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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修士很危险全文阅读

作者:想见江南     这个修士很危险txt下载     这个修士很危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五十七章 宣副教长

    许易也瞪大了眼睛,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既想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来历,修为,又怕那个女的出现在高台上。

    很显然,能出现在高台上的,都是学院的顶级大人物。

    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仅仅在第一副院长离开后,又过了第二副院长,教长后,那女人便登台了。

    她改了那日的装束,一袭白袍,既美又仙,惹火的身姿,直击人本能的**。

    台下一片欢腾,声势竟然盖过了先前的院长大人。

    “要死了,要死了,我敢打赌,你们都不可能见过如此仙美的人物,天下美女多了,可这位若是肯和我做一夜道侣,我便是死了也甘。”

    蒋飞一手扯住许易的衣衫,一手扯住段天岱的脖子,一副被**击中,随时要昏迷的模样。

    全然没注意到,许易眼中的惊骇,不是看到了美人儿,而是看到了妖魔。

    蒋飞的话虽然出格,可场中乱声一片,溢美之词,亵渎之语乱飞,也不差他一个。

    故而,未激起任何风浪。

    “学员们静一静,静一静,我还没介绍呢。”

    薛涛高声喝道,各大督导立时起身游弋,场间的喧腾立止。

    薛涛冲台上面若冰霜的女郎,投去讨好似的微笑,朗声道,“这位是我们南院的宣副教长,宣副教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仅修行有成,于数道,丹道,皆是通才,乃是罕见的天才。我们南院能有幸请到宣副教长前来教导诸位,实在是诸位莫大的气运……”

    许易恨不能跳起来,将薛涛的嘴巴掰开,吐出些有用的。

    他眼睛不瞎,姓薛的给这疯女人的溢美之词,简直比院长都多。

    许易本就冰寒的心,简直要冻住了。

    他想知道这宣副教长,叫什么,来自哪里,什么修为。

    偏偏薛涛全漏了。

    到后来,似乎薛涛意识到宣副教长冰霜般的脸上,越发清冷了,终于结束了介绍。

    ………………

    “我感觉到现在,我才找到来这南院的意义,哈哈,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都他马不热了……”

    蒋飞一路吧不停。

    段天岱罕见地也不与他斗嘴,一对损友就着美而仙的宣副教长作话题,从见面会散场到回一三七舍的小院,一路上嘴巴根本没熄火过。

    各种的愉悦,舒畅。

    “老蒋,老段,还有老铁,老孟,你们几位谁备了黄历?”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易,忽地抛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问题。

    四人怔怔许久,才由孟晚舟打破沉默,“这个真没有,我等修士,要这凡俗之物作甚?”

    铁大刚、段天岱,蒋飞皆点头。

    “兑换堂有没有,说不定上新了,我去看看。”

    说着,许易不待几人回答,一道烟去了。

    几人望着许易略显沧桑的背影,竟齐齐发出叹息。

    “我感觉舍长废了!”

    铁大刚又是沉沉一叹。

    许易自己都觉得要废了,倒霉催也没这般倒霉的。

    他见过的难题多了,可都有破解之法,眼前的这桩,却是格外棘手。

    以往,他打不过就逃,迂回战斗,总会有破解之法。

    即便是官场争斗,权力搏杀,他也不曾落在过下风。

    可眼下的问题实在麻烦,打不过,逃不走,对方还如此位高权重,看样子,那疯女人来头极大,管事的几位怕是谁也不愿惹她。

    如此一来,他连个申诉的地方的都没有。

    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许易绝未想到,更憋屈的事儿在后头。

    分完新舍,举办完开学大典后,便正式开课了。

    连课表都通过灰质徽章颁发了,第一课便是分析何叶果的三种药性。

    连心情压抑的许易,都稍稍振奋了精神,抛开烦心事,打算学了本事,便即闭关研究。

    他就不信自己终日躲在炼房中,还会出什么岔子。

    很快,许易发现自己竟也会如此天真的一面。

    这日才开课,负责教授的师长才登台,洪督导又推开门进来了,冲台上师长打个招呼,便朝已经色变的许易一指,“许易,你出来一趟。”

    许易心中咯噔一下,起身道,“启禀洪督导,学员马上就要上课了,什么事,不能下课以后说么?”

    洪督导立时变色,高声喝道,“老子让你立刻出来,你嗦什么!”

    众目睽睽,洪督导只觉自己的面子被许易剥开,踩进了地下。

    许易暗骂一句,只好站起身来,随他出去。

    院方规矩森严,督导的权力太大,他又没抓到姓洪的任何把柄。

    若是硬怼,保不齐姓洪的就得拿自己开刀。

    一个疯女人都折腾得他疲惫不堪,再多个洪督导,他干脆退学算了。

    许易阔步出了明厅,洪督导沉下的脸也松了,盯着他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惹谁不好,惹教务的人?”

    许易才要解释,洪督导已转身走了,“自己放明白点,这里是学府,不是你的地头儿,别给我惹事儿,否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去教务七号厅。”

    许易没心思理会洪督导的废话,暗道,那疯女人莫非还要故技重施,这次不管了,哪怕使用龙象相,哪怕化出灵根,也要跟这疯婆子拼了,不喂他两颗源印珠,简直对不起阿鲤的一番辛苦。

    念头既定,许易心中一横,寻到教务七号厅,直接迈步跨了进去。

    才一推开门,他便呆住了,厅中四个督导,正对着如山的纸卷,埋头整理,各自脸上的气色都不好。

    “你就是那个特别精通整理案牍的学员?嘿,既然来了,那就赶紧开始吧,愣着做什么。”

    距离他最近的黑面中年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

    任凭许易心志坚毅如磐石,此刻也忍不住要爆炸了。

    “还愣着做什么,完不成任务,你就天天来,若是想走也行,自己收拾行囊,滚出学院。”

    又一道声音传来,显然是收到了谁的指示。

    “整理,这就整理。”

    许易的心绪陡然平静下来。

    他复杂的性格中,有一个极好的优点,那便是特别善于反躬自省。

一百五十八章 祸起

    许易不是得道的高僧,成圣的佛祖,他也有七情六欲,压不住的脾气。

    但一旦负面的情绪让他快要做出错误的判断时,他往往能及时刹车,这便是反省的作用。

    直到此刻,他仍旧没有找到破开眼前危局的办法,但心绪却平宁了。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妨将此作了一道磨炼心性的关隘。

    若是连这点关隘,都没有勇气跨越,没有办法跨越,还谈什么大道争锋。

    平静下来的许易,从容地参与到繁重的文牍工作的整理中去了。

    一连十余日,吃住都不曾离开七号厅。

    直到第十一日整理完毕,许易告辞离去之时,曾经喝叱他的黑面中年竟行到他身侧,冲他悄声道,“你小子不错,真的不错,如此心性,连我也忍不住惜才。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屋檐下,何妨低下头。我不知道你得罪了谁,但肯定不是一般人物,那种大人物不会和你这种小角色真正一般见识的,你低低头,他抬抬手,你便过关了。”

    “多谢,在下记下了。”

    许易轻声道谢,便自去了。

    他才回到一三七舍,立时引起了轰动,不止铁大刚等人轰出来在院子里接住了他,同房的其他几个舍的,亦有学员到来。

    “我说舍长,你这到底是干嘛去了,一去十余日,咱们可是大课上了三节,实验上了两节,你全落下了,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啊,再说,怎么偏偏就叫了你去,你到底有什么门子?”

    论嘴快,谁也敌不过蒋飞。

    许易摆摆手,故作神秘,“不可说,不可说,诸位不必替我担心,我一切都好,谢过诸位同学高义。”

    言罢,他直接钻进房去了。

    他这般一高深莫测,旁人还真不好问了。

    一三七舍围满的人,才褪去,铁大刚,蒋飞、段天岱,孟晚舟四人又挤进许易房间来。

    蒋飞才要说话,许易摆摆手道,“诸位不必担心,我是得了造化,不久就有好事传来。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不该说的,诸位也别让我难做。”

    蒋飞舌头陡然打结,段天岱道,“也罢,咱们也只是关心,没有一点八卦的意思,只要舍长你好就行。不过,这个秘密,舍长你可不能保留太久,总要接锅啊,给个时间限度吧。”

    口中说着不八卦,其实,他心底的八卦之魂已经汹汹欲燃。

    他话音方落,因着几人来得突然,没有关闭房门,结界没生效果,外面的呼喝陡然传了进来,“天大好消息,副教长大人明天亲自给咱们上实验课!”

    “什么,啊啊……”

    蒋飞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嚎。

    段天岱亦满面红光,呼啸不绝。

    门外传来的惊呼,更是久久不绝。

    许易心绪如海,暗自发怒,“你也欺人太甚,没完了?”

    次日上午,上课时间将到,许易才行到三十六房明厅的门口,便忍不住抬头朝门前的号牌上看去。

    “是三十六房啊,这是?”

    他正疑惑间,连续几人从他身边挤过,喝叱他别没事儿挡道。

    还是蒋飞一把蹿上前来,将他拽了进来,挤过人群,在一张条案后坐了。

    此刻的三十六房明厅,已经人满为患,平素容纳八十人的明厅,挤了五百人不止。

    明厅内,嘈杂不已,乱声入耳,竟是都在谈论宣副教长的,更有打抱不平,埋怨宣副教长为何单单来三十六房教课,好不偏心。

    一三七舍的几人,也在热烈地讨论着眼前的盛况。

    忽的,一名黑衣督导跨进明厅来,朗声道,“旁听便旁听,都咋呼什么,再敢咋呼,通通驱出场去。”

    黑衣督导这一通发作,场间瞬间安静。

    不多时,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如一张美艳的图画,婷婷袅袅飘腾进来。

    白衣偏偏,高挑的身子在曼妙曲线的勾勒下,毫不违和。

    俊美如画的玉颜,不见任何表情,盛满了十二分冷艳,简直明艳不可方物。

    也许美女真的是要烘托的,不止是丑女的反面衬托,气氛的侧面烘托,效果也是极佳。

    场间无数的低呼声,以及蒋飞那已经垂到案头的口水,令许易都忍不住觉得这疯女人不发疯时,果然有十分姿色,极为娱人眼目。

    心中的惊艳一闪而过,许易只想着好好上上一课。

    说来他也是悲愤,开学十几天了,他竟一节正经的课也没上过。

    “来的同学很多,大家保持安静,今天我给大家讲授何叶果三种药性分离的初级解法。”

    宣副教长才踏上讲台,便开始了授课,说话之间,讲台上地火已被她引燃,一枚杂炉自裂开的缝隙中腾起。

    “我需要一位同学,来帮我完成基础的步骤,不知谁愿意。”

    宣副教长手持一株何叶果,冷艳地望着台下。

    她这一目扫来,宛若在场中投下了巨型炸弹。

    一众男修应者如潮,条条长臂高举如林。

    “那位同学,那位同学,你站起来!”

    宣副教长纤指斜划,指的正是一三七舍所在的方向。

    “我,我么?”

