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骨威(贺寂寞vs天使盟)
凝液中期老怪的丹药,哪里有差的,高冠老者不惜血本,大把药丸下去,姜南浔的生命力迅速回升,他方抱着姜南浔攀上崖来,姜南浔便悠悠转醒,张目四望,已不再阵中,急问究竟。
待听高冠老者草草说了几句,姜南浔大喝一声,已将弥合的创口立时崩开,急得高冠老者连点他周身数处穴道。
姜南浔强忍着怒意,念头一动,正待招出疗伤神药,哪知道念头动了,脑海之中完全无有感应,抬眼一看,手腕处已是空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须弥环,被他贼人顺手扒了。
“啊!!!”
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身后,创口彻底崩开,血浆喷涌,下一瞬,高冠老者伸手捏在了姜南浔脑后,整个世界彻底清净了。
却说,高冠老者追赶许易之际,山崖那边,同样发生着一幕幕惊心动魄。
不待水家老祖等凝液境老怪驰下崖来,姜家子弟先行围到,朝骷髅猛扑而来。
哪知道不待众人近前,骷髅手掌抬起,阴寒之气四溢,霎时,躲避不及的七八名姜家子弟中招,整个人迅速黑化硬化,俄顷,咔嚓一声,崩碎开来。
立时,飞扑而来的人潮,又以更快的速度退潮。
诡异,太诡异了,众人谁曾见过这般恐怖的手段,便是先前凝液境强者交锋,也远没此刻一幕震撼人心。
凝液境强者交锋,虽然神秘而强大,至少都在众人的认知里。
可眼前的一幕算什么。沾着点黑气,浑身都得破碎。何其诡诈。
“纯阴之气!”
水家老祖面色大变,身形丝毫不慢。一马当先,直飚而来,手上更是不停,直接含进一枚赤红药丸,又在身外罩上一件火红法衣,转瞬就到了近前,双掌平推,两枚硕大气枪,直射骷髅。空气中拉出两条红火的气浪,声势惊人!
砰!
两柄气枪正中骷髅胸口,瞬间溃散,那骷髅除了身子晃了晃,却是一步未退,反手一掌,浓郁的黑气直朝水家老祖飚来,水家老祖连闪十余下,方才避开。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两柄气枪,几乎蕴含了他九成力道,别说身躯,便是上品法衣。也轻松一击而碎,珍贵至极的极品法衣,也不过能抗衡下。
可那骷颅。竟是不招不架,硬接硬受。别说重创,竟是连骨渣也没崩落半点。
水家老祖被轻松逼退。风行烈业已赶到,相比水家老祖,他准备得更是充分,深知纯阴真气的霸道,他甚至披上了祖传的至炎法衣。
此法衣本是数百年前风家老祖炼器专用之法衣,乃是采撷地脉中的火晶滕,锻炼而成。
不仅防御惊人,而且至刚至阳,正适合抵御阴邪之气。
骷髅阴气逼人,防御又高,连水家老祖的烈焰枪,都奈何不得。
风行烈便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衔接的关节处,玉骨坚硬,最脆者,便然是单薄的关节。
既然真气不管用,不如使用多年未用的大缠丝手,以自己的恐怖力道,便是精钢也掰弯了,不信卸不断几根骨头。
风行烈算计极准,水家老祖方闪身退开,他便贴了上来,硬受了一击极阴真气,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却真叫他贴身靠了上来,大缠丝手使出,分筋错骨,十牛之力迸发,风行烈只觉自己捏到的不是骨头,而是庚铁,他那硬比金刚的骨头都发出了咯吱响声,骷髅竟是纹丝不动。
他正待遁开,却发现再也走不脱了,骷髅的双手已搭上他的双肩,五根白玉也似的骨指,竟如穿腐竹般轻松将他至炎法衣穿破,并深深地扎进他的骨头里。
撕拉一声响,风行烈竟似一片破布一般,轻松被撕作两半,被骷颅随手丢了出去,洒下大片血雨,铺开满地脏器。
轰!
所有人都吓坏了,一众姜家子弟已忍不住开始溃逃,神经坚韧如水家老祖等凝液老怪,也唬得心肝乱颤。
随后飚进的姜家二爷等人,猛地倒飞而回。
众人吓坏了,纵使见过无数阵仗的凝液老怪们,也彻底吓蒙了。
非是众人见不得生死,而是受不了这般轻飘飘地死,风行烈好歹是凝液境的老怪,身披法衣,近乎铜皮铁骨,结果竟像扯抹布一般,被轻轻松松扯成两半,这叫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惊恐莫名之际,风行烈的阴魂从头顶弥漫了出来,眼见就要化作人形,白玉骷髅忽的猛地一吸,风行烈的阴魂被似一阵轻烟,被他吸入口中,消散不见。
修行到了凝液境,阴眼已开,这一幕被众人看了个真切,霎时,所有人都在心底腾起一片冰凉。
杀人灭魂,反掌之间,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困龙网!”
姜家二爷大喝一声,伸手一洒,一团亮晶晶的渔网,瞬间在空中张开,四大长老果断催动掌力,磅礴的真气将那渔网一点点撑开,转瞬,竟撑出近百方大小,凌空朝白玉骷颅罩来。
白玉骷髅完全是混沌的,除非攻击加身,他会反击,并不主动出击,多数时间,都在重复着各种各样的怨念,头颅空洞地望着天空。
毫无悬念地,渔网罩住了白玉窟窿,并迅速收紧。
姜家二爷激动得欢呼出声,此困龙网乃是秘法炼制,每根丝线之坚韧,甚至远胜缚蛟绳,揉以阵法祭炼,就算真有一头龙鲸,用此网,也尽可束缚了。
岂料,姜家二爷欢呼声未落,撕拉一声,困龙网被骷髅抬手扯了开来。
姜家二爷心痛得几要哭出声来,这回,白玉骷髅似乎被绵绵不断的骚扰激烦了,仰天长啸起来。
那啸声几如万鬼呼啸,撕心裂肺,未遁逃的姜家子弟,隔着此地数百丈远,竟也被这啸声,吼得满地打滚。
水家老祖,姜家二爷等凝液老怪,亦是面容扭曲,强运玄功,才能勉强抵御。
啸声终了,白玉骷髅缓缓抬起脚,一步步朝前挪去,山石阻路,直接踏碎,巨木横亘,抬手轰飞。
一众凝液老怪贼心不死,远远缀着白玉骷髅,一气行出百里,来到孽龙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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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西城李家(为总盟泸水善人贺)
忽的,骷髅一脚踏入江中,所有人都傻眼了,眼见着骷髅一点点被江水漫过,心中各自百味陈杂。
滔滔孽龙江,东归入海,照着骷髅这般漫无目的地走法,可以沿着这浩浩江水,直入大海,这,这还能惦记的上么?
其实,众人早知道惦记不上了,骷髅太过生猛,生猛地不似凡间之物。
只怕便是感魂境的老祖来了,恐怕也未必能够降服。
众人之所以一路跟行,完全是吃不着,又舍不下的心理在作怪。
如此瑰宝,能多看上一眼,怕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倒也不是没人在心中生出悔意,其中悔意最大的便是水家老祖,他这才想起来,先前全盯着白玉骷颅,忘了摄取风行烈的须弥环,顶顶一件重宝,就这般让姜家人得去了。
却说白玉骷髅入江,众人失去了争斗的意义,一场探墓,人人身心俱疲,糟心事一筐筐,纵使凝液老怪,也深感疲乏,当下,各自也不打招呼,四散而去。
……………………
许易抱着一条大鱼,憋足了气,潜行出三十余里,方才浮上水面,四目望去,周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涉水上岸,运转气血,转瞬,蒸干了衣衫。
其时,夕阳将落,红霞初起,背依一颗大树,望着千里澄江如练,忽的,想起了秋娃。
不知此刻雪紫寒是否回到了天山派,不知是否求得了灵土,再为秋娃恢复。
想着想着。他又急切起来,眼下。确不是松懈的时候,当务之急。回归广安城,寻得齐名下落,交付万化鼎,待其炼出神元丹,自己突破气海境,再潜上天山派,接回秋娃,方是正途。
一念及此,许易便熄了在此间歇息一宿的心思。抬头望了一眼西天凄绝的夕阳,快步如林,但听一阵轰然,不多时,许易扛着一艘歪歪扭扭的小舟行了出来。
这条小舟纯是他用双手锻造而成,说是小舟,勉强能躺个人在上边。
顺手一推,小舟跃上湖面,许易提着一个大号木浆。跃上舟来,逆流而上。
一路上,许易不停挥动木浆,小舟在他巨力操持之下。纵是逆流,亦快如急箭。
一夜功夫,驰出近五百里。天刚发蒙,小舟在芙蓉镇边的湖道上停了下来。
这芙蓉镇不是别地。正是慕伯老家所在地,许易得成捕快。亦亏此地捕头古剑鸣青眼相加。
故地重游,难免睹物思人,寻了几家早市,装了几大袋肉包,油条,沿着湖堤,施施而游,几大袋熟食下肚,心绪好了不少。
方转上驿道,便有堆了高高柴禾准备入城的马车,得得而来。
马车方要从他身边滑过,一个提起轻身,许易跃上车顶,柴垛连摇都没摇一下,更遑论被车夫察觉。
在柴垛上一觉睡醒,人已进了广安城,唤出斗笠,在头上戴了,疾步朝铁猫耳巷的偏僻家中遁去。
跃进家来,屋内倒是收拾得周整,细细一看,才觉出不对,似乎有些时日,没人住了。
“这袁青花死哪儿去了!”
许易不住腹诽。
此时,距离他入山探墓,过去了近十余天,再算上他试练哭丧棒闭关的那一个月,他和袁青花分别,也有四十余天了。
与此同时,他在巡捕司衙门旷工,也足有四十余天了,虽说当时,高君莫准他自由裁量,可也没有月余不去衙门报备的道理。
不过,许易并未想着立时就去巡捕司衙门报备,既然已经晚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了。
他急着搜寻袁青花,不为别的,正为了解,他离开后的这段日子,广安城内的局面变化。
重新换了一套青衫,戴上斗笠,许易又跃出墙去,大步朝东城行去。
不多时,到达目的地,鸿并酒楼。
许易对袁青花的活动范围,并不清楚,只那次和老山客采买宝药时,来过此间一回,还和云家二少爷起了冲突,酣战一场。
是以,对这鸿并酒楼,印象很是深刻,虽未必肯定袁青花就在此间,总是个打听这家伙下落的好去处。
岂料运道极好,方到鸿宾酒楼门口,便撞见一相熟之人,正是当日,被袁青花邀请来作陪老山客的瘦猴青年。
许易上前,在他肩上一拍,“喂,袁青花这小子近来跑哪儿去了。”
瘦猴青年吃了一惊,转过头来,见是一斗笠人,本不耐烦回答,忽的想起那熟悉的声音,怔怔望着斗笠下的黑帘,忽地,眼圈红了。
许易这才意识到瘦猴的面目,和上回见时,憔悴了不少,脸上还有瘀伤了,大冷天的,衣衫也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再朝他脚下看去,一个破碗压着张写满各种杂工的纸张,摆明了,是要饭兼打工一块儿干。
“怎么回事儿,我记得你和老袁交情不错,怎么混到这份儿上了,老袁这小子不是这样人啊,自己吃肉,让弟兄连汤都捞不上!”
