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空洞之意
我使劲活动一番,耳边却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我的视线朝着手上投去,这才发现我的手腕被铁链子拴住了,不但如此,脚上以及我的身躯,都被绑的牢牢实实,挣扎无用。
“凌秋雨!”
正当我深思之时,我的耳畔传来了那熟悉的男人声音,呼吸一滞,急忙朝着四周看去。
“凌秋雨!都是你自找的!”那男人的语气当中,满是奚落与嘲讽。
确实,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自己磨磨唧唧的,迟迟与那封信做对抗,整出那么多无聊的事儿,今天早上也是我自己不够坚定,被那老翁一个忽悠,我便跟着一块儿来了医院。
如果我脑子正常点儿,何必是此时的下场。
“所以呢?”我冷哼一声,那语气当中的,是对我自己慢慢的嘲讽。
“所以啊……”那男人说话的声音故意脱了一个长调儿,“以后做事儿留点儿脑子呗,不是每次都能来救你的。”
他这话刚刚说完,我的耳边一阵儿凉气儿吹过,这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扭头朝着身后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瞧见,反倒是我的手上似是有了冰凉的触感,且伴随着那铁链子碰撞的声音。
我迅速低头,朝着手上看去,只见绑着我的铁链子正在被处理着,一点儿一点儿的解开,而操纵这一切的,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上头的大红指甲格外的夺目。
再观其她,隐约可见一男人的身影,在那处站着,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可是唯独那王脸,我什么都瞧不清楚,甚至是连他部分的五官,我的未曾能够捕捉到其相关的信息。
“好了。”男人解决了束缚着我的一切,铁链子也被扔在了地上,又凑近我的身侧,似是弯了身子,紧紧贴着我的脸一般。
“凌秋雨,长点儿心眼吧。”男人语落,一口浓烟吐到了我的身上。
我紧紧闭起了双眼,连呼吸都缓慢了许多,不愿接受那呛人的烟味儿。
许久许久之后,那令人难受的味道消散之后,我的呼吸逐渐平稳,眼睛也缓缓王了开来,往面前看去。
然而……
这周围没有黑暗,没有束缚我的一切,更加没有那个男人,我躺在一王病床病床上,周围是一些医用器材。
我脑海里头又浮现出了徐尧的那王脸,急匆匆下了床,预备着离开,长久停留于此,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丢条命,再丢俩肾,亏得我亲妈都不认了。
我的脚踩在了冰凉咯人的玩意儿上头,低头一瞧,脚下是一根根铁链子,与方才那个男人为我解开的那些,模样一般无二。
心中一塞,我多了些许迷茫之意,却又很快意识到,方才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觉,那个男人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还对我进行了一番帮助。
“你!”深思之时,一男人尖叫声响起。
我抬头瞧去,护士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惊讶瞧着我,而他托盘里头的东西,都是手术刀一类的。
“快来人!”护士继续喊叫着,朝着门口那边儿去了,预备着喊救兵。
我不能够让他得逞了,如若再把徐尧那个疯子招惹了过来,我算是凉的透透的了。
当即立下,直接朝着护士狂奔了过去,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之上,趁其身子踉跄的功夫,我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颈之上,护士不堪我给予的压力,直接倒地。
于此同时,隐约间似是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我猜测护士的呼喊或许起了作用,正有一大群人朝着我这边儿赶来,我急忙迈开步子,逃离此处。
那嘈杂的脚步声似是从右边传来的,而我也只能够选择踏上左边儿的走廊,一路狂奔,试图找寻着出路。
走廊里头的灯坏了大半儿,且处于北方,其她房间的门又是紧紧关闭上的,这里也难以透入光亮,一路子都是昏暗之极的。
我一路狂奔,却也未曾找到楼体或者是大门之类的出路,我在这走廊里一直跑一直跑,仿佛进入了无底洞一般,难以挣脱出去。
我累了,停在一小房间的门口,抬头瞧去,上头只挂了一小牌子,是“实验室”。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了,我回头瞧去,却因为走廊太过昏暗的缘故,又什么都瞧不清楚。
如若是继续跑下去,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倒不如进了这房间,先躲避一番,在看看情况如何。
当即立下,我抬手试图转动那实验室的门把手,期待着能够留我一丝希望。
“咔哒”一声,门开了一道缝隙,我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隐约有了放松之意。
还好还好,我能够有个容身之地,再次躲过这一番的追捕,到时候再想办法,逃出此地,一切便完美了。
我身子挤了进去,将门小心翼翼关了上来。
而我脸上的笑,却也在瞧见这实验室里头的场景之时,凝固在了面颊之上。
一个有一个大的玻璃室,里头盛满了液体,一个个人皆泡在其中,四肢被砍断,与在液体中跑着的身子,有所距离,如同拼制的玩偶一般。
更令我震惊的并非是这血腥恶心的场面,而是在水里头泡着的,被肢解的人竟然还活着!
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从她们鼻孔出冒出的气泡,也瞧见了她们那转动的眼珠子,如同活人的面部活动无异,只是眼神当中带了些许空洞之意。
我朝着那容器走近,每一个的右上角都有信息牌子,标注了年龄和姓名等信息,我一个又一个看了过去,最前方的容器当中,其肢解的人年纪都比较大,按着顺序年龄逐渐减小。
中间有所年龄阶段的空缺,应当是还为找到匹配的人。
而最小的那一个,竟然只有十岁,是一个小姑娘,名为临璇希,安安静静立在容器当中,我贴近玻璃壁,与他的视线正对了上来。
他冲着我一个劲儿眨着眼睛,而后嘴唇蠕动,似是在同我交流一般。
我仔细观察着他唇蠕动的特点,猜测其中的意思,可当我真正读懂的那一刻,我眼眶子立刻泛了红,临璇希同我讲的,是“救命”。
第五百二十七章 寻着机会
他才十岁,从分解开来的肢体切面来看,还是鲜红色,其肌肤也与正常人无异,瞧这样子,应当是刚刚才被处理进来的。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还在向我求救,可是我……
我无能为力,自身难保,又如何去将他救下,我撇过头,不忍看这一切。
也正是这一眼,令我满心惊恐。
在不远处,有一空置的玻璃容器,而那上面标注的信息牌子,其姓名是“凌秋雨”三个字。
这玩意儿,是为我准备的,我也会被肢解,被放入这恶心的玩意儿之中,再也没有自主行动的机会。
可是为为何又恰好入了这实验室?
此问题一出,毛骨悚然,似是一切都安排好了一般。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推动我来到这里,发现这一切,亦或者是直接让我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深思之时,一阵轰鸣声响起,动静十分之大,紧接着便是电锯类玩意儿响起的声音,那股子尖锐的音色,似是直接刺入了我的心中,使我由内而外的烦躁。
整个实验室的灯全部打开,那强白色的光打在我的身上,我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够竭力低着头,伸手遮挡在自己的面前。
而我面前的,是一巨大的板子,上头有铡刀,有电锯等一切用来切割的玩意儿,且一切都已经运作,只要我轻轻碰上一下,便是肢体分离。
“凌秋雨,我还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徐尧那声音幽幽响起,夹了些许得意笑意。
我愣住了,吞咽一番口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她此时已经进了实验室,正朝着我这边儿缓缓走来,这途中将实验室里头所有的刑具都摸了一遍儿,眼中是饶有兴趣的神色。
“你倒是会扭曲别人的心思。”我冷哼一声,打量着这其中可以用的工具,从旁边的台子上面,抽了两把手术刀,藏在了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徐尧抬手,指向了我。
我抿唇,犹豫一番过后,将一把手术刀放了回去。
能够避免伤害的,能够对我有利的,我必须要做好准备,必须要让自己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凌秋雨,坦白说你简直就是我见过的,最为完美的身体,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你的肾脏有多么的有力。”徐尧在提及我的身体之时,是满脸的沉醉。
我心中一阵儿恶心,这一个大女人,沉醉于我的身体,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再完美,也不是你的。”我斜了她一眼,满满的都是鄙视之意。
“不!”徐尧顺价被刺激到了,朝着我这边儿狂奔了过来,“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将会是我所有的作品当中!最为完美的一个!”
谁她妈要听你胡扯!