    蒋飞急得要跳起来,却被段天岱死死按住,他先站了起来,却见风度翩翩一笑,便要上前走去。

    “不是你,也不是你,你们中间的那个同学。”

    宣副教长声音清冷,霎时,满座众人皆朝许易看去。

    自听说疯女人要来三十六房上课,许易用脚趾头就知道是奔着自己来的,可即便是要找茬儿,他也想在听一堂课后,再面对注定躲不过的狂风暴雨。

    哪里知道,这课还没开始,狂风暴雨就先来了。

    许易直直盯着宣副教长,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双美目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啊,怎么是许霉霉,怎么能是他,这是时来运转了么?”

    无数低呼声中,独独此句简直刺得许易耳膜生疼。

    他朝孟晚舟看去,这会儿,一三七舍的几人,也就剩了这位还能保持镇定。

    孟晚舟会意,快速低声告知他,因着他连续十余日不能上课,算是三十六房里倒霉第一人,好事人胡乱取了这诨号。

一百五十九章 反击

    “就是你,东张西望个什么。”

    宣副教长冷喝道,“适才上课,我便见你老神在在,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立刻给我上来。”

    “啊,原来走神就能上去,早知道,早知道……”

    蒋飞几要捶胸顿足。

    便在这时,一道黑影朝他这边走来,铁大刚一把将他拉回到条案上坐好。

    正是黑衣督导开始巡场,场间暴起的混乱,快速平息。

    刀已架到脖子上了,许易哪里还有退路,他站起身来,阔步朝讲台行来,宣副教长一挥素手,那株何叶果朝他飞来。

    下一瞬,宣副教长的传音飞入许易耳来,“你倒是块硬骨头,恰好,本座平生最喜欢啃硬骨头,你要玩,本座陪你玩到底,除非你乖乖吃了那暂忘丹,否则,这南院必定成为你终身的痛苦回忆。”

    明厅内,本是禁传音的,许易不知她是用何等秘法做到的。

    许易看也不看她,只当听不见,大手一挥,何叶果飞入丹炉,许易打出一道灵气,丹炉中光彩溢转,不过顷刻,何叶果的三道药性,便被分解完毕。

    随即,许易停了手,朝宣副教长看来,忽的,窥见宣副教长美目中淌出几乎要溢出的笑意来。

    忽的,满厅哄堂大笑。

    “哎,舍长真的是废了。”

    “这是做了什么孽?”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难道他要提前历劫了?”

    “先前我还以为他终于转运了,哪里知道,这竟是灾难的开始啊,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

    一三七舍的几人借着轰然的场面,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皆在感叹许易这衰微到极致的运气。

    许易暗叫坏了,这疯婆子好毒。

    他自认为自己分离药性做得没毛病,可场间众人的反应,分明证明他所作所为,错得离谱。

    看着许易紧皱的眉头,宣副教长只觉心中的喜意怎么也压抑不住。

    她都快忘了自己上次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此刻的宣副教长完全沉浸在奸计得逞的喜悦中,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喜悦来得反常。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埋藏的表演**,区别不过藏的深与浅罢了。

    至少在此刻,宣副教长的表演欲完全被激活了。

    她明明欢喜得快要笑出来,却演技爆裂般地大发雷霆,指着许易痛骂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在嘲讽我,还是在嘲讽整个金丹学院,便是随便拉一个南院的杂役来,都不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你给我站到门边去,好好反省。”

    “谁是房长,好,稍后让你们督导来见我,这样的学员,他是怎么带出来的?还有,你这样的学员简直是南院之耻,本座决定给你这等低劣学员记大过一次,若无悔改之心,必驱逐出南院。”

    满堂的轰然,顷刻间,死寂无声。

    谁也没想到这一堂观高贵美人仙姿的课,竟上出一个大过来。

    那可是大过啊,按学院规章,基本就是目下学员所能获得的最大罪过了。

    再过后,则就是开除了。

    短短十余日就出了个大过,这人怕不是破了南院的一项纪录。

    更有三十六房的好事者暗暗感叹,“许霉霉就是许霉霉,霉运沾身,挡也挡不住啊,看来今后万万不可与此人接近。”

    同样,众学员也见识了宣副教长的狠辣,真个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蛇蝎美人啊。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你不服,像今天这般的故事,还会频频上演,除非你主动退学,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服了暂忘丹,你只有这一个选择。当然,你若是还要犟,我可以继续陪你玩。”

    宣副教长传音罢,向许易一挥手,“你,别在这儿杵着了,站到门边去。”

    许易一动不动,宣副教长眼中闪过笑意,造型完美的嘴角冷冷拽起。

    这时,黑衣督导已阴沉着脸,疾步朝许易走来。

    忽的,许易哈哈大笑起来,形态癫狂,宣副教长暗自吃惊:这人莫不是受不住折腾,乱了心智?不自觉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来。

    “舍长疯了?”

    铁大刚蹭地立起来,段天岱,蒋飞,孟晚舟也都立了起来。

    若有不对,便是拼着受责罚,他们也打算将许易抢下来。

    所有的人都盯着许易,不知这位到底是怎么了。

    连疾步朝许易靠近的督导,也停住了脚步。

    满场就剩了他那凄凉而悲壮的笑声。

    忽的,许易止住大笑,脸上做出一个复杂难言的表情,伸手朝宣副教长一指,痛声道,“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歹毒,亏我还以为你生就一副花容月貌,即便对我用强,也定是真对我生了爱慕之心,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歹毒。”

    “见我不从,先用权势,把我弄去整理资料,不让我上课。今日又处心积虑混到我三十六房来上课,一上来就整我,明知道我不曾上过课,偏要以此来让我出丑,借机给我处罚。”

    “不就是我昨夜有事,不曾赴约,你竟使出如此卑劣手段,还枉我以为你有一片真心,心中暗暗已允了你,还为昨夜不曾赴约,特地为你写诗一首,现在看来,你对我竟只有欲念,见不可立即得到我,便如此折辱于我。好好,也算许某瞎了眼,这首诗还是还你,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许易双目下泪,大手一挥,一张纸飘腾上天,飘飘摇摇,几行墨字,极为清晰。

    却见上面写道:昨夜星辰昨夜风,教楼西畔鼓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轰!

    轰!

    轰!

    满场鸦雀无声,众人连呼吸都停住了,静的好像荒坟。

    宣副教长先是冷笑,后是震惊,到得后来,简直花容失色,最后表情完全凝固,痴痴盯着许易,便是白日见人飞升,都不会这般震撼。

    她心中就剩了一道声音,“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人,怎么就有人会无耻到这等地步,怎么就能演到这等地步。”

    是啊,若是比演技,宣副教长此前也没少为自己的表演,而暗暗自得。

    可此刻,再和眼前这双目还噙着泪,满面悲愤的家伙相比,简直就是金鸡百花和奥斯卡的距离。

一百六十章 十万惊雷

    忽的,许易神情凄凉地朝门外行去,宣副教长心头的怒火,如爆发的火山狂喷,眼中的杀气迸射,便在这时,黑衣督导一个晃身,到了宣副教长近前,阻住她的攻击方向,朗声道,“出了这等谣言,院方必定重惩,今日的课到此结束,都退散。”

    黑衣督导虽未相劝,但这番话语,却总算将宣副教长从崩溃、爆发的边缘拉了过来。

    宣副教长几乎颤抖着身子,蹿出门去了。

    宣副教长方去,黑衣督导才行到门边,巨大的呼喝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好似引爆了一枚定时炸弹。

    “太牛了,太爆炸了,我宣布从今日起,那个谁就是我敬仰的目标了!”

    “大爆炸啊,宣副教长和一个学员,无法形容,无法形容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宣副教长何等仙姿,就是性情那啥,要找也得找我这种啊,我是这般玉树临风,潇洒不凡,她,她竟看上了那家伙,这,这到底是什么眼光。”

    “好句,真他娘的好句,昨夜星辰昨夜风,这他娘的是怎么就能有如此才思了。”

    “必定是真的,许霉霉十天没上课,原来因为不从宣副教长的淫威,才被折腾啊,我说他怎么这么倒霉了,原来是宁死不辱真男儿啊,只是宣副教长这等美色,那曲线,那饱满,那浑圆,许霉霉是真瞎啊!”

    “………………”

    满场呼喝不绝,各种意见狂飙,狗血兽血一并沸腾。

    “我,我他马不活了,舍长不是人啊,好白菜都他马眼瞎啊……”

    蒋飞哭着唱着,都有了声调。

    段天岱微微摇头,“奇人奇事,舍长到底是舍长啊,得服。”

    “废什么话,舍长这回捅破了天,弄不好就得玩完啊,还不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呼喝一声,铁大刚一手一个夹了蒋飞、段天岱,火速冲了出去。

    “一三七舍的,干什么去,都给本房长留下。”

    新任房长张君越高声怒喝,眉宇间阴沉得几要滴下水来。

    “下课了,房长,自由活动,不碍着谁。”

    孟晚舟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虚虚一抱拳,径自去了。

    几人冲了出去,却已不见许易踪影,又急急朝一三七舍追去,蹿到许易房间,却根本没人。

    几人正纳罕间,大批人马赶了过来,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仔细一看,连由灵根三层组成的上八房,也有人赶来了。

    “许易哪儿去了,速速滚出来,他敢这般胡咧咧,好大的狗胆。”

    “敢如此亵渎宣副教长,其心可诛,此等败类岂配留在金丹学府。”

    “跟他们废什么话,冲进去,抓人就是!”

    “…………”

    短短半柱香不到,如此惊天八卦,传遍整个金丹学府,简直要将向来沉闷的金丹学府,给炸得翻倒过来。

    宣副教长人气之高,超乎想象。

    在这个本就男多女少的金丹学府,宣副教长的绝美芳资,火爆身材,简直就是无数寂寞男修隐藏在心底的一汪甘泉。

    今日,这汪甘泉彻底竟被人污浊了,连幻想起来,都走了滋味。

    如此恶徒,简直就是生死仇人。

    眼见得场面便要失控,两队黑衣督导急掠而来。

    领头的正是内务长薛涛。

    “闹什么?叫什么?市井泼皮无赖大集合?这里是南院,不是你们闹腾的场子。都给我滚!我查三个数,不滚的,我现在就可以下大过认定书。”

    昨日还满面温和的薛内务长转眼化作杀神,满面凶恶,一顿暴跳如雷的喝叱后,还未开始查数,满场顿时散了个干净。

    “许易呢,他人哪儿去了,给我叫出来。”

    薛涛阴沉着脸,盯着铁大刚四人喝问。

    不待四人回答,薛涛一挥手,便有一名黑衣督导先冲进院来,转瞬便将院内院外,翻腾一遍,奔出来汇报道,“没人!”

    “启禀薛师长,我们也在找许易,只是根本不知他去了哪里,若是您找到,能不能……”

    蒋飞话未说完,薛涛冷冷一甩袖子,闪身去了。

    “舍长这是轰下了天雷,再玩下去,要死人啊!”

    段天岱不住搓着脸,忽的,瞪了眼睛道,“你们说,舍长不会畏罪潜逃了吧?”

    就在段天岱嗟叹之际,许易正一口吞掉一枚甜脆的香果,将果核吐在了地上,歪着身子靠在喧白的软塌上,双脚翘在另一侧的栏杆上,神态平和,丝毫没有搅动风云,即将大祸临头的自觉。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啪的一声,门也被啪上了。

    一条雄壮的身影疾火追风一般地撞了进来,“你他马说的竟然是真的?你,你给老子起来,你是真疯了不成?”