许易笑着道,他对瘦猴的印象不错,貌似还是自己的铁杆粉丝。
哇的一下,瘦猴竟然哭了出来,许易立刻意识到不对,拉着他进了鸿宾楼,要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听他慢慢道来。
原来,十来天前,袁青花因帮着许易,采购一株宝药,和西城李家发生了矛盾,随即,不知怎么地,袁青花就成了窃贼,被西城李家绑了,脱光了衣服,亮了三天三夜,险些晒成人干儿。
待听完整个来龙去脉,许易直气得脑袋发晕,虽然瘦猴只说了个模棱两可,他却万分清楚,人家是冲他来的。
袁青花才几斤几两,用得着这么对付。
“嘿嘿,西城李家!”
许易忍不住心头发冷,冷得自己都打起了寒战,“青子是吧,西城李家住在何处,可敢带路?”
瘦猴青年正扑在桌上猛吃猛嚼,一听此言,蹭地站了起来,激动得膀胱一阵阵抽紧。
他哪里听不出来,这位爷是什么意思,摆明了这是要拿西城李家开刀。
说实话,他清楚的知道西城李家是怎样的庞然大物,那可是足有两名气海境修士的强者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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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拜寿
不过,瘦猴却绝未想过西城李家,能压过这位爷去。
云家都奈何不得这位爷,李家和云家相比,差了十个档次。
他纯碎是激动了,能得这样的大人物看重,他万分光荣,说是带路,在他瘦猴心中,自己可是在和锻体境第一人,广安巡捕司许主事,并肩作战!
西城李家,西城有无数李家,而能在李家之前冠以西城者,足见份量。
方站到李家家门前,许易便感觉到了西城李家的气势,此地位于西城中央大街正中。
往往中央大街,都是一城之中心,最是繁华紧要,寸土寸金。
而李家硬是在两座高大石狮子,组建的门帘之前,劈出了上百方的演武场,中间一根粗大的鎏金青铜旗杆上,一面青龙战旗随风劲舞,上书两行擘窠大字:千年以来巨族,幽州有数人家。
“青花兄当初就被挂在这根旗杆上!”
瘦猴心有余悸地指着这根青铜旗杆道。
许易眼睛微冷,点点头,指着李家喧嚣的门庭道,“去,问问,今天是李家的什么日子,缘何这般热闹。”
瘦猴却不动弹,“今天是李家老太爷九十瑞寿,西边半条街都封住了,贺客如云,听说四大世家也派了管事道贺,旁人就更不必提了,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基本全到。啧啧,老不死的贼老梆子,今晚不知又要祸害多少黄花闺女。”
许易道,“祸害黄花闺女?此话怎讲?”
“老贼天资不佳,卡在锻体中期不得寸进。信了方士之说,钟情采阴补阳之道。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多贺客皆知老贼喜好。此次道贺,所送皆有黄花闺女,据说,广安城郊,黄花女郎,为之一空。”
瘦猴愤然道,“奶奶的,**十了,还干此事。真是丧尽天良!”
“苍苍白发对红妆,老鬼倒不怕折寿,青子,去,到那家店,帮老子定一副最好的寿礼,咱们也好去替老梆子贺寿。”
许易一指东边一家白门白脸的店,顺手洒出五枚金币。
青子接过,方要客气。猛地一怔,“那,那是寿材店!”
“既是过寿,自然要送寿材。罢了,为表敬意,我亲自给老梆子挑一副。”
说着。许易大步上前,入得店来。一目便相中了正中的混铁重棺,抛出几枚金币。随手一摆,重达千斤的混铁重棺便凌空飞起,轻轻一伸掌,稳稳托住,大步朝李家门前走来!
青天白日,既无白服,又无仪仗,一人托着硕大棺木,立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及至看见许易托着棺木,朝门前煊赫的李家走去,一众路人尽皆定住脚步,朝那处望去,谁都意识到,好戏来了!
门前正排着长长队列的礼宾,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门前迎客的李家管事眉头皱起,冲身边的小厮一挥手,小厮入内,不多时,两排十二位红装大汉鱼贯而出,位列李管家身侧,虎视眈眈盯着许易。
许易行到门前五丈处,李管家上前三目,抱拳道,“今日乃我李家大喜之日,纵使和尊驾曾经结下梁子,尊驾也该改日登门,否则,岂不失了礼数,传出去,未免让江湖中人笑话。若是尊驾愿意上门讨杯酒水,我李家必以贵客相待。”
李管家能坐上这个位置,自是久经风浪,自然看出来者不善,而敢大摇大摆来李家找事的,哪里会是善茬。
是以,言语之上,他完全按江湖中的规矩来,若是能拿捏住此人,那是再好不过,若是拿捏不住,则有拿捏不住的办法,心中甚是平静。
但因,今日不仅大爷,二爷同时从外地赶了回来,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甚是四大家族都有重量级管事到来,嘿嘿,什么人敢挑今天挑事,那是打错了算盘。
李管家扬眉怒目正等着许易答话,哪知晓许易眼中根本无他,托举了混铁重棺,大步而来。
“尊驾既然不识抬举,也就别怪我李家不客气!”
李管家冷声说罢,一挥手,十二名红装大汉,猛扑而来。
这十二名红装大汉,皆是李家得力护卫,皆有锻体后期的修为,放在整个广安城中,大小也算人物。
李管家自忖有这十二人出马,对头再是了得,也得给堵在门外。
但见许易单掌化圆,三圆过后,猛地一掌拍在铁棺之上,九牛之力加持铁棺,铁棺飚飞而出。
一众红装大汉身负重任,见得棺来,举手便格,其时,铁棺初飞,棺势未到最高,众人虽觉猛烈,自忖聚合众力,当能格挡。
哪知道,众人才把手伸过去,便听一连串如鞭炮炸响声,霎时,一众红装大汉便在半空中,痛苦得嘶嚎开来。
许易长身急进,追上铁棺,举手再此连划三圆,重重击在铁棺之上。
飚飞的铁棺再受巨力,去势更绝,直如闪电,直直撞进大门,余势不绝,狂飙飞进庭院。
其时,许易展开归元步,闪念赶到,再度三圆,击在铁棺之上,棺尾着力点,已现出个深深的凹陷。
说来,许易连续三圆,正是施展得藏锋式,之所以不选择五圆,而是他如今的身体,很难承受五圆的反震之力,三圆之力,已是安全范围内的极限。
却说铁棺连续受了三击,三次九牛之力,汇聚成了庞大的动力,此刻,铁棺已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朝中堂撞去
其时,中堂正高朋满座,近两百方的宽广大厅内,座无虚席,一身吉服、老态龙钟的李家老爷正乐呵呵地接受着到访的客人,磕头拜寿。
方脸的李家大爷正在主席陪着四大家族派出的管事,圆脸的李家二爷则乐呵呵地招呼着客人,忽的,院中一阵惊天喧嚣传来。
堂中众人这才抬头朝外间看去,正瞧见一列黑色闪电呼啸而来。
霎时,五位自负勇力的锻体巅峰境强者跳了出来,齐齐挥掌朝闪电击去,此是难得买好李家之机,愿冲锋陷阵者自是不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虚言
岂料,五位自负勇力的强者,才碰上“闪电”,便被撞飞出去,哼也未哼一时,巨大的力道,直接击出胛骨,人还未落地,便痛晕了过去。
去势不绝的黑色闪电,直射中堂的李家太爷。
这时,李家大爷,二爷,哪里还忍耐得住,齐齐朝黑色闪电扑来,二人一左一右,使出平生之力,猛烈一掌击在铁棺上。
疾驰的铁棺竟被拍成一块铁板,夹在二人掌中,止住了去势。
“何人如此大胆,放肆,太放肆了!”
宾客之中,立时有人呼喝出声,一时间,应者如云。
就在这时,大步而来的许易已行到庭院正中,沐浴着金黄的阳光,坚硬的瘦影宛若最犀利的宝剑,身后跟行而来的瘦皮猴努力挺直胸膛,忍住浑身的颤抖,连许易那被阳光拖长的影子,也不敢踩一下。
“李老大,李老二是谁,站出来说话!”许易开门见山。
李家大爷,二爷依旧愣在原地,面色铁青,死死瞪着许易,却不发一言。
原来,这二位方才那一手接得的确漂亮,其中苦楚,却唯二人自知。
强劲的铁棺冲击之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击中铁棺刹那,两人坚如硬铁的手臂,竟然断折,巨大的反震之力,已暗伤了二人,若非强忍,必定早喷出血来。
此刻,二人为保持风姿,定在原地,不动不摇。正是在调息理气,心中对斗笠人的手段。已惊诧到了极点。
旁人哪知这番究竟,只见李家二位气海境强者神威无敌。斗笠人陷入重围,纯属作死。
一时间,宾客中不少人极于买好李家之人,尽数涌入院中,四散开来,隐隐对许易呈现合围之势。
就在这时,李家大爷,二爷终于缓过神来,悄悄接好手骨。大步行了出来。
李家大爷抱拳道,“尊驾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我李家向来乐善好施,广交朋友,若是无意和尊驾结了梁子,尊驾大可道出,若真是我李家的过错,该怎么办。按江湖规矩办,我李家绝无二话,若是尊驾无理取闹,我李家却也不是好惹的。何去何从,单凭尊驾一言而决!”
这番话,虽然中肯。却是矫情。
李家大爷、二爷深通维护家族之道,平素的确极少与人结怨。尤其是气海境强者,多是能结交便结交。不能结交也绝不得罪,眼前之人,实力非凡,显然是气海境修士。
李家大爷,二爷自问没得罪过气海境的修士,此人即便寻仇,怕也是替他人出头,若是如此,那就有了缓和的余地。
退一万步,若是此人不识抬举,有了这番话,先占住了道理,再有众多宾朋相帮,也不虞这斗笠人翻出天去。
“说这些作甚,手底下见真章吧。方才那一下,只是个教训,若本座真使出全力,你二人此刻早躺下了!罢了,说这些作甚,手底下见真章吧。以本作之见,就不用上升龙台了,就在此处一并解决,你们兄弟二人大可一起上,省得一次解决一个,麻烦!”
许易豪气惊人。
此言一出,满场噤声。
李家大爷,二爷也愣住了,没想到这斗笠人竟是如此蛮横,完全不留半点退缩的余地。
不接,此人走官方程序,势必要上升龙台一遭。
接,看此人自信满满,以及方才显露的手段,自己兄弟齐上,也未必能敌得过。
胜,不过灭一狂夫。
败,则大厦倾颓。
李家有如今的势力,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出了他们兄弟两个气海境修士。
若是他二人此番败亡,李家瞬间倒塌。
胜之机小,败则亏大,如此赌局,只要脑袋稍微灵醒,没有谁愿意下注。
“战是不战,速速决断!”
