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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全文阅读

作者:流浪的蛤蟆     一剑斩破九重天txt下载     一剑斩破九重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六零、瀚海魔盗

    王崇正自感慨,却见到一伙骑着烈马的黑衣人,张扬的闯入了古镇,兜了一圈,也在商队的客栈歇息。

    这伙马客人人彪悍,身上皆有刀剑,虽然也没几个先天之境,都是“寻常武者”,却也足以令人侧目。

    商队的首领,约束手下伙计,还令人把王崇唤来,低声嘱咐道:“若是这些人动手,你立刻全力向关城狂奔,求那些修士来救人。”

    王崇好奇的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商队的首领微微色变,低声说道:“这些人就是传说的瀚海魔盗!”

    王崇就是一惊,他本来也不知道什么是瀚海魔盗,还是演天珠跟他说,这些家伙会杀了张玉娘和萧观音全家,尽管他至今也不知道,萧观音是谁。

    他向商队首领问道:“瀚海魔盗有是什么东西?”

    商队首领淡淡说道:“他们就是唯一能够在接天关外行走的中土旧民。”

    王崇再问时,商队首领却不肯再说了,只是叮嘱他,不可去招惹那些人。

    王崇心思敏锐,只觉得商队首领十分害怕那些瀚海魔盗,但却也有一股复杂的情绪,似乎并不想暴露他们。

    按照王崇的想法,发现了这群王八蛋,又不是好人,去关城叫武当派的人过来,杀了这群货也就是了,不过是一群练武的凡俗,随便一个同样炼气境的大派弟子,就能把他们杀光。

    就算王崇,如今也是胎元境,比武者的先天境,还要强上一线,也未必就不能干掉这群什么“魔盗”。

    “莫不是,这些人还有厉害的人物撑腰,所以商队首领害怕报复?”

    王崇偷偷观察,这群马客,有一个看似领头之人,走来商队这边,冲着一个伙计叫道:“你们这次都运了什么货物?”

    那名伙计不敢回答,把眼去望首领,首领急忙站出来,说道:“不过是一些寻常之物。”

    商队首领话音还未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打的满脸都肿了,黑衣马客们轰然大笑,那名领头之人冷然笑道:“把所有货物,上缴三成。”

    商队首领有些惶急,急忙想要分说,却被那名领头之人一脚踹翻在地,扬长而去。

    王崇在那人离开之后,才上去扶起商队首领,这位首领也算是年富力强,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是唉声叹息,吩咐伙计,准备三成货物。

    王崇并未有出手的意思,他炼气胎元,商队首领自然知道,却没有招呼他,显然并不想抗拒,只想破财免灾。

    王崇也非是侠义之心,满盈到溢出之辈,这件事儿透着古怪,他也不愿意插手,只是低声问道:“可要去关城报信?”

    首领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低声道:“你不要活命了吗?敢去招惹瀚海魔盗?”

    王崇颇不以为然的说道:“只需一两个那些道士,就能杀光了他们,有何可怕?”

    商队首领脸色有些难看,压低了声音说道:“瀚海魔盗如何不好,也是我们中土旧民,那些……修真狗……”

    他再没有说话,只是挺直了身躯,去安排上缴货物了。

    王崇不由得一愣,他还是首次听得,有人当着面说出“修真狗”三个字。

    王崇在踏魔营,又或者巡猎的时候,也不是没跟中土旧民出身的镇天兵接触,这些人都十分正常,就算努力厮杀,却不能拿到任何缴获,也从没有怨言。

    他一直都以为,各派修士和中土旧民是联手抗拒天魔,从没有想过,中土旧民是如此看待各派修士。

    “修真狗!倒也是个有趣的称呼……”

    王崇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已然明白,为何这些瀚海魔盗,在距离关城这么近的古镇,也敢嚣张,因为这些中土旧民,并不会向修士们举报。

    王崇思忖事情,一个人呆呆的站着,显得有些憨傻,一个黑衣马客瞧见了,喝道:“小贱种,过来给大爷打水,刷洗马匹。如是明天让我看到,哪里有不干净,就剥了你的皮。”

    王崇呲牙一笑,毫不犹豫的骂道:“狗贱种,你骂谁呢?”

