不得!”
安庆侯大喜过望。
经此一战,许易文名势必更炙,对超级文人有种盲目崇拜的安庆侯不亚于最狂热的粉丝,在他眼中,许易的身份远比自家的侯爷尊贵,此刻能得许易折节下交,实在倍感荣幸。
“如此,高兄有事,但请直言。”
“非是旁的事,正为一求老弟之墨宝。也怪老哥思虑不周,先前交流会上未将老弟墨宝第一时间看管起来,竟遭那帮家伙抢夺,如此重宝竟致化成碎片,实在令人心痛。故此,觍颜恳请老弟在为老哥手书一遍,老哥也知此要求太过过分,但凡老弟应允,老哥必有重谢。”
“高兄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还请高兄赐下文房四宝。”
许易猜到便是此事,却没想到安庆侯却是如此珍而重之。
“兄弟仗义!”
安庆侯大喜,他未想到许易竟是这般好说话。
造成如此理解上的偏差,实在是二人观念不同所致。
许易未意识到自己墨宝之珍贵,在他看来,不过是重写一遍,不过耗费些墨水,纸张,可谓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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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嘱咐
而在安庆侯看来,文人珍重墨宝,大文豪尤其珍视墨宝,一纸既出,绝难再写,此乃所谓文人风骨。
若非此事太过紧要,安庆侯也不会冒着得罪许易的风险相求。
他哪想到许易根本未将自己划入文人的范畴,何谈文人风骨。
安庆侯只道许易这是卖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心怀激荡,感激不已。
文字不多,许易片刻写就,安庆侯着人珍而重之地藏好墨宝,重重抱拳道,“兄弟高义,老哥记下了,说吧,老弟到底需要什么,老哥绝无二话。”
许易正色道,“老哥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区区一副手书,老哥何必谢来谢去,若是如此,便当许某是外人,恕许某不敢高攀。”
安庆侯连连告罪,又道,“非是老哥见外,而是觉受老弟馈赠太多,心中实在难安,老弟若真替老哥着想,要老哥夜里能睡着觉,千万提些要求。”
许易沉吟片刻,“罢了,既然老哥如此豪气,我再矫情那就是真见外了,想必老哥也知晓我名下有间紫陌轩,也做些拍卖的小生意,今次参加拍卖会,那个以黑雾笼罩人身的阵法,十分令我好奇,若是可以,还请老哥转让一套于小弟,若是不甚方便,老哥也千万不要为难。“
安庆侯一拍巴掌,“这有什么为难的,这黑雾阵虽然不凡,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什,老哥添为商盟盟主,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回头便着人送到紫陌轩去。”
“不知其中花费……”
“说钱干什么,老弟这是骂我呢!”
“若是如此。老弟可不敢要了!”
“到底是不是兄弟,老弟非要如此见外!”
“罢了,罢了,算我生受了。”
角色从一开始就错乱的许易,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这家伙交流了,一遍遍地推脱。连他自己都觉虚伪无比。
好容易应承下来免费接受黑雾阵,安庆侯爷还不满意,又问许易还有何求。
简直就像才和美女确定关系的土豪男,不送出一票大的,就觉自己特失败。
许易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抱拳告辞,安庆侯好说歹说,他自不停,无奈。安庆侯快步追上,强行往许易怀中塞了一枚乌金令牌,“罢了,兄弟先回去想想,想好缺什么,就拿此块令牌来寻我,若当老哥是兄弟,千万不要客气。老哥别的没有,就剩钱了。”
许易勉强忍住强烈的不适。连连点头,如逃命一般奔出门去。
见过热情的,没见过这么热情的,若非安庆侯修为不高,从内从外表现如一,许易真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企图了。
混了这些年。识人也算无数,他就没见过上赶着要对自己好的。
戴上斗笠,失魂落魄地出了万国厅,一路向西,不多时。转入一家唤作“群英会”的茶社,直上天字号上房,推开厚重的大门,李修罗安坐窗前,两盏清茶淡淡生烟。
“幸不辱命!”
