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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流儿     浮屠月txt下载     浮屠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欺辱

    少年默默地跟在家仆身后,看他那模样似乎并不打算与训练场内的众人有过多瓜葛。少年走进来之后,目光便是在人群中快速的扫了起来,似是在寻找着谁一样。

    很快的,他便是看到了那孤孑地趴在地面上,不断尝试着爬起身来的夕亦。霎时,少年原本淡漠的眼眸中,立马泛起了一道浓浓的怒色,只见他越过家仆,一个箭步便是推开众人冲了过去

    少年轻轻扶起夕亦,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后,这才转头偏向了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衣襟的夕山怒目而视道:“夕山你够了没,仗势欺人很好玩?不就是些玄修资源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阿亦有意思?别忘了,阿亦每次拿到资源后可都是分了大半给你们的,你还要脸吗?”

    从少年那愤怒的神情看来,似乎这些人并不是第一次刁难夕亦了,而反看夕亦那副平静的神态,对此也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

    “哼,和我提脸皮?就他那吊车尾的玄修资质,玄修五年了,方才勉强突破到五破玄徒,凭什么能够享受到那么多的资源?”夕山不屑的瞥了一眼少年,语气中饱含着深深的怨恨。显然是对于夕彦以前种种的不公平待遇积怨颇深。

    “怎么着?夕彦走了,轮到你来替这个吊车尾撑场面了?夕袁飞你可想清楚了,你那族议队队长的身份在我们玄修队里,可算不得什么。”

    族议队,与玄修队类似,皆是夕家为培养年轻一辈所创建的精英队伍。

    只不过两者的区别是,玄修队主外,族议队主内。玄修队里的队员在成年后,会被分配到家族的各个外交部门。而族议队队员则是会安插进家族的管理阶层。

    虽说看上去族议队队员权力会比较大一些,但真要论起来的话,他们也是管不到玄修队的。毕竟玄修者的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属于见官大三分的角色。

    所以即便夕袁飞身为族议队的队长,夕山也同样是丝毫不买他账。

    夕袁飞扶着夕亦双眼一瞪,就要上前与夕山争论。那名站在人群之后的家仆见状,立马上前了几步,来到夕袁飞的身边后低声提醒道:“飞哥,太族长说让二少爷去后院,我们是不是?”

    “哼。”闻言,夕袁飞狠狠瞪了一眼场上的众人后,便是和那名家仆一起搀扶着夕亦离开了这里。

    “嘿嘿,山哥,现在夕彦离开了,那咱们玄修队下届的队长可就非你莫属啦。”见到夕袁飞三人渐渐行出训练场之后,一个脸上长满了油亮痘痘的少年,偷偷凑到夕山的身旁轻声奉承道。

    “那是那是,以山哥的实力早就应该当上咱们的队长了,要不是夕彦一直为他弟弟说话,夕亦那家伙恐怕早就被踢出咱们玄修队了。”另一人立马争先恐后的嚷嚷了起来,生怕夕山不知道他的立场一般。而他这一开口,周围顿时便是像炸了锅一般,一个个的都抢着给夕山拍起了马屁来。

    他们争相讨好夕山的原因很简单,夕彦一走,玄修队队长的位置必定是会落到队里实力最强的夕山头上,而到时候分配玄修辅材的权利可就是夕山的了。所以为了自己的资源分配,他们自然是要奋力的讨好夕山了。

    对此情景,夕山得意的笑了笑,随后享受般的在众人簇拥之下走向了训练场中央:“来,今天山哥心情好,破例教你们一招虚阶中级玄式。”

    夕家后院的小花园内,各类红红绿绿的名贵花草被整齐的种在其中,不时有着阵阵袭人的花香拂面而来,让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上了许多。

    在中央位置,则是砌着几只青石桌椅。在石桌之上,一蛊飘扬着淡淡雾气的茶壶被静静地放置其上。从茶壶中那乌青的茶水可以看得出来,这蛊茶定然价值不菲。

    小花园的一角,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提着一壶小水洒,静静的浇灌着那些娇嫩的花朵。细密的水珠落在花枝上,将枝叶打的微微垂了下去,随后又很快的弹了起来。

    没过多久,小花园的门外便是走进来了两个身形消瘦的少年。落在后面的那名少年脸上,被粗糙的贴上了几片绷布,遮住了他眼角处的几块淤青。

    “来了?”老人手上浇花的动作不变,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嗯。”那名脸上贴着绷布的少年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然后再无言语。

    似乎对少年那平淡的反应习以为常了一般,老人默默的笑了笑后,便是继续浇灌起了他那成片的花草,将两名少年直接给晾在了一边,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奇妙的安静之中。

    老人半天没开口,那副闲情逸致地神态落在另外一名少年眼中,可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等了半天,见老人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少年终于忍不住的出声道:“太族长,您不是说要找阿亦吗,现在人都来了,您就打算把我两给这么晾着啊。”

    “就得给你晾一晾,磨磨你的性子。”听到少年语气中饱含的深深幽怨,老人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小水洒,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转过了身来。

    当他看到另外一名少年脸上贴着的绷带时,老眉不由一挑,语气有些怪异道:“怎么,又和他们打架了?”

    “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谈的。”夕亦撇了撇嘴,倒是看得很开,对于他挨揍这件事,并没有产生过多的怨恨之意。

    只是,夕亦对此不太在意并不代表某人就不在意。只见夕袁飞神色一急就嚷嚷了起来:“什么技不如人,明明是夕山那家伙仗着玄修等级的压制,故意刁难人的。他就是个白眼狼,阿亦以前每次分给大家的玄修资源,他基本都要抽走一大半,结果现在还反咬阿亦一口,真的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帮他说话,族中的规矩你们都懂,拳头才是硬道理。夕山那小子之前被彦儿压了那么久,现在有所不满也是正常。”老人摆了摆手制止住了夕袁飞的话头,缓缓踱步到了夕亦身前。

    望着夕亦眼角绷布下露出的一小块淤青,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指上泛起淡淡荧光便是轻轻点了过去。

第六章:去还是留?

    随着老人手指点在了夕亦的淤伤处,夕亦眼角的淤青之色竟是奇迹般地飞速消退了去,不一会功夫便是完好如初,再无半点受伤痕迹。

    “嘶。”夕亦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拍掉了夕决烨的手指后,没好气的埋怨道:“你就不知道轻点,每次都戳这么狠,脸都快被你戳破了。”

    “老夫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打不过人家还和人家硬打,该你落得一脸伤。”夕决烨嘴里哼哼着,收回手掌的同时还不忘在夕亦的脸上又捅了一下,惹得夕亦一阵哇哇大叫。

    “说吧,叫我来干啥,要又是借钱的话我可没有了。你可以问问袁飞,他最近手头好像挺宽裕的。”夕亦揉了揉脸颊,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翘着二郎腿道。

    夕决烨眼角微微一抽,偷偷瞥了一眼如临大敌连连后退的夕袁飞后,老脸难得的一红。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喜好,嗜赌如命,而且还最爱与小辈们赌钱。

    不过夕决烨的赌法却是别具一格,可不是赌场里赌牌赌骰子的那种。他赌的都是些很奇怪的方面,像什么猜明天下不下雨啦,族里那只怀孕的老花猫啥时候生,能生多少啊,甚至连某位丫鬟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他都能和别人赌上一赌。

    而且最关键的是夕决烨赌品极差,输了之后就各种推脱,赊欠,还不肯放对方走,非要赌到赢为止。为此,夕家不少年轻一辈的人,看到他都会慌不择路地绕道而走,生怕夕决烨拉上自己赌个不停。

    “哼,你真当老夫有那么穷的么。”夕决烨眼睛一瞪,没好气地瞥了夕亦一眼,背着双手悠悠道:“半个月后玄修队下届队长就要开始竞选了。彦儿已经不在了,这次可没人保你。以夕山那小子极强的不公心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打压你的机会。”

    夕亦默默地坐在石椅上,眼睑低垂,对夕决烨说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见夕亦不做声,夕决烨也不理会,只瞄了他一眼后便是接着开口道:“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把你转到族议队里去。进了族议队之后,他们要想动你就没有由头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说完,夕决烨便是端起石桌上的茶蛊,自顾自的轻抿了起来,留着时间给夕亦自己去考虑。

    “当然要退出来啦,那样的一群白眼狼你还留在里面干什么。阿亦,你就来我族议队,有我罩着你,绝对比在那玄修队里受气好。”夕亦还未发话,夕袁飞就急赤白脸的叫了起来。那架势,仿佛生怕夕亦不愿离开玄修队一样。

    夕袁飞作为夕亦在夕家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夕亦这段时间在玄修队里受到的排挤,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下夕决烨承诺可以将夕亦调出来,夕袁飞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了。

    要知道,他可是族议队的队长。如果夕亦来到了族议队,不说能有多大优待,起码不会再受别人白眼是真的。况且,族议队里全部都是些普通人,家族注重培养他们的管理才能,所以肯定不会再次出现类似目前玄修队里争夺资源的情况。

    然而,就在夕袁飞唾沫横飞的规劝着夕亦离开玄修队,进他族议队的时候。夕亦却是摇了摇头,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复杂之色道:“姐姐对我抱了很高的期望,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为了她,我也得努力努力了。这一次的队长竞选,我必须要争上一争。”

    “嘿,我说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啊。”夕亦干脆立断的拒绝让得夕袁飞一阵冒火,他气哼哼的坐到了夕亦旁边,伸手推了推夕亦道:“你有几斤几两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你现在五破玄徒的实力,想要达到今年玄修队六破玄徒的标准都够呛,还去争什么队长?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去族议队混得了。”

    见夕亦丝毫不为所动,夕袁飞愤愤然攥住夕亦的肩膀,来回一阵的摇晃,将夕亦扯得东倒西歪:“以夕山那八破玄徒的实力,你若是上去跟他打,还不是眨眼功夫就得被摁在地上摩擦啊。哥们是在救你知道吗?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脑仁都给你甩出来了。”夕亦翻了翻白眼,一把推开夕袁飞,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后站了起来,无视了夕袁飞那幽怨的视线后淡淡道:“打得过打不过,得要打过之后才知道。况且”

    夕亦话音突然顿了顿,嘴角掀起一抹细微的弧度:“谁告诉过你玄修者相斗,等阶就是决定性因素的?”

    夕袁飞愕然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自信的话,那我到时候就等着看你被吊锤了。”

    在夕袁飞看来,不管怎么说,玄修者之间的相斗,肯定是等阶高的要占优势,这是常理。所以尽管夕亦表现的很是无所畏惧,但夕袁飞只当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强撑着罢了。

    “想好了?”夕决烨饶有兴致地看着夕亦,出奇的没有出言相劝。

    “嗯,反正横竖都是一刀,既然躲不掉,那还不如撸着膀子干。”伸了伸懒腰,夕亦满不在乎道。

    想了想,夕亦又出声问道:“对了,我姐姐有消息了吗?”