    那名黑衣马客必然大怒,几个冲步,就抢近了王崇身前,探手就来捉他的脖颈,看他的姿势,显然是想要扼住这小子的脖子,把他拎起来。

    至于接下来,是直接掐死,还是废点力气摔死,可就要精通推算之术,才能知道了。

    光靠猜测,决然不成。

    王崇等对方伸出手来,这才随手一拨,也没使什么招数,对方就身不由己的转了一圈。这名瀚海魔盗心头怒极,反手就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一刀劈下,商队的人看了,好些人都惊呼出来,只是谁也来不及救他。

    王崇如何会把这等只会炼气的家伙,放在眼里?

    他伸手一带一拨,就把对方的长刀躲下,然后就一刀把对方的脑袋砍了下来。

    骤然出此变故,这个小小客栈,人人皆惊,商队首领狂喊一声:“阿牛!快跑啊!”

    十余名黑衣人一起大怒,领头之人狞笑一声,骂道:“小贱种,还想跑?给杀了这小玩意。”

    一名膀大腰圆的瀚海魔盗,虎吼一声,舞动一根熟铜长棍,狠狠砸下,他脸上凶光四射,出手好不容情,王崇横刀当头,就是一挡。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王崇必然会被砸一个脑浆迸裂。

    就连这股瀚海魔盗的首领,都认定了王崇必死无疑,这个出手的手下,天生力气惊人,就算他也不敢纯以力气,跟这个手下比拼。

    熟铜长棍兜风落下,但砸在了长刀上,却并未有把长刀打折,看似轻薄的长刀,在王崇的手里,宛如铜浇铁铸。长棍砸下去,就如同砸在实心的铜铁上,被反崩了起来,噗哧一声,把出手的魔盗砸了一个脑浆迸裂。

    王崇连杀两人,自然想着斩草除根,商队首领却忽然扑了过来,抱住了王崇,叫道:“不要再杀了人了,快走,快走!”

    王崇正想要说:“我走什么?随手杀了这群魔盗就是。”但却见那群魔盗,有马的牵马,没马的跳上同伴的座骑,泼刺刺的冲出了古镇。

一六一、阿牛的抉择

    王崇环顾左右,却见所有人都脸色冷漠,似乎对他有所不满。

    商队首领亦缓缓松手,说道:“你不能再跟着商队了。”

    王崇想了一想,答道:“好!我就去关城,回去第六关。”

    商队首领忽然伸手,抓住了王崇的肩膀,喝道:“不能跟那些修士说,瀚海魔盗来过。”

    王崇随手拂去商队首领的大手,把手里的长刀一扔,扬长而去,他实在憋闷的坏了,根本搞不懂这些中土旧民,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出了古镇,王崇并没有回去关城,他知道必然会有些事情发生,只是放缓了脚步,走了没有多远,就有一支马队疾驰而来。

    队伍里大多数都是刚才逃走的黑衣马客,但也多了一些人,尤其是一个背后一个大红葫芦的大汉,一马当先,见到王崇,一拍后背的大红葫芦,就有九头黑色乌鸦飞出。

    王崇见到这些黑色乌鸦,脸色颇怪异,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被人用九鸦魇神术对付的一天。

    “这法术我当年也惯常,只是如今……不大用了。”

    王崇也有十三头黑魂鸦,只是随着修为日益提升,这几头乌鸦都沦落到,打探消息,随行警戒之用,再也没什么机会用来克敌制胜。

    这九头乌鸦,飞起半空,就一头接一头的消失。

    身背大红葫芦的瀚海魔盗,心头暗忖道:“我这九鸦魇神术,对敌从不失手,一旦闯入敌人识海,就能制造梦境,任其法力多高,也要让我随意拿捏,不能反抗。”

    “如今九鸦已经入梦,这种没用的小贱种,杀了就是,也不用收付来做手下。”

    他战马一提,掌心已经多了一口长刀,人借马力,狠狠一刀斩下,干脆利落,半分多余的花招都没有。

    王崇莞尔一笑,刚才那九头黑魂鸦,可不是潜入了梦境。他修为炼气,这些妖物还有闯入识海的机会,如今他踏破天罡,这等低级的妖物,怎么可能对他有所影响?

    这些黑魂鸦是被他以阴阳之窍收了,如今正在跟其余十三头同类“玩耍”。

    换过任何一个炼气天罡的人物,正面对决,都不会怕九鸦魇神术这种邪门法术。何况王崇这种,身兼道魔两家,尤其是道家都是绝顶真传的人物?