    那雄壮的身影如怒狮炸天一般,暴跳如雷地吼着。

    “洪督导,就吃您两个果子,您何必这般激动,也太小气了。”

    许易一翻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错,他躺的正是洪督导的爱榻,吃的也正是洪督导这个级别的教工才有的鲜果。

    当然了,他站的地方,也就是洪督导的单间宿舍了。

    彼时,许易演完大戏,自三十六房的明厅离开,便直接来到洪督导的房间了。

    他来时,洪督导正在边喝茶,边吃点心。

    许易冒冒失失地进来,素来注意在麾下学员面前威严的洪督导,立时就炸了。

    不待他说话,许易先把雷扔了出来,告诉洪督导,他都在三十六房的明厅内,干了什么。

    洪督导一口气险些没噎死,瞪着许易,一句话也没说,就冲了出去。

    他急着去核实,他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许易失了智说的梦话。

    可真当他去一核实,才知道许易说的根本就是简化版啊,完整版比简化版不知要惊悚多少倍。

    赶回来的一路上,洪督导好几次忍不住捶脑袋,先前,是不断想确认自己一定是在梦中。

    后来是脑瓜子生疼,一阵阵的疼,不捶根本不行啊。

    三十六房的全部学员,他关注的不少,可这些人怎么排也排不到这个许易啊。

    偏偏就是这么个毫无存在感的家伙,突如其来,在他头顶刷出了十万惊雷。

一百六十一章 窝心

    洪督导头痛欲裂。

    那可是副教长啊,副教长何等身份,传言几次高层会上,任性而为的副教长将第一副院长大人都顶得下不来台。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他洪督导就是搬了梯子再垫脚也够不上啊。

    如今,他麾下的学员,给了副教长大人如此一个几乎洗不掉的难堪,便是用脚趾头,他也能想到天大的灾祸,就在眼前啊。

    他急得都快跳楼了,进门见到的竟是许易姿态惬意地躺在他床上吃果子的景象。

    当时,洪督导差点没气得直接血管爆开。

    “你,你……”

    洪督导指着一脸淡定的许易,大口喘着粗气。

    “别急,洪督导,有话慢慢说。”

    许易随手递过一杯茶水。

    洪督导才接过,许易道,“我刚喝了一口,温热正好。”

    砰的一下,洪督导拽过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暴跳如雷道,“你他马想死,自己去死,不愿意自己动手,告诉老子也行,老子他马一准结果了你,你作何临死是要拖老子垫背……”

    洪督导恶骂了好一通,许易看他气色差不多恢复正常了,截住话道,“洪督导,您先息怒,我又没疯,怎会心死,更不会拖您去死,您自己品品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着,许易便在一边的矮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饮了起来。

    洪督导静静盯着他,眼神泛冷,寒声道,“看来你是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还真让您说着了。”

    许易啪嗒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以前豁不出去,现在豁出去了,还真他马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说老洪,你还真别跟我瞪眼睛,就像您这样的,我一只手能揍一打,若不是披着这张皮,以你的实力,和我说话的机会怕是都找不到。”

    许易完完全全地将一副流氓光棍相摊在了洪督导面前,将洪督导惊得嘴皮子突突直跳。

    他想发狂,却发现虚张声势,已经完全唬不住这家伙。

    想动手,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么?

    拿手中的权力整他?这混蛋连副教长都当众亵渎了,还怕谁?

    这就是一条滚刀肉,一泡臭狗屎,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啊。

    你踩他还脏了自己的脚。

    洪督导呼呼喘着大气,瞪着许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易道,“老洪你也别动怒,我找你来,肯定是有事让你办,当然办不办,你自己掂量,反正我已是光棍一条,苍蝇不叮,虱子不咬。若是我自己能办,我还真不愿拉上你老洪。”

    许易说他是光棍一条,事实上,不过是遮丑。

    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洪督导对他的评价,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不是要耍光棍,就是要做臭狗屎。

    他也是没办法了,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他思来想去,眼前的局面,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力敌不行,智取也不行。

    唯一可行的,便是将自己变作那谁也不愿沾的臭狗屎,才会有安全,才会有清净。

    他今天为何闹这一出?就是奔着臭狗屎去的。

    他相信自这一出后,那位宣副教长是再也不会对自己死缠乱打了,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若如此,他的臭狗屎效应便达到了。

    不过,这个世上,要做狗屎也是有风险的,毕竟,狗屎足够臭,足够恶心,弄到了公共场所,便是罪过。

    许易今番来找洪督导,就是要想办法将这罪过消掉。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洪督导气得太阳穴处的青筋直跳,粗着气喝问。

    许易道,“我想洪督导去请一个人。”

    “你怕不是疯了,你要逼死老子不成?”

    洪督导气得寒毛都炸了起来,他已猜到许易要他去请谁。

    许易道,“看来老洪你是不想解开这个误会了?”

    “误会?你真是好大的脸!”

    洪督导恨不得一巴掌将这好大言的蠢货拍死。

    许易道,“莫非老洪你以为我就是发了疯,要亵渎宣副教长?如果毫无缘故,宣副教长处处针对我?我们之间的事儿,老洪你还是别打听了。反正乐不乐意帮忙,全在你一念之间。”

    “你若是帮了这个忙,我和宣副教长误会解除,一切风平浪静,我有了希望,自然也就不破罐破摔,还是洪督导你麾下的学员,你洪督导也安心过你的好日子,大家都得好处。”

    “当然了,洪督导若是不帮忙,大可将我交出去,这会儿,估计不少人正到处找我了吧。我正好和大家说说,我为何现在在洪督导您的房间,您洪督导又在整场闹剧中,扮演什么角色。”

    洪督导双目望天,“妖孽,妖孽,这他马就是个妖孽,凭什么这等妖孽,要分在三十六房,来祸害老子!”

    事已至此,他已在局中,而且还是被深度套牢的那位,是不出力也得出力了。

    …………

    “六叔,您别说了,我若是现在走了,才是天大笑话,我就不信会有人信这无稽之谈。”

    啪嗒,宣副教长关了如意珠。

    玉手一扫,满室陈设俱毁,一地狼藉。

    她将有着惊人诱惑的身子,投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脸,胸膛不住剧烈的起伏。

    灾难过去,已有近两个时辰了,可她的心绪,始终无法平复。

    出身高贵的她,何曾见过如此下阴损的手段。

    那卑劣的无耻之徒,简直是将一滩黄泥,糊在了她洁白的裙裳上,让她气得发狂,却又解释不得。

    让许易上不得课,连续十天在教务那边帮着整理资料的事,属实。

    今日,满座近五百人,她偏偏点许易起来解答问题,也属实。

    要记许易大过,亦属实。

    更可怕的是,那处心积虑的坏种,竟早早在怀里备下了那首歪诗,一句“昨夜星辰”,好似她昨夜真的约过他一般。

    家教良好的她,有着极高的文学素养,便是再厌恶那坏种的品行,却也知道那寥寥二十八字,必定能流芳,更能远远传播。

    没有的事儿,也必能传出花来。

    何况,世人多愚,看热闹者众,她真是百口莫辩。

    最让她一想到就忍不住胸口疼的是,她今后竟很难对付那混蛋了。

    不然,她若有任何针对那坏种的举动,岂不是坐实了那坏种的污蔑。

    如此窝心的遭遇,她自生下来就没有过。

一百六十二章 言和?

    梆梆,梆梆。

    宣副教长正心烦意乱,房门被敲响了。

    她住的是独门小院,禁制重重,除了一个从老家带来的贴身婢女,无人能进来。

    而她的小院是单独的禁制,院内各屋,并未设置其他声音禁制。

    门被敲响数下,婢女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一个姓洪的督导来找。”

    “叫他滚!”

    一听见和那坏种沾边的人,宣副教长的火气便腾得冒起。

    门外的婢女唬了一跳,她何曾见过自家素来清高的小姐,这般口不择言。

    “他,他说,是一个姓许的让他来的,还,还说,只要我禀告了,小姐必会见……”

    婢女正解释着,紧闭的房门如一阵风也似地被粗暴扯开了。

    婢女望着满室的狼藉,大张的嘴巴足能塞下个鸡蛋。

    再定睛看去,哪里还有自家小姐的影子。

    …………

    没用许易提醒,洪督导也知道借着夜色来寻宣副教长。

    毕竟,此刻宣副教长的住地,肯定是被有意无意的眼睛盯着的。

    即便是夜里,他还罩了斗篷。

    院门打开了,宣副教长一把将洪督导扯了进来。

    半盏茶后,一个斗篷人出了院门,向南边去了。

    片刻后,又一个斗篷人出了院门,往西边去了。

    再过片刻,还出来一个斗篷人,往北边去了。

    许易躺在洪督导喧软的床上,已经睡得熟了。

    一道疾风扑来,他身子如弹簧一般,闪避开来,大手急速探出,连续格挡,一条素白手臂几度挥到他脸上来,却始终不能得逞。

    “宣冷艳,你再这般,我也就不遮着掩着了,闹开了,看谁受不了。反正我已是破罐子破摔,闹到这一步,你以为我还豁不出去么?”

    许易一边格挡,一边冷声说道。

    他话音落定,斗篷人停止了攻击,扯下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似画出来的精美面孔,即便是这精致的面孔上堆满了凌冽杀意,也依旧美不胜收。

    “你叫我什么?”

    宣副教长俏面含霜。

    许易道,“叫你宣副教长,你却不能为人师表,我又不知你姓名,总不能叫你‘宣’,反正私底下他们都觉得你冷艳逼人,叫一声宣冷艳,总不为过。”

    “死到临头,还敢弄嘴!”

    宣副教长寒声道。

    许易道,“你暗算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留了手,所以恐吓威胁的话,都不必说。我约宣副教长你来,却是为宣副教长排忧解难,顺便也好使你我两家罢兵言和。”

    听得许易这般口气,宣副教长气简直要被气乐了,“排忧解难,罢兵言和,你当你是谁?”

    许易道,“不知眼前的局面,宣副教长有何办法化解呢。我是什么下场,我心里清楚,至不济被赶出金丹学府,可宣副教长你呢,堂堂美艳逼人的高贵女修,和我传下这等绯闻,不知传回宣副教长的家乡,又该是何等场面呢?”

    宣副教长知道自己的美貌向来为人称道,可从无人敢这般当着自己的面,评头论足。

    这人口中说着自己冷艳逼人,却像在点评一颗大白菜,让她心中愤懑不已。

    可这坏种话里的威胁,真是字字句句掐中了自己的要害。

    出了这等丑事,她真不知如何见人。

    她心里恨不得掐死这可恶的坏种,但隐隐又盼望,他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便是,本座没时间和你兜圈子。”

    宣副教长态度依旧冷硬。

    许易却听出来,这位到底是松了气,本来嘛,他设的局,永远是为对手设身处地地想,除非对方是疯子,否则必定入局。

    却听许易道,“宣副教长要的是恢复名誉,这点许某可以代为之,不敢说恢复到原来的程度,却也能让大部分风言风语散尽,许某要的更少,只求能平平稳稳继续待在这南院求学。”

    “其实宣副教长心中何尝不知,许某是无意冒犯,只是天降灾祸,坑了许某一把。再说,您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许某都忍了,让了,可您还要逼着我服什么丹药,这点许某万万不能答应。由头至尾想一遍,副教长大人您不觉理亏?俗话说,狗急尚且跳墙,何况许某。”

    宣副教长一挥手,“你嗦什么,难道还是本座的不是?”