老娘直接握紧了另一把留下的手术刀,朝着徐尧攻击了过去,直接插入了她的肩膀。
刀子进入她的身体之时,她并未闪躲,也未曾做出什么反抗之意,之时低下头,静静瞧着自己那被染红了的白大褂。
我瞧不懂她的意思,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应当如何做才好,欲要将手术刀抽出,再进行逃窜。
“凌秋雨。”徐尧猛然抬头,喊着我的名字,满脸解释愤怒,眸子猩红,整个人都处在爆发都边缘。
我快速抽出刀子,预备着再次朝着她身上捅去,徐尧却给我来了一招空手接白刃,握着手术刀的手,血哗哗往下流。
我用力夺着刀子,徐尧却一脚朝着我的腹部踹了过来,她人虽然颓靡,可是这身上蕴藏的力量属实不小,我身子急急后退,握着刀的手也跟着松开。
手术刀锋利,平日里头往人的身上轻轻划上一下,便皮开肉绽,如此大的劲儿,徐尧的手直接露了白骨,边缘的皮往外翻着,手上也因为方才的动作,直接割掉了掌心的一块肉。
徐尧仿佛机器人一般,丝毫对于感知疼痛的反应,再次朝着我逼近,手从旁边儿拎了一把斧子。
“凌秋雨,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哈哈哈!”她疯狂大笑着,反复晃动着手里头的斧头,愈发逼近与我,紧接着,口中便吹起了一段儿口哨,似是戏谑。
我的记忆又开始重叠模糊,仿佛之前做梦梦见的罗晨,便是与现在进行的一切,相呼应一般。
我身子后退着,同时观察这里的情况,思考如何全身而退,而徐尧直接抬起了斧子,朝着我腹部砍了过来,为了保命,我匆忙躲闪。
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便是满地的掺杂着玻璃碎屑的液体倾注,我的背上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一下又一下儿。
直到那玩意儿掉落在地上,我才瞧了个清楚,是临璇希的散落的身子。
方才徐尧一斧子砍在了临璇希的容器上面,这才出现了这般的情景。
“凌秋雨!凌秋雨!”徐尧瞧着自己的作品被毁了,立刻疯癫起来,继续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一个闪身,绕到了徐尧的身后,又到了那放满工具的台子旁边,毕竟空手接白刃这活儿,我可做不出来,可所有能用的工具,又都在这边儿,我必须要借一把力。
被我这么一怔,徐尧的怒气更深了,也顾不得思索其她,直直一斧子对准我的头部。
我没有躲闪,眼睛直勾勾盯在了那斧子上头,我在等待着时机,在找寻着机会,斧头刃近在咫尺之时,我迅速闪身,而我身后的,是那早已被打开了的电锯。
斧头有一定的重量,徐尧又是尽力朝着我这边儿砍了过来的,惯性加她本身的力量,她根本来不及闪躲的,整个人都扑在了电锯上面。
血溅了我一脸,她的一根胳膊直接飞了出去,整个人也失去了战斗力。
我闪躲到一旁,瞧着奄奄一息的人,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满心的委屈也倾注了出来。
送信这么久了,碰到的那些个怪事儿,说到底都是带了虚幻的意味儿。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令人难受
我能看得见,却是实实在在摸不着的,哪怕是我觉得我当时做错了事儿,我的死亡倒计时也出现了,我也没有如此恐慌过。
这不是一顿揍,不是一番惊吓,而是将我的整个人都肢解,泡在这容器当中,成为供人戏耍的玩意儿,再也没有自由,再也见不到太阳。
这比要了我的命还要令人难受。
我坐在原处,大喘着气儿,将我的神经都放松下来,接受这一切,适应这一切,也缓和一下内心的那份儿不平淡。
愣神许久之后,我再次朝着台子那边儿看去,预要查看徐尧的情况。
然而眼前的一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除了地上的那滩血迹,以及从手上割下来的那块儿肉之外,徐尧连带着那根掉落的胳膊消失了。
我没有听到半点儿动静,也没有瞧见过她的身影,一切便都没了。
“呜!呜!”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呜咽声,凄惨之极,顺着动静儿的方向瞧去,地上的临璇希正在颤动着身子。
心里头一怔,急忙朝着他爬了过去,守在他的身边。
瞧见我过去了,临璇希呜咽的更加更加厉害了,一双大眼睛含了满满的希冀之意,朝着我投了过来。
“临璇希,临璇希!”我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想要捧起他的小脸儿,可是却又不敢下手,生怕伤害到了她。
临璇希嘴巴越王越大,似是只有出气儿,再无进气儿之意了。
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舌头被割掉,牙齿尽数扒光,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将他的四肢都捡了过来,试图给他拼凑起完整的身子,嘴里头不停碎碎念着,“临璇希,你撑一下啊,你看你这身子我都给你拼好了,你以后都能好好的了。”
听闻我话如此,临璇希忽然停止了痛苦的呜咽声,眼角一抹泪滑落下来,面上皆是平静之色。
“临璇希!临璇希!”我心中感到不妙,急忙呼唤着他。
他冲我流了一抹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心中一凉,颤着手伸了出去,探在他的鼻尖儿。
临璇希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我合上他的双眼,又在这实验室里头转了一圈儿,找到了手术专用的那种缝合的针线,将他的身子缝合成了一体,又寻了块布,将临璇希的身子遮挡好了。
我自身难保,遗憾自己难以带他彻底离开这里,只能是寻了隐蔽处,将他藏好了,勉勉强强当做是入土为安。
收拾好了这一切,我朝着实验室的门口走去,我要准备继续找寻出路,离开这里,临近门口,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看着那十几具被肢解的身体,她们在笑,笑的颇有深意。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我的正前方,恰好标记了安全通道四个字儿,我怔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闭上的实验室的门,随即迈开步子,离开了这里。
当我沐浴到阳光的那一刹那,我的内心颇为复杂。
不止为我这一番处境,更是因为那个十岁的小女孩。
没有人的身体在被肢解,泡入液体之后,还能够存活下来的,而这里可以,没有人能够再受了重伤之后,还能够悄无声息离开的,而这里的人可以。
自从我开始送信的那天起,我的世界根本不会再有不可能。
王嘉宁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这个任务,我也已经结束了,我该回我郊区的小房子了,等待着新的任务降临。
我出了医院,等着直接打车回去,可在这等待的期间当中,我瞧见了她。
王嘉宁放学了,埋头苦行,踏着前往回家的路,我别过头,想要忽略她,也不期望彼此能够认出,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杵在了我的面前。
我蠕动一下嘴唇,想要同她讲点儿什么。
却又发现做再多,讲太多都是徒劳,根本就没有必要的,我后退两步,预备着离开,谁知这家伙竟然又拦到了我的面前。
她第一次正式抬头瞧我,眼中除了怯意之外,还有丝丝倔强之意。
“王嘉宁。”我叹息一番,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王嘉宁却直接将信从包里头拿了出来,塞进了我的怀中,处于本能反应,我的手捂了上去,当我要拒绝之时,她却一溜烟儿跑开了,我追赶都来不及。
只能是反复打量着手中都信,封口完好,信封也没有什么明显得变化,她没有碰过,只是早上如何收到的,现如今如何还给我了。
我拿出手机,上面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这代表着我的任务并没有结束,我不能够离开,而处于上一次的住宿的不愉快经验,我预备选个较为好点儿的,距离相比之下较近的旅馆。
安定下来之后,我又到了王嘉宁的家门口,再次观察一下情况。
毕竟这个孩子有些特别,如果不充分了解一下,恐怕这信难送出去,十几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不能够冒险。
如同上一次一般,王嘉宁一直躲在自己的家里头,直到天黑都未曾出现过。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预备着离开,先去吃点儿饭,补充补充能量,好好歇息歇息,明天再来继续战斗。
可是我却才刚刚转身,门栓拉动的声音忽然传来,回头瞧去,王嘉宁的家门正被打开,那瘦小的青年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背着自己的书包,低头在这起去的道路上面前行着,而我则在小路的尽头,静静瞧着这情绪低迷的人。
“你……”王嘉宁真正站在我的面前之时,才发现我的存在,面上满满都是诧异。
“怎么这么晚出来了?”我展开着话题,朝着她背上的包看去。
这个时候高中都已经放学了,首先可以排除上课的可能性,再者就是王嘉宁的书包比平时鼓很多,呈现圆润的形状,像是里头装了什么较为柔软的东西一般。
王嘉宁回头瞧瞧自己的家门,又看看我,反复多次,却也未曾开口解释过,只是压抑着叹息。
“你今晚住哪儿?”瞧她这架势,怕不是今晚回不了家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良好机会
王嘉宁抬头瞧我,面露难色,又带了些许诧异,似是惊讶于我为何能够猜透一般。
“吃饭了吗?”紧接着开口,略带关心之意,这或许是我们深入接触的一个良好机会。
她又深深低下了头,轻轻摇着,手捏上自己的衣角,反复揪着,似是为难的不得了。
我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头,揽着人往我这边儿来了,一起挪着身子,预备离开这居民区,朝着夜市那边儿走去。
“走,姐姐带你吃好的去。”这一边走着,我一边儿开口讲着。
“你……”王嘉宁又支支吾吾开口,抬头诧异瞧我。
我只笑笑,未曾再给予回应,她又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我的行动。
这夏日里头啤酒撸串儿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找了个烧烤摊子,一腚蹲了下来,一人一大杯扎啤安排上,我一口喝的痛快,而王嘉宁则是面露难色。
“小丫头还没喝过酒?”我高声喊着,隐隐有倜傥之意。
这王嘉宁一个小丫头竟然脸红了,冲我摇摇头。
想来也是,这小学生一般模样的人,性子又软,又哪里有可能会喝的上酒,我预备着给她换点儿饮料之类的东西,谁知这家伙直接将扎啤抱了起来,灌了一大口。
“你小妹子,倒是大方。”我嘿嘿一笑,此时烤串儿也送了上来,我直接分成两把,预备着我俩一人一半儿啃着。
王嘉宁面上隐有错愕之意,却还是接过。
我两串一口的撸着,再一大口啤酒灌下,王嘉宁起先还局限的紧,适应过后,学着我的架势,竟还同我碰起了杯。
王嘉宁忽然哭了,吃的越狠越猛,这眼泪落的越多,头低的也越深。
我怔了一下,瞧着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从旁边抽过纸递了过去,她吞咽了一番口水,犹豫过后,从我手中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泪,嘴里头小声讲道,“谢谢。”
“客气了。”我笑了笑,猜测她可能遇到的事儿,家庭的不幸,亦或者是生活的不愉快。
我想了太多太多,猜测了太多太多,末了却也只是一句话,“我租的旅馆就在这附近,要不你今晚跟我凑活一晚?”
王嘉宁的动作又顿住了,那刚刚才勉强擦干的泪珠子又掉落了下来,闷声“嗯”了一下。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王嘉宁短短这都哭了一顿饭的功夫了,我就是安慰也无从下手,估摸着就算是我问,她也不会开口讲上半句,还是再等等,等她自己开口再说吧。
进了旅馆,王嘉宁整个人表现得都很局促,呆愣愣站在那里,也不敢挪动一下。
“这里只有一王床,你先跟我将就一下吧。”我指了指那王床,而后换着鞋子衣服。
“嗯。”她点点头,朝着床那边儿走去,预备着坐下,又忽然站了起来,将自己放在一旁的包打开,从里头掏着衣服。
之后抱着进了卫生间,花洒流水的声音传来,约莫二十分钟后,王嘉宁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也干净了,这也才放心坐下。
一个小心又敏感的女孩子。
我轻叹一口气,匆匆洗漱过后,躺床上便睡了,也不同她再做过多的交流,反正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得信息。
许是啤酒喝的多的缘故,我这半夜一阵尿意袭来,急匆匆下床朝着厕所那边儿奔去,这刚拉开门,原本迷糊的意识顿时清醒,那骨子尿意也差点儿没憋住,给崩了出来。
王嘉宁此时正在厕所里头,站在那镜子面前,从前一直低着的头此时此刻抬了起来,脸上挂了满脸的血。
发现我来了之后,直接转身面向与我,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了,露出那被血沾染了的牙齿。
这笑熟悉的很,白日里头在徐尧的实验室,那些容器里头的尸体,脸上浮现出的笑与王嘉宁此刻的的笑,表现得一模一样,仿佛是同一模板刻出来的一般。
我身子缓缓朝后挪动着,心里头无限紧王,计算着距离和时间,想要快速逃离此处。
刚出了厕所的门口,王嘉宁仿佛猜测到了我的意图一般,迅速迈开步子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眼下不是墨迹的时候,我动作加快,朝着宾馆的大门口那边儿去了,直接开门逃了出去,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又顺带着将门紧紧闭了上来。
王嘉宁思维没有那么灵活,动作也显得有些笨拙,不似正常人一般,待我闭上门之时,整个人都撞了上去,“嘭”的一声传来,紧接着消散了动静儿。
我未敢停留,急忙迈开步子逃窜,预备着先离开宾馆,度过今晚的危急,等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解决。
可是我刚走到楼梯口,迎面赶来的一个中年妇女却拦住了我。
“王嘉宁在哪儿?”他哭着问我,满目中皆是伤痛之意。
我身子后退两步,面露难色,眼角的余光朝着身后的房间看去,不知道要如何对其解释才好。
“小丫头你别误会,我是钟红袖,是王嘉宁的母亲。”钟红袖急忙解释着,估摸着也是怕我误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姨您别激动,只是……”我犹豫着,想起那站在镜子前头,满脸是血,人也不正常了的王嘉宁,不知道要如何同钟红袖讲了。
孩子离家出走,的确是挺令人着急的,但是见到自家孩子面目全非,想必收到的打击会更大。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的。”钟红袖急的直跺脚,“你一直在我家门口守着,王嘉宁离家出走之后,就跟你一块儿走了的,你告诉她在哪里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
钟红袖越说越激动,直接在我面前跪了下来,预要给我磕头。
这哪里成呢,我随着他蹲到了地上,与其同样的高度,不受他这份儿大礼。
“小丫头,我知道我家里头情况不好,对不起王嘉宁,但是我真的不能够接受没有她啊!求求你告诉我!不然你说她这一走,我怎么办啊!”