    虽说夕彦和夕亦的关系极为亲密,但或许是不想让夕亦为她担心的缘故,夕彦在孤身离开家族之后并没有再与夕亦联系过。殊不知,夕亦越是不知道她的行踪,反而越是担忧她。

    “去了天阳谷,那丫头一心想要修习决阳剑,拦都拦不住。”夕决烨吹了吹茶蛊上的热气,浅啜了一口后,轻呼了口气道:“决阳剑阳气太重,并不适合女子修习,可彦儿却依旧是选择了这门极为刚烈的剑法。她这么不顾一切地想要习会决阳剑,甚至不惜只身前往天阳谷,为的是谁,你心里应该有数。”

    “我”夕亦嘴唇嗫喏了半响,最终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叹息:“结果最后,她果然还是去了。”

    晚上依旧还有两章,爆发持续中。

第七章:决阳剑法

    决阳剑,一种融聚了铸剑之道的奇特剑法,讲究以人铸剑,剑炎意动。是天阳谷某位铸剑大师临寂之前,参透了铸剑之理而独创出来的。

    此剑法刚烈无比,讲究剑由心铸,万物皆可成剑。一旦施展出来,催动者自身即化作铸剑之炎,所指之处,锻万物成剑,几乎毫无破绽可循。

    更因其剑法刚猛,大开大阖而自成一法。超脱于玄式之外,成为了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可供普通人修习,且威力不逊色高阶玄式的兵技法诀。

    由于这门剑法需要以身为炉,归阳于心。所以并不适合性寒的女子学习,只有那些体内阳气充沛的壮年男子方可尝试修习。

    据说若是将决阳剑修习到了极致之后,甚至能够身化剑炎,重铸别人肉身,强行改变他人的体质经脉。就算是没有丝毫玄修天赋的普通人,决阳剑法也能够将其重铸为潜力惊人的玄修天才。

    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决阳剑大成的人虽不多,但也绝不是没有,可被决阳剑法重铸过肉身的人却是闻所未闻过。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为了大陆上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倒并没有人真正的去较真这个。

    况且,决阳剑可是天阳谷的镇谷之宝,向来只传谷中直系弟子。关于此剑法的种种隐秘,哪能那么轻易的便被外人得知。所以尽管人们对于这门孤僻的剑法有着种种猜测,但真正有信服力的说辞却一个都没有。

    而夕彦会固执的去天阳谷寻习这门根本不适合她修习的剑法,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想要通过这套奇特的剑法,替夕亦重铸肉身,来改善夕亦那粗劣的玄修资质。

    “唉,也怪我,如果不是我那天受不住缠,告诉了那丫头这门诡异的剑法,可能她也不会离家出走了。”望着夕亦突然消沉下来的模样,夕决烨心中也是有些不忍,摇了摇头轻叹道。

    瞧见场面有些沉寂,夕袁飞站起来打了个哈哈道:“那啥,凭彦姐的天赋,就算是到了天阳谷也绝不会受到亏待的,咱们就不用在这瞎担心了。”

    说着,夕袁飞搂住了夕亦的脖子,嘿嘿一笑:“眼下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在下一届的队长竞选之上打败夕山吧。”

    懒得理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夕袁飞,夕亦抬脚朝园外走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半个月后,你两就拭目以待吧。”

    望着夕亦那渐渐消失在园外的背影,夕决烨偏头跟夕袁飞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并不是他两不看好夕亦,而是夕亦的实力就摆在那。自夕亦玄修到今日已经是五年光景了,却也只是达到了五破玄徒的实力,平均算下来的话,是一年一破的玄修速度。这样的玄修资质,可谓称得上是粗劣到了极致。

    反观夕山,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突破到了八破玄徒。别看仅仅只是比夕亦高出了三破而已,但对于等阶森严的玄修者来说,三破的差距,足以形成碾压之势了。

    更何况夕山还经常前往族中玄式堂修习各类低阶玄式。虽然他不是玄修队队长,没有权限借阅那些高级的玄式卷轴,但以他的实力配合上其所掌握的玄式,想要击败夕亦还是一件很轻松的事的。

    这也是夕决烨与夕袁飞担忧夕亦的原因,不过既然夕亦信誓旦旦地要与之一战,想必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想法。所以夕决烨二人也只好抱希望于夕亦是真的有所依仗了。

    毕竟以夕亦目前五破玄徒的实力,肯定是通过不了年底玄修队的等阶测验的。甚至如果他由于实力不达标被家族从玄修队排出来的话,就连进入族议队的资格都没有了。

    转队和排除是两个概念,玄修队的队员想要转进族议队虽然审核麻烦,但并不是不可以。可若是被从玄修队踢出来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族议队虽说都是由普通人组成,但也是与玄修队并列为夕家两大培养队的,地位并不次于玄修队。

    所以对于被从玄修队里排出来的队员,族议队是不可能再收的。这是长老阁定下的规矩,即便夕决烨身为夕家太族长,夕袁飞是族议队队长,也都是没有资格去干涉的。

    说到底还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不过如果夕亦能够竞选队长成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既然能够竞上玄修队队长,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那所谓的等阶考核也就没有什么约束力了。

    “太族长,那我也溜了。”见夕亦走远了,夕袁飞忙向夕决烨做了个揖,然后匆匆地朝着夕亦追了过去。

    “哎袁飞,先别走啊。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咱两开个盘咋样?”夕决烨看到夕袁飞那副脚底抹油的架势,顿时忙不迭地在后面喊了起来。

    然而夕袁飞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甚至脚下的步伐更是忽然间加快了许多

    “跑这么快干嘛,也不等等我。”夕袁飞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夕亦后,将胳膊搭在了夕亦的肩膀上,似是不经意道:“前几天城南新开张了一家小酒楼,里面饭菜挺不错的,怎么样,中午有没有兴趣和我去搓一顿?就当是为你半个月后的队长竞选鼓一波气了。”

    “你是说酒仙楼?”夕亦眉毛挑了挑,转头看了眼身旁猛点脑袋的夕袁飞,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听说那家酒楼的歌姬可不便宜,看来你最近腰包确实是挺雄厚的啊。”

    酒仙楼是安城最近新开张的一家酒肆,因其中的歌姬声乐动人,模样俏人而生意火爆。虽然说比起其他茶楼来消费要高上不少,但对那些正愁无处寻乐的公子哥们来说,却无疑是一处极好的销金窟。而夕亦作为夕家二少爷,对此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见夕亦那怪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夕袁飞哪还不知道他已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小心思被戳破,夕袁飞顿时有些羞恼了起来:“瞅瞅瞅,瞅啥瞅,去不去一句话。”

    若是放在以前,夕亦肯定是很没骨气的跟着夕袁飞走了。要知道以夕袁飞那铁公鸡的性子,想要让他请客,不是赶上逢年过节,都几乎是不存在的。

    而今天夕袁飞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说要请客,夕亦自然是不想放过这个狠宰他的机会。只是半个月后便是玄修队队长竞选了,夕亦闭关玄修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再去和夕袁飞出去鬼混。

    所以夕亦只是淡淡地瞥了夕袁飞一眼,然后嘴里轻吐出了两个字:“带路。”

第八章;酒仙楼

    倒不是夕亦不着急,不努力,而是他的玄修资质自己心里清楚。就这么半个月,就算夕亦玩了命不眠不休地闭关玄修也不可能突破到更高阶段的。

    玄修之事讲究的是一个契机,很多人苦修多年都寻不到突破的感觉。而有的人却是纵横山水,恣意城都,反而是经常能够窥破突破门槛,一举进入更高的玄修境界。

    与其闷头玄修,还不如出去散散心,找找乐子。说不定一桌酒席下来,反而是产生了突破的感觉呢?夕亦掩耳盗铃般的安慰自己道。

    “对了,你这么大招大摇地去酒肆,就不怕银儿回头知道了给你抽皮剥骨吗?”与夕袁飞穿过夕家廊道,一路向着后门行去的夕亦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疑惑的出声问了一句。

    银儿是夕袁飞的小女友,也是夕亦在夕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银儿同样是一名玄修者,之前本来和夕亦一样是玄修队里的一员。不过自从夕彦离开夕家导致夕亦被众人针对后,连带着与夕亦交好的她也受到了不少的牵连。

    而身为银儿对象的夕袁飞,自然是不愿看着她继续在玄修队中受他人排挤,所以在磨了夕决烨近半周时间后,终于是成功的将银儿给转到了族议队中。

    不过由此带来的弊端就是,夕袁飞本来就不算充沛的私人时间,在银儿来到了族议队之后变得更加短暂了起来。

    往常他还能趁着银儿在玄修队玄修训练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出去潇洒潇洒。而现在银儿加入了族议队,夕袁飞一举一动可以说都在她的监视之下,再想要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出门可谓是难上加难了。

    这也是夕亦会有此一问的原因,要知道夕袁飞可没少因为偷跑而被银儿吊起来捶。早些时候夕袁飞还曾试图反抗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慢慢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挣扎。

    开玩笑,银儿作为玄修者,就算是十个夕袁飞绑在一起恐怕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我会怕她一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在瞧不起我?我好歹也身为族议队队长,要是连个丫头都降不住还怎么管理偌大一个族议队。”夕亦的那句话顿时让得夕袁飞急赤白脸的跳了起来,梗着脖子嚷嚷道。

    虽然夕亦说的是大实话,但身为男人的夕袁飞怎么能就此承认,这种关乎男性尊严的问题夕袁飞一向是寸土不让的。

    或许别人不知道夕袁飞是什么情况,但夕亦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鄙夷的瞟了眼依旧在那喋喋不休,试图挽回自己伟岸男人形象的夕袁飞,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怕和上次一样,喝到一半你又被某人给倒拖了回去,我跟在后面很丢脸的好不好。”

    被戳穿了往事,夕袁飞难得的脸上一红,不过很快的便是消散了去。然后神经兮兮地凑到了夕亦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嘿嘿,反正咱两是知根知底的老伙计了,我也不瞒你。银儿今天在帮我处理族议队里的那些章件,一时半会肯定搞不定。咱两速战速决,打个时间差。保准她发现不了。”

    夕亦也是对这人无语了,其实银儿长得并不差,甚至还是族议队里的队花。可夕袁飞这家伙却偏偏喜欢出去沾花惹草,一心想要将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行事准则进行到底。

    夕亦也劝过他不少次,可是夕袁飞却总是有听没有进,一直当做耳旁风,该浪的还是浪,久而久之夕亦也就懒得白费口舌了。

    不过既然夕袁飞这么打包票了,夕亦也无话可说,当下便是穿过夕家后门,跟在轻车熟路的夕袁飞身后一路朝着城南位置行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周边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间或有着外来的商人们架着马车,满脸风霜地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视线拉远,便是可以看到,在那很是热闹的街角处,一座木雕石砌的三层豪华酒肆静静的耸立着,一条碧清如洗的城中湖自酒肆后面蜿蜒流过。

    城中湖清澈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游船如梭,不时有着谈笑声自船头上传来,那是闲情逸致的人们在笑谈着人生。

    酒仙楼,三个镂空的朱色大字被龙飞凤舞的雕刻在酒肆的楼匾之上。在酒肆的楼门口,进出来往的客人们络绎不绝,偶尔有着几道叫喝之声自楼内传出,不过很快的便是被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声给掩盖了去。

    “酒仙楼。”站在酒肆门口,夕亦抬头望着高悬在头顶的那面牌匾,轻声念叨了出来。

    其实夕亦是很少进酒肆茶馆的,偶尔无聊了他也只会到城堤上去散散心,这种混迹了各类寻乐之人的场所,夕亦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不过,他今天出来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狠宰夕袁飞一顿,至于在什么地方宰倒是一点都不重要。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来。”瞧见夕亦闷不做声的盯着酒肆牌匾,夕袁飞还当他是放不开,拍了拍夕亦肩膀后,便是带头走了进去。

    夕亦回过头来看到夕袁飞已经在前台预定包厢了,不由摇了摇头,甩掉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跟了进去。

    夕亦刚走进酒肆,一股热浪便是扑面而来,随之就是浓浓的酒香缭绕在他鼻间经久不息。本能的皱了皱鼻子,夕亦目光在酒楼中随意扫过。

    这第一层的酒肆与寻常的茶楼饭馆倒并无多大区别,一群群面红耳赤的客人们在大声的推杯换盏着,其间偶尔有着端盘送菜的小生穿行在餐桌旁,为他们撤下残空的冷盘然后替换上热气腾腾的新菜肴。

