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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全文阅读

作者:流浪的蛤蟆     一剑斩破九重天txt下载     一剑斩破九重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三八、忤逆子,这就不认老子了

    丙火灵蛇似乎听懂了王崇和许一山的对话,最早放出来的那条,大口张开,生生把许一山的那口乾焰真火剑给吞下去了。

    吞了这口真火剑,这条丙火灵蛇刺溜一声,窜回了王崇身边,回归了都天烈火旗上面。

    有了这么一个榜样,剩下三条也是有样学样,生吞了乾焰真火剑就跑。

    许一山当真是欲哭无泪,他自小在白邙山大罗宫学艺,被师门灌输的就是,乾焰真火天下无敌,无物不焚,寻常修士能连人带法宝一起焚成灰灰。

    许一山也不是没有人其他门派的修士动过手,每次只要出动乾焰真火剑,几乎稳占上风,便把师门的传言,奉为圭旨,确信不疑。

    哪里料得到,居然就撞上了王崇这么个灾星,能够放出灵蛇,生吞自己的乾焰真火剑。

    王崇也颇讪讪,对方义父都叫了,丙火灵蛇却吞了对方的乾焰真火剑,未免不太厚道,他想起自己还偷了一口飞剑,就不甚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我赔你一口飞剑?”

    许一山痛惜的无以复加,骂道:“小贼!莫要假装好心肠,我不要你的飞剑。”

    王崇也骂道:“忤逆子,这就不认老子了,不要正好,我本来就舍不得。”

    两人对骂起来,王崇有演天珠操练出来的口才,直把许一山骂的目眦尽裂,血贯瞳仁,但就是不敢动手。

    王崇跟许一山斗法,又复对骂,早就惹起了昆虚山门人的主意,大家都当做热闹一般看待,见两人僵持起来,就有人好心肠,叫道:“两位道友,切莫争持,请来本门客居歇息。”

    王崇当然一转身,就进去了昆虚山,尽管男性宾客都是安排在山脚下的外山门,却也招待周祥。

    许一山骂道顶门头发都炸了,忽然想起来,暗叫道:“怎么忘了,我还有飞剑和法宝?都是惯用了乾焰真火剑,又几乎从未遭逢过对手,忘了还有厉害手段。”

    他伸手在法宝囊里一摸,当真如雷打的蛤蟆,过水的蚂蚱,当时就僵直了。

    “我的法宝呢?我的飞剑呢?我的好些东西呢?”

    许一山此番,比被王崇用丙火灵蛇吞了四库乾焰真火剑,还要惊骇十倍,心疼十倍。

    他暗暗揣想:“莫不是出门的时候没带?”

    想到此处,许一山再不敢怠慢,驾驭遁光冲霄,就直奔白邙山去了。

    昆虚山的门人,也不知道他为何就走了,只以为许一山的颜面上挂不住,哪里知道他是丢了东西?

    王崇倒是知道些,但是他怎会说?

    就没见有贼自供偷了东西,还跟人炫耀的,就算有,那也是蠢贼。

    王崇被安排好了地方,就暗暗忖道:“不知该怎样,混入内山门,去见一见齐冰云。”

    王崇和许一山大战,早就惹起了昆虚山外山门的这些各派年轻才俊的关注。

    许一山虽然极少出来,但白邙山大罗宫一脉又爱炫耀,故而他没出山几次,却也被人宣扬成了尽人皆知,大罗道人门下第七弟子,最爱乾焰真火剑!

    所以许一山乾焰真火剑出手,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他身份了。

    王崇这个红脸膛的汉子,反倒是没人认得,只是他出手道法玄奇,反而更引人瞩目,好多人都想上来结交。

    王崇都还未来得及取视,自己从许一山的法宝囊里,究竟得了什么宝贝,就有十余名少年联袂来拜访他这位“道友”。

    这十余名少年之中,居然有个王崇熟人,武当派玄武道人门下的虞南翼,他一脸的意气风发,比当初去纯阳大圣处,求取飞剑的时候,要挥洒自如的太多。

    见到王崇,虞南翼一时间也没认出来,毕竟王崇改换了样貌,使用的道法,也不是吞海玄宗一脉。

    其余几人都隐隐捧着虞南翼,这个淳朴少年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他有个爱侣裘仙儿,能作为他们这些年轻人沟通山上女仙的桥梁,才有如此爱重。还以为是自己人品俱佳,道法高深,又复翩翩潇洒,才会这般有人缘。

    王崇只是陪这些少年,稍稍畅谈了几句,就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

    这些人居然暗搓搓的把山上的女仙都分了,定下的谁人的名目。

    他们联袂来见王崇,却是因为他道法精奇,故而要提前叮嘱一声,哪些女仙不能再惦记。甚至还好心的给他指点了几个并无人惦记的“孤身”目标。

    王崇着实没想过,修道的仙人也有这般低陋,这种还未认识人家,就已经私底下瓜分了,着实有些不上台面。

    虞南翼还不知道,自己在众人眼里,就是个活棒槌,还特意做出亲近的姿态,对王崇说道:“于道友若是胆怯,我愿意帮你传递书信,我爱侣裘仙儿就住在山上,可以跟我时常来往。”

    王崇捏造了一个假名,名唤于兰!

    至于出身更是胡说八道,说自己出身中土陆洲的一家小门派,反正这些人也几乎没有去过中土陆洲,也不怕穿帮。

    王崇心中十分尴尬,只是推拒道:“小弟初来,得蒙诸位道友抬爱,绝不至于做出没有脸面的事儿。至于跟山上女仙传递书信之事,且容我再多想想。”

    这些少年也只是嬉笑,他们才不在乎王崇有否书信,只是不想让王崇跟他们抢,早就被盯上的女仙。

    这些少年坐没多一会儿,就要结伴出去游玩,王崇严词拒绝,他还没有看从许一山的法宝囊里,得了什么东西,哪里有心情出门去?

    这些人也不在意,尽皆起身告辞,潇潇洒洒的走了。

    这一波人刚走,就有另外一波人来,这第二波人却都是同门,并且开门见山的就隐晦表示,武当八美已经尽是囊中之物,警告王崇不得横刀夺爱。

    王崇啼笑皆非,只能又复答应下来,把这些人也送走。

    这些人就好像越好的一般,此去彼来,待得七八伙之后,王崇默默算计,山上的一百零九位女仙,已经就差三四位无人惦记了。

    王崇这才晓得,为何这样的一次盛会,居然有了仙界第一相亲大会的雅号!

三三九、我家大师姐不喜欢窝囊废

    王崇终于送走的了最后一批访客,心头暗暗算计,旁人不说,小狐狸胡苏儿都有七八人惦记。

    那些惦记某位美貌女仙的某派弟子,也还算好了,来访的人里头,有三四成居然一个不够,还惦记了三四个,甚至还有位仁兄惦记了足足二十一个。

    前面几个,王崇也就忍了,这个惦记了二十一个的仁兄,他实在没忍住,一拳就打的人事不省。

    王崇还是出手之后,才发现这位胃口大仁兄,居然还是个炼气,连胎元境都不是。

    他一个人静下来,就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熟悉我的人知道,我曾经在这里厮混,不然颜面就要丢尽了。”

    王崇身子一摇,第二元神就飞了出来,施展太元仙都雷法,把房间给封印了。

    王崇放出第二元神之后,盯着它瞧了一会儿,忽然就一拍大腿,叫道:“这般好的苦力,怎能让他没事儿就歇着?”

    他取出当初令苏尔给他定亲,又被韩嫣退回来的十二枚大妖元丹,丢给了第二元神,叫道:“没事儿就辛苦些,把这十二枚大妖的元丹也炼成太元珠。”

    仙家修炼第二元神,各有不同手法,有些分的灵识多些,灵动一如本身,有些分的灵识少些,就只懂得战斗,并不能单独思考。

    王崇为了防备第二元神造反,毕竟这玩意不是他自己炼出来,就做了好些限制,第二元神只能执行命令,并无思考之功。

    所以王崇让它祭炼十二枚大要元丹,它就立刻催动了全部功力,苦苦祭炼,丝毫也不会偷懒。

    打发了第二元神,王崇这才把近日的贼赃取了出来,先把那口飞剑瞧了一会儿。

    这口飞剑是当年大罗道人所炼,名为罗炎剑!因为特别疼爱许一山,就赐给了这个七徒弟。

    这口剑经大罗道人数百年祭炼,已经炼质一次,炼形三次,与齐冰云手头的火鸦剑不相上下。

    王崇暗暗忖道:“这口飞剑若是能改头换面,送给冰云也好不错。只可惜,我没得办法将之重炼。”

    王崇上次能炼出火鸦剑,是机缘巧合,一来这口剑本质不差,二来吞了丙火灵精,三来还吞了十五头火鸦,这才得以重炼。

    王崇手上的这口飞剑,虽然也是精火的属性,但王崇可没有丙火灵精了,他手中的四道丙火灵精都已经蜕变成了丙火灵蛇。

    他也没得朱火雀,烟火鸦,青焰鸾,赤鹏,火鹤之类的法术造就的灵物,缺少催生剑灵的媒介。

    把玩了一会儿,王崇把这口剑扔入了太浩环,又取出来两件法宝,这两件法宝,倒是颇有趣儿,一件唤作无形勾,一件唤作罗烟旗!

    无形勾并非是飞剑之类,乃是一枚指环,能够发出一股法力幻化的无形勾锁,可以数里之外,勾拿东西,只是一件不当用的法宝。

    罗烟旗亦是辅助型法宝,能够生出十里黑烟,遮掩人耳目,斗法的时候施展开来,自己隐藏在黑烟之中,极占便宜。

    当然,若是遇上炼就剑意天心之辈,罗烟旗的用处就不大了。

    这两件法宝都不能用来正面斗法,但若是道行不高的时候,有这两件法宝,却有好些便宜。

    其他杂物,王崇也懒得检视,随手分了类别,扔到了太浩环和凌虚葫芦里头。

    王崇独闲下来,检点了自己,暗暗忖道:“吞海玄宗的道法皆不能用,毒龙寺的道法也暂且不能用,法宝飞剑都不能用,难道只能放火蛇去烧人?”

    “要么作死的练一下小劫经?”

    王崇忽然了一个寒颤,总觉得自己才逃脱一次大难,不该再如此肆意张狂了。

    他正想这个身份该有些什么法力,忽然瞧见了正在辛辛苦苦祭炼十二枚大妖丹珠的第二元神,一拍大腿,叫道:“我怎么忘了这个东西?有了它,我还练什么法术?”

    人妖相化之术颇多限制,妖身的法术,原身用不得,原身的法术,妖身也没法用,但第二元神可没这个限制。

    或者更简单的说,王崇虽然不能使用第二元神的雷霆霹雳剑诀,太元仙都雷法,上玄九霄仙气,但第二元神藏在识海,跟王崇共用一具身躯,它使用法术,跟王崇本身使用又有什么区别?