    许易连连抱拳,“当然,当然是我的不是,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出了误会,自然是我这小人物的不是。过往的事,咱们就不提了,还是言归正传。不知副教长对许某的提议,可有异议?”

    说着,许易在洪督导的床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额外的动作,能让对方解读自己的心态,盘外的小招,有时很管用。

    宣副教长面似平静,心里实则很压抑。

    她就没见过如此阴损、无耻,奸诈,歹毒的人。

    早知道这坏种就是一条毒蛇,那日在雪峰顶上,自己就不该手下留情。

    不然,哪里会有今日的厄运。

    如今,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了,明明她有能力一掌将这毒蛇拍死,却不得不忌惮毒蛇临死前喷出的那致命且恶心的毒液。

    她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便完全丧失了议价能力,只能被动地被这坏种拖着走。

    “我先听听你如何帮我恢复名誉。”

    宣副教长强压着心火,冷声问。

    许易道,“恢复名誉,无非将许某在堂上的指控翻过来。许某当日的指控有三,其一,许某因何十余日不曾上课;其二,宣副教长为何点许某回答问题,并进而大发雷霆;其三,那张白纸上的诗句。”

    “你倒是筹划周全,你这么阴险歹毒,你父母知道么?”

    宣副教长讥讽道。

    许易叹息一声,道,“我不像宣副教长这么命好,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许某自幼父母双亡,能走到今天,历劫无数,一路行来,全靠搏命。”

    “你威胁我?”

    宣副教长凤目圆睁。

    “我只想安静学习。”

    许易迎着宣副教长的目光,分毫不让。

    “好胆!”

    宣副教长心头冷哼,口上却道,“你接着说,那三桩事,你如何抹平。”

一百六十三章 画作

    宣副教长被许易泼这一盆子脏水,几乎全在那三桩事上。

    不然,就凭她的地位,美貌,尊贵身份,绝不是任何一个男修胡咧咧几句,就能产生如此轰动效应的惊天绯闻的。

    因为那三桩事,桩桩件件都解释不通。

    若说她和许易无私,凭什么她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和许易过不去了,这说不通啊。

    有这一点苗头,就足够一桩绯闻发酵了。

    更何况,还有这坏种布下的凄美诗句来推波助澜,绯闻的星星之火,立成燎原之势。

    许易道,“第一桩,找个人出来顶包就是了,洪督导就行了,反正他看我不顺眼,也是知情人,以副教长大人您的威名,他定然是乐意效劳的。”

    宣副教长冷哼道,“接着说,真是人嘴两张皮,本座今天算是见识了。”

    许易一抱拳,“过奖。这第二桩,我便说是因为我上课时,对您做了不雅的动作,才被副教长大人您叫出来的。至于第三桩,那是我私下给我心上人写的诗作,冥思苦想,想了好几年。”

    “当时,我心里发慌,听副教长大人要给我记大过。恼羞成怒,便故意编了这些词儿,来攀诬副教长大人您。”

    “三桩事,尽皆解释完毕,不知副教长大人以为如何?”

    宣副教长冷哼道,“不怎么样!”

    许易道,“所谓绯闻,觉者自觉,迷者自迷,要想全然洗清,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这个始作俑者将所有的问题都解释了,时间一长,这绯闻自然也就淡了。”

    “毕竟,你我身份悬殊,而且您拥趸者众,愿意自发为您洗白的学员,如过江之鲫。我这番解释一出,他们就找到了理由。”

    “何况,这种事,当事人不去闹,本来也闹腾不了多久。兼之,我这个当事人主动说明情况,院方也能合理地对外公布情况,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剩下的就靠时间来淡化,副教长大人还不满意?”

    宣副教长已经听呆了。

    她已经知道阴损,坏透,却绝没想到,一个人会把人心称量得如此妥帖。

    桩桩件件,各方人心,都考虑得这般妥当,现在的学员,都已经这般厉害了?

    自己这个副教长是不是要退位让贤了。

    “副教长大人可以为还有哪里不妥?”

    许易含笑说道。

    他是该硬时硬,该软时软,各种套路,全看对手如何应对,反正总有一款适合你。

    比如他对宣副教长的称呼,一会儿宣冷艳,一会儿宣副教长,一会儿又成了副教长大人。

    “你这人精想出的方案,本座哪里指得出错漏,你想让我干什么?”

    宣副教长盯着许易双眸发问道。

    许易道,“也没什么复杂的,只要您保证,我能继续待在学院中,便是记个大过也无妨。最重要的是,副教长大人以后再不会找我麻烦。”

    “当然,为作约束,我希望副教长大人,能留下文字,以为佐证。”

    宣副教长勃然变色,“我看你真是疯了,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凭什么落下文字与你,再受你要挟,当我是三岁孩子?”

    许易道,“我说了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需要保证,当然,您若不愿落下文字,立个血誓也成,反正红口白牙,我是信不着您。”

    除非许易发疯,才会去相信一个掌握着巨大权力的善变女人。

    “既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本座真那么在乎这些传言,既是传言,又能传得多久。放心,本座不会就这么容易地放你离开南院的,若不让你生些刻骨铭心的记性,怎对得起你折腾本座的这一场。”

    宣副教长陡然变了脸,竟一把掀了和谈的桌子。

    窥见许易眼中闪过惊疑的目光,她心中竟生出一股难得的快意。

    她决定打破常规,决不能让许易牵着鼻子走。

    跳出许易的局,她倒要看看许易还能如何折腾。

    当然,她已经接受了许易的策略,但既是谈判,她不可能让许易始终掌握主动。

    她打算折腾一番,再回到原点,由她来开价钱,这才是符合她身份地位的和谈模式。

    “看来,宣副教长是决意要把此事闹大喽?”

    许易眼神平静,嘴角泛笑。

    “闹大?还能怎么大,莫非你打算出去嚷嚷?”

    宣副教长冷笑道。

    “出去嚷嚷算什么本事,你觉得,我在这里嚷嚷如何?”

    话音方落,许易激发一道灵气,将闭合的窗子打开一角。

    南院的隔音禁制,都是围绕建筑物下的,一旦密封的空间打开,禁制便会失效。

    刷的一下,宣副教长俏脸发白,她陡然才意识到自己竟又踏入这坏种的彀中。

    若是让他这坏种,在此地闹上一番,本来的绯闻,恐怕要瞬间被坐实为畸恋。

    “还有这个,我临时画的,并不十分像,用来叙事,应该足够了。”

    许易又递过一张白纸,上面落着的正是宣副教长的人物肖像,宣副教长接过,吓了一跳,画得实在是太真实了,她根本弄不明白,许易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其实,不过是炭笔素描,许易的笔力算不得高,但用来画肖像,却绰绰有余。

    宣副教长的视线,才从那张人物素描的脸上挪走,下一瞬,便满脸胀红,许易竟将她本就惊人的曲线,描绘得越发夸张,前凸后翘,不忍直视。

    “无耻淫……”

    宣副教长正要喝骂,许易指了指开着一角的轩窗。

    宣副教长噎得一呛,一双凤目恨不能将许易活活瞪死当场。

    “副教长大人不必动怒,其实这是初版,如果副教长大人真的不顾情义,苦苦逼迫于学生,学生可就顾不得许多了,到时,副教长看到传播于整个南院的图画,可就不是这样的了,当日雪峰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学生的秃笔,足能描绘。”

    许易用足够小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好似说着一件和他毫不相关之事。

    他当然知道此事颇为无耻,但他是迫不得已,自卫反击,求生求存总是第一位的。

    仁义道德,总是要为生存让道的。

一百六十四章 轻薄

    “你赢了!”

    宣副教长寒声道,气得连声音都在发颤。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量度出眼前这坏种无耻的极限,她自以为能够反击的时候,这坏种竟还憋着更大的坏。

    人生头一次被人威胁得毫无脾气,简直被这坏种一张又一张的阴谋大网笼罩了,最后捆成了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

    说罢,宣副教长平静地祭出血滴,完成了血誓。

    整个过程,她进行得极为严谨,做足了前置条件。

    并且,她的用词也极为小心,只说了过往一切,一风吹尽,彼此绝不再找后账。

    立罢誓,宣副教长冷哼一声,“该你了。”

    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不迭。

    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自信,不是一上来,就逼迫这家伙服用暂忘丹。

    而是让这家伙立下血誓,终身不得将雪峰之事道出,如今就用不着受他威胁,反为这坏种挟制。

    不过,人都没长前后眼,她以为凭自己的手段,一个小小学员还不手到擒来,结果,方有今日之屈辱。

    当下,许易也立誓,再不得以此为要挟。

    许易立誓罢,宣副教长冷哼一声,“好自为之,切莫再犯到我手里。”

    言罢,一挥手将轩窗打开,洪督导在门口,她不想和他见面,宣副教长才腾起身来,许易猛地变色,大手探出,急急朝宣副教长抓来。

    “找死!”

    宣副教长暴怒,她怎么也没想到许易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要想躲避已是不急,掌泛金光直接朝许易胸口印来。

    就在许易抓住宣副教长左臂之际,宣副教长的玉手已印在了他的胸膛。

    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喉头一甜,吞一口血。

    身子倒飞出去,可他抓住宣副教长的玉臂的大手,却是不松。

    竟扯着宣副教长倒在了床榻上,宣副教长的玉体直直压在他的身上,触体间,弹腻惊人。

    砰,大门被推开了,砰,大门被关闭了,“来人了……”

    洪督导才吐出三个字,喉头咯的一声,卡住了,双目暴凸,下一瞬,蹭地开门跳了出去,一脸的青白。

    “啊!我杀了你!”

    宣副教长霞飞双颊,浑身滚烫,一只玉手被许易压在身下,另一只玉手,运足力道,直朝许易面门打来,却被早有准备的许易挥臂格住,猛地一用力,将她手臂夹住。

    宣副教长身子才要弹起,却被许易双腿一摆,死死夹住。

    宣副教长又羞又臊,简直要气晕过去了,论气力,她无论如何也抵不过许易。

    她奋力挣扎,那只被许易夹在肋下的玉手勉强搓起两指,也要死死夹住许易肋下的软肉。

    啪!

    许易急了,一掌拍出,正打在那浑圆的两瓣上,肥腻的浪花一涌,他大手竟被弹开。

    他脑袋嗡的一下,心下一慌,“这,这……”

    覆在她身上的宣副教长彻底不动了,喷薄的鼻息,烫得许易脖颈生疼。

    许易心跳如鼓,强大的毅力压服一切,故作愤怒,叱道,“你闹什么,闹什么,就他马知道打,没发现外面围了人,你要是出去,肯定被捕个正着,到时候,你怎么说?是与我私会,还是与洪督导私会?还嫌热闹不够大?”