许易沉声断喝,威势绝伦。
许易一心求战,李家大爷、二爷心中愈是惶恐,旁观众人皆瞧出不对来,心中暗自凛然,再不敢口出狂言。
说来,此正是许易的心理战。
从瘦猴处,大略了解了李家的情况,他就知道这是个看似繁华锦簇,实则根基薄弱的家族。
一家之系,全在两人身上。
他故意先用铁棺立威,再出言恫吓,正是为了尽可能简单地解决问题。
话说回来,这也和许易实力不逮有关。
龙鳄甲破碎,让他没了直接硬撼气海境强者的实力,当然,若是拼命,展开归元步,再动用哭丧棒,他也战而胜之的把握。
但哭丧棒在探墓之途中,已经露白,此刻再露,便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不到万不得已,许易不会动用。
由是,他便想用恫吓的方法,解决问题。
若是不能,那也只有走那万一的道路,无论如何,袁青花的仇,得报了。
岂料,他算得基准,李家两兄弟,横亘气海境有些年头了,平素也没什么志向,除了竭力交好四大世家,便是仗着武道修为,广开财源,买好三教九流的头面人物,早就失了勇猛精进之心。
许易这一蛮横喊战,二人心中先自虚了,哪里顾得上查看许易的虚实,只记得此人隔空用区区一具铁棺,便能伤到自己,实力定在自己之上。
“尊驾何必动怒,有事言事,尊驾不妨打听打听,我李家是最好结交朋友的,今日是家父寿诞,实在不宜动武,总之,天下总无不可绝之事,尊驾但说无妨,能解决的,我李家绝无二话。”
李家大爷再度诚恳相告,言语中的哀求味道,却是谁都听出来了。
瘦皮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对许大爷的威风,他早就崇拜到了骨子里,却绝没想到许大爷竟威风到了这般境地,以锻体巅峰之境,横扫李家,竟压得威风不可一世的李家大爷,连连告饶,这说出去,就是传奇呀!
“绝无二话!”
许易似在咀嚼此话,半晌道,“好,记住此话,胆敢多半句废话,别怪我辣手无情!”
许易越是蛮横,李家大爷心中愈是发虚,横下心想,左右已经丢人,且咬牙忍这一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慑服
却听许易道,“别以为本座无事找事,你李家多行不义,就无怪遍地仇敌,嘿嘿,你家老梆子,何德何能,敢夜夜做新郎,败坏良家贞洁,江湖中人,已不值李家久矣,本座闻听此事,不惜奔行千里,赶赴此地,就为当面问一句,汝父识廉耻乎!”
许易边说边行,话音方落,已行到二人近前三丈开外。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许易这番话,径直接了短,李家大爷满面涨红,李家二爷已勃然变色。
许易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归元步发动,闪念之间,便到了李家二爷身前,藏锋式催动,连化两圆,一掌重重印在李家二爷胸口。
咔嚓一声,李家二爷胸骨尽断,狂喷鲜血,人如断线风筝一般,砸进人群。
李家大爷方要动作,许易脸上的黑纱猛地跳转过来,对向了他,“感谢本座手下留情吧,否则,现在你就可以开灵堂了!”
虽打定主意,剑走偏锋,心理攻势为主,但若不出手显露手段,步步紧逼之下,迟早遭遇反弹了。
为了彻底打垮李家兄弟的心理防线,许易瞅准时机悍然出手,先废掉一位,即便露陷,再战起来,胜算也高了不少。
果然,仓促之间的偷袭,极为成功,遗憾的是,藏锋式应用于战争,发动起来,太过繁琐,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划出三圆。
若得三圆,李家二爷此刻就得抱出去急救!
饶是如此,许易这一掌。立时震慑全场。
没人看出他的偷袭,皆以为他手下留情。能以一双肉掌,瞬息拍碎中品法衣。重伤李家二爷,若真下狠手,李家二爷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至于广安城规,禁绝私下殴斗,此刻,谁敢将此禁令抬出来,不见李家大爷都面无人色,汗出如浆,若真惹急了这凶徒。将李家兄弟堂而皇之请上升龙台,又有何难!
“舍弟无知,还请尊驾息怒,老父这点癖好,的确不雅,但身为人子,只知尽孝,又何敢他言,既然尊驾不喜。在下一力劝告老父便是。”
李家大爷心理防线,在这一击之后,彻底崩溃,他甚至都怀疑眼前站着的到底是不是气海前期。
若说不是。他虽能暂时安心,不虞担心对方挑战自己,毕竟境界不同。他完全可以不接受挑战。
可这安心又能持续多久,难道得罪一个气海中期。会比得罪气海前期好受?
气海中期,已是这座城市最顶尖的一群人了。谁不是拥有呼风唤雨的能耐。
不见请来的四大家族的管事,此刻也个个缩脖,生怕他李某人请其出来站台,说话。
一念及此,李家大爷下定决心,今次要当这缩头乌龟,将此劫躲过。
“劝告?本座可听说今次又有不少黄花闺女,被你掳来,可有此事!”
虽是为救袁青花而来,许易却没忘了这些可怜女子,他说不上是好人,但能顺手救得一人,他从不吝惜抬一把手。
话说回来,有了这个由头,索要袁青花之事,便不显突兀,正好遮掩身份。
“放,放,立时就放,来福,立刻放人,全放!”
李家大爷甚至懒得解释是不是自己掳来的,总之千方百计,让这煞星满意就是。
先前堵在门口的李管家一溜烟地赶去后院,不多时,便听见无数夹杂着哭喊的欢喜叫声。
“不知阁下可还有吩咐!”
李家大爷小意道。
许易冷道,“嘿嘿,莫非只有本座知道的,你才打算更改,本座不知的,你就瞒下?本座偏不如你愿,我倒要看看你李家是否能洗心革面!”
他为救袁青花而来,却绝不能道出此目的。
如若道出,傻子便能将袁青花和许易联系起来。
届时,姓李的怕就不会这般服帖。
“来福,将私牢打开,全部放了,每人赠送纹银百两,从明日起,去看望所有和我李家结怨的人家,赔罪道歉,再去城南亦庄开粥厂,设馒头棚,免费赈济三个月!”
说完,李家大爷再度看向许易,“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许易仰天大笑,转步朝门外行去,待行到门外时,整个中央大街已聚满了人群,有先奔出去的女子,撞见了来寻女的家人,相拥而泣,哭作一团。
许易昂首出门,行到演武场中央高旗之下,望着巍巍旗杆,藏锋式发动,强压着一口气,连划五圆,轰然一拳击出,合抱粗细的鎏金铜柱,瞬间炸烂,轰然倒塌,满场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跟出门来的李家大爷和一众广安头面人物,完全吓傻了。
鎏金铜柱乃是铜水浇灌的实心铜柱,要将铜柱拍扁,气海中期境全力一击,怕就能做到。
可要将铜柱轰烂,这简直挑战人的想象力。
此刻,李家大爷心中没有愤怒,只有庆幸,浓烈的庆幸,庆幸自己始终对斗笠人千依百顺,庆幸没激怒斗笠人。
铜柱倒地,许易一把扯碎青气,扬上半空,举步便走,所过之处,如分波破浪,畅行无阻。
一直行出中央大街,许易才展开身形,提了瘦皮猴,东折西绕,腾挪闪跃,感知力全面放出,确定无人跟行,这才跃回家中。
说来,这回却是他多虑了,在李家门前展露的实力,让所有人震惊到了害怕的地步,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监视他。
方跃进门来,许易便狂喷一口血,瘦皮猴方要惊呼,被许易捏晕过去。
先前的十三,装得有些大,超出了承受能力,若非强压着,当时就得喷出血来。
不过,这一击自有意义。
营救袁青花,虽做的不露痕迹,但难免有心人强行牵扯到他身上,毕竟,消失许久的他,快要在广安城现身了。
总不能斗笠人方出现,他许易就现身了,未免太过巧合。
这一击,便是斗笠人和许易完全区分开来。
除此外,水家老祖等四大家族之人,是见过他对战姜南浔的,斗笠人的出现,难免不被和那宽额青年联系起来。
如此一来,就更没人怀疑他许易。
当然,他要做的,就是继续隐匿,至少,再隐匿两三天,随后现身。
唯一的破绽便是瘦皮猴,许易下不了杀心,只好让这家伙陪他一起在这小屋待上几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逢
两日之后,满身瘀伤的袁青花,开门入户,待瞧见一袭青衣的许易正在庭院中的桂花树下,悠哉浅酌,刷的一下,满面憔悴的袁青花激动起来,扑到近前,指着许易,怔怔许久,忽的,哭出声来。
两日之前,他便被李家释放了,摸不准斗笠人的根脚,李家干脆就作全套,不仅把所有私牢的囚犯放了,还一并送进了医馆。
其时,待听到是斗笠人出手后,他就猜到是东主回来了。
将养了两天,方有些气力,便争着赶了回来。
袁青花好一阵痛哭,似乎要把近来所受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才肯罢休。
许易也不劝他,哭着哭着,袁青花有些羞赧,住了口,瞪着许易,依旧不言。
“哭什么,没出息,知道你老袁受了苦,受了委屈,难不成老子出外游玩去了,早知道你这熊样,老子让你在李家私牢里,再多住些时日!”
又不是女人,许易才懒得安慰。
听许易这么一说,袁青花反倒不好意思了,这些时日,他皮肉之苦是受得够够的,却未受重创。
毕竟,许易下落未明,听说是被城中高门阴死了,但没见到尸首前,李家也不便要了袁青花小命。
细说来,李家和袁青花杠上,根本无关袁青花,纯粹是云家在背后挑唆的缘故。
许易在鸿宾楼收拾了云二公子,并踩着气海境强者吴刚的肩膀,登上了锻体境无敌的宝座,尔后,云大管家伙同李中书气势汹汹来巡捕司威吓许易,反被许易拿住把柄。敲诈了万金。
许易若是继续在广安城晃荡,云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深受各家关注的许易,陡然消失了三十余天,谁都意识到出问题了。
毕竟,武者争锋。多如家常便饭,且此君结怨城中巨族,惨遭横祸,也是预料之中。
云家为试探许易下落,便怂恿李家,拿袁青花下手,这才有了袁青花之厄。
许易虽猜到这番因果,却也不可怜袁青花,既然跟自己混。自是祸福与共,要不然,早就别吃这碗饭。
袁青花暗自咀嚼许易的反映,也品咂出味来,觉得自己方才的作态,实在上不得台面,羞得满脸通红。
“行了,养两天。对了,青子在里头。这几个月,让他住里面,不要出门!”
说着,许易拍出一沓金票,约莫三百余金,塞进袁青花手中。“回头还有事交代你办,先养好身子,看住青子,李家那边的账,我已经收了。你若嫌不够,随便买顶斗笠,拿到李家去,保你如愿!”
如今的袁青花,也算几番随他出生入死,许易已对其另眼相看。
若是袁青花能理解这层意思,以后,便是真正的自己人。
若是无法理解,认为付出和回报不成比率,许易也无话可说。
三百金,许易毫不犹豫地砸了过来,相当于袁青花几年的薪俸,如此东主,袁青花又能说什么呢。
彼时,许易威震广安之际,他享受了身为许易宾客的荣光,总不能现在遭了难,就跟东主要死要活。
详细掰扯,方才的要死要活,非是因为遭得这些罪,纯粹是为许易这一别月余,无声无息。
此刻,许易既然摆出了态度,神态冷峻,袁青花自然得品咂其中滋味。
当下,他接过金票,沉稳道,“东主放心,青子这边我会处理妥当!”