    王崇随手一挥,一道无形气劲飞出,顿时把地面打出一个又深又扁的洞痕。

    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法术,就是以第二元神阳真境的修为,催动的最普通,最寻常的入门剑式。

    王崇随手施展了几个小法术,本来以他大衍境的修为,纵然山海经法力雄浑,威力也有其极限,欺负寻常大衍也就罢了,遇到厉害的敌人,都要糟糕。

    但此时他以第二元神阳真境的功力,随手一道小法术,都威力惊人。

    王崇试演了一番,心头就欢喜了起来,暗暗忖道:“第二元神真是个宝宝,又能干苦力,又能提供法力,能以本身使用法术,还能独自出游,分身化二……当真功用无穷,怪不得阳真境的大修士都喜欢炼它。”

    祭炼第二元神,条件颇为苛刻,故而也不是所有阳真境修士,都能祭炼一头。

    这法术与仙气神光一般,都是阳真境修士才能修炼,但却也颇罕见。

    王崇在琢磨自己该用什么法术的时候,有二三十名年轻的男修士,正喜气洋洋的驾驭遁光,直奔昆虚山的内山门。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服饰华丽,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环顾左右,喝道:“待会我要去向峨眉的云仙子求亲,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务必要为本兄壮壮声势。”

    这些年轻修士都兴致勃勃,一起喝道:“谅那云仙子,见到潘兄如此人才,必然芳心暗许,结成鸳盟。”

    过得不多时,这群人在昆虚山的内山门外落下,姓潘的年轻人就提气高喝道:“小阳宫潘生采,求见峨眉云仙子,鄙人年少貌美,家族传袭千年,欲得鸳盟相约,携美回归族中……”

    此人话音还未落,身边的年轻人就一起呼喝道:“请云仙子同意这门亲事,嫁与潘兄……”

    这些人好生热闹,但却不留意,一道剑光飞来,潘生采觉察时,剑光已经在脖颈之间,他刚露出骇然之色,去见剑光一卷,横了过来,狠狠的拍在他的脸颊上,把此人给抽飞了出去。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内山门传出:“在下峨眉燕金铃,我家大师姐不喜欢窝囊废,请勿再来搅扰。”

    一时间,众年轻人俱都没了声音……

三四零、祭奠王三弟

    一个年轻人强行壮胆,喝道:“你们峨眉的人怎好如此粗鲁?我们是以礼来求……”

    他话还未说完,天空上忽然垂落一条黄金蛇尾,狠狠一抽,把还站着的年轻修士,全数都抽飞了。

    那个开口说话的人,恰被抽中的脸,满口牙都被抽碎,人也晕了过去,再不能呱噪。

    小篁蛇出“尾”之后,就乖乖的缩回了虚空。

    燕金铃悄悄吐了个舌头,急忙御剑升空,去找峨眉的同门去了。

    作为一仙二云两个铃铛之一,燕金铃在晋成仙子面前,得宠的程度,丝毫不差于尚红云。若非峨眉实在没有合适她的飞剑了,只能用玄德早年炼魔护身的一口寻常飞剑,晋成仙子说什么也要给这个女徒弟争取来。

    燕金铃和尚红云简直是两个极端,燕金铃脾气柔柔和和,不但得晋成仙子宠爱,在同门里也是最有人缘,大家都喜欢这个小师妹。

    如今燕金铃也道入大衍,把阴阳天遁剑诀炼成,几乎追上了当年的四大弟子。

    峨眉本山一脉,三代弟子已经有十余人晋升大衍,以齐冰云为首,稍次就要轮到有雷霆霹雳四口仙剑的尚红云,虽然这小妮子剑术未必冠绝同门,但谁让她有四口仙剑呢?

    再次就要是得了飞剑的应扬,燕金铃和莫银铃。

    如今还没有趁手飞剑的许旌阳和刘灵吉,已经稍微落后。

    燕金铃飞回了同门中间,尚红云笑的打跌,叫道:“让你去用飞剑抽那厮的脸,你就真的下手了呀!”

    燕金铃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低低的说道:“我也知道红云姐姐你是没教我好事儿,但……人家真的想给冰云师姐出气。”

    燕金铃怯怯的说道:“凭我们大师姐的本领,这世上能匹配的男子,非得是天上的仙人不可,哪里轮到这些凡夫俗子惦记。”

    齐冰云噗嗤一笑,说道:“大师姐哪里有那么好。倒是你金铃小仙子,名声都快比大师姐还盛了,山下惦记的你的无赖,可比师姐还多几个。”

    燕金铃顿时羞红了脸,小手轻轻勾弄衣袂,说什么也不肯再说话了。

    还是尚红云心疼自己的这个妹子,两人不但是一同拜师玄德,一同被师娘亲手调教出来的师姐妹,也是结拜的干姐妹,情谊与众不同。

    她安慰燕金铃道:“莫要怕大师姐调笑,这又不是咱们做了什么错事儿。待会我们去看望胡姐姐可好?”

    胡苏儿拜入了武当,算是林绿珠的门下,本来这小狐狸凄凄冷冷,自觉没什么靠山,她哪里料得到,忽然间就见到了旧日结拜的两个妹子,还都是峨眉最为真传的两个,如今小狐仙子,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燕金铃瞧了一眼齐冰云,齐冰云笑道:“你们便去武当派那边玩耍吧。”

    峨眉和武当派,关系也还算不错,尤其是张瑾雯,林绿珠,裘仙儿等武当八美,也都是道门正经的美人儿,峨眉这边也愿意跟那边结交。

    尚红云拉着燕金铃的小手,两姐妹也不用剑术,蹦蹦跳跳的去寻胡苏儿了。

    胡苏儿本来一脸的晦气,正在闷闷不乐的练剑,她的天资实在太差,能够道入天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自家也不知道自家身时候能修成大衍剑仙。

    尤其是来了昆虚山,见得这么多好姐妹,小狐狸知道自己是妖族出身,就算天资再出色,也不能成为真传弟子,何况自己天资还真不出色,就有些自惭形秽。

    “我怎么就这般笨蛋?比起别家的小狐狸,我的运气多好,得了主人的口封,能够化成人形。主人不但给了我甚多好处,自己临倒霉,还帮我找了武当派托身。这般好的运气,胡苏儿你为何就不成器?”

    小狐狸嘟嘟囔囔,气的鼓鼓。

    她正在自怨自艾,就听得两个欢快的声音叫道:“胡姐姐,我们来了。”

    胡苏儿刚转回身,就有一股香风入怀,尚红云就是喜欢小狐狸姐姐,伸手就抱住了她,直接把胡苏儿扑倒,在地上滚做了一团。

    燕金铃伸手来拉两人,却被尚红云使了个狭促,一起拉着滚趟在地,三女闹了一会儿。

    燕金铃偷偷的拉住胡苏儿,塞了一粒丹药给她。

    尚红云见了,没好气的说道:“小铃铛就是惯会讨人欢喜,这般下去,胡姐姐该嫌弃我,没有给她带什么东西了。”

    胡苏儿伸手扶额,叫道:“小云仙子总这般阴阳怪气,姐姐哪里怪你来?”

    见到了尚红云和燕金铃,胡苏儿就开心起来,忽然想起最近传说甚多的那件事儿,问道:“小云儿,快说说,峨眉南宗那人可厉害么?”

    被胡苏儿提起“小霹雳白胜”,尚红云顿时稍微正经了起来,说道:“白胜师兄也是修炼雷霆霹雳剑诀,应该是想要瞧瞧我这个人,究竟配不配持有雷霆霹雳四口仙剑。”

    “他倒是真正的好人呢,就是修道出了问题,总是傻乎乎的,脸色也不好看,那日他突破阳真,我真担心他失败,忽然就被道化成什么怪物。”

    “亏得后来成功了,应该把隐疾抹去了罢!”

    胡苏儿叫道:“不是问你这个。”

    尚红云好奇问道:“胡姐姐你想问什么?”

    燕金铃和胡苏儿一起开口,燕金铃说的是:“胡姐姐想要问你,那人的剑术果然厉害吗?有本门两位长老那么厉害?”

    胡苏儿说的是:“那人帅不帅,是不是瞧你的眼神有些古怪?”

    三女互相瞧了一眼,又复一起闹做了一团。

    距离昆虚山千里之外,干荫宗一脸的歉疚,对吕公山说道:“大哥,是小弟不对,把你带错路了。”

    吕公山一脸的无奈,叫道:“干二弟,亏得我们走的是云路,来去还有些脚程。如是凡俗一般,地上行走,这会怕是要在什么荒僻之地,考虑安家落户了,家乡已经回不去了也。”

    干荫宗一脸的讪笑,说道:“带我去昆虚山退了亲事,咱们兄弟就去东海边上,祭奠王三弟如何?”

三四一、酷爱女装也不是什么缺点

    吕公山叹息一声,说道:“三弟也算是人才,只可惜出身不好,又犯了各派大忌,这才死的不明不白。该当是祭奠一番。”

    干荫宗叹息一声,说道:“若非当初三弟救我,我现在已经被黄袍怪和五毒夫人吃了。祭奠三弟之后,我欲找黄袍怪报仇,大哥须得来助我。”

    吕公山慷慨豪迈的答道:“当年你我兄弟,都是大衍境界,敌不得那头大妖。如今我们都成就金丹宗师,就不信还斗不过他。这头大妖横行东海,建立的小妖庭,也颇有些实力,此番我们兄弟联手,破了他的小妖庭。”

    干荫宗和吕公山相视一笑,都有几分豪情壮志。

    吕公山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干二弟,我们怕是又走错路了吧?”

    干荫宗急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纸鹤,望空一抛,看着纸鹤往某个方向去了,这才讪笑道:“果然是略有偏差,却也不妨事,差不了几千里路。”

    吕公山一脸的懵逼,只能跟着干荫宗,把一条路走到黑了。

    王崇兴高采烈的推门而出,他已经想到了,该如何去见齐冰云的法子,只是当他走出房间,却见一道接一道的遁光升起,直奔九老峰的山顶,昆虚山内山门的方向。

    王崇忍不住扯过来一个人,问道:“这些道友都是去作甚?”

    这个人也是一脸的兴奋,叫道:“道友还不知道?据说谢翩跹仙子的未婚夫,已经到了内山门,正要破去第一关,我们快去,迟了就看不着热闹了。”

    “干二哥居然已经到了?”

    王崇一撒手,被他抓住的那个修士,就御气飞掠,飞不数十丈,就落了下来,又复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冲天飞掠。

    王崇忍不住哑然失笑,心道:“原来是个天罡!”

    王崇还是在接天关苦修十年,这才得以突破大衍,只是他之前,惯用了妖身,也没有几次这般飞掠过,故而看到一位,就有些感慨。

    “我当年若是没有的人妖相化之术,只怕也要如此赶路,那时候也不觉得,现在就未免觉得,天罡之辈一起一伏的飞掠,活像一只蛤蟆蹦跳来去。”

    王崇大袖一挥,浮空而起,他使用的遁术平平无奇,也看不出来家数,只是让人人都瞧出是道入大衍之辈。

    昆虚山的九老峰,虽然也高耸入云,气势清华,但终究不过是一座山,故而遁光一起,不过顷刻,就看到干荫宗和吕公山,正在面对一块石碑苦苦思索。

    吕公山思考了一会儿,有心提醒一句:“刚才好像听谢翩跹说,你要过了这十八关,才能娶她会逍遥府。干二弟你怎么也不多问几句,就这么破关起来?”

    但又思忖,怕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干荫宗苦苦思索的模样,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吕公山暗暗忖道:“一定是我的听错。谢翩跹说的是,只有过了十八关,才能退婚,若不然干二弟,为何就这么急躁躁的破关起来?”

    “也是,干二弟忽然来退婚,人家仙子受不住,挂不下面子,为难他一番,也是应该。”

    吕公山刚下山不久,就听得干荫宗和谢翩跹的事儿,其实也未有打听仔细,就急吼吼来帮忙自己兄弟。

    干荫宗满脑子都是,老子还能破不了这些关卡?根本就没仔细听谢翩跹说什么。

    两兄弟浑然不知,他们把误会弄的极大,只是一味钻研眼前的这座石碑。

    谢翩跹在众多姐妹的簇拥下,望着干荫宗和吕公山,芳心忽然微微有些后悔,心头忖道:“没想到他生的这般俊俏。我设下的关卡,是不是太难了些?”

