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冻伤
“我这是在哪?”沈小柒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手使不上劲,尝试了一下起不来,只好继续躺着。
“这里是安府,你是谁?”梁清歌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沈小柒,沈小柒对上她那一尘不染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极了看到了纯粹无暇的上等白玉晶莹剔透,让人沉迷。
沈小柒呆滞的望着梁清歌的眼睛,尹巍脸色难堪的咳了两声“咳咳!”,沈小柒尴尬的移开眼睛。
“师父你染风寒了?”梁清歌以为师父着凉了,转头关心的问他。
“我没事!”尹巍把梁清歌搂在怀里宣告主权。
幼稚!沈小柒不屑的翻了白眼。
“安府?我不知道是哪!”沈小柒长年待在皇宫里对外面不了解,一脸迷茫。
“你叫什么名字?”梁清歌问她。
“沈小柒,那个,我有点渴,能给我倒杯水吗?”沈小柒刚醒过来,说了几句话,感觉嗓子干得要冒烟,嗓子里火辣辣的刺痛感。
“你稍等。”梁清歌起身去给她倒水,尹巍的扫了沈小柒一眼,沈小柒只觉得寒意直起,肯定是太冷了,沈小柒在心里嘀咕。
沈小柒喝了一杯水,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些许。
“还要吗?”梁清歌柔声问沈小柒。
沈小柒双手递上杯子,用力点头。
梁清歌默默再去给她倒水。
“现在可以说你叫什么名字了。”一直沉默的尹巍看了一眼沈小柒,直接示意她可以自报家门了。
沈小柒水也喝了,没有推脱的理由只好实话实说。
“我叫沈小柒,是一名宫女,今早出宫回家,我也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在这床上了。”沈小柒摇晃晕乎乎的头,想要想起更多信息。
什么没想到,反而更晕了!
沈小柒捂着自己晕乎乎的头,静静地躺着。
“宫女那怎么会与人结怨?”尹巍检查她的伤势,对方完全是想要她的命,刀刀致命,还好她命大,受伤不久就遇到他和梁清歌这两个大救星。
“结怨?没有啊,我平时都很少接触都什么人,并未与人结怨。”沈小柒一直都在李麒麟的院子里当差,她就对李麒麟没规没矩,其他人她都是不敢得罪,怎么会有仇家。
尹巍对沈小柒的话存在怀疑,他不懂声色的观察她。
梁清歌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
沈小柒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化在梁清歌的眼里。
等等,我是女的,这个思想太危险了。
沈小柒把满脑子的小粉红赶走。
尹巍要不是刚才诊脉确认沈小柒是个女儿身,他现在的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你家住哪里?”尹巍想把她送走,竟敢对他的妻子虎视眈眈,简直不想活了,尹巍强烈的占有欲不同意沈小柒再留下来。
“我家在勇岩村,离京都十几里的地方。”沈小柒感觉到尹巍的敌意,尴尬的不敢再看梁清歌。
“你先在这里养几天伤,过几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尹巍也不能现在就把沈小柒丢回去,万一伤口发炎,病情恶化可就危险了。
“谢谢公子和小姐的救命之恩。”沈小柒感激他们救了她,要不然指不定现在自己在阎王爷的阎罗殿报道了。
“不客气,你好好休息吧!”梁清歌和尹巍不打扰她休息,两人牵手离开。
真恩爱!
沈小柒羡慕的视线久久才收回。
“我送你回去!”尹巍看天色不早了再晚点回去可就太冷了,他担心梁清歌路上着凉。
“好。”梁清歌也不好在安府滞留,毕竟她还是未过门的媳妇。
马车里,梁清歌靠在尹巍宽厚的胸膛里,她通过小窗往街道上看,四处白茫茫一片,商贩们迟迟不愿收摊,站在大雪里吆喝,想要多挣几文钱。
一个老奶奶正守着最后几个梨,等待着买完收摊回家。
“师父,我想吃梨。”梁清歌想将那几个梨买下,让老奶奶早点回家。
“我叫车夫去给你买。”尹巍看出梁清歌的想法,叫停马车,跟车夫交代了几句。
老奶奶包好那几个梨,感激的朝马车这个方向鞠躬道谢。
梁清歌见状,开心的环着尹巍的脖子,在尹巍的脸上“啵!”留下一个吻。
“唔……”尹巍并不满意她仅仅亲吻脸,他想要更多。
“少爷,梨。”车夫买回梨隔着帘子请示尹巍下一步该怎么办。
“拿进来吧!”尹巍放开满脸通红的梁清歌,满意的接过车夫递进来的梨。
“太凉了,你不能吃。”梨性寒,梁清歌体寒,现在又是冬季,并不适合食用。
“我回去让碧羽炖冰糖雪梨。”梁清歌很注重养生,体寒她很多水果都不能直接食用,要经过加工。
“嗯!”尹巍把梨搁在一旁,把梁清歌捞回怀里。
柔软的身段让他爱不释手。
“师父,开春了我们去踏青吧。”梁清歌还未有机会好好的领略这绿水青山,整日待在院落里实在无趣。
“好!”尹巍从她眼里看到对自然的向往。
“好怀念在竹屋的生活。”梁清歌想起在竹屋的快乐时光,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成了亲,我带你游遍大江南北。”尹巍也很近没有四处游历,以往都是想要给人治病,多接触不同病患,如今他只想带着亲爱的人,在大江南北留下美好的回忆。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碧羽把礼品送过去就和小梅回了梁府,左等右等,可算等到梁清歌回来了。
“这才半日不见,就想我啦?”梁清歌笑着调侃碧羽。
“是啊,可想你了,可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碧羽和梁清歌贫嘴。
“师父,要坐会再走吗?”梁清歌不舍的问尹巍。
“晚上我来看你。”尹巍靠近梁清歌的耳朵,说着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悄悄话,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腰上游走。
梁清歌瞬间脸红,她娇羞的不敢抬头。
“快进屋,外面凉。”尹巍示意梁清歌进屋,他看着梁清歌走进屋里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小姐,这梨你想怎么吃?”碧羽望着桌子上放着的那袋梨。
“冰糖雪梨。”梁清歌喝了口热茶,瞬间全身暖意满满。
“好,我去准备晚膳。”碧羽捧着梨去厨房忙活。
梁清歌拿起早上的刺绣,开始静心绣。
安府。
“蔓儿,你别生气了。”尹斌追着佘蔓耐心的哄。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佘蔓生气的撕扯着手里的手帕。
尹斌被佘蔓堵得无话可说,尴尬的站在一旁。
尹斌喜欢佘蔓,从小就喜欢。
小时候佘蔓围着尹巍转,他围着佘蔓转。
他爱她,所以总是看不惯尹巍对佘蔓的冷漠。
“蔓儿,别气了。”尹斌讨好的伸手拉佘蔓的衣袖。
佘蔓不领情,她生气的甩开尹斌的手,大步离去。
尹斌受伤的站在雪地里。
他再热情也不禁不住寒冰的不断浇盖。
尹巍回来就看到尹斌像一根木桩立在院子里,大雪将他的脚埋得。
“二哥?”尹巍走近叫出神的尹斌。
尹斌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反应。
“冻傻了?”尹巍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咚!”尹巍刚一碰,他就往前倒去。
“尹岚,叫几个人来把他抬到房间。”尹巍蹲下给倒在雪地里的尹斌把脉。
“斌儿没事吧?”佘婉醒来听说尹斌在雪地里晕倒了,赶紧过来看看。
“没事,就是冻坏了,吃几副药就没事了。”尹巍扶着佘婉坐下。
“那就好,怎么好好的就倒在雪地里了?”佘婉问。
“听下人们说,他和蔓儿吵架了。”尹巍也是从丫鬟的嘴里得知大概事情经过。
“这个斌儿就是死脑筋。”佘婉恨铁不成钢。
尹巍站在一旁不插话,关于佘蔓的事情,他都不想参与。
“娘。”尹斌盖着几床被子,好不容易暖醒过来。
“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佘婉心疼的握着尹斌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娘,别哭了,二哥没事。”尹巍不忍心看佘婉哭,手搭在佘婉的肩上,柔声安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佘婉想到好好一个人大冬天站在雪地里,又一顿气。
佘婉温怒的用手锤尹斌的胸口。
“怎么那么不争气,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们怎么办。”佘婉锤着又心疼,她抱着尹斌哭得一塌糊涂。
“婉儿,儿子这不是好好的,你就别哭了。”原本一直沉默的尹岩走过去把佘婉抱在怀里。
尹岩耐心的开导佘婉,佘婉这才慢慢的恢复平静。
“老爷。”佘婉柔声的叫了一声尹岩。
尹岩一直注重经商,家里并不像别人那般三妻四妾。
他喜欢简单的生活,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佘婉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娶妾室,好在佘婉给他生了几个儿子女儿,又将家里打理得井然有序。
尹岩父母挑不出毛病,一来二去也就不再逼迫尹岩娶妾。
“乖!”尹岩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佘婉,他看尹斌也醒了,搂着妻子直接离开尹斌的屋子。
尹斌又遭受了双重打击……
不仅被喜欢的人打击,还要吃爹娘甩过来的狗粮。
他现在想回去抱抱那个痴爱他的妾室寻求安慰。
32.针锋相对
尹斌感受到深深的恶意,世界都充满着恋爱的腐臭味。
“尹巍,你别走!”尹斌抬眼看到尹巍正要离开,他出声喊住尹巍。
“有事?”尹巍背对他停下来等他说话。
“那个你真的不喜欢蔓儿吗?”尹斌再次试探的问尹巍。
尹巍依然没有转身,态度冷漠的站在门口。
“不喜欢!”尹巍的语气里充满寒意,仿佛很排斥这个问题。
“哪怕一点喜欢都没有?”尹斌不死心的想要替蔓儿问出他的真心。
尹巍冷漠的迈腿离去,孤傲的背影告诉他答案。
“爱情啊!”尹斌躺着目送自己家冷酷的弟弟离开,忍不住感叹。
他们这个大三角真的是一直未变,佘蔓喜欢尹巍多久,他就喜欢佘蔓多久。
尹斌还恍惚记得小时候那个冲着他甜笑的小女孩,天真烂漫。
“少爷,我听说您冻伤了,没事吧!”他的妾室华诗雨正红着眼眶急切的扑到他床边。
“我没事!”尹斌看到华诗雨眼泪的担心,空洞的心可算是有一丝寄慰。
“你怎么过来了?”尹斌摸着华诗雨的嫩滑的手,温柔的注视着她娇艳的面容。
“我担心你。”华诗雨在尹斌的注视下,害羞得两耳通红。
还真是容易害羞!
尹斌满意的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子。
梁府,挽风苑。
梁清歌正对着烛光捣鼓什么东西。
“小姐,您的冰糖雪梨好了,哎呦妈呀,哐当!”碧羽端着炖好的冰糖雪梨进屋,原本背对她坐着的梁清歌闻声转身,碧羽看到她脸上密密麻麻的白色物质,吓得手里的托盘直接摔在地上。
“碧羽,你没事吧!”梁清歌看碧羽被吓到,担心的问她。
“没事,不是,小姐,您这是干嘛?满脸白乎乎的东西,吓死我了。”碧羽惊魂未定的拍着狂跳的心脏。
“我这是敷面膜。”梁清歌拍了拍脸上的东西,这是她用一些水果捣鼓出来的水果面膜,刚开始试验没想到碧羽进来了。
“可惜了我这碗冰糖雪梨。”碧羽惋惜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上。
“没事,就当我吃了吧,你快收拾了,过来和我试试这个面膜。”梁清歌倒是没有可惜,水果面膜现在让她超级兴奋。
碧羽早就喜欢梁清歌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为,她收拾好碎碗进屋让梁清歌往她脸上也涂上白色的黏稠物质。
“这个有什么用?”碧羽和梁清歌并排躺在大床上,享受着特别的水果面膜。
“让我们的皮肤超水润,这个可是我把梨捣碎,然后和羊奶一起搅拌,这样敷到脸上就可以让我们的皮肤变好。”梁清歌讲得头头是道,她也是没有找到牛奶,只能将就把牛奶换成羊奶……
“怪不得有一股羊骚味。”碧羽用手指摸在脸上的“面膜”,舒服的闭上眼睛,一天的劳顿,现在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很惬意。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舒服?”梁清歌喜滋滋的转身问碧羽,回应她的是浅浅的呼吸声,梁清歌没再出声,任由碧羽睡觉,就这么安静的享受。
梁清歌躺着感觉眼皮很沉重,渐渐地跟着睡着了。
“啊!”梁清歌梦到自己的脸长了几颗又红又大的痘痘,她怎么挤都挤不掉,这种恐惧感让她直接从睡梦中惊醒。
“小姐,您没事吧?”碧羽被梁清歌的尖叫声吓醒,正迷糊的看着梁清歌。
“我没事,我们该把脸上的东西拿掉了。”梁清歌坐起来,开始把脸上的“面膜”卸下来。
“嗯!小姐您等着我给你倒水。”碧羽把脸上的“面膜”丢到撞垃圾的篓子里,去给梁清歌倒热水洗脸。
“放点香精。”梁清歌可不想脸上全是羊奶……待会师父来,闻着她一脸的羊奶,可真是折磨他。
梁清歌想用香精去去羊腥味。
“果然嫩了很多。”梁清歌写完脸,满意的摸着自己嫩滑的小脸。
“是不是?”梁清歌伸手去摸碧羽的脸,确认效果。
“是是。”碧羽笑着躲开梁清歌冰凉的手。
“好啦,你去睡觉吧,我也困了。”梁清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后倒去。
“好。”碧羽端水出去,顺便把门关好。
梁清歌躺下去很快就陷入沉沉的梦乡。
“师父!”梁清歌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到尹巍的气息。
“小丫头!”尹巍刚钻进被窝,梁清歌就自觉的滚到他怀里,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好冷。”尹巍带进一股冷空气,梁清歌觉得有些冷,往尹巍怀里更深的地方钻。
尹巍抱紧梁清歌,伸脚去帮小人儿暖脚,梁清歌的脚一直都是很冰凉,夜里不管怎么睡都还是很凉。
“好暖!”梁清歌满足的在尹巍怀里蹭了蹭。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梁清瑜大婚之日。
“五姐姐,你来了。”梁清瑜穿着大红的婚服,红色将她衬得娇艳欲滴,让人见了心生犹怜。
“清瑜,你真漂亮。”梁清歌由衷的赞美。
她想这肯定是最美的新娘!
梁清瑜听了梁清歌的称赞,娇笑低头,红唇白齿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要是换做在现代,梁清瑜肯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绝世美女。
梁清歌伸手把梁清瑜的手握紧。
那个她整日护着的女孩,长大了!
“好好的爱自己。”梁清歌语重心长的说着一句简单的话,梁清瑜却瞬间红了眼眶。
所有人都说她命好,嫁入皇室,以后就是王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羡煞旁人。
唯有梁清歌,看出了她的不安,懂得她的痛苦。
“不许哭,那么开心的日子,怎么能哭呢!”梁清歌露出笑靥,感染着梁清瑜。
“这个送给你。”梁清歌把自己手上一个白色的玉镯摘下来戴到梁清瑜的手上。
“五姐姐,这个太贵重了。”梁清瑜认得这个白玉镯。
那是顾欢在梁清歌三岁时特意重金命人打造的白玉镯,梁清歌戴了十几年了。
“都说玉养人人养玉,这白玉镯也积攒了我的很多气,送给你,见玉如见人,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下个月我就要嫁去江南了,恐怕我们一年到头是很难见上一面了。”梁清歌帮她戴好白玉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看吧!”梁清歌满意的看着白玉镯戴在梁清瑜的手上。
“好看,五姐姐,我会想你的。”梁清瑜隐忍着悲伤,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笑容。
“哟!上演姐妹情深?”一个刺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梁清歌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酸。
“梁清灵,没事呢,别出来恶心人,今天是清瑜的大喜之日,你要是识趣就带着你的宝贝儿子滚一边去玩。”梁清歌看到梁清灵就觉得自己的头上有火。
“不就踩了狗屎运,嫁给了三王爷,有什么可瑟。”梁清灵不可否认,她知道梁清瑜要嫁给三王爷做正室的时候,她嫉妒到不行。
她那一刻多么后悔自己嫁给了李岩。
要是能选择,她不一定那么草率就“替嫁”。
“好好回家带孩子吧!省得到时候李岩娶了魏将军的女儿,你从正室沦为妾室。”梁清歌讽刺的口语刺激着梁清灵。
梁清歌原本不想在这种大喜之日和梁清灵起冲突,可是她一大早就来梁清瑜房里说着不中听的话,让梁清歌忍无可忍。
“你。”梁清灵被梁清歌点破烦心事,面子挂不住,黑着脸瞪着梁清歌。
“梁清灵,省省力气,有力气整天跟我们斗,还不如多学学怎么留住丈夫的心,我可听说魏将军女儿,魏舞溪可是很中意李岩呢!”梁清歌说完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梁清灵气得直跺脚。
“梁清歌,别太过分。”梁清灵不服输的握紧拳头。
“呵呵!”梁清歌冷哼。
梁清灵惨败离去。
尹巍站在门口听着梁清歌咄咄逼人的话,他一直知道他的小女人不是善茬,现在亲眼见识她小嘴嘴哆哆的化为利剑保护她在乎的人,心里竟是满满的自豪感。
“姑爷,你怎么站门口,多冷,快进去啊!”碧羽奉命回挽风苑取东西,回来看到尹巍站在门口。
“我刚到。”尹巍强行解释一番。
碧羽……
肩上那么厚的雪,刚到?