许易点点头,“别给老子省钱,赶紧把身子养好,老子还有大用!”说着,换了一顶褐色斗笠,行出门去。
东折西绕,很快,来到一间宅院门前,感知力方打开,心中一喜,轻轻叩门。
此间窄院,正是当初齐名选作的和许易接头之处。
探墓途中,二人便设想过若是中途分散,最后在何处会合之事,便又将此间窄院作了会合地点。
许易返回广安,自然免不得要来此处一趟。
咚咚两下,不多时,吱呀一下,门被打开了,一张秀气的鹅蛋脸映入眼帘。
许易笑了,“鹌鹑,别来无恙!”
开门的不是夏子陌又是何人。
虽恼恨这女人截了十余万金,但此刻能见到夏子陌,证明齐名无恙,还有什么比此消息更好的呢。
齐名保全,万化鼎夺取,二者相加,在许易脑海中,“神元丹”三字,已金光闪闪。
“是你!”
夏子陌惊喜莫名,“小贼,你还活着!”
忽的,觉得自己反应不对劲,又变脸啐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屋内立时传来了动静,不多死,熊奎,狮鼻大汉等阴山盗一个不少的,出现在眼前。
待见到围在中央的齐名,许易心中一喜,揭开斗笠,收进须弥环,快步行进门来。
齐名瞧清是许易,苍白的脸上涌过一抹艳红,飞步而来。
两人相遇,紧紧握拳,这一番艰难曲折,二人已是换命的交情。
两人叙了会儿别情来由,熊奎笑着道,“易兄安好,和熊某想象的差不离,易兄果是英气勃勃,人中俊杰!”
此刻,许易不再以黄脸病汉形象示人,已恢复本来面目。
许易抱拳道,“熊兄,诸位兄弟,此番我这老哥能平安返回广安,全赖诸君之力,易某谢过!”
原来,齐名此番能顺利返回广安,波折也极是不小。
彼时,许易和地蝎大战,为阴杀地蝎,故意将地蝎向阴河处引逗。
待许易返回时,因血炎果结界破碎,传送阵和空间门同时开启,熊奎和齐名太过靠近空间门,竟被空间门拉扯之力,扯了进去。
反倒是夏子陌因伤,倒在墙角,避开了空间门的拉扯之力。
再出空间门时,齐名和熊奎等人已跨越了近万里,到达了中州境内,小东山中,也正是姜家昔年禁地。
因着多年不得用,小东山虽是禁地,已然荒僻,更无警卫。
众人径直在小东山内,伐木作舟,顺河而下,这才寻到人踪,弄清了身在何地。
不多时,夏子陌截胡许易,折返回大厅,因惦记熊奎等人,毅然投入空间门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圆满
夏子陌传送至小东山时,小东山异样已为姜家侦知,先投部队已赶来警戒。
夏子陌费了老大力气,才从江底潜游得脱。
夏子陌和熊奎等人,前后不过晚了数个时辰,又有固定联络方式,不多时,夏子陌便在一处密林间找到了熊奎等人,彼时,熊奎等人正结阵和一帮恶匪相抗。
亏得夏子陌赶到,以强横实力,横碾了对手,众阴山盗总算聚齐。
待听夏子陌说了墓中状况,熊奎等人既为夏子陌机灵,凭空截回十余万金财货而欣喜欲狂,又觉对不住那易先生。
众人稍稍合计,便决定护送齐名,返回广安,以此来偿还易先生的人情。
夏子陌自遁入空间门后,何尝不记挂许易安慰,不管那恶贼多恶,总是数次救护过自己,眼见注定要陨落古墓,她着实难过了一阵。
七千多里地,空间门一晃即到,真要靠两条腿跋涉,纵使众人修为皆是不低,一路行来,也是历经坎坷。
更不提,中途无数次遭遇不开眼之辈,抢劫剪径,亏得夏子陌这化出湖海的气海境修士坐镇,才一一过关,勉强无碍。
纵是如此,七千多里下来,也走了近十天,昨日众人方才归于此处,齐名在争斗之中,也受伤不轻,正于此处,一边将养,一边等候许易。
熊奎等人为保齐名安全,便也住了下来,岂料,方过了一夜,许易便赶了过来。
却说,许易言谢。熊奎连连摆手,“舍妹无知,截取易兄财货,还请易兄见谅。阿陌,还不过来,将那金票还给易兄。”
口上如是说。心中已痛到极点,紧紧盯着许易,生怕这人一口应下。
好在乍逢齐名,许易心情大好,又甚是感念众人万里相送之情,十余万金票虽巨,但和神元丹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他也懒得逗弄熊奎这老实人。笑道,“非是易某财货,既为舍妹所得,便为舍妹所有,万里相送之情谊,岂是区区财货所能衡量,贤昆仲高义,易某万分感念!”
熊奎心中长舒一口气。满面堆笑,抱拳道。“易兄厚赠,阴山宗永世不忘!”话至此处,又冲齐名抱拳,“易兄,齐兄,我等兄弟七载不曾回归宗门。虽说宗门凋敝,已无人迹,但终归是先师传下的一脉衣钵,此前,熊奎无力打理。今得易兄厚赠,是时候,回归故里,重整山门了。易兄,齐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许易,齐名皆没想到熊奎,竟是这般干脆,有心挽留,又思二人琐事还多,当下齐齐一抱拳,“后会有期!”
双方就此别过!
许易方要引齐名进屋,耳畔有传音送到,“小贼,别忘了欠本姑娘的血炎果,他日来京都,可要想着还我!”
许易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却不答话,抬步进房去了。
“阿陌,你笑什么?”
“赚了十三万金,不值得开心么?”
“是啊,十三万金,重整师门有望了!”
“别打岔,我看咱们的小妹,红鸾星动了,瞧,小妹的脖子都红了!”
“可是易先生?此人真是一条好汉,锻体之境能杀出重围,他日成就不可限量。阿陌若是喜欢就要争取,修行漫漫,有个道侣,未尝不是幸福!”
“大哥!越说越远,不理你们了!”
夏子陌展开身形,风一样消失在了巷口,橙色的阳光下,清秀的鹅蛋却比天上的太阳还红。
……………………
“此番探墓,九死一生,真真是拖累老弟了,哎,早知如此,齐某就不该动此贪念,险些误了老弟性命!”
方转回房间,齐名便迫不及待致歉。
他亦听夏子陌说了,许易在古墓中遭遇的阵势,此刻,能再见许易,他心中欢喜不比许易稍少。
许易连连摆手,“若非此劫,你我兄弟,焉能相知,论起究竟,倒是老弟对不住老哥,明知老哥进了空间门,我却执意入传送阵,还请老哥勿怪!”
说着,许易从怀中召唤出了一枚金色小鼎。
蹭地一下,齐名站起身来,又一屁股跌回床上,指着小鼎,颤声道,“万化鼎,真是万化鼎,竟真被老弟得来,天助我也!”
许易将万化鼎朝齐名递来,“幸不辱命!”
齐名接过小心摩挲,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许易也不扰他,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齐名才醒过神来,抓过许易大手,“老弟放心,有此万化鼎相助,老哥再练不出神元丹,这颗头颅,便送与老弟。总之,老弟兑现了承诺,老哥拼死也会践诺,老弟就等着化海吧!”
许易要的就是这个,也不矫情,关照道,“此万化鼎在阴池中悬浮许久,恐怕已成聚阴之地,老哥用时,还须小心。”
齐名道,“不妨,早有预料,此万化鼎久不经焰火,某得之后,必将之置于地脉,煅烧几日,再有阴气,这般焚烧,也尽除了。”
许易点头,又道,“不知炼制神元丹的材料,老哥可曾备好,据我所知,神元丹神妙非常,所需材料,必定珍惜,若是财力上,老哥有所不逮,尽可开言。毕竟老弟所需的神元丹,怕非是一颗两颗。”
此刻,许易剩余金票仅仅两千余金,但身上的财货,已多到他自己都没数的地步了。齐名若是需要,他转手就能变出巨资,资助齐名。
齐名笑道,“多虑了,别忘了老哥的身份,堂堂丹鼎门长老,外界誉为丹王,又岂能缺了财货,宝药,老弟就等着好消息吧,说句不怕老弟见笑的话,我是希望你化海用到的神元丹越多越好。”
“因为越多,证明老弟化海的质量越高,老弟的本领就会越大,老哥受到的关照岂非越多,哈哈……”
多日夙愿,一朝得尝,齐名的心情好到极点,竟也开起了玩笑。
谈妥正是,齐名要待伤愈,故此不急着回归。
许易担心齐名安危,便也不急着离去,当下,两人便在这窄院住了下来。
又两日,齐名伤愈,二人约定好了联络方式,就此作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公中
辞别齐名,许易径往巡捕司寻来,方行到巡捕司门口,门禁处的警卫激动了,颤着手检查了许易的凭证,庄重地敬个礼,恭请许易入内。
一路行来,巡捕司竟爆发出欢呼声。
许易失踪月余,外界皆言身丧,巡捕司高层又迟迟不辟谣,底层捕快大约也就认同了如此说法。
许易来巡捕司时日不长,但威望却是极高,尤其是以王法剿灭黑龙堂,以武道低微之众捕快捉拿万有龙等气海强者,不知为他在巡捕司捕获多少拥趸。
待听闻许主事身丧,不知多少捕快暗自哀伤,今朝,许主事陡然现身,巡捕司欢喜如同过节。
高君莫正在白虎节堂办公,听到外面欢呼,方行出门来,正见许易行进门来,脸上才浮出笑来,又板了起来,冷飕飕道,“许主事,无故旷工,也不向衙门报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罪过,给巡捕司带来多大恶劣影响!”
面上冷硬,心却欣喜,许易失踪月余,他比谁都担心,当然,真正的关心没多少,交情没到那份儿上,纯粹是,如今的许易对巡捕司的意义非比寻常,这个招牌既然立起来,就不能轻易倒掉。
“高司,赎罪赎罪!”
许易抱拳赔笑。
“赎得哪门子的罪,如此罪大恶极,我怕是赎无可赎!”高君莫依旧冷脸。
许易道,“高司,您别扣大帽子。细论起来,我怎么也算不上旷工。您别忘了,当时我可是和你请假来着。您怎么说的‘随意我安排’,这会儿可不能红口白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翻脸不认帐!”
对高君莫,许易有几分尊敬,却没什么敬畏,他也知晓高君莫是故意跟他找茬。
高君莫哑然,这事儿,他印象很深。但因他收了上任以来最丰厚的一笔孝敬——两千金。
说来,高君莫品性也算正直,但绝非不同和光同尘之辈,身处六扇门,又哪能一尘不染。
拿人手短,这会儿,他彻底没词了。
“得了得了,何必动怒,这段时间。打了份短工,也没忘记你老哥。”
说着,许易抛过一个红色药盒。
“少拿这些小恩小惠腐蚀本座,本座岂是那样的人!”
高君莫口上义正词严。手上却是丝毫不慢,打开药盒,俊目放光。
五枚补气丹。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内。
正是许易从水长老须弥环得来的,此类丹药为数不少。此一盒虽是凡品,但补气丹珍贵。随意一颗便价值千金,此一盒便值五千金,关键丹药紧俏,市面上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如此手笔,高君莫便是有天大怨气也化解了,更何况,他也不过是装腔作势,此刻见了五枚补气丹,面皮却是再也绷不住了,笑道,“你小子啊,就会给我搞出其不意,下不为例!”
许易笑道,“知道知道,对了,怎么不见齐主事,宋主事?”