    这位昆虚山的女仙忽然就觉得,酷爱女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缺点,自己不是偶尔也穿男装,化身为俊俏书生出游。

    王崇落下遁光,扫了一眼那块石碑,不由得微微一笑,这玩意是昆虚山极有名的一件东西,就连他也听人说起过。

    当年王之道留下的天道之痕,不光是天元绝壁,昆虚山也有一块,只是昆虚山这块碎裂了,散碎成一千三百零二十一块,其中有七十二块相对完整,据说有人能从上面参悟出来几门法术。

    开始昆虚山还敝帚自珍,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此物并不能参悟出什么绝世**,又经常被人上门求观此物,好些人来头极大,比如阴定休之流。

    昆虚山的人也就学聪明了,放任所有人来观摩这些天道之痕的碎裂,只是酌情收取一些谢礼,顿时皆大欢喜起来。

    谢翩跹给干荫宗的第一关考验,就是要他随机挑选一块天道之痕碎裂,参悟出一门法术。

    并且以三天为限,过了三日就算失败。

    此时的昆虚山内山门,以天道之痕的碎裂为界,一边是谢翩跹和一百多位女仙,另外一边就是三百余名各派的年轻修士,尽皆为男子。

    当然这些所谓的年轻人里,混着不少一两百岁以上的……

    似乎王崇这般,真的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反而是凤毛麟角,同他同年龄之辈,大多都是炼气胎元之境,罕有大衍境以上。

    毕竟天才难得,王崇虽然修行速度,不算最快,可也是此界顶尖,世上哪里有这般多,能够跟他媲美之人!

    王崇环顾左右,见大多数人都在参研那块天道之痕的碎裂,好多人心里,都存了比较之心,都想着:“我若是能把干荫宗比了下去,岂不是在众多女仙面前,大大的露脸?”

    他对天道之痕的碎裂,并无什么兴趣,毕竟他还进去过,天元绝壁那边完整的天道之痕。虽然铁犁老祖早就把天道之痕吞了,王崇也没见感悟过,真正的天道之痕究竟什么样,但也比这些人强了些许。

    王崇微微摇头,暗暗叹息,忖道:“天道之痕,顾名思义,乃是天道与人间留痕。除非是阳真之辈,想要突破太乙,才会想要参悟,阳真以下,没参悟出来东西也就罢了,若是真参悟出来一些,只怕就要为天道同化。”

三四二、六虚法

    王崇虽然第二元神是阳真级数,可也不敢去看,万一第二元神造反,他还活不活了?

    王崇嫌弃地上太脏,双足一抬,就那么悬空盘坐,他这个举动,自觉十分正常,却不经意就震撼了一群人。

    寻常大衍之辈御气飞行,不过能坚持半个时辰,功力稍微深厚之辈,也不过几个时辰,故而平日大家都还是喜欢“脚踏实地”,以节省真气。

    王崇使用妖身成了习惯,养成了一个小习惯,特别喜欢双足不沾地。

    故而他这般举动,就被认作了是炫耀。

    好几个人悄悄的双脚离地,也学成王崇“装逼”,只是过得一会儿,发现王崇微微侧卧,竟然酣睡起来,就真学不下去了。

    有个紫袍的年轻人,忍不住低声骂道:“又不是金丹,装这乔样子给谁看?滞空稍久,功力稍深,就值得这般炫耀?”

    他还故意拿眼去看王崇,示意自己很瞧不起这厮。

    王崇根本就没理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吕大哥,干二哥,小云儿什么的兜搭,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这是王之道的六虚法,你要不要学?

    王崇惊讶道:“什么叫做六虚法?当然要学了。”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王之道当年也有好些个不成器的徒弟,就想要创出一门便宜法门,就创出了六虚法。此法只能修行六个境界,炼气,胎元,天罡,大衍,金丹,阳真!与丹鼎法的极限相同,亦如丹鼎法一般极废!

    王崇叫道:“那我还学了作甚?再有几年功夫,我说不定也能突破金丹了,谁还学这么废物的法门。”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六虚法不是让你修,是让你炼的。

    王崇惊问道:“这却有什么区别?”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此法跟人妖相化之术相近,是把有道行的生灵,道行抽出,化为一枚符,打入任何人体内,他就能拥有一身法力,运使之际,跟普通修士无异。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六虚法分为:虚气,虚胎,虚罡,虚衍,虚丹,虚真!你那些用不着的妖身,都能拿来炼法。

    王崇摸了摸下巴,心道:“老子有这般虚吗?”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这一次却不是甚言语,而是一篇法诀,正是所谓的六虚法!

    王崇心头暗忖道:“此法果然与我无用,但却可以练成六虚符,赠送他人。只是有一件……”

    王崇便思跟自己关系亲近之人,什么邀月姐姐,小云儿,红袖,韩嫣,乃至于尚红云,燕金铃之流,没有一个用得着此物。

    这些人不是功力深厚,境界高妙,就是实力强横,前途远大,这玩意他都用不着,这些跟他关系亲近的各派仙子魔女,就都更用不着了。

    就算王崇的几个徒弟,他也不舍用这东西,岂不是耽搁徒弟的正经修为?

    就算丹鼎法,也是正经的修炼法门,修成的法力虽然弱,可也是属于自身。

    这六虚符是什么玩意?

    不过演天珠说的也对,他的好些妖身,都已经用不着了,本来王崇炼成妖身,一来是机缘巧合,二来是为了提升战力,他倒是不太用妖身来遮掩身份。

    但如今随着本身的功力,日益增长,妖身的战力已经不堪入目了。

    现在还能比他本身战力更强的妖身,也就孤鸿子的妖身还算勉强,其余妖身都还不如他自身,留着的确没啥用处。

    “回头把巨鲸妖身,炼成六虚符试试,也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你怎么这般死脑筋?随便寻一群不成气候的小妖怪,杀了之后,先用人妖相化之术,把它们功力都转为小劫经,然后再抽取道行炼成六虚符,御敌的时候打出去……

    王崇忍不住叫了一声:“我才!还有这般阴损的构思?演天珠你果然是……”

    王崇居然一时间找不到夸赞的词儿了。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这般小儿科的玩意,又值得什么了?

    王崇头一次觉得,这破珠子还有点智慧。

    紫袍的年轻人,见王崇根本“不屑一顾”,忍不住走了过来,叫道:“于兰!你可有参悟出来,什么妙法?”

    王崇亦没想过,居然有人来问,随口答道:“不就是六虚法吗?还用的什么参悟。”

    他这话出口,满山皆惊。

    这块天道之痕的碎裂,的确记载了六虚法,当年昆虚上的前辈,也有参悟出来几分残篇,却参悟不透具体的炼法,更不敢修炼。

    谢翩跹弄了这块天道之痕碎裂,就是故意为难干荫宗,因为她也不信,自己昆虚山历代前辈都没有参悟的东西,这种酷爱女装的浪荡货色,就能参悟的通透。

    凑聚在昆虚山的各派弟子,多少也知道一些昆虚山的旧事,故而听到六虚法,好多人都望了过来。

    就连陪同干荫宗一起参悟天道之痕碎裂的吕公山,都听到了。他本来也不知道,这块石碑上,都是些什么,而边听得众人窃窃私语,就忍不住暗暗传音给干荫宗:“干二弟,他们都说这是什么六虚法,你可有头绪?”

    干荫宗微微吃惊,也回了一句秘法传音,叫道:“六虚法?大哥可确定,确是六虚法?”

    吕公山微微点头,干荫宗兴奋道:“这还参悟什么?我们逍遥府就算有收着此法,还是千年之前,某位前辈师兄来昆虚山所得。我悄悄问一声师父,他帮我招来此法,岂不是从容过关?”

    干荫宗出身的逍遥府,可是大门派,他如今修成金丹,各种法术都学的齐全,这种千里传音,跟师父求救的法术,早就谙习精熟。

    当下干荫宗就以秘法,发了一道求助,过不得多时,干二哥就双眼放光,叫道:“我已经尽知道这块石碑上,是什么道法了。”

    他取了纸笔,随手写出,一抖手,白纸就如飞剪一般射上了昆虚山的内山门。

    紫袍少年本来还想指摘,王崇胡说八道,此时不由得心头一惊,暗暗叫道:“别人都这般容易参悟,我却什么也感悟不来,难道真是修仙的下等资质?”

三四三、割头谢罪

    谢翩跹接过飞射来的白纸,只看了一眼,就惊讶道:“干荫宗的天资果然绝世,非是只有样貌好看的银样枪头。”

    她收了起来这张六虚法,虽然上面参悟的也不完全,却也不比昆虚山的前辈参悟的差了,可以留下来,跟门中所藏互为佐证。

    谢翩跹笑盈盈的喝道:“请干公子来破第二关!”

    干荫宗兴致勃勃的叫道:“干某来也。”

    吕公山心道:“这等作弊的手段,我们云台山没有,果然老爹还是差了正魔顶尖大派一个级数。”

    干荫宗走上山一步,顿时眼前生出了迷雾,转瞬间人就不见。

    吕公山刚要跟上去,谢翩跹就笑吟吟的说道:“吕道友,此乃谢翩跹为难夫婿,你又不来结亲,就不要继续跟上来了。”

    吕公山想了一想,便盘膝一座,不再理会此事。

    王崇瞧着干荫宗消失在雾气中,也略有担心,但想着昆虚山和逍遥府的交情,暗忖道:“干二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我也不用担心他。”

    他忽然发现,自己周围多了好些人,这些人的眼里都有些热忱,刚才凑过来的紫袍年轻人,涎着脸问道:“道友可否讲解一番六虚法?”

    王崇这才晓得,因为只有干荫宗和自己,宣称悟出来六虚法,有些人就想来捡个便宜。

    王崇笑了一笑,喝道:“此法乃是昆虚山所有,我怎么讲给大家。昆虚山本来就有规矩,凭可自悟,不能传授。”

    王崇这话只是托词,旁人也都听得出来,毕竟你是自悟,还是旁人传授,昆虚山怎分辨的出来?

    当下就有人恼怒,骂道:“昆虚山的法术,你凭什么私藏?果真不是好东西,卑鄙之徒,心胸狭隘。”

    王崇听得有人骂他,也不生气,捏了法诀,把黑魂鸦放出,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头炼气层次的小妖怪。他身子一晃,就借助山行海宿的遁法,离开了众人,不多时就炼了一道六虚符,洒脱归来,悄悄的丢给了刚才骂他的人。

    这人骂的几句,见王崇“不敢”回应,“灰溜溜”的逃走,骂的更是气劲。

    他忽然见得王崇回来,还冲着自己微微一笑,似乎十分开心,心头忽然打了一个翻个,舌头不知怎么就跟牙齿碰到了一起,咬的自己满口鲜血。

    王崇暗暗抚掌一笑,赞道:“妙呀!小劫经果然倒霉一次,法力就有进境,这人刚才气息微微涨起,显然倒霉过了。”

    王崇才夸赞了一句,这家伙就跟旁边的人争吵起来,双方一言不合,就互相拔剑。两人的佩剑都不是飞剑,而是寻常人间兵刃,也都是胎元境,故而就如武林高手一般,拔剑刺击,斗的甚是精彩。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六虚符非是自己的修为,根本不能提升境界,故而他只会倒霉,刚才有些微真气翻涌,此时怕也消了。

    王崇惊道:“如此岂不是大大的害人?”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你特么还以为自己是好人那?

    王崇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小劫六虚符,我要多炼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回头多弄死一些小妖怪,不要修为高的。”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呸!

    王崇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天空微微一暗,一个浩大的声音传出:“某乃小阳宫米阳公!谁人伤了我家徒儿,速来割头谢罪!”