    “走吧,上二楼,贵宾厢。我这次为了给你打气可是大出血了,够意思了吧。”夕袁飞走了过来,满是肉疼地摸了摸他的腰包后,昂着脑袋,脸上一副快夸我的神情。

    “是是是,感谢飞哥请出的一顿酒席,小弟铭记在心,半个月后一定不让飞哥失望。”反正好听的话也不要钱,夕亦翻了翻白眼,直接一记重重的马屁拍了上去,惹得夕袁飞好一阵瑟。

第九章:筝音悠扬

    跟着夕袁飞上了二楼,又行了几步之后,两人最后停在了一间装饰的颇为古雅的包厢外。推开包厢门后,一袭淡淡的檀香便是飘了过来。

    包厢不算很大,中间被拉起了一席薄薄的纱帘,将包厢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摆放了一张红木桌几以及几只做工精致的竹藤小椅,而那后半部分则是被薄薄的纱帘给阻隔了,看不清其中的场景。

    透过包厢内的隔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那条澄澈的城中湖缓缓流过,阵阵湖风吹进来,带来了一丝丝的清凉之感。

    关上包厢小门后,夕袁飞随手从一旁的酒架上取出一支白陶酒壶,然后走到桌几前拿过一只酒杯,慢慢往里斟了起来:“饭菜还要等一会才能上来,这家酒肆的自酿酒味道很是不错,你先尝尝。”

    随着厢门的关闭,楼下那些嘈杂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不得不说,这酒仙楼包厢的隔音效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夕亦接过夕袁飞递过来的酒杯,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然后轻点了点头:“不错。”

    虽然他很少饮酒,对酒水也只是一知半解。但这酒入口醇厚浓郁,过喉时又绵软柔润,口齿留香,确实是当得起好酒二字。至少比起普通酒家里卖的那些散酒,味道要好上不少。

    “是吧,要我说啊,你就该像我一样多出来转转,舒缓舒缓心情。不然总在家族里憋着,迟早得闷出病来。”夕袁飞大刺刺的往竹藤椅上一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面色红润道。

    与他那活络性子不同的是,夕亦很少出家族的。即便偶尔出门,也只是在黄昏之时,去护城河堤上逛一逛,天一泛黑,也就回来了。

    夕亦却是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同样拉过一把竹藤椅坐了下来,凝视着手中小巧酒杯的目光有些出神:“你知道吗?我姐一直认为他的弟弟有朝一日定能成为玄修强者,顶立于帝国巅峰,受万人敬仰。而不是个偏居一偶,别人眼光下某个混吃等死的家族少爷。”

    说到底,夕亦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风流肆意的年纪,有怎会愿意沉下心来每日进行那枯燥无味的玄修呢?可是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他人的口舌,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较,有比较就会有高下之分,这点,即便夕亦是夕家二少爷也无法避免。

    就因为他那粗劣的玄修资质,为此没少被人在背后议论。不过夕亦厚脸皮惯了,对此一向都是听之任之的,根本不以为意。只是夕彦却不行,若是给她听到了这些非议,必定是会当场揍人的,而且是有多重手就下多重手。

    虽然夕彦天赋异禀,而且实力又强。但是爱嚼舌根的人何其之多?反倒是她,因为伤人而经常受到族中责罚,可不管责罚的有多重,夕彦只要是知道了有人背后非议夕亦,该揍还是依然会揍。

    夕亦迫不得已,为了止住他人的口舌,更为了让夕彦不再因此受族中责罚。只能够开始努力玄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记挂自身的修为了。

    “我的资质就摆在这,就算是她将所有的玄修辅材都给了我,至今日也不过才堪堪突破到五破玄徒而已。”夕亦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扬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其实我真的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我。废材也好,公子少爷也罢,都不过是他人的目光罢了,只是她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却是格外看重。”

    “彦姐只是不想让你受到委屈罢了,你应该理解她。”夕袁飞拍了拍夕亦的肩膀安慰道:“你好歹还有个这么宠你的姐姐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而且还家有悍妻,你就知足吧。”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对比起夕彦对夕亦的种种好,再回想起自家那口子的种种,夕袁飞不由感慨的深深一叹。

    “你那就是自己作的,三天两头想着偷偷溜出来鬼混,搁我我也得捶你。照我说,银儿下手都算是轻的了。”夕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很是鄙夷的瞥了夕袁飞一眼。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感慨倒是消散了不少。

    “哼,我这是与他人进行学术交流,你不懂,我不辨。”

    说话间,几名穿着诱人薄纱,身材妖娆的美女,端着热腾腾的酒菜敲门走了进来。

    夕袁飞顿时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在那几名女子的身上游来游去,同时嘴里喃喃念叨着:“这菜真白,不对,这酒娘子真香。”

    虽然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包厢就这么大,那几名酒娘子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她们并没有如同夕亦预料中的那般羞红了脸,或者轻啐出声。

    对于夕袁飞的口花花,她们也只是微微一笑,显得很是从容。不过也正常,在酒肆这种地方,尤其是开包厢的客人,基本都是些出来寻乐的公子哥,这般情形她们定然早就习惯了。

    几位酒娘子将酒菜上好之后便是自觉地退了下去,包厢内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被夕亦那怪异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夕袁飞赶紧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干咳了几声,正襟危坐道:“今天这顿饭存粹是为了给你鼓气,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开吃开吃。”

    夕亦脸色古怪的收回目光。估计今天要不是他在这里,这家伙肯定是要与那几名颇有姿色的酒娘子,进行一番深入交流的。

    不过看夕袁飞已经一本正经的抓起筷子开动了起来,夕亦撇了撇嘴,拿过一副碗筷同样是甩开了腮帮子。反正今天就是为了出来宰他一顿的,不用想太多,直接开吃就行。

    “咚”突然一声轻响自包厢内的那卷纱帘后传来,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林之中遥遥传来的鸟鸣,拂过耳际,缭绕不息。

    夕亦本能的抬头望去,只见那纱帘之后不知何时端坐了一个妙曼的身影。在纱帘的掩映下,那人的样貌模糊难辨,不过那透过纱帘,映出来的曲线却是玲珑无比。

    那女子也不说话,手中纤纤细指轻拨,一阵阵悦耳的筝音便是自帘后传了出来。

    婉转低沉的乐响,如靡靡之音,回荡在包厢之内。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悠扬荡漾,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陶醉在了这低调的筝音里。

第十章:酒姬

    一曲完毕,夕亦仍然沉浸在那美妙的境界之中,久久无法恢复过来。直到夕袁飞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方才恍然醒悟。

    “嘿嘿,念江柔,酒仙楼的头牌娼妓。怎么样,是不是听傻了?其实我第一次听到她的筝音时也和你差不多。”夕袁飞用胳膊杵了杵夕亦,砸了砸嘴,满脸的陶醉之色。

    看他那神情,对这名叫念江柔的歌姬手艺倒确实是推崇至极。不过很快,夕袁飞便是话音一转,语气颇为失落的说道:“只不过人家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那啥,着实是一大憾事。”

    “噱头而已。”夕亦回过神来,夹了口菜塞到嘴里,很是嗤之以鼻。

    在酒肆这种地方谈清倌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又不是茶楼。来这里的人十之**都是为了放松寻乐的,就算是请上十个清倌人,估计不出数日便会沦陷在酒池肉林之中。

    毕竟钱是个好东西。那些公子大少们的金钱攻势,很少有清倌人能够架得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位所谓的头牌唱姬古筝弹得确实很不错,至少夕亦是被带入到了她的筝音中去了。

    “不是说歌姬吗,怎么只弹了一曲古筝就走了,说好的唱呢?”夕亦意犹未尽的望着纱帘之后那道收拾完筝器,缓缓起身离去的妙曼背影,眼中的期待之色顿时化作了浓浓的狐疑。

    那位歌姬一如她静静的来一般,走的时候同样是悄无声息。一曲作罢之后便是起身而去,仿似从未来过一般,只留下一抹绕梁余韵依稀回荡在耳边。

    “咳咳。”夕袁飞抓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那啥,经费有限,理解下,理解下。”

    夕亦对这家伙彻底无语了,请客喝酒吃饭结果付得起饭钱却请不起唱姬的,估计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这事了。

    “你还不乐意了?你知道这头牌弹上一曲要多少玄金吗,我可是把这个月的队长奖金几乎都给用光了才请动的,你就光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见夕亦那鄙夷的目光投来,夕袁飞那敏感的自尊心顿时炸裂了。他索性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伸手从兜里掏出钱袋,愤愤然的冲着夕亦砸了过去:“你自己看吧。白眼狼,我好心好意带你出来喝酒,你还瞧不起我,你居然还瞧不起我。”

    虽说夕袁飞是族议队的队长,每月都有队长奖金的,不过绝对算不上丰厚,也只比那些普通族员要高上那么一些而已。而他砸向夕亦的那个钱袋里面,也仅仅只剩下了几张面额不大的玄金券。

    见夕亦居然真的贼兮兮的拆开了钱袋,探头探脑的往里望去,夕袁飞心头的那股愤怒顿时再也抑制不住。一个箭步便是冲了过去,拍开夕亦那只想要偷钱的咸猪手,一把夺回钱袋:“我就这点最后家当了,你都不放过,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了。”夕亦满脸的无辜。

    “我”夕袁飞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夕亦居然能够如此轻松随意的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夕袁飞压迫性十足的瞪着夕亦,他是真的想直接出手暴揍这家伙一顿,不过对方虽然天赋差了点,但也好歹是个玄修者,他不一定能打得过。

    就在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包厢门再次被人敲响了起来。

    “谁啊?”狠狠的瞪了夕亦一眼,夕袁飞将钱袋塞进兜里重新坐回到竹藤椅上,满脸的不耐烦。

    “酒姬。”门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妩媚,虽然只是两个字,却将尾音拖得绵长。

    酒姬,是一种专为陪同客人们饮酒作乐的女性职业,以酒肆这些地方居多。当然,说是陪酒,其实真正能够做些什么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不用了。”夕袁飞混不在意的咬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开口打发了起来,语气颇为干脆立断。

    不干脆不行啊,干瘪瘪的钱袋就摆在这里,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您不再考虑一下吗?徐风习习,就这么自斟自饮多无聊呀。”尽管夕袁飞的语气很是决绝,但外面那人似乎并不想放弃。

    “都说了不用了,没钱了,你赶紧走吧。”门外一而再的喧扰声让得夕袁飞很是烦躁,直接开门见山的逐起客来。

    听得夕袁飞满是不耐的话语,那酒姬却是一阵轻笑,好半响后方才忍着笑意道:“能请得起头牌唱姬的人,又怎么会没钱叫酒姬呢,您可莫要消遣奴家。”

    “调查的倒还挺清楚。”夕亦笑了笑,端起酒壶往酒杯中倒了起来。

    “能不清楚吗,酒仙楼的酒姬都是他们自己培养的,去前台随便一查就知道了。”夕袁飞撇了撇嘴,偏头向门外吆喝道:“我说,你能别敲了不,真的不需要。”

    “价钱可以商量嘛。”门外那酒姬依旧是不愿放弃。

    “没得谈。”夕袁飞拿着鸡腿大嚼特嚼。

    “一百玄金怎么样?”酒姬沉默了一会后,试探着轻声询问道。

    原本一脸不在乎的夕袁飞闻言顿时虎躯一震,在夕亦那无语的目光中扔下啃了一半的鸡腿,忙不迭的擦了擦嘴巴:“那还等什么?”

    随着包厢房门被打开,两位容貌姣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她两的姿色虽算不得极品,但身材却很是火爆,丰胸柳腰,倒也颇为吸引人眼球。

    夕袁飞迷着眼睛在她们的身上扫过,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别站着了,过来坐。”

    说着,夕袁飞便是搬过两张藤椅放到了他和夕亦之间,桌前顿时空了两个位置出来。那两名女子也不客气,盈盈一笑后便是扭着腰肢过来坐了下去。

    如兰似麝的女子香气飘入鼻间,让得夕亦脸色不禁红了一红,本能的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哟,这还有个纯情小家伙呢。”女子见到夕亦那副窘迫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轻抚了抚,出言挑逗道:“怎么不敢看我呀,难道奴家长得不好看么?”