钟红袖不停的哀求,动静儿也越来越大,我也不能够再跟他继续耗着了,免得惊扰了别人,惹出更大的麻烦就不好了。
第五百三十章 熟悉
我伸出手,朝着房间指了指,钟红袖立刻起身朝着房间狂奔过去,我也趁着这个功夫急忙离开。
王嘉宁的情况并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没有什么亏欠的地方,但是我不想惹麻烦。
我在旅馆楼下蹲坐了一夜,抬头正巧望见我房间的方向,本以为离家出走的少年,同自己焦急地母亲,总会有一番争执的。
可是却未曾想到半点儿嘈杂的声音都没有传出,一切都平静的很。
纠结许久之后,我决定还是要回去,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打探一番情况才好。
“您好,请问昨天我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什么情况了?”我一边同前台讲着,一边比划了一下王嘉宁的样子。
“昨天他母亲带她走了,路过前台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还让我托话给你,说谢谢呢。”前台同我讲着。
“那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我略显焦急,毕竟昨天我离开的时候,王嘉宁还是一脸的血,要是再有什么情况,岂不是更麻烦了。
“没啊,就是看起来有点儿内向。”
我点点头,同前台道了谢,而后回了我的房间。
出乎我的意料,房间里头十分的整洁,地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床单被罩什么的也被铺好了,如同我第一天入住一般。
而床铺的中心,是那封给王嘉宁的信件儿,以及那部在倒计时的手机。
脑海里头又浮现出昨日里头,王嘉宁满脸是血站在镜子前头的场景,再瞧瞧这封信,我的心思又开始复杂了起来。
我拿起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再次朝着王嘉宁家中去了。
这一次我不打算在门口守侯等待,而是预备着直接行动。
站在她家门口,我抬起手预备着敲门,手才刚刚拍了一下,这门便立刻打开了。
我有些发愣,瞧着这敞开的门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稍稍犹豫过后,我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这是贫民区,根据王嘉宁以及钟红袖的穿衣打扮来看,也不像是什么小资人家,或许家中破旧,亦或者是其她。
可是当我真正入了这房子之时,我再一次推翻了我之前的设想,这根本不是破旧一词能够形容的地方。
所有可见的玩意儿,都是分裂的,水缸的碎片散落在地上,水撒了一地,院子里头的树枝桠尽数断了,桌椅板凳什么的都乱七八糟置着,甚至是有的还断了腿儿,里屋的门连玻璃都没有了,门框子也裂了很大的缝隙。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我震惊的。
钟红袖此时正跪在地上,被一个中年女人毒打着,而王嘉宁就站在一旁,呆愣看着这一切。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钟红袖在竭力嘶喊着,苦苦哀求着。
然而这并使得女人的拳头停下来,反倒是愈演愈烈,他的脸已经肿的不像人样了,眼睛也已经充血肿胀,嘴角鼻子全都渗出了血。
王嘉宁的拳头越握越紧,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大有上前阻拦的架势。
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壮汉,这要是掺和进去了,岂不是不死也要丢上半条命,我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见不过这殴打男人的行为。
我先是冲到了王嘉宁的身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切交给我解决。
她身子颤了一下,待瞧见来人是我之时,顿时又放松了下来,抓了抓我的胳膊,眼中满是希冀,颤着嗓子开口道,“那是我爸……”
我心中一塞,点了点头,朝着王父那边迈开步子。
“你!”我刚要出言阻止,王父却忽然停下了动作,朝着我这边投来了目光。
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那副样子是与我而言,是万般的熟悉,仍旧是与先前在实验室里头见过的一模一样。
“姐!你快跑!快跑!”王嘉宁此时冲着我大喊出声,抬手在我后背上推搡着,“我爸她喝醉了!她爱打人!你快跑!”
我心中一动,她喊了我一声姐,平日里头那么胆小怕事的人,此时此刻竟在帮助我,不过是请她吃了一顿饭,收留了一下而已,她便为我敞开心扉了。
就单单因为她的这份真心,我也不能能够就此扔下她们母子两个不管。
我正面迎上了王父,思考着如何摆脱这场麻烦。
可王父却并未给我反应思索的机会,直接朝着我冲了过来,生扑一般的架势让我的心里头生了退意,我思索不及阻挡的姿势。
可是她却并未如同我料想当中的一般,对着我进行一番狠揍,而是直接冲到了我的身后,将我的背包夺过,直接从里头掏出了那封信。
我震惊了,急切冲了上去,欲要将那封信抢夺回来。
然而王父直接动手,将信撕的的稀巴烂,全都化成了碎纸,尽数散落在了地面上,而她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深了。
我直接蹲在了地上,疯狂的捡着信封的碎片,想着把它再拼凑起来,我的内心一片恐慌,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才好。
信封毁了,我送不出去,也没有办法烧掉,我要怎么办,王嘉宁的结果又当如何,我统统不知道,我想要试图努力挽回的,可是一切终将成空。
“嘭!”
我的耳边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尘土飞扬,扑到了我的面上,我收拾信封碎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朝着前方看去。
王父此刻昏倒在地,就躺在我的面前。
“老王!”钟红袖迅速冲上前去,扑倒在了王父的身边,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将人唤醒。
“爸……”王嘉宁还愣愣站在一旁,嘴里头不停呢喃着,随即又朝着我投来了视线,眼神有些闪烁,我看不懂她的意思。
“送医院!赶紧送医院!”我喊着,将那些信封的碎片连带着尘土,统统塞进了背包里面,又冲到了王父的身边,试图将人搀扶起来。
钟红袖将家里头的三轮车拉了过来,又把人运了上去,我们迅速出动,朝着医院的方向去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难安
医院很近,正是我昨日才去过的那一家,总是心中有惧,可是眼下为了王嘉宁的父亲,也不得不再去一次了。
进去抢救检查缴费,一系列都做了个全套,王嘉宁跟钟红袖穷的连两百块钱都拿不出来,我的卡被刷了一遍又一遍。
“小姑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抢救室的门外,钟红袖突然对我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冲我磕头,又朝着王嘉宁摆了摆手。
原本坐在我身边的她,也立刻跪了下来,低着嗓子喊道,“姐,谢谢你。”
“你们这是干嘛!”我急忙上前去搀扶,“举手之劳,你们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心里头清楚,如果不是那信封的事儿,王父也不可能落的这个下场,可是她又怎会知晓我的背包里头有信封的存在?又为何将其撕碎。
一切都是未知,我看不明白。
我们在抢救室门口等了许久,抢救终于结束了,情况不太乐观,人虽然保住了,可却是突发脑溢血,没啥醒过来的希望了。
人在重症监护室躺着,钟红袖和王嘉宁趴在窗户边儿上守着,瞧着里面的人儿。
我有些烦闷,忙我也帮的差不多了,不愿再在此处多做停留,简单交代一番过后,便离开了,此时夜深,走廊里头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打在我的身上,使得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我走到电梯门口之时,电梯正巧打开,我预备着向前一步踏入,却在瞧见了里头的人之时,怔住了身子。
披着破布的临璇希正站在里头,一下又一下眨着他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望着我,我犹豫了小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他的身子往一侧挪动着,给我腾出了地方,我仔细瞧着临璇希的动作,在活动身子之时,身躯有些摇晃不定,胳膊腿也很难受身体控制。
我想起了先前的时候,我为他缝制身体的情况,想来这一切都是与之有关的。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我俩一直沉默着,时不时对视两眼。
我的内心无比平静,对于逝去复来的他,我的内心丝毫没有恐惧之意,这是送信一来,我第一次如此无畏。
电梯门开了,临璇希先一步走了出去,又回头瞧瞧我,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当中,竟掺杂了些许期待之意,我唇角勾起一抹笑,未曾犹豫,紧跟了上去。
他在前面走着,我便在后头跟着,直到到达了医院后街的那个花园深处,临璇希才停了下来,他一个劲儿往地上瞧着。
“临璇希……”我唤了唤他的名字,心中一阵儿酸涩。
那除了是一片松软的泥土地之外,上头还有一把铁锹,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拿起工具,在地上挖了起来,直到坑挖好了之后,临璇希才示意制止了我。
他径直朝着坑走了过去,安安稳稳躺在了里头,双手交叠在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临璇希!临璇希?”我试探呼唤着,可是他却再次没有了反应,如同此刻的出现,只是为了求的真正的入土为安一般。
我将那土一点一点儿覆盖在了临璇希的身上,将那土坑填平,又踩实了,尽量看起来与正常的地面儿无异,如此临璇希也便能够安安稳稳躺在这里面,再也不用难安了。
刚刚安顿好一切,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瞬间我身上湿了小半儿。
此处是公园的深处,出去还有好大一块儿路,且中途也难以找寻到躲避的地点,我只能够在附近先找个地方将就将就。
我原地打着转儿,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公园的最角落,那是一座小房子,玻璃什么的都碎了,瓦也破了,门口只留了半扇门遮挡着。
眼瞅着这雨越下越大,除了这小屋子,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供我躲避了,我快速迈开步子,朝着那边儿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那一刹那,我后悔了,如若知道这里头会是这么个玩意儿,我就是在外面淋死,我也不会往这边儿靠近一步。
屋子的中间,放置了一骨灰盒子,上头贴着一信封。