    他也不用九鸦魇神术,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其彼身”,而是猛然身体一伏,一掌就拍在了这头瀚海魔盗首领的座骑上。

    他此时用的是七星云蜃妖身,掌劲变化莫测,这头畜生如何受得了?

    尤其是王崇的掌劲,透过了这匹烈马,传递到了炼就九鸦魇神术的瀚海魔盗首领身上,这名大盗忽然就觉得全身舒爽,飘飘然,美妙至不可思议,全身真气狂泻,哼也不哼一声,软软的摔倒在地,跟自己的座骑一起死了。

    出手杀了这名瀚海魔盗的首领,王崇随手捡起此人的长刀,冲向了那些瀚海魔盗。

    这些魔盗眼瞧精通法术的首领都死了,怪叫一声,各自拨转马头,亡命奔逃。

    王崇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只是他不好展露修为,只能以寻常轻身术追击,瞧着这群瀚海魔盗,闯入了古镇。

    王崇正想要止步,却听的古镇之中,有嘶号之声,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冲了进去。

    此时的古镇,已经宛如人间炼狱,数百瀚海魔盗,正在肆无忌惮的屠杀,有其是刚才商队投宿的客栈,已经燃起熊熊烈火,显然没得活人了。

    王崇才踏入古镇,就有数十名瀚海魔盗冲了上来,他再不犹豫,长刀在手,顷刻就杀了七八人。

    王崇虽然此时,只不过是一名叫做“阿牛”的少年,修为也不过才“胎元”,但凭着比这群瀚海魔盗,更疯更猛更凶狠的一股气势,竟然让数十名大盗也新生惧意。

    一名刚逃入古镇的大盗,高声喊道:“首领快来,是刚才那小贱种。”

    王崇只听得一声吼叫,一个雄伟大汉,从一座房子里赤膊冲出,也不用兵刃,双拳一震,就有一层云霞之气激荡。

    王崇忍不住就是眉头一跳,暗叫道:“这群中土旧民出身的大盗,居然还有人能炼成罡气?”

    中土旧民但凡有修行资质之辈,都被各派修士征召,去做了镇天兵,分配到各处大营,修为不俗,还能流落“民间”之辈,几乎是万中无一。

    比如王崇所在的这支商队,就大多都是炼气的层次,甚至还有人根本没有修为,并不曾修炼,胎元境的就只有王崇一人而已。

    王崇面对如此“强敌”,心头就打了退堂鼓,他不是打不过对方,而是不知该怎么出手,才能维持住“少年阿牛”的身份。

    王崇双手一推,只是暗暗运云蜃真气护体,却没有运劲反震。

    赤膊的魔盗首领,运使炼就的罡气,只是一击,就把王崇击飞,他仰天狂笑,喝道:“区区小贱种,也敢杀我弟兄,今晚就用你这小贱种的心肝下酒。我倒要品尝一下,这般有勇气的小东西,心肝是什么滋味。”

    王崇就地打了一滚,做出被重创的模样,身子一晃,把两名扑上来的瀚海魔盗晃开,抢入了其中一人的怀里,夺了对方手中的短刀,随手就结果了对方。

    他正要冲另外一人下手,炼就罡气的那名魔盗首领,已经勃然大怒。王崇居然在他面前,杀了自己的手下,岂不是等若在抽他的脸?这名魔盗首领,隔空一击,罡劲翻滚,直入霓虹吐彩。

    王崇急忙一翻身,把手中的那名魔道推了出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就被魔盗首领的罡劲给轰成粉碎。

    王崇心头骂道:“这却该怎么办?算了……还是不隐藏身份,杀了这群魔盗。”

    王崇想到此处,面对魔盗首领狂卷而来的罡劲,再也不躲避,潜运云蜃真气,就要给对方一个“惊吓”!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翩然飞落,一扬手,硬接了瀚海魔盗首领的一击,搂起了王崇,施展轻功,逃出了古镇之外。

一六二、送她一粒大药

    救了王崇这人,刚刚狂奔出了古镇,就一口鲜血,把王崇浇了一个通透。

    王崇心头颇无奈,暗暗忖道:“你一个胎元境,跑出来救什么人啊?我自己就能搞定好不好?”