您莫不是逗我吧!
碧羽看破不说破。
梁清歌听到碧羽喊姑爷,知道是尹巍来了,蹦得像个三岁小孩。
“师父,你来了。”梁清歌开心的挽着尹巍的手臂。
“嗯!”尹巍搂着梁清歌,两人自然的十指相扣在梁清瑜面前坐下。
“这个送给你!”尹巍把一个木盒递给梁清瑜。
梁清瑜受宠若惊的双手捧过盒子。
“谢谢安神医。”梁清瑜压抑着内心的欢喜,平常语气的感谢尹巍。
尹巍没说话,他露出一个很客套疏离的笑容。
“七小姐该上轿了。”三王爷的接亲队伍已经到梁府门口。
梁清歌亲自给梁清瑜盖上盖头,媒婆和丫鬟扶着梁清瑜一步步往前走。
梁清瑜的母亲盛装站在梁铭身旁,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反观顾欢,清新寡淡的站在一旁,温婉的气质,倒让人移不开眼。
梁清歌现在倒是继承了顾欢几分气质,活得通透。
爱你的人不舍你委屈,不爱你的人不知你委屈。
如果无法选择,为何不自己爱自己?
顾欢小时候总是教导她活得快乐一些,别总是争取那些留不住的东西,她小不懂,只觉得母亲是懦弱。
现在经历多了,反倒理解了母亲不争不抢
33.惊艳
三王爷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占据着街道,围观的老百姓都赞叹不已。
梁清瑜只觉得四周锣鼓震天,震耳欲聋,她第一次透过盖头看她的丈夫。
三王爷,果然名不虚传的美男子。
俊美挺拔的身姿在迎亲队伍里格外显眼,他从马上跳下,慢慢走向她。
梁清瑜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要是没有红盖头的遮挡,此时她想自己涨红的脸肯定成为大家的笑料。
三王爷走到娇小玲珑的妻子身旁,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柔弱的倒在尹巍怀里的梁清歌。
还是有些不甘心呢?
三王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被梁清歌吸引注意力。
他派人调查她,什么都查不到,似乎有人刻意隐藏她的消息。
三王爷察觉到尹巍警告的眼神,他挑眉挑衅回应。
尹巍,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三王爷,牵上梁清瑜的小手,那双小手在放到他手里时发抖了,他能察觉她的紧张不安。
十四岁的小娘子似乎恐惧自己,这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握紧她的手,牵着她走到马车旁,媒婆和丫鬟把她扶上车。
一阵清风,轻轻吹拂这她的盖头,他站在马车下从下往上望见了她娇媚的脸。
三王爷被她的美惊艳得只觉得脑海里噼里啪啦,有无数的烟火在绽放一般美妙。
“三王爷?”媒婆看到作为新郎官的三王爷还站在轿子旁发呆,她凑近小声喊他。
“啊,哦!走吧!”三王爷这才如梦初醒,尴尬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拜了天地,梁清瑜被送到卧房,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喜气洋溢的婚房里拜访着各种红色的物品,肚子传来一阵声响,一天没吃东西的她,现在饿得发昏。
“三王爷!”梁清瑜正在胡思乱想,听到门外的丫鬟叫了一声三王爷,她赶紧坐好,丝毫不敢逾越礼教。
“小娘子!”三王爷走进来,他原本应该在酒席上陪大家畅饮,可是心里总是挂念他娇媚的新娘子,借故离开,只想来看看他的小娘子。
“王爷!”梁清瑜害羞的轻唤。
三王爷听到梁清瑜的声音只觉得全身都**了。
这娇媚的声音,简直让他享受至极。
三王爷掀开梁清瑜的红盖头,一张娇媚艳丽的脸出现在眼前。
梁清瑜典型的鹅蛋脸,高鼻梁,大眼睛,娇媚的脸,清纯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阅女无数的三王爷。
“王爷,王妃请喝交杯酒!”媒婆看王爷掀开了盖头,索性把入洞房前该做的事情让他们做完。
梁清瑜向来酒量不行,一杯酒下去,原本就红润的脸庞,涨得通红,双眼迷离的吃枣,喂三王爷吃饺子。
“唔!”三王爷咬着饺子吻上小娘子的微启的红唇。
媒婆识趣的退下。
“王爷。”梁清瑜被三王爷吻得脸更红,仿佛火烧一般。
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有火,正火辣辣的燃烧。
**一刻值千金,酒席上的客人看三王爷久久未归,了然于心。
太子送完贺礼早早离席,其他不亲近的兄弟,也更是如此。
大家吃饱喝足慢慢散去。
“这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让王爷那早就去她房里。”三王爷的几位妾室坐在一桌,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品尝眼前的山珍海味。
一直独得三王爷宠爱的于玉涵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
她一直深得三王爷的喜爱,一心想要从妾室变成正妃,没想到半路来了个程咬金。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没用了。
梁尚书的女儿,身份地位本身就比她高,于情于理都是王妃。
“妹妹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骨。”安晓燕安慰于玉涵,实在心里高兴得很。
安晓燕:你也有今天!
“姐姐,别生气了,今天王爷的大喜之日,别坏了气氛。”最小的妾室王颖加入劝慰。
于玉涵心里堵得慌,饭没吃就离开了酒席。
“活该!”安晓燕看于玉涵走远,轻轻唾了一嘴。
“姐姐,别让人家笑话。”王颖看四周都是客人,安晓燕这般落入别人眼里,给三王爷丢脸。
“我回去了,你要一起吗?”安晓燕也不在乎王颖说她,热情的邀请王颖一起离开酒席。
“嗯,姐姐,你不生气?”王颖试探的问安晓燕。
安晓燕是进门最早的一个妾室,十六岁嫁进王府,现在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生气?开始会,后来习惯了。”安晓燕低头浅笑,开始都会痴心幻想枕边人能钟情专一,后来久了梦也就醒了。
王颖张了张嘴,竟无话可说。
梁清瑜在王府的生活算过得顺意,回门之后她也就很少有机会回梁府。
三王爷对她还算宠爱,这也给她带来了麻烦。
“见过王妃!”这不,一大早几个妾室就来找茬了。
“都起来吧!”梁清瑜维持着和颜悦色。
梁清瑜看着眼前几个一直话里有话的妾室,太阳穴痛得她想起身掀桌。
良好的素养让她与这几个聒噪的妾室安然的渡过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早晨。
安府。
“我可以离开了吗?”沈小柒病情好转,她这次告假已经超过很长时间了,意味着她要赶回宫,否则不知道李麒麟那个混蛋又给她派什么折腾人的活。
“可是你还没好啊!”梁清歌不放心沈小柒离开。
“我着急回宫。”沈小柒经过这几日与梁清歌相处,知道她是真心担心自己。
“师父?”梁清歌求助于一旁沉默寡言的尹巍。
“清歌,沈小姐着急,我们无权干涉。”尹巍并不想留沈小柒,总是跟他抢老婆的人。
“好吧!那师父你多给她开几副药。”梁清歌自是不能强求沈小柒留下,她只是可惜刚遇到一个投机的朋友,这么快就要分离了。
“嗯!”尹巍作为一个医者,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梁清歌之前被蛇咬的伤口在尹巍的悉心照料下已经痊愈,病好了,小妮子更是喜欢撒开欢的在他怀里撒娇卖萌。
“小柒,你回宫了,是不是我就见不到你了。”梁清歌拉着沈小柒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舍。
“嗯!”沈小柒想到自己回到深宫大院,自是难得再与梁清歌相见。
“可以写信吗?”梁清歌想总能书信交流吧!
“嗯,可以。”沈小柒把自己的手信地址告诉梁清歌。
沈小柒带病之躯,梁清歌不放心,缠着尹巍一起把沈小柒送到皇宫大门口。
“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沈小柒不舍的把梁清歌抱紧。
尹巍看着两人以后见不到的面子上,大方一会,让沈小柒抱抱梁清歌。
“嗯,你什么时候出宫来找我。”梁清歌依依不舍抱紧沈小柒。
梁清歌目送沈小柒的身影消失,她眼睛里弥漫着雾气。
尹巍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师父。”梁清歌鼻音浓厚的唤着尹巍。
尹巍一言不发的把她抱上马车,往梁府驶去。
“沈姑姑,你可算回来了。”新来的小太监见到进门的沈小柒,像是看见救星,满眼冒精光。
“你这个眼神,要干嘛?”沈小柒被小太监拉着她快步往里走。
“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这几天,李总管脾气可大了,弄得大家胆战心惊。”小太监顾不得沈小柒刚回来,没得歇脚就要去伺候李麒麟。
“呲,你轻点。”沈小柒的伤口被小太监碰到,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沈姑姑,你没事吧?”这小太监平常和沈小柒拉拉扯扯习惯了,没注意自己的动作,没想到弄疼了沈小柒。
“没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沈小柒背着包袱去书房找李麒麟。
“李麒麟,我回来了。”沈小柒进门把包袱甩在李麒麟书桌上,正在看书的李麒麟面不改色的撇了沈小柒一眼。
“这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准备回家结婚不回来了。”李麒麟看到沈小柒,心里别提多高兴,死要面子,脸上又臭得不行。
“看来不欢迎我啊。”沈小柒抓起包袱转身作势要离开。
李麒麟眼疾手快的把沈小柒拉到怀里。
“啊,呲!”身体上的伤口被李麒麟碰到,痛得她眼泪直流。
“怎么了?”李麒麟看到沈小柒满脸泪水,紧张的问她。
“没事,我身上有伤,你先放开我。”沈小柒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哭得梨花带水。
“李总管……”一个小太监送卷轴给李麒麟,看到这个场景,一脸尴尬的走留不是。
“放这吧!”李麒麟示意小太监把卷轴放桌子上。
小太监颤抖的把卷轴放好,出门不忘把门带上。
看小太监走远,李麒麟扶着沈小柒坐在凳子上,伸手要脱她衣服检查。
“你,不是,你干嘛呢?”沈小柒拍掉李麒麟的手,紧张的咽口水。
“我看看你伤口,怎么好好的回家还受伤了。”李麒麟听到她受伤了,很担心。
“好,好吧!”沈小柒自己解开衣裳,肩膀上的伤口因为被李麒麟碰到渗出一些红艳的血迹。
“怎么伤成这样?”李麒麟脸色难堪的看着沈小柒的伤口。
“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出宫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被人救了。”沈小柒对于自己受伤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给你换药。”李麒麟转身去找金疮药。
“我包袱里有药,是安神医开的药。”沈小柒听到背后的动静赶紧喊住李麒麟。
李麒麟听了停下翻找的手,打开沈小柒的包袱,看到那些药,他愣了一下。
34.女扮男装
“快点,我要冷死了!”沈小柒朝着发呆的李麒麟喊,她现在脱了外衣,整个背部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肩膀因为冷意冻得通红,久久不见李麒麟给她上药,原本低头的她,抬头看到这场景,催促李麒麟快点给她上药。
李麒麟这才回神给沈小柒上药。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李麒麟帮她把衣服拉上来,把药放回包袱里。
“谢谢。”沈小柒感激李麒麟帮自己上药,毕竟这院子里也就她一个女人,上药这种事确实不太方便找别人帮她。
“回去吧!”李麒麟难得今天没继续压榨她,大方的放她回去休息。
沈小柒拿着包袱欢快的离开李麒麟的书房。
“李子,帮我送封信。”李麒麟思考再三,着手写了封信。
“小的,收到。”李子拿着信送往目的地。
“太子,李麒麟有动作,需要采取行动吗?”太子的亲信汇报李麒麟的最新动向。
太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坐在对面的军师兼知己顾澜之。
“先生有何看法?”太子问顾澜之。
“刚开始合作,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顾澜之将茶杯放下,望着太子背后的假山,缓缓说道。
“那听先生的意思,你下去忙吧。”太子悠哉的欣赏着满园白雪皑皑的雪景。
“属下告退。”亲信收到命令退下。
“魏谦,你去查一下沈小柒出宫那天出事经过。”李麒麟越想越觉得沈小柒受伤之事蹊跷,命自己的暗卫魏谦去彻查此事。
“属下这就去。”魏谦领命去调查此事。
安府。
“尹岚,让你调查的事情结果如何?”尹巍让尹岚调查沈小柒受伤当日经过,警惕沈小柒是故意接近安府。
“那日,沈姑娘才出宫门就被一伙黑衣打晕劫持,又被另一伙黑衣追杀,两伙人火拼的时候,有人误伤了沈姑娘,之后有一个戴面具的英雄将她救走放在安府的药房库。”尹岚尽力追查,将当日所发之事彻查清楚。
“这两伙人,最开始劫持沈姑娘的是五王爷的人,最后那一伙是三王爷的人,至于为什么要抢沈姑娘,查不到原因。”尹岚继续把知道情况告诉尹巍,尹巍安静的听着尹岚的陈诉。
“沈小柒是李麒麟身边的人。”原本他只是猜想,现在可以肯定沈小柒与李麒麟关系匪浅。
“李麒麟的人?看着沈姑娘并不像习武之人,一个普通的宫女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找那么多人劫走她?”尹岚没发现沈小柒对这两个政党有什么可用之处,所以想不明白这么大费周章抓她何用。
“如果沈小柒是李麒麟的命脉呢?”尹巍反问尹岚,沈小柒身份的特殊性会成为五王爷出手劫持的理由。
尹巍在帮沈小柒治疗的时候,发现她肩膀上有一个独特的凤凰标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北方李家女主人象征的特别标志。
李麒麟就是李家的人,这是目前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
“命脉?”尹岚显然想不明白其中关系。
“总而言之沈小柒是太子和五王爷的重点监视对象,她会影响到李麒麟所做出的任何决定。”尹巍大胆的推测,李麒麟现在选择站在太子的阵营想必和沈小柒有莫大的关系。
“沈姑娘作用那么大……”尹岚查了沈小柒的身世,她只是京都附近一个小县城落难的县太爷沈勋的女儿,后来沈勋因为贪污被打入大牢,在大牢里畏罪自杀,沈小柒的母亲黄氏带着沈小柒改嫁到乡下。
“沈小柒作用大不大,在于她李麒麟心里的地位。”尹巍背着手,一身青色长袍站在窗边神情凝望着院子里撒欢堆雪人的小人儿。
那人儿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激动的看向他,朝他激动的挥舞着手。
尹巍嘴角上扬,不自觉露出笑容。
尹岚第一次见到尹巍笑得那么灿烂。
这就是他的命脉吧!
尹岚暗自下定决心保护好远处的人,这样他才不会被人抓住命脉任人宰割。
“你去忙吧!”尹巍只觉得自己无心继续商谈事情,心里痒痒,只想到远处人儿的身边,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属下告退。”尹岚根据多年来追随尹巍的经验,当然知道此时的尹巍已经被远处的美人迷住了。
梁清歌送沈小柒回宫之后和尹巍回了安府,她想和尹巍多待一会,过了今天她就要等到大婚之日才能与尹巍见面了。
“冷吗?”尹巍从身后抱着梁清歌。
“不冷,你看我堆的雪人怎可爱吗?”梁清歌指着地上的小雪人,期待得像学堂里等待先生夸奖的孩童。
“可爱。”尹巍把梁清歌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他轻轻把鼻尖与梁清歌相蹭。
“师父,要好几天不见,我会想你的。”梁清歌软软的趴在尹巍怀里。
现在的梁清歌只记得原本梁清歌的记忆,她现在眼里心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我也会想你。”尹巍以前从来不将爱意挂在嘴边,可如今倒是被梁清歌感染了。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尹巍看雪停了,也晚了,该送梁清歌回梁府了。
“嗯!”梁清歌乖巧的躲在尹巍厚厚的披风里,跟尹巍一起步行回家。
连续几日的大雪,让路面变得湿滑,坐马车终归不安全,早上送沈小柒回来,马车打滑,梁清歌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现在她很抗议下雪天坐马车。
尹巍把梁清歌送回挽风苑,两人依依不舍的抱了几个回合,这才真的分别。
两个人的腻歪劲让碧羽这个电灯泡恨不得找个缝躲起来,不愿被这空气中弥漫的甜蜜味道侵蚀。
梁清歌就这样开启了度日如年模式。
她每天都翻开挂历,数着日子等待她的如意郎君将她娶回家。
这天,梁清歌又日常失眠!