许易在李修罗对面坐下,念头一动,千机阵和阵诀便落于桌面。
李修罗并不查验,径直收回须弥环中,抱拳道,“我就知道许兄乃信人,李某多谢!”
许易摆手道,“明明是交换,何必言谢,对了,那妖女如何处置了。”
李修罗道,“许兄放心,已处理干净了。”
“如此甚好,某还急务,想必李兄也急着赴命,不如以茶代酒,就此别过。”
说着,许易端起茶水,和李修罗一撞,一饮而尽,起身欲行。
却听李修罗道,“提醒许兄一句,凝煞之事,宜早不宜迟,地火之精难觅,若叫他人捷足先登,悔之晚矣,此外,凝煞非是小事,我所知亦是不多,许兄当全面了解,妥善准备,切勿盲目。当然,相信以许兄之能,必定马到成功,在此,李某预祝了。”说着,端起茶水饮尽。
许易心中一暖,微笑点头,开门去了。
一个时辰后,许易踏上了浮屠山洞府前的青坪,青石屋前的碧绿条案,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晏姿正墩身在火架前,料理着一头已烤得酥红的肥羊。
瞧见他来,晏姿笑道,“公子且在桌边安坐,马上便开饭了,桌上有壶烟烙锦,公子先消消渴,润润喉。”
“你自忙,不须管我。”
许易微笑着在桌边坐了,倒了杯茶水,自斟自饮,极目浮屠山,夕阳缓缓将落,晚风徐徐出来,满山苍翠,随风摇摆,青石屋前,炊烟袅袅,安坐待食,不像修行者,真是世俗人。
偏偏许易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有血有肉,融融淡淡的生活。
不多时,篝火熄灭,晏姿取刀拿盘,运刀如飞,转瞬切下一大盘肉片,呈于许易身前,“公子尝尝,西坊的雪花羊,听说是极好的,不过第一次买,也不知合不合公子口味。”
许易正待动手,晏姿身上传来滴滴响声,却是洞府的门禁牌响了。
不多时,青坪护阵开启,陆善仁从飞马跃下,踏上坪来。
许易起身相迎,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师兄倒是好运道。”
岂料陆善仁沉了脸,一屁股在石桌边坐了,却不答话。
许易笑道,“小晏,陆师兄来了,上好酒。”
很快,两大坛陈酿西凤酒,摆上桌来,许易慢慢筛了两碗,举碗祝酒罢,一饮而尽,“师兄,您瞧着是不饿,我可饿了,小弟不陪您干坐着呢,您自便。”说着,拾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得酣畅淋漓,满嘴流油,陆善仁重重一拍桌子,蹭地起身,“你小子还没心没肺,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地待着,非要弄出动静不可,你知不知道你小子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许易道,“就知道师兄有事,有事说事,偏要玩弄深沉,这可不是师兄一贯的风格,说吧,我到底又怎么了。”
陆善仁道,“还你又怎么的,联谊会上,你小子臭显摆,弄得现在整个神京风风雨雨,多少大人物等着见你呐,吏,刑,工,礼,户,兵六部,外加理藩院,大理寺,可都抢着要你小子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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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三迁
“理由是一个赛一个充分,更有甚者,拿你小子贬低我禁卫的,说什么名满天下的才子,岂能屈身于禁卫,流传到番邦外国,非叫蛮夷笑我中原无人无礼……听听,这叫什么话,合着就你小子在我们禁卫,就屈才了,我禁卫就该养些酒囊饭袋,弄得总统领头痛不已,天天和那帮夫子打嘴仗,要不是我拦着,你小子……”
“既然禁卫总统领如此为难,何不将我家公子外放便是!”