    “安静待着吧,等我把人引开,你再走。”

    说完,许易一个翻身,反客为主,翻到了上面,下一瞬,窜出了窗外。

    下一瞬,微合的窗外,传来了巨大的喧腾。

    “我看见了,人在东边,往东边去了,好快……”

    “是他,是他,火光照得清楚,就是他,拿住了,拿住了,必须将这恶徒擒给训堂。”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终于消失了,洪督导蹑手蹑脚赶了进来,“人,人都走了,您,您可以走,走了……”

    素来威重的洪督导,头低得恨不得缩进腔子里,他宁愿自己在这一刻失忆。

    宣副教长脸上的潮红初褪,俏面含霜,死死盯着洪督导,“你最好都忘掉,我不想下次送人去火洲采石头的名册上,看到你的名字。”

    说着,身子一晃便离开了,下一瞬,一道劲风袭来,卷走了洪督导软塌上洁白的床单。

    冰清玉洁的宣副教长,怎么肯让自己躺过的床单,再留在洪督导的房间。

    宣副教长去了,洪督导愣在原地,足足半盏茶,方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相比许易,他洪某人才是真正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到现在,那一幕依旧胀得他脑壳生疼。

    歪在椅子上挨了半个时辰,洪督导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些转过筋来,藏在心底里最阴暗的小人开始翻腾,“就这么饥不择食?就这么急色?这到底是什么品位,就能看上他?不对,那混蛋也是坏人中的土匪,奸贼中的恶棍。也许,这才是那些高不可攀的仙子们的真正口味吧……”

    ………………

    借着夜色,和强大的感知,许易依着一块块起伏的屋脊,展开轻烟步,轻松凿穿一道又一道封锁网。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又有几分愧疚。

    他算不得君子,但从不欺暗室。

    当时事虽急,可自己下手实在,实在……

    他心思有些乱,身形却越发飘忽,兜了几个圈子,胸前的徽章忽然亮了,传来信息,却是严令一切人等,在百息之内,必须归舍,违令者,严惩不贷。

    许易暗道,“这女人的权力真个不小,看来她也脱围了。”

    瞬息,许易的感知便察觉到了开张的围网,冰消雪融了。

    本来嘛,这些围网,不过是一帮自冠以维护南院纲纪的好事者们,自己组建的。

    毕竟,这其中还涉及堂堂副教长的脸面,院方不可能在没核对过双方当事人前,就开始拿人。

    当下,许易便朝一三七舍的方向驰去。

    他回来时,铁大刚等人竟然不在。

    他正要转回自己房间,铁大刚四人奔进了院中,瞧见许易,如看见肥美的猎物一般,猛扑而来。

    蒋飞才要开腔,许易先闪身进了房,几人皆冲了进来,随即,房门砰的一下闭上。

    半柱香后,四人出了许易房间。

    不过,却是铁大刚托着蒋飞,孟晚舟夹着段天岱。

一百六十五章 罪与罚

    适才几人在许易房内逼问,许易只说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旁事没有。

    至于他和宣副教长的绯闻,纯粹是他一时激愤,喷出口的。

    深知许易过往的段天岱,根本不信这种解释。

    蒋飞亦是狗血沸腾,非要刨根问底。

    最后,却是铁大刚和孟晚舟看不下去是了,便将二人拖了出来,终于给许易留了一方清净。

    第二日,三十六房无课,许易房内没有动静,铁大刚、孟晚舟去饭堂弄了两袋包子,给他送了过来。

    跳脱的蒋飞和他的损友段天岱一早就蹿出去了,名为替舍长打探消息,实则是寂寞的南院生涯迸出了如此狗血八卦,这两个满身八卦精神的损友,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本性,疯狂地参与到各种小团体的热烈议论中去了。

    铁大刚,孟晚舟敲门,没人应声,铁大刚一推门,门竟开了,未在里间栓住。

    二人正诧异,这么早,许易去了哪里。

    背后传来许易的声音,“二位高义,许某还真没吃早餐。”

    二人转过头去,不是许易又是何人。

    今日的许大舍长,大异往日,唇红齿白,神清气爽,透着股喜气。

    二人想不明白,这个档口,于这位大爷而言,哪里还有喜事。

    许易接过两袋包子,便在的院中坐了,吃得满口流油。

    一袋包子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正要向另一袋发起进攻,蒋飞蹿了进来。

    蒋飞一个跃步,到了近前,抓住许易正伸向袋里的大手,“我的大舍长诶,你脑子进水啦,你敢写那样的伏桩,你且等着倒霉吧。”

    铁大刚道,“什么伏状,舍长,你这一早出去,是写伏状去了?”

    不待许易回答,蒋飞掌中多出一张纸,上面列了不少文字,便听他道,“就张贴在南广场上,有舍长的签名,画押,我抄了一份,老段还在那边探消息,我估计很快院里的雷霆就要降下了。”

    铁大刚抢过伏状,孟晚舟将头探了过来,二人快速览罢,面面相觑。

    据他们对许易的了解,以为许易绝不是伏状中说的那般浅薄,可若要他们真相信许易和宣副教长有事,可许易几乎每一天都和他们在一起,根本没和宣副教长接触过啊。

    “大过,只是大过,没有开除!”

    段天岱风一般撞了进来,掌中一张满是文字的白纸,举得高高。

    蒋飞一把抢过,展开念头,“查三十六房学员许易,举止无状,攀诬师长,扰乱学风,影响恶劣,好在该学员尚能及时悔悟,且念其初犯,思之察之,尚可救之,特记大过一次,以观后效。并严禁任何人散布谣言,违令者,与该学员同罪。金丹学府南院院长令,丙辰年辛卯月甲辰日。”

    “万幸,当真是万幸!”

    孟晚舟向许易抱拳道,“舍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恭喜。”

    铁大刚哈哈一笑,“的确是大喜啊,闹出天大的乱子,只记了个大过,和捡钱也差不多了。”

    蒋飞笑嘻嘻贴着许易道,“舍长,您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东打听,西打听,但您和宣副教长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可否透露一二,不然,我睡觉都惦着,实在是难过。”

    “嗨,嗨,老蒋,你真把院长令当草纸?”

    铁大刚喝道,“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散布谣言者同罪,你还问!”

    许易摆摆手,“没什么稀奇的,还记得咱们开学前最后一次捕猎,我不是单独行动了嘛,我为贪功,出了安全线,一不小心撞上宣副教长,当时我哪儿认识她啊,抢了她到手的猎物,就逃了,哪里知道才弄出了这桩祸事。”

    他这番解释,九成是真,但那一成假,除了他和宣副教长,没人能知道,足以应付蒋飞了。

    许易也是没办法,他太知道蒋飞满身的狗血,一旦沸腾,有多磨人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可受不了被这家伙日夜厮磨。

    “这样啊,我就说嘛,风华绝代的宣副教长不可能看上舍长你啊……咳咳,舍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您这一脸禁欲,根本对女色就没兴趣,不可能和宣副教长有什么苟且,现在这一说,一切都通了哇。”

    蒋飞一跳三尺,口中唾液四散,眉眼齐动,兴奋得不行。

    他终于将自己心中完美女神的形象,重新又恢复了洁白无瑕,于他而言,乃是大幸事。

    铁大刚、孟晚舟、段天岱三人也现出一副释然的表情,许易的这番解释,才将一切不合理都解开了。

    至此,绯闻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外间的谣传,在院长的禁令下,只能隐于水下,何况,绝大多数男修根本就如蒋飞一般,不愿相信冷艳尊贵的宣副教长,会和一个无名学员,搅合在一起。

    当然了,现在许易,已不是无名之辈了,他的名号竟以最快的速度,席卷全院,成了整个南院知名度最高的学员之一。

    这也是许易始料未及的。

    总之,只要宣副教长不来找事,许易便觉得漫天乌云都散尽了。

    一晃半月过去了,许易认真的上课,因着前面落下的几堂课,让他颇有些跟不上课程,却认真努力地记忆着课上教员的讲解。

    平素的时间,他大多数都在兑换堂和炼房之间穿梭。

    前段时间,他落下的课程太多了,而教员在教授课程时,是严禁学员影印的,许易也向铁大刚四位要了随堂笔记,但发现每个人记录的出入极大,立时明白了,那种学习过程是极为主观的,每个人只能根据自己的领悟,记录心得。

    所以,观看别人的随堂笔记,毫无作用。

    好在兑换堂里有各课时的影像出售,许易没当上房长,但那批精甲却是兑换了近两千绩点,是一笔不小的资材。

    如今,便被他用来,购买影像,以及进入炼房的时间。

    流水的绩点花出去了,许易也渐渐跟上了课程。

    只是他以为目下金丹学府教授的,分解药性,并未直指大道。

    不过,他也能理解,树从根上发,根基总是要打牢的。

一百六十六章 你想不想当房长

    许易也不急于求成,而是保持跟上课业进度便好。

    转瞬,一个月过去了,许易感觉越来越适应学院的生活。

    宣副教长果然遵守承诺,没有来寻他晦气。

    绯闻的关注度,也在飞速走低,除了偶尔有些指指点点外,许易已能如正常学员一般,行走于学院中。

    三十六房内,除了房长张君越为显示自己的能耐,偶尔对他这个热点人物训斥几句,刷一刷领导的威严,许易根本就当看戏,其余一切正常。

    这日上午,吃罢早饭,三十六房全体学员,便在一正三副四位房长的召集下,于南广场集合完毕。

    他们今番要出院区,前去建立一个五灵平衡之地,观察土灵气对何叶果的生长作用。

    这是一个集体的课外作业,要三十六房集体完成。

    地点前几日就选好了,是精通望气术的蒋飞的手笔,为此,蒋飞可得了好大一个彩头。

    才赶到地头,张君越便分派起任务来。

    五灵平衡之地,并非天成,而要靠众人布阵建立。

    “那个许易,你去阵眼,平衡灵气,若敢失败,仔细你的考绩。”

    才分派完其他人,张君越便点了许易的名。

    做了快两个月的房长,张君越的威望已经基本竖立起来了。

    一个原因是,他本身的能力不弱,颇有手腕。

    另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院方赋予房长的权力太大,尤其是考绩之权,关系到学员的切身利益。

    有此神器在手,张君越只要不傻,掌控起局面来,必定不难。

    “凭什么,哪回不好的任务,都是咱们舍长?”

    铁大刚瞪眼道。

    张君越道,“这还不明白,咱们三十六房,就属他许易名头最大,名头越大,自然承担的责任便越大。”

    绯闻事件渐平息,许易依旧低调得好似不存在,但张君越总觉得这是个刺头,必须提前磨平,何况,有好几次旁人介绍他,都是许易那房的房长。

    他张某人堂堂三十六房的房长,竟还要靠着卑劣之徒来标识。

    这让他尤为不能忍耐。

    最让他窝心的是,不知从何处起了传言,说他之所以能当上房长,完全是因为许易被人先调了出去,还有传言说,许易弄了三十七枚精甲。

    有一次,他亲耳听到蒋飞在与人赌咒发誓说此事。

    张君越当然不信许易能在一日内弄到三十七枚精甲,可蒋飞如此散布谣言,又是谁指使的呢?