    “我兄弟很少来酒肆的,你可别吓坏了他,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夕袁飞将另外那名女子揽入怀中,一阵摸摸抓抓,嘴里附和着调笑了起来,竟是丝毫没有替夕亦解围的打算。

第十一章:来捉奸了

    夕亦稍微将目光偏了一偏,女子胸前的那一抹雪白实在是有些晃眼睛,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你还是找旁边那一位去吧,我有些不太习惯。”

    “一回生二回熟嘛,多来几次不就慢慢的习惯了。”见夕亦如此放不开,女子顿时调戏心起。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加向前凑了几分,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到了夕亦身上。

    夕亦这边显得尴尬无比,而反观夕袁飞那里却是另一幅画面。

    只见夕袁飞一只手端着酒姬替他斟满的酒杯,另一只手揽住酒姬那柔软的腰肢,嘴里还不忘接过对方喂过来的橘瓣,端的是熟络无比。

    夕亦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那股躁动,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伏在他身上的那位酒姬猝不及防之下,被带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我去上个厕所。”没有理会酒姬那幽怨的目光,夕亦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是直接落荒而逃。

    “喂,你这位朋友可真够没礼貌的呢,人家都这样放低身姿了,他还不领情。”那名酒姬站了起来,拉了拉有些开散的衣襟,委屈的冲着夕袁飞埋怨道。

    “他就那德行,你不用理会他。不过既然他走了,那咱们就来谈谈咱们的事,”夕袁飞将她一把拉过,左拥右抱着嘿嘿一笑道:“我突然有一个硬邦邦的想法。”

    “哦?是吗,有多硬能让我看看不?”

    “嘿嘿,既然你这么迫切的话,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夕袁飞坏笑一声,直接作势就要脱下身上的衬衣。

    然而就在衬衣脱到一半的时候,夕袁飞的动作却是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兀然的停滞了起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那句问话并不是怀中的两名酒姬所发出的,而是自包厢门外方向传进来的。

    保持着手上脱衣的动作,夕袁飞艰难的偏过头来。入目所至,便是看到刚刚才出门的夕亦正举着双手,缓缓倒着退了回来。而在夕亦身前,一位提着长长朴刀的妙龄少女正满脸杀气的跟了进来。

    少女至多不过十五六岁,一对长长的睫毛下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琼鼻小巧精致,樱唇红润而有光泽。虽年纪尚小,但那青涩的身体却已初具规模了。

    只是少女那清秀的脸庞上,此刻却是被一层浓浓的杀气所萦绕,与她那俏丽的模样形成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反差。

    “脱啊,继续。”少女面无表情的盯着包厢内愕然长大了嘴巴的夕袁飞。语气听起来极为的平淡,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件漠不关己的小事一般。

    若是不看她手中提着的那把锋利朴刀的话,定然还以为少女正在与某人闲聊着天。

    “银,银儿”夕袁飞张了张嘴,他可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他要是敢再脱的话。那面临的可就不是朴刀了,肯定是实打实的飞刀。

    可关键是银儿这时候不应该在族中处理章件吗?怎么会到酒肆来的。

    夕袁飞偷偷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夕亦,然而夕亦却是颇为无奈的冲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懵逼。其实刚刚夕亦眼睛都差点给眨烂了,怎奈夕袁飞根本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而那两名酒姬在见到银儿的那一瞬间,便是直接钻进纱帘后面溜走了。久经世事的她们自然能够看的清形势,像这种正主来抓奸的场面,若是傻乎乎的留下来除了落得一身伤之外,对她们别无好处。

    “我耐心不好,只数三个数,你要再不脱的话我只能亲手帮你脱了。”见夕袁飞与夕亦在那进行眼神交流,银儿神色淡漠无比,瞥了眼手中朴刀,轻启红唇道:“三。”

    话音一落,便是脚下一踏,抬起朴刀径直朝着夕袁飞狠狠削了过去,看架势竟是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是下得死手。

    夕亦见状慌忙上前一把抵住刀把,制住了银儿的身形。开玩笑,不说银儿玄修者的身份,就算是个普通人,这么势大力沉的一刀,夕袁飞也绝对是躲不过去的。

    “呵呵,那个银儿你别激动。动刀动抢的不至于,不至于,随便揍揍意思意思就行了。”嘴角抽了抽,夕亦额头渗出几滴细汗,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悄悄的搭了上来。没办法啊,这丫头的手劲是真的大,一只手根本就制不住。

    “是啊是啊,银儿我有错我检讨。有话好说,别动刀啊,砍到我不要紧,可别给你伤到了。”夕袁飞这时候也回过了神来,赶紧上前了几步,试图将银儿手中的朴刀给拿下来。

    “撒开,不然我连你一起砍。”银儿却是丝毫不买账,挣了挣手发现夕亦将刀把攥得紧紧的死活不松手,眼神顿时冷冽了起来,狠狠瞪着夕亦道。

    夕亦此时夹在中间可谓是苦不堪言,松手是肯定不行的,以这丫头现在的精神状态,一旦松手肯定是会闹出人命来。但不松手的话,极有可能会被迁怒啊。

    看银儿那样子,估计生吞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夕亦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你不松手是吧?好,我松。”没待夕亦想太多,银儿紧握朴刀的纤手突然一松,夕亦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是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倒栽葱。

    正当夕亦揉着脖子打算爬起来的时候,一抬眼便是迎上了银儿那逐渐阴沉了下来的眼神。想了想,他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趴回去装起了死。

    算了算了,反正刀已经夺下来了,那家伙最多不过挨顿胖揍,只要不死就行。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夕亦缩到了一旁装起了鸵鸟,用眼神给予夕袁飞鼓励。

    “你是不是非得要我用根大铁链子给你拴住了才知道安分?”没有理会趴在地上装死的夕亦,银儿向夕袁飞一步一步逼了过去,语气森冷到了极致:“还是说要逼着我把你那双狗腿给打断?”

    “不是不是,银儿你误会了,其实今天我就是想着给阿亦鼓鼓气,很单纯的跟他出来喝顿酒而已,我真没想别的呀。”夕袁飞脸都绿了,慌乱的摆着双手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嘴里忙不迭的解释道。

    “是么,单纯的喝酒还喝出酒姬来了?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我要是再晚来半步你是不是连裤衩都给脱了?”银儿越说越激动,索性一把攥住了夕袁飞的衣领,手中稍一用力,竟是将他给生生提了起来:“说,你今天想怎么死?”

第十二章:底牌

    夕袁飞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淌落,银儿下手的轻重他是知道的。可被捉奸在床,任他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辩解的清了。

    当下他只得慌乱的冲着躺在地上,抱着朴刀一动不动的夕亦嘶吼道:“别装死了,今天这顿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再不帮我解释下,可就真的出人命了。”

    见到夕袁飞那绝望的目光投了过来,夕亦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若是再缩着不站出来帮着解释解释的话,确实是不够义气了,毕竟夕袁飞也是抱着替他打气的心态才做的这顿饭局。

    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夕亦定了定神,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走到了银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义凛然道:“银儿,你不要误会,其实今天出来都是袁飞的主意,跟我是完完全全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说完后便是十分果断的转身拉开包厢门就走,深藏功与名。

    星月高悬,寂夜时分的夕家大院内静逸无比,角落里夏日的隐隐虫鸣声,无疑是致人睡眠的最好催化剂。树梢上偶尔传出的几道夜鸢啼鸣,为这万籁俱寂的夜色添上了一丝生气。

    “唰。”

    “嘭。”

    在那空寂的训练场上,此刻却是有着道道破风之声响起。若是细心观察的话,便是能够看到一道漆黑色的身影,正在训练场上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速穿梭着,间或突然停下来打上两拳。

    一时间训练场上抨击声不绝于耳。也幸得训练场的位置比较偏僻,不然这般激烈的动静定然会惊动不少人。

    突然那道黑影一个助跑,然后猛地一个踏步,整个人竟然是横跨了数米的距离,瞬间自训练场的另一头显现了出来。若是这个时候有人看到的话,肯定还以为撞鬼了,因为黑影刚刚居然是整个人都凭空消失了。

    “呼哧呼哧。”夕亦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青砖场地上,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伸手将上身的黑色衬衣给脱了下来,顿时一身匀称的腱肉便是露了出来。

    夕亦的身材并不健硕,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消瘦。不过由于经常玄修的缘故,看上去倒也有几分肌肉,不会显得过于精瘦。

    “总算是初成了。”夕亦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倒在了地上,伸出手掌遮在眼前,透过指缝,看着漆黑夜空中那轮明亮的皓月,满脸的疲惫。

    他口中所指的,自然就是刚才所施展的步法了。

    鬼影步,虚阶高级。讲究以身幻影,错位瞬息,能够让施展者进行短距离的高速移动。因此玄式蕴含了影之属性,在释放时会使得使用者身形隐现难以被发觉,故而能够产生近似于瞬移般的效果。

    虽然鬼影步是虚阶玄式,但由于其特殊的暗影属性,倒是对修习者的等阶并没有要求。因此身为五破玄徒的夕亦也是能够修习,只不过会稍显吃力一些罢了。

    这招玄式夕彦很早之前就交给夕亦了,只不过夕亦因为一直闷头玄修,并没有时间去修习。而眼下队长竞选在即,夕亦也是将其当做底牌给重新捡了起来。

    要知道,像鬼影步这种速度类的玄式可不同于那些攻击性玄式。虽然并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其所赋予施展者额外的属性却是强大无比。

    正因为这般原因,相比起那些攻击性玄式,速度类玄式无疑是要难获得上许多。而像鬼影步这种虚阶高级的速度类玄式,珍稀程度自然是无须多言了。

    夕家虽然有专门的玄式堂,但也只是提供一些基础的入门玄式,最高级的玄式也不过是一些虚阶中级的罢了。那些虚阶高级的甚至是魂阶的玄式,基本上都是由长老阁掌管的,外人极难获得。

    所以在半月后即将到来的队长竞选上,鬼影步便是夕亦最大的凭仗了。修为不够,玄式来凑也是夕亦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没想到仅仅施展了两次,体内玄气竟然直接被抽空了大半。”夕亦遮在额前的手掌缓缓紧握成拳,感受着体内缓缓恢复的玄气,语气也是有些无奈。

    虽说鬼影步强大,但其消耗却也同样可怕,这点从夕亦那布满汗珠的苍白脸色便可以看出来了。所以这也就表示着,它只能当做是底牌,而不是对拼的资本。

    再度休息了片刻后,夕亦轻呼了口气缓缓坐了起来,抓过身旁的黑色衬衣往身上披了过去。

    “谁?”夕亦脸色突然一变,只见原本空寂无人的训练场大门处,竟然是有着一道白影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

    那道白影对于夕亦的叱问罔若未闻,只是默默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与旁边黝黑的院墙形成鲜明的对比。

    夕亦心头微跳。虽然白影出现的很是诡异,但他也并没有过多惊惧,身为玄修者,他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怕的就是有人故意在装神弄鬼吓他。

    这倒不是说夕亦怕鬼,而是如果这人从先前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的话,那他的鬼影步可就是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那人的眼中了,这才是夕亦最担忧的问题。

    底牌之所以被称之为底牌,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如果夕亦偷偷修习鬼影步的消息传了出去,让夕山知道了的话,那之后的队长竞选他也没必要参加了。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夕山想出对策了。

    见白影静默不语,夕亦脸色开始阴沉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有些慎重的朝着白影慢慢逼去:“既然你非要装神弄鬼的话。”

    “那我就来试试你的真假。”说完,夕亦脚下一错。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后兀然出现在了白影的身后,握紧了拳头便是朝其后脑狠狠砸下。

    就在夕亦拳头即将落在白影脑袋上时,白影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无比:“老子就是要吓死你个傻逼玩意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传来,夕亦动作顿时一滞,拳势的劲头也是猛然弱了下来。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三天的夕袁飞。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来作什么妖。”收回拳头,夕亦没好气的开口道:“而且你不是被勒令面壁思过了吗?怎么着,越狱了?”