    来者声如滚雷,震慑八荒,远处的群山上,都簌簌坍塌,显示了高绝功力。

    不管是众女仙,还是各派弟子,都没想到居然会有真人之辈,忽然冒出来寻仇。

    只有极少人知道小阳宫的人,是为甚来问罪,大多数人都还茫然,纷纷问询身边同伴。

    燕金铃怯怯的望了一眼,又去看大师姐,不知该怎生应对。

    齐冰云也是微微凛然,叫道:“莫要说话,等我来应对。此乃阳真大修,只怕要仰仗谢姐姐的师门了。”

    齐冰云定了定心神,喝道:“米阳公,你可把此事,算作我身上。”

    小阳宫的那位潘生采,跑过来跟齐冰云求亲,虽然是燕金铃出手,但齐冰云仍旧觉得,自己该当挺身而出。

    别的不说,她是峨眉的大师姐,怎能把师妹推出顶缸?

    纵然面对阳真大修,齐冰云绝无半分把握,仍旧毫无惧色,按剑在腰,随时准备出手。

    米阳公呵呵大笑,叫道:“就是你?现在老夫给你两条路,要么嫁入我小阳宫,要么……”

    米阳公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得一个声音朗朗喝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让我峨眉弟子割头谢罪?”

    换过其他事儿,王崇也就忍了,此货居然让齐冰云嫁入什么小阳宫,还什么狗屁的割头谢罪,如何让小贼魔容得?

    何况,他刚刚炼就第二元神,正没出找地方撒撒邪火,当下就四顾无人主意,顶一顶头上发髻,不动声色的出了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飞入半空,化为一个圆脸轻肥的少年,捏了一记法印,就隔空扣指,使出来当年白枭仗以成名的弹指惊雷!

    此术是白枭没有合手的飞剑,把雷霆霹雳剑诀化为指劲,创出了一门功法。

    这门功法在金丹境,威力也就是一般,但在阳真境,当真“弹指霹雳,响惊雷鸣”之威。

    米阳公哪里知道小贼魔的习惯,说出手就出手,根本不会交代过场。

    急忙催动护身的法术,却因为发动的稍慢,给王崇十二记弹指惊雷,削去了一缕发髻,顿时就披头散发了起来。

    米阳公勃然大怒,他是徒弟回去哭诉,被峨眉的女弟子欺负了,这才不问青红皂白,想要来昆虚山,抓了徒弟看上的峨眉女弟子就走。

    他以为峨眉只有两个真人,自己也不惧怕,哪里就料到,这里忽然又冒出来一个?

    米阳公捏了法诀,身外一股清光飞起,先把自己护住,这才大骂道:“小贼竟然偷袭!”

    王崇就是觉得弹指惊雷之术,发动的快,哪里想过靠此术杀敌?

    十二记弹指惊雷之后,丙灵剑已经化虹!

三四四、一茬一窝的都不是好东西

    小阳宫却非是东土陆洲的门派,出身南极陆洲,乃是太乙宗的分支,故而也并不是十分畏惧峨眉派。

    比起东极陆洲有:峨眉,武当,逍遥府,吞海玄宗,魔极宗等大宗派。

    南极陆洲只有太乙宗和道极宗,故而两派独大,分支弟子亦相对骄横。

    米阳公出身小阳宫,潜修千年,成就阳真,平日横行南土,自以为绝强无敌,哪里把王崇放在眼里?虽然刚刚吃了个小亏,也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对方又太狡诈。

    面对王崇这一剑,米阳公冷笑一声,也放出了自己的得意法宝阳字碑!

    这件法宝却非是什么天材地宝祭炼,而是一整座山峰,被米阳公祭炼成了宝物,他曾得意洋洋的个人言称:“凭你飞剑多锋锐,又能把一座山峰斩断不成?我的阳字碑,就放哪里让你斩,还不是斩不动?只要被我的阳字碑一拍,便是多深的剑术,一样了账。”

    米阳公凭此宝物,几次跟阳真境的修士斗法,居然无一不胜,自此就更为得意。

    此时他把阳字碑飞出,心头也是冷笑,想要瞧一瞧王崇能怎办?

    王崇也是惊讶,见米阳公放出来一块石碑,暗忖道:“这厮难道知道自己要死,连墓碑都做好了吗?”

    王崇从未有想过,以飞剑去斩对方的法宝,他斗法经验十分丰富,瞧出来这件法宝看起来轻飘飘,但周围法力宣泄,显然是有些古怪。

    他扣指一弹,又是十二记弹指惊雷之术,轰得这块阳字碑,定在了空中,无数细碎石块乱飞。

    王崇要的也就是这一瞬,弹指惊雷之术,能够定住阳字碑,他也就懒得换其他法术,丙灵剑绕过了这件法宝,直取米阳公。

    米阳公大惊,心道:“他的剑光,怎不跟我的阳字碑纠缠?莫不是不怕我阳字碑飞过去砸死了他?”

    米阳公有心发狠,但是这么大一块石碑,哪里及得上飞剑的快绝?何况王崇的弹指惊雷之术,每一记都敲好能震撼,米阳公祭炼阳字碑的禁制,让他催动这件法宝生出了迟滞。

    米阳公以前斗法的对手,哪里有王崇这般心狠手辣,技巧百变?

    眼瞧着丙灵剑飞来,米阳公终于慌张了,急忙喝了一声,飞出一双巨手,想要拿住这口飞剑。

    若是金丹斗金丹,功力深厚之辈,凭此大擒拿手法,还真有一定机会,收走对方的飞剑。

    阳真之辈的飞剑,哪里是那么好收取?

    何况王崇的功力,并不逊色米阳公,这口丙灵剑都没迟疑,一掠而过,就把米阳公的大擒拿手法破去。

    米阳公终究也是成就阳真多年,虽然被王崇破去了大擒拿的法术,终究给自己挣出了一线生机,狂喝一声,身子忽然虚化,瞬息出现在百里之外。

    王崇心头暗叫一声:“好精妙的遁法,就是发动稍慢。”

    米阳公的遁法,若是动念即发,他也不用大擒拿手法去抵挡王崇了。

    这先天一气大擒拿的手法,并非是随手发出,须得苦练多年,才能把一团真气,化为举手,对敌的时候有得心应手之妙。

    若是被人破去,就须得从头苦练,也是颇珍贵的法术。

    米阳公急忙要把阳字碑召唤回来,却哪里还来得及?

    王崇剑光一卷,又复追杀上来,米阳公急忙身子一摇,飞起一团清气,这团清气是他苦修三百年,想要修成,但还未修成的一门神光。

    他也知道此法必然抵挡不住这个圆脸轻肥的小子,急忙一拍法宝囊,又复取出来一件宝物。

    此物名为天蝉叶,能让敌人的法术失去效用一瞬,斗法的时候,一旦使出来,敌人法术失效,等若把性命双手奉送。

    只是每用一次,就要祭炼十年,故而米阳公也舍不得使用,平日十分宝贝,今日也是被王崇逼的急了,这才把这件宝物取出来,抬手打出。

    王崇的丙灵剑飞过去,被米阳公天蝉叶一碰,顿时失去了妙用。

    眼瞧着米阳公飞出一枚石锤,望空砸来,危机是千钧一发。

    唤作其他人,必然惊慌,得意的飞剑失去效力,又复面对敌人致命一击,多少也要落于下风,功力浅薄,应变稍慢之辈,真有可能就此被米阳公一击杀死。

    王崇哪里在乎这个?

    他袖中又复飞出一口丙灵剑,直取米阳公,至于飞过来的石锤,王崇伸手一指,一道上玄九霄仙气卷出,此宝就轻飘飘落入仙光之中去了。

    米阳公急忙催动遁法,这次却稍嫌慢了一点,被王崇一剑就斩落了一条大腿,鲜血淋漓,不敢再回顾,连催遁法,慌张逃走。

    王崇有心去斩草除根,剑光一起,却有一团雾气在虚空展开,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崇冷笑了一声,催动上玄九霄仙气,收了米阳公的阳字碑,石锤,还有天蝉叶,卷回了自己的丙灵剑,稍微检视,发现这口飞剑并无问题,这才抬头望向那团展开数里的雾气,说道:“还请这位道友,给些解释,莫要让白某,又动刀剑。”

    这道雾气和干荫宗闯入的雾气,十分相似,就算没有这一点,王崇也猜得出来,必然是昆虚山的人出手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愧疚的说道:“这位道友稍安勿躁,苍九子忝为地主,实在不能让道友杀人。”

    王崇冷笑一声,骂道:“难道就凭这厮欺负我峨眉派的人不成?还要让我师妹割头赔罪!自从阴老祖开派,我们峨眉就没吃过这亏。莫要觉得阴老祖飞升了,峨眉就好欺负,现在还放着鸷玄魔君,补着天哩!”

    苍九子是昆虚山九大长老之首,地位仅此与山主,本来以为自己出面,王崇多少卖个薄面,听得这番话,气得老头儿想要骂娘。

    苍九子大长老,心头暗暗骂道:“当年阴定休那老不是东西,四处欺负人,抢人东西,后来没了阴定休,还有杨道人护着,杨道人没了,还有韩无垢……一茬一茬,一窝一窝的都不是好东西。”

三四五、回去做他的季观鹰

    苍九子还真不敢得罪峨眉。

    峨眉阴定休出世,遮掩了其余两位老祖的风光,杨道人为人低调,甚至就连夫人都身份神秘,弄得好些人都以为峨眉就只有阴定休。

    直到接天关一战,韩无垢出手,把鸷玄魔君送上去补天,天下各派才知道,为何那些被阴定休欺负过的顶尖大派也不去寻峨眉的麻烦。

    逍遥府居然只派出去四大火府使者和三十六掌旗使去火烧峨眉,门中没有一个厉害人物出手。

    不是大度,是真不敢撕破脸。

    唯一一个被人怂恿了去抢杨道人尸身的鸷玄,那是真惨,好端端一个天魔宗掌教,执掌大自在天魔幡,有望道君的人,生生被韩无垢被补了天。

    诸如昆虚山这种门派,比起正道的三宗两派一府,还有魔门六大正宗,那就更差了一筹,连天魔宗的掌教都被遮掩了消息,他们就更不知道峨眉的虚实了。

    当初门派也不是没有过声音,趁着阴定休飞升,去峨眉抢了那些飞剑法宝。

    还是苍九子觉得,做人不可这样,劝阻了下来。

    现在他才晓得,这是那些顶尖大派,故意压着消息,等着坑人呢。

    苍九子甚至满怀恶意的想道:“狗屎的峨眉三分,这就是阴定休老不死,临飞升设下计谋,等人去峨眉抢东西,他安排下韩无垢那个凶婆娘,趁机抢那些抢东西的人宝物。”

    “也就是天下各派,厚道人多,没有人去峨眉趁火打劫,要不然……自家的山门怕是都保不住。”

    这位昆虚山的大长老,瞧着王崇,小心翼翼的问道:“道友误会,老夫怎会让人欺负了峨眉弟子,也就是稍迟一步。”

    王崇不肯饶人,叫道:“若不是我出门,谁知道你老人是稍迟一步,还是稍迟个**步,反正您修道年久,关键时候,出手慢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分,谁还能说个不是?”

    “你没出手帮我峨眉弟子,我就不计较了,峨眉也用不着别派庇护,你阻拦我教训那厮,这可是……打算结仇?”

    苍九子这会儿真想骂娘了,他哪里是想要结仇?

    就连齐冰云都听不过去了,急忙御剑飞空,说道:“白胜师兄……”

    王崇见到齐冰云,更有一股想要出点风头的冲动,叫道:“我也不差你解释,也不须你道歉,你凑吧凑吧,给我凑一口飞剑做赔礼,这件事儿就算过了。我自去南土灭了小阳宫。”

    苍九子听得,暗骂道:“越发的不成话了,有本事你真去南土,小阳宫或者难不住你,难道太乙宗还能看你放肆?”

    至于王崇开口就要飞剑,苍九子哪里有的?

    就算有他也不肯赔,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儿?凭什么就赔啊?