晏姿悠然出声,她可瞧不惯谁在自己公子面前张牙舞爪。
陆善仁被噎得一呛,滔滔不绝立止,老脸一红,挥舞的双手简直不知放往何处。
“小晏,怎么跟师兄说话的,你且去休息,我和师兄有话说。”
许易挥退了晏姿,笑道,“师兄,连小晏都听明白了,您又何必跟我绕弯子,您呀,是越来越不耿直了。”
陆善仁怒道,“你小子还有脸笑,若不是我,你小子一准被打发去边陲了。是,你小子如今名声远震,是禁卫的一块活招牌,可你想过没有,禁卫总统领到底是个什么脾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禁卫总统领是当今天子的奶兄弟,最好声名,他就是将你按在边陲,也绝不会让你被文官拉走。若非是老子替你说话,你这回就兜不住了,还敢跟我这儿嬉皮笑脸。”
许易道,“师兄误会了,我哪里是嬉皮笑脸,而是深知禁卫中有师兄照拂,轮不着我吃亏,我又何必担心。你看,天大的事,师兄不是替我担着了么?师兄有功了。来来来,不恩不言谢,我敬师兄三碗,先干为敬。”说罢,立筛三碗,一一喝尽。
却见陆善仁依旧怒容不减。许易道,“罢了,既然师兄还不原谅,我将这一坛喝掉便是。”
大手才扶上坛沿,却被陆善仁一巴掌打开,“臭小子,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些,你有愧。你有个屁的愧,老子生闷气,光看你狂吃豪饮,当老子蠢啊,老子才不上你当!”
说着,抓起酒坛便朝自己口中倒去,边倒边站起身来,行到烤架边。扯过一条肥羊腿,大撕一口。边嚼便含糊道,“老子算是看透你小子了,让你心怀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与其跟你废话,不如狠狠吃你一餐来得实在。”
说罢。陆善仁果真不再接茬,闷头吃喝,片刻竟将一只烤羊吃了个点滴不剩,连骨渣也没给许易剩下。
两条大汉,放开肚皮。吃得风卷残云,晏姿半日之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叫二人毁尽。
“还真别说,你这俏婢的手艺绝了,完全可以到咱们禁卫中干个总厨了。”
酒足饭饱,陆善仁情绪好了不少,边剔着牙齿,边含糊赞道。
“师兄少打我的主意,此事到此打住。”
“知道知道你小子宝贝着呢,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这丫头和濮安仪王翻脸。”
“师兄越扯越歪了,当日初见,只觉师兄正气盎然,相交得久了,才发现师兄也是俗人一个啊!”
“俗气怎么了,跟你小子,老子还要端着,岂非太累。”
“师兄所言有理,不知我这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想必师兄来,定然不是只为发脾气的。”
“你小子就是猴精,还不是老办法,不让你小子露脸,让风声慢慢冷却,这回你小子可记住了,再不许卖弄,踏踏实实地等这段风声过去。”
“师兄的意思是,我这段时间便可闲着,自己处理?”
“你小子想得挺美,不安排你做事,对内如何交代,真要把你当大爷供着不成?是这样的,三年一度的选材大典一月后在苍龙山龙首峰开启,就由你小子代表禁卫过去视察。”
许易脑海中划过一架飞舟,“莫非是七大派的选材论道大典?”
陆善仁道,“说你小子闭塞,你还什么都知道,正是!不过,也非只七大派,各大世家也会派人到场,若遇到资质好的,都会争抢,我禁卫自也要分上一杯羹,如今禁卫的家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必须补充些新鲜血液,来冲一冲这死气沉沉的池子。当然,这些不用你费心,那边有一支禁卫人马,你过去出出场,压压阵脚就行了。”
“师兄待我,真是没话说了。”
这回,许易是真不能不承情了,陆善仁交代的,竟是些刷资历的小活儿,既无危险,又不耗心力。
陆善仁道,“你小子知道就好。”话罢,重重一叹气,“哎,早知今日,为兄幼年也该学文的。”
“师兄何出此言?”许易莫名其妙。
陆善仁忽然满是钦羡地看着他,“禁卫总领口口声声看不惯文官,瞧不上爱咬文嚼字的,到头来,还是喜欢咬文嚼字的,你小子又升官了,南卫副统领大人。”说话之际,掌中现出一枚官戒。
“这是何意?”