    心底虽然如此说,但王崇还是颇感念此人出手救人,急忙伸手反过来,扛起来这位“救命恩人”,想也不想,就大步狂奔。

    过不多时,古镇中就有无数马客,纵马疾驰,冲了出来。在为首的那名赤膊大汉率领下,紧追王崇不放。

    王崇正想要出手,杀了这些人,他的“救命恩人”,就勉强挣扎着,伸出了两根手指,手指尖夹着一张符纸,又喷了一口血,喝道:“疾!”

    这张符纸,无风自燃,化为一道黄光,把两人包裹在其中。王崇只觉得身子一轻,微微浮空,就直奔某个方向飞掠了下去。

    王崇也没料到,这人居然还有这一手使符的本事,他都不太会这一招。

    本来天罡境,就应该先学符之术,五行遁术,疾行术,入门的禁法,更是必修,但王崇这个奇葩,他入门就是剑诀,以后更是一路本着最顶尖的道法使劲,这些粗浅的入门之学,他还真就没有碰过。

    现在你让王崇,使一招土遁,使一招符术,他还真就不会。

    大约一个多时辰,符纸的力量消耗殆尽,两人却在一处古庙前落下了遁光。

    那群瀚海魔盗,早就被甩脱的不见影踪,由此可见,那群家伙成色相当之差,就连个御气飞掠,只怕那位炼就罡气的首领,都不大会。

    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不是哪一家门派,都像峨眉有太清玄羽诀,毒龙寺有仙鹤舞空劲,寻常门派都没得这些秘法,何况一群瀚海魔盗,他们所学也不过就是原道经的东西,十分粗陋不堪。

    王崇扶着“救命恩人”,走入了古庙,他猜测这符纸,直奔这边,一定是有些说道。

    王崇进了古庙,就听得自己的“救命恩人”,挣扎着说道:“点燃那根信香!”

    王崇果然瞧见,一根香插在香炉里,已经只剩下半根,香炉也污渍不堪,这座古庙也不知多久没得和尚,处处破败,比当年观羽大和尚的径山寺,也没好去哪里。

    王崇伸手一捏,以本身真火,点燃了那根信香,听得耳边微微惊咦了一声,回头望去,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经彻底晕厥。

    王崇这才有空打量,这位救命恩人,他似乎也是个少年,比阿牛大了少许,剑眉星目,因为已经昏过去,还是闭着眼睛晕的,也瞧不出来,是否目若朗星,总之是个极美的少年郎君。

    王崇伸足踢了踢,见其果然没醒,心道:“这又是什么安排?”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不是我安排的。

    王崇气道:“也没问你。”

    演天珠又送出了一道凉意:你来的有些早了……

    王崇怒极反笑,骂道:“早个屁?吃没赶上吃中饭吗?”

    演天珠再次送出了一道凉意:你晚来一年半载,萧观音全家就死的不剩谁了,现在来她还有个弟弟没有死绝。

    王崇对这个破珠子,实在没得话可说,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萧观音的弟弟,又是谁人?”

    演天珠一道凉意送出:地上那个。

    王崇踟蹰了一下,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萧观音又是谁?是我命中的贵人,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演天珠这次,连续送了好几道凉意,把一句话拆成了一个字一次:不……你是她命中注定的贵人!

    王崇正在跟演天珠拌嘴,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破珠子,究竟是怎么的脑子!只能推脱一句,这破珠子果然不是人,只有珠子,没有脑子,想的东西,就没有个前因后果。

    一道香风,扑鼻而来,王崇久经大敌,急忙闭住了呼吸,这才摆出了姿势,喝道:“谁人偷袭?”

    这股香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仓促间王崇也没分辨出来,究竟是十二花神罡煞的哪一种,但不管是哪一种,反正都蕴含剧毒,沾染上……

    他其实也不会有啥事儿,就是按照阿牛的身份,不摔倒一下,就要露馅了。

    一个黑衣少女,冲如了破庙,扬手就是一掌,王崇无奈下挥手还了一击,喝道:“是地上那人救了我,他用符术待我逃到了这里,你要是跟他相熟,赶紧救人,莫要跟我动手了。”

    黑衣少女这才住手,扑过去抱住了少年,大叫道:“弟弟!莫要死,莫要死……”

    王崇见她只会晃人,不会喂药,心道:“我来的也不算早,若是看她多晃一晃,这个弟弟怕就是没了。”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送她一粒丹药。