“小姐,您还不睡?”碧羽半夜起夜,发现梁清哥的屋里灯还是亮着,她迷迷糊糊的推门进去,看到梁清歌正坐在床上发呆。
“碧羽,我思来想去,我们应该开一个酒楼。”梁清歌最近太闲了,满脑子都是做生意……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买酒楼。”碧羽管着挽风苑的账,知道挽风苑的“穷”。
“我们可以把我的首饰当了。”梁清歌真金白银没有,可是她首饰多,就算当了首饰不够,她可以去找顾欢撒撒娇,再要些首饰。
“小姐,你是认真的吗?”碧羽盯着两只熊猫眼黑的梁清歌问。
“认真的。”梁清歌连续几天在盘算这件事,绞尽脑汁的想着酒楼所需要的各种预算,写满了好几张稿纸,都要熬成熊猫了。
“小姐,你要是再不睡觉,你可能要这样嫁给安神医了。”碧羽把铜镜递到梁清歌面前。
“啊!”梁清歌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头发杂乱,黑眼圈都快要延续到脸颊上了……
“我这是中毒了吧!”梁清歌看着自己这副鬼模样,惊慌的躺下闭上眼睛。
“碧羽,帮我蜡烛吹了,我要睡觉了。”梁清歌把被子捂着头,自我催眠让自己尽快睡着。
梁清歌开酒楼的计划正在火热进行中。
她让碧羽把自己的首饰拿去典当铺当了,换取银子。
现在她正拿着银子,和碧羽女扮男装出去寻找地段好的地方。
梁清歌和碧羽女伴男装真假难辨,她们穿的是立领的长袍,巧妙的将脖子遮挡。
害怕耳垂暴露自己身份,她们将一部分头发束冠,一部分自然的垂落,显得两人英气文雅。
“公子,这里有酒楼卖出告示。”碧羽眼尖的发现两人对面的酒楼有告示。
“走去问问。”梁清歌压低嗓子,就像一个未变声的少年郎。
这家酒楼位于街道的交叉路口,按理说不应该会因为没有客源而倒闭。
梁清歌综合周围环境进行简单评估,最后和碧羽找掌柜面谈。
“两位公子是打算买下这酒楼?”掌柜的看两人服饰华贵,心里暗想应该是遇上了有钱的主,正打算稳赚一笔。
“嗯!你出个价。”梁清歌坐在掌柜的对面,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五百两银子。”掌柜的看梁清歌年轻,张口就是五百两。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心那么黑。”碧羽听了激动的直接开口大骂。
“你怎么说话的,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别在这里装阔。”掌柜的被碧羽看破,直接恼羞成怒。
“买得起也不买你这么贵的。”碧羽看不惯掌柜坑人的行为,她看到他那副尖嘴猴腮的狡诈,就想要骂他。
“公子,我们到别处去看看,不跟他买,这小破楼值那么多钱嘛,就狮子大开口。”碧羽拉着梁清歌就要走。
梁清歌一言不发的准备跟着碧羽离开,掌柜的看两个人也不是愣头青任人宰割,他们又真的想要走的样子,着急的拉住梁清歌。
“公子,公子,价钱好商量,好商量。”掌柜的讨好的语气,他再不出手,这酒楼就要把他家当都陪进去了,这烫手山芋他可想早点甩出去。
“三百两。”梁清歌面不改色的报价。
她观察这酒楼破损严重,这个价钱已经算是很高了,她接收了还要大整改,还需要一大笔支出,能省则省。
35.开酒楼
“三百两……这也太低了!”掌柜的不满梁清歌的杀价。
梁清歌给碧羽使眼色。
“掌柜的,就这个价钱,你要是卖我家公子就买,不卖那我们也不浪费时间,我们去别处瞧瞧去。”碧羽就把话撂开了说,卖不卖就看掌柜的,她们也不勉强。
掌柜的纠结了很久,他观察梁清歌她脸上一副爱卖不卖的态度,掌柜的又着急出手,最后无奈成交。
两人签了地契转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的收了银子,带着梁清歌下楼介绍给伙计们认识。
酒楼里的伙计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居民,贪图安逸,一直在酒楼混饭吃。
梁清歌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伙计们,她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钱掌柜,你是要走了?”伙计梁坤问。
“嗯,你也知道我经营不下了,现在能这位公子接手,你们跟着他好好干。”钱掌柜也算要良心,把之前拖欠的工钱都结清了。
钱掌柜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自己苦心经营的酒楼。
梁清歌在梁坤的带领下了解整个酒楼的布局。
“你们谁会管账?”梁清歌召集大家在酒楼一楼分配职务。
“我会!”伙计钱小五主动举手。
“小五,你出来站在这边。”梁清歌让他出列。
“我现在分配一下你们的工作区域。”梁清歌让梁坤做主管,主要负责检查伙计的工作结果,每月进行月终考核。
酒楼有两层,二楼有八间包厢,梁清歌分配名两伙计,每人固定负责三间包厢,一间作为大家每月轮流负责的区域。
一楼共能摆下二十桌,梁清歌让梁坤编排好位置,分别按照桌号分配给五个伙计。
“小钱,你先负责当代理掌柜,每个月的收支你都要做好,我会不定时抽查。”梁清歌考虑到她和碧羽不能每天都来店里,扶持一个代理掌柜在所难免。
“梁坤,你负责的考勤和考核我不希望出现任何虚假的成分。”梁清歌需要忠心耿耿的管理者。
“还有,后厨你们的卫生要做好。”梁清歌对酒楼的卫生很注重。
“今天就先这样,每天我们试菜,每天酒楼开门时间按照之前,还有每个月底,如果我们酒楼的经营得好,你们每个人都有奖励。”梁清歌需要对酒楼进行简单的装修和布置,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梁坤和钱小五,交由他们全权负责。
梁清歌和碧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梁府。
“好饿……”梁清歌闲下来才发现肚子饿到不行。
“我去做饭,很快就行。”碧羽赶紧去厨房生火做饭。
两人一直在酒楼忙活,一天都没吃东西。
第二天,梁清歌和碧羽又早早去酒楼。
梁坤和小钱带着伙计们把屏风和摆件物品拿去布置在梁清歌指定的位置。
后厨正在如火朝天的炒菜,让梁清歌她们试菜。
“菜品都不错啊!”梁清歌品尝了酒楼的几样菜,色香味俱全。
“就是有点贵,这个价格调一调,小五。”梁清歌让钱小五把菜价都调得适中一些。
碧羽按照梁清歌的意思,把几样新菜式传授给厨师们。
“师傅们,我觉得你们可以自己研究一些菜品,这样你们每个月要是研究出新的好菜,我就额外奖励你们。”梁清歌对后厨的五位厨师很满意,但他们默守陈规,这样并不利于酒楼的经营发展。
“花师傅,你这个糕点最好每天都变换,别老是单调做一种,还有你可以榨一些果汁卖。”花师傅主要负责糕点,梁清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碧羽,你交花师傅做几样糕点、甜品和果汁。”梁清歌之前一直整天喊着要吃各种碧羽听都没听过的甜品和果汁,后来按照梁清歌的要求和食谱,她总算学会了梁清歌这些稀奇古怪的吃法。
酒楼停业几天进行整顿,后厨们也总算把碧羽交的几道菜学会,花师傅不负众望总算学会了如何制作甜品和果汁。
酒楼改了新名字,挽风阁。
梁清歌纯粹懒得想名字,直接把自己的院子名字套用过来!
在成亲前五天,酒楼总算开张了。
新颖的菜和甜品、果汁吸引着老百姓们前来品尝,前两天成效不错,生意火爆,门外排起长龙,连很多王公贵族都纷纷前来。
“小五,坤哥,过几天我有点事不能来店里,有什么事你们见机行事,实在解决不了就去安府找一位叫尹岚的人。”梁清歌准备成亲了,该回府好好待着,要是让梁铭知道她最近在外面抛头露面,指不定要打死她。
“行!”梁坤应下。
梁清歌乖乖在梁府等着成亲,每天她都派碧羽去店里走一遭,视察工作。
“爷,夫人办的酒楼生意不错。”尹巍和尹岚正坐在酒楼的一个包间里。
“确实不错!”尹巍没想到她很有经商头脑,这些菜他都在挽风苑吃过,没想到梁清歌回会放到酒楼卖,反响很好。
这酒楼经她手,原本冷冷清清变得火爆不已。
“哈秋~怎么感觉有人在说我呢?”梁清歌此时正坐在书桌旁认真的研究医书,她本身入门晚,加上她没有什么学医天赋,所以学习进展很慢。
“小姐,该喝药了。”碧羽把梁清歌每日该喝的药汤端过去。
“嗯,碧羽,今天酒楼生意怎么样?”梁清歌心系酒楼。
“挺好的,人很多,梁坤也按照你的说法给他们排号,都还蛮顺利。”碧羽把酒楼情况简单告诉梁清歌。
梁清歌要求伙计们一视同仁,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贫民百姓,只要是来吃饭都是客,都该好好服务。
“嗯,那就行。”梁清歌喝了药觉得犯困。
“碧羽我要睡了,好困。”梁清歌打哈欠,她把手头上的医书放好。
挽风阁打烊时间,大伙都收拾好,每人端着碗正在吃夜宵。
桌子上的菜比伙计们以前的伙食好太多。
梁清歌把伙计们的工钱提高,还把包吃包住,每餐的大家都可以让后厨做自己喜欢吃的菜。
待遇好,大家干活有干劲,每天很累也很满足,毕竟放眼整个京都,也没有那个酒楼的老板那么舍得。
“真累!”伙计小六揉了揉酸胀的肩膀。
“想想下个月领工钱,就不累了。”伙计小李咧嘴笑。
“是啊!老板舍得再累也开心。”洗碗的一个大娘,背井离乡出来挣钱养家糊口,能多挣自然是最开心。
“大家早点睡,明天还要干活呢!”梁坤让大家早点休息,大家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酒楼大厅。
梁坤按照梁清歌轮休的安排,每天会安排一个人休息,大家都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以前可没有这待遇。
梁清歌掰着手指头等着成亲,总是盼来大喜之日。
梁清歌穿上婚袍,盖上盖头,紧张的捧在苹果坐在挽风苑。
顾欢前日来挽风苑与梁清歌聊了很多事情,也教导她很多礼数,她最开心的是顾欢一直叮嘱她要过得开心。
梁清歌发呆,嫁出去就要很久才能见到母亲了,她以前不知道自己竟对顾欢如此不舍。
“清歌!”丫鬟扶着顾欢走进梁清歌的房间。
“娘。”梁清歌掀开盖头看到顾欢,眼里的泪水怎么都挡不住。
“傻丫头,不许哭,大喜之日哭哭啼啼,多不好。”顾欢眼睛通红分明刚刚哭过。
“娘。”梁清歌倒在顾欢怀里哭,她不想哭,可是情绪控制不住。
“傻丫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顾欢轻抚梁清歌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般轻柔而又温暖。
“娘,我舍不得你。”梁清歌哭得妆都花了。
“碧羽,快给清歌补补妆,这胭脂都被她哭没了。”顾欢让站在门口的碧羽进来给梁清歌补妆。
“娘出外面等你。”顾欢这又要跑去偷偷哭了。
另一边,迎娶队伍正赶往梁府。
尹巍穿着大红袍,胸前挂着一朵大大的红花,骑着一匹黄色俊马,帅气的脸引来众多花痴女。
梁清歌还未补好妆,来接亲的尹巍就等在门口。
“好了,真漂亮!”碧羽满意的看着美若天仙的梁清歌,轻轻帮她盖上盖头。
尹巍担心路滑,她盖着盖头摔倒,直接把她横抱,梁清歌手环着尹巍的脖子。
“你真香!”尹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讨厌!”梁清歌娇嗔。
尹巍将梁清歌抱上轿子,不远处面具人的拳头紧握,眼睛因嫉妒而红得像是要入魔。
“准备好了,公子。”一旁的侍卫在面具人耳边小声说。
“嗯!准备行动。”面具人的恨意快要将他吞噬,他压制着快要从胸腔里溢来的嫉妒。
尹巍的迎亲队伍离开梁府不久就突然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尹岚挡在尹巍面前,确保尹巍的安全。
“兄弟们,上。”黑衣人得到指令,抄着家伙就冲。
“尹岚保护好清歌。”尹巍骑着马与黑衣人周旋,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刀剑声。
黑衣人选得位置离梁府和安府都有些距离,尹巍想要求助根本来不及,一个面具人从天而降,与尹巍进行交手,过招几下面具人就逃跑了,原本不要命的黑衣人也突然撤退。
“不好。”尹巍掀开马车帘子,新娘子正坐在里面,可是又说不上的怪异。
“清歌?”尹巍上前把她盖头掀开,盖头下的脸不是梁清歌。
“给我追!”尹巍一个箭步轻功飞出去。
尹岚带着手下追随而去。
36.抢婚
梁清歌在睡梦中觉得自己像在奔驰的马车上,颠颠倒倒,很是难受。
“醒醒!”她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脸上传来刺痛感梁清歌微微张开眼睛,面前坐着一个面具人。
“我这是在哪?”梁清歌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暗的地方,死出去密不透光,地上潮湿。
她试图挣脱绑在手背上的绳索奈何做了一番挣扎还是动弹不得。
“别白费力气了!”面具人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正细品着茶的芳香醇厚。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梁清歌激动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我是谁?你问得好。”面具人显然被梁清歌这个问题愉悦了,他把茶递给身边的侍卫,俯下身子与梁清歌对视。
“我是尹巍的师兄,白溪桦。”白溪桦面具下的嘴角不禁的上扬,他说起尹巍由衷的有种骄傲的语气,这是他自己未发现的缺点。
“师兄,那就是我师叔了。”梁清歌反应过来,略微激动,她一直以为尹巍的师兄凶多吉少,没想到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不是你师叔,我是你的情敌。”白溪桦情绪激动的喊出情敌二字。
“情敌!你是说,你……”梁清歌意想不到,自己不紧要面对同性情敌还要防止异性情敌……
尹巍,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
梁清歌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尹巍。
“你的出现破坏了我和他的感情。”白溪桦对梁清歌有着莫大的敌意。
“我的出现?”梁清歌记得自己和尹巍在一起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失踪了的师兄。
“师兄,你失踪这几年,尹巍一直在找你。”梁清歌试图安抚白溪桦。
“找我又如何?要不是你出现,他就不会变心。”白溪桦固执的认为是梁清歌夺走了他的爱。
“师兄是你失踪才让我有机会和尹巍在一起!”梁清歌眼里流露着笑意,她故意刺激白溪桦。
“呵呵,你想激怒我?梁清歌,你太小看我了。”白溪桦蹲在梁清歌面前,他慢慢的将自己的面具摘下,那是一张俊美的脸,与尹巍不相上下,他勾唇一笑,竟让人如同着魔般移不开眼。
白溪桦浑身冷冽的气息扑鼻而来,梁清歌只觉得心里发寒。
这尹巍的师父可真是眼睛毒,竟然选了两个美男子做徒弟。
太师爷成为梁清歌最羡慕的人!
“把铜镜拿上来!”白溪桦对身边的侍卫命令。
侍卫快速的将一面大大的铜镜摆在白溪桦和梁清歌面前。
“你下去吧!”白溪桦让侍卫离开,整个黑暗的小空间里就剩他与梁清歌。
“你看看,我们的脸是不是很像?”白溪桦捏着梁清歌的脸,将她的脸对着铜镜与自己的做对比。
经白溪桦这么一说,梁清歌竟觉得有几分相似,总感觉很像。
“他不是爱你,他只是以为我失踪了,找一个与我相似的人代替我,哈哈!”白溪桦讽刺的看着镜子的梁清歌,他自信的样子让梁清歌晃了神。
她真的只是代替品?
不,她不相信!