“你小子又升官了,奶奶的,什么是一日三迁,这便是一日三迁,你小子连禁卫统领衙门都没进过,官职倒是蹭蹭地涨,老子在禁中服务二十年,如今也不过是个统领,你小子来禁卫几天,就成了副统领,就是皇子,状元履职,也没你这般升迁的……”
陆善仁是真有几分愤愤难平。
“据我所知,大越最重名爵,非阴袭,非大功,不得无故迁官,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的许易已算不得官场新丁了,大略的规矩,已了然胸中。
陆善仁没好气道,“这便是我为何说禁卫总统领说一套,做一套了,平素最烦文官,倒头来偏爱那精通诗文的,倒像是吃不着说不好吃,真吃着了,抱着碗就不肯撒手。这不,南卫副统领巴巴给你送来了,不顾我等反对,说什么单凭你的文名,就大涨了禁卫的威风,今后禁卫不再被人指摘粗鄙无文,皆是你的功劳,凭此功劳,足够一副统领之职。”
“奇怪的是,素来对禁卫系统升迁,看管极严的吏部,这次也不讲什么规矩,道理了,一路放行。啧啧,这帮大人物全他妈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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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暴涨
陆善仁滔滔不绝,宛若怨妇,也不知是在感慨许易,还是在伤感自己。
“师兄,听你这话的意思,对小弟晋升,怨言颇大呀。”
“你说呢,得了,不再你这儿待了,再待非气出毛病不可,将官戒换过来,这枚官戒的信息已经录入,你滴入鲜血激活就好,从今往后,你就是南卫副统领,许副百户大人,啧啧,真不知过些时日,你小子会成老子的顶头上司也说不定,不待了,去休去休……”
说着,交换了官戒,拎起剩下的一个酒坛,也不来唤飞马,直直从青坪上,纵身跃下。
许易传音道,“师兄莫忘了周夫子,一应物什,明日我还是着人送到老地方!”
“算你小子有良心!”
陆善仁既去,晏姿便自房中行出,“公子又要出外啊,恕婢子直言,以公子如今的名气,以紫陌轩的赚钱能力,公子只须潜心修行,定能攀上武道巅峰,何苦为些许俗物,劳心劳神。”
许易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事若能由得己心,那还是人生么?”
晏姿说的不错,以他许某人如今的名望和财力,的确不需要在公门中打转。
可身已入局,抽身岂能由得他,先不谈禁卫明显就成了他身后的最坚强的后盾,为他遮蔽风雨。
单是陆善仁和周夫子的人情,他都没办法还,一旦退出禁卫,置陆善仁于何地,又置将陆善仁引荐于他的周夫子于何地。
“公子就是心善!”
晏姿撩了撩耳根后的秀发,开始收拾满桌狼藉。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吃得爽快,倒是没给你剩下,此间先别弄了,再去整顿些吃的吧。”
“婢子不饿!”