高君莫笑容淡了下来,“哼,不知你小子是否早知此事,故意遁出,避祸躲风头去了。”
“此话怎讲,您这可有点儿含血喷人的意思。”许易双手一摊。
高君莫道,“谅你也没这能耐!老齐和老宋被抓了壮丁,还记得铁精的事吧,冯剑王高徒造访,查了一阵,连个蛛丝马迹也没查不出来,心中不甘,有心撒气,竟将老齐和老宋拉去京都了,说是萱萱公主大婚,宫禁护卫不足,将他二人征用了。同去的,还有别的衙门的十余位锻体巅峰境同僚,嘿嘿,你说你小子是不是好运。”
“这算什么好运,能护卫宫禁,说不定能见到公主,嘿嘿,若是被公主看上了,没准还能收作贴身护卫……”
许易口上调侃,心中却是庆幸,真去了京都,就凭他如今的境界,怕在护卫之中,也只能是巡逻打更的货色。
两人闲谈一阵,高君莫便要安排公务,方起了头,许易便笑着截断了,“高司,实不相瞒,我最近可真忙着接私活呢,您以为那盒补气丹好拿,都是俺卖命得来的,再说,司里的杂务,有刀笔吏自可,真到用许某之时,又何须高司多言。”
许易哪里有空在衙门坐班,他心中积了一堆事,若非需要这个官面上的身份,他早远遁了。
高君莫细细一想,认可了许易的话,的确,让其处理的所谓公务,衙门里的刀笔吏都能干,何必箍紧此等良才美质,若真有孝敬时时奉上,也是美事。
许易此来,就是报备,免得巡捕司真当没了他这号人物,联系了高君莫,便转回了自己的办公间,接待了几位到访的直属下属,略略询问了公中事物,假模假式地批了几份公文,鼓声方响,便辞出门去。
久晴将雨,天空中飘着棉絮一般的云朵,被将咽的夕阳,吻得酡红如醉。
傍晚的街市,热闹至极,钻进美食坊,边吃边行,混个半饱后,特意点了卢向斋的醉鸭,要了两只,朝东城游去。
如今他剃了大胡子,人也精瘦了,敛尽锋芒,一袭青衫,极是寻常,谁也没将他和那位叱咤风云的大胡子主事联系起来。
施施而行,慢慢而游,半个时辰后,已到了玲珑阁门前。
夜晚的玲珑阁,金碧辉煌,阵法雕琢的门匾放出夺目光华,更兼备变化,极是引人。
大厅之内,金碧辉煌,虽是夜间,人头竟较白日多了数倍,有点人潮汹涌的意思。
运道不错,才进门来,便瞧见在中堂接客的棕发女郎,熟人好办事,当下信步走了过去。
岂料,还未近前,棕发女郎接待的圆脸胖子,竟伸手朝棕发女郎脸上抹去,已被圆脸胖子污言秽语臊红脸的棕发女郎,退了开去,方放出怒意的脸,不得不又挤出笑来,“尊客自重!”
“自重,我哪里不自重了,小妞皮鼓挺翘,何苦跟这儿苦熬,跟大爷去,保管有的是福享!”
说话,圆脸胖子竟又伸手朝棕发女郎屯球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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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偶遇
“这位爷,怕是不妥吧,若要寻欢,出门西去十余里,倚翠楼里的姑娘,这位爷尽可挑选!”
一位青服老者伸手捉住了圆脸胖子的糙手,冷笑说道。
圆脸胖子重重一甩,摆脱青服老者,哼道,“老子就瞧中她了,匈挺屯翘,骨子里透着股野性,这等货色,倚翠楼哪里去寻,赶紧让这小娘皮,跟爷离去,要不然,大爷明儿就让你玲珑阁关张。”说着,从腰间摸出块玉牌,镌刻着一个古拙的“风”字,正是城中四大世家风家的徽标。
青服老者吃了一惊,面色凝重起来,他是玲珑阁老堂卿之一,专司掌管接待事宜,正因在玲珑阁干得久了,知晓很多旁人不知晓的掌故。
此间玲珑阁所在,还真是风家地盘,东城之所以汇聚了全城的修炼者,自不是天然聚集,而是三派四家共广安府令为利而聚。
立东城之初,核心地段,便被几家所瓜分,玲珑阁后建于此,租赁的正是风家之地。
然这番秘辛,极少有人知晓,便是三派四家子弟,也多有不知,眼前的圆脸胖子随口就道了出来,显然是风家核心子弟。
青服老者作难了,他拿不准圆脸胖子的深浅,生怕此人是风家哪位核心大佬心爱子弟,若是惹急了此人,正引得凌霄阁和风家交恶,则实在不智。
而这棕发女郎,不过是凌霄阁的小小随侍,为一小小随侍,冒此风险,似乎不值。
青服老者的纠结,圆脸胖子瞧得分明,冷笑一声。眼放银光,正要朝棕发女郎扑来,却听一道声起。
“你在这儿了,找你许久了,我要的药材,可曾备齐!”
许易终于发声了。
棕发女郎几次找他要签名。让他找着点明星的感觉,就冲这点,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最重要的是,他今时不同往日,有了古墓一行,甚至和凝液境大佬有过争锋,在心理上,他已不惧四大世家。
棕发女郎怔怔盯在许易脸上,忽的。星眸一亮,露出真诚的笑容,“是您,啊,备好了,备好了,就等您呢。”
她认出许易来了,很快明白许易是在为自己解围。边回话,边朝许易行去。
“带我去看货!”
“您这边请!”
棕发女郎素手西指。
许易当先而行。忽的,满脸戾气的圆脸胖子西侧一步,堵住了去路,瞪着许易道,“哪儿去啊,小子。你没看明白么,敢坏大爷的好事,当心你的小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莫非你要强抢民女?”
许易微笑说道。
圆脸胖子像是听了极品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强抢民女?对,老子就是强抢民女,你奈老子何?”
许易眼泛冷光,“岂不闻大越王廷有刑律?”
圆脸胖子哈哈笑道,“刑律,嘿嘿,狗屁刑律,在这广安老子的话就是刑律!嘿,老子跟你啰嗦什么,风龙,风虎,给本少爷拿……”
“拿”字未落,许易动了,巴掌甩出,圆脸胖子哼也没哼一声,便飞了出去,砰的声响,撞在左近的立柱上,竟疼醒过来,哭天抢地地惨嚎,一张胖脸已然稀烂,满口牙齿尽数脱落,每一张口哭嚎,便灌进满嘴风去。
风龙,风虎惊呆了,浑然没想到,在这广安城中,还有人敢对风三公子出手。
二人既惊且怖,按道理,身为家奴,主子有乱,无论如何该挺身而出,看这位的生猛,实在生不出丁点胆量。
棕发女郎也惊得捂住了嘴巴,浑身直颤,摇摇欲坠。
她不过是想借着许易提供的便利,逃离风三公子,万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她既担心自己,又担心许易,一时间芳心如麻。
“你,你惹大祸了,小子,有种别跑!”
风虎大吼一声,终于有了动作,却不是扑向许易,猛地朝风三公子扑去,人未至,声已惨,风龙回过味儿来,也扑了过去,一时间,三人同嚎,便将金碧辉煌的大厅,哭得凄风惨雨,引来无数人围观。
“尊驾,得罪了风家,你可要做好准备,非是鄙阁不愿庇护,实则风家势大,鄙阁不能为这些许小事,便和风家闹翻!”
青衣长者小声说道。
棕发女郎面上一惨,几要将丰润的嘴唇咬破,忽的,轻轻扯了扯许易的青衫,惨然道,“多谢公子,贱婢微末,跟他们去了就是,公子速速退去才是!”
“想走?门也没有!我已传讯家中族老,嘿嘿,今儿谁也走不成!”
风龙猛地扑上前来,双手张开,拦住二人。
啪,许易直接抓过风龙,从半空中直接掼在地上,“聒噪!”
轰!
许易的暴虐手段,和蛮横态度,震慑全场,风家是何等人家,此间谁人不晓,此人在明知是风家人,还敢下如此重手,简直就是疯了。
就在这时,两队捕快涌进门来,从围堵的人群,打开一个缺口,涌了进来,当先一名壮硕甲士扫见许易,眼睛猛地一亮,上前一步,敬礼道,“报告许主事,不知召唤卑职,所为何事!”
原来,这队甲士正是许易召唤而来。
入了巡捕司,他便得到专门的传讯令牌,消息发出,最近的巡逻队伍,就会火速赶来。
却说壮硕甲士话音方落,满场便起了巨大的哗声。
“许主事”三字落定,谁都认出许易来,谁叫如今的巡捕司盛威大振,一提巡捕司许主事,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下,围观众人心中的谜团解开了,既是这位爷,敢跟风家叫号,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传言,这位可是连水中镜长老,都敢直呼“中境”的存在,区区风家二代子弟,敢在这位爷面前冲大拿,被抽死了也是活该。
许易不理睬场间惊诧,一指哭号的风三公子道,“此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辱骂王廷法令,罪大恶极,押回去,关入死牢!”
先前,许易和风三公子废话几句,为的正是让这狂妄之辈,自坠死地。
果然,这些世家公子横行久了,又有几人还知道大越王廷法令,有几人还认为欺凌平民是罪过。
正好,许易要的就是这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晏姿
却说许易话音落定,喧闹的大厅瞬间死寂。
堂堂风家公子,说给打入死牢,就打入死牢了,此等豪气,简直视四大家族如无物。
四大家族横亘广安久矣,蛮横霸道,垄断资源,广安修士苦之久矣。
此刻一幕,不知看得多少人热血沸腾。
“诺!”
壮硕甲士气概非凡的一挥大手,两名甲士便将哭号的风三公子架了起来,始终搀扶风三公子的风虎,早被风龙的惨状,吓破了苦胆,连阻也未曾一阻。
两队甲士正要带了风三公子立场,一人凌空飞来,落进场间,暴喝一声,“慢着!”
“风大管家!”
人群之中立时有人喝破来人身份。
此人,许易打过照面,在李家太爷寿宴上,这位正和水大管家站在一处,打扮雍容,不似管家,倒似王侯。
今日风大管家的衣着同样华丽,一袭描金紫服,尊贵异常。
许易懒得看他耀武扬威,大手一挥,“将人带走,打入死牢,旁的无须多管!”
风大管家怒道,“好胆,你便是许易!嘿嘿,莫非真以为这广安,是你巡捕司说了算!”
许易道,“许某不知道巡捕司说了算不算,但你风家说了指定不算,许某职责所系,但见有违法令之事,必当以大越王廷法令问之,别的我许某人不敢担保,却敢保证,倘使你再阻拦一下,许某定治你个阻挠执行公务之罪,一并抓拿,你大可试试!”
听得此言。一众甲士血脉喷张,再也不管什么风大管家了,架起风三公子,昂首行去。
风大管家捏得拳头都青了,死死瞪着许易,终究没敢动手。
众目睽睽。这家伙举得帽子太大了,他从未想过轻飘如纸的大越王廷法令,有朝一日,会重逾千斤。
他真不敢动了,但因他清楚眼前这蛮子,不是假装胆大,听水管家说过,这位连水中镜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即便出手。又能如何,没得还坐实了公然抗拒王廷的罪名。
风大管家攒了一肚子火气,冷哼一声,“走着瞧!”竟又飘然而去。
的确,不去又能奈何,若是早知道要面对这么块滚刀肉,风大管家甚至都不会走这一遭,募地。又埋怨起风三少爷了,你就是再横再蠢。也该知晓如今的广安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遇上那些专和你谈大越王廷法令的,谁不是先绷紧神经,就你蠢,栽坑里了吧!