    张君越自认心中有数。

    寻着机会,他总要发作许易一番,偏偏这家伙竟如毫无脾气一般,始终让他抓不住把柄。

    许易拍拍铁大刚肩膀,笑道,“这是房长大人看得起我,咱们感谢还不及,哪能说怪话。”

    言罢,许易便挪到了阵眼的位置。

    铁大刚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若是往常,他还会力劝,但现在许易的行事,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但却知道,段天岱私下对舍长的论断是万分正确的,这绝不是个会吃亏的家伙。

    花了近两个时辰,五灵平衡之地总算布置完毕。

    许易跃出阵中,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孟晚舟手快,一把将他扶住,递过一囊水来。

    张君越冷冷朝许易扫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讥诮。

    “我说舍长,您即便身上背着个大过,也犯不着这般老实吧,实在不行,我们几个出手,阴姓张的一把,即便漏了,也不过和你一样,咱们要一三七舍,可不能让人熊成这样啊。”

    段天岱窜过来,一边朝许易递肉干,一边传音四方。

    铁大刚和蒋飞也扑了过来,一时间,几人传音不绝,皆是在鼓噪着要向张君越伸去罪恶的爪牙。

    许易一边喝水,一边擦汗,忽的,传音道,“老铁,你想不想当房长?”

    铁大刚四人像是同时被施了定身法,愣在当场。

    “你们几个聚在一处做什么,闲得发慌么?”

    张君越阔步行来,厉声喝道。

    许易传音道,“犯不着和这孙子争一时闲气,诸位先退。”

    四人依言退开,张君越指着许易道,“才这么会儿工夫,你就累成这样?也太不成气了,时间差不多了,马上到饭口了,你去林子里弄些果子,野味来,收拾好,准备开饭。我看整个三十六房就你刚才进食了,既然吃饱了,就抓紧起来干活。”

    许易挣着站起身来,“遵房长大人令!”

    言罢,闪身朝密林间隐去。

    才入林中,许易面上的疲色一扫而空。

    负责建造阵眼,接引各方灵气,持续两个时辰,当然辛苦,但远不到他的极限。

    适才的表现,不过是惯性示弱而已。

    感知放开,灵力催动,不过片刻,果子和野味,都备齐了。

    当下,许易便急急朝外赶去。

    他可不想回去得晚了,错过一场大热闹。

    许易回到了驻地,果不其然,张君越又令他负责清洗蔬果,负责烧烤。

    铁大刚几人要来帮忙,被张君越喝止了,当然,真正起效果的还是许易的传音。

    烧烤的香味才飘远,一队七八人远远飘腾而来。

    “诸君好雅兴啊,竟在此地烧烤闲聚,碧水当前,林风浩荡,连蒸腾的暑气都消了,当真是好兴致啊。”

    领头的白面郎君,远远抱拳,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他才一开口,三十六房的一正三副四位房长,齐齐抱拳寒暄,还有一些自认为混得不错的场面人物,也向那人寒暄。

    “舍长,说话的是苏剑庭,幽兰榜上的人物,他们弄了个南学社,非一等人物不纳,影响巨大,是目前学员团体中,影响力最大的团体之一了。”

    消息鬼蒋飞及时将消息传递给许易。

    当许易问铁大刚有没有信息干房长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自家这位舍长已经准备将魔爪伸向张君越了。

    可怜的张君越,到现在竟还以为自家舍长这披着一身绵羊皮的魔王,是真的绵羊。

    虽不知自家舍长是如何考量的,但蒋飞清楚,他能做的就是提供各种消息,尽量减少自家舍长害人时的盲点。

    当帮凶,也得敬业不是?

一百六十七章 猖狂的样子

    “诸君且悠闲,且悠闲,不必理会我等,我们到此实有公干。”

    苏剑庭笑道,“这不是为了配合徐教员完成一篇定文,必须要建一个平衡的五灵之力,前几日查探了,这里的山气颇为契合。诸君自管享乐,不必理会我等,我等自建便是。”

    说话儿,苏剑庭等八人已经飘腾到了近前,苏剑庭面色一变,指着那处新设好的阵旗,“这是怎么回事儿,还请张兄为我解惑。”

    张君越抱拳道,“不巧不巧,我等也看重了此地,先在此处建了这五灵平衡之地,诸位还是换个地方吧。”

    苏剑庭皱了皱眉头,“张兄,诸君能不能打个商量,实在是徐教员的定文非同小可,耽误不得,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们那边的药剂,马上就运到了,若是耽误了,损失不小。张兄和三十六房的诸君若是给我南学社这个面子,我南学社必定感激不已。这里有些资源,便赠予诸位,还请诸位卖这个面子。”

    说着,抛过一枚储物环来。

    张君越接了,神色复杂,思虑片刻,道,“罢了,罢了,你苏兄开口了,我们三十六房,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何况还有个南学社,又事关定文,咱们就退这一步。”

    “南学社是学员中的优秀团体,已经能参与到定文的撰写中去,实在令人惊叹,咱们三十六房让灵地与南学社,也是我等的光彩。”

    副房长齐辉朗声道。

    三十六房中,本来有人要反对,齐辉这一表态,便成了板上钉钉,反对的话说出口来,除了得罪人,注定于事无补。

    因为各房房长的权力实在太大,若三位副房长中,再有一位力挺,则该房长便能轻松力排众议,底定局面。

    当众驳房长的面子,需要极大勇气,何况,再加上一个声威赫赫的南学社,出头的成本实在太高,何况,也改变不了什么。

    “正是,正是,南学社既然开口了,咱们必定要办的,不过,下回咱们三十六房若是有谁向南学社递了申请,贵学社可别忘了今日之情啊,哈哈……”

    有一名副房长佟普半是玩笑,半是暗示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至此,此事似乎再无转圜余地。

    铁大刚怒极,几次想要发飙,都被孟晚舟、段天岱、蒋飞三人死死拦住。

    蒋飞的一句话最为管用,“舍长都没动呢,你瞎咋呼什么。”

    铁大刚这才安定下来,几次传音许易,只得到俩字回应,“看戏。”

    “哈哈,好说,好说,诸位如此高义,他日,我南学社必有一番心意。”

    苏剑庭高声笑道。

    张君越冲苏剑庭一抱拳,转身行到三十六房聚集地,趾高气昂道,“行了,再换个地方,蒋飞你不是会望气么,再寻一处便是。”

    他话音方落,一人朝那五灵平衡之地行去,青衫落拓,不是许易又是何人?

    “许易!”

    张君越暴喝一声,“给老子回来,你做什么妖。”

    许易头也不回地道,“房长大人勿急,既然这块地,咱们不用了,阵旗是不得取回来。”

    “我看你他马是不想在南院待了,忘了自己身上还背着大过!”

    张君越暴跳如雷,被一个踩进泥里的绵羊跳起来啄一口,不疼,但分外丢面子。

    “原来你便是许易,有性格,但我不喜欢。”

    苏剑庭微微一笑,顾盼左右,挥手一指,“送送这位大名人。”

    两名气势极盛明显不在铁大刚、孟晚舟之下的修士,越众而出,迎着许易行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先动手。

    许易身形一晃,越过两人,直直朝阵旗抓来。

    “大胆!”

    两名修士吃了一惊,大喝一声,两道光球直朝许易后背袭来。

    两道光球威势骇人,却是虚张声势,若是光球击出,必定会毁掉已经建好的五灵平衡之地。

    岂料,许易竟不闪不避,任由两道光球朝后背击来,眼见便要击中,两名修士慌忙运转术法,要将光球撤回。

    便在这时,许易击出一道剑网,击中了两道光球,巨爆迸发,灵气乱流,满场一片狼藉,建好的五灵平衡之地,已化作一个深坑,阵旗已化作齑粉。

    “你!”

    苏剑庭面沉如水。

    一众南学社成员,无不双目喷火,虎视眈眈,盯着许易。

    若不是畏惧院规,他们早就出手,让许易躺下了。

    “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疯了,姓许的,你给我滚过来?”

    张君越气得发了狂,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许易身前,声嘶力竭地狂喝,恨不得平吞了他。

    “张兄,这件事全看你处置,没想到三十六房出了稀奇,一个小小学员竟连你这房长都不放在眼中,他不是记了大过么?怎么还这么张狂。”

    苏剑庭寒声道。

    “张狂,老子张狂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许易含笑说道,大手一挥,重重一巴掌抽到正高声怒骂的张君越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张君越抽翻在地,大脚一个抽射,直接将张君越射进了五灵平衡之地开凿的乱泥潭里,死活不知。

    满场一片死寂中,蒋飞一跃而起,高声嚷道,“老子就知道,老子就知道,舍长还是那个舍长,他,他马什么也不怕。”

    “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副房长齐辉高声道,“来啊,将这个疯子许易给我拿下!”

    齐辉话音方落,竟无一人动弹。

    “你,你们,要造反么,都不要考绩了?”

    副房长佟普一脸的难以置信。

    “考他马的绩,瞧瞧你们他马一个个才做了几天的房长,比他们俗世县官,还他马令人作呕,姓张的算他马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的玩意儿,就他马会对着自家学员装大爷,在外面,他,他马竟装孙子了。这个狗屁南学社算他马什么东西,凭什么老子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非得交给他们。你说你姓张的真他马真有面子也还罢了,竟给老子三十六房丢脸了,壮哉,许易,壮哉,舍长!”

    铁大刚高声怒骂,好一个酣畅淋漓。

一百六十八章 人家连宣副教长都睡了

    “干他马的,老子也是堂堂世子爷,你们他马谁在自己的地头上不是一方霸主,给他马姓张的当孙子,操性,凭他马什么。”

    段天岱声嘶力竭地鼓吹,这一下彻底把气氛挑起来了。

    南学社凭空冒出来,要抢大家花了巨大心力好不容易才建起的五灵平衡之地。

    谁心中不窝火!

    只不过是碍于张君越这两个月来建立的权威,无人敢反抗罢了。

    如今,许易一带头,直接踹翻了张君越,瞧得众人正热血上涌,铁大刚和段天岱再一扇呼,立时群情激愤。

    尤其是段天岱的扇呼,简直直入人心。

    三十六房的这帮学员,并非是始终生活在底层,早被压榨得麻木不仁。

    恰恰相反,他们一个个都出身不凡,颐指气使惯了。

    只是在学院连续的套路的捶打下,磨掉了脾气,又被各种严酷规章管束,为自身利益,弄得束手束尾。

    如今,段天岱一煽风点火,骨子里的憋屈全被引爆了,众声呼啸,唬得齐辉、佟普面如金纸。

    实在是他们平素太为人不善,张君越身为房长,此时遭厄,竟连他同舍的也没人替他出头。

    还不是这家伙作威作福惯了,早已弄得民怨四起,他自以为掌握着绝对权力,却没想到只一人揭竿而起,他便罩不住场面了。

    “洪督导来了,洪督导来了!”

    不知谁发一声喊,全场俱震。

    “谁他马传的信?”

    段天岱怒骂。

    “是某,尔等如此作乱,心中可还有院规。”

    说话之人正是始终不曾表态的最后一位副房长龙岗。

    龙岗始终没掺和,是因为掺和不上。

    有张君越,齐辉,佟普捧南学社的臭脚,他根本抢不上槽。

    可此刻,许易的带领下,三十六房的学员集体造反,简直是挑战现有的权力结构,他的利益自也受损,岂能不管。

    当然,他暗中传信,叫来洪督导,还有另一层深意,张君越出了这么大的丑,岂能不让洪督导亲眼见见他张某人的领导能力。

    此为一石二鸟。

    “定叫尔等后悔莫及!”