“我饿了,陆师兄太不讲究,下次吃饭。可不敢喊他。”
“嗤"
晏姿掩嘴笑,心中甜腻,知晓这是自家公子故意言饿,相让自己进餐。
应承一声,晏姿跳着进了厨房,不多时,便传来锅勺的欢快地碰撞声。
吃罢第二道晚饭,晏姿正要起身,许易往桌上摆出个药瓶。“这是三枚神元丹,小晏你修行已到锻体巅峰,这几日就不要在操持俗物了,安心准备几日,潜心准备冲关,届时,我会替你护法。收拾完,早些休息。我自入炼房,不须管我。”说罢。起身去了。
晏姿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泪珠扑簌簌地落下。
神元丹,即便在广安玲珑阁多年,晏姿也只闻齐名,未见其物,原想这辈子是不可能见着此物了。却不料自己竟也有化海的一天。
紧紧握住丹瓶,遥望着月华,静静安坐许久,晏姿的心绪才渐复宁。
却说许易入得洞府,自下炼房。封闭石室,在正中的蒲团坐定,服下一把寻常丹药,沉心凝神,打坐调息,一炷香后,心安神宁,灵台深处一片澄澈,整个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一个透明小瓶现在掌中,三滴蓝汪汪的太阴液如最璀璨美丽的玉石,发着沁人的蓝光。
许易倾出一滴,落于掌中,整个手掌都穿来莫名的宁静,以手覆额,那滴太阴液竟从眉心处缓缓渗入额中。
灵台深处,那瘦弱至极的阴魂,随着太阴液的浸入,陡然活泼起来,欢快得好似孤寂千万年的孩童,陡然来了玩伴。
小人儿如拔萝卜一般,缓缓地将太阴液幻化成的条状物,拔了进来,拿在手中凝视片刻,竟大口吞噬起来。
随着小人儿的吞噬,许易周身越来越热,眉心之处光华大作,整个人愉悦得像干涸已久的河床引来经冬的春水,舒服得几忍不住喊出声来。
一滴太阴液被吞噬干净,小人儿壮大不少,眉目也清晰起来。
而伴随着太阴液的吞噬,随之而来的是灵魂深处的空虚,许易无法忍受,赶忙将第二滴太阴液朝额前覆去。
转瞬,舒畅,温暖的感觉又来了,好似漂浮在软绵绵的云层之中,又好似安睡于母亲的怀中,这种舒适柔宁,简直难以言喻。
不多时,第二滴太阴液也消耗完毕,舒适即去,饥渴猛烈袭来,许易真是一时一刻,也忍不住了,赶忙将第三滴太阴液朝额前覆去。
吞噬完第二滴太阴液的小人儿,四肢也缓缓长出,只是依旧短小。
第三滴太阴液才覆在额头,吞噬之力陡然加大,那已生出清晰模样的小人儿,竟一口将整个太阴液吞噬下去,整个面部立时无比狰狞,咆哮不绝。
忽的,许易整个人的面部剧烈扭曲起来,浑身不停抽搐,灵魂深处顿生阴冷,恐惧,贪婪,怨毒,暴虐……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袭来。
渐渐地,许易的身躯开始破裂,灵台深处的阴魂小人儿陡然暴涨,竟成怒汉,在灵台之中,不住咆哮,厮打,眼见许易的身体就要彻底裂开,忽的灵台上空,一道闪电劈下,怒汉瞬间缩成小人儿,阵阵雷霆电弧不停围绕小人儿凝练,噗通一声小人儿应声而倒。
许易也彻底丧失了意识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终于停止了破裂,他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醒过来时,人已躺在床上,睁开眼来,一张如花玉颜,现在身前,晏姿竟以手撑着秀气的脑袋,如钓鱼一般点动着脑袋,竟是在艰难地打着瞌睡。
许易才动弹一下,晏姿便惊醒了,待见许易睁开眼来,又惊又喜,小嘴吧嗒道,“公子,你可吓死婢子了……”
许易没想到她吧嗒起来没完,祭出止噪神器,“我饿了。”
“呀,我都忘了,公子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去做。”
晏美人如张惶的小鹿,一道烟去了。
许易安静地躺在床上,脑海深处仍旧不停地回忆那日的情景,怎么也想不通问题出在何处。
太阴液的服用之法,他是早就查验清楚的,为何会出现那等异状,可无论他怎么搅动脑汁,也丝毫难觅答案。