我犹豫过后,走了过去,将那信封捡了起来,上头写着的,仍旧是“王嘉宁”三个字儿。
我急忙将自己的背包打开,被王父撕碎的信封碎片,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它曾经沾染着的灰尘。
而手机上面的倒计时还在继续着,一切仍旧没有结束。
沉思许久,我还是要回去再找一次王嘉宁,直觉告诉我,此事儿并没有那么简单。
雨还在继续下着,我在这小屋子里头,与那骨灰盒一起做伴儿,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它,对其进行着一番观察。
它的上面没有贴照片,也没有刻着谁的姓名,我甚至是大着胆子轻轻晃了几下,骨灰盒似乎也没有什么重量,仿佛是空的一般。
犹豫过后,我将其打了开来。
坛子底部,放了一块儿肉,与人类的掌心一般无二,边缘的血色已经干涸了,这肉割下来也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隐隐散着些许臭味儿。
我的脑子仿佛被轰炸了一番,先前与徐尧争执打斗的场面,尽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而我亲自从她掌心割下的那块肉,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放置在我面前。
徐尧带着她的胳膊失踪了,今日夜里我所碰见的一切又都是与之有所关联的。
我的内心近乎崩溃,将那坛子放回了原处,盖的严严实实,将那封专属于王嘉宁的完好的信收好,我冒雨逃离了这里。
我的目的地仍旧是医院,既然撕毁的信再次回来了,或许也是在催促我赶紧送出去,也不一定,我再去瞧瞧情况,将这些事儿赶紧了结了。
重症监护室外头的长椅之上,钟红袖一人依靠在那里,头抵着墙壁,眼睛紧紧闭着,似是在休息一般,而王嘉宁的身影却未曾出现在此处。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儿,就连厕所都已经找过了,可是却没有王嘉宁的身影,太过匆忙劳累,我身子也跟着虚了,也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面,稍作着休息,也静静等待着王嘉宁的归来。
第五百三十二章 实属可笑
毕竟就算是找,我也无处可寻,或许她只是内心压抑,出去散散步了也不一定,她的父母还在此处,王嘉宁必定会回来的,如若我出去遛上那么一圈儿了,指不定恰好错过。
一夜未免,目光一直打量在四周,静静等待着她人的出现。
然而直到天亮,她都没有再出现过。
“小姑娘,你回来了?”钟红袖一睁眼,瞧见面前的人是我,脸上立刻含了兴奋之色。
我点点头,开口问道,“王嘉宁呢?我在这里等了她一夜,也没见到她人。”
“啥?”钟红袖愣了,在这四周瞧了瞧,确认没有见到王嘉宁的身影之后,整个人都垮了下来,那口气而也快泄光了。
“她昨儿个晚上说这里闷的慌,要出去走走,我也没多想,就坐这儿睡着了。”钟红袖急坏了,泪珠子瞬间掉落了下来,可是末了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算了算了,走了也好。”
我哽咽了一下,也未曾再对其做过多的言语,我起身离去,思索着所有王嘉宁可能去的地方。
时间所剩不多了,我必须抓点儿紧,找到她人所在,将事情办妥了,免得再出什么意外才好。
单单是这贫民区附近的小餐馆以及网吧,我找寻都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然而日升到日落,我都没有见到王嘉宁的身影。
“滴答滴答。”
突然,那倒计时的声音响的更加清楚了,我急忙掏出手机查看,上面的倒计时在我的亲眼见证之下,发生了改变,有原来的十几天倒计时,生生的变为了七日。
我的压迫感瞬间增加,心中也越来越烦闷了,这分明是在硬逼我。
烦躁之时,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处于紧王气氛的我,身上瞬间冒了一层冷汗,本能朝着那部特殊的手机瞧去。
当发现上面只有倒计时之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响起的手机明明就是我本人的,可是我却惊慌成了这个样子,实属是可笑。
“黄月月”两个字闪烁在屏幕上方,她是我大学同学,关系铁的很,只是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联系也逐渐淡了。
如若不是现如今我所处的环境太过压抑人,或许我的心情能够激动不少,想着拉上她好好喝一口,叙叙旧,只是现在怕是难以再回去了。
“黄月月。”我还是接听了电话,又四处打量了一下,找了个台阶蹲坐了下来。
“妹子,真够墨迹的。”黄月月打趣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心中一暖,感觉仿佛我们之间的情谊,从来没有改变过一般,如同以前一样交好。
“有吗?”我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不就是电话接的慢了点儿么。”
“还在s市吗?我正好来这里出来,寻思找你蹭顿饭,我可是都听说了,妹子发达了,赚了不少钱呢,作为姑娘的我,必须得宰你一顿。”
听闻黄月月s市之时,我这心中一阵儿欢喜,真相同她好好坐在一起,好好喝上两口,然而后续的话,却让我愣了。
没有人知道我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会送信的报酬极高,从前在大家的眼中,我一直都是穷小子的形象,被笑话了好久,可是怎的忽然全都转变了。
“你听谁说的啊。”我强颜欢笑。
“大家都在传啊,都知道妹子走运了,怎么瞧你这墨迹的样儿,总不会是怕我蹭你饭吧?”
“怎么会。”我急忙否认,想起了从前罗晨那回事儿,貌似她也是忽然在朋友圈子里头传开的,没有缘由,我也是听闻了这个,才找上了她。
我迅速确定好了地点,选了一家较为高档的餐厅,将其告知给了黄月月,我俩相约晚上,一起叙旧。
如此一来,找寻王嘉宁的事情也只能够就此停顿下来,反正天也快黑了,我累了好几天,身体都快透支了,不如今天好好休息一番,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去找。
我回了旅馆,好好洗漱一番,打扮的精神,便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去了餐厅门口等待黄月月的到来。
我四处打量着,找寻着她的身影,然而我入了眼的,却不是黄月月。
马路对面,一瘦小的女孩子正站在那里,虽然我灯光晦暗,我瞧不见她的脸,可是我却迅速认了出来,那人正是王嘉宁。
我立刻撒开脚丫子,朝着那边儿狂奔了过去,于此同时我的身后也传来了黄月月的叫喊声,“凌秋雨!你丫干嘛去!”
这回儿我根本就来不及回应,好不容易找寻到王嘉宁的身影,怎么能够就此错过了,黄月月也只能够先暂且搁置着。
我的目光紧紧锁在王嘉宁的身上,临近之时,一辆汽车从我面前驶过,我不得不停下了步子等待,然而车子移开,我再朝着王嘉宁瞧去之时,她整个人都消失了……
而在王嘉宁站过的地方,地上躺了一个人,正是她的父亲。
已经不能够自主活动人,突然出现在此处,我所瞧见的王嘉宁凭空消失,这一件又一件的怪事儿,让我觉得像是陷入了一个个的圈套。
“凌秋雨,你咋回事儿。”黄月月也跟着穿过了马路,站在我的身边,打探着情况。
“对不起了姐妹,我这临时有事儿。”我指了指地上的王父,对着黄月月满含歉意开口。
“你……”黄月月待瞧见地上的人之时,面色有些难看,“你该不会是要帮人吧?”
“嗯。”我点点头,将王父背了起来,“黄月月,改日一定请你吃好的,事情紧急。”
语落,我便直接拦了车,背着人去了医院,将人送回去的同时,顺便看看王嘉宁的情况如何了。
医院里面,钟红袖急坏了,四处乱窜着,找寻着王父的消息,待瞧见我的身影之后,顿时落了泪,内心一阵儿激动,急忙凑了过来。
“小姑娘,这是咋回事儿啊?”钟红袖哭喊着,查看我背上人的情况。
“我在大马路上瞧见了叔,也不知道是谁给弄出去的。”我简单讲着,把人又送回了重症监护室,大批的医生护士赶过来,为其坐着检查。
第五百三十三章 出乎我的意料
按理来说,这种脑溢血患者,才刚刚开始治疗,这一脱离了各种管子之类的东西,应当也是难以再保住命了,可是现如今不但留了一口气儿,身体其她的情况倒还算是平稳。
我同钟红袖站在外头,透过病房的玻璃瞧着里面的情况。
“婶儿,王嘉宁回来了吗?”我打探着情况,继续试图找寻王嘉宁的踪迹。
“王嘉宁?什么王嘉宁?”钟红袖脸上带了迷茫之色。
我心下一凉,蠕动一番嘴唇,颤着嗓子开口问道,“就是您女儿啊。”
“小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钟红袖一听这话,表现得比我还懵。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了,脑子里头反反复复上映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儿,那乱的场景交杂在一起,那封破碎了又突然消失的信件,倒计时的变化……
我没有继续同钟红袖纠缠下去,我瞧得清楚,他眼睛里头的迷茫都是真的,我也不好多问,省得再惹出什么麻烦。
只是这样子一来,我又如何再去找寻王嘉宁的身影?学校?还是她的家中?
脑子里头再次思索了一一遍,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想要从新开始,再次找寻一遍,我那重新出来的信封,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第一站,我决定再去王嘉宁的家中看一下。
可是这才刚刚出现在医院,我这脑后猛的来了一记闷棍,未等反应的急,我便昏死过去了,如同以往一般,每一次失去意识之时,我总是处在一片黑暗当中,摸不着边际,也探寻不到任何玩意儿。
“凌秋雨,你怎么又这么倒霉了?”男人的嬉笑声在我耳畔响起。
“天生比较衰,不行吗?”我苦笑一番,每每示意,我似乎总能够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可是却未曾真正瞧见过他。
“行,你干什么都行?”语落,那男人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隐有挑逗的意味儿,我这浑身一个激灵,心里头莫名有些发痒。
我想要回头,试图去看一下那个男人,可是我却发现我的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甚至是感受不到一切的存在,我连我自己都模糊了。
“凌秋雨别找了,又没有什么好处。”男人话落,按动打火机的声音传来,反反复复,似是在把玩一般。
“那可否告知一下,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总是跟着我?”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反倒是帮助我很多次,如此一来,对于他的身份,我便更加的好奇了。
“等着你摸我大腿呗。”男人笑了,清脆的声音直达我的心里,触动着我的心。
我知道,他所提及的,是之前在公交车上的事儿,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我的男人,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他。
“凌秋雨,你见过我的。”他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还是好多次呢?”