    苍九子正要据理力争,齐冰云急忙叫道:“白胜师兄莫要如此,这件事须怪不得昆虚山。”

    王崇笑嘻嘻的说道:“这件事我来做主,齐冰云师妹你道行还浅,不知道峨眉的规矩,且不要说话。”

    苍九子收了云雾,现身出来,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苦着脸,说道:“白道友莫说了,飞剑是真没有,便是你家祖师来了也是没有。”

    这老头顿了一顿,小声说道:“若是早年就有,也给阴定休勒索走了。他没勒索去,岂不是真没有。”

    这个理由好生强大,王崇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到反驳,他也不是真想勒索一口飞剑,飞剑哪里是好容易得来?

    这不过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之意。

    王崇想了一想,说道:“这样罢!我有一口飞剑,品质太差,你们昆虚山帮我炼形质各一次,就算折过这次恩怨。”

    苍九子犹豫片刻,仍旧摇头,王崇想了想,取出了阳字碑递了过去,说道:“加上这件宝物,总还可以了罢?”

    苍九子此时已经看清了王崇的“真脸面”,心道:“果然峨眉都是一窝子,这般狡诈,不过是想要让昆虚山替他们做苦力。”

    他仔细思忖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百年之内,昆虚山帮你祭炼此一口飞剑,炼形质一次。”

    王崇将取出了罗炎剑,递送了过去,苍九子还真没见过罗炎剑,只是刚才王崇用的剑光,明显不是这口,他心头暗忖道:“这是祸害了哪家的飞剑?怪不得想要让昆虚山帮他重炼,怕是销赃来了。”

    王崇也的确有这个想法,昆虚山把罗炎剑祭炼百年,他再想个办法,寻一道丙火灵精炼入其中,白邙山大罗宫可就认不出来了。

    齐冰云那是真的纯良,眼瞧着这位“白胜”师兄,纵横捭阖,就从昆虚山捞了好处去,心头实在忍不住想笑,心底暗忖道:“怎么有些像季郎!”

    想到了“季观鹰”,齐冰云忍不住微微有些惆怅,她暗忖道:“若是季郎也修成了阳真,我怕就是能够跟他一起了,也不用隐瞒这番情义。”

    王崇也不敢多看齐冰云,随手取了石锤和天蝉叶,递给了齐冰云说道:“这两件法宝,我也没什么用,就转送给那位被惊吓的师妹吧!”

    递出了两件宝物,王崇剑光一兜,直冲九霄,须臾间就去的远了。

    他是真不想多留,似乎没多看齐冰云一眼,他心底就有一股火焰要爆发开来。

    下面的各派弟子,瞧了一场大战,都心头吃惊,尤其是峨眉南宗的小霹雳白胜,那一口飞剑使动,骚的不成话,差点就把米阳公的三条腿都切下来,不知多少人都大叫畅快。

    王崇收了第二元神,望了一会儿齐冰云,心头忽然有些难过。

    他纵然能剑斩阳真,威风八面,却也不能跟心爱的女子开开心心说一会儿话,看她给自己笑一笑。

    便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要跟人结亲了,自己也不能去祝贺一句,说一句恭喜恭喜,送一件礼物,饮一杯喜酒。

    轻轻长叹一声,王崇掉头就走,再无半分留恋,此番来过,人也都见了,事儿也都做了,总要回去,去做他的季观鹰。

三四六、意难平

    王崇万里挪移,回了大罗岛,忽然有一股意气难平。

    忍不住想大吼大叫一番,就只是因为出身魔宗,他也不是自愿,就要被峨眉嫌弃,令苏尔待他那么好,最后也要杀他,给自己弄了好些身份,但最终却连自己也不能做。

    他极想大喊一声,某是王崇!

    但是……

    却真不敢。

    这一声吼,天下皆敌!

    举世尽叛!

    灵池剑化为惊虹,过着王崇,冲破了他潜修的静室。

    本来已经极是长大的灵池剑,猛然暴涨,从十余张暴涨到了四十余丈,白虹惊天,银光如瀑,绚烂至极。

    王崇浑然不觉,灵池剑光在天空上盘绕,不多时就把邀月惊动。

    邀月夫人这几天都在闭关,忽然心生感应,就出了关,然后就看到王崇在天上兜飞。

    灵池剑的事儿,王崇还是找了个机会跟邀月说了,毕竟这五口剑他迟早要用来对敌,万一没事先说,忽然就用出来,邀月肯定会有怀疑。

    邀月倒是不奇怪,为何王崇发了疯一般天上乱转,她惊讶的是,王崇居然能剑光虹化!

    这乃是极高深的剑术。

    邀月遍思吞海玄宗,居然不曾记得,有人炼成这般剑术,尽管吞海玄宗并非是以剑术出色。

    “我这弟弟是炼就了上乘剑术,忽然就欢喜的没处发泄了么?”

    邀月知道王崇炼就了五行神变,是炼身成气的最上乘道法,故而对王崇炼成剑光虹化并不为奇。

    毕竟剑光虹化只有两个难关,一个是炼身成气,修成虹化之术,一个是有一口最少炼形一次的飞剑。

    灵池剑其实比丙灵剑本质稍弱,但却走的是形质双修的路数,炼质四次,炼形三次,故而剑光能长大三倍有余。

    邀月不知道的是,王崇还炼成了第二元神,第二元神可不是人妖相化之术,那种粗劣的旁门法术,本身和第二元神修成的法术互通互换。

    王崇能使出剑光虹化,是因为他的第二元神炼成了这门剑术,若不然,他最少要闭关十余年,才能问鼎此门剑术。

    邀月担心王崇消耗真气太多,毕竟剑光虹化是极耗真气的法术,她还不知小贼魔有定虹珠,急忙纵起遁光,迎住了王崇,叫道:“怎么玩耍的如此开心?”

    王崇本想回一句:“我不是开心。”

    但是看到邀月有些担忧的脸庞,心底就微微一软,说道:“跟邀月姐姐一起,每天都开开心心,哪里是这一刻开心了!”

    邀月盈盈一笑,说道:“每日里就是这些胡话。”

    王崇收了灵池剑,剑光收敛,越发衬托的他英挺不凡。

    本来王崇以末那识重新生长,相貌是奔着憨厚去的,但也不知怎么,随着功力日渐高深,相貌也越来越俊俏了。

    尤其是剑仙出身,天然有一股飘逸之气,当真非凡俗公子可比。

    王崇伸手牵过邀月夫人,含笑说了一句:“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邀月夫人俏脸越发的红了。

    昆虚山上。

    干荫宗还在破关,各派弟子仍旧看热闹,只有被谢翩跹邀请来的各派女仙,却都有些不耐,毕竟干荫宗破阵没什么好玩。

    谢翩跹倒也知趣儿,就留下了几个同门师妹,帮忙自己看着干荫宗破阵,带了众姐妹,去山上桃花林,饮酒作诗去了。

    几场大热闹过了,这场面就稍微冷清,小狐胡苏儿也看不懂天上的斗法,只觉得这些人都好生厉害。

    旁人去桃花林,她却不怎么想去,就一个人优哉游哉,在昆虚山上闲逛。

    小狐狸忽然就见到了一只兔子,天性使然,就追了过去,她脚程何等之快?数十步,就赶上了兔子,伸手捉过,想了一想,叹了口气,又把兔子给放了。

    “小兔子,若是姑奶奶还做狐狸精的时候,肯定吃了你。但如今胡苏儿,已经是正派的剑仙了,真不能随便动荤腥。”

    胡苏儿看着小兔子跑了,正要另外去寻些有趣儿,一条金色大蛇从虚空中出现。

    胡苏儿微微吃惊,她倒是知道,这是吞海玄宗安羽妙仙子,带过来给峨眉齐冰云大师姐的。

    据说是齐冰云大师姐的一位好友,担心她此行遇到麻烦,就把此物借了过来。

    这条大蛇颇有微风,乃是金丹境的灵宠,平时总在山上乱转,仗着能穿梭虚空,神出鬼没。

    小狐狸有些怕它,毕竟小篁蛇也算是凶物。

    但胡苏儿也知道,这头大蛇不会伤害自己,退了一步,就壮了胆子,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小篁蛇一张口,吐出了一卷书,小狐狸好奇心起,捡了起来,却见上面记载了一门道法。

    这是王崇特意留给小狐狸的丹鼎法。

    小狐狸资质平庸,想要晋升太难,专修丹鼎法,成就还会高些。

    除此之外,王崇还有给胡苏儿留了一对大黑天手。只要她修炼丹鼎法,这对法宝就会从书卷里破封而出,自动认了小狐狸为主人。

    王崇手里的宝贝,大多都是贼赃,只有这对大黑天手不是,因为孤鸿子这个苦主,已经被他弄死了。也不怕被人知道来历,因为此宝是孤鸿子大衍境时所用,后来并不怎么用过,并无人知道。

    王崇还特意种了天邪金莲,让这对黑不溜秋的大手,变的金光灿烂,还有莲花纹饰,更像是正道的法宝。

    胡苏儿翻了一遍,心头嘀咕,暗暗忖道:“若是此法果然好,就算法力差些,但境界却能突破,岂不是好?不过,这种事儿,总要先去问问师父。”

    她捧了这卷书,就去找林绿珠,没有林绿珠说话,胡苏儿是绝不敢胡乱修炼什么旁的功法。

    小篁蛇尾巴一摆,飘然隐入了虚空。

    一直都留在小篁蛇体内的黑风洞,苦苦潜修,恢复功力的黑风双煞,此时正在嘀咕:“这丹鼎法我们修炼了,能不能也有突破?”

    魔尸宁一古早就看过了那卷道法,他摇了摇头,说道“此法怕是不能突破阳真,我们修炼了,功力只怕会倒退。”

    丧尸董山犹豫了一回,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你先练练?”

三四七、酸臭

    林绿珠略略翻阅了胡苏儿送来的丹鼎法,待得问过是小篁蛇所遗,沉吟了良久。

    就在小狐狸微微有些担心,是不是师父恼了,觉得自己好高骛远,却听得林绿珠说道:“你如是按照本门心法,苦修个几百年,也未尝没有金丹的指望。”

    小狐狸微微可惜,但还是赶紧表态:“徒儿一定努力苦修本门心法,绝不敢再有三心二意了。”

    林绿珠揉了揉眉心,笑道:“莫要这般小心翼翼,我话还未说完。你要是转修此法,倒是有万中一的机会能得一个阳真,就是弱了点。”

    林绿珠见小狐狸还有些懵懂,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你还是转修丹鼎法吧!”

    小狐狸顿时开心起来,反正林绿珠说什么,她听着就不会错。

    林绿珠叹了口气,看着开心的胡苏儿,其实她如何不知道,胡苏儿的确是资质不算上佳,但修为止步天罡,而且最少三十年内无望大衍,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不得武当真传。

    各派真传不能传授与妖怪,虽然未成门规,但也早就是公认的规矩。

    邀月为了断去王崇的念想,答应巨头龙王收巨儿为徒,老龙王也惦记过,若是自己女儿能得吞海玄宗真传,那是一种福气。

    但实际上,此事绝无可能。

    就连王崇也只说,把水神咒经给邀月,却没提传授给人鱼三公主,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

    何况水神咒经,也算不得什么上上乘道法。

    林绿珠答应胡苏儿专修丹鼎法,是一番好意思。她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叹了口气说道:“等回山后,我就让师父打散了你的功力,我现在还未有如此功力,怕是会损伤你的根基。”

    小狐狸笑得双眼都成了月牙,叫道:“还是师父爱我。”

    林绿珠笑骂道:“惯会讨人欢喜,去吧!”