说来,许易猜测不透,自也正常,但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阴魂是多么的迥异。(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活着
当日栖霞山一战,他被众方围攻,危急之际,他仓促结阵,当众服用神元丹,却遭遇云劫。
云劫下劈,若非他的阴魂跨越时空而来,强壮异常,早就魂飞魄散了。
饶是如此,他的阴魂也虚弱不堪,又因经过残存的雷霆之力凝练,虚弱的阴魂也沾染了一丝雷霆之力。
旁人若是阴魂虚弱至此,早就成了假死人,陷入昏睡。
偏生他的阴魂天赋异禀,虽虚而凝,竟然行动无碍,只是面呈修罗,畏光惧冷。
正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阴魂虚弱到何等程度,许易才会按照他从书本上得到的方法,服用太阴液。
书本上说的是阴魂受损之人,他自己的阴魂岂是受损,基本就到了灭亡的边缘。
就好比医生开方子说某气虚的病人,每日服用人参煎水,三日即愈。
许老先生便照方抓药,浑身不知自己只是赤脚医生的水平,忘了病万变,药万变的道理。
他此时的身体哪里是气虚,根本就是气若游丝,如此还按老方子进补,自然虚不受补。
他那虚弱的灵魂,服用一滴太阴液,都得分作三次,偏生他不知,按书本行事,结果,阴魂小人受了一整滴太阴液冲击,立刻虚不受补,需求反而愈发旺盛,如是第二滴,第三滴又接连灌入,等若火上浇油。
立时阴魂便被冲得失了心智,各种魔念如杳而来,眼见狂暴的阴魂便要撑爆。身体也要被狂躁的气血冲垮。
就在这时,附着阴魂的雷霆之力。再度发威,一通猛炼。狂暴的阴魂彻底老实了,所有的魔念如潮退去。
许易才勉强捡着一条性命,而连续两日不见他出关的晏姿等得焦躁,开启石门,却见他倒在血泊之中,惊骇欲绝,紧急施救,赶忙助他吞服丹药,弄回床上躺下。
许易便是再富智计。也难堪透此点,思虑半晌,无有答案,他便也就不再劳神,沉心宁神,心意通明,感知外放,莫名惊喜,感知力竟然扩张了足足三倍。方圆三十丈,一花一树,一枝一叶,一啄一饮。皆入心来。
感知力的扩张,带给许易的爽快,是无与伦比的。
战斗经验已无比丰富的他。太知道感知力的存在,到底会给战斗带来怎样的好处。
就好比两军对垒。一方总能料敌机先,有此一点。以弱胜强,常胜不败,岂是难事。
苍龙山一役,他若没有这过人感知力,岂能死中求活,提早发现瀑布后的洞窟。
一言蔽之,感知力的提升,于他而言,远比修成一门神通,还要来得兴奋。
起身下床,步出洞府,阳光直直射在头顶,许易竟有温暖的感觉,抬了抬双手。
他才意识到自己内衬并不在是阴沉服,一念至此,他猛地伸手在脸上一抓,皮套褪去,阳光直直照在脸上。
再没有丝毫的灼痛,再没有半点侵入灵魂的不适。
阳光是那么的温暖,透过毛孔,渗入皮肤,随着血脉奔行。
许易张开双臂,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晨风掀起绿涛,掀起花海,他似乎要将整个身体揉进这个世界里。
“活着真好!”
许易对着镜子中久不想见的书生自语道。
“活着当然好了,还请公子再也不要修炼那些艰难的功法,实在是太过凶险了,晏姿不知道别的,就知道欲速则不达,公子如今的修行已超越了许多人,是当世难得的天才,既然如此,何必非要急于一时呢,修行之路虽远,慢慢来,总会走到终点的,再说,停下来,看看沿途的风景,不是很好么?”
晏姿忽然端着托盘,行到了身后。
许易收起镜子,哈哈一笑,“是啊,我们的小晏本身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嘛。”
阴魂残缺,就像是笼罩在他天空的一道阴霾,虽未必能致人死命,却总让他心情郁郁,如今阴霾既去,阳光普照,晴空万里,他的心绪豁然开朗,兴奋之余,早把作为公子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公子!”