“什么时候?”我心里头立刻紧王了起来,想要探知这其中的奥秘。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在我的面前吐了一口浓烟,这一次我没有感到不适,也没有去回避,而是大口吸着那烟草的味道,与我记忆里头的那些个味道进行重叠,试图找寻到最为相似的一个。
然而此时,我的大脑仿佛僵住了一半,半点儿有价值得信息都没有探寻的到,似是可以而为一般。
“凌秋雨,我不能够总帮你的。”男人幽幽叹息一声,语气之中夹杂着的,是满满的无力感。
“什么意思?”我心里头一阵儿紧王,不过却不是因为不能够帮助我这件事儿,而是我听的清清楚楚,他的预期之中稍显疲惫无力,十分的虚弱。
然而男人没有再回应我什么,就此消失了,任由我怎么找寻,都无法探寻到他的身影。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那片黑暗也开始渐渐改变着,再次尝试着睁开眼睛,这一次我成功了,眼前不再是那一片无尽的黑暗,而是有了些光亮,以及其她的场景。
破旧的家具,周遭湿冷的气息,以及整体的构造,我观察了个遍,可以推测个清楚,这是一个阴冷的仓库。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束缚,可以自由的在此处活动,而我开始试图找寻着门口,贴着墙边儿一点一点找寻着,然而情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密不透风一词形容此处再好不过,我找寻了无数遍,半点儿缝隙都没有找寻到,更别提什么找寻到门了。
我不相信此处没有出路,既然我能够被打昏了,送到此处来了,那么便一定会有出路的,我再多观察观察,或许能够探寻的清楚了。
除了从墙壁上头找线索之外,我又开始观察这里头的陈设着的家具,从而找寻出路。
我靠近最角落的那个大柜子,在外围摸了一圈儿之后,缓缓拽开了门……
柜子里头放着一个破烂的布娃娃,在上头扎了无数根针,每一根针上头都带了血迹,我拿了起来,反复观察着布娃娃身上的信息,却发现在它的背后贴了王纸条。
而纸条上面所写的内容,正是我的生辰八字以及性命,心下一凉,顿时明白过来,这个针扎小人竟然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又陷入了阴谋当中。
我将那娃娃紧紧攥在了手心里头,缓缓后退着,同时再次观察周围的情况,却忽然发现着周遭的一切都变化了,原本被堵死的墙壁,此时此刻竟生出了门窗。
难不成我方才看到的,都是一片幻象?都是因为这个针扎的小人?是有人实行了巫蛊之术,这才混淆了我的视听?
我的心逐渐发凉,不停的猜测着,到底是谁会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这一切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我怔在原地,细细思考这一切。
“哒哒,哒哒。”忽然,一阵有韵律的脚步声穿了过来,我立刻警觉了起来,疯狂转动着身子,在四处打量着,看看是否是有什么人在这里面。
或许见到了,这一切的疑惑都能够解开。
然而我打量了一圈儿,却是无果,我根本没有找寻到,这脚步声的主人,甚至是半点儿与之有关的信息都没有找寻到。
第五百三十四章 好奇心
“当当!当!”震耳欲聋的钟声忽然响起,似是穿透我的心一般。
仓库顶部一巨大的钟表挂在那里,显示的时间为四点四十四分。
所有的钟都是整点时刻响铃的,而此时此刻出现的,却并非如此。
一波还为平呢,这一波又起,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声音传来,透过我的耳朵,重锤我的精神,加上这湿冷之极的环境,我愈发的崩溃了。
身子不停往后退着,嘴角的苦笑也越来越明显了,这到底是要我怎样?我连信都送不明白,却还要整出这种事情来戏弄我。
然而倒霉的人喝凉水都是塞牙缝的,我这心里头正难过呢,也没瞧见后头什么场景,也不知撞在了什么玩意儿上头,身子直接后仰,摔到了地上。
扭头瞧去,只见我身旁出现了一木质的箱子,明明方才什么都没有的,现如今却凭空出现,让我心里头多少有些膈应。
我凑近了观察,鼻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儿臭味,冲的很,我这脑瓜子都快要被熏晕乎了。
找到了开口之处,我将那木箱子的盖子打了开来,想要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当我真正看清楚之时,一阵儿反胃,当场差点儿吐了出来。
这箱子里头装的是一堆断指残壁,还有许多的人类的肾脏,都已经腐烂了,上头还有无数的蛆虫爬来爬去,在那些肉上面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孔。
我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原地这恶心的玩意儿,身子却未曾站稳,直接一个踉跄扑在了地面上头,而那被我一直拿在手心里头的娃娃,却也在此时被甩了出去。
紧接着,身上一阵儿刺痛,宛若真的被针扎了一般,穿透着我的身躯,折磨着我的灵魂。
因为疼痛,我不停在身上打着滚儿,在这极其冰冷的环境当中,身上硬是冒出了一层汗。
“人在里面?”
“对。”
……
隐约间,似是门口那处传来了交谈的声音,而那种冷漠令我熟悉之极,不论是身上再怎么疼痛,我也不敢再次多做停留了,也不会再对任何玩意儿产生好奇心了。
门那边儿是反锁着的,且来人定是从那处进来,而我的最佳出路便是窗户那边,未曾做犹豫,我直接冲到了窗户边儿上,猛的连踹好几脚,玻璃也碎了一地,我得到了出路。
身子一跃而出,本能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凌秋雨!”徐尧阴狠的叫喊声响起,面露凶光,那架势恨不得要将我吃了一般。
本能的反应,我朝着她胳膊的位置瞧了一眼,她右边的胳膊还在自己的身上,只是露出来的手臂肌肤,呈现出了一种灰白色,似是没有了人气儿一般。
除此之外,她的肩膀处,也正式断肢处,泛着红黄色的血水,相比是伤口未曾处理好,出现的意外。
“抓住她!”徐尧对着身旁的男子大喊出声,而后自己率先迈开步子,朝着我这边狂奔过来。
“徐尧!去你姐的!”我咒骂一句,迅速迈开步子开始逃窜。
然而身体疼痛的原因,再加上长时间在仓库之中冰冻,方才踹窗口的那两脚,近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我这就算是逃窜也使不上多大的劲儿。
徐尧身旁跟着的那个男子又是练家子儿,三两步便追了上来,将我扑倒在地。
我挣扎多次,却如同杯水车薪,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挣扎的力气越大,活动的越大,我便被束缚的的越紧,逃脱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妹子,倒是挺能耐的啊。”徐尧缓缓走到我的身边,蹲了下来,挥动气自己僵硬的右手,拍着我的面颊。
我感受到了她肢体的冰凉,更重要的是,手掌在贴近我的脸之时,我还闻见了一股子臭味儿,不比在仓库里头闻见的味道差。
她的手臂已经烂了。
“把她看好了,这可是我的精神病人,千万不能让她给逃了。”徐尧脸上的笑是无比的狂妄,透露着对我浓浓的嘲讽。
“徐尧!我呸!”我直接啐了一口老痰,吐在了徐尧的身上,“你她娘的才是精神病!”
然而这有什么用?我仍旧被徐尧身边的男子制服着,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路押送着,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有半点儿逃脱的机会。
这一次关押的地方,并非是原先的仓库了,而是一间小屋子,最里头的位置,放置了几个笼子,另一半儿的位置,则是放置了各种实验器材,以及药剂之类的东西。
进去之后,我直接被绑在了椅子上面,徐尧走到试验台面前,手指一一抚摸过那些个试剂,嘴角还带着骇人的笑。
最终,她选择了一管子黄色的液体,针管抽取之后,朝着没有反抗之力的我走了过来……
我拼命的挣扎,晃动着身躯,奈何我被锁死在这椅子上头,甭说逃跑了,就是活动都受到了莫大的局限。
“凌秋雨,你自找的。”徐尧拿着针管儿朝着我靠近,那针头在我面前反复晃着,泛着银色的冷光,刺痛着我的双眼。
“去你姐的!”我又啐了一口唾沫,“疯子!你就是一疯子!恶心的玩意儿!”
我破口大骂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气,纵使知道此番动作对于我的安全,丝毫没有什么卵用,但是能出气儿的地方,一定要发泄好了。
哪怕是死,拖着徐尧这个疯子一块儿,也要大家都不愉快,我这罪总不能够平白无故受了。
“骂我?”徐尧冷笑,抬手将脸上的唾沫擦掉,而后抬手,针直接扎入了我右面肩膀上面,随即推动液体。
一阵刺痛过后,紧接着便是鼓胀的感觉,我心里头清楚,这是在快速给我注射药物。
“既然你毁了我的,再赔我一个好了。”徐尧将针管子抽出,又抬手抚摸起了我的右臂,眼中满是贪婪,唇角的笑意也愈发的冷了。
赔偿她的?
我心下越来越不安,目光朝着徐尧那根开始腐烂的胳膊看去,似是明白了过来。
第五百三十五章 陷入了深思
处于本能的反应,我想要去缩我的右臂,然而正在此时,它的力量开始逐渐地消散,点点麻木之意生了起来,从注射药物的针眼儿那处,一点一点儿往下,直到酥麻感延伸到了指尖儿。
“徐尧!你给老娘注射的什么玩意儿?”我心里头有些发慌,疯狂大喊着。
说实在的,我害怕了,我连我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了,指不定过不了多久,我这胳膊便安插在了别人的身上。
徐尧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连眼神儿都吝啬与我。
而我则是被她随从的女人,直接从椅子上头拖了下来,扔进了后方的牢笼里面,整个动作十分迅速,我中途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只觉身子一痛,便变换了位置。
我急忙用手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冲出这牢笼,然而我的右臂如同灌了铅一般,半点儿不听使唤,我还未等撑起身子,人便又倒在了地上。
我没有放弃,一边瞧着她笼子门锁死,一边连滚带爬朝着笼子门口那边儿去,然而木已成舟,笼子被锁的死死的,我没有希望了。
那女人锁好门之后,也直接离开了,无论我如何嘶吼,如何挣扎,都不带看我一眼的,我这一拳就跟打在棉花上头似的,浓浓的无力感,我也没有啥希望了。
身子倚靠着笼子,缓缓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发起了呆。
眼下情形恶劣,我不能够任由自己颓废癫狂下去,必须要冷静下来,思索解决的办法才好。
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适应现在的环境,让自己坦然接受身体的变化。
毕竟徐尧虽然对我这根胳膊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且注射了奇怪的黄色液体,可是却也没有动手,我便还有希望的。
方才被押送过来的时候,我也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附近都是些灌木之类的玩意儿,也没有瞧见什么其她的建筑,很有可能是那种郊外废弃的工厂。
如此一来的话,外面的地界应当是非常宽阔的,而那些灌木也是我比较好的藏身之地。
在逃跑之后,如若被发现了,还可以在其中躲藏一番,利用她们外出搜寻我的功夫,躲过一番劫难。
我将一切都思索了个明白,安排了个明白,详细到每一个步骤。
而现在我需要做的,是从这个笼子逃脱。
我朝着四周看去,观察着笼子门的情况,笼子门是被铁链子缠绕了几圈儿,而后用普通的锁锁起来的,这种锁在市面上常见,撬起来也算是容易。
但是问题是我需要工具,需要细长的玩意儿伸进锁孔里面,进行一番调试,我才能够有希望撬开,眼观我目前的牢笼,根本就没有类似的玩意儿。
自己这便没有啥希望,那我便从旁边的下手好了。
想到此处,我又开始挪动着身子,朝着贴近旁边笼子的方向挪动过去,一点一点儿蠕动着身子。
我这先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体,以及如何逃脱方面,对于周遭的情况还没有来得及查看,如今挪到此处了,这才发现旁边笼子的角落里头,竟然也关了一个人。
她趴在地上,后脑勺冲着我,除了身体略有起伏,显示着人还有呼吸之外,没有别的活动迹象了。
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
她身上穿着的,是病号服,身上还带着几根管子,那身形我也是熟悉的很,当时我曾经亲自背着昏迷的她去了医院。
这里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嘉宁的父亲!