    齐辉不去想龙岗的心思,气势狂涨,指着一干三十六房的学员,怒气勃发的叱道。

    才瞧清洪督导那张炭黑的方脸,众学员心头的热血,便如潮水般退却。

    几位房长,归根到底,还是学员,即便有威望,也只有限。

    而洪督导令行禁止,掌赏罚总权,几位房长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

    “又是谁在惹事,龙岗,你说!”

    洪督导身子还未落稳,便寒声喝叱。

    龙岗正要搭话,一道影子迎着洪督导狂飙而来,凄厉地叫道,“是他,是许易,督导你看,你看……”

    “什么怪物!”

    洪督导唬了一跳,后退几步。

    那影子道,“是我,我是张君越啊,督导,这都是许易打的,他敢对我动手哇……”

    正是张君越从坑里爬了出来,此刻,他一张脸无比恐怖,完全开了花,且无比肿胀,没有半点人形,难怪洪督导甫一见面,吓了一跳。

    洪督导咳嗽一声,身子忽地转了过去。

    “督导,您这是?”

    齐辉拦住洪督导去路。

    “我才想起来,还有个重要会议,这点事,你们商量着办,总之,要讲团结,不能闹出大乱子。”

    洪督导说话儿就要走,齐辉,佟普,龙岗三人如遭雷击。

    这个时候,洪督导怎么能这样表态,能表这样的态?

    张君越扑上来,扯住洪督导衣袖,“督导,今日之事,您必须做主,否则便是闹上训堂,我也定不干休。”

    张君越以为洪督导是不愿事态闹大,想要压在三十六房内部消化。

    可若如此,许易受到的惩罚,必定有限。

    张君越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如何肯答应。

    在他心中已有盘算,今次若不能将许易赶出三十六房,他这个房长就不当了。

    洪督导终于扭过头,定定盯着张君越,双瞳闪闪,竟似冒着火星,看得张君越心里发慌,他完全弄不明白,洪督导这是怎么了。

    明明很简单,明了的事儿,他洪督导只需要按照院规,整肃纲纪,处分许易就行了,根本不必担一丁点责任呀。

    张君越当然不知道洪督导的苦心。

    其实,洪督导已经很久没有来三十六房了,以往他虽来的次数少,但隔几日总会来瞧上一遭。

    自打绯闻事件后,洪督导根本一次也没来过。

    而三十六房由几位房长掌舵,运转也如意,洪督导不来,众学员只有庆幸,并未多想。

    今番,龙岗将事情说得严重至极,洪督导肩负责任,岂能不管。

    而且,据他自己掌握的情报,那魔头最近很是安分,且大过在身,应该不会卷入风雨。

    他这才急急赶了过来。

    哪里知道,偏偏他最不想面对的家伙,又成了此次风暴的风暴眼。

    他想走,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处,偏偏张君越这混蛋死死拉住他,还扬言要把事情弄大。

    洪督导多想喷一句,“人家连宣副教长都他马睡了,你闹翻天又能怎样!”

    可这个秘密,打死他也不敢透出去。

    他相信宣副教长能轻而易举地兑现承诺送他去火洲采石头。

    洪督导正烦闷之际,一道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许某以为洪督导来的正好,这件事,还真要洪督导帮着断上一断。”

    说话的正是许易,他边朝洪督导行来,边朗声道,“若是有人以权谋私,吃里扒外,不知该是什么罪过?还请洪督导教我。”

    洪督导传音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妖,你要是没把握,赶紧向张君越道歉,否则这事儿我真压不下来,殴打房长,闹到训堂,以你记大过之身,肯定要被除名!”

    口上却道,“你到底在说何人,指名道姓便是。”

    许易道,“张君越,三十六房的张大房长。”

    “胡说,姓许的,你血口喷人,罪上加罪。”

    张君越厉声道,“你别以为搅浑了水,你就能过关。”

    许易道,“那许某便想请教一事,这猎场如此广大,怎么恰好南学社的这帮人,就和我们寻到了一处去了,怎么恰好我们刚建好五行平衡之地,这帮人就来了呢,这是适才苏剑庭给你的储物环,不对,准确的说,是给咱们三十六房辛苦两个时辰建起五行平衡之地的辛苦费,咱们就来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吧。”

一百六十九章 不是今天才瞎

    说着,许易掌中多出一个储物环,念头侵入,顿时,一团元丹现在空中,被他用灵气托着,横列有致,一目可辨,整整一百枚。

    他将储物环抛入三十六房学员群中,“诸位可以检查检查,里面可还有余物。”

    很快,储物环便在众学员手中流转一圈,冲天怒骂纷起。

    “好个南学社,好个不要脸的学社,先前你们给张君越储物环,我还在想,你们倒也知礼数,谁他马知道,你们根本就是明抢,混账透顶!”

    “一百元丹,真的是好豪气,一百元丹能在兑换堂,兑老子三天口粮,哈哈,老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其实你们真个明抢,老子心里还服气,可你们他马抢完了,还往老子们身上吐口水,真当老子们是泥捏的。”

    “张房长千万别说,你接过储物环,根本就不曾将念头沉进去过,根本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他怎么会不知道,恐怕真如许易说的,他们是串通好的,姓张的就是三十六房的房奸,齐辉、佟普、龙岗,就是他的狗腿子,趁着洪督导在,咱们坚决要求重选房长。”

    “…………”

    渐渐地,喝骂声,最终归而为一,来到了重选房长的议题上。

    张君越四人面色大变,心中的狂恨,已尽数化为惶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局势竟会一步步演变到如今的地步。

    因为,按照院方的规则,只要有三分之二的学员同意重选,再由督导员的通过,房长的名位,是可以发生更替的。

    “你们三十六房,自己要闹,我南学社却背不动这等黑锅,恕不奉陪。”

    苏剑庭淡淡说罢,便要引着几人撤退。

    “来时容易,去时怕就不简单了,事情不解决完,怕是走不了了。”

    许易微笑说道,一个晃身,阻住几人去路,一三七舍几人随后跟上,呼啦啦,三十六房竟一拥而上,死死将苏剑庭等人围在中间。

    “装犊子的时候,就你份儿最大,现在装不下去了,想溜,哪他马的那么容易。”

    蒋飞粗声粗气地骂道。

    即便洪督导在此,他也不在乎,据他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舍长这家伙不装孙子了,肯定有人要变真孙子。

    “洪督导,三十六房如此无礼,您要视而不见?”

    苏剑庭高声道。

    洪督导冷哼一声,道,“老子又不是今天才瞎的,你才知道!”

    洪督导一句话,怼得苏剑庭直抽冷气。

    事已至此,以洪督导多年的经验,哪里看不明白,必定是张君越吃里扒外,为了买好这苏剑庭,或者其背后的南学社,而做出的丑事。

    更恼火的是,许易掺和了进来,将他也拖了进来。

    但若许易就剩了红口白牙,而没有证据,真闹大了,收不了场的必定还是他许易。

    南学社实力之强,可非张君越这蠢货可比。

    “苏兄,不必说旁的,就请苏兄通知徐教员,联络训堂的人过来便是,谁做了什么,谁没做什么,谁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我想训堂的人最是清楚。”

    张君越豁出去了,他看出来了,洪督导不向着自己,既然指望不上洪督导了,就拼着把事情弄大,说不定最后三十六房能换个督导。

    “正合我意!”

    苏剑庭盯着洪督导道,“洪督导,您是教员一级的,若非万不得已,学生真不愿将此事闹大。”

    洪督导愤懑非常,他朝许易瞟了一眼,却见这家伙不急不慢,掏出一颗如意珠来,便听他道,“我看还是别麻烦训堂了,你们南学社不要脸,我们三十六房还怕闹出房奸的丑闻,丢脸呢!”

    说着,他催开禁制,光影浮现,偏僻的丛林中,阳光正好,两人正在交谈,因着方位的原因,只看清一人的脸,和另一人的背影。

    那张脸正是张君越,画面中的背影,和此间的苏剑庭简直一般无二。

    便听张君越道,“五灵平衡之地,办下来不难,但要凭空转给你们,也实在难办,我这个房长做的也难啊。”

    “张兄,你不必讨价还价,不就是一个五灵平衡之地么,你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你也知道今年我南学社对外就剩下八个名额了,你若是不上心,我自然也犯不上催你。”

    背影的声音一出,便是傻子也知道那必是苏剑庭无疑。

    画面中的张君越的一张脸几度变化,忽的,眉目一横,“好,就他马干了,到时候你随便准备个储物环,囫囵个面子就成了,那帮杂鱼,跳不起来。另外,你们南学社名头不小,就齐辉,佟普那俩孙子最善钻营,肯定会趁机卖好,这事虽难办,也在反掌之间,说好的,我这个名额,你千万别弄黄了。”

    “假的,定是假的!”

    不待光影消散,张君越如见妖魔一般,凄厉嘶嚎起来。

    苏剑庭眉目都凝到了一处,暴喝道,“大胆许易,你敢弄此鬼蜮,攀诬苏某,攀诬我南学社。”

    “攀你马的蛋,给老子抽他!”

    铁大刚怒喝一声,睹见如此阴私一幕的三十六房众学员,早就怒不可遏,一拥而上,瞬间将苏剑庭等人制服。

    噼里啪啦,铁大刚抡圆了胳膊,好一顿猛抽。

    到这会儿了,火山已经压不住要爆了,便是洪督导发话,也定然拦不住了。

    何况,洪督导半点发话的意思也无,悬起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再偷偷看许易一眼,心中忍不住发寒:这家伙到底得有多阴险,才能憋到现在,一出手就让张君越永世不得翻身,这他马还是学员么,这简直就是一条毒蛇啊,太他马毒了,宣副教长啊,宣副教长,可怜你如此风姿,万人敬仰,竟是这等口味,我便是说出去,怕也无人信啊。

    洪督导神游物外,大发感慨之际,苏剑庭等一帮南学社的人,早就被揍成了猪头。

    “行了,诸君省点力气吧,还得留他们干活儿呢。”

    许易高声呼喝,止住混乱,行到张君越面前,微笑道,“张房长,不对,一个房奸,是不配做房长的,张同学,也不对,你这等人似乎也不配继续留在三十六房。好吧,老张,你要叫训堂的人来,现在可以叫了,我相信没有人会拦着。至于那段影像是真是假,训堂的高人们,应该可以给你一个信服的答案!”

一百七十章 定文与青章

    张君越呆若木鸡,整个人好似被冻结了。

    “选房长吧,现在就选,几位副房长自己辞职,张君越,我希望明天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你调房的申请。老子麾下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言罢,洪督导腾身去了,远远抛下一句,“选好了,把结果报我!”

    ……………………

    “恭喜,恭喜,恭喜啊,老铁,哈哈,谁能想得到,当初拼了命和舍长争舍长没争上,一转眼,成了他马的房长,老铁啊,你这运气爆棚了啊!”