风大管家退散,风三公子又惊又气。却再也不敢动弹了,任由一众捕快,押解出了玲珑阁。
许易也在青衣长者的殷勤指引下,登上二楼贵宾室,方推开门。一位富态长者正立在当庭,瞧见许易,远远迎了过来,抱拳道,“在下方苞,乃此间阁主,多谢许主事,为鄙阁排忧解难,说来,今次之事,乃鄙阁私事,鄙阁不该隐在身后,方某实有难言之隐,还望许主事见谅。”
“无妨无妨!”
口上无妨,心中却在腹诽,说这一车的好话,不如来点实际的。
富态长者似乎能看到许易心里去,笑着道,“方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许主事应允。是这样的,晏姿这孩子,自幼在我玲珑阁,今次遭遇无妄之灾,虽得许主事之助,暂时平息,方某担心风家不会就此罢休。想来,风家是奈何不得许主事,多半不会放过晏姿。鄙阁如今还租赁风家之地,实在不宜闹翻,怕是护佑不得这孩子,方某恳请许主事能接纳这孩子,为奴为婢,全凭许主事心意。”
说罢,转脸问棕发女郎道,“晏姿,你可愿意侍奉许公子?”
棕发女郎自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眼前的许主事,她相交虽不深,却打过数番交道,尤其是数番得获签名,让她知晓这位恶名满广安的杀神,实则是个正人君子。
如今,她恶了风家,正愁得快要掉泪,方阁主出得此策,再合她心意不过。
不过女儿家心思,便是再合心意,又怎好直言,当下,晏姿低了头,可爱的刘海打了下来,正好遮住灵动眼眸,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许易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许某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挂,孤身惯了,实在不习惯有人伺……”
话未说完,被浇了一盆凉水的晏姿竟低泣出声来。
许易最见不得这个,急道,“方阁主,晏姑娘,鄙人可以传讯风家,若是风家敢再打晏姑娘主意,许某必与他不死不休。”
话方出口,许易便暗骂自己蠢笨。
果然,便听方阁主道,“不妥不妥,如此一来,岂不摆明了许主事重视晏姿么,风家恐怕更要变本加厉地拿晏姿出气。”
许易正待再言,晏姿抽噎哭出声来,“晏姿笨拙,本伺候不起公子,公子不纳,晏姿认命就是,公子无须介怀,还请公子应允,晏姿再为公子导购一回,以报公子恩情。”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许易也只有无语,好在,他手下还有个袁青花,这晏姑娘虽麻烦,总是有人照看,何况,既然录用了袁青花,再多个晏姑娘,也算不得什么。
总不是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待得风头过后,将这晏姑娘远远送出便是。
一念及此,许易叹息道,“罢了,事由我起,当有我终,便让晏姑娘暂时随我回去便是,不过许某有言在先,许某未必能护佑得晏姑娘,若有万一,还望晏姑娘,方阁主莫要怨恨。”
方阁主道,“自该如此,这都麻烦许主事了,何来怨恨一说,晏姿,还不谢过许主事!”
许易应承出口刹那,晏姿一颗芳心立时多云转晴,险些笑出声来,此刻,闻听方阁主之言,生怕露出欢喜,让许公子觉得自己轻浮,死死低了头,以苍蝇振翅般的声音,轻“嗯”一声。
大事解决,方阁主心情大好,命人取来晏姿的人身文书,交付许易。
许易接过,径直塞给晏姿,却唬得晏美人又吧嗒掉起珍珠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验货
许易烦了,干脆将人身文书,收进腰囊,算是接纳了晏美人。
不多时,方阁主又招来人,结算了晏美人的工钱,又吩咐说,稍后会讲晏美人的一应物品,托人送到许主事住处。
许易心中苦笑,却也懒得废话。
方阁主心知今次着实欠了这位人情,反过来想,晏姿跟了此人,玲珑阁也算和此君搭上了关系。
此君如今的武道境界虽然低微,但在广安城中的影响力和威望,已容不得人小觑,四大世家,这位得罪了三家,依旧活得好好的,便证明了此君的能耐。
方阁主很愿意和有实力的人做朋友,当下,笑着道,“方某平生从不让朋友吃亏,许主事帮了方某这么大个忙,方某无论如何,得表示表示。这样吧,今次不管许主事买什么,还是卖什么,鄙阁都让两成的利。”
许易最爱听这个,脸色好了不少,“按方阁主的意思,是不是许某若是卖东西,你们会在原价的基础上加上两成,若许某买东西,能在原家的基础上减两成?”
“是这个意思!”
方阁主心道,你区区锻体境,纵使不凡,能有多少钱,上了天不过两三万的身家,两成利,几千金而已,算不得什么。
“方阁主应该是说话算数的吧!”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方阁主昂首道。
“是我多虑了,许某此次造访,的确有些物品要出售。那就多谢方阁主美意了!”
许易抱拳道,他此次来玲珑阁。正是为了处理自己的财货。
可以说,如今的他就是个人形修炼宝库。
此刻。他身上的宝物,除了自己原有的一个半方大小的须弥环,哭丧棒,铁精,音速飞刀,一枚鬼牙,灵石翅膀,五行旗。
再有便是对战过程中,收拢的财货。
从水中镜处。总计得了一枚空间足有两方大小的须弥环,数众多的丹药,宝药,器材,外加一柄血器火焰枪。以及消耗掉的极品丹药和天雷珠。
从柳风逐处,累积得了一枚一方大小的须弥戒,以及不菲的丹药,宝药,器材。一柄蓝色大刀,以及一柄血器长剑。外加一根龙须。
从周世荣处,截得一枚中品阵石。
从姜南浔处,扒得一枚须弥环。据他所知,在此之前,姜南浔战败陈风雷时。也收了他的须弥环。
只是姜南浔的须弥环非比寻常,结界极为深厚。他用小破界术试验多次,都不能抓开禁制。以姜南浔的身份,也可以想见,内里的好东西绝对不少。
稍稍汇总,他如今是真正的有钱人。
许易爱钱,是因为钱能解决太多的麻烦,尤其是修炼上的麻烦,却绝不愿意抱着一堆金钱,作守财奴。
他此次来玲珑阁,便是为了将这大量财货变现,再兑换成实用的装备,尽量发挥金钱的最大功用。
方阁主弄清了他的来意,笑道,“此事易尔,我找刘主事代办!”
许易道,“在下出货量大,只信得过方阁主,还请方阁主亲自操办!”
方阁主笑道,“既是如此,方某便见识见识许主事的存货。”心中却是发笑,区区锻体境,能拿出多少好玩意,纵使有个两三万金,也就顶了天了。
许易紧走几步,将门窗皆封上,方阁主正笑眯眯地等他献丑,哗啦啦一下,房屋正中,猛地多了好大一摊东西,唬了方阁主一跳。
才一定睛,方阁主的眼眸便迸出一片华彩,似要烧着。
他是真正的大行家,如何看不出眼前的这一大摊物品,是何等的价值不菲。
零零碎碎的珍贵炼器器材也就罢了,可那一堆宝药和丹药,该是何等紧俏,玲珑阁从来都是只收不售。
方阁主瞧得发晕,怔怔许久,不曾开言,许易只好出声提醒,“方阁主,贵阁收是不收,若是有困难,我再想办法!”
“收收,如何不收!”
方阁主激动得满脸放光,他几乎怀疑许易抢劫了哪个大家族的宝库,要不怎么会有如此多平时难得一见的珍宝。
不过,做老了这行,他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话说回来,如今的世道,江湖仇杀,夺宝毁尸的事情还少了么,若细究起来,玲珑阁有八成的货物,怕都见不得光。
许易自也有防备,虽然,他近乎倾囊而出,但重要的物件,能引起怀疑的,根本就没出手。
他留下的有,五枚珍贵的储物宝器,两柄见不得光的血器,阵石,蛟龙须,外加自有的常备装备。
一言蔽之,他出售的货物,总量虽然庞大,珍惜程度也极高,但皆是市面上,费些力气,皆能寻常的,没有扎眼的东西,任谁也查不出蛛丝马迹。
许易道,“既然肯收,方阁主请开始点验吧,许某还要公务,耽搁不起!”
他话音方落,同样看待半晌的晏姿,不知从何处弄来把算盘,蹲在地上,边点验,边报起账来,才报了两样,方阁主连忙叫停,“小晏,报错了吧,价格不对。”
“阁主,价目没问题啊,平日收得老熟人的物品,不都是整个儿价目么,公子也算玲珑阁的老熟人了。”晏姿嫣然笑道。
原来晏姿给的都是同类物品收购的最高价,一般只有特相熟的顾客,贵客,抑或玲珑阁特别需要的货品,才会获得此类价格。
显然,许易算不得特相熟,也不是多尊贵,货品勉强算得上珍惜。
但一般情况下,玲珑阁是不可能上来就开此种价格的,因为不是行内人,如何知道玲珑阁内部的水深水浅。
“好哇,小晏,你这舵口转得也太快了吧,还未出玲珑阁这娘家门,就知道维护夫家了。”
方阁主连连苦笑。
“娘家”,“夫家”,晏姿臊得不行,低着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许易心中大喜,没想到收了个晏姑娘,却带来不小的福利,“晏姑娘说得好,方阁主,你可别趁火打劫啊!”
被人揭了底,方阁主还能如何,这批货,他是非要不可了,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没好气道,“快快点算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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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十二万
晏姿换了新东家,生怕新东家不接纳,急着展现本事,霹雳巴拉,小嘴将账报得又快又准,乌黑的算盘珠子霹雳巴拉来回翻滚,进展神速。
方阁主越听心中越纠结,搅得一颗心,纷乱如麻。
一方面,他为玲珑阁能接到这笔大单,而暗生欢喜。
另一方面,却为这越加越庞大数字,暗抽冷气。
吧啦,最后一颗算珠停止了滚动,晏姿一抹额上汗水,将健康的棕发,撩向耳后,“总计,二十六万七千金,再算上阁主同意的两成利,总数是三十二万四百金。”
晏姿强忍着激动,微带着颤音报出了最后的数字。
“两成利?这,这……”
方阁主一张脸猛地皱成了黄瓜。
他万没想到自己一句戏言,竟要陪上五万余金。
实在是今次的东西太好太多,都快顶上玲珑阁一个月的业绩了。
的确,想那水中镜是何等样人,随便参加个拍卖会,动辄就能带上近十万金的人,须弥环中随随便便放上些储备,又岂能价轻。
相比水中镜,柳风逐的身份毫不逊色,管着一大派的戒律,平生所积,又岂会轻了。
两个气海境后期强者的须弥环中,寻到二十余万金,实在算不得什么。
“莫非方阁主要出尔反尔!若真如此,许某换个买家便是!”