“不,我不是代替品,我就是我,他爱的是我。”梁清歌眼神坚定的看着白溪桦,她相信尹巍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白溪桦嘲讽的笑了笑。
“他是不是房间里挂着我的画像,做梦有时候会念着我的名字?”白溪桦直视梁清歌的眼睛,仿佛想要把她看穿,嘴上说的话如同利刃出鞘,直击梁清歌的弱点。
梁清歌之前看到尹巍房里的画像以为是他寄托思念师兄的情丝,没有在意,现在听白溪桦的话,胸口闷着一口气,怎么都排不出去。。
“哈哈,梁清歌,你看看你的脸,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不过是你像我。”白溪桦就要将梁清歌从内心一点点的击垮。
爱情让人蒙蔽双眼,失去理智和辨别能力。
“你别说了,别说了。”白溪桦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她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她激动的捂着耳朵。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有着十几年的共同生活记忆。”白溪桦不管梁清歌愿不愿意听,他开始回忆与尹巍小时候的日子。
“那年我八岁,他五岁,师父牵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走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我的师弟,我以后要让着师弟,要好好照顾他。”白溪桦蹲在梁清歌身旁,将两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们那时候很快乐,每天学习医术和武术,跟着师父游历,见识着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我们会躺在屋顶看着明月畅谈人生,也会在酷夏趁着黑灯瞎火之时光着膀子跳进清凉的小溪,我们会一起踏春,一起赏雪。”白溪桦回想着过去的美好,原本冷冽的杀气变得柔和,与刚才判若两人。
梁清歌被他的故事吸引,她静静地听他讲述他们小时候的事。
她可以想象得到两位少年郎的欢乐。
“这样肆无忌惮的生活直到三年前,一切都变了。”白溪桦的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我们回家过年,原本是很欢喜的事情,我娘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开心的和我娘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突然有人敲门,我开了门一个乞丐将一封信递到我手里,我看了内容,急急赶约好的地方,没有看到他,突然一根冷箭从暗处射来,刺中我的肩膀,等我醒过来,我躺在一个破庙里,浑身肮脏不堪。”白溪桦咬唇隐忍着痛苦,梁清歌听出他的痛楚,她肩膀轻轻的靠着他,给他无声的安慰。
“我配不上他了,可是我也恨他,为何要这般侮辱我。”白溪桦眼里布满忧伤。
“尹巍不是这样的人。”梁清歌认识的尹巍绝不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
“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后来我流落到京都,幸得达官贵人的收留,做了一位门客,总算有能力查清那件事的原委。”白溪桦蹲累了,索性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脏。
“不是他做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白溪桦脸上带着笑意。
“可是,他怎么可以爱上别人?”白溪桦突然激动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梁清歌,他眼里是嫉妒混合着浓烈的杀意。
“他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私自爱上你,还和你成亲?”白溪桦质问梁清歌,他俊美的脸笼罩着一种残酷,理智告诉梁清歌,要是再任由他这样,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你,都是你,你的出现,让他移情别恋了。”白溪桦修长的手指在梁清歌的脖子上慢慢收拢,梁清歌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她脸涨红,“咳咳,你放……开……我,放……开……我。梁清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放开你,不,不放,我要杀了你,这样他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白溪桦走火入魔般,眼睛涨红,如同嗜血的魔鬼。
“白溪桦,放开我……咳咳!”梁清歌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白溪桦的钳制。
“我不能让你这么快死,我要慢慢折磨你。”白溪桦在梁清歌准备因为缺氧陷入昏迷之前松手。
梁清歌贪恋的呼吸着空气,她此刻觉得能呼吸真好。
“于乾,给她弄点吃的,别饿死了。”白溪桦交代亲信于乾。
“属下明白!”于乾交代下面的人给梁清歌送吃的东西,他跟着白溪桦离开阴暗的地牢。
“爷,没有找到!”尹岚上上下下快要把京都翻遍了,没有梁清歌的任何消息。
“姑爷,这可怎么办啊!”碧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走动,尹岚的话让她刚停下来的眼泪又像决堤的洪水猛兽。
“别着急,我马上加派人手找。”尹巍心急如焚,脸上更是寒若冰霜,尹岚瞄了尹巍一眼出声安慰碧羽。
“姑爷,你可要把清歌找回来啊!”顾欢刚才哭晕过去,现在刚醒来,情绪不稳定。
“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清歌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尹巍向顾欢承诺。
尹巍的寻人大队已经找了一个月了,可是却找不到梁清歌,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你放我出去!”梁清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发白,她被囚禁在这地牢里,湿气严重,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个月食不果腹,又受寒,整个人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
“想出去,不可能。”白溪桦每天都会坐在椅子上嘲讽她一轮。
“呕……呕!”梁清歌只觉得心中苦闷难受,很想吐。
开始她一以为自己生病了,可是持续几天的干呕,让她不安。
“你不会怀了吧?”白溪桦听侍卫说她整天干呕,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今天他特意早来。
梁清歌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她躺在冰凉的被褥上,按压着自己的胸口。
白溪桦与梁清歌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对她的成见有所改观。
他蹲着帮她把脉。
喜脉……
真怀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要死了,那你该要高兴死了?”梁清歌闭上眼睛努力将那股恶心劲压下去。
白溪桦神情复杂的看着躺着的梁清歌。
37.木易臣逝世!
梁清歌失踪,碧羽心力交瘁,却又不得不扛起挽风阁,这是梁清歌的心血,把好好打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挽风阁的名声和口碑随着人们的相互转告得到不断地提升,经营成果显著。
钱小五按照梁清歌之前的制定的要求,把工钱和奖励发放到伙计们手里,大家手里拿着真金白银,心里很高兴,干劲也足,对待食客也热情。
“怎么好久没看到公子了?”梁坤问正坐在柜台发呆的碧羽。
他们的大掌柜自从开业之后就没来过店里,大家很久没见到也是怪想念他。
“公子出远门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们可不能松懈,公子可是派了我来监视你们干活呢!”碧羽一脸严肃的挺直腰板,装作训斥梁坤和钱小五的模样。
“嗯,我们知道!”钱小五被碧羽可爱的样子逗笑。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梁坤看天色不早了,碧羽也该回去了。
“我先回去了,你们辛苦了。”碧羽不敢一个人待在挽风苑,她容易胡思乱想,每天她都来挽风阁待到很晚才回去,一回到挽风苑吃了饭倒头就睡,每天重复着这样的生活节奏。
“我送送你!”梁坤起身送碧羽。
“你忙,现在客人多,我自己没事。”碧羽看店里正是客流量最多的时候,她不能占用资源。
“就送几步。”梁坤拉着碧羽的胳膊往外走,碧羽耳朵发烫……
男女授受不亲啊,大哥!
碧羽现在女扮男装又不好呵斥梁坤,只好任由他拉着胳膊走。
“别送了,我自己可以。”碧羽这个月每天都是这样回去,她都习惯了。
“嗯!明天见!”梁坤目送碧羽慢慢消失在拐角。
“爷,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尹岚根据之前探子来报的消息去找梁清歌,还是一无所获。
门外传来声响,尹岚警惕的追出去,“谁在外面?”
“安神医,是我!”张灏景手里提着一壶酒,浑身酒气,醉醺醺的被尹岚拎着衣领,正眼神迷醉的看着尹巍左边方向。
“我在这边!”尹巍看张灏景眼神都无法对焦……
“怎么重影了?两个尹巍,你别晃,我头晕。”张灏景伸手在自己眼前比划,想要挥走晃来晃去的尹巍。
“尹岚带他下去休息。”尹巍命尹岚把张灏景安置好。
他独自坐在书房陷入沉思,梁清歌自大婚之日失踪至今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他很被动,敌人在暗处,时刻可转移梁清歌。
安神医妻子大喜之日被劫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顾欢知道女儿被劫走,直接病倒卧床不起。
这件事最开心的人莫属梁清灵和佘蔓。
佘婉整日郁郁寡欢,佘蔓可谓孝顺至极,陪伴左右。
“总管,收到一封信!”赵焕把刚收到的书信递给李麒麟。
“放这里,你先出去吧!”李麒麟看赵焕走远才将书信打开。
麒麟:
有事相求,明日老地方见。
君逸
李麒麟看着简单几个字,心情沉重。
安神医妻子失踪,他也有所耳闻,这位神秘的妻子他虽未蒙面,却也从沈小柒嘴里了解七八分。
李麒麟站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更是明白权势之重要,安君逸何人,都不能护心爱之人周全。
“巍儿,还没睡呢?”佘婉睡不着,让丫鬟扶着去溜达,不知不觉就溜达到尹巍的书房,看到灯火通明,便走进去看看。
“娘,你怎么起来了?”尹巍看到佘婉赶紧过去扶着她往里走。
“我刚睡了一觉,醒来就睡不着了,今晚月色那么好,就出来走走。”佘婉坐在尹巍身边,握着尹巍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还是没有消息?”佘婉问起关于梁清歌的消息。
“没有!”尹巍语气里充满自责。
“我跟你说个奇怪的事!”佘婉想起一件奇怪的事,前几天她忘记了,今晚看到尹巍书房挂的画又记起来了。
“什么事?”尹巍好奇的问佘婉。
“有一天,我看到佘蔓和一个面具人见面,那个面具人的背影很熟悉,我之前一直想不起来是谁,你这幅画倒是提醒我了,哪个背影很像你师兄白溪桦。”佘婉在尹巍成婚之前去尹斌府上小住几日,晚上也是睡不着一个人出去溜达,发现佘蔓大半夜去后花园,她觉得奇怪就偷偷跟着,就看到佘蔓与一个面具人私会,因为害怕被发现,她站得很远,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背影熟悉。
“娘,你确定你没看错,师兄怎么会和佘蔓见面。”白溪桦向来与佘蔓不和,为此尹巍还从中调解很多次。
“没看错!”佘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三年前,佘蔓衣衫不整的跑进佘婉屋里哭诉白溪桦喝醉轻浮她,要佘婉给她做主。
大家都不相信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白溪桦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佘蔓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她甚至要撞柱自尽,家丑不可外扬,尹岩为防止消息流传出去,封锁所有消息,低调处理,找来尹巍的师父木易尘主持公道。
“木老,这我们都相信溪桦的品行,可现如今他不知去向,我们也无法考证蔓儿的话,可是一个女孩子这可是关乎她的贞洁,想必也不能说假话!”尹岩一直把白溪桦当做自己的孩子,毕竟白溪桦是个孤儿,自从尹巍拜入木易尘名下后,白溪桦就时常和尹巍回尹府,一来二去尹岩和佘婉都把他视如己出。
佘婉的陪嫁丫鬟黄姨后来更是认出他是自己丢失的儿子。
黄姨嫁人后生了一个儿子,孩子三岁的时候与父亲去集市上卖东西,不慎走丢。
黄姨和丈夫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后来黄姨丈夫因愧疚自责久积成疾,最后不治身亡。
黄姨一个妇人家为了谋生活回尹府当差,机缘巧合之下看到白溪桦身上的胎记,这才认出他是自己的儿子。
“我儿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黄姨伤心的替儿子辩解。
“现在不就做出来了吗?不是东西,我好好一个闺女差点被他毁了,这事不给一个交代,怎么说得过去?”佘蔓的父亲佘厉山激动的指着黄姨激动的破口大骂,态度强硬的质问在场维护白溪桦的人。
“舅舅,我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尹巍那时挺着十七岁消瘦单薄的身躯,维护着师兄的名誉。
“那他人呢?怎么不出来讲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女儿会自毁清誉去陷害你师兄?你师兄就是伪君子,做这种让人唾弃的龌龊事。”佘厉山大声的质问为白溪桦出头的尹巍,他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冤屈,他怎么能轻易饶过白溪桦,他心中一股怒火正无处释放。
“舅舅!”还是少年的尹巍两眼通红,良好的教养让他克制着不去与长辈争辩,他倔强的维护着心中的白月光。
“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这事没完。”佘厉山不依不饶的就差对着黄姨大打出手。
木易尘因爱徒的丑事弄得心中抑郁,来尹府后原本硬朗的身体开始状况连连。
“师父,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尹巍跪在木易尘面前为白溪桦解释。
“巍儿,我们都知道他的品行端正,可现在他躲起来,我们有理说不清,是要给你舅舅和堂妹一个交代,咳咳。”木易尘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他感觉喉咙一股暖流往鼻腔里涌动,随即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噗呲!”木易尘无法控制的咳嗽,将他努力含着的血直接喷洒在地上。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尹巍惊慌的去扶着摇摇欲坠的木易尘。
“我没事,老了不中用了。”木易尘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他喘着粗气,耗尽力气维持坐姿。
“师父,你一定要好起来,师兄会回来解释清楚,他肯定是清白的。”尹巍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巍儿,不管溪桦回不回来,这个东西你都要替他保管好。”木易尘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随手礼递给尹巍。
“这是他的心血。”木易尘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有些事情是时候该交代了。
“师父,我一定会替他保管好。”尹巍双手颤抖的接过那本随手礼。
“嗯,你先出去,我想好好休息一会。”木易尘慢慢躺下,他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尹巍关上门一直站在门口守候,期间佘厉山又来大闹一番,被尹巍给拦了回去。
“师父?”尹巍看木易尘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他担心他出事,推门进去,叫了声师父,没有得到木易尘的回应,他伸手去摸木易尘的手,已是冰凉。
“师父,师父!”尹巍声音里满是哀伤的喊着木易尘,惊动了外面的下人。
“小少爷,怎么了?”守在门口的丫鬟着急忙慌的冲进去,看到木易尘的模样,心里明白。
“我去叫老爷夫人。”丫鬟慌张的跑去通知尹岩和佘婉。
“咣当!”佘婉听到木易尘去世的消息,手抖得手里名贵的茶杯都抓不稳,直接摔落在地上,碎片四处零散,茶水溅在她华贵的服饰上,她顾不得换衣服,让丫鬟赶紧把她扶到木易尘的屋里。
“夫人。”尹岩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到脸色苍白的佘婉,他赶紧把她搂在怀里。
“老爷,木老不在了。”佘婉声音颤抖,全身直哆嗦。
“我知道,我们先去看看他。”佘婉一直将木易尘当成尊敬的长辈,突然去世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38.三角关系
木易尘逝世,江湖轰动,众人惋惜。
灵堂外,尹巍正与佘厉山面对面正在面红耳赤争吵。
“舅舅,现在我师父已经因为这件事去世了,我师兄下落不明,你是想大闹灵堂吗?”尹巍从小以文雅示人,从未和谁红过脸,唯一一次为了维护师兄名誉与佘厉山争得吹鼻子瞪眼。
“巍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过来送送木老。”佘厉山对木易尘的逝世也是很痛心,木老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却不曾想是他的闹腾让他成疾而终。
木易尘的葬礼很多人参加,多数都是曾经他救治过的病人,也不乏江湖同仁异士。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尹巍尽儿子的孝义至此披麻守孝三年。
佘蔓的事随着木易尘逝世不了了之,整件事前因后果无人知晓,只凭佘蔓一口咬定,她成功把白溪桦从尹巍身边赶走,目的达到,也不再继续用此事要挟尹家。
“尹岚,尹岚。”尹巍激动的喊实在门口的尹岚。
“爷,怎么了?”尹岚听到声音赶紧冲进书房。
“你调查一下我师兄白溪桦的行踪。”尹巍想佘蔓如果想大婚之日劫走梁清歌,她需要外力支持,白溪桦如果真与佘蔓有联系,那不排除他们合作的嫌疑。
师兄,真的是你吗?
当年的屈辱,你竟能这般洒脱,不计前嫌与她合作?