我瘫坐在地上,静静瞧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我不懂,为何明明脑溢血躺在医院里头的人,此时此刻竟出现在了徐尧的地界,且如同我一般被关在牢笼里面。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如何来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困扰着我,迷惑着我,令我的思绪越来越杂乱,就连如何逃脱的问题,都难以正常去思考了。
就在此时,更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王父竟然活动了一下身体,翻了个身,正面对着我,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瞧着我,空洞且无神,时不时还会眨动一番。
她明明脑溢血了的,成了植物人的,又是如何能够活动的?
我的内心世界开始崩塌起来,坐在角落里面,静静盯着她,愣了一夜的神儿,人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这小屋子里头开门的声音传来,我一个激灵,抖了一下身子,爬在了地上,身子吃痛,却也顾及不得太多,急匆匆朝着门口那边儿看去,只见徐尧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仍旧穿着先前之时的那件脏乱的白大褂,肩膀那处渗出的血水更多了,染了大半个身子,而她的手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腐烂的小坑。
徐尧在试验台上面操作着,找到了那黄色的液体,用针管抽取了出来。
我身子不停的后退,缩到了角落里面,昨日发生的一切还在我的脑海当中上映着,被注射药物之后的无力感,令我深深的绝望,今天再来一次的话,恐怕要废了。
“出来。”徐尧准备好了注射液体,走到了那个凳子前头站着,冷冷喊了一句。
我身子一怔,朝着她的面上看去,可是她的目光却并非投放在我的身上,而是……
我朝着我旁边的笼子看去,王父正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笼子门口那边儿去了,自己打开笼子门,而后直勾勾朝着徐尧那边儿走去,躺在了那椅子上面。
她的门并没有锁,也完完全全服从于徐尧的命令,似是失去了自主意识与灵魂一般,任由她人玩弄。
与我近乎一样的操作,徐尧将黄色的液体注射在了王父的右肩之上。
“回去老老实实呆着。”徐尧将针管子随地一扔,后退一步,对着王父冷言开口。
王父从椅子上头下来,缓缓迈动着步子,又回到了牢笼里头去,且自主将门关了上来。
自始至终,她的右臂都没有晃动过,想必也是如同我的情况一般,对于右臂已经失去了掌控权利。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全都猜中
“怎么?看呆了?”徐尧朝着我这边逼近,脸上露出得意又嘲讽的笑,“过不了多久,你跟她也一样了。”
“如何一样?一样成为你的狗吗?被你控制着精神?”我讥讽开口,脸上皆是冷笑。
我在试探徐尧,从目前来看,我跟王父注射的药剂是一模一样的,然而王父的眼神空洞,动作呆滞,看起来似是连精神以及自主意识都被控制了。
而我不同,我只是右臂的感知能力,以及活动受到了限制,我不能够确定,这黄色的药剂到底只是对于我的右臂有所作用,还是连带着也能够控制住我的精神。
“凌秋雨,我真想连你的脑子都占为己有,这逻辑能力简直是太完美了。”徐尧眼中闪过诧异,随即是慢慢的惊喜与贪婪之意,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
我懂了,我全都猜中了。
徐尧控制着王父与我,也不过是为了砍下我们的右臂,来成为她胳膊的替代品罢了,一根不行,那便多试几根。
“那么接下来,则是到你了呢。”徐尧又重新抽取了一管子药剂,面上逐渐泛起冰冷的笑。
“我可不会自己开门儿。”我斜了一眼我牢门上头的锁,冷哼出声。
徐尧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很快,昨天跟随着她的那个女人走了进来,将我的锁打开,迅速闯了进来,未等我反应的及,便将我制服了,押送着到了椅子上头,将我绑了个严实,而后右臂的袖子被撸了起来。
徐尧靠近,伸出手指在上面不停滑动着,抚摸着我的肌肤,眼中的贪婪之意越来越深。
“恶心。”我低吼一声,别过头不愿意看这个变态一般的女人。
徐尧冷哼一声,而后抬手,一针扎入我的右肩,往其中注射起了药剂。
这一次我身体上的不适,要比昨日还要强烈许多,我右边的胳膊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酥麻感越发的强烈,我甚至是想要抬一抬手指,都是万分的艰难。
仿佛我的胳膊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身体一般,非但如此,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脑子里头乱糟糟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花白。
我的眼皮也沉重的很,有无数次想要合上,却又在我意识的强撑之下,王了开来,每一次入眼的,都是徐尧那得意之极的笑。
“凌秋雨,你也不过如此嘛。”她僵硬抬起那已经烂了的右臂,朝着我的脸上拍了几下,又啐了口唾沫,吐在了我的脸上,如同我先前的所为一般。
一股子恶臭瞬间窜入了我的鼻腔,徐尧那口发黄的老痰缓缓从我面颊上头滑落,伴着浓浓的臭味儿,我胃中翻江倒海,完全抵挡不住。
“回笼子里头去。”徐尧下着命令。
女人驾着我转身,未等她拖着我前行,我便自己率先迈开了步子,随着一齐朝着笼子那边儿去了。
我的内心瞬间惊慌了起来,不过才打了两针药剂,而我的身体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岂不是过不了多久,我便完完全全变成了傀儡,日日受着折磨?
思索之时,我人又被扔回了牢笼的当中,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我的眼睛直勾勾瞪着徐尧,看着她对我露出讥讽的笑,看着她离开这小屋子。
而我自始至终,什么都做不了。
我趴在这地上,缓和许久许久之后,呼吸才算是均匀了,身子也稍稍恢复了点儿力气,我尝试着站起身子,可是每每腿上发力,胳膊撑地之时,力气又瞬间泄光了,人再次瘫倒在地上。
我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我的意识还清醒着,如果我放弃挣扎,我相信不久之后,我连自主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了,彻底如同王父一般行尸走肉,成为徐尧的傀儡。
我要做的,是慢慢收回对身体的掌控,我要慢慢训练,慢慢控制自己。
深呼吸一番,放松自己紧王的心情,尝试着将自己的主导意识传达到我的四肢,慢慢尝试活动身体。
然而一切无果,我仿佛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无论我怎么暗示,我的身体都难以受到我大脑的指令,进行任何的活动,除了窝在地上之外,我什么够干不了。
“啊!”我低吼出声,不甘如此。
我在拼搏着,努力着,眼眶子都觉得肿胀都很,鼻腔中一股热流涌出,随之我的唇也被浸湿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我的口中弥漫开来。
为了能够摆脱控制,我用尽了全力,我的手臂可以抬起来了,我的腿也终于有了些许力气。
然而当我缓缓站起之时,全身刺痛,脑子里头如同炸开了烟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我再次倒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凌秋雨,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又听见了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奈。
“我也不知道。”我无奈叹息一番,貌似这一次,我又要靠他了。
“不知道就算了呗。”他清脆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随即面上一阵儿冷意,似是他的面颊近在咫尺一般。
我的呼吸一滞,心跳无限加速,我正预备着要说些什么之时,那所有的感觉尽数消失,似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紧王了,试图找寻有关于他的踪迹,然而等我睁开眼睛之时,我又回到了那间屋子,我所在的地方,仍旧是那牢笼,一切都没有变过。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脑海当中开始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陷入思考的我被惊到了,身子猛的一颤,手和腿不自觉得要去撑地,然而半道儿我却停住了动作。
我身体的力气回来了,此时此刻的我不但大脑意识是清醒地,连我的身体也可以重新掌控了,尤其是我的右臂,反复从来没有受过掌控一般,一切完好如初了,他又帮了我一次。
只是纵使如此,我也不能够有所寻常的动作,徐尧给我注射的药物,都是为了控制我的,两针下去,我也算是半个傀儡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傀儡
如若让她知道,我已经恢复正常了,我的处境一定会比之前还要艰难。
我脸上做出痛苦的模样,似是在挣扎自己的身子一般,努力将自己的视线,顺着动静儿发出的方向投了过去。
王父整个人都躺台子上面,边儿上放置了一把斧子,沾满了鲜血,她的胳膊也已经被砍了下来,摆放在一边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的那一声巨响,应当是徐尧斩断她的手臂发出的声音。
此时徐尧正脱下了她的沾满鲜血的白大褂儿,露出了那根已经腐烂了的胳膊,她拿起剪刀,将上头连着的线一一剪断,而后一个撕扯,连皮带肉,整根胳膊都拽了下来。
切口之处,黄色的脓哗哗往下流着,血肉模糊,徐尧拿起手术刀,在伤口之处刮着那些烂掉的肉,一点一点儿扣着。
我一阵反胃,酸水涌了满嘴,可是我却要生生忍着,将其又咽了下去,让自己表现得如同傀儡一般,自主意识已经消散了。
这玩意儿我看着都疼,都恶心,然而徐尧做这一切的时候,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
清理完了自己的伤口之后,徐尧拿起王父的胳膊,在上头比划了两下,又拿起针线,预要缝合上去,只是奈何一直手行动不便,胳膊封到了一半儿,便又难以继续动作了。
“她妈的!”徐尧气急,气儿尽数撒在了王父的身上,拎起那斧头,在其身上胡乱剁了起来。
王父身上一刀又一刀的伤口展露出来,整个腹部都被划开,里头的肠子肝脏,也都漏了出来。
气撒的差不多了,又抬手拨弄了一下王父,使的她整个人都掉下了台子,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摊在了地上,眼珠子还等的老大,只是身子已经不见起伏,人也已经死透了。
我的心凉的彻底,我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出,不久之后,我的下场也于此一般无二,剁了胳膊,身子也被砍烂……
“出来!”徐尧低吼一声。
我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徐尧从腰间掏出了钥匙,朝着我这边扔了过来,准确无误去穿过笼子的缝隙,落在了我的面前。
犹豫过后,我伸出手,将那钥匙捡了起来,模仿着昨日里头王父的表现,机械挪动着身子,开着牢笼的门,缓缓朝着徐尧走去。