许易依旧面带微笑。
方阁主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五万余金的让利,实在太过恐怖,多到让他有些承受不起。
可眼前的这批财货,他也同样是舍不得放手的,尤其是为数巨大的丹药。宝药,随时都能出手变现,这一倒手,怎么也不止两成利。
只是他实在不想因为一句话,舍出五万余金。
“阁主,您可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说话自然算数,再说,我相信我家公子,将这些货物卖与阁中,怕也不会揣着钱就走,总归还是要在阁中花用,一反一复,肥水也没流了外人田去。”
晏姿自知今后就要跟着许易过活了,自是千方百计为自己在新东主面前攒印象分。
方阁主纠结片刻。其实也拿定了主意,得晏姿如此一宽慰,心中好受不少,摇头苦笑道,“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罢了,罢了。就当玲珑阁给你这丫头送了嫁妆!”
方阁主是个果断的人,方才在许易面前失了分。这会儿,交割起来,极是麻利。
很快,三十二万四百金的金票,便躺进了许易的须弥环中。
三十二万,饶是许易近来眼界大开。也不由得心怀激荡。
完成了如此巨大的交易,许易在方阁主心中的地位飞速攀升,当下,又邀了许易换到最顶层的奢华雅室内,品茗闲谈。晏姿则在一旁殷勤奉茶。
喝了两杯,方阁主话题一转,笑道,“晏姿啊,方才你可打了包票的,你家公子这些钱,还得流回我玲珑阁,怎么,不会才换了房间,就忘了吧!”
晏姿道,“小女子只是这么一说,何去何从,自有我家公子做主,阁主不会以为我这婢子,能当得了我家公子的家吧!”
许易忽然发现,收下这晏姑娘,未必是件坏事,有这么个伶牙俐齿的下手,不说别的,今后来往这玲珑阁,都是便利多多,心情大好之下,笑道,“罢了,就让你当一回家,方阁主,我的确有些东西要采买,不知,贵阁,可有极品法衣,极品补气丹,回元丹……”
许易本还待说下去,哪知道方阁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竟然渗出汗来。
晏姿轻声道,“公子,玲珑阁说穿了,就是面向普通武者的交易平台,没那么高端,您说的这些东西,哪里会有人交易,无不被世家大族,高门大派所垄断,赐给核心子弟享用。”
许易一想,的确如此,极品丹药,以水中镜的身份,也不过备下几颗,还珍而重之地藏了,舍不得享用。
极品法衣,便是姜南浔破碎了一件,再换上一套备用,也只能是上品法衣。
此等珍宝,又去哪里寻常。
也就是许易,和水中镜,姜南浔等人的交锋,早把眼界提到了难以比拟的程度,一般的东西,已极难入他法眼。
“如此说来,贵阁怕是帮不是我了?”许易有些叹气。
方阁主一听就急了,弄了半天,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这怎么成,赶忙道,“别听晏姿胡说,鄙阁能在广安有如此声势,又岂能没些镇阁宝物,她小丫头整日在大堂迎来送往,不明究竟,许主事,千万勿要被她误导。”
所谓宝物,与许易而言,无非分作,防御,进攻,补充三种,而他看得过眼的,防御型无非极品法衣,用惯了龙鳄甲,他也只能接受极品法衣这个级数的。
补充型的,他犹记得水中镜的那两盒极品丹药,有多大威力,简直就是救命灵丹。
寻常丹药和极品的丹药的区别,就在于药效的猛烈程度,和回复速度。
彼时,若非有这两盒极品丹药,许易拼掉柳风逐,哪里还能经得住水中镜,换句话说,他即便有青芒,也早无力施展了。
正因在生死边缘游走过,许易深知此物之妙。
至于攻击性宝物,他有哭丧棒,也就看不上别的器物了,现行阶段,他又不能激发真气,就是有血器,也不能发挥其功用。
是以,许易并不想看方阁主所谓的镇阁法宝。
奈何,有言在先,要将钱在玲珑阁消费一些,若真一毛不拔,可就恶了人情,当下,便点头同意了。
不多时,在方阁主的带领下,七折八绕,三人来到了玲珑阁的地下宝库。
一间狭窄的密室,重墙厚顶,灯火辉煌,光见其窄,便有些宝库的风范。
毕竟,既然称“宝”,总不能烂大街,一抓抓出一马车来。
密室内,一左一右,靠墙摆着两个支架,林林散散摆着一些器物,兵器居多,炼器材料也有。
甫一入内,方瞧见一物,许易便知不虚此行了,径直走到西侧货架,抓起一枚小旗道,“此物可是五行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宝库
“正是五行旗,没想到许主事对阵法一道,也有研究!”
方阁主笑道。
许易道,“的确有些兴趣,不知这五行旗,有何奇异,能放置此处。”
收拾完李家,许易在家等待袁青花归来的两日,曾盘点过家底。
尤其是姜南浔的须弥环,他更是兴趣极大,奈何这家伙的须弥环,禁制太过厉害。
他用小破界术,试验多次,每每都是在将要破开之际,阵法崩散,试验得次数多了,五行旗竟然就此损毁。
他那五枚五行旗,乃是熊奎所赠,并不是珍品,此次入玲珑阁,他便想买上一副。
待听晏姿道出玲珑阁非是高端器物兑换平台后,他的心便冷了下来,故没说出口来。
岂料,竟在此处撞见了五行旗。
能被收入宝库的五行旗,又岂会是凡品。
方阁主笑道,“此五行旗可非比寻常,寻常五行旗多是百十年生的元心木所制,这副五行旗却是三千年生元心木所制,同灵魂的相契合度极高,漫说是专修灵魂力之人,便是寻常武者,也能御使,不信,你让晏姿试上一试。”
许易点点头,朝晏姿看去,晏姿沉凝心神,果然,不多时,一枚五行旗飘了起来。
晏姿可是纤纤弱质,只怕方踏入了武道门槛,她都御使得动的五行旗,实在了不得。
方阁主道,“这五行旗,多是精修阵法之人才用。而此辈无不灵魂力高强,寻常五行旗。也能使用,故多不愿花费重金。购买这副珍品五行旗,故此,这副五行旗,鄙阁得来三十余载,依旧空悬,许主事既然有意,八千金,这副五行旗,你尽可拿去!”
“八千金?阁主。您不能这样欺生吧,柜台里的五行旗,一副不过八百金,您张口就翻了十倍?”
晏姿立时为许易叫起屈来。
方阁主笑道,“你这丫头,从不见你这般维护阁里。再说,不同品质的东西,哪里能类比,怎不说这副五行旗的元心木。比寻常五行旗的元心木的年份,翻了几十倍呢。”
晏姿还待再言,许易道,“八千金就八千金。这副五行旗,我要了!”
对于喜爱的东西,许易从不吝惜。当初,为了三阴木。他能倾家荡产,一副好的五行旗。对破界术大有妙用,他又怎会舍不得。
再者,他如今的身家,丰厚已极,区区八千金,不过九牛一毫。
当下,他点出八千金,将五行旗收进须弥环中。
做成一桩生意,方阁主脸上的笑模样又多了几分,殷勤领着许易朝前逛去,指着每件器物,介绍着功用,语中多有粉饰之词。
“……许主事,这些可都是血器,威力不凡,你可别以为自己目前用不着,就不配下,就算作寻常刀兵砍劈,血器也胜过寻常刀兵十倍。 再者,您这境界,迟早要突破,迟早需要一件血器,若是早早备下了,岂非有备无患。”
方阁主滔滔不绝地劝慰着。
许易本不耐烦搭理,忽的,灵光一闪,说道,“据我所知,血器多是气海境强者寻到了器材,消耗重金,再配以自身庞大精血,交付炼金堂炼制,一柄血器只能配自身之血脉,换句话说,只能自身使用,您这儿推荐给我,怕是不妥吧!”
方阁主诧异地看了许易一眼,暗骂自己糊涂,又道传闻果然不佳,这位许主事出身微寒,见识极少,当下,耐着性子道,“许主事有所不知,这血器若是锻成,的确只能为精血提供者使用,但能锻就能毁,而这毁,非是完全毁弃,而是只需毁掉血器中以精血构筑之经络,再揉以新血锻造,便能再为得用。”
“一言蔽之,谁得了他人血器,若要使用,大可寻找匠师,毁掉血器原由经络,糅以自身血脉,一柄能为自己得用的血器,便宣告完成。若非如此,这血器哪里还有交易价值!”
许易茅塞顿开,心中多了几分欢喜,他手中至少有三把血器,除了柳风逐的长剑,水中镜的火焰枪,姜南浔的金枪,只怕陈风雷的须弥环中也不会少了。
如此多的血器,他还正担心无法处理,如今得了方阁主的开解,等若又多了不少金票,如何能不开心。
然则,开心归开心,许易却并没有对眼前这一排排血器,生出购买的**。
一则,他须弥环中存了不少,都是好货色,二则,他早存了将哭丧棒锻成血器的念头,其余凡品,哪里还能入眼。
是以,不管方阁主如何自吹自擂,他自岿然不动。
满满扫了一圈,最后许易的视线在一把赤色短弓上凝注了,取在手中,细细摩挲,“莫非此物也是血器!”
方阁主道,“哪里哪里,天下何曾有将弓制成血器的,试想,能用到血器的,至少是气海境,而气海境修出了真气,等若有了远程攻击手段,而弓箭也是远程攻击手段,相比真气,弓箭又哪里能够如臂使指,犀利上也远远不及。当然,你可别小看这张弓,乃是庚精杂糅至阳石锻造而成,配以赤炎蟒筋为弦,能承受近万斤之力,正适合许主事这种力士所用,有此弓相配,便是气海强者,怕也得退避三舍。”
许易不信方阁主的吹嘘之词,却对其分析,认可到了骨子里,继而,推翻了先前做出的不需要进攻型武器的论断。
细细究来,他如今的进攻武器,看似强横,实则短板巨大,只有进攻,不能远攻。
几次哭丧棒建功,也不过是靠着绞尽脑汁,外加敌人不识此棒厉害,悄然逼近,骤起发乱才得建功。
可此种机会,又那是时时就有的,他还真需要补充远程进攻的手段。
当下,他握紧弓身,双臂连续两下化圆,藏锋式使出,拉住弦身,刷的一下,便将弓弦张满,隐隐听见劈啦声响。
许易唬了一跳,赶忙卸了力道。
如今的藏锋式,他能使用如意运转的,只有两圆之力,若是三圆,则就要憋气了。
便是只有两圆,这张赤弓,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盂兰
的确,方阁主也说了,此弓能承万斤之力,可许易两圆便是六牛之力,折合一万两千斤,轻易到了赤弓的极限。
却说,许易轻易就将赤弓拉满,惊得方阁主瞪圆了眼睛,这可得五牛之力,锻体境随手能拉出五牛之力,闻所未闻。
惊诧片刻,方阁主回过神来,又开始拼命鼓吹,直言只要五千金,就让许易拥有气海境修士的威慑力。
这把赤弓,横亘此处多年,不得出手,最大的问题便是,气海境的用不上,锻体境的用不得,竟成鸡肋。
如今好容易撞上许易这合适买家,自然不能放过。
许易笑道,“此弓怎生无箭,有弓无箭,如何使用!”
“怎会无箭!”
方阁主得意一笑,伸手在置放赤弓的格栏轻轻一触,一个暗格弹出,里面置着一枝短箭,箭身极短,不过尺余,细而长,通体火红,与赤弓颜色极配。
许易摘过短箭,细细摩擦,“怎就一支箭,一弓一箭,如何相配!”