尹巍不敢相信白溪桦心胸如此广阔。
尹巍一夜无眠,他反复琢磨着白溪桦的心思。
天明,他去到与李麒麟相约的地点。
“怎么有事找我?”李麒麟换了身黑色长袍,一改平日苍白的脸色,气宇轩昂的站在窗边,背对着尹巍问。
“白溪桦回来。”尹巍走到窗边与李麒麟并排站着,远处的渔夫正在卖力的为生计付出,冻结的冰面被敲出许多冰窟窿,李麒麟因尹巍的话,平静的内心激起一阵阵波澜。
“他回来了吗,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李麒麟努力维持镇静,他回来又如何,事过境迁,早已是物是人非。
“我也是猜测而已,所以找你出来谈谈。”尹巍背着手,一身素色长袍,眉宇间尽是倦色。
“你媳妇还没有消息?”李麒麟问起众所周知的事情。
“没消息!”尹巍提到这事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
李麒麟难得在斗志昂扬的尹巍脸上看到无能为力的绝望。
“这么久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难不成藏到皇宫里了?”李麒麟想与尹巍的能力与手段能找的地方早就挖地三尺了,不能找的只怕就京都的这座皇宫了。
“……不可能,只是我觉得这个人心思太缜密,这件事他谋划了很久才能做到不留痕迹。”尹巍这次算是遇上对手了。
“所以有求于我?”李麒麟直白的问尹巍。
“嗯!原本有这个打算,现在我觉得不用麻烦你了。”尹巍昨晚听了佘婉的话,有了一些头绪。
“你不会认为是他劫走了梁清歌吧?”李麒麟回头戏谑的看着尹巍。
“嗯!”尹巍了解白溪桦,他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出他意外的亲密关系。
“你觉得他还把你放这里?”李麒麟指着自己的心的位置。
“他是长情之人。”尹巍说完面露苦涩。
“而你不是,你已经喜欢上别人,还成亲了。”李麒麟替尹巍把话说完。
“麒麟,我一直把他当成师兄!”尹巍从始至终只是把他当做亲人,没有掺杂其他感情。
“那就当做他自作多情?”李麒麟反问尹巍,他替白溪桦不值,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人,懂得苦恋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忍不住替白溪桦打抱不平。
“麒麟。”尹巍一句麒麟,让李麒麟没有指责的立场。
他们的三角关系里,谁又有资格指责谁。
“找到他告诉我一声。”李麒麟知道尹巍不想继续谈以前的事情,也不再过多的提及过去。
“先走了!”尹巍与李麒麟的会面不欢而散。
白溪桦失踪之后他们见面的话题都是他,也一如既往不欢而散。
尹巍离开后,李麒麟静坐了很久才离开。
“爷,白溪桦在郊外有一处府邸,原本一直没有人住,上个月突然开始有人出入。”尹岚把刚得到的消息报告给刚回府的尹巍。
“张大侠醒了吗?”尹巍看已是中午,昨晚醉醺醺的张灏景也该醒了。
“醒了,现在正在前厅和老爷夫人一起用膳。”
“你安排人盯好师兄的府邸,注意师兄的动向。”尹巍安排任务给尹岚。
“属下这就去办。”尹岚领着命令退下。
尹巍揉了发胀的太阳穴,冷静的平复烦乱的心绪。
“巍儿,回来了,快吃饭了。”佘婉难得胃口变好,她看到尹巍从外面回来赶紧招呼他过来吃饭。
“娘,你们吃,我没胃口。”尹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样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张灏景起身把尹巍拉到饭桌旁,嘴里碎碎念。
“张大侠,我真不饿。”尹巍这一个月以来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饭,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每日只需饮茶续命。
“不饿也要吃,你这样把自己身体弄垮了,怎么去找她。”张灏景苦口婆心的劝尹巍吃饭。
尹巍听了只觉得心里更烦乱,他坐下来端起一碗白粥,三五除下喝光。“我吃饱了!”尹巍放下碗离开前厅。
“安神医,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张灏景从盘子里夹了个大鸡腿,一边啃一边冲着尹巍背影嚷嚷。
尹巍和张灏景并排站在花园的湖边,张灏景忙着啃鸡腿,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寂静的冬天,一些细微的声音格外清晰,尹巍阴沉着脸,听着张灏景大快朵颐的声音。
“爽!”张灏景好不容易啃完鸡腿,舔完手,从旁边的树上捧起雪,正努力的搓洗手上的油渍和口水。
……尹巍嫌弃的挪开距离。
“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可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仔细想想她最可能被谁劫走。”张灏景把手里的雪丢到湖里,结冰的湖面并没有因为这一捧雪有任何改变。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尹巍这次很肯定梁清歌是被谁劫走,他在等待时机去营救。
“白溪桦!”张灏景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让尹巍有一丝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尹巍怀疑的看着张灏景。
“我昨晚才知道的。”张灏景转身往凉亭走。
尹巍迈开步子跟上。
“昨天是我爱妻的祭日,我去看她,路过郊外的白府,不小心听到侍卫的对话,后来我趁着他们守卫松懈摸进去,看到白溪桦从一个地窖里抱出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嘴里喊着清歌,我才知道她被白溪桦抓起来了。”张灏景描述自己昨天闯白府的所见所闻。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尹巍气愤得恨不得一拳砸坏张灏景这张,他引以为傲帅气的脸。
“……你听我说完!”张灏景不紧不慢的,像个说书先生慢慢的把控节奏。
“我跟着他,发现他抱着梁清歌走进一片竹林,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几遍都没有人影,就像凭空消失了,后来我摸着原路返回,途中被人偷袭打晕了,醒来我就倒在我妻子的墓地,后来我太想我妻子,就去小酒馆买醉……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张灏景说完尴尬的摸鼻子。
武林第一高手被人偷袭……
这是多丢脸的事情,让他能从嘴里说出来也实属不易。
“竹林!师父的醉仙阵。”木易尘的醉仙阵这世间只有三人会,现在木易尘去世了,只有白溪桦和尹巍会。
“木老的阵法可真是让人头痛!”张灏景武功再高,也不是这个阵法的对手。
“谢谢你的消息!”尹巍感谢张灏景能把消息告诉他。
“碗筷原本不想管这个事,可是我想起我的妻子,我想我应该帮帮你。”张灏景谈起妻子,明亮的眼里蒙上一团雾气,眼睛深处的悲痛,让尹巍动容。
“嫂子?”尹巍试探的问张灏景。
“那时候我和你一样的年纪,她是当朝魏将军的姐姐,并不像世人所说的因病去死,我那时候与魏将军交情好,时常出入魏府,一来二去,我们就暗生情愫,她与我情投意合,私定终生,后来她被魏威骏逼着入宫当妃子,我与魏将军在边关奋勇杀敌,她孤立无援最后悬梁自尽了。”张灏景七尺男儿,站在大雪里哽咽,眼角留下热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灏景一生孤身一人,世人以为他追求自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钟情一人。
“她写了一封信给我,说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我回来她丫鬟告诉我,她是穿着嫁衣上吊,她算是完成嫁给我的心愿了,昨晚我梦到他让我救救梁清歌,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愿意来我的梦里,她穿着嫁衣的样子真的很美,真的很美。”张灏景一度哽咽到无法呼吸,他只觉得胸口传来剧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捂着胸口跪坐在冰凉的雪地里。
尹巍将张灏景扶起来,他找不到理由安慰眼前伤心欲绝的男人。
谁能想到武林高手天下第一的张灏景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是一个这般痴情的人。
39.配不上他
入夜,张灏景和尹巍换上夜行衣潜入白溪桦郊外的府邸。
刚用过晚膳的梁清歌正躺在小阁楼的房间里,这是她为自己孩子争取来的地方。
“梁清歌,你再不吃饭,就要把自己饿死了。”白溪桦端着一碗饭,隐忍着怒火,劝滴食不进的梁清歌。
“我不要吃你的东西。”梁清歌嘴唇干裂,太久未进食,虚弱得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她很大的精力。
白溪桦看梁清歌倔强的抵抗,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咬肌微动,他蹲下去在梁清歌耳边低语,“梁清歌,你要是不吃饭,肚子里的宝宝出问题了,你觉得尹巍会原谅你吗?”,白溪桦说完冷笑的看着她平躺的小腹。
“你……”梁清歌这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她震惊的看着白溪桦。
“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和我的孩子待在这种地方,白溪桦你这个坏人,你放我出去。”梁清歌想到自己与孩子待在破败不堪的地牢里,四周环境都是肮脏,常年潮湿,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受到影响,她就发了疯一般的扑上去撕打白溪桦。
“我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梁清歌此时的眼神就像高原上夜间捕食的母狼,眼里冒着凶狠的精光。
“只要你乖乖的呆着,我可以把你带到环境好的地方,但是前提是你要安静。”白溪桦捏着梁清歌尖锐的下巴,他脸上践踏蝼蚁般讽刺的笑容,让梁清歌屈辱的握紧拳头,一个月未修理的长指甲深深的扎进她掌心稚嫩的肉,血顺着紧密的手指缝间蔓延。
“我答应你!”梁清歌放下这一个月以来抗争的态度,她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努力的活下去。
“这样才乖!”白溪桦的手指顺着梁清歌精致的鹅蛋脸的额头滑倒下巴,一脸戏谑,梁清歌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别过脸。
白溪桦昨夜把妥协的梁清歌抱到这间久无人住的阁楼,派了一个婢女伺候她。
梁清歌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遍,换了身上酸臭的衣物之后,努力把白溪桦命人送来的食物都消灭。
白溪桦今天没有来过小阁楼,按照他的恶趣味,不每天来刺激她一番真是稀奇。
梁清歌躺在柔软的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轻轻的抚摸自己平坦的小夫妻,这里住着她和尹巍的孩子,她脸上洋溢着做母亲的幸福,眼里坚定着想要活下去的**。
“公子,她都吃了,精神状态还好。”伺候梁清歌的婢女准时去书房禀告梁清歌这一天的行为。
“行了,你先下去。”白溪桦料到梁清歌知道自己怀孕会努力的配合着活下去。
尹巍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串,白溪桦既渴望尹巍找到自己又有一丝害怕。
渴望能够与他的师弟相认,两人能够回到从前那种快乐的时光,又害怕他的师弟嫌他脏。
白溪桦看着自己左手腕上那几道深深的疤,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很痛苦。
“我配不上他,我是一个肮脏的人。”白溪桦自言自语,脸上痛苦不堪的神情让人动容。
躲在房顶的尹巍目睹了这一幕,他脸色沉重。
白溪桦的病态心理让他魔怔的想要得到释放。
他踉跄的拿起桌子上的匕首,习以为常的准备往手腕上割。
尹巍从房顶射入暗器,一根银针射入白溪桦的头部,只见他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白溪桦直接趴在桌子上。
“走吧!去找清歌。”尹巍示意身后的两人跟着他一起离开屋顶。
“爷,刚才那个婢女往后花园的小阁楼方向走,我想白溪桦应该把夫人藏在里面了。”尹岚在前面带路。
三人来到小阁楼,婢女已经熄灯入睡,尹巍轻轻的摸进房间,借着微弱的光,辨别出床上的小人儿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尹巍把梁清歌轻轻的搂在怀里,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
梁清歌轻得就像一片轻轻的羽毛,尹巍摸着她都是骨头的背脊,心疼不已,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二两肉早就折腾没了,还比原来更瘦。
“走吧!”尹巍抱着梁清歌出了房间示意门外等候的张灏景和尹岚。
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白溪桦的府邸。
暗处,一个身影隐藏在小阁楼后花园里大树隐蔽的枝叶里。
一面都不愿意见吗?他望着离去的三人为首抱着梁清歌的尹巍,在心里无声的问。
回答他的是雪夜里凄冷的风声,枝叶上厚厚的积雪,映衬着他心里的寒冷。
梁清歌睁开眼睛,她躺在一块冰凉的石头上,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她惊慌的坐起来。
四周无人,只有飞禽走兽,突然幽深的水潭里冒出一个小孩,四五岁的模样。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梁清歌对着水潭里的孩子问。
“妈妈,你带我来着里洗澡的呀!”小孩子笑盈盈的看着梁清歌,突然水潭变成一个漩涡,孩子被卷入漩涡里,“娘,救我,救我。”孩子被呛了几口水,努力把头伸出水面哭喊着。
梁清歌害怕得说不出话,她奋力往水潭里一跃,水潭变得平静,刚才的孩子早已不知去向。
“尹巍,尹巍。”梁清歌害怕的大喊尹巍的名字,额头冒着冷汗。
守在一旁的尹巍听到梁清歌的喊叫,赶紧握紧梁清歌的手,在她耳边柔声安慰。
梁清歌总算平静下来。
“尹岚,找到小姐了?”碧羽早上起来听说梁清歌找到了,她头都来不及梳就跌跌撞撞的往安府赶,正好撞上尹岚。
“嗯,你怎么像个疯子似的,夫人现在还没起来,你赶紧收拾收拾你自己,这……”尹岚看到碧羽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找不到语言表达,手比划了几下,放弃表述。
“我……哪里能让我收拾一下。”碧羽伸手摸自己的头发,才想起来自己下了床就往安府跑,头发乱得不成样子。
“你跟我来!”尹岚领着碧羽去安府婢女们住的地方,给她找了把新的梳子,这才离开。
“师父?”梁清歌睁开眼睛,不是冷清的小阁楼,她的床边站着尹巍还有她的父母和公公婆婆。
梁清歌以为是自己太想念他们出现了幻觉,她揉了揉眼睛,试探的叫了声师父。
“小傻瓜,是我!”尹巍伸手把迷糊的梁清歌搂在怀里,轻轻的吻她的额头。
“师父!”梁清歌激动的伸手摸尹巍的脸,感受到他的温度,她眼里惊喜得像烟花绽放,美得让尹巍沉沦。
“终于回来了,清歌你终于回来了,娘都要担心死了。”顾欢看到梁清歌好好的在面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梁清歌伸手要顾欢抱,顾欢弯腰把梁清歌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回来了,娘。”梁清歌哽咽着,手紧紧的抱着顾欢。
长辈们看到梁清歌醒了身子虚,也不多做打扰,都纷纷离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碧羽等大家都离开才进屋服侍梁清歌,她看到梁清歌婴儿肥的鹅蛋脸瘦得下巴都能戳死人,她摸着梁清歌瘦骨嶙峋的双手,眼泪大颗大颗的打在被褥上。
“傻碧羽,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怎么像我死了一样给我哭丧似的。”梁清歌咧嘴笑,故意逗碧羽。
“呸呸,不许乱说。”碧羽擦着眼泪,生气的不许梁清歌乱说话。
“好啦,我没事。”梁清歌把碧羽抱紧,碧羽都感觉不到梁清歌的力量,以前梁清歌再怎么虚弱,力气倒不小,现在梁清歌再用力搂都是软绵绵没有力气。
尹巍给梁清歌把脉,梁清歌身子太虚弱,恐怕无法保住腹中的孩子。
寒气攻入她的心肺,这么下去只怕活不了几日。
“公子,我去,你去太危险了。”尹岚不同意尹巍去冒险,太危险了。
“尹岚,只有找到雪女讨来千年雪莲才能将清歌体内的寒毒抑制,否则就是一尸两命了。”尹巍自然明白次行凶险,就算能安然登上雪山,能不能找到雪女还是未知。
“爷,你是说……”尹岚没想到梁清歌怀有身孕。
“嗯,你留下来照顾好家里,我担心师兄和佘蔓还有动作。”尹巍总是心里隐隐不安。
“我去雪山这段时间,你不要像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包括清歌。”尹巍担心身边有白溪桦安插的眼线,总归谨慎为妙。
“属下明白!”尹岚纵然不放心尹巍独自去雪山,可这边的梁清歌也实在需要他保护。
“碧羽,你这几天好好照顾清歌,注意她的饮食。”尹巍趁梁清歌睡着,把碧羽叫到一旁叮嘱她。
“姑爷,碧羽会照顾好小姐,你放心。”这不用别人说,碧羽也会尽职尽责的照顾梁清歌。
“嗯,她现在怀了孩子,寒气又重,饮食你就注意一下,这是补药,你每天熬汤给她喝。”尹巍从衣袖里拿出一副药方,让碧羽给梁清歌补身子。
“你说小姐有身孕了!”碧羽惊喜的捂嘴。
“嗯!先不要张扬,现在她身子虚,只能先补补,确保孩子无恙再告诉长辈。”尹巍不告诉长辈自是顾虑到梁清歌的身体和名声。
“我知道!”碧羽多少也清楚尹巍的顾虑,梁清歌身子太虚弱,只怕稍有不慎就保不住腹中胎儿,让长辈知道只怕更伤神。
40.白溪桦去雪山
尹巍紧紧的搂着梁清歌,他闻着梁清歌身上的奶香味,指腹轻柔的刮蹭着她婴儿般嫩滑的皮肤。
“清歌,要是没有我在身边你也要好好活着。”尹巍低头轻吻梁清歌光洁的额头,眼里深深的不舍。
“走吧!”尹巍把房门关好,身边站着张灏景拉着尹巍离开。
梁清歌早上醒来,伸手摸尹巍经常睡的位置空荡荡,她惊吓的坐起来,警惕的环顾四周的环境,确认不是之前的环境,她才放松的舒了口气。
“小姐,你醒了。”碧羽推门进去,看到梁清歌正坐起来四处张望,她赶紧把洗脸盆放好,过去照应梁清歌。
“嗯!”梁清歌看到熟悉的碧羽,她竖起的防卫姿态才松懈。
“尹巍呢?”梁清歌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依赖的尹巍。
“姑爷,他……他出趟远门,过几天回来。”碧羽想起尹巍的嘱咐,她磕巴的回答梁清歌。
“出远门?怎么没和我说?”梁清歌听了碧羽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什么时候开始尹巍出远门都不告诉她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白溪桦抓了一个月,他们的感情变了?
梁清歌的脑海里上演了千百种负心汉的戏码……
“他,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江南的生意出事了,他去处理,没准过两天就回来了。”碧羽灵机一动,想到尹家在江南做生意,随便找了借口瞒着梁清歌。
“对了,小姐,现在酒楼生意可好了。”碧羽借机转移话题,她可不敢保证再继续聊下去,自己是不是就露馅了,赶紧转移话题。
“真的吗?”梁清歌没想到这份创业如此成功,她激动的握着碧羽的手。
“真的,很多回头客。”碧羽被梁清歌的喜悦感染,语气都变得喜悦了。
“太好了!”梁清歌心花怒放,酒楼的成功至关重要,她觉得自己拥有了自己的事业。
“我休息两天去酒楼看看,好久没见到大伙了。”梁清歌这个甩手掌柜做得太舒服了,刚开张一个多月就缺席。
“我去就行,你好好养伤,肚子里的宝宝可经不起折腾。”碧羽可不敢任由梁清歌闹腾。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呕……”梁清歌刚说完,就不争气的吐到胆汁都要出来了。
碧羽忙前忙后的帮她处理呕吐物,梁清歌看碧羽劳碌,心里过意不去。
中午顾欢和佘婉来陪梁清歌坐了一会,看她精神不佳,两位母亲不忍打扰她休息,便早早离开。
梁清歌昏昏沉沉的躺着,只觉得全身发冷。
“好冷,好冷!”碧羽坐在床边守着梁清歌,只听到她嘴里喊着冷,碧羽找来两床厚厚的被褥再加上,给梁清歌保暖。
梁清歌嘴唇发白,小脸毫无血色,碧羽想起尹巍的话,她把熬好的汤药热了,端过来喂梁清歌。
梁清歌喝了汤药,起到一点抑制作用,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尹巍已经走了五天了,梁清歌的寒毒发作时间越来越短。
碧羽每日看着梁清歌反复发作,心急的盼望尹巍赶紧回来。
“这可如何是好!”梁清歌再次寒毒发作,尹巍留下的药方作用越来越小,碧羽心急如焚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好不容易,梁清歌再次战胜了寒毒,碧羽忧心忡忡的看着熟睡的梁清歌。
该如何是好?