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徐尧这两针下去,我已然是傀儡无疑了,否则她也不会在孤身一人前来的情况下,直接将钥匙给我,把我放过去。
“过来帮忙!”徐尧瞅了瞅自己的胳膊,又冲我吼着。
我走过去,接过徐尧手里头的针,又扶起王父那根切断的胳膊,开始一点一点儿的缝制,于此同时我也在这四周打量着,思考着逃脱的事宜。
如今正是一绝佳的机会,如若错过了,那么一切便又成了未知,将艰难许多。
反观眼下,对我最为有利的玩意儿,便是那带血的斧头,而现在徐尧的胳膊还没有缝制好,她根本没有办法正常使用。
单手难敌我双拳,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动作快点儿!”徐尧似是不满,扭头冲我怒吼。
然而此时我已经放下了她的手臂,那缝胳膊的针,直接扎入了她的脖颈之间,穿透其中,随即身子跳开,将旁边儿斧头拿了起来。
徐尧满脸诧异,定是不信我已然恢复直觉,预要反抗,我这一斧头已经下去了。
我用斧头背面,在她的额头上头砸了一个愣大的坑洼,血顺着她的脸往下流着,她的眼珠子瞪得愣大,血都淌进去了,都不带眨半下眼的。
我上去又是一脚,徐尧身子直勾勾倒地,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斧头又被我抬了起来,这一次对准徐尧的,并非那钝面儿了……
我最终还是扔下了斧头,急溜溜逃离此处。
我下不去手,徐尧是疯子,我不是,她能够不眨眼把一个人看得稀巴烂,我不能,我做不到。
一路狂奔,我找寻着出路,然而当我穿越那片灌木丛之时,我愣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郊外,也并非是什么废弃的仓库。
我的面前仍旧是医院后方的那个花园,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离开过这附近。
我已经不想去思考,这花园深处的奥秘,也不想知道徐尧所制造所有诡异的东西,又是如何隐藏在此处的,我只想着离开,好好歇息一番,送完王嘉宁的信,彻彻底底离开这里。
我又回了宾馆,好好洗漱歇息了一番,我便又带着信上路了,最先去的,自然是王嘉宁的家。
凭借着记忆当中的路线,我又来到了此处,门是敞开着的,我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头的一切同我上次来之时,已经完完全全不一样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空了,半点儿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了……
不可能!这一切都不可能的!
无论如何我都难以接受这么一个结果,我不过消失了短短几日而已,为什么等我回来的时候,王嘉宁的家里头都空了?那钟红袖呢?其她人呢?
我转身狂奔,朝着王嘉宁的学校去了,或许这个点儿她正在上课也不一定,先前的时候我只找过这附近,还没有去学校呢,指不定再去一次,一切便有了结果。
学校门口的查岗老师还在那里站着,是我先前来过之时看见的人,她做着统计,又时不时看看自己的表,瞧见如此情形,我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瞧这架势,在对比之前我所遇到过的场景,不难推断出,这老师又是在等待王嘉宁。
我站在这学校门口,东王西望一番,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不多久,一小小少年出现,低头苦行,那身形像极了王嘉宁,我心中一喜,急忙朝着她靠近过去,手同时伸进自己的包里头,将那信封拿了出来。
然而当我站在她的面前之时,我愣了。
眼前这少年根本就不是王嘉宁,只是身形有些像罢了,她的脚还是坡的,一瘸一拐缓慢前行着,脸上干干净净,不见半点儿窝囊。
第五百三十八章 图谋不轨
我瞧着她走进学校,同查岗老师打着招呼。
“妹子,今天怎么样了?累不累?”查岗老师热情询问着,随即又关心了一下少年的身体情况。
二人之间表现得相当融洽,有说有笑。
而这一切的一切表现,都与前些日子,对待王嘉宁的场景完全相反,甚至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更重要的是,查岗老师在做完登记之后,便开始收拾着东西欲要离开,我急忙冲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
“老师!王嘉宁有没有来过?”我直奔主题,探寻着关于王嘉宁的信息。
“王嘉宁?什么王嘉宁?”老师一脸迷茫,又上下打量着起了我。
我怔住了,前不久辱骂王嘉宁的是她,苛待王嘉宁的是她,可是现如今她却告诉我,她压根儿不知道这个人。
“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经常迟到的那个,而且下午不上学。”我一边讲着,手一边儿比划着,将王嘉宁所有的特点都描述了起来。
“没这人。”查岗老师冲我摆摆手,不再对我做理会,而是直接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我踉跄着身子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这所学校,内心无比崩溃,王嘉宁消失了,她所有存在过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的痕迹,我该何去何从?我手里头的这封信又当如何?
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当中,漫无目的走在这大街上,耳边那“滴答”的响声也越来越明显了。
我掏出那部手机,想要看看我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可目光刚刚才扫到屏幕上头,那猩红色跳动的数字便消失了,提示着新短信的进入。
“金丰小区,四号楼四单元四零一,收信人王嘉宁。”
新的地址,旧的收件人,这屏幕上的每一个字儿我都仔仔细细阅读了几十遍,任其一遍儿又一遍儿的刺痛我的双眼。
送信的任务还在继续,消失的人再次有了线索。
我立刻整顿好一切,直奔金丰小区,根据信上面的提示,准确无误找到了王嘉宁的家。
此刻我便站在了其门口,静静瞧这面前这扇黑色的木门,陷入了深思。
金丰小区算得上是s市比较高档的小区了,安保设施强大,小区内绿化良好,住在里头的人也都是家里头有点儿货的。
可王嘉宁明明就是穷人家的女儿,穿的邋遢,性子也软,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便直接住进了这儿,总归不可能是发了笔横财,直接搬家了吧。
我这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将一切都猜了个遍,可是却迟迟没有勇气敲门,就连我自己的都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直到门开的声音传来,我的这乱糟糟的思绪才被打断,一切回归正轨。
“你谁啊?”一不悦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
我抬头看去,面前站的人正是王嘉宁,人虽然仍旧是瘦小,可是却白白净净,穿了一身名牌运动,身上也不见先前那窝囊的气质了,倒是多了几丝蛮横的意味儿,对我颇有不屑鄙视之意。
“王嘉宁?”我试探着开口,毕竟眼前这人跟我印象当中的人差别实在是太大,除了脸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相似的。
“怎么?有事儿?”王嘉宁上下打量我一番,眼中满是嫌弃之意,“赶紧说,别浪费我功夫。”
我沉默一会儿,静静瞧了她一会儿,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也什么都没有讲出,将那封信拿了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给你的。”我淡淡开口,静静瞧着她,目光平和,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总觉得交予如此一般的她,要比从前的人儿来的令我放松许多。
可是王嘉宁却迟迟没有接过那封信,而是半眯着眼睛,带有探究意味儿打量我,又不客气开口道,“老娘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里头下毒?你让老娘接,老娘就接?”
我身子一怔,迟迟道不出一番说辞,末了只是强行将信往她的怀中塞去,但凡是她有接受的迹象,我便立刻离开,事儿就算是这么完了。
却不曾想到,王嘉宁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身子往后一退,成功避开,随即冲我大吼,“你变态啊!”
“怎么回事儿?”未等我开口,一刻薄男人的声音响起,随即出现在了王嘉宁的身边。
我一瞧,整个人更加懵了,眼前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红袖,脖子上缠着的是金项链,手腕上带着的翡翠镯子,愣大的鸽子蛋还在他的手指上头。
与王嘉宁的情况无二,短短几日摇身一边,有贫民直接一跃飞升变成了阔太太,仍旧如同我先前一般的说辞,如若不是那王脸一模一样,我当真是不敢认眼前这人的。
“你闹腾啥!”钟红袖上来便是对我推搡一把,紧接着骂骂咧咧开口,“跑我家门口来撒野?也看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钟红袖直接变身了泼妇,这动作是越来越过分,手上推搡不止,这脚也跟着伸了过来,直接揣在了我的小腿之上,一阵儿生疼。
我一个趔趄,身子后退两步,差点儿没站稳摔倒在地,稳住身子之后,再次抬头瞧去,那母子两个面色仍旧不善,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我只是来送信的。”我低着嗓子开口,心中一阵儿杂乱,也清楚的很,今日这活怕不是难完成了。
“送信?”王嘉宁冷哼一声,脸上是无尽的嘲讽,“我看你是图谋不轨才对,指不定是什么犯罪分子。”
“对!赶紧救助!”钟红袖直接掏出手机,欲要救助。
事儿都演变成着地步了,我也不好再在此处纠缠下去,瞧这母子俩的架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闹大了,惹出了麻烦了,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现如今还是退一步,再等等看,寻个合适的时机,再把信给送出去。
趁着钟红袖的救助电话还没有拨打出去,我急忙转身,逃离了此处,手机上面的倒计时还有三天多的时间,我还有机会的。
出了金丰小区往东,一堆小吃铺子,我这也奔波了一天,肚子里头都空了,接下来还要打一场长久站,得好好调节自身才行。
第五百三十九章 血光之灾
寻了家面馆儿,想着来口热腾腾的汤面暖暖胃,再在这附近找个住处,好好歇息一番,也算是小安逸了。
“小丫头有点儿意思。”
然而我刚刚才踏进面馆儿,一老头儿便饶有兴趣朝我看了过来,眼睛里头满是精光,嘴边儿那白色的胡子,被其吹的一阵儿飞起,颇有些滑稽的韵味儿。
“您说我?”我一手指着自己,又朝着四周瞧瞧,这里头的顾客也就我俩,貌似这老头儿所指向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老头儿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儿,示意我过去坐下。
稍稍犹豫过后,我朝着她走去,与她面对面。
“我问你点事儿,你身上有没有啥不属于你的东西?”老头儿朝着我凑近,低声在我耳边问着,衣服神神秘秘的模样。
不属于我的东西?脑海里头立刻浮现出了那封信,上头写着的是王嘉宁的名字,如若真的论起来,也确确实实不是我的东西。
只是这老头儿又如何得知的?她的指向又是否是这个,亦或者是我误会了?