第十三章:队长竞选,开始

    至三天前银儿上门捉奸之后,夕亦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夕袁飞一眼。据银儿的说法就是:让他面壁思过,熬熬性子,不然就永远记吃不记长。

    “我有病?你知道你害的我有多惨吗?”像是被刺痛了心伤一般,夕袁飞猛然一个转身,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一副秋后问帐的表情:“我他妈被揍了三天你知道吗?整整三天啊,你大爷的。”

    夕亦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夕袁飞那张原本还算得上俊秀的脸庞,此刻已经肿的如同猪头一般。而他身上则是缠着一层层的白色纱布,先前离得有些距离,加上夜色朦胧,夕亦还以为他穿的是一袭白衣。

    香肠嘴,豆丁眼,搭配上满脸的淤青和那飘曳的白色纱布,在这蒙蒙夜色之中看上去很有几分渗人的感觉。

    不留痕迹的退了几步,夕亦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没有发觉夕亦在偷偷转移话题,夕袁飞把头一昂,鼻间哼了哼:“我本来是想着去你房里偷袭你一顿的,结果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呼啸声,就好奇的过来看看咯。”

    因为夕亦喜静,所以他的房间也比较偏,位于后院处。想要到他那里,途中要路过训练场,夕袁飞误打误撞之下反而是窥破了夕亦的行踪。

    其实夕袁飞也刚来没多久,正好撞见了夕亦最后施展出鬼影步的那一幕,当下好奇心大盛,神经兮兮地凑到了夕亦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话说你刚刚练的是啥,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倒是忘了他原本要报卖队友之仇的目的了。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是玄修者。”夕亦撇了撇嘴,枕着胳膊抬脚向训练场外面走去:“我要去睡觉了,别再跟着我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是在瞧不起我吧?喂,你是不是在瞧不起我?”夕袁飞冲着夕亦的背影一阵哇哇乱叫,可夕亦却是晃晃悠悠的行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半月的时间眨眼即过,转瞬之间便是来到了玄修队队长竞选的日子。

    作为夕家最受瞩目的两大年轻队伍之一,其队长竞选的热闹程度自然是低不了。

    竞选场地就选在夕家前院,在前院那宽阔的场地之上,一座圆形擂台早已搭建完毕,而场地周围更是架起了不少的凉棚供人们在其中纳凉。

    而就算如此,依旧是有着很多的人无处落脚,攘攘熙熙的人群看上去拥挤无比。甚至有的人直接就是席地而坐,眼巴巴的等待着竞选的开始。

    “众所周知,今天是我们夕家玄修队队长竞选之日。玄修队上任队长夕彦由于一些个人原因,无法再继续掌管玄修队了。但是,士不可一日无将。所以今天,玄修队将会再度选出一名新的队长,来接掌以后玄修队的大小事宜。”

    一位面貌清秀的小厮快步行到早已搭建好的高台上,清了清嗓子便是朗声吆喝了起来。

    他的话音落下,下面便是响起了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

    “不是队长竞选吗?怎么变成队长接班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一届玄修队的队长竞选夕彦不在,可是有的看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夕彦在的话,也就是走走过场了,不然以她的实力,谁敢上去找虐?”

    “就是就是。”

    小厮偏过头看了眼下面位于首座位置的夕天啸,见后者轻点了点头后,便是将手轻轻往下压了压,人群间的喧哗声顿时渐渐止住了。

    “下面我宣布,玄修队队长竞选,现在开始。请玄修队队员们上台抽签。”

    队长竞选采用淘汰制,由每位队员抽选对手,然后进行一对一的决斗。其中的优胜者们再次抽签,进行第二轮的淘汰赛,如此往复,最终获胜者便是竞选成功。

    随着小厮的话音落下,一列身着短袖白裤的少年排着队形,缓缓走上了高台。

    在高台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抽签桶。少年们依次伸手进去取出竹签,然后退到一旁,静等接下来的安排。

    夕亦懒洋洋的吊在队伍最后面,对身前隐隐传来的嗤笑声罔若未闻。待得前面那人取出竹签退到一旁后,他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双手,然后上前一步将手探进了抽签桶之中。

    握着竹签立在一旁的夕山,见到夕亦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后,顿时阴测测的一笑:“你最好祈祷不要和我分到一组,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何会这般娇艳。”

    他的声音根本不加掩饰,不仅夕亦和周围的几名玄修队队员听到了。就连台下的众人,也是清晰的听到了夕山的挑衅。

    台下顿时哗然声一片,他们可不知道玄修队中的这些恩恩怨怨,眼下夕山突然出言嘲讽,自然是引得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坐在夕天啸下首位的夕袁飞神色一急,就欲起身骂回去,旁边的银儿忙按住了他:“你干嘛?这是他们玄修队的事,你掺和啥。”

    “玄修队怎么了?这孙子狗眼看人低,我忍他很久了。”夕袁飞不依不饶,脸色涨得通红。

    虽说夕亦确实天赋不行,而且夕袁飞也没少嘲讽过他,但也只能他来嘲讽,别人,不行。

    后面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夕天啸的耳朵,见夕袁飞在后面骂骂咧咧的不肯停歇,他忍不住一拍桌子,面色有些不耐的冷喝道:“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技不如人有什么好争的,真不服气就把人家打服。”

    见夕天啸发怒,夕袁飞顿时梗了梗脖子不敢再言语了。

    身为族长,夕亦在玄修队里遭受排挤的事情夕天啸自然知道。只是与夕决烨不同的是,他一向秉承的是放养政策,对于夕亦的处境一直都是作壁上观。

    用夕天啸的话来说就是:一枚鸡蛋,如果压力从外面打破它就是食物,从内部打破,那么就是生命。

    台下的议论声夕亦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将最后一根竹签取了出来,目光在上面微微一扫,入目便是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数字。四号,这就是他的竞选号数了。

第十四章:上场

    “哼,运气倒是不错。”由于夕亦并未有所遮掩,他那竹签上的数字,也是落在了一旁翘首观望的夕山眼中。以夕山的性格,自然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来嘲讽夕亦。

    夕亦翻了翻白眼,他已经很忍耐的不去与夕山计较了,但夕山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气,更何况夕亦本就不是个甘愿忍气吞声的人。

    只见夕亦不慌不忙的将竹签收入怀中,然后歪头看向了犹自在那冷笑的夕山,抿了抿嘴后,突然大喊了一声:“姐,有人想要揍死我。”

    他的话音落下,台下很多人都是面色一变,夕彦护犊子可是总所周知的。甚至在夕家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冒犯夕彦或许不要紧,但若是得罪了夕亦的话,那基本上可以准备准备拐杖吊带了,因为夕彦会揍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听到夕亦的那句呼喊,夕山脸上冷笑顿时一滞,本能的就向后连退了数步,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是惹得下面一阵哄笑。

    很快夕山便是反应了过来,夕彦可是离开家族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帮夕亦出头。台下的嗤笑让得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当下脸色有些涨红的怒声道:“你耍我?”

    “对啊,还不够明显吗?”夕亦抠了抠鼻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被如此当众侮辱智商,夕山额头青筋一阵鼓动,撸着袖子就要上去动手。那名清秀小厮见状慌忙上前拦住了他,尴尬的冲台下笑了笑,打着圆场道:“呵呵,那咱们闲话少说,直接开始这一届的队长竞选吧。”

    “哼。”众目睽睽之下,夕山也不好再发作,重重地怒哼一声后便是退了回去。

    清秀小厮见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停息了下来,轻咳了一声后朗声宣读道:“咳咳,接下来请抽到十五号竹签的队员上擂台。”

    随着小厮宣读完毕之后,两名面貌普通的少年便是行出队伍,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到了那座圆形擂台之上。

    一番热身活动之后,两人皆是满脸慎重的凝视着对方。虽然说在他们看来,这次的队长竞选无疑是非夕山莫属了,但在如此多的注目之下,谁也不想落败。

    所以,该怎么打,就得怎么打。

    “好,既然队员已经准备就绪了,那么我宣布,竞选开始。”见两名少年热身完毕,清秀小厮大手一挥,玄修队这一届的队长竞选便是拉开了帷幕。

    低等阶的战斗不会有那些绚丽花俏的试探,两人上来就是实打实的对碰,拳拳到肉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岩拳。”

    缠斗了片刻后,其中一名少年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伴着一声大喝,右拳之上泛起淡淡荧光,势大力沉的向着对方狠狠砸去。

    岩拳,虚阶低级玄式,也是玄徒为数不多所能修习的玄式之一。

    另一名少年面色显出一抹慌乱,本能的就是疾步后退。但是擂台就这么大点地方,很快的,他便是抵在了擂台边缘防护带上退无可退。

    而且,他这么一退,更是丧失了躲避的机会。那泛着荧光的拳头,毫不留情的就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伴着一声闷哼,少年直接被砸趴在了地上,半天没能爬的起来。

    “第一场比试,由夕云获胜。”清秀小厮见那名少年已无再战之力,当下朗声宣布了起来。

    “获胜者去后台静候,请第二组队员上擂台准备。”

    夕云回身冲台下众人拱了拱手后,便是扶起地上的少年,两人一同走下了擂台,留下满场的惊叹之声。

    虽然他两仅仅只是刚入门的玄修者,但对于那些普通的族人来说,还是很有看点的。对于他们之间的战斗,自然也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战斗继续,很快的,便是轮到了第四组,也就是夕亦所属的那一组。

    “请第四组队员上擂台。”

    小厮话音落下后,夕亦摸了摸鼻子,与另外一名马脸少年双双行出队伍,向着擂台走去。

    “元强,等下下手给我重点,懂我什么意思吧?”就在马脸少年刚要走出队伍时,夕山不留痕迹的扯了他一把,嘴里轻声叮嘱道。

    那名叫做元强的少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是抬脚跟在夕亦后面缓缓行上了擂台。

    站在擂台上,顶着下面传来的各种复杂眼神,夕亦微垂着眼睑,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夕彦的悄悄离开,家族是下了禁言令的,除了玄修队的众人知道外,那些普通的族人对此并不知情。但至于夕亦是玄修队里吊车尾这一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毕竟,每一届的队长竞选之上,夕亦都是被打得最惨的那个。

    所以当他站到擂台上面时,下面的那些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幸灾乐祸人有之,同情的人也有,但是绝大部分的人皆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观望着。

    “行不行啊,可别上去就给人撂倒了啊,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夕袁飞坐立不安的在座位上嘀咕着,看他那样子,倒是比擂台上的夕亦还要紧张。

    而在夕袁飞身前,端坐在首座之上的夕天啸虽然脸上古井无波,但从他那紧握着的手掌来看,显然他的心里也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轻松。

    说到底,夕亦终究还是他的儿子,作为族长,夕天啸对于夕亦或许是严厉了些。但作为父亲,夕天啸对夕亦还是无可挑剔的。

    虽然他从未说过,但是夕亦却是心中清楚。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耗费自身的修为,来帮助他人强行提升实力。可夕天啸却做了,而且不仅是做了,更是坚持了五年之久。

    自从发现夕亦玄修天赋极差之后,夕天啸每年都会为他强行灌注玄气,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夕天啸却是从未放弃过。