    小狐狸收了丹鼎法的道书,跑出去找两个姐妹玩了。

    王崇正陪着邀月夫人饮宴,心头微微一动,却是黑风双煞发来消息,告诉他已经把东西转给了胡苏儿。

    王崇洒然一笑,他倒也没想到,当年随手收的一只小狐狸,居然厮混的比他还逍遥自在。

    他心底暗笑道:“武当狐仙子,这小孽畜是生怕旁人不知她出身怎地?”

    邀月夫人慵懒的抻开腰肢,此时正当午时,阳光流泄,给邀月夫人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宛如流霞罩体,让这位吞海玄宗有名的美人儿,宛如日光仙子,美不胜收。

    王崇虽然是个不爱美色的性子,也不由得微微直言,忍不住就伸出了手去。

    “且让小弟帮你揉揉肩膀!”

    邀月也没有阻止他,只是似嗔似怒的问了一句:“那里是肩膀么?”

    王崇讪笑一声,也不做辩解,只是轻轻说道:“你看那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邀月噗嗤一笑,说道:“此时日正高照,哪里来的月亮?”

    王崇故作惊讶,叫道:“此时没有月亮吗?为何我就只见到眼前,有一轮明月,美不胜收?”

    邀月啐了他一口,却再没说什么。

    王崇得意忘形,靠近了过来,抬头望了一会儿,天上白云,双手却没闲着,问道:“邀月姐姐,你说劫仙之流,飞升九霄,是个什么样子?”

    邀月也微微迷茫,答道:“我也不知道,姐姐我距离劫仙,也还有十万八千里路那么远。”

    王崇又问道:“如果我们都成了劫仙,飞升去九天之外,是否更为快活?”

    邀月却微微露出几分恐惧之色,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更愿意就在此界留着。我听师父说,飞升不是什么好事儿。”

    王崇微微惊讶,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邀月却反手抓住了他,柔声问道:“就在此界陪着姐姐不好吗?我们又不是凡俗,几十年就老了,不过百年就要生死离别。姐姐可以一直陪你,陪你好久好久。”

    王崇心头凛然,低声说道:“姐姐似乎有些害怕?”

    他伸手揽过邀月,邀月轻轻蜷缩在王崇的怀里,低声说道:“没得不怕,我……其实都不想证道太乙。”

    王崇想起那句话俗话:“熬死的老金丹,怕死的大真人!”

    又复想起自己毒龙寺一脉的铁犁老祖,红叶禅师,还有被困顿许久,不得突破,让徒弟四处去找渡劫之物的玄叶,还有被困在碧波洞的提御阿尾……

    顿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太乙境着实可怕。

    不要说邀月,就算王崇,也有几分恐惧之意。

    好多修士到了金丹境,潜力就没了,再也没有指望,更上一层,只能活活熬死。但真人境,几乎只有天资卓绝之辈,才有希望踏入,他们不敢突破,十成**是真的怕死,怕被天道所化。

    邀月轻轻靠了靠,低声说道:“你也莫要不怕。那个……那个人就是没能突破太乙。”

    王崇微生恻然,又复想起来旧日大师兄,那位老款的季观鹰。他搂紧了邀月夫人的香肩,低声安慰,心底却忽然想起,自己曾许诺,要替这位旧日大师兄完成心愿,去他不曾去过的地方。

    王崇当然是指太乙,道君,劫仙诸境界。

    王崇劝慰了几句,忽然想起一个办法,低声说道:“邀月姐姐,不如我们装作凡俗,去海外各国玩耍?”

    邀月微微点头,过得一会儿,低声说道:“我要扮作你的娘子。”

    王崇呵呵一笑,答道:“甚好甚好!”

    邀月又复低声说道:“我们都装作丹鼎门的弟子如何?”

    王崇也是一口答应。两人这就商量起来,该如何出去游玩。大罗洲不但本岛巨大,有数十万里,附近还有千余座岛屿,总计五十几个海外岛国,尽多可以游玩之所。

    寻常人想要把大罗洲游玩一遍,走上数年也不稀奇,两人要装作凡俗,道行也不能太高,亦是规划了数月的行程。

    邀月细心,考虑的周祥,王崇出了没口子答应,半点心也不操。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酸臭!

三四八、苏岚国旧大丞相

    王崇稍稍做了些安排,跟邀月扮作一对年轻的夫妇,各自佩了一口长剑悄然出行。

    王崇本来是巡视丹鼎门,借故出去兜了一转,回来也还是在丹鼎门,故而跟邀月扮作丹鼎门人倒也行迹不可疑。

    尽管如此,两人也没打算在丹鼎岛上游玩,直接出了海。

    王崇虽然有元金舟,但为了不暴露身份,自然不可能使用,他用的是丹鼎门最为流行的一种罡气之宝,名为水云烟!

    此乃外门杂罡之一,就如十二花神罡煞之类,须得聚炼海上的云气,炼为罡气。

    最大的妙用便是,若是两人都炼就这种外门罡气,便可连结在一处,威力能倍增,连结越多威力越大。

    丹鼎门的天罡境弟子都习惯炼这种外罡,往往数十人一起,水云烟阔连十里,威力不说如何,气势却极强盛。

    王崇出了海,就躺在水云烟上,懒洋洋的,望着海上景色,吐槽道:“这东西飞的特忒慢。”

    邀月噗嗤笑道:“老爷!你现在可是丹鼎门天罡境的弟子,有这么一套水云烟,已经是身家富庶了。”

    王崇又复吐槽:“此物还不如当年我用的花篮,只可惜给了奚洛,也不要讨要回来。”

    邀月见过王崇收下的五个徒弟,也没瞧出来什么破绽。也有些偏爱奚洛这个最小的,闻言笑道:“没听说过,当师父的还要把送出的宝物讨要回来。你也忒不成器。”

    王崇试了一试,又复吐槽了一句:“水云烟似乎也飞不高,海上浪大,欠了舒适。”

    水云烟的确是飞遁迟缓,一个时辰也不过八十里,乃是王崇平生所用最慢的一种飞行法宝,也飞不高,只能腾空二三十丈就到了极限。

    听着王崇絮絮叨叨的埋怨,所乘的飞行法宝,邀月却只是浅笑。

    与她来说,阳真大修一个时辰能飞三四千里,水烟云的确慢至不可思议。

    只是邀月又不是出来做事,只是跟爱郎出门游玩,闲看风月不好?何苦匆忙赶路?就算听着王崇的抱怨,似乎也是一件趣儿事。

    两人出海不久,劈面就驶来一艘商船,阿罗教各处岛国之间,商贸颇繁盛,故而商船来往也颇忙碌。

    王崇也不想跟这些凡俗之人照面,催动水烟云,想要避开,却没想到这艘商船偏了方向,应了上来。

    水烟云还真不比这艘凡俗的大海船快多少,故而王崇眉头一蹙,正要施展法术,却被邀月按住,笑吟吟的说道:“出来散心,莫要动不动就用法术。”

    王崇无奈,也只能罢手,说道:“且看他们有什么事儿?”

    商船应了上来,一个衣衫华丽,满身珠宝的商人,见到了王崇就满脸堆笑,喝道:“苏岚国旧大丞相苏友谦见过道友。”

    王崇把丹鼎门迁移到了苏岚岛,就把苏岚国的贵族都撵了出去,一个不留,此时见到苏岚国什么旧大丞相,不由得颇为不快,也提气喝道:“丹鼎门玄月,白月在此,什么苏岚国旧大丞相,苏岚国已经没了,莫要胡说。”

    这位旧大丞相也不恼怒,笑呵呵的说道:“道友此言差矣!得蒙教主仁慈,给我们一处海岛,令我们自行复国,苏岚国如何就能没了?”

    王崇仔细想了一会儿,似乎自己真签过这个文书,究竟是哪位魔侍递上来,他已经不大记得,当时觉得反正都是自己子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反正就顺手签了。

    没想到苏岚国这些旧民,居然还在打丹鼎岛,也即是原来苏岚岛的主意。

    王崇稍稍沉默,这位苏岚国的旧日大丞相,就低声说道:“我等在海外梭巡,只为遇到几位丹鼎门的道友,攀一攀交情,方便我等日后跟丹鼎岛贸易往来,也能多去见到旧日亲人,也并无其他意思。”

    他见王崇还不说话,就大手一挥,叫道:“且把给道友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这位苏岚国的旧日大丞相开口,不多时就有十余个壮汉,把一头捆缚结实,还贴满符的怪鱼送了上来。

    苏岚国旧大丞相笑吟吟的伸手一指,说道:“我观两位道友不过天罡境,故而送一头大衍境的鳐鱼给两位。我这里还有一门人妖相化之术,可以把鳐鱼炼做妖身,当时就能拥有大衍境的修为,乘风破云,何其快哉。”

    王崇不由得讶然,他当然知道,人妖相化之术,非是自己独家之秘,东海就颇有流传,只是因为他结交的多半是各大派弟子,谁都不屑这门杂术。

    所以王崇还真没有见过,有人也使用人妖相化之术。

    邀月却特别讨厌这门法术,她是不喜欢王崇再炼妖身,低声说道:“拒绝了他们罢!”

    王崇双手一拱,喝道:“玄月不久就能突破大衍,妖身只有一身妖气,天赋妖术也没得什么出色,远不如我自身道法,就不要了。”

    苏岚国旧大丞相眉宇间锋芒一现,笑道:“是我小瞧了道友,那么这具妖身如何?”

    他摇身变化,化为一条大海蛇,高有**丈,海船上已经盘不下,扑腾一声沉入海底,巨尾一甩,傲然破浪。

    旧大丞相化身的海蛇,盯着王崇和邀月,生出了一股倨傲之气。

    “金丹境的大妖?如此难得,大丞相也肯割爱?”

    王崇顿时心头凛然,若是苏岚国图谋甚久,出手又如此豪奢,只怕丹鼎门已经被渗透了。

    大海蛇绕着水云烟,游了半圈,呵呵狂笑道:“区区一具金丹妖身,如何舍不得?只是这般巨物,却不好白送,若是道友还能帮我请出来十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就助道友直上金丹境如何?”

    王崇听得对方,还有些拿捏,不是立刻就给出这具妖身,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对方真个如此大方,丹鼎门肯定有人会抵挡不住诱惑,就此卖身投靠。

    对方还有些小气,有些条件,就说明他们手中的金丹境妖身,也是不多,收买的丹鼎门人,也不会太多。

三四九、修仙,就是炼蛊

    邀月也不耐烦,这等低辈修士的争斗,喝道:“我等还有些事儿,就先行一步。弟弟!走罢。”

    邀月也是干脆,并不做任何交代,直接就要走人。

    苏岚国旧大丞相,也不阻拦,只是笑吟吟的说道:“此等好事儿,也非天天都有,若是迟慢了,也许此具妖身就为道友的同门所得。”

    王崇驾驭的水烟云,飞了大半个时辰,远远还能见到那艘商船,不由得气闷,叫道:“怎么总有人来打我丹鼎门的主意?”

    邀月伸手抚摸了他几下,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是入了吞海玄宗,就拜师演庆师伯,没见过下面如何争斗。”

    王崇很想说,自己也见识过几次,但细细想来,那也不是什么事儿,一来周寒实力远不如他,二来门派中也没有人支持这位师兄,所以他轻松就把事情抹过。

    邀月淡淡说道:“你可曾听过,南土有个小门派,惯爱把诸般毒虫放在一起,任由它们争斗,最后剩下的便是毒虫之王。这些最厉害的毒虫,被祭炼来斗法,此法便号称蛊术。”

    王崇还真没听过什么蛊术,不过却让他想起来自己的天蛇王经。若是寻不到一头有灵性的大蛇,似乎也是这般寻好多条毒蛇,放入蛇坑之中祭炼,以求得一条最厉害。

    自从他功力渐深,两条冥蛇都不大用得着了,已经许久都没催动。

    邀月柔声说道:“修仙,便是炼蛊!道法强横,法术无边者为仙!一样的道理,长辈们从来不怕小辈们争斗,越是争斗,他们就越是乐见其成。最后剩下最强的一个,就能广大门楣,失败的……自然也就没了。”

    王崇忽然想起,那位旧日大师兄,虽然他道行远胜自己,但也算是失败了,若不然他身为阳真大修,日子也还好过。

    甚至他还想起来峨眉,阴定休指定了玄德接掌门户,指定了三代的五个徒孙,岂不是也只先挑出来最厉害的几个?