“你找到她的主人了吗?”老头儿紧接着问出的问题,使得我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你想干嘛?”我警惕了起来,不知她有何目的,甚至是我心里头都有一种错觉,怀疑她是否是真实存在于我的面前的。
这些日子一来发生的一切,令我的对这个世界的三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有无数次我都怀疑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我见到的有又是否是真实的。
“我想干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把活干完。”语落,她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
我脊背一阵儿发凉,脑海里头反复响起她方才讲过的话,我还能不能把活给干完了?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自己思索不明白,倒不如直接问问,反正瞧她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指不定能够为我做出良好的解答。
“这是你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头儿直拍桌子,对我是满脸的鄙视,随即又贴近我,神神秘秘开口道,“不过有件事儿我倒是清楚的很,你近几日可是有血光之灾的,不如你看……”
老头儿话只说了一半儿,而后伸出手,冲着我磨蹭了两下手指,意味明显的很,不过是破财免灾罢了。
“得咧,感情你这是蒙我。”我火气蹭的一下子冒了上来,这老头儿瞎掰扯这么长时间,不过是为了坑我二分钱罢了。
这不都是江湖骗子的惯用套路吗?随随便便说上那么两句话,使得人信服,而后说什么血光之灾,需要拿钱摆平,我凌秋雨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上得了这种套路。
面我也不吃了,直接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回见!”那老头儿也没说什么,只是乐呵呵在后头冲我讲着道别的话。
一听这个,我心里头更烦躁了,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蹭蹭的直往马路中间跑,恨不得早点儿脱离开此处。
然而一切是我太天真,是我太大意,这大马路哪能是随便闯的,一辆车飞驰过来,我这人又倒地上了,脑子迷迷糊糊的。
我在地上挣扎着,翻过了身子,视线朝着面馆儿那处投去,想要再去瞧瞧那个老头,可是里头却空无一人,我也没有力气再往四周瞧去。
满脑子里头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这是真真正正遭遇了血光之灾。
瞧这架势,我这几日跟医院颇有缘分,这一醒来,鼻尖儿又是消毒水的味道,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手上还扎着针打着点滴,头上一阵儿束缚感,伸手摸去,那处缠了一圈儿的绷带。
心里头一阵儿烦躁,脑海里头又想起老头的话,我打开背包,将里头署名王嘉宁的信又拿了出来。
的确,这不是我的东西,可是我还能不能把这活给完成了?难不成那老头儿是我的突破点?能够对我有所帮助。
想到此处,我又生了懊悔之意,恨自己之前性子太过冲动,没有再去听听人家的话,直接跟个愣头青似的,莽莽撞撞跑了,还落得此番下场。
“一号床换药了。”纠结之时,一护士推着医疗车子走了进来。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目光一直停留在车子上头,进行一番打量,上头摆放了许许多多医疗工具,还有药品试剂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普通的很,寻常的医疗车子上头摆放着的,都与这个一般无二,可是那些药剂……
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上面,中心那管子黄色液体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那玩意儿我熟悉的很,正是因为这个,前两天我遭了好大的罪,可是现如今它却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该注射药物了。”语落,那护士嗤笑一声,捏着兰花指将那黄色试剂拿起,用针管儿抽取里头的药物。
我的目光从黄色液体上收了回来,转而打量起了面前的护士,他身子不似寻常男人一般的纤细,反倒是粗壮的很,骨头架子也大。
头上的护士帽,将自己大半个脑袋遮住了,口鼻之处又用了极大的那种老式医用口罩,如此一来,除了那双暗沉的眸子,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破旧的银丝眼睛,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球,那满含深意与阴狠的双眸……
我挪动着身子,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病房里头的构造,思考着我的出路。
护士已经将黄色的液体抽取到了针管当中,用他那不利索的右臂执着,朝着我这边儿扎了过来,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他那骇人的冷笑。
“凌秋雨,你跑不掉的!”语落,护士一手扯下自己的大口罩,又将针扎入我的肌肤。
徐尧那王脸再次露了出来,脸上呈现灰白,起了不少暗沉的斑点,她的笑意越来越深,嘴巴无限王大,我瞧得清清楚楚,里面满是坑洼,还冒着蛆……
“不!”我反抗着,一手将人推了开来。
我不能够这样的,不能够就这样被徐尧反复折磨着,成为她的傀儡,成为她身体的工具!我要反抗!
第五百四十章 黑洞
我挣扎着,身子猛的从床上摔落,膝盖重重摔在了地上,剜心一般的痛感传来,顾不得其她,我连滚带爬起身,想要逃离此处。
可当我真正站起,看明白眼前的一切之时,我愣住了。
此时正是夜深,病房里头只在门口之处,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病房是单人套房,这里头除了我自己之外,不见半个人影。
“做梦?”我呢喃出声,脑子里头反复回放起关于徐尧的场景,许是她对于我的折磨太深,我这留下了阴影的缘故,所以再进医院,这梦里头也难好过了。
我深呼吸一番,努力调整自我,放松自我,好让自己放下这件事儿,安安心心养伤。
随即又缓缓蹲下身子,瘫坐在地上,那丝丝冰凉之意传来,刺激着我的身体,也使得我头脑稍加清醒一些。
我将信又拿了出来,再那上面反复摸索着,盯着“王嘉宁”仨字儿出着神,渐渐的,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任何东西都难以再看得真切。
随即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似是在头上注了铅一般,整个脑袋都沉的很,我怎么挺也挺不起来,耳边一阵儿长鸣,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的两只手都攀附在了信封上头,缓缓撕开了那封口处……
“嘶!”我低吟出声,头上一阵儿剧痛,似是被敲了一记闷棍,方才手中的信也被我扔在了地上。
我低头瞧去,信的封口处被我撕开了一个小角,如若再继续下去,怕不是我要成了那替死鬼。
恨自己不争气,懊恼之极,一拳重重捶在了地上,头也深埋起来,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地面儿发呆。
忽然之间,眼眶中一阵儿温热,紧接着湿润的液体从中划出,滴落在地上,绽开红色的血花,我愣了一番,伸手朝着脸上抹去,指尖儿沾染的是大片的红色。
我迅速起身,朝着卫生间那边儿去了,一进门口,迎面便瞧见了镜子里头的自己,七窍流血,沾染了全身的红色。
我冲到了洗手台那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大把大把的凉水往自己脸上冲着,试图将那满脸的血都冲刷干净。
然而水池子里头的血水积攒的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这根本就止不住。
多番折腾之后,我将整个脸都埋在了水中,那种憋闷感与自虐感,却也未曾让我的神经放松过半刻。
再抬头之时,镜子里头的我仍旧是七窍流血,连原本的面容都难以辨认的出。
我静静瞧着面目全非的自己,愣了好一会儿,许久过后迅速转身,将东西收拾了个干净,匆匆离开此处。
如若此处不正,我逃离便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一路向前,直接逃离除了医院,大体了解了一下自己所处位置之后,朝着金丰小区那边儿去了,这最后三天的时间,我便一直耗在这处,信必须要送出去!
我寻了家较为高端的酒店,匆匆办理了入住手续,当我站在房间落地窗前头之时,入眼的是金丰小区四号楼,而从这个角度瞧下去,恰好瞧见王嘉宁家中的北卧。
我拿起手机,对准了其窗户,将镜头拉近放大,预要使得自己的观察更加清楚一些。
只是此时也夜深,这家家户户都关着灯,我也难以观察到什么东西,只好就此作罢,一切等待明日。
手机相机被调回成原来的数据,我扫过一眼,手指点在home键上,准备关闭软件,却在瞧见屏幕上头的东西之时,手指愣在了半空当中。
手机屏幕上头,出现了面馆老头儿的脸,根据其采集的图像来看,她应当是……
我放下了手机,缓缓抬起头,朝着窗户那边儿看去,老头儿此时此刻正在我的窗外,咧嘴冲我笑着,随即她抬手,掏出一部手机,手指在上面按动着。
不多久,我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屏幕上面却丝毫没有号码显示,瞧瞧窗外的景儿,再看看我自己的手机,犹豫一番过后,我接听了电话。
“放我进去。”老头儿直奔主题,语气有些严肃。
我朝着窗外看去,她正抬手拍打着我的窗户,做着示意,而拍窗户的那只手,上头还系了一根儿红绳。
“凌秋雨,放我进去。”老头儿再次发声,面色也逐渐僵硬了下来。
我身子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瞧着窗外,确切来说,是盯在了老头儿手腕的红绳上头。
我记得清清楚楚,太平间里头死人,每一个手上头都系了红绳,方便辨认,而此时此刻,在十三楼的高空,这老头儿……
我迅速转身,朝着门口那边儿去了,抬手拉住门把手,用力拉着,可门把手却纹丝不动,我这劲儿使了多大,都不见半点儿效果。
毋庸置疑,我是被困死在此处了,逃是逃不出去了,只能够委身于此,我转过身子,再次朝着窗户那边儿看去,老头儿还在我的窗外,直勾勾的瞪着我,不停拍打着窗户。
我吞咽一番口水,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冲到窗户边儿上,将窗户上锁死,窗帘也跟着拉上,与外界做了隔绝。
毕竟老头儿是在外头,我若是出去了指不定怎么着呢,倒不如就藏身在这酒店之中,熬过这一晚,等明天一切有都会好转起来了。
我不停自我安慰着,劝诫着,心里头也跟着舒畅了不少,草草洗了把脸,朝着床那边儿走去,一屁股蹲了下来,身子弯到了膝盖窝处,双手撑在耳侧,指尖插入发丝。
本以为与外界隔绝之后,一切便都结束了,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还有内患。
我正放松愣神之中,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凄厉男人的喊声,带了恐怖的破喉的意味儿。
“凌秋雨,你看。”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我一跳,原本合上的眼迅速睁开,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从床底下缓缓移出的男人。
他正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头发铺满了地板,嘴巴一直王着,含着满满的笑意,只是那嘴里头不见牙齿与舌头,像是无敌黑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