    夕亦目前五破玄徒的实力,与其说是他自己努力玄修得来的,倒不如说是夕天啸帮他生生提上来的。

第十五章:越阶击败

    在众人各色目光的注视之下,台上的战斗终于是打响了起来。

    夕元强脚下重重一踏地面,身子微伏,飞快的向着夕亦冲了过去,咫尺的距离转瞬便至。

    并指成掌,凝聚玄气,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望着犹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夕亦,夕元强眼中泛起一丝不屑之色,手中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掌便是朝着夕亦太阳穴狠狠劈去。

    虽然以自己六破玄徒的实力打夕亦完全不用这般认真,不过既然夕山发话说要下重手,夕元强倒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见那带着淡淡玄气的手掌向着自己太阳穴狠狠劈来,夕亦眼中顿时泛起一抹诧异,这家伙完全是在下死手啊。

    不过时间容不得夕亦多做考虑,他猛地一弯腰,脚下微微一错,险而又险的将夕元强的那一掌给避了开去。

    夕亦的躲闪让得夕元强心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浓郁,他得势不饶人,掌势落空后便是果断的化掌为拳,反手就是朝着夕亦砸了过去。

    夕亦此时刚做完躲避动作,还未稳住身形,对夕元强的第二波攻击只得硬着头皮举臂格挡。

    嘭!拳臂相交顿时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夕亦脚下连点,退了数步之后方才堪堪将力道给卸去。

    甩了甩有些酸麻的胳膊,夕亦面色难看了起来。仅仅只是队长竞选罢了,可这家伙居然每一击都是朝着他的要害攻去,这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比试了,而是抱着打残对方的心态在攻击。

    轻呼了一口气,夕亦紧攥着拳头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冷冽的向夕元强望去,然而入目却是一只渐渐放大的拳头。

    嘭!又是一道沉重的闷响之声,夕亦整个人都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给重重击飞了出去,在台面上滑了数米之后方才止住了身形。

    “我本来只是想着击败你的,不过夕山说要给你个教训。所以,别怪我了。”夕元强扭了扭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早就猜到了。”夕亦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原本清澈的右眼此时肿起了一片。连带着,他的左眼都浮现出了一抹乌青,让他那清秀的脸庞看上去很是狼狈。

    夕元强并没有给夕亦过多的喘息时间,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是身形骤动,猛然朝着夕亦扑了过去。

    右眼受伤让得夕亦视野大受阻碍,感受到前方一阵劲风袭来,夕亦本能的就是一个侧身,试图避开对方的攻势。

    “想躲?”夕元强根本不给夕亦机会,冷哼一声便是抬脚猛地一个侧踢:“青石腿。”

    看那被淡淡玄气层层包裹住的腿脚,便可以知道,若是夕亦吃上了这一记攻击,定然会直接丧失战斗力。

    然而出人意料的,夕亦眼神却在此时骤然一亮。只见他嘴角掀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刚刚侧开的身子猛地一个下伏,不退反进,右拳上淡淡玄气萦绕,直接是挥拳轰在了夕元强的腿弯之上。

    由于修习鬼影步的缘故,夕亦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很多,这一拳夕元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是生生挨了下来。

    人的关节永远都是最脆弱的地方,更何况是腿弯这种极为关键的部位。随着夕亦狠狠一拳轰了下去,夕元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直接摔倒在了擂台之上。

    望着抱着腿弯满地打滚的夕元强,夕亦收手而立,虽然脸上淤青还在,但却是实打实的赢了这一场。

    清秀小厮看着擂台上的场景,一阵瞠目结舌。不仅是他,就连台下的众人也都是愕然的长大了嘴巴。

    由不得他们不震撼,这可是越阶击败啊,虽说只是玄徒级别的战斗,但也足够让所有人惊叹了。

    “这,这家伙是不是偷偷嗑药了?”夕袁飞目瞪狗呆的望着垂手立在擂台上面的夕亦,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不是,夕元强太膨胀了,他一直都抱着轻敌的心态在比试,所以才让阿亦找到了机会。”银儿目光望着擂台方向,缓缓摇了摇头。

    她身为玄修者,与夕袁飞那种门外汉自然不一样,倒是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来。

    “不过。”银儿眉头微微皱了皱:“攻击腿弯这种战斗技巧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他那脑子绝对想不到这种方法,我猜肯定是彦姐教他的。”夕袁飞嘿嘿一笑,摸着下巴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这一场比试,由夕亦获胜。”清秀小厮很快便是回过了神来,在身后夕山阴沉的目光之下,朗声宣布起了结果。

    拍了拍衣袖,夕亦在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之下,徐徐走下了擂台,对那哀嚎不已的夕元强根本就没多看一眼。对于这种人,他可没有腆着脸上去以德报怨的胸怀。

    见夕亦自顾自的离开了擂台,清秀小厮也是一阵尴尬,不过很快的,便是有夕家族人快步行了上去,将受伤的夕元强给抬了下去,送往后方救治去了。

    玄修者之间的交手不同于普通人,那蕴满玄气的拳脚就算是最简单的碰撞,也极有可能出现重伤情况。所以夕家每一届的玄修队队长竞选,下面都会提前安排好玄医,一旦有队员出现受伤情况,即刻便会得到救治。

    玄修者可是家族中的宝贝,虽说必要的比试可以加大彼此的竞争压力。可若因此而导致队员们在比试中留下了不可挽回的后遗症,那对夕家来说,可就得不偿失了,孰轻孰重,家族自然掂得清。

    “下面,有请第三组队员上擂台。”比试依旧在继续,只是场下绝大多数人,还仍旧沉浸在夕亦刚才越阶获胜的战斗之中。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行玄修,作为普通人的他们,看的就是精彩的对决,至于其中的细节如何,他们并不能看出门道来,也不在意这些。

    在他们看来,赢就是赢了,输就是输了,没有别的。赢了的自然更强,输了的肯定是技不如人,很简单的道理。

第十六章:过选

    第一轮淘汰赛很快便结束了,又经过了几轮的对决之后,队长竞选总算是进入了尾声。

    “最后一轮淘汰赛,一号队员请上擂台。”

    清秀小厮话音落下后,夕亦便是和另外一名体型有些壮硕的少年一同走上了擂台。

    夕亦望着垂手立在前方,缄默不言的少年,眉头微微挑了挑,他对这人倒是有些熟悉。

    眼前这位壮硕少年名叫夕林,是夕家的一位偏系族人。平时为人颇为低调,并不属于夕山派系,昔日夕亦遭受排挤时虽没有帮过他什么,却也没有落井下石。

    不过真正让得夕亦注意到夕林的则是他的实力,七破玄徒,算得上是如今玄修队里的第二人了。也正因为他实力不俗,夕山没少拉拢过他,可夕林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热脸贴冷屁股久了,夕山慢慢的倒也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做法。

    “二少爷,请了。”夕林朝夕亦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扎好马步,摆出了备战姿态。

    低等阶的战斗,一般来说谁先出手,那么就更容易抢占先机。身为七破玄徒的夕林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他仍然做出一副防守姿态,很明显的就是不想以等阶来压制夕亦。

    “好。”

    既然夕林这么说了,夕亦要再磨蹭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他轻喝一声后,便是果断的重重一踏台面,右拳之上淡淡玄气凝聚而起,狠狠的朝着夕林轰击过去。

    夕亦心里很清楚他与对方的实力差距,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没有丝毫保留。

    面对夕亦来势汹汹的拳头,夕林目光中一片冷静,待得拳头即将临体的时候,猛地探出手来,一把便是将夕亦的拳头给牢牢攥住了。

    夕亦只感觉胳膊上的力道仿似尽数注入了深渊之中一般,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这就是实力的碾压了,虽然夕亦占据了先机,但因为自身等阶的低下,难以对对方造成有效的攻击。

    拳头被夕林制住,夕亦瞬间暗道一声不好。还没待他抽身而退,夕林便是挥起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向着夕亦肩膀处猛地砸了过去。

    由于拳头被夕林紧紧攥住,退无可退,夕亦无奈之下只得横臂硬挡。只是夕林修为比他高出了两破,他的拳头哪是那么容易挡下的。

    只听嘣的一声,夕亦竟是被夕林这一拳给生生击退到了擂台边缘,要不是有着防护带的缓冲,恐怕整个人都掉下擂台了。

    夕亦皱了皱眉,他左臂之上不断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夕林刚才那一拳头砸的不轻,估计是伤到了骨头了。

    夕林不同于夕元强,对于夕元强或许用些战斗技巧还有机会击败,但对具有七破玄徒实力的夕林的话,可就没多大效果了,毕竟实力的压制摆在那里。

    不过,就算胜算再渺茫,夕亦也得要打。打的话还有机会,不打的话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甩了甩胀痛的左臂,夕亦微微伏下身子,眼神也变得慎重了起来。吃了一次亏的他,已经不打算再莽撞的上去打先手了。面对蛮力要远远强过他的夕林,一旦出手被制住,迎接的便是狂雷般的反扑,唯有以守代攻才有机会。

    夕林静候了片刻,然而夕亦却并没有上来开打的意思,赫然一副严阵以待的防守模样。

    他哪还不知道夕亦的心思,当下无奈一笑:“那我来了。”

    话音落下,夕林微一前倾,手臂之上萦绕起玄气波动,快步向着夕亦冲了过去。还未近身,他手臂一曲,横在胸前,露出的手肘带着一股劲风向着夕亦猛地推去。

    开山靠,虚阶中级玄式,七破玄徒方才可以修习,夕林的拿手绝技。

    夕亦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背后传来的弹性触感告诉他,后面就是防护带,根本无处可避。

    眼看着夕林臂肘越来越近,夕亦眼神一阵变幻,随后猛一咬牙。脚下步伐飞快一错,在夕林臂肘即将推到他胸膛的前一刻,整个人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夕林只感觉眼前一花,缓过神来后前方哪还有夕亦的半分影子,当下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只是开山靠势大力沉,想要收招却已来不及,只能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向前推去,随后直直的撞在了擂台边缘的防护带之上。

    不待夕林收招回身,夕亦倏然自他身后显出身形,手上玄气飞快凝聚,狠狠的一掌便劈在了夕林的后颈之上。

    后颈受击,夕林顿时两眼一黑,双腿一软就这么直接瘫倒在了台上。场下的众人见到此景更是愕然的张大了嘴巴。

    “那是什么招式?”夕山瞪大了双眼望着擂台上的夕亦,满脸的难以置信。

    夕亦刚才凭空消失的情景他可看的分明,低阶的玄式不过只是起到些强化肢体的效果,像那种诡异的身法绝对是高阶玄式无疑了。只是任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夕亦这种废柴居然会拥有珍贵的高阶玄式。

    “不,不知道,看那样子品级应该不低。”旁边一名同样满脸震惊的少年结结巴巴的说道。

    “怪不得这家伙有恃无恐。哼,难道以为凭着高阶玄式就能打败我了么?”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夕山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虽说夕亦那不知名的高阶玄式很是诡异,但高阶玄式的玄气消耗断然不会小,他敢肯定,那玄式夕亦绝对用不了太多次。

    我会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这些花里胡哨的花俏招式,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夕山经过开始的吃惊后便是抱着胸冷笑嗤之,满脸的不以为然。

    “没事吧?”夕亦伸手将夕林扶了起来,他与夕林之间倒没有什么很深的芥蒂,对于这个一直低调行事的家伙也算有些好感。

    “估计够呛。”夕林胳膊搭在夕亦肩膀上,另一只手在自己后颈位置轻轻揉捏着,甩了甩脑袋,却感觉眼前的眩晕之感依旧没有散去。

    夕亦最后的那一掌下手可是不轻,也主要是担心一击无法将夕林击倒。毕竟这家伙身强体壮的,不多用几分力,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我输了。”夕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本就是个豁达的人,对输赢也不是那么的介怀。眼下既然被击败了,他倒也看的很开,洒然一笑便是认了输。

第十七章:交手

    夕亦获胜之后,排在二号的夕山也是不出意外的很快结束了战斗,获得了最终竞选资格。休息了片刻之后,他与夕山二人便是在众人的睽睽注视之下,缓缓朝擂台之上步去。

    “哼,你是不是觉得掌握了高阶玄式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夕山双臂抱胸,望向身旁夕亦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屑:“我告诉你,在实力的压制面前,一切花俏都是没有用的。”

    而他的这话,自然是落在了前座位置的夕袁飞等人耳中。夕天啸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身为族长,小辈之间的斗争他不好插手,也不想干涉。

    至于一旁的夕袁飞可就忍不了了,只是他腾地一声刚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银儿给一巴掌呼在头上按了回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阴阳怪气的讽刺我呢?”就在夕袁飞面色不忿的跟银儿争论着什么的时候,夕亦突然开口了。

    夕山本能的就要开口,老子就是看你不爽,就想要踩你怎么着?然而他嘴刚张开,还没说出话来,夕亦又扣了扣鼻子接着说道:“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砍我两刀吗?”