    玄德万事都不挂心,一门心思修行,若是按照邀月说言。

    修仙,就是炼蛊。

    这位玄德道人,莫不就是蛊王?

    他根本也不争抢师门的权势,只求修行,一旦突破境界,自然而然便是门派之长。

    以他金丹境的修为,跟人争抢什么门派权势,反而不过是一种笑话。

    王崇思忖到深处,忽然懒得去想了,他又不会执掌吞海玄宗?他就只要保住性命,日后若能修为高些,便过的更恣意潇洒一些,操那么多心思作甚?

    邀月见他脸色轻松,知道这个弟弟,已经释怀,笑道:“这些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也没得什么用,你愿意磨炼弟子,就由得他们去?你若是厌烦了,出手尽数杀了就是,一些不上台面的妖身,还能翻了天去?”

    邀月这话说的霸道,她也的确瞧不上人妖相化之术,除了王崇这个“异类”,便是有百多头妖族金丹,这位吞海玄宗的阳真女修,都有信心一手破之。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那就由得他们去吧。”

    放开了这块心事,王崇又抱怨起来,这朵水云烟实在太慢。

    邀月笑吟吟的,这点小事儿,她就不劝了,任由自家的乖弟弟发牢骚。

    两人在海上浮荡了两个多时辰,才隐隐看到另外一座岛屿。

    王崇心头兴奋,叫道:“邀月姐姐,我们待会上岸去,降服几头会飞的海鸟如何?”

    邀月笑道:“能够载人的海鸟,除非是修成了妖怪,最快也不过一个时辰六七百里,比水烟云也强不许多。”

    王崇叫道:“已经强好多了,这破水云烟一个时辰才得飞行八十余里,我实在受够了。想我平日,也是虹化来去,次些也是御剑……”

    邀月夫人忽然问道:“你是何时炼成了虹化之术,又是什么时候得了飞剑?”

    王崇顿时期期艾艾起来,好些秘密,都不大好跟邀月说。

    邀月也不是窥破了他的秘密,只是取笑道:“你才炼成几日上乘遁法?就瞧不起水云烟了?你去接天关之前,还都只会纵掠,不会飞遁呢。”

    王崇本来想说,我可是还会人妖相化之术,只是他记得,邀月最讨厌这门法术,就压下了不说,只是说道:“还是弄只鸟罢!”

    邀月笑道:“也罢,就依你。”

    两人正在调笑,忽然水面下,一直庞大的身影,悄然游过。

    王崇乖觉,往水面瞧了一眼,只见得一只巨大至极的黑影,还吐槽了一句:“好大的鱼,快要赶上京吞海了。”

    京吞海的千年巨鲸妖身,也就差不多这般大。

    海水下的黑影猛然喷出一股水流,直奔水云烟。

    王崇笑了一声,说道:“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不想去招惹这些家伙,但是他们却想要杀了我们。”

    王崇和邀月都是聪明人,当然猜到,这是苏岚国的旧人,拉拢不成,就出动高手,想要杀人夺命。

    至于派来的这头金丹大妖,说不定就是谁人的妖身。

    邀月素袖一拂,一股无形法力,禁锢了水流,喝道:“杀了吧!”

    她五指虚虚一压,就有一道无形气兵,冲击海水,斩入了那头大妖的身躯。

    饶是这头大妖也是金丹境,却如何抵挡得住阳真大修,而且还是邀月夫人这等强手的一击之威?

    邀月随手一击,就把这头海底下的大妖斩杀。

    过得片刻,那头别洞穿的大鱼就浮上了水面,肚腹间一个大洞,血肉都没了,可见邀月随手一击,究竟有多厉害。

    王崇瞧看了一会儿,问道:“妖身都死了,怎么还不见原主人现身?”

    邀月噗嗤一声,笑道:“我哪里还会给他这等机会?当然是连妖身,带原身一起杀了。”

    王崇惊讶道:“这具妖身,居然有这般废吗?”

    邀月柔声说道:“所以姐姐才劝你,不要总迷恋妖身,自身修为才是要紧。如今你也大衍了,那些妖身又有哪一具,比得上你现在的战力?”

    王崇想了一想,还真就没有。

三五零、姐姐,弄只鸟罢

    王崇和邀月弃了水云烟,上了岸。

    王崇也懒得打听,这一处是什么海国,他和邀月步行了二三十里,就见得一户人家,稍作打听,就直奔岛上唯一的村落。

    这座海岛不大,风光也一般,依着王崇,早就没了兴趣,但邀月却想散一散心。

    小贼魔也就无奈,只能陪着。

    因为有阿罗教的缘故,大罗洲附近海域的岛国,都得以开蒙教化,甚少懵懂之徒。

    这个村落以打鱼为生,没有修士,却有一户读书人,还开了一个书堂,教了十几个孩童。

    王崇也颇讶异,他的丹鼎岛距离此处不远,便是海船也不过一日路程,丹鼎岛几乎都是修士,这里却没有半分修行人家。

    他稍稍一问,却没有人对修行什么有兴趣,反而斥为荒唐无稽。

    王崇也只能跟邀月一起,去拜访那位读书人,恰好这位先生罢了课堂,给孩童们放了自由,见有岛外的人来访,忍不住笑道:“可是丹鼎岛的修士?”

    王崇举手一礼,答道:“正是来自丹鼎岛。”

    这位先生请王崇和邀月看座,他的家里分为内外两处堂屋,外面便兼了课堂,内里便是休息之所。

    他在外间请两人落座,笑道:“里头坎窄,这里还好说话些。海居也没甚清茶,便给两位煮一碗海带汤吧!”

    教书的先生升起火炉,弄了些海带虾米扔入锅里,就小火煮了起来。

    王崇忍不住问道:“先生何不去丹鼎岛,求取道法,自修之余,也能教授孩童?只要稍有法力,这些杂事儿,举手便可为之。”

    先生笑道:“我怎没去过?丹鼎岛的修士也和善,指点我三月有余,勉强能够炼气,但进境极缓,怕是没有几十年,不能炼气大成。”

    “丹鼎岛除了那些天罡大修士,有门派供养,其余小修还是要勤自谋生。我哪里有那般奢侈,花费几十年去炼气?只怕炼气还不得,就自家饿死了。”

    王崇和邀月还真没听过“天罡大修”这般说法,两人也不是没见过凡俗,心底也明白了过来。

    当初燕北人和尚文礼,燕北人资质稍佳,要二三十年才能突破先天,尚文礼是花了足足四十年才得突破先天。

    丹鼎法修行,虽然比凡俗的武功心法快数倍,但是世上俗人甚多,燕北人和尚文礼这般天资横溢的武林宗师,也是凤毛麟角。

    如这位先生,数十年才能炼气大成,才是寻常俗人。

    王崇之流,根本就没体验过,这般苦苦修行,进境却迟缓如老牛破车的绝望。

    这位先生如此,那些渔民资质更差,苦修不得,自然讨厌修行。

    王崇微微叹息,忽然又想起,令苏尔让他做二十年乞儿,红尘炼心之事。

    他虽然也修行天符书,但却主修山海经,平时日见的仙子就多,凡俗反而稀少,早就没想过红尘炼心之事了。

    “我若是不陪邀月姐姐出来游玩,怕也是不知道,其实有人图谋丹鼎门,更不知道,俗人不得修行,是多么恨苦。”

    “随着修为日深,只怕这些凡俗,我接触的会越发少了,就更感受不到这些日常的道理。”

    教书先生煮好了海带汤,分给了王崇和邀月,邀月爱洁,从来不吃外面的食物,就都推给了王崇。

    王崇笑了一笑,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倒也觉得滋味鲜美,颇有一股咸香,就随意跟对方畅谈起来。

    这位先生叫张云,祖上也是东土人士,因为有罪名与朝廷,就举家逃亡海外,如今数百人口,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其余亲眷都亡与颠沛流离。

    王崇听得凄苦,也知道没法安慰,反倒是张云看的通透,笑道:“我如今教导这些孩童,希望他们学些文墨,也不指望他们吟诗作对,通读古今,只希望能略作开化,莫要一生一世都见不到此座海岛之外的天地。”

    “只可惜,我数十年后,如是化为一黄土。这岛上之民,怕是就会渐渐忘了文字,仍旧变得懵懂。”

    王崇心头一跳,想起来一件事儿,悄悄遁出了第二元神,须臾就来自汪洋大海之上。

    被邀月夫人击杀的大鱼仍旧漂浮海上,王崇催动了六虚法,探手一抓,就有一道湛蓝的符飞空,他略作检视,发现因为这头海妖死了有些时间,道行法力散去好些,却也不在意。

    第二元神收了六虚符,正要回去原身,忽然见得脚下大鱼溃烂,现出了一个少年来。

    王崇知道,必然是驾驭这具妖身的人,本来也不在意,只是定睛一看,却有些面目,仔细回想,不觉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提御海蛇吗?”

    他和邀月恶斗东海三枭,曾在海上借宿,还遇到了晋成仙子,当初借宿的人家,自称提御黄家,家主黄老公,有两个少年自称提御飞卢和提御海蛇。

    王崇也没想到,今日居然顺手杀了个熟人。

    他心头忖道:“怪不得苏岚国那般混乱,也没见什么忠臣志士,被我夺了国祚,却忽然冒出来个什么旧日大丞相,还想要图谋丹鼎门,原来是提御黄家在搞鬼。”

    “当年大妖重离子,在尸黎国教化,传授人妖相化之术,只怕流毒无穷,才有这些余孽。”

    “也罢,只要他们不撞在我手里,就让他们去磨砺奚南,奚元和奚洛罢。我始终护着他们,也不好,没有磨砺,容易出些败家弟子。”

    王崇随手一指,一道雷光落下,把提御海蛇的尸身化为了飞灰,身子一晃,就回去了原身所在。

    就连邀月夫人都未觉察,自己的“弟弟”,已经出去了一回。

    王崇笑嘻嘻的对张云说道:“感激招待,便有一件小礼物相赠,万望先生不要推拒。”

    王崇随手一拍,把刚炼的六虚符打入了张云的体内,对邀月说道:“我们另寻地方游玩罢。这里也没设么景致。”

    邀月夫人倒也颇喜欢,这般风土人性,只是见王崇耐不住性子,也只能起身,同他一起告辞离开。

    王崇指着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海岛,说道:“姐姐,弄只鸟罢!实在不想做水云烟了。”

三五一、红唇白齿何足夸,此妖只该一剑杀!

    邀月含笑带气的伸出青葱玉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叫道:“你就是懒惰。”

    王崇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只是出来游玩,又不是红尘炼心,哪里需要这般苛待自己?虽然不施展法术,也要让自己快活一些。”

    邀月和王崇正自调笑,就听得背后张云高喝道:“仙人,仙人!请渡小生一渡。”

    这位先生刚才还斯文,此时却连鞋都跑丢了,气喘吁吁,身上妖气隐泛。

    邀月甚是惊讶,叫道:“你给他弄了什么?”