他瞧出来了,此箭极为不凡,必有说头。
方阁主道,“我先前说了,此弓能对抗气海境强者,关键就在此箭之上,寻常兵刃哪里伤得了气海境强者,此箭乃云爆之精锻成,穿透力惊人,且受大力撞击,会发生剧烈爆炸,上品法衣也撑不过三箭,中品法衣,一箭而碎。当然,好箭还得强弓配,射出箭的力道太弱。气海境强者轻松便能避开。”
“什么价位!”许易笑着问。
方阁主笑了,“赤弓五千金。云爆箭八千金!”
“怎么这般贵,箭怎生比弓还贵!”许易诧道。
方阁主道。“这还贵?一直云爆箭轻松就能要掉一个气海境强者性命,总不会气海境强者的性命,才值八千金吧。至于赤弓,乃是万斤劲弓,五千金已是优惠价了。”
方阁主很自信许易一定会买下,此弓对别人而言是鸡肋,但对这位许主事而言,无疑是重宝,试问又有谁能在锻体境拉开此弓。且这位结怨四大世家,正需要威慑气海境的手段。
岂料许易摆摆手,“算了,太贵了,我这穷家小业的,买不起!”
方阁主简直要晕了,万没想到是此种结果,正要劝说,忽的。心头一震,暗忖,莫非是这家伙的压价的手段,罢了。我就绷着,看谁绷过谁。
念头定住,笑道。“也罢,既是难入许主事发言。方某也就不勉强了,那就再看看。再看看。”
溜溜又转了一圈,许易却再没有相中之物,直到行出密室,许易也丝毫未提那把赤弓。
方阁主纳罕到了极点。
“方阁主,贵阁难道真就没有上等宝物来源渠道,实不相瞒,许某曾参加过玲珑阁的一次拍卖会,会上宝物不少,怎生阁中就没宝物。”
许易的购物渠道有限,玲珑阁是既熟悉又按群的货源,此处若购不得宝贝,他还真不知该向何处寻求。
方阁主道,“拍卖会要看机缘,一般都是有好东西,别人舍不得就此在阁中发卖,期望卖个好价,宝贝聚多了,才会举办一次拍卖会。一般情况,一年也才得一次,三个月前,玲珑阁召开了一次,故此,下一次召开,还有些时日。”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方阁主了!”
许易有些懊恼。
“东主,您是一定要买些了不得的宝贝,不在乎花多少钱么?”
一直沉默的晏姿,忽的开口说道。
“晏姿!”
方阁主沉声道,面色铁青。
晏姿身形晃了晃,许易伸手在她肩头抚了抚,冲方阁主道,“阁主何必动怒,有事但冲许某来便是!”
方阁主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方某不说,这丫头还是会多嘴,告诉与你。不错,七日后,一年一度的幽州盂兰节便到了,这盂兰节乃是秘密进行,乃是幽州十余府,各大核心武铺,专为交流兑宝,而组建的。除了各大商铺会在节上,推出精品外,每间参会之商铺,还准许携带五名贵客,前往参会交流!”
“未免闲杂人等参与,盂兰节每年都会更换时间,地点,只在秘密之处进行。广安城中,我玲珑阁正是参会之商铺。非是我方某人目中无人,而是你许主事份量实在不够,须知参会所需缴纳的保证金,须得二十万金,且参会之后,保证金须得全部消费,若未完全消费,保证金并不退回,现在,许主事知晓深浅了吧。”
“方某之所以相告,乃是盂兰节十分重要,这丫头知晓一点皮毛,说与你许主事听后,你许主事必定不会放过,届时,若尾随我等前往参会,弄出事故,未免不美,既然方某已将实情见告,还请许主事谅解一二。”
许易大喜,真未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怕花钱,就怕没宝物,既有这么个高端平台,料来宝贝不少,哪里肯放过,“多谢阁主见告,实不相瞒,许某愿意参会,二十万保证金,许某愿缴!”
方阁主怔了怔,真未想到许易会这般疯狂,先前此人买把赤弓,都如此扣扣索索,怎生这会儿花起钱来,竟是如此豪放。
“不知阁主可愿成全!”许易抱拳道。
方阁主面带苦涩,“非是方某不愿成全,而是每年随玲珑阁前往的人数,皆为固定,是谁我不说,你也能猜着。这几家,方某是谁也得罪不起,如何安排?”
许易心知方阁主没有说谎,的确,这等盛会,岂能绕得过城中的大人物,却不信此事无有变通,“既是交流盛会,怎会舍得将金住挡在门外,方阁主定有教我!”
方阁主道,“实不相瞒,此等盛会,缺的从来不是钱,而是好东西,本来这个平台搭建起来,卖宝贝,只在其次,关键还在于交流,要不然何须如此阵仗,毕竟只要是宝贝,哪里都卖得出价!”
许易道,“交流?意思是买东西的,必须先有东西拿出来置换?”
方阁主道,“正是如此,这么说吧,每个人有多少次购买权,和他能拿出多少宝物有直接关系。届时,会有个大会评审处,参会之人皆须缴纳至少三件够得上出售资格的宝物,每出售一件,便会有一次购买权。说到这里,许主事该明白了,不是方某不愿带你参会,而是恐怕许主事拿不出足够参会资格的宝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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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客卿
“这么说,若是许某拿得出参会的宝贝,方阁主便会网开一面!”
许易有这个自信,不用他出手蛟龙须,阵石这个级数的宝贝,光是几件须弥环,就足够称得上至宝。
别看他须弥环如拣白菜,也不看看和他对战的都是什么身份。
水中镜是水家长老,柳风逐是天山派戒律院主事,姜南浔就更不用说了,八大世家的未来家主,陈风雷同样不凡,天山派天一堂堂主。
这些人便是在气海境,都是顶尖存在,他们拥有一件储物宝器,不算稀奇。
实则,储物宝器,在整个修炼界,不管从哪个角度算起,都是稀罕玩意。
“好吧,你若拿得出足够入眼的宝贝,方某破例一次,又有何妨!”
盂兰节的确限制了各府的参会人数,但并非是因为怕参会人数太多,而是深知各府有实力的,就只有这么几家,圈定的人数太多,未免就杂乱了,若真有人身怀重宝参会,盂兰节的会方又怎会拒绝。
不过此刻,方阁主对许易能拿出何等宝物,还是持怀疑态度,他不认为锻体境的小辈,能有何等了不得的玩意。
许易心念一动,两个须弥环,一柄泛着银光的长剑,便现在手中。
“须弥环!中品血器!”
方阁主惊呼出口!
先前,许易一瞬铺出一地的宝贝,他便猜到许易身怀储物宝器,却绝没想到许易会拥有这么多储物宝器。再看有血器出售,再联系先前出售的那种种宝药。一瞬间,方阁主便猜到了许易经历过何等层次的厮杀。
一个锻体境能在那种层次的厮杀中活下来。还能斩获如此宝物,只能说眼前的这位许主事,绝非凡品,绝非凡品。
“不知此物,可入得方阁主法眼!”
血器,许易此刻能取出的,只有水中镜的火焰枪,和柳风逐的长剑。
水中镜是广安名人,他的兵器。许易自然不会亮出,自然只有拿柳风逐的长剑凑数。
“如此宝物,还有何说,方某准了,准了!”
方阁主激动了。
须弥环是何等宝贝,整个广安怕也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空间再小,也在两万金以上,大上些的,轻易能到七八万金。位列精品的,更是有价无市。
中品血器同样了不得,先前的宝库中所存的血器,皆为下品。有的甚至是下下品,中品血器,于气海境而言。无疑是至宝,谁肯拿出来出售!
他对许易的来路越来越好奇了。在锻体境,他从未见过有如此豪富之人。或者说有如此武力之人,这是条大鱼,既然从身边游过,方阁主不愿错过。
当下,郑重抱拳道,“许主事,方某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许主事参考一二。方某想请许主事担任鄙阁名誉客卿!”
“呼!”
晏姿惊诧的捂住了嘴巴。
她清楚知道玲珑阁名誉客卿的地位和待遇,如今玲珑阁总计三位客卿,皆是气海境后期的实力,是玲珑阁最重要的武力后盾。
而每年,玲珑阁会给予这三位名誉客卿,多达万金的报酬。
可以说,玲珑阁的客卿,纯粹就是靠脸面,就能吃饭。
然,拥有这份脸面,却无一是等闲之辈,甚至到目前为止,晏姿都未见过任何一位客卿。
方阁主很满意晏姿的惊诧,得意地将待遇和责任,讲了一遍,他相信只要脑子是正常的,没人会拒绝这份差事。
许易脑子自然是正常的,自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不多时,方阁主取来一块玉牌,约为凭信,又提前预支了万金报酬,便将此事敲定。
稍后,方阁主又和许易约定,七日之后,在此处碰头,共同参会。
月上东山之际,许易终于出了玲珑阁,身后多了个活泼俏丽的尾巴。
方行出东城,许易腹中馋虫又活动开来,当下,便调转方向,朝食坊行来。
夜色已深,街市上,行人渐稀,正开张的店家却是不少。
许易一眼就瞧见了北边靠湖的小肚斋,那处几乎满座。
作老了老饕,许易十分清楚,好东西人人爱,这个时辰,彼处还如此生意兴隆,必有独到之处。
当下,快步行了过去。
小肚斋,是个简陋的门帘,正在三元桥的下桥边,依桥背水,搭上个竹棚,再在棚内,置上几处炉火,若干口大锅,一个小店便有了八分气象。
许易在临水的位置,选了个位置坐下,还未招呼晏姿,俏丫头便自顾自朝棚内行去,不多时,端着个托盘行了过来。
两个硕大的海碗,堆得满满荡荡,内里置放着熬得酥烂的猪肚和小肠,托盘内,盛着四个味碟,油泼辣子,葱花,蒜瓣和甜酱,外加一大盘硬实的烧饼。
等待的时候,他观察过,知道吃法,取过一个烧饼,掰碎了投进碗中,浓汤飞速的被干瘪的烧饼吸入,刚忙往碗中加辣子,葱花,蒜瓣,甜酱,筷子飞速在碗里搅动。
呼噜哗啦,埋头猛吃起来,霎时,鲜美麻辣,激活了所有的味蕾,浓浓的香味滚进腹来,一股热烈的暖意腾起,比服了极品丹药,更令他舒坦!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这是许易半辈子领悟的最深刻最具哲学思维的道理!
晏姿惊呆了,在她印象里,大人物吃饭,无不是慢条斯理,极具派头,可哪曾想过,竟会见到这样一副场景,恶鬼抢食也不过如此吧。
她还未来得及调味,许易碗中已空。
看着许易嘴角边粘着的饼渣,晏姿没来由觉得亲切,真实。
望着晏姿碗中的满满当当,饶是脸皮功已深厚的许易,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尴尬地伸手道,“吃吧吃吧,不用管我,我吃饭就这样,你慢慢来,赶紧趁热,滋味绝了。”
晏姿俏丽的脸上,先是泛着笑意,听着听着,吧嗒一下,一颗泪珠滚进汤里。
还未记事,她便被卖进了玲珑阁,在玲珑阁,虽然冻不着,饿不着,每日过的几乎是重复式机械式的日子,辨认各种药材,器材,兵甲,稍微迟钝,便会遭罚。
及至成年,作了侍应,工资高了,本事长了,依旧被困在玲珑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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