晏姿跺了跺脚,一旋动感的腰肢,放下托盘,红着脸跑开了,心中却甜蜜得快要晕厥过去,只想时光永远停留在此刻才好。
许易正将最后一口粥喝完,富态的袁青花乘坐飞马,跃上了青坪,老远便喊,“小晏,给我也来一碗,一大早就往这儿赶,肚子都没来得及对付。”
“就你这肚子再对付下去就完了,你小子啊,我看这辈子是废了。”
许易瞥了一眼袁青花越支越远的肚子打趣道。
袁青花轻哼一声,“东主啊东主,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就请问紫陌轩到底还是不是您的,您这甩手掌柜做得本来就够逍遥了,但您不能彻底撒手呀,您就说您在交流会上演完那一幕,是不得立时回来,您难道就不知道您当时立即返回紫陌轩,就等若是为咱们的紫陌轩的最好的宣扬么……”
“得得得,打住打住,现在是怎么了,张四李四王二麻子全能呵斥我,老袁,你小子是没睡醒吧!”
许易作色道。
蹭地一下,袁青花站起身来,满面尴尬,才想起来自家这位东主好说话不假,可真要发起火来,那也是要吃人的。
“袁大哥,您的早饭,趁热吃。”
晏姿赶忙过来缓解尴尬,笑道,“袁大哥,最近店里的生意如何?”
袁青花可怜巴巴地望着许易,许易哼道,“别跟老子装委屈了,赶紧坐下来吃吧,说吧,你袁大掌柜不在城里快活,大清早来训我作甚。”
袁青花涎脸道,“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料事如神,实不相瞒,我现在有笔天大的生意要跟东主谈,哈哈,东主真是那传说中的洪福齐天之人,有福不用忙,说得就是东主啊!”
“绕什么圈子,废什么话,你莫不是来找老子要墨宝的吧!”
许易盯着他道。
“神,真神了!”
袁青花蹭地站起身来,大拇指要举到了天上,“东主啊,您在这浮屠山闭关,是不知道您如今的声名是何等显赫,您可知道您在交流会上的那上百个被撕成碎片的文字,一个字多少钱,说出来我怕吓坏你,这个数知道么?”说着,伸出根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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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安排
“十金?”
晏姿瞪大了眼睛,一字就能换十金,这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啊。
袁青花不屑地摇摇头,“再猜!”
“一百金!”
晏姿的嘴巴长成了“0”形,这是要抢钱么?
“一千金!”
袁青花趾高气昂地扔出了炸弹,晏姿彻底失了神。
而让袁青花气闷的是,他那东主依旧稳如泰山,好像他袁某人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抑或是在讲一个夸张的故事。
袁青花急了,凑到近前,“东主,我说的都是真事儿,这几日,****有人上门求字,络绎不绝,说只要您肯些一个字,便是千金。若是能赐下整句,价钱可翻上一番,若是楹联,再翻一番,若是诗词,则以万金论,东主啊,您有这本事,还辛辛苦苦炼什么血器,天天在家写字就行了,这钱哗啦啦,如流水一般就涌了进来……”
袁青花滔滔不绝半晌,许易不出一言,忽的,捻起一块肉饼塞进嘴中,“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别糟践。”
噗通,袁青花一屁股跌坐在地,满目的难以置信。
许易道,“我就明白告诉你小子,别想这歪门邪道的,旁人都不比你傻,你以为靠卖字能吃饭,殊不知物以稀为贵,一旦泛滥,还有个屁的价值,踏踏实实经营紫陌轩。我再提醒你一句,别想邪的歪的,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回浮屠山。”
许易贪财又贪闲。若真能写字就换回大把钱钞,他又岂会不干。
只不过他头脑明锐。谨记唯刀百辟,唯心不易之格言。能冷静地透过利益的重重迷雾看透问题的本质。
他如今的文名惊天,许易岂能故作不知,经过联谊会一事,他能清晰地认识到名声这个好东西的作用。
若非他的名声,安庆侯为何倾心相交,甚至不惜开罪濮安仪王。
若非他的名声,禁卫总统领为何在尚未见面的情况下,便连续拔擢。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名声。
若是他许某人为了区区金钱。便出卖文字,这惊天的文名立时就得丧尽。
诗仙词圣,以文卖钱的家伙,可能担得起诗仙词圣的名号?