    “噗,哈哈哈。”夕袁飞听完夕亦的话后,实在没有忍住,直接捶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坐在夕袁飞身旁的银儿虽没他表现的那么夸张,但那副强忍笑意的模样显然也是憋得颇为辛苦。

    虽然夕亦的声音不算大,但坐在前排的人基本上都是听得清楚。一个个的皆是极力忍耐着,偶尔有几位性格直爽的,直接是跟在夕袁飞后面笑了个够。

    “你给我等着。”又一次搬起石头在了自己的脚,夕山终于放弃了在言语上打败夕亦这种徒劳的做法,悻悻的丢下一句狠话后便是快走几步行上了擂台。

    夕亦无奈的耸了耸肩,跟在夕山身后,两人缓步走上了擂台。

    “玄修队队长最终竞选,现在开始。”

    见双方都准备就绪之后,清秀小厮重重一挥手,这届玄修队队长的最终对决,终于是开始了。

    早就蠢蠢欲动的夕山,在小厮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人便是化作利箭飞快的朝着夕亦扑了过去。

    身形还未欺近夕亦,夕山掌中就已玄气凝聚,看那架势显然一出手便是全力。

    夕亦知道硬碰硬自己不是对手,于是也不与他硬撼,脚下步伐不断错动,身形变幻间让得夕山一时之间难以落掌。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好好的一场比试硬是给他们打成了躲猫猫的感觉。

    场下众人顿时莞尔。原本以为会是激烈无比的最终对决,结果开场了半天,这两人硬是没有对上一招。

    夕山的心中郁闷无比,也不知道夕亦怎么修炼的,明明等阶比他低了三破,可速度却比他快了近一倍,任夕山如何加速追赶都无法欺近夕亦的身。

    “你除了躲还会什么?”半响,夕山止住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后怒斥出声,试图以这种方法来刺激夕亦与他硬撼。

    “好吧。”夕亦无奈的耸了耸肩,见夕山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倒是真如他所愿的停下了脚步,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那我就来了。”

    话音刚落,夕亦脚下重重一踏,整个人便是骤然消失在了擂台上。

    有过之前夕林的前车之鉴,夕山此刻再见到夕亦施展出鬼影步并没有过多的惊慌。他眼神一凝,忙微伏下身子,谨慎的摆出一副防守姿态。

    嗤,突然一道轻微的破风之声自背后传来。夕山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冷笑,早有防备的他直接是头也不回的挥肘向后撞去:“我早就说了,在实力的压制面前,你还想翻浪花?”

    然而很快的,他脸上得意的冷笑便是凝固了,因为他手肘竟是击了个空,别说是夕亦了,连个毛都没打着。

    而就在夕山暗道不好,打算撤身而退的时候,夕亦倏然自他右侧显出身形,狠狠的抬起一脚便是朝着夕山胸膛踹去。

    变故来得太突然,夕山只来得及抱臂护在胸前,随后便是被夕亦这大力的一脚狠狠踹到了半空之中。

    人在空中无法借力,夕山只得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以防备夕亦接下来的攻势。

    果然不出他所料,夕亦并没有放弃夕山此时空门大开的机会,当下便是纵身一跃追上了尚在半空之中的夕山,右拳紧握,凝聚起淡淡玄气之后,重重的冲着夕山后腰处轰击而去。

    “哼。”

    夕山好歹也比夕亦高出三破,哪能如此轻易地任由夕亦施为。他冷哼一声,竟是不再管自己下落的身形,同样是举起拳头朝着夕亦猛地还击而去。

    看那架势,明显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是以夕山八破玄徒的实力,这种打法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他可以硬吃夕亦一拳,夕亦却未必就能扛住他的反击。

    所以夕山打的肆无忌惮,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敢来。以他八破玄徒的实力,他有着足够的自信能够将夕亦一击击溃。

    然而就在夕山即将与夕亦两拳相碰之时,夕亦的身形竟是再度消失了。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影就这么消失在眼中,不仅让得他感到一阵愕然,更多的,是一种不妙之感。

    并没有让夕山等待太久,夕亦很快的便是自他的背后重新显出身形,然后毫不迟疑的一拳狠狠轰击在夕山的肩膀处。

    嘭!重击让得夕山下落的势头再度加速,随后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之上,激起一片灰尘。

    场上顿时一阵静逸,任谁也没有想到,在擂台上逃窜了半天的夕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便占尽了上风,可谓是真真切切的惊落了一地的眼球。

    “混蛋。”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夕山目光不善的盯着夕亦一脸阴沉。

    台下的嘈杂声在他听来仿佛就跟针扎一样刺耳,虽说夕亦那一拳并未对他造成多重的伤势,但是被队里的吊车尾打成这样,以夕山高傲的性子来说,无疑是一件极没面子的事情。

    扭了扭脖子,夕山咔吧咔吧的捏着拳头,望向夕亦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之色:“我倒要看看凭你那点玄气还能用几次。”

    随着一声低喝,夕山脚掌猛然一踏,瞬时周身空气发出一阵扭曲之感,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也开始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玄徒级别的玄修者玄气是没有颜色的,但从夕山周身严重扭曲的空气足以判断的出,他准备要全力出手了。

    劲风肆虐,将夕山的短袖吹得猎猎作响,而他的眼神却是愈加阴冷。

    缓缓收肘入腹,身子微压,夕山的气势在一瞬间攀升到了极致。

    “气冲拳。”

    呼啸的劲风下,夕山暴然而起,速度快到了极致,挥出的右拳更是气势逼人。

    气冲拳,虚阶中级玄式,八破玄徒方可修习,是夕山目前所掌握的最强玄式。

    数米的距离不过眨眼便至,夕亦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刮在脸上那压迫力十足的刚猛拳风。

    望着一脸狞笑的夕山,夕亦微眯着双眼,目光死死盯着他的攻势。

    鬼影步消耗的确很大,现在夕亦体内的玄气也不过只能支撑他再施展一次罢了。所以出手时机,就显得尤为重要。

    见夕亦待在原地不动,夕山脸上狞色更甚,出拳不仅没有减力,反而更加凌厉了几分。

    瞬息间,带着猎猎风声的拳头便贴近到了夕亦眼前。而直到这时,夕亦总算是动了,脚下步伐一错,整个人瞬间便隐匿了起来。

    “哼,有用么?”对于夕亦的举动,夕山却是毫无意外,冷笑一声竟强行扭转身子。只见原本砸往前方势大力沉的一拳,居然被他生生改变了方向轰扫向背后。

    在大范围的横扫攻势下,夕亦果然被强行逼迫出了身形。望着现身在背侧的夕亦,夕山冷哼一声,借着横转身子的力道,化拳为肘,以更快的速度继续攻去。

    两人距离极近,避肯定是避不开了。夕亦眼中同样是闪过一抹狠色,右臂一横挡在胸前,将仅剩的玄气尽数灌注进左拳,然后轰出。

第十八章:二长老

    在玄气毫无保留的爆发下,夕亦左臂上的肌肉居然发出了一阵怪异的扭曲,随后带着轻微的破风声响乍然轰出,俨然是被迫以伤换伤的打法。

    砰!

    拳头击打在**之上的沉闷声响顿时自擂台上响彻而起,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细微的骨裂声。

    待得场下众人回过神来望去,却看到夕山摇摇欲坠了几下,最后砰的一声倒了下去,那有些凹陷的胸膛,明显肋骨断掉了几根。

    顿时惊呼哗然之声响彻一片,任他们怎么也没能想到,明明差了足足三破的实力,最后站在擂台上的,居然是夕亦,这委实惊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怎么回事,夕山怎么会拼不过阿亦?”

    夕袁飞目瞪口呆的望着犹自站在擂台上的夕亦,嘴巴张的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虽不是玄修者,可也知道三破的差距意味着什么,这样硬碰硬的对撞,除非夕山最后一秒手抽筋了,否则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个结果。

    坐在他旁边的银儿同样是满脸震惊,“残阳拳!”三个字更是脱口而出。只是话音刚落却又摇了摇头,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不会吧,这家伙才什么等阶,现在就让他修习也太早了吧,彦姐到底怎么想的?”

    “残阳拳?”夕袁飞疑惑的看了银儿一眼。

    “还记得阿亦的那个四叔么?” 看到夕袁飞点头,银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徐徐说道:“我曾在后院中看到过彦姐向他请教,当日那人所用的玄式便是这一招。”

    “你是说彦姐习会残阳拳后,又教给了阿亦?”夕袁飞转眼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顿时恍然大悟:“嘿嘿,我就说嘛,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变这么厉害了,彦姐果然还是彦姐啊。”

    看到夕袁飞一脸崇拜的咂着嘴,银儿很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残阳拳是什么等阶的玄式么,真当阿亦赢得那么轻松?这一拳下去,他自己的胳膊没断都算是万幸了。”

    “啥?”闻言夕袁飞一愣,急急偏头朝台上望去,却看到夕亦轻扶着左臂,脸上果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轻叹了一口气,银儿无奈道:“我虽没接触过残阳拳,但当日那位四叔施展出来的时候却是飞沙走石,漫天拳影。低阶玄式不可能会有那般威势。阿亦等阶终究太低了,强行施展出来,反噬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管台下的两人现在怎么担忧,台上的夕亦却是浑身冷汗涔涔,后背上早已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只不过外人还当是接连的战斗让他体力消耗过大所导致的,倒也没有人过多怀疑。

    “恭,恭喜二少爷竞选队长成功。”清秀小厮望了眼趴在擂台之上毫无动静的夕山,咽了咽唾沫,颤声宣布道。

    随着他话音在安静的场上回荡,片刻后便是响起了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

    “二少爷居然打败了夕山,这……”

    “这可是正面拼拳,实打实的锤赢了啊。”

    “不管怎么说,二少爷这下算是彻底摆脱吊车尾的绰号了。”

    而坐在首座上的夕天啸,一直紧握着的手掌终于松了开来,欣慰一笑后便是起身缓缓朝着高台之上行去。那清秀小厮见夕天啸走了上来,忙后退几步恭敬的将位置让了出来。

    轻咳了一声后,夕天啸脸庞又恢复到了古井无波,他目光在下面随意一扫,嘈杂的喧嚣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夕天啸眼神转向擂台之上的夕亦,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丝赞许:“既然比试已经结束,还不赶紧上来领队印。”

    夕亦咧了咧嘴,抬脚便要离开擂台,而就在这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陡然传了出来。

    “慢着。”

    夕天啸皱眉往旁边看去,却是一位白眉长须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

    老人背负双手,目光缓缓在擂台夕亦身上扫过,然后摸了摸长长的山羊胡笑了笑:“赢虽然是赢了,只是亦小子你刚刚所用的,恐怕不是我夕家玄式吧?这场比试,可算不得数。”

    场下哗然一片,玄式?刚才可没有人看到夕亦施展了什么玄式。

    “二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夕天啸眉头皱了皱。这老头是夕家长老阁三老之一,地位仅次于夕决烨,更是一手把夕彦教出来的老师。他的话,夕天啸可没办法无视。

    “呵呵,既然是族比,自然是以我夕家功法为首。眼下出现外门玄式,可未免有些投机取巧之嫌。”二长老负手往前踱了几步,目光在夕亦身上打量了一番,神情似笑非笑。

    关于这个认死理的二长老夕亦自然也听说过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会冒出来。老头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抬起来的脚迈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虽说认死理,但二长老却也绝非刻板之人。像这种小辈之间的比试,就算有些微的犯规,以往他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夕天啸望着慢悠悠踱上擂台的二长老,实在不知道这老头今天是哪里犯了驴。

    “不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夕亦的比赛资格要被剥去的时候,二长老却是话音一转:“我夕家向来信奉弱肉强食,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这场,就算做是你赢了。”

    夕亦愣了愣,看到老头笑眯眯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完全摸不着头脑。这老头突然冒出来,然后一通长篇大论,就只为了吓他一下?