    王崇骂了一句:“败家的玩意,就是这么吃里扒外。”还是乖乖的取出来一枚丹药。他忽然想起,这枚丹药还是当初下峨眉的时候,花飞叶所赠。

    花飞叶送的丹药,也说不上有多珍贵,但却让王崇救了好几个人。

    王崇想起来这位姐姐,忽然有些怀念,暗暗忖道:“如是我当初拜入峨眉,只怕跟这位花姐姐,关系一定会最好吧!”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不要磨蹭了,再不把丹药送过去,萧观音的弟弟可就没了。

    王崇反唇相讥,骂道:“她弟弟没了,关我什么事儿?”

    演天珠直接沉寂,再也不理他,王崇没奈何,只能把手中的丹药递过去,小声说道:“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他还未说完,黑衣少女就把丹药抓起,塞入了自己弟弟的嘴里,只是这个少年伤势极重,根本吞咽不下去,黑衣少女急的大哭起来。

    王崇瞧不下去,凑进了,用手指头捅了捅,把这粒丹药捅了进少年的嘴里,安慰道:“喂药就该这么喂,他都昏了,不会自己吞咽,需要旁人帮忙。”

    少年吞了丹药,峨眉的灵丹倒也好使,顿时就呻吟一声,又喷了一口血,但却幽幽醒转,黑衣少女高兴的什么也似。

    王崇这才有空,看了一眼,这个叫做萧观音的女孩,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好个美貌的小娘,似乎比齐冰云,安羽妙都不差。”

一六三、我叫萧观音,我弟萧和尚

    王崇正自琢磨,该如何混入丹鼎门,他可不是来勾搭什么萧观音的,虽然这事儿也未必要多上心,但始终都要做一做。

    萧观音把自己弟弟拉起来,双掌按在弟弟的后心,运转功力,帮少年化尽药力,治疗伤势。

    王崇心道:“这女孩儿倒也大意,这般荒郊野外,如何就好治伤起来?怎么也要寻个安稳的地方,防备有人搅扰。”

    演天珠忽然送了一道凉意:你传个什么功法给她,比如元阳剑诀,小无相剑诀,山海经什么的……

    王崇骂道:“不传!”

    演天珠又送了一道凉意:红玉双剑,对了还有柔红剑法,把这个送她……

    王崇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何才一见面,就要我送她东西。

    演天珠一道凉意:趁机会收她做徒儿。

    王崇沉吟了半晌,忖道:“这还算是个稳妥主意。

    萧观音姐弟,都不过才胎元境,她弟弟能冒生死大险,来救一个不认识的小孩,人品可想而知。至于萧观音……

    只看演天珠提了数次,便知此女必然是奇货可居。

    尽管王崇也显不出来,萧观音究竟价值几何?为什么演天珠如此上心,当初演天珠怂恿王崇,去结交尚红云,燕金铃,都没有这般主动。

    要知道,那俩小妞,可是阴定休指定,光大峨眉的人物。

    演天珠对萧观音,比对尚红云和燕金铃还要着紧,王崇不由得暗暗忖道:“难道此女,将来也要拜入什么大能之辈门下?只是究竟何人,能够跟阴定休相提并论?也不对……”

    “若是她将来要拜个厉害师父,演天珠怎会让我收徒?它当初可没有让我收尚红云,燕金铃,此必然还有什么,我参悟不透的地方。”

    王崇也没死心,问了几句,但演天珠根本就不回答,只是催促他,赶紧把红玉双剑和柔红剑法给了萧观音。

    演天珠催促的急了,王崇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来,暗暗忖道:“难不成……萧观音是这个破珠子的私生女?不妥不妥,它哪里有个牡牝之器。”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你把照天镜也给她罢!

    王崇现在不光是脑门凉,连心也哇凉,他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管是红玉双剑,还是照天镜,都非是寻常宝物,如何就能给一个才见面的女孩儿?

    就算是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也没得这般急躁。

    王崇等了小半个时辰,少年又复吐了一口血,叫道:“姐姐!我没事儿了。”

    黑衣少女这才怒道:“你怎么又去惹祸?被人打成这样。我们全家都被瀚海魔盗杀了,就只剩下你我两人相依为命,若是你死了,姐姐可怎办么?”