袁青花被利益蒙住了双目,他许某人眼睛,却始终澄澈无比。
看着袁青花失魂落魄,许易也不愿他太受打击,念头一动,十余枚须弥环。十余枚血器出现在了青坪之上。
蹭地一下,袁青花爬起身来,双目炯炯,打在满地的宝物上。失声道,”东主,您这是打结那个世家的宝库啦!”
颓唐一扫而光。相比热炒的文字,须弥环。血器才是袁青花心中,永恒的宝物。
“少废话。我问你,有这些宝贝,能不能组织起一场轰动的拍卖会?对了,除了这些,还有不少极品法衣,宝药,以及成色绝对是上品的炼器原材。”
许易留着这些东西,无有大用,与其拿出钱换钱,不如留着自家慢慢甩卖,既解决了紫陌轩的货源问题,又能收获高价。
至于这些东西是否会引起外界的怀疑,他丝毫不担心,除了血器有明显的个人痕迹,须弥环,法衣,宝药等等,谁能分辨谁是谁的。
至于血器的个人痕迹,不用他出手,晏姿重新塑形,便能达到。
袁青花大喜过望,只觉人生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来得竟是这般汹涌澎湃,“东主,您也太目中无人了,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舍得将须弥环拿出来拍卖,哦,对了,您才参加了高级别的拍卖会,可能不清楚紫陌轩这一级数的定位。咱们面向的只是寻常江湖人士,各大世家子弟,门派弟子,人家都有自己的交易渠道。您拿出的这些宝贝,成色非凡,随便挑几样就足以作咱们拍卖会的压轴宝物了。所以,您拿出的这些宝贝,可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许易道,“如此甚好,那你先挑几件走,待拍卖会结束,再来此处取。血器先便选,我还有用。”
袁青花应下,选了两套极品法衣,和一个须弥环,便道足够。
许易生怕太轻,正滴入鲜血感应须弥环空间的袁青花唬了一跳,“五方,足足五方,东主,这玩意足够上最顶级的拍卖会了,这,这……”
“这什么这,紫陌轩凭什么就做不得最顶级的拍卖会,瞧你小子这点出息。”许易没好气道。
袁青花讪讪,又道,“是否还以极品丹药为交易货币?”
许易摆手道,“相隔不过月余,市面上的极品的丹药肯定吃紧,这次的拍卖会,便用金票交易吧。对了,可在门外挂出高价收购,蓝水晶,炎果,和太乙神木。对了,切记备上这几件宝物的画像。”
经历了拍卖会后,他隐隐觉得纯粹五行原材,必定大有妙用,至于用作何处,他一时也猜想不出。
但拍卖会上,纯粹五行原材的狂热竞拍,尤其是炎果和太乙神木的疯狂,让许易确信了这一点。
却说许易话罢,袁青花直钩望着许易,吞了口口水道,“东主,您没发烧吧?这三样东西,您觉得可能像收皮毛,粮食那般收得?”
许易笑道,“机会是小,不过不代表没有,你以为此等神物,就合该躺在那高贵之处,却没想过机缘也会降临凡人身上。试想,一农夫,一樵夫,有没有可能偶遇此物?更有那低阶修士整日在火山,山林间穿行,寻找机缘者,他们可不可能遇到此宝?”
“这些可能虽低,但并不代表没有,倘使万一他们得了机缘,如此宝物于他们而言也只能用来换取大量金钱,而想要换购也只能寻找店面。这块招牌也就有了意义。”
“虽说几率很小,却总有这种可能,况且,挂上一块牌子,除了招人几声嗤笑,又少不了什么。”
此番分析,入情入理,袁青花躬身道,“东主洞悉人性,倘使去作生意,定然胜过老袁十倍。”
许易摆摆手,“少扯这些没用的,没事儿得了宝贝,就赶紧回去张罗,我这边还一大堆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