碧羽实在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对了,找尹岚。”碧羽着急忙慌的跑去找尹岚。
“尹岚,你有没有姑爷的消息,我家小姐,现在发作时间越来越短,之前的药方没什么用了。”碧羽慌张的抓着尹岚的手,就像做抓住希望一般。
尹岚看到碧羽伸过来的手,下意识想躲开。
待他看到碧羽脸上的惊慌,手僵硬的任由碧羽抓着。
“这,我们也联系不上少爷。”尹岚两天前联系不上尹巍,心里隐隐觉得出事了,有不敢声张,只能静等两天,安府的需要保护,他实在不能擅离职守。
“怎么会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事了,现在小姐的毒寒只怕更严重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凶多吉少。”碧羽想到一尸两命,她双手发抖的松开尹岚的手,尹岚看着自己被碧羽抓得温热的手,失神。
碧羽脸色煞白,她扶着桌子坐下,想要喝口热茶,颤抖的手无法茶杯抖抓不稳,直接甩在地上。
尹岚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他回神看到碧羽跟前的碎片,他快速的走到碧羽面前,蹲下握着碧羽的手。
“碧羽,你没事吧,别慌,我相信爷一定会带着雪莲回来。”尹岚看到碧羽这副模样,从不知如何安慰人的他,努力组织着语言。
“尹岚,小姐现在就是靠意志力支撑。”碧羽说着泪水就从眼角滑落,她这些天看着梁清歌受苦,心里压抑着痛苦,无法得到宣泄,此时这些酸楚遍布她的心房,泪水如洪。
“你先回去照顾好她,我这边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尹岚看碧羽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地上,他伸出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又尴尬的放下手。
“有消息你要赶紧告诉我,都要急死了。”碧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抹掉眼泪起身离开尹岚的房间。
尹岚望着自己的手,上面还能感受到碧羽的余温。
“小姐,还冷吗?”碧羽回到梁清歌的卧室,问还在熟睡的梁清歌。
回应碧羽的是浅浅的呼吸声,碧羽找来脸巾给梁清歌擦脸。
“碧羽,清歌怎么样了?”佘婉不知何时站在床边,关切的问碧羽。
“夫人。”碧羽起身行礼。
“小姐她刚睡着。”佘婉这几日时常来屋里走动,碧羽还担心佘婉察觉梁清歌怀孕的事,好在梁清歌一直昏睡,佘婉也没有多待。
“姑妈,清歌嫂子又睡着了?”佘蔓正慢慢的走进梁清歌卧房,一脸关心的神情。
“嗯,睡着了,走吧,我们就不打扰她休息了。”佘婉还没等佘蔓看清床上的梁清歌就起身往外走,佘蔓看佘婉都走了,也不好再继续在梁清歌屋里待在,便跟着佘婉离开。
“梁清歌真是便宜你了,还能回来!”佘蔓离开之前恨意强烈的瞪了一眼梁清歌,心里气愤的想着。
三天前,白溪桦郊外府邸。
“你说什么?”佘蔓惊讶的看着面具人,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面具人冷冷的看着吃惊的佘蔓。
佘蔓一脸不可置信。
梁清歌竟然被救走了!
“你不是说过要帮我除掉梁清歌,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佘蔓质问面具人。
她相信面具人的计划,这才没有出面阻止尹巍与梁清歌的婚礼。
早知道这样,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阻止他们成亲。
“我确实帮了你了,可是人被救走确实也是意外。”面具人并没有受到佘蔓的影响,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傲慢。
“抓来为什么没有立刻杀掉?”佘蔓反问面具人,当初约定是她杀了梁清歌,面具人劫走梁清歌之后,竟然没有立刻处理。
“因为我不想。”面具人慢悠悠的喝茶,显然梁清歌被救,也没有打扰到他的雅兴。
“你……”佘蔓被面具人气得甩袖离去。
“别再打她的注意,她已经活不久了。”面具人的声音传入佘蔓的耳里,她咬牙切齿的回头怒瞪面具人。
“送客!”面具人对身边的侍卫摆摆手。
侍卫将佘蔓套上黑色的头套,带她离开府邸。
佘蔓这两日搬来安府,美其名曰陪伴佘婉,实则来监视梁清歌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
她每日都故意陪着佘婉去梁清歌卧房走上一遭,看着奄奄一息的梁清歌,心里暗自窃喜。
“梁清歌现在怎么样了?”白溪桦问身后的侍卫。
“情况很不好!”侍卫把监视到的情况如实禀告。
“你把这个药加到她的药汤里。”白溪桦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侍卫。
“属下明白。”侍卫接过药,随即离开。
尹巍,她很好,只是你如此真的值当?
白溪桦右手的手指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他抬头凝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一片白雪皑皑,却照不明他心里的暗沉。
今年真冷,白溪桦忍不住将冻僵的手伸到衣袖里保暖。
雪山更冷吧!
白溪桦像是与人无声的对话,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要不然我就杀了梁清歌。
白溪桦暗自威胁。
“你准备一下,跟我去雪山。”白溪桦对他身后的亲信李剑说。
“属下这就去准备!”李剑去准备粮草和马匹,白溪桦站在原地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白色的玉佩上是一个巍字,他将玉佩握着手心里,让自己温暖的手把冰凉的玉捂暖。
待玉暖了,白溪桦轻笑。
“我能把你捂暖,为何却怎么都暖了他的心?”白溪桦问手里的玉。
“我捂不暖他,融不化他,她却轻而易举的走进他的心,真是可笑,我用十二年都走不进他的心,她用三个月彻底把他征服,现在为了她,他都能不要命了。”白溪桦自言自语。
你的命,是我废了这左手替你换回来的,你都不珍惜吗?
白溪桦脸上满是酸楚,曾经自己誓死保护的人,现在为别人不要命了。
41.尹巍未归
随着过年气氛的浓烈,冷气也越来越重,梁清歌寒毒发作的时候也随着气候变得反复无常。
尹巍和张灏景突然失联,这已经是失联的第七天了,如果再没有千年雪莲入药,梁清歌的病情可就无力回天了。
“张大侠,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尹岚早上打开安府的大门,脚跟前倒了一个人,尹岚仔细辨认是张灏景。
“快,给梁清歌入药。”张灏景脸上都是雪,颤抖又僵硬的手努力的从衣袖里掏出一颗雪莲花。
“这是药方!”张灏景掏出一块从衣角上撕下来的布,上面是一副血字药方,看着熟悉的字迹,尹岚眼皮高频率的跳动,心里突生不好的预感。
“我这就去抓药,你们快扶张大侠下去休息!”尹岚让门口的门卫扶张灏景去休息,他飞快的去药房库抓药。
“碧羽,快去煎药。”尹岚把抓的药递给正在忙着给梁清歌擦脸的碧羽,他语气急躁,吓得碧羽接过药就赶往厨房。
梁清歌喝了药,寒毒发作周期在减少,尹巍又不在,尹岚只好外出请大夫来给梁清歌诊断。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碧羽看大夫的表情,感觉梁清歌的病情不容乐观。
大夫先是紧皱眉头,再而是满脸疑惑,之后又摇了摇头。
碧羽看得一头雾水!
“大夫?”碧羽伸手在大夫面前晃了晃。
“额,你家小姐体内的寒毒已经祛除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补身,注重胎儿的营养。”大夫也是惊叹竟有人能忍下这寒毒,他更惊奇女子腹中顽强的胎儿,竟然没有被寒毒侵蚀。
“谢谢大夫!”碧羽听了激动的握紧站在一旁的尹岚的手,尹岚一愣,没有挣脱碧羽的手,任由她激动的握着。
“没什么事,老夫先行告退。”大夫开了几副补气养身的药方,就提着他的药箱离开了。
“太好了,小姐没事了!”碧羽靠在尹岚的肩膀喜极而泣,尹岚接过大夫的药方,伸手摸碧羽的头以示安慰。
梁清歌的病情好转,佘婉总算喜笑颜开,这才想起很久没看到尹巍。
“尹岚,巍儿去哪了?”佘婉待梁清歌睡下,找来尹巍的心腹尹岚。
“夫人,少爷和张大侠去雪山采药,下落不明、至今未归,张大侠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恐怕要静养几日,现今无法从张大侠口中得到少爷消息,属下以派人去多方寻找。”尹岚跟在尹巍身后多年,大风大浪没少经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学着尹巍冷静的把一切安排妥当。
“怎么会这样,巍儿武功那么高,怎么会下落不明,他去雪山采什么药?”佘婉心中隐隐不安。
“婉儿,别担心,巍儿会没事的。”尹岩心疼妻子,他伸手握紧佘婉的手。
“少夫人寒毒攻入心肺,没有雪女的千年雪莲无法压制病情,也没有几天可活,少爷为了采得千年雪莲,与张大侠以身试险去了雪山……”后面的事他不再多言。
“那现在派去的人可有消息?”儿行千里母担忧,佘婉忧心忡忡的问尹岚。
尹岚摇了摇头,脸色凝重。
“这……”佘婉气急攻心,她捂着疼痛的胸口,脸色苍白。
“婉儿,你没事吧?”尹岩看佘婉动作,担忧的起身扶着佘婉。
“我没事,就是心里发闷。”佘婉依靠着丈夫,原本急躁的心绪得到一丝安慰。
“我扶你回屋休息,这事你别操心了,现在清歌躺床上,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是好。”尹岩最近生意上也撒不开手,家里又乱成一团,要是佘婉再有个闪失,他真是无法顾得周全。
“老爷,我没事!”佘婉勉强露出微笑宽慰尹岩。
“听话,好好休息,这家没你做主怎么行!”尹岩佯装微怒。
佘婉看到尹岩脸上的怒气,不好再争辩,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张灏景静养两天总算醒了,尹岚得到消息飞奔到他卧房。
“哟,这么想我,一听说我醒了,就赶来了?”张灏景调侃尹岚。
“少爷呢?”尹岚不跟张灏景闲扯,现在尹巍毫无消息,已经大年三十了,这让尹家如何吃得下年夜饭?
“尹巍还没回来吗?”张灏景惊讶。
不应该啊!
张灏景陷入回忆。
他与尹巍历经千辛万苦爬上雪山,一路寻找雪女的行踪。
他们还算运气好,找到了雪女隐蔽的住处,两人友好的和雪女进行谈判,奈何雪女听闻他们要千年雪莲,掀桌大怒,把他们赶出她的雪窟。
后来,周旋两天,双方僵持不下,尹巍夜里潜入雪窟发现千年雪莲藏匿之处,和他商量智取。
他与尹巍兵分两路,尹巍去分散雪女注意力,他去取千年雪莲,取了千年雪莲的过程中他中了机关,身负重伤,按照约定他先撤退山脚,等到戌时若未见尹巍,便先行快马加鞭回京,把雪莲给梁清歌服用。
“你们最后一次分开是在哪?”尹岚听张灏景的描述,恐怕尹巍与雪女周旋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雪女的雪窟里,他去找雪女,我去取雪莲。”
张灏景认为以尹巍的身手,自然是有办法脱身,出乎意料他竟直接失踪。
“我派了人去雪山没有找到你们进去的雪窟,雪山几天前大面积雪崩,加上这两天又下了一场雪,很难找到你们之前的踪迹。”尹岚握拳打了一拳桌子,把无处发泄的怒气发泄出来,脆弱的桌子自是经不起尹岚的这一圈,瞬间四分五裂,桌子上的茶具也噼里啪啦的摔落在地上。
“你别搞那么大动静,我刚醒,经不起那么大的声响。”张灏景艰难的坐起来,他理解尹岚的怒气,故意这般说。
“如果有雪崩,恐怕……”张灏景不忍继续说下去。
“小姐,你不能起来,你可别折腾了。”碧羽劝着坚持要起床去找尹巍的梁清歌。
碧羽去厨房取膳食给梁清歌,回来就看到梁清歌要去找尹巍。
“他去江南那么久,是不是不要我了?”梁清歌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碧羽。
“小姐,你别乱想,姑爷怎么会不要你,他忙完就回来了。”碧羽握着梁清歌颤抖的手。
“都那么久了,他还没回来,他肯定是嫌弃我,不要我了。”梁清歌越想越伤心,这都大年三十了,再忙也该回家过年不是吗?梁清歌在心里问自己。
“小姐,姑爷没有嫌弃你,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好好养身体,这样他回来他才高兴。”碧羽看梁清歌胡思乱想,听不进别人的话,她耐心的重复着哄她。
“碧羽,别骗我了,尹巍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梁清歌极度缺乏安全感,她想她病重那么久,尹巍都没有出现,肯定是不爱她了,梁清歌情绪很激动。
“小姐,你冷静一点,肚子里还有宝宝。”碧羽看梁清歌歇斯底里的样子,心疼的抱紧她。
“小姐,姑爷不是不爱你,是很爱你,为了给你治病,他才出远门,你好好养身体等他回来。”碧羽柔声安慰梁清歌,现在梁清歌这样的情绪,她不敢告诉梁清歌,尹巍失踪的事情,担心梁清歌会做傻事。
“可是我都病好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他?”梁清歌太想念尹巍了,每次她毒寒发作,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尹巍,她想到不能留下他一个人,所以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强大的爱让她支撑下来了。
“小姐,姑爷很快就回来了。”碧羽帮梁清歌擦掉她的眼泪。
佘婉和尹岩站在梁清歌卧房门口听到梁清歌的话,夫妻二人,心里堵得慌。
佘婉想到尹巍生死未卜,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尹岩只好搂着佘婉回屋休息。
“老爷,要是巍儿回不来可如何是好。”佘婉今天已经哭了无数次,尹岩看着佘婉红肿的眼睛,心疼的伸手把她抱着怀里。
“会回来的,他那么爱清歌,怎么舍得丢下她,他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尹岩其实也只是安慰佘婉,他也害怕尹巍再也回不来了,只是作为一家之主,他要隐忍,要肩负着责任,不能被击垮。
“梁清歌,你真是命大,这样都不死!”佘蔓不甘心梁清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幸运。
她眼里的杀意比之前更强烈。
“姑妈,这都过年了巍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佘蔓年三十跟着尹斌去安府吃年夜饭,饭桌上问起很久未见的尹巍。
“他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耽误了时间,过几日便回来了。”尹巍失踪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作为长辈的尹岩出声回答佘蔓,佘蔓也不好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家各怀心思的吃着年夜饭。
佘蔓暗杀梁清歌的计划也在她脑海里形成。
三年前,她能把白溪桦毁了,三年后,她也能把梁清歌置之死地。
佘蔓对于阻碍在她爱情面前的所有人都痛恨。
这种病态心理,让她不断地想要除掉她眼里所谓的阻碍。
42.暖床
宫里。
“李麒麟,你给我出来!”沈小柒叉腰站在李麒麟的书房门口大喊。
“嘘,姑姑,小声点!”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看沈小柒大吼大叫,赶紧跑下楼梯去捂着沈小柒的嘴。
“唔……小余,你放开我。”沈小柒奋力挣脱小余的束缚,她今天要打死李麒麟,谁拦都没有用。
沈小柒火冒三丈的冲进李麒麟的书房。
“啊!”沈小柒吓得赶紧捂上眼睛,又好奇的从指缝中偷窥。
“刚好,你进来了,那帮我穿衣服吧!”李麒麟让沈小柒给他穿衣服,把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推开。
“……我不要,谁脱的你就让谁给你穿上。”沈小柒别过脸不愿意看到这场景。
哼!凭什么要本姑娘给你穿衣服,一个太监还让一个女人坐怀里,把衣服脱了,你有那个能力吗?
沈小柒在心里嫌弃。
可是我为什么有点难过?
沈小柒尽力将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抹杀,可是越是想要抹杀越是强烈,她怎么会吃醋?
沈小柒摇头想要甩掉自己可怕的想法。
他是太监,他是太监……
沈小柒一直在心里默念!
“咦?”等沈小柒回神,她正坐在李麒麟怀里,刚才的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想什么呢,脸那么红?”李麒麟故意贴近沈小柒的耳朵,他的气息让沈小柒敏感的耳朵变红,李麒麟满意的看着怀里的人面红耳赤的模样。
“我……我,我没想什么,刚才那个女人呢?”沈小柒好奇的四处张望。
“早走了!”李麒麟就这么抱着沈小柒,闻着她身上的清香,莫名的感到满足。
其实只有沈小柒在身边,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生几个孩子,也很幸福!
李麒麟神情的凝望着沈小柒。
“你不是太监吗,怎么还好女色?”沈小柒转头问李麒麟。
你见过那么刚的太监?