    王崇答道:“偶然学来的六虚法,炼得一张六虚符。”

    王崇也没想到,张云居然会这般反应,心道:“原来那些从容自若之辈,遇到仙缘也是这般急迫。”

    王崇也见过几个凡俗,遇到有道行之人是什么表现,比如李禅是把令苏尔骂了出去,李晴空一心求道,但遇到了自己,却忽然却步。乔寿民的爱女乔观桃,无可无不可,最后随意的放弃了机缘。

    司徒威一朝问道,就抛下一切,跟了王崇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当初王崇收的两个童子,杨尧和王相为了仇怨,跟王崇请辞,不愿修行,只要去报仇。

    如今还有这位张云先生,忽然发现自己得了法力,就再无半点矜持。

    人生百态,红尘滚滚。

    王崇忽然就明白,令苏尔是真的希望,他能够红尘炼心,只有经过这一番磨炼,才能让道心圆融,继承毒龙寺的衣钵。

    邀月所言:“修仙,就是炼蛊!”

    说的也不是各派长辈把小辈当做蛊虫,修仙,是天道之蛊!

    天道在养蛊而已。

    演庆真君为了门下弟子,操心无数,但最终也只能看着自己手下的数百弟子,一个个年迈老去,一个个道不成太乙,化为道孽,心中之痛,难以描述。

    长辈们从来不怕小辈们争斗,越是争斗,他们就越是乐见其成。若是连在长辈的照拂之下,也争斗不出来,在天道之下,何物不化?

    毒龙寺的道法,其实也极玄妙,若不然也不会有铁犁老祖和红叶禅师,师徒苦熬,一旦过关,就一起证就太乙了。

    只是……

    想要熬得过,非得道心无垢,大道通明不可。

    张云资质极下,王崇是感念他教化之德,故而送他一道六虚符,但若说收徒,凭他这份道心,是决然过不成。

    何况他资质原本就不成。

    传授道法,练不成也就罢了,就怕是心焦气燥,一念错,就被天道所化,甚或被天魔所染,传授道法,却等若是害人了。

    王崇一拉邀月,腾空而去。

    张云惶急之下,也足下生云,他得了一枚六虚符,出自海中大妖,故而云中有雨,雨水交击,须臾间就把一个好好的村落,化为了一片汪洋。

    张云也不顾这些日夕相处的村民,只是一味催动云头,想要追上王崇和邀月,求取道法,谋得长生。

    邀月在半空中,叹息说道:“你也忒不更事,六虚法我也听说过,出自昆虚山的天道之痕碎裂。各派都有人去参悟,不算是什么秘法。此法能够让普通人一步登天,本来各派多用来上次仆从,也都是精挑细选,得过磨砺,知道自己无望修道,才借之得取法力。”

    “这等普通人,骤然得了法力,却无道心匹配,你瞧瞧去?是不是害人了?”

    王崇也无话可说,正要遁出第二元神,去救那些被水淹的村民,忽然心头生出警兆。

    一道剑光从天而落,只是一剑,就把张云站成了两段。

    一位女修身穿月白缁衣,修身玉立,模样甚美,但双眉斜飞,却带了几分肃杀,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翩然从天而降,大袖一挥,就把漫天水气收取,救了一村人的性命。

    王崇瞧的眼睛都快直了,旁边邀月伸手一拧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莫要见到美貌尼姑,就这般嘴脸,姐姐难道生的不美?”

    王崇叫屈道:“弟弟哪里是见到美貌尼姑,我是见到了峨眉的阳真大修。”

    邀月微微凝神,叫道:“白云大师?”

    王崇点了点头,来者正是莫银铃的恩师白云大师,也是峨眉派三位真人之一。

    当然现在峨眉只有两位真人了,玄叶已经道入太乙,成了道门大圣,跟玄机和白云,再不同列。

    王崇心头嘀咕道:“这老尼姑来我大罗岛作甚?”x

    白云斩了张云,救了村民,瞧了他们一眼,喝道:“你们为何见死不救?”

    王崇对这老尼姑,殊无好感,如今他炼就第二元神,还有邀月在身边,倒也不怕她,叫道:“我们只是还未来得及出手,哪里是见死不救?老师太出手太快,诬赖人也快。”

    白云大师冷笑道:“你们百般狡辩,又有甚用,不过就是道心不稳,不敢出剑罢了。此等妖孽,有甚可怜惜?杀了就是。”

    邀月忍不住也叫了一声:“师太好重的杀性。”

    白云大师冷笑道:“此妖涂炭生灵,水淹村落,害人无数,不杀还能留下来做什么?”

    王崇笑嘻嘻的答道:“红唇白齿何足夸,此妖只该一剑杀!师太杀的好。我等还有些事情,且先告辞了。”

    小贼魔夸人,就没安了好心,心道:“等我和邀月姐姐离开,小霹雳白胜转眼就到。天见可怜,让你这老尼姑撞在我手里,咱们今日就看看,究竟是峨眉本山的剑术犀利,还是南宗的道法惊人!”

    白云大师叫了一声:“且住,老尼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两位。大罗岛附近有一种珊瑚金,不知哪里可以采摘?”

    王崇哈哈一笑,心道:“这老尼姑是想要炼剑了。珊瑚金我阿罗教总坛就有,却不能给她知道,免得这老贼尼姑惦记。”

    “或者……我在阿罗山庄设下阵法,伏击她一次?算了,还是不那么麻烦,直接公开挑了这老尼。”

    王崇敷衍道:“此物我也有听闻,但从未见过,怕是极稀罕之物,老师太还是去问别人吧。”

三五二、老贼尼看剑(感谢新盟主小白一剑)

    白云修眉一挑,喝道:“既然两位不知道如何采摘珊瑚金,就劳烦带我去阿罗教总坛,我亲去借一些来。”

    王崇心头冷笑,暗骂道:“这老贼尼还真刚烈。若是几日前,你去阿罗山庄,还真有可能让你肆意,现在可就由不得你了。”

    王崇笑了一声道:“我们师兄妹乃是丹鼎门修士,和阿罗教不熟,师太还是自去问吧。”

    他拉了邀月就想退走,白云大师捏了一个法诀,一只巨掌隔空拍下,喝道:“瞧你们鬼鬼祟祟,十之**是阿罗教妖孽,且先吃我一掌。”

    邀月顿时气结,喝道:“好霸道的老尼姑!就让我来称量你的份量!”

    邀月一抖手,就是御天兵法,数十柄气兵飞出,顶住了白云大师的乾清一气大擒拿手。

    白云大师修炼的是峨眉最高心法太清宝,更是峨眉仅有的三位,得了阴定休全部真传,炼就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和太清炼魔诀的人。

    若是阳真境大修战力,以极光夫人为一,老尼姑没有飞剑的时候也有三四十,如今有了阙元剑,最少七十以上。

    她的乾清一气大擒拿之中,炼就了太清仙光,威力无铸,寻常飞剑都破不去,只是凭空一捞,就把邀月夫人的御天气兵抓住,随手捏碎。

    白云大师冷笑一声,喝道:“原来是吞海玄宗的人,却装作丹鼎门徒是个什么意思?”

    王崇可是知道,邀月夫人有多强,但却没料到,白云这老贼尼居然如斯强横,急忙挺身而出,拦在邀月面前,喝道:“邀月姐姐,莫要怕,有我在。”

    邀月夫人心头一暖,但却也凛然生惧,她成就阳真没多久,比不得白云成就阳真已经有百多年。

    更何况她不过修炼的御天兵法,在吞海玄宗十六门道法中排名第七,白云却修炼的是峨眉至高心法,得了阴定休全部真传,相距不可以道里计。

    王崇自然知道,此时不该隐瞒“来历”。

    早就把山海经的功力使出,灵池剑却笼在袖中,准备若是动手,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了,先飞出第二元神,再用飞剑偷袭。

    白云大师本来还以为两人是寻常修士,此时见邀月夫人一手正宗的御天兵法,另外一人催动的法力,亦是正经的五行法力,也不想跟两人争斗,毕竟此时峨眉本身颇势弱,无端得罪吞海玄宗这等大派,十分的不值得。

    她斜飞的双眉,轻轻挑起,喝道:“咱峨眉,可跟你们吞海玄宗没仇没冤,两位道友,意欲何为?”

    王崇见白云大师不想动手,心里松了一口气,叫道:“我们就只想隐瞒了修为,游历人间,哪里料到会被当做歹人。师太如是不想动手,我们就先退走了。”

    白云大师冷哼一声,却没说什么。

    王崇拉着邀月夫人掉头就走,两人遁光飞出百里,小贼魔就暗暗遁出了第二元神,心道:“邀月姐姐似乎不是这老贼尼的对手,就换小霹雳白胜来称量这老尼姑的轻重罢。”

    王崇也是诡诈,第二元神飞出,绕了一个圈,这才惊鸿霹雳,从白云大师的头上掠过。

    峨眉的雷霆霹雳剑诀何等耀目?

    白云大师如何能看不到?

    她忍不住喝道:“峨眉叛徒,何敢招摇?”玉手轻捏,就是一道巨掌,从王崇的下身抓了上去。

    王崇要的就是这老贼尼先出手,当下丙灵剑光一凝,喝道:“老贼尼……”

    这三个字出口。

    王崇就顿感一股畅快,本来想说的话都忘掉了,只是又复大喝一声:“老贼尼,老贼尼,老贼尼……”

    他下了峨眉之后,不知背地里骂过多少句老贼尼。

    如非白云大师,王崇早就是峨眉弟子,现在说不定也凭着资质出色,隐然为一方正道秀出之士。

    虽然未必有此时风光,但却也颇爽利,说不定还能公然跟齐冰云双宿双飞,结成道侣,哪里还需要这等偷偷摸摸?想念及此,王崇虽然也知道,若是自己在峨眉山,未必有如今的道行,如今的法力,如今的飞剑满把,还能炼就第二元神,仍旧怒不可遏。

    今日终能当而皇之,把老贼尼三个字骂出口,王崇只觉得痛快!

    本来他还想要找些理由,找些借口,但此时却觉得,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什么交代场面?

    老子都不需要,就是骂她老贼尼,干干脆脆的出剑。

    一连窜的老贼尼喝骂中,王崇的丙灵剑光陡然暴涨,长大了几乎一倍,变得**丈长短,向白云大师绕了上去。

    白云大师也没想到,这峨眉南宗的弟子,居然悍勇如斯,根本不理会自己的乾清一气先天大擒拿,口里骂着老贼尼,剑光直卷下来,宛如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同归于尽不可。

    白云大师也是不知道小贼魔的手段,冷笑一声,阙元剑飞出和丙灵剑光剑斗到了一处,乾清一气大擒拿手,仍旧原样拍下。

    就在白云大师以为,王崇必然被自己的手段,逼的手忙脚乱,却见这位峨眉南宗的弟子,身化长虹,直接越过了自己法力幻化的巨手。

    白云大师暗叫道:“糟糕,原来这小贼有心算计我。”

    白云大师征讨四方,胡道峨眉,还真就不缺斗法的经验。王崇虽然欺她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催动剑光虹化之术,以另外一口丙灵剑突袭,这美貌的尼姑也仍旧应变极快。

    阙元剑猛然一震,亦是暴涨数倍,剑光虹化之术,这老尼姑身为阴定休亲传弟子,峨眉派三大真人之一,如何不会?

    凭着剑光虹化,弹开了纠缠的丙灵剑,白云大师急催自己的飞剑,兜空拦截身剑合一,化为赤虹的王崇。

    同时白云大师也没忘记,把自己的乾清一气大擒拿手召唤回来,只要王崇一招不敌,她就有源源不绝,滚滚如长江大河的杀招。

    王崇顿感压力奇大,暗忖道:“白云老贼尼,果然比米阳公那种废物强盛太多,怪不得邀月姐姐的御天气兵,会被她一掌捏碎……”

    小贼魔虽然知道白云大师厉害,却仍旧怡然不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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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介绍: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英雄老犹壮,月下小剑仙。这是一本“正经”的仙侠小说。一剑斩破九重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斩破九重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斩破九重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