    然而很快夕亦就明白老头的目的是啥了。因为那双按在肩头的苍老手掌力道已经开始加重,同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在耳旁悄然响起:“小崽子,给老夫老实交代,彦丫头到底跑哪去了?”

    平生最为得意的徒弟突然出走,而夕决烨和夕天啸两人却又像商量好了似的闭口不提,连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他。找不到爱徒的老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拿那两个家伙没办法,却不代表不能把夕亦怎么样。

    整个夕家,谁不知道夕彦最宠溺的就是这个弟弟?若说夕亦不知道夕彦的下落,二长老能把自己的那撮山羊胡给扯下来。

    看着脸上依旧保持着和蔼笑容的二长老,夕亦嘴角抽了抽,得,现在是彻底骑虎难下了。不告诉他吧,肩膀多半要被这老头捏废。可要告诉他夕彦去了天阳谷,他的脑袋就得被老头捏碎。

    决阳剑的传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老头子岁数大了,脑子可不笨。若让他知道夕彦仅仅只是为了替夕亦重铸肉身,而去冒险修习那个虚无缥缈的决阳剑法,别说今天夕天啸就在这里,就是夕决烨没走,他们两个人也不一定能拦得住老头子捏爆夕亦的狗头。

    肩膀像是被一只铁钳狠狠夹住一般,骨头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夕亦疼的一阵龇牙咧嘴,伸手扳了扳,纹丝不动。只得苦笑着望了眼笑眯眯的老头:“老爷子,我又不是我姐肚子里的蛔虫,她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啊。”

    “嘶,轻点轻点。”感受到铁钳的力道愈发加重,夕亦狠狠吸了口冷气,已经快哭了:“老爷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您松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哼,死鸭子嘴硬。”二长老丝毫不为所动,表情在外人看来依然是那么慈祥和蔼,然而紧扣住夕亦肩膀的手掌却是猛地捏下。

    “草。”一瞬间,夕亦只感觉肩膀已经断了一般,失去了任何的知觉,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老头,你给我等着,等我姐回来了,我不把你那撮山羊胡拔下来我跟你姓。嘶,疼死老子了。”

    骂归骂,声音倒是压得挺低,虽然台下的人看到夕亦嘴皮子一阵快速颤动,却并不能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还当他在向二长老表示感激。

    夕天啸却是看得分明,轻轻一跃下到擂台上,不留痕迹的把二长老的手拨到一旁:“既然如此,那本届的族比便是夕亦获胜,玄修队队长一职,由他担任。”

    场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二长老有心想要再往夕亦身边凑去,奈何夕天啸借着递交队印的机会,将他卡的死死的。挤了半天挤不过去,二长老只得恨恨的一拂袖,转身离去。

第十九章:四叔

    随着族人们的不断离去,这一届玄修队的队长竞选总算是逐渐告一段落了。

    好不容易避过了撸袖找人的二长老,夕亦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慢悠悠的朝外面行去。

    一路走来,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小道,四周不断投过来的各色目光再不复往年的鄙弃,戏谑,倒是令他颇有些唏嘘。

    人们就是这样,对待强者,他们会敬仰,会仰慕,会下意识的与之保持距离。若是放在以前,夕亦可不会享受到这般待遇。

    “嘿嘿,行啊你小子,底牌藏的够深的。今天彦姐要是在的话非得开心的做回东,说不得今晚就是不醉不归。”夕袁飞小跑两步,追上了前面的夕亦,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

    夕亦猝不及防之下被带了一个趔趄,稳下身子后无奈道:“算了吧,以她那性子,要是看到我敢用残阳拳,怕是能在我耳边唠叨一个月。”

    说归说,捏着手中的那枚朱红印章,夕亦眼中却难以自禁的浮现出一抹自豪。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彦姐那可是心疼你,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好看又厉害的姐姐罩着我,做梦都能笑醒。”很是嫉妒的翻了翻白眼,夕袁飞看了眼夕亦无力耸拉下来的左臂,伸手去戳了戳:“怎么样,断了没?”

    “嘶。”夕亦没好气的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顺势又踹了这家伙一脚,轻轻揉着肩膀好一阵龇牙咧嘴:“你狗日的敢不敢再用力一点?”

    耸了耸肩,夕袁飞一脸鄙视:“这点小伤瞅你那娇贵样,走吧,哥带你去喝酒,酒能让你忘却掉所有痛苦,是男人最好的止疼药。”

    “老头子过两日就要去浮游城了,到时候你给我治?”夕亦撇了撇嘴,向着后院方向行去。

    夕袁飞不死心的搂着他的肩膀,嘴里不停在嘀嘀咕咕“太族长又不是今天走,一起去啦。我再叫两个酒姬,陪睡的那种,保管你爽的不能呼吸。”

    没好气的按着这家伙的脸把他推开,懒得再理会他,夕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没走几步却是遇到了从大院侧门推门出来的银儿。

    “恭喜啊。”银儿同样看到了夕亦,笑吟吟的献上了祝福。

    “嘿嘿,运气运气。”夕亦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银儿倒是没有忘记夕亦残阳拳的反噬,看到他轻轻捂着的胳膊,关切的问了一句:“胳膊怎么样了,要去找太族长看一看吗?”

    “正要去呢,这不是被某人纠缠住了么。”夕亦无奈的摇了摇头,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后面一直躲躲藏藏的夕袁飞。

    “你在这干嘛?”银儿疑惑的看了眼鬼鬼祟祟的夕袁飞,眉头本能的就挑了挑。

    “额,嗯,那啥。”结巴了半天,夕袁飞看了眼一脸事不关己,进入看戏模式的夕亦,突的一拍手掌:“阿亦这不是受伤了么,我正准备陪他去找太族长帮忙看看呢。”

    “是吗?”虽然说得合情合理,但银儿一看这家伙的表情就觉得有些不对味,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几分。

    “也就提了一句酒是男人最好的止疼药,去喝酒就能忘却一切疼痛。”夕亦掏了掏耳朵,似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好巧不巧的足以让银儿听到。

    “你他妈的。”夕袁飞刚要破口大骂,看到女孩掌心开始逐渐凝聚的玄气波动,顿时又把话憋了回去。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断往下滑落,整理了一番言辞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银儿,酒虽然不能治伤,但确实可以止疼的啊。我也是怕阿亦待会治伤的时候会疼,就想着带他去稍微喝一点,不过你放心,我心里可绝对没有想别的事情。”

    “也就打算叫两个酒姬而已,陪睡的那种。”轻轻弹了弹手指,夕亦轻拍了拍银儿肩膀,优哉游哉的继续往后院走去。

    “夕亦,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银儿,你别信他,他就是嫉妒我两的恩爱关系,这绝对是挑拨。”

    “啊,我错了,别打脸,下次真的不敢了。”

    身后凄厉的惨叫声引得不少族人驻足,甚至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呐喊叫好的起哄声。

    一路来到后院小花园,却没有看到夕决烨的身影。往常这个时候,老头可正在悠闲地靠坐着品茶,现在没看到他人倒是有些稀奇了。

    就在夕亦打算再去别处寻的时候,一位婢女提着个小花洒从门外行了进来,看到夕亦先是一愣,然后忙恭敬弯腰道:“二少爷,太族长吩咐您去祭祖阁一趟。”

    “祭祖阁?”夕亦挠了挠头,很是不解这老头又在闹什么幺蛾子,挥了挥手示意婢女去忙之后,抬脚离开了小花园。

    “果然是这东西散发出的那股怪异能量。”夕决烨皱眉凝视着悬浮在古灯之上的一滴血液,表情很是凝重。

    在他身前的桌台上,放置了一盏煤油古灯。在古灯摇曳的火苗之上,一滴圆润的血珠正在滴溜溜的旋转着。

    然而让人惊奇的是,这滴血液并不是如正常血液那般鲜红,反倒诡异的呈现出一种赤黑色泽。一股股奇异无比的能量波动,正从那滴血液之中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而那些奇异的能量波动刚一接触到古灯之上的火苗,便像是受了惊一般的退了回去,不消片刻,又再次飘散出来,如此反复。

    带着破旧蓑帽的男人轻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无比:“这东西还能够强行抽取出一定范围生物体内的生命能量,搜遣队就是被这玩意吸成了干尸。不过,它似乎很怕火焰,一旦触碰到便会陷入静逸状态。”

    “生命能量?”夕决烨神色变了变。

    他自然知道生命能量是什么东西。要说起这世间最为精纯的能量形式,非生命能量莫属。就算是充斥大陆各处的玄气能量,与之相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居然能够抽取生命能量,难倒是某种变异玄兽所留?”夕决烨望着那滴通体赤黑的血液,眼神一阵变幻。

    “约定之日将至,酒某也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

    就在夕决烨盯着那滴赤黑血液低头沉思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嘶哑,只是此时却是多了几分低沉之感。

    男人的话让得夕决烨一愣,旋即苦笑着叹了口气:“是啊,你在我夕家困得也确实是久了些。”

    “这些年,承蒙照顾了。他日若有需求,酒四赴汤蹈火。”男人朝夕决烨拱了拱拳,然后将蓑帽向下轻拉了拉,然后转身推开了阁门。

    “四叔,你怎么也在这?”

    夕亦刚来到祭祖阁外,刚好看到了正推开阁门缓步走出来的男人身影。

    男人走过来,笑着揉了揉夕亦的脑袋:“找你爷爷谈些事,听说你小子竞选队长了,很不错。”

    “嘿嘿,主要还是多亏了你教我的残阳拳,嘶。”夕亦挥拳比划了几个姿势,却不小心牵扯到了左臂,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毛毛躁躁。”男人摇了摇头,伸手按在了夕亦左肩上,淡淡荧光自他掌心散发出来。随后五指猛地扣下,攥着夕亦的胳膊一收一放,咔擦两声之后,那有些错位的骨骼已经恢复了原样。

    惊喜的扭了扭胳膊,发现再无先前的刺痛感后,夕亦咧了咧嘴:“谢啦四叔,对了,四叔你啥时候再教我两招高阶玄式呗,你看我姐都学那么多了,你可不能偏心哈。”

    男人拍了拍夕亦肩膀,笑了笑道:“等哪天有机会的吧,四叔教你一招最厉害的。”

    说着,男人低头取下了一直悬挂在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了夕亦:“诺,给你的奖励。小队长。”

    “四叔就是敞亮。”夕亦眼睛一亮,他惦记这酒葫芦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下见男人总算是舍得给他了,夕亦忙不迭的将之抱在了怀中,脸上满是喜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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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月介绍:
因一滴百年前鬼血而惨遭灭族屠父,为了换取复仇的力量,少年毅然舍弃了人类的身份,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却也变成了他人眼中的异族。
虽然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若能变得更强,身份什么的,无所谓了。
浮屠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浮屠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浮屠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