李麒麟虽然把身上的阳刚之气掩饰得很好,但是沈小柒那么近的距离不至于感受不到。
“太监就不可以好女色?”李麒麟突然凑近,沈小柒原本微红的脸,此时像熟透的红苹果,李麒麟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太监……不是不能……”沈小柒尴尬的眼神来回扫李麒麟身上的某个部位。
“……”李麒麟被沈小柒的耿直打败。
“今天大年三十,饺子包好了?”李麒麟问院里唯一会包饺子的沈小柒。
“包好了,现在熬汤,等一下就能下锅了……不对,我来找你不是讨论饺子。”沈小柒从李麒麟怀里跳起来,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姿态看着面前微微一笑的李麒麟。
“那是什么事?”李麒麟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清歌被绑架的事?”沈小柒今天去领年货听到那边的太监讨论什么之前安神医神秘失踪的妻子又被找回来,她凑过去听才知道梁清歌被绑架的事。
“告诉你,你能出宫去救她?”李麒麟抬头,戏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沈小柒。
“不能!”沈小柒突然泄气,闷闷不乐。
“所以我就没告诉你。”李麒麟又伸手把人捞回怀里。
“可是,可是,你告诉我我也能……也能知道她的消息嘛!”沈小柒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就算知道也不能做什么,她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脸色难看。
她和梁清歌能成为朋友,算是福分吧!
毕竟她们身份地位差距很大,一个是宫女,一个是梁府的小姐。
“好了,现在她不是回来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李麒麟哄着怀里陷入沉思的小女人。
“李麒麟,你说我以后出宫了,是不是找一个人嫁了就这么潦草一生了?”沈小柒认真的看着李麒麟,迷茫的眼睛,激起李麒麟心里的波澜壮阔。
我怎么舍得让你随便嫁人,潦草一生!
你只能嫁给我,傻瓜!
李麒麟温柔伸手拨撩沈小柒散落在额前的小碎发,若是沈小柒微微转头就会看到他眼里的柔情蜜意。
“嗯!是这样,不过你可能出不了宫,嫁不了人了,毕竟我这个院里,只有你一个宫女,你嫁人了,谁给我洗衣做饭?”李麒麟挑眉问。
“……以后我老了就洗不动了。”沈小柒心里想你难道要剥削我一辈子?
“那老了就陪我每天说说话。”李麒麟圈紧怀里的人。
“……你过几年还能不能像现在那么受宠还真是难说!”沈小柒不是故意想要打击李麒麟。
毕竟,伴君如伴虎,谁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去忙了。”今天是大年三十,皇宫要设宴,他要贴身照顾皇上。
“去吧!饺子给你留着。”沈小柒知道李麒麟像往常一样不能正常吃年夜饭,却生出和往常不同的心情,她很失落。
“我这是怎么了?”沈小柒坐在厨房盯着锅里刚下的饺子,满脑子都是李麒麟。
“我爱上一个太监?”沈小柒自言自语。
“不可能吧!我竟然爱上一个太监?”沈小柒不敢相信自己的特殊癖好。
沈小柒心情复杂的看着一个个饺子冒上来,就像她此时心里对李麒麟的爱意浮出水面似的。
“哎!可能是太久没见到男人了……”沈小柒给自己找理由,自我安慰。
“出锅了!”沈小柒把饺子盛出来。
院里的年夜饭都是沈小柒张罗,清蒸鱼、糖醋排骨、东坡肉、炖猪脚、还有几样素菜,她从李麒麟离开后一直忙活,可算是把这炖年夜饭做好了。
“大家快来吃饭了!”沈小柒让小余把桌子摆在院里,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菜端上桌。
“哇!终于能吃上姑姑做的大菜了,一年就等这一餐。”一个在院里待了几年的小太监激动的搓手。
“姑姑,每年都做吗?”新来的小太监还不清楚院里的情况,好奇的问。
“嗯,其实这些都是李总管的年货,他每年都空吃,就让姑姑年三十都做了,给大家一起吃。”小余狼吞虎咽的边吃边说。
“好了,别说话了,赶紧吃,吃完就帮忙收拾。”沈小柒笑着催大家吃。
他们院里气氛一直比较和睦,不像其他院里那般勾心斗角,所以大家也不担心身边人给自己使绊子,都不要形象的大快朵颐。
“姑姑,你进宫多久了?”新来的小太监问正在洗碗的沈小柒。
“我啊!好几年了,十三岁入宫,到现在十八岁。”沈小柒想想,在这深宫大院当差也很多年了,都快忘了外面的生活了。
“姑姑,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小太监第一次进这院子看到沈小柒就觉得她很美,美得摄人心魂。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院里吗?”沈小柒突然问小太监。
“不知道……”小太监刚来,自然不知道为何这院里只有沈小柒一个宫女。
“你有空去问小余!”沈小柒笑着把手里的碗擦干。
往事不堪回首!
李麒麟忙完回来,已经是后半夜。
他进屋就看到小小的身影趴在桌子上打盹。
“回屋睡!”李麒麟叫醒沈小柒。
“你回来啦!”沈小柒模糊的揉着眼睛。
“嗯!快回去睡吧!这样趴着容易着凉。”李麒麟没想到这小女人会等自己回来。
“我给你煮了饺子,一直放在这锅里温着。”沈小柒指着桌子上盖着的东西。
李麒麟打开,锅里放着一盘饺子和几样他爱吃的菜,正在冒着热气。
“傻丫头!”李麒麟看到锅里的还冒着热气的菜,心里满满的感动。
“陪我一起吃!”李麒麟把一双碗筷递给沈小柒。
“我还好饱……咕咕~”沈小柒话还没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她尴尬的脸红……
“我不想一个人吃年夜饭!”李麒麟给沈小柒夹菜,示意她一起吃。
“……”沈小柒低头默默吃着李麒麟给她夹的菜。
“今天晚宴好玩吗?”沈小柒只能待在院里听着炮火的声响,即使渴望外面的喧闹,她也不能出去。
“一般,就和往年一样!”李麒麟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这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年夜饭。
“先别收拾了,来帮我暖床。”李麒麟让忙活的沈小柒停下来帮自己暖床。
“……”沈小柒对没羞没躁的李麒麟简直无话可说。
“快点!”李麒麟不耐烦的催促。
沈小柒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手擦干净,认命的爬上床给他暖床。
沈小柒刚躺下,李麒麟就跟着钻进被窝,搂着她,动作一气呵成。
沈小柒暖着暖着就睡着了,李麒麟抱着沈小柒,趁她睡着轻轻在她红润的唇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余公公,那个我想问你个事!”新来的小太监终于忍不住好奇沈小柒的八卦,他转身问睡在自己身边的小余。
“什么事?”小余刚躺下,累了一天,终于能好好躺着,他舒服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这院里只有沈姑姑一个宫女?”新来的小太监很是好奇。
“李总管不喜欢院里有女人……”小余敷衍的回答他。
“那沈姑姑,那么漂亮的人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谋个‘好差事’,她让我问你……”新来的小太监一脸期待的等待小余的回答。
小余听到这个问题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新来的小太监。
“怎么了?”小太监一脸懵。
“这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姑姑原本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因为长得漂亮,贵妃娘娘担心皇上看到,就把她分配去洗衣服。”太久之前的事情,小余多半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真真假假无法说得清,既然姑姑让他告诉新来的人,那就按照自己知道的去说吧!
43.等汝归
“可是就算是这样,命这种东西还真是难说,你越是想藏越是藏不住,皇上还是看到了姑姑,他跟贵妃娘娘说要姑姑去当他的贴身宫女,贵妃娘娘哪能不从啊,只能恨恨的把姑姑送过去。”小余想起李总管从皇上手里把沈小柒讨走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姑姑倒也是单纯的人,过去之后也只是按照吩咐做事,没有什么歪心思,可是这贵妃娘娘整日担心姑姑会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做凤凰,就背地里使绊子,陷害姑姑,皇上之所以把姑姑留在身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去世的三公主,皇上思女心切,把她留在身边也不过是想女儿的时候看看。”小余叹息,沈小柒确实与去世的三公主很相像,因为像,所以注定那条路走不了。
新来的太监安静的听故事,不多言。
“后来,皇上碍于面子,只能下令要将姑姑处死,好在李总管找来皇后娘娘求情,总算是免了死罪,李总管仗着自己深得皇上喜欢,将姑姑讨来府里做丫鬟,这事也就这样了,你可别到处乱说,这事要不是姑姑让你问我,我都不敢跟你说,被贵妃娘娘知道会是要命的事。”小余那段时间真是担心皇上那条一个不高兴就把这院子给抄了,更担心贵妃娘娘来找茬,好在宫里天天各种事情发生,沈小柒这事大家很快也抛之脑后。
新来的太监听了头皮发麻,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早点睡!”小余说完困得睁不开眼,他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背对着新来的小太监。
“嗯!”小太监听了故事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清晨,万物寂静,门外偶尔能听到宫女们的说话声,沈小柒的小脑袋钻在李麒麟的怀里。
准时响起的炮竹声,让睡梦中的沈小柒睡得不安稳,她紧皱着眉头,抗拒着外面的喧闹。
“你醒了?”李麒麟侧身撑着脑袋看着揉眼睛的沈小柒。
“嗯!”沈小柒刚睡醒慵懒的声音,李麒麟听到心里漏了一拍,怎么那么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去捏沈小柒嫩滑的脸。
“呲,痛,别捏我。”还没睡醒的沈小柒被突如其来的疼痛闹得一激灵,原本迷离的双眼,此时怒气冲冲的瞪着李麒麟。
“起床啦!”李麒麟该去忙活了,只是美人在怀,难免有些不舍。
沈小柒起身看了窗外两眼,天还没亮,但她也知道李麒麟得跟着皇上上早朝,她迷糊的帮李麒麟把衣服穿好。
李麒麟看着怀里困得睁不开眼的小女人……
到底谁在帮谁穿衣服?
沈小柒把衣服拿着,李麒麟认命的自己钻进去,磕磕绊绊总算把衣服穿好,李麒麟带上帽子,把怀里的人扶到床边让她躺下继续补眠。
沈小柒沾床就睡着,李麒麟何时走她毫无察觉。
日晒三干,沈小柒总算睡醒了,她伸着懒腰,习惯的像往常一样倒一杯水慢慢喝。
咦……
这是哪?
沈小柒喝了口水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再仔细打量,李麒麟的房间?
沈小柒扭头看自己刚起来的床,啊!昨晚他们睡在一起!
沈小柒仔细回想,想起李麒麟让她暖床,结果她太困直接睡着了。
“赶紧回屋,赶紧回屋……”沈小柒把杯子放好,准备逃离“案发现场”。
“不对,这样更加说不清了……”沈小柒拍脑袋,着手开始整理乱糟糟的床。
平时李麒麟的房间都是由她打扫,她整理好床,再将昨晚的碗筷收拾好,把李麒麟换下来的衣服包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装作是早上来打扫。
“小余,早!”沈小柒自然的和院里的八卦王者小余打招呼。
“姑姑早~”小余一大早就在院里安排大伙干活,他还纳闷一向早起的沈姑姑怎么今日大年初一就起得那么晚,现在看到她从李总管房间里出来,一脸欲盖弥彰的样子,勾起他的八卦之心。
“姑姑,你那么早就去李总管屋里打扫?”沈小柒向来都是吃了早饭才去李麒麟房间打扫,今个改了?
“咳咳……今天不是大年初一,新年新气象,趁早把李总管房里的晦气扫了。”沈小柒尴尬的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这样啊!”小余看沈小柒紧绷的脸,也不打算捅破。
做贼心虚的沈小柒自然没发现自己紧张,连李总管都出来了。
她可是不管何时都喊李麒麟,叫李总管那是不存在……
“我先去忙了!”沈小柒再被小余追问下去可就要露馅了,她赶紧握紧手里的东西逃离小余八卦的眼神。
呼!还好我机智……沈小柒回屋深呼了一口气,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安府。
“小姐,沈姑娘给你来信了。”碧羽一大早就收到沈小柒寄来的信,赶紧给梁清歌送过来。
“快给我看看。”梁清歌欣喜的接过信,细细研读。
梁清歌读了满心欢喜,她能想象到沈小柒手舞足蹈跟自己描述这些场景,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碧羽,酒楼现在怎么样?”梁清歌把信收起来,想起她冷落已久的酒楼。
“这几天大家回家过年,要到初六才开门。”碧羽前几天抽空去了趟酒楼,生意火爆,梁坤和钱小五一直按照梁清歌的吩咐管理,经营业绩很好,过年前还发了奖金给伙计们回家过年。
“那就行,等初六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梁清歌盖着厚厚的被子,依靠在高枕上,披着一件厚棉衣,她刚回复还不能下床。
“师父,还没回来吗?”梁清歌又再次问起尹巍。
“还没……”碧羽吞吞吐吐。
梁清歌总觉得不对劲。
“碧羽,你跟我说实话,师父去哪了?”梁清歌盯着碧羽的眼睛问。
碧羽眼神闪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清歌。
“小姐,你就别问了,过几天姑爷就回来了。”碧羽低着头,小声的说。
“碧羽,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梁清歌使出杀手锏。
“小姐,别生气!”碧羽一听梁清歌说生气,她就惊慌。
现在梁清歌可是两个人,胎儿虽然未受寒毒影响,但梁清歌情绪波动太大可能会导致小产,大夫可是千叮嘱万嘱咐不能生气。
“那你跟我说实话。”梁清歌和碧羽磨。
“小姐,那你可听了,不要影响到孩子……”碧羽看这么瞒着也瞒不住,索性说了算了。
“嗯!”梁清歌摸着自己的小腹,做好了准备。
“姑爷为了去采药给你治病,现在下落不明……”碧羽说完紧张的看着梁清歌,担心她情绪波动。
“尹岚派人去找了吗?”梁清歌异常的镇静,她没有碧羽想象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她脸上此时的表情仿佛失踪的是无关紧要的人。
“派人去找了。”碧羽再三确认,梁清歌太冷静了,很反常。
“小姐,你没事?”碧羽小心的试探。
“碧羽,抱抱我。”梁清歌颤抖的声音如同海上漂浮的遇难者,此刻努力的抑制内心的恐惧,想要抱紧唯一的“浮木”。
“小姐。”碧羽把梁清歌抱紧,她感受到梁清歌颤抖的身子,一直努力的克制着,反而更让人心疼。
“我不能哭,孩子,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梁清歌语无伦次,她听到尹巍失踪,小手握紧,关节发青,要不是碧羽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崩溃。
“小姐,姑爷很快就会回来,他那么爱你。”碧羽安慰梁清歌。
“嗯,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梁清歌自我催眠似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距离尹巍失踪已经三个月过去了。
梁清歌怀孕的事情,随着她的肚子变大也无法瞒着长辈,佘婉知道梁清歌怀孕,三个月以来第一次露出笑脸。
梁清歌每天都给自己找事情忙,这样她就没有时间一直去想尹巍。
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梁清歌倒也没有扩大规模,她觉得现在这个规模很好,至少深得食客喜欢。
尹岩因江南生意需要,过完年就回了江南,佘婉担心梁清歌一人待在安府没人照顾,第一次与丈夫分离。
佘蔓自从尹巍失踪后,多次去找白溪桦,可是白溪桦的府邸紧闭大门,无人进出,这让她诉苦无门。
佘蔓找了堕胎药,一直找机会想给梁清歌下药,可是碧羽太警惕,加上梁清歌住的院落尹岚派了很多人把守,她根本无法靠近,她只能另寻他法。
张灏景养好伤也加入寻找尹巍的大队伍,他是唯一和尹巍上过雪山的人,他对雪山最为熟悉。
奈何三个月,毫无进展。
雪山那次大雪崩把所有痕迹都掩埋,大家在山上找了三个月都开始失去了信心。
“师父,你真的要丢下我了吗?”