    蒋飞将才回到院落的铁大刚回了许易的房间,便将憋了许久的调侃喷了出来。

    此刻,日已幕,三十六房的闹剧,早已收尾。

    在许易极力推荐下,铁大刚成功出任三十六房的新任房长。

    他自己不是不想干,而是不得不避险,他不能干倒了张君越,自己一屁股坐上去,他到底是个要脸的人。

    当然,要脸的程度,取决于利益的大小,一旦突破了边际效应,许大官人随时能将面皮撕下了,踩在脚底下。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魔,面子岂足束缚。

    说白了,铁大刚干,和他干也没多大区别。

    铁大刚咧着嘴哈哈大笑,他想装严肃也装不了,实在是这事儿太妙了,天大的馅饼吧唧一下,砸他脑袋上了,他想不乐都不行,何况,他知道,他越是故作宠辱不惊,蒋飞这帮坏蛋,定会变本加厉地奚落,他还不如本色出演。

    “不公平,太不公平,舍长,凭啥选老铁作房长,想当初,可是他和你争舍长来着,若不是我老段一力支持,你这个舍长可就当不上了,便是论功行赏,也该是我老段啊,凭什么让老铁作了房长,这个事儿,咱们非得掰扯掰扯。”

    段天岱一把推开蒋飞,叫起撞天屈来。

    蒋飞幸灾乐祸笑道,“我说你老段真是好不要脸,也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德行,就凭你灵根一层的修为,也他马敢想房长的位子,你以为你是舍长啊。”

    段天岱也不生气,他适才不过是闹气氛来着,指着看笑话呵呵直乐的孟晚舟道,“老孟总行吧,我看论实力,别看老铁整日里咋咋呼呼,真干起来,他不一定是老孟的对手,这家伙和舍长有几分像,阴呼呼的,抽冷子就能弄死老铁。”

    “放你娘屁!”

    素来文雅涵养自许的孟晚舟陡然爆了粗口,“骂我什么都可以,说我和舍长像,这个骂名我可不受。”

    许易指着孟晚舟,竟说不出话来。

    被蔫不拉几的家伙,贱贱地怼一句,他一时还真找不到词儿回击。

    众皆大笑,蒋飞指着铁大刚道,“其实,还是舍长慧眼识人,这个房长还真得老铁这个炮筒子来,换老孟这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非憋死人不行。对了,老铁,南学社的那帮兔崽子,到底有没有把五灵平衡之地弄好,后天咱们可是要结果的。”

    原来,洪督导去后,三十六房一帮人忙着选副房长去了。

    房长没得选,许易提了铁大刚,就冲这位大神以一己之力,掀翻了三十六房现有的权力格局,这个面子必须要给。

    何况,在见了许易阴张君越的毒辣手段,便是有心和铁大刚一争的,也立时偃旗息鼓了。

    说到底,没有谁愿意整日里被一条毒蛇盯着,防备来防备去。

    三十六房选举忙,苏剑庭那帮人却被逼着去自己动手建那个五灵平衡之地。

    用许易的话说,“由谁始,便由谁终。”

    在许易亮出了那影像后,苏剑庭等人没第一时间走脱,便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可以想见,许易一旦将此事爆出,南学社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和三十六房对着干,而是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许易稍稍渗透了几句,苏剑庭便彻底没了脾气。

    本来以为兜兜风,便能接受战果的几位南学社高人,连禁制落下,都不得回归,建好了五灵平衡之地,还得在那里连夜值守,明日成功交接,才算完毕。

    “弄好了,苏剑庭那帮倒霉鬼正在那边蹲夜了,我刚才出去,就是落实这桩事。”

    铁大刚灌一口水,道,“舍长大人,下一阶段,咱们做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许易将身子投在床铺上,“几位劳驾,出去的时候,把我房门带上。”

    ………………

    许易没有开玩笑,扫平了一切不利因素的干扰,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和修行阶段。

    大量的绩点撒出去,他得到的影像越来越多,做的实验也越多越多,影影绰绰已经摸到一些丹道的门槛,但始终还在门边徘徊。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修行,有了长足的进步,短短十个月的工夫,一百零八隐窍,已经通了九十一处,以他的自我估计,未来一个月内,也许便会将一百零八道隐窍,全部开辟。

    本来一切都平顺如水流一般地进行着,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

    这日,许易正在院内静坐,享受忙碌之余的难得闲适,如风一般的蒋飞撞了进来,一把扯起许易道,“老兄,还假寐呢,听说了没有,南学社的社首汪明伦领衔的定文,在金册上发表了,奖励很快下来了,汪明伦直接获得了一枚青质徽章,有很多督导员都跑去为他庆祝呢。”

    “金册,什么金册?”

    许易有些茫然,终日将时间塞得满满的,即便身边有蒋飞,段天岱这两大消息鬼,也难免有盲区。

    比如说,他听过定文,却从不曾听过金册。

    蒋飞怔了怔,道,“金册你都不知道,我说舍长,要是没我和老段,您和在深山修行有什么区别?消息太闭塞了啊,为了感谢我和老段,你得说说老铁啊,这家伙最近有点狂,不听招呼。”

    许易坐回圈椅,“不就是老铁上回没把你和老段,和那两位女同学编在一个组,你还记上了,说是不说,不说我问老段去。”

一百七十一章 皮条洪

    蒋飞脸色一苦,指着许易道,“你就偏心吧,成成,你还是别麻烦了。这金册也是最近从上舍传出来的,似乎是金丹学会定期发布的一本刊物,能在上面发表的文章,无一不是精品,而作者都是丹道上别有建树之人。”

    “汪明伦那帮人这回也是气运加身,听说是培育出了珍品何叶果,还完美记录了其步骤,整理成册,发送到了金册裁定长老团,获得了通过。作为首席主笔,汪明伦获得了巨大奖励,直接发了一枚青质徽章不说,还有大量绩点发下,一下子就成了整个金丹学府最引人瞩目的大人物了。”

    “要知道在金册上发表过定文的,便是在教员中,也不多呢。”

    许易暗道,“这不就是在著名期刊发表论文么?看来这个金丹学府办的不差,样样齐备,不行,我得加入进去,早些时候,听孔启说过,只有成就青质徽章,才算正式的金丹会员。”

    “灰质徽章,勉强算个预备。如今看来,即便是进入了金丹学府,也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学习,并不能达到我的要求,金册上发定文,似乎是条出路。”

    念头既定,便听他道,“这个消息价值颇高,放心,我定然知会老铁,让他在那方面关照你一二,还麻烦你多探听消息与我。”

    蒋飞大喜,笑道,“好说好说,都是小事,你老兄既然开口了,我岂能不让你如意?”

    蒋飞去后,许易离开了院子,攀到屋顶上坐了,相比院子,那里反而更为安静。

    他心动不假,但要行动起来,还得多费思量。

    何况,他连定文都不曾见过,凭什么发表定文呢。

    “看来这事儿,还得麻烦老冤家。”

    许易轻轻磨着胡茬儿,转念,羞耻心生出的小人儿又在他心底喊,“许易,你也没底线了,你都和人家闹成那样,还那样了人家,还敢去见人家说这事,你到底要不要……”

    羞耻心凝聚的小人儿话没说完,便被无耻心凝聚的壮汉,一巴掌抽碎了。

    大事当前,还矫情个什么!

    …………

    许易找到洪督导时,洪督导正在看一本带插图的册子,画册精美,翻开的那页女郎的身姿曼妙。

    见得许易,洪督导的眉头便塌了下来,待听完许易说罢要求,洪督导直接从软塌上翻了下去,亏得他身法灵巧,眼见将要落地,一股灵气扫出,打在地上,腾身边翻了起来。

    “你他马是不是欺人太甚,老子这里不是淫窝,不是供你搞七搞八的地方,你精虫上脑没地方飚,自己找块墙凿洞去了,老子绝不去给你拉这皮条,你小子要是有种,就自己去……”

    洪督导暴跳如雷,不过片刻,便喝叱地满脸通红,青筋暴绽。

    原来,许易提出的要求,竟是让他再请宣副教长至此。

    霎时间,洪督导脑海中,迸出的便是两人情到浓时,在他床上翻滚的画面,到最后他,他马还搭了一副床单,这叫什么事儿。

    如今,许易惊还敢提这要求,分明就是要他洪某人再去做皮条客。

    长此以往,他洪某人的居所,岂不是成了许易这混蛋的娼屋。

    他洪某人,再不济也是要脸的,也是有节操的。

    另一方面,他实在想不通,宣副教长怎么是这种人,明明国色天香,冷艳尊贵,偏偏眼光奇差,还如此重的口味。

    许易怔怔许久,终于弄明白洪督导是误会了,心中惊叹洪督导惊人的想象力,和龌龊的思想,再扫一眼,摔在地上的册子,暗道,“不愧是小黄书多年浸淫的人物,否则也无法自动脑补出如此香艳的场景。”

    他懒得解释,况且亦知解释也是无用。

    “老洪,我若是方便去,何必麻烦你。你别以为这是个苦差,你仔细想想,就凭你的地位,见宣副教长一面都费劲吧,而你若是成了我和宣副教长之间的桥梁,时间久了,宣副教长岂会不记你的人情。说不定,会拿你当心腹呢,你仔细盘算一下其中的利弊。”

    许易蛊惑人心的话,如蜜糖一般投向了洪督导。

    事实证明,洪督导的节操绝不像他自以为的那般坚挺,何况,他若真是节操满满之人,也不会在彼时许易和张君越相争之际,毫无原则的偏向许易了。

    明着是偏向许易,实际上,看重的还是许易背后的宣副教长。

    此刻,许易说他有可能凭皮条客的身份,获得宣副教长的看重,洪督导稍稍一思量,深以为然。

    他认为,这种事立下一分功劳,远比冲锋陷阵立下十分功劳还来的贵重,唯因如此阴私之事,非极亲极信不能为呀。

    “罢了罢了,若不是看宣副教长面子,老子才不会将房间借给你们会谈,我现在去请,能不能请来,可不敢保证,你小子把屋子收拾一下,简单布置一下,总是要的,怎么也得有些雅趣。”

    洪督导进入角色极快,仔细吩咐一番,才遁出门去。

    许易哑然,一屁股在软塌上坐了,拾取那本册子翻了起来。

    他可不会真听洪督导的话,来布置什么屋子,否则说不定宣副教长一见,便要暴走。

    他这个姘头,到底是假的。

    果不其然,册子上的内容,和插图交相辉映,相比插图,内容更显妙趣,一只妙笔,好似生花,写得缠绵悱恻,幽怨缱绻,别离丰富多彩地球生活许久的许易,都看得入迷了。

    ………………

    “小姐,我怎么回他。”

    俏婢在门外,轻声呼唤。

    宣副教长心乱如麻,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如此不争气的生出一丝畏惧和纠结来。

    在收到俏婢的传讯,说洪督导来请,她立时便猜到了是那无耻的坏种,下意识地便想怒叱回绝。

    可真当这念头冒起的时候,宣副教长竟隐隐察觉到了自己心头升起了一丝丝畏惧,宛若要去见的是条狰狞可怖的毒蛇。

    这怎么行!

    宣副教长立时大怒,她凭什么要怕自己麾下的一只蝼蚁。

    前事有血誓约束,已如流水远去,她倒要看看这无耻的坏种,这回来寻自己,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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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我从凡间来普通群:546435549vip书友群:556919537(需全订验证)这个修士很危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修士很危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修士很危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