是夜,梁清歌挺着大肚子站在窗口,望着院里发了新芽郁郁葱葱的大树,她很想念他,思念折磨着她,让她每日难以入睡,只要静下来,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都是他。
两个人往日的甜蜜反复在她脑海里涌现,仿佛往昔的时光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与他相识之后的所有时光。
梁清歌悲戚咬唇强忍着心痛,眼角还是掉下一颗相思泪。
豆大的泪珠串链成珠,滴滴答答的拍打着大理石的地面,梁清歌摸着肚子,隐忍着哭声。
她要做一个坚强的母亲,不能让孩子知道她的悲伤。
宝宝,娘亲会坚强,我们一起等爹爹回来。
44.无药可医
落叶知秋,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黄叶,一阵清风,落叶飘零。
望着缓缓没入山峦间的太阳,看着让人充满悲愁的晚霞。
以前只觉得伤春悲秋之人矫情,可如今却明白悲秋之苦。
看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心中莫名生起的悲伤,被这秋日渲染得淋漓尽致。
又是一年深秋,秋风萧瑟,站在院里的人儿,只觉得寒意袭人。
“娘亲,抱抱!”一个两岁的小孩儿扶着门框慢慢的走出来。
“勋儿,怎么出来了。”梁清歌回头看到她的宝贝儿子伸手要抱抱。
“娘亲,勋儿想吃绿豆酥。”尹爵勋搂着梁清歌的脖子撒娇。
“好,我们去吃绿豆酥。”梁清歌抱着尹爵勋回屋。
碧羽此时正张罗着晚饭,桌上都是梁清歌爱吃的菜。
“小姐,小少爷吃饭了。”碧羽收拾好,招呼母子二人吃饭。
“碧羽,尹岚回来了吗?”梁清歌问。
“没,说是要今晚半夜才回到。”碧羽说起尹岚耳朵又开始泛红。
“你们都成亲一年了,怎么你还那么害羞?”梁清歌看到碧羽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
“小姐~你笑话我!”碧羽娇嗔。
“好啦,吃饭了,明天小柒告假出宫,可要好好陪她玩一天。”梁清歌咬着筷子想着与沈小柒一年一度的相会该如何安排。
“带她去挽风阁大吃大喝一顿,再四处逛逛,天就黑了。”碧羽想得简单,反正见面无非就是吃喝玩乐。
“也是……”梁清歌索性顺其自然不去烦恼。
“勋儿,你吃这个。”梁清歌给尹爵勋夹了大白菜,只见尹爵勋满脸抗拒的用筷子撇在一旁。
“……勋儿,不许挑食,挑食长不高。”梁清歌每次哄尹爵勋吃青菜都要耗费一番力气。
可谓是斗智斗勇。
“娘亲,勋儿不喜欢吃青菜。”尹爵勋发出抗议。
“要吃青菜才能长高高。”梁清歌耐心的哄着尹爵勋。
“你不是说要长高高保护娘亲,那你不吃青菜以后长不高,怎么保护娘亲?”梁清歌做出很伤心的神情,尹爵勋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夹起碗里的青菜,闭着眼睛往嘴里送。
“这才乖。”梁清歌伸手疼爱的摸尹爵勋的后脑勺。
晚饭过后,梁清歌牵着尹爵勋去花园里散步。
“奶奶!”尹爵勋看到亭子里坐着的佘婉,欢乐的喊了声奶奶,便欢天喜地的冲过去。
佘婉听到尹爵勋的声音回头,便看到她的宝贝孙子跌跌撞撞的向着她跑过来。
“宝贝,跑慢点,别摔着。”佘婉起身迎接她的宝贝孙子。
“娘!”梁清歌跟在尹爵勋身后也来到亭子里。
“坐下来陪我聊会。”佘婉抱着尹爵勋,示意梁清歌在她身边坐下。
“我寻思着给勋儿请个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你看如何?”佘婉想尹爵勋都两岁了,也该读书识字了。
“听娘的安排,我没意见。”梁清歌一副全凭佘婉做主的姿态,深得佘婉欢心。
“你也别太累,江南那边的生意有你大哥打理,你酒楼要是嫌太累就不要开了。”佘婉这两年看梁清歌总是忙里忙外,每天都闲不下来,知道她身体不好,总担心她累出病来。
“娘,没事,我不累,忙一点好。”梁清歌的握紧衣角,忍着眼里的泪花。
佘婉知道梁清歌话里的意思,她伸手把梁清歌的手握紧。
“娘知道你委屈,但娘也希望你要好好照顾身体。”佘婉同是女人,还是一个母亲。
“娘,他会回来的。”梁清歌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会回来。
她坚定的语气也给佘婉带去力量。
作为一个母亲,她了解佘婉的痛苦。
“但愿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佘婉的话里充斥着悲伤,梁清歌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默默地回握佘婉略微干燥的手。
“娘亲,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呀?勋儿怎么听不懂?”尹爵勋睁着他迷惑的大眼睛抬头天真的来回看着梁清歌和佘婉。
“我们在说,勋儿什么时候才长大。”梁清歌伸手捏尹爵勋肉嘟嘟的脸。
“真像!”佘婉望着尹爵勋的脸感叹。
“小时候也这般肉嘟嘟?”梁清歌未曾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自然想象不出那人俊冷的脸,小时候这般惹人喜欢。
“是啊,小时候可圆乎可爱了,后来拜师了,经常不按时吃饭,就越发消瘦,你都不知道他突然高高瘦瘦的站在我面前,我都没认出来。”佘婉回忆起尹巍小时候,眼里满是笑意。
“还冷着脸……”梁清歌笑着添了句。
“是啊!三年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佘婉看着尹爵勋一天天张开越发像尹巍,心里愈发难受。
“娘,我们都要好好的等他回来,他平日最孝顺您,他知道您舍不得他,他一定会回来。”梁清歌不断的自我安慰。
这三年,她无数次这么告诫自己,她拼命的忙碌,仿佛赚钱才能使她快乐,她不愿回梁府,不敢回挽风苑,更不敢去小竹林的竹屋,哪里有太多的回忆。
每个月她都是托碧羽把顾欢接来安府小聚。
顾欢只当她太忙,没时间回娘家,也没跟她计较。
“起风了,都回屋吧!”佘婉坐久了身子冷,她把尹爵勋放下来,让身边的丫鬟扶她起来。
“奶奶早点休息,明天勋儿去看你。”尹爵勋嘴甜的哄得佘婉心里很温暖。
“好,乖孙子。”佘婉疼爱的弯腰摸着小家伙的头。
梁清歌牵着尹爵勋回院里,一路上小家伙调皮活蹦乱跳的踢着小石子。
“娘亲,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爹爹?”小家伙突然停下来问梁清歌。
小家伙的问题让梁清歌一愣。
梁清歌一直告诉小家伙他爹爹出去做生意,要很久很久才回来,小家伙深信不疑,怎么会这般问。
“勋儿,爹爹出去做生意了,要等勋儿长大才回来。”梁清歌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尹爵勋的眼睛。
“真的吗?只有我长大爹爹就会回来?”尹爵勋咬着小手指天真烂漫的问梁清歌。
“真的!”梁清歌看小家伙这般可爱模样,忍不住和他头碰头,顶牛。
夜里,梁清歌抱着小家伙睡觉。
小家伙睡着了,梁清歌还睁着大大的眼睛。
习惯性失眠,她都已经习惯了。
想到他,她就彻夜难眠。
她知道自己病了,从尹巍失踪开始,那就害了相思病。
无药可医,唯有尹巍。
“尹巍,我想你。”梁清歌深情的对着空气述说。
“呼!”一个白衣男子从梦中惊醒,他最近反复梦见一个女孩子抱着他哭。
他在梦里都能感受到女孩子的悲伤,他能感觉都自己强烈的心痛。
“怎么了?”时刻守在他床边的女孩看他惊醒,担心的问他。
“我没事,你早点回屋休息吧。”白衣男子翻身背对着她。
女孩子最终抵不过男子的固执,只好起身离去。
女孩子离开后,白衣男子嘴角露出笑意。
“你到底是谁?”白衣男子努力回想梦中女孩的模样,圆圆的眼睛,哭得楚楚可怜,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像是蜜罐,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不记得见过这个女孩,为何总是梦见她,梦里的她,多愁善感,喜怒哀乐都那么真实,就像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般。
“我叫安宇?”男子记得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日夜照顾他的女孩钱乐。
她告诉他,他叫安宇,是她的丈夫。
他全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都是钱乐告诉他。
她说他进京赶考路上遭遇歹徒,因他是个文弱书生,被歹徒暴打,雨夜逃跑不慎掉下悬崖,他的书童拼死回来报信,她带着家丁去崖下寻了几天几夜才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他。
他已经昏迷了两年,他的手脚都断过,所以他行动不便。
这是他醒来的第三个月,他脑海里很多奇怪的影像让他对钱乐的话产生怀疑。
可是又像是梦,他想要把它们串链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像是一场怪异的梦。
钱乐很爱他,这是他所能感觉到的,她总是尽心尽力的亲自照顾他,听下人们说她一直这么照顾自己两年,他心里很感动。
“官人,我想和你一起睡……”刚才离开的钱乐不知何时站又在他的床边,撒娇的想要与他同床共枕。
“……我是病人。”他再次以这个借口推脱。
“官人,我就要。”钱乐不管他的抗议,想要爬上床。
“钱乐,别闹。”他语气里隐忍着怒气。
他不喜欢和钱乐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使她是他的娘子。
他还是很抵触这种接触。
“安宇,我的你娘子。”钱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浮起水雾。
“钱乐,我需要时间适应。”他很愧疚,作为一个丈夫,抵触与娘子亲近,他也算是奇葩中的翘楚。
“可是都那么久了。”钱乐察觉他心软,原本摇摇欲坠的泪珠被她用力的挤到眼角。
“钱乐,我累了。”他并不想再与钱乐讨论这个问题。
钱乐被他的态度气得跺脚。
而床上的人并不打算安抚她。
45.无往来
“娘亲,我好困!”梁清歌怀里的小家伙揉着眼睛,嘟嘴撒娇。
“那娘亲不带你一起去见姨姨了,你自己在家和奶奶玩?”梁清歌一边给小家伙穿衣服一边逗他。
“不要,勋儿想要和娘亲一起出去玩。”尹爵勋眯着眼睛趴在梁清歌的怀里,任由梁清歌折腾给他穿衣服。
宫门口,梁清歌牵着尹爵勋的手,一直左顾右盼期待着沈小柒的身影。
宫门来往着下朝的官员,梁清歌拉着尹爵勋往旁边的角落站着。
“清歌!”梁清歌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回头一看,是三王爷,她的妹夫……
“三王爷!”梁清歌浅笑行礼,身边的小家伙倒是好奇的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三王爷。
“这是勋儿吧!”梁清歌出嫁之后一直未回过娘家,自然这小家伙也没有回去,梁家除了二老,只怕都没见过他。
“呃,是啊,勋儿快叫姨夫。”梁清歌摸尹爵勋的头,示意他喊人。
“姨夫好。”尹爵勋脆生生的喊了句姨夫,三王爷满意的点点头。
三王爷,看着尹爵勋他想起家里的儿子,相仿的年纪,倒是合适做个伴。
梁清瑜嫁入三王府一年半后也怀孕了,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正是对满世界充满好奇心的时候,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每天都问得他恨不得自己就是如来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刚好和谦儿年纪相仿,有机会让他们一起玩,多亲近。”三王爷第一眼看尹爵勋就很喜欢,总觉得他那双灵气的眼睛,很像梁清歌。
“嗯,过两天我去看看七妹。”梁清歌想来也很久没有和娘家的人走动了,嫁了人之后她真的每天两点一线,酒楼和安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行,回去我告诉她,她肯定很高兴。”三王爷听到梁清歌要去三王府走动,面露笑容。
“我等的人到了,就耽误三王爷回家了,改日再聊。”梁清歌远远看到沈小柒背着包袱走来,她赶紧与三王爷结束话题。
“好,我先走了。”三王爷顺着梁清歌的眼神看过去,他起先一愣,后面又恢复平常,着急迎接沈小柒的梁清歌,没注意三王爷刚才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旁边的尹爵勋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清歌……”沈小柒刚出宫门就看到梁清歌和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面对面聊天,她晃了神,还以为是尹巍。
正当她欢天喜地的朝梁清歌和小家伙扑过来,原本和梁清歌站在一起的男人已经坐上马车离开。
“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沈小柒好奇的望着远去的马车,一看就身份地位不简单的人。
“三王爷,我妹夫。”梁清歌倒也坦荡。
“……我还以为是尹巍呢!”沈小柒小声说了一句。
梁清歌听到了,笑而不语。
“小家伙那么大了!”沈小柒看着小版可爱的尹巍,她忍不住蹲下捏他的肉嘟嘟的小脸。
“小柒阿姨好!”小家伙不怕生的任由沈小柒捏脸,嘴里乖巧的喊她阿姨。
“真可爱!”沈小柒随着年纪增长,愈发渴望爱情,她也想结婚生子,可是在那深宫大院里,又谈何容易。
沈小柒落寞的神情落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他清楚沈小柒的失落,这两年自从她接到梁清歌的书信开始,她就像一只笼子里的鸟儿,渴望着自由,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她渴望逃出这高深的围墙,去过平凡的生活。
她的渴望,让他不得不加快推进他的计划,他不忍看她脸上寂寞的表情。
“走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梁清歌拉着沈小柒和尹爵勋离开宫门。
“我们去哪?”沈小柒新奇的看着京都街道的变化,像个刚进城的小孩儿,满眼都是期待。
“去挽风阁吃早饭,然后再去四处逛逛。”梁清歌也想不出什么好玩的地方,只能边逛边看。
“好。”沈小柒激动的拍手,她从马车往外窥视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可算能出来溜达溜达了,你都不知道,整天和李麒麟那个腹黑的家伙待在一起,我都被他熏黑了。”沈小柒三句不离李麒麟,梁清歌多少从沈小柒的书信里了解了李麒麟这个人,倒也不反感沈小柒如此絮絮叨叨的聊李麒麟。
“那你也跟着腹黑了……”梁清歌一句点醒抱怨的女人。
是吗?
我也跟着腹黑了!
确实,她和李麒麟已经一起生活了四年了,两个人就像老夫老妻,彼此都了解对方,一个眼神,一句未说完的话,都能准确猜到其深意。
如果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吧!
沈小柒想到李麒麟都是欠揍的逗她的神情,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梁清歌浅笑转向另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
“老板,你来了!”梁坤看到熟悉的马车,赶紧过来迎接。
“嗯!都准备好了吗?”梁清歌把小家伙抱下来,紧接着沈小柒从马车里钻出来。
“准备好了。”梁坤这两年尽力尽力打理挽风阁,早已把挽风阁当成自己的家,他很感激梁清歌能如此信任他。
“好了,让大伙都停下来一起吃饭吧!”梁清歌从来不会亏待伙计,这也让挽风阁成为大家挤破头皮都想进来干活的酒楼,奈何之前的老员工也没有要走的,所以也很少会有岗位空缺。
伙计们知道老板是一介女流的时候,大家都震惊……
梁清歌至今还叫记得大家惊讶的样子,摔坏了好几个碗。
她庆幸当时候来得早,没有客人要不然得赔些银两了。
那是两年前,尹巍刚失踪不久,她大病初愈,整日待在家里养胎,心里闷得慌,她缠着碧羽带她去酒楼看看。
碧羽扶着大肚便便的梁清歌站在酒楼门口,钱小五眼力劲倒是不错,一眼就认出她来。
“老板、小羽?”钱小五试探的问门口的孕妇和丫鬟。
“呲呲,这小五就是小五,果然眼神了得,这样就认出来了。”梁清歌欣慰的看着钱小五。
“老板……你是女的?”钱小五反射弧有点长,这才反应过来,他扯着嗓子大喊,把大伙都招来了,也省得梁清歌喊大家集合了。
惊喜变惊吓,乒铃乓啷,好几个碗碎的声音,梁清歌差点没心疼死。
“呃……我之前女扮男装欺骗大家是我的不对,在这里给大家道歉。”梁清歌想着鞠躬给大伙道歉,可惜肚子太大,弯不下腰……
“老板,你这成亲也不叫我们,太不够意思了。”梁坤最先回神,他毕竟见多识广,也理解梁清歌这种做法。
“就是老板这偷偷成亲也不告诉大伙!”大伙慢慢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加入讨论,气氛活跃起来。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餐,虽然你们天天一起吃饭,但我们两不在,今天晚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梁清歌很久没有来店里,也很想念大家,趁机聚一聚。
“好!”大伙异口同声。
“那散了,都去干活吧!”梁清歌看时间也该开市了,让大伙都散了。
“小柒快坐!”梁清歌热情的招呼沈小柒坐下,她把小家伙抱上特殊的儿童椅。
梁清歌考虑到带小孩来吃饭的人不方便,便按照脑子里闪现的儿童椅,画了图纸给木匠们做了些儿童椅。
“看着好好吃,我就不客气了。”沈小柒动筷子夹菜。
“幸福的人,快来吃饭了。”梁清歌看到碧羽进来,一脸疲惫,又开始逗她。
“小姐,你就别笑话我了……”碧羽听出梁清歌话里的意思,害羞的捂脸。
“谁敢笑话你,我怕尹岚一掌把我劈了。”梁清歌害怕的缩着脖子,一脸害怕,逼真得沈小柒以为真有人敢打她。
“小姐,你每天不拿我开涮,你都过不去了!”碧羽忍不住吐槽戏精梁清歌。
“呲呲,谁让你们成亲那么久还那么腻人,我羡慕嫉妒。”梁清歌确实挺羡慕嫉妒碧羽和尹岚能朝夕相处。
“不说了,快吃饭吧,沈姑娘都已经开动了。”碧羽听出梁清歌的难过,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好好吃,你们酒楼大厨真厉害。”沈小柒对美食颇有研究,可这种境界的美食倒是第一次能吃到。
“那当然,很多皇宫贵族排着队来吃呢。”梁清歌语气里小小的骄傲,让沈小柒觉得可爱到不行。
“我看也有很多普通老百姓喜欢来吃。”沈小柒刚才打量了一下一楼的食客,也不只是达官贵人,还有很多老百姓。
“我这酒楼,不分尊卑,只排号,先到先得。”挽风阁一直都是按好排座。
二楼包厢需要提前预定,很多皇宫贵族都会早早派下人来预定包厢。
“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美食,等一等有何不可。”沈小柒发出满足的叹息。
“你别看我是老板,这包厢,我都一个月前预定的,要不然都吃不上。”梁清歌作为老板没有特权,请客吃饭一样要预定,这让她差点没把梁坤胖揍,后来又很赞赏梁坤公事公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