    说到这里,黑衣少女就痛哭起来,少年想要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有些憨憨的模样。

    王崇心眼一转,上去就是一礼,说道:“这位兄长是为了救我,才被瀚海魔盗的首领所伤,此事都怪我,还请这位姑娘,勿要怪你弟弟。”

    黑衣少女脸色不善的盯着王崇,看了好一会儿,才恶狠狠的说道:“不是我弟弟没出事,不是看在你那粒丹药的份上,我必然打断你手脚,解解心头气。”

    王崇微微一笑,说道:“纵然是打算七八根手脚,也是应有之意。只是这里太过醒目,瀚海魔盗不知何时就要追来,我们是否要换过地方?”

    黑衣少女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背着我的弟弟,且跟我来。”

    王崇也不推辞,也不管少年如何拒绝,还是把他背了起来,跟着黑衣少女,出了庙宇,一路潜行,进了附近一座山林,饶了十几个圈子,就看到一个枯草覆盖的地窖。

    王崇把少年扶到了地窖里,少年在路上,也跟姐姐说了,王崇其实特别惨,全家也都被瀚海魔盗杀了,只剩他一个逃出来,黑衣少女多了几分同情,脸色就好了许多。

    至于少年为何错误的认为,王崇也是死了全家,这事儿说来话长,王崇根本不想解释。

    反正他的全家,恐怕也真的都死尽了,魔门招收弟子,都习惯顺手杀了弟子的全家,斩尽俗缘,除非是本身父祖,也是魔门修士。

    三人在地窟之中,心思各异,王崇倒也安静,闭目打坐,修炼那个什么玩意“丹鼎法”。黑衣少女却担心弟弟,时常小声的询问,是否感觉好了些。

    少年倒是颇为硬朗,并不以受伤为念,跟姐姐说起,古镇中那些瀚海魔盗的杀戮,很有些不能救下更多人的痛心疾首。

    三人才进入地窟不久,就听得天空上有滚雷之声,姐弟俩脸色大变,王崇却不在乎,催动了蜃楼术,在地窟上加了一层幻术。

    少年声音发涩,低声叫道:“是瀚海魔盗大衍境的人物来追杀了,我们必然难逃一死。”

    王崇安慰道:“莫要怕!我们躲在下头,他们也看不到。”

    两姐弟也只能以此安慰,其实他们经验并不丰富,遮掩地窟过于刻意,从高空路过,就能看到下面一堆茅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好在王崇以蜃楼术遮掩,那名瀚海魔盗的大头领,从高空路过,偶然扫了一眼,只看到一片光秃秃的沙石,混没在意,就飞过去了。

    两姐弟听得天上兜空之声,紧张的什么也似,但过了不多久,那个声音渐渐远去,两姐弟才松了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王崇见实在没法修炼了,就开口说道:“我唤作阿牛,本来是第六关大千幻城的人士,跟随商队,来第七关做生意,却没想到,遭遇了如此狠毒的大盗……”

    他叹息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商队首领不拦阻,让王崇把这些瀚海魔盗杀尽,也不会被逃走的魔盗,勾引来更强的同伙,把古镇上下尽数灭了。

    黑衣少女亦是满怀恨意的说道:“我叫做萧观音,我弟弟叫做萧和尚,祖上曾入佛宗,故而家里传承了一些佛门法术。那些狠毒的魔盗打听得此事,趁夜杀上了我们家,把我们萧家一百七十口,全数杀死,抢了家传佛经,呼啸而去。”

一六四、天下道法一石,武当独占八斗

    少年萧和尚本来颇为刚强,此时也忍不住泪眼婆娑,哽噎道:“只有我们姐弟,被阿母藏在米缸里,盖了两个瓢,这才逃了两条小性命。”

    王崇嗟吁一声,安慰了几句,又复问道:“你们怎不向武当派的修士告状?”

    少年萧和尚牙齿咬的蹦蹦作响,怒喝道:“那些修真狗,怎会替我们做主?瀚海魔盗的首领,好些就是武当的弃徒,跟这些修士老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非如此,他们怎么就出的去接天关,还能带各种外面的东西进来?”

    王崇微微一愣,又复问道:“为何是武当派弃徒?”

    他还真是不太了解,武当派的事儿,也不信武当派这等名门大派,居然会勾结瀚海魔盗。

    萧观音冷冷的说道:“当初中土便是以武当为尊,什么天下第一也不必说了,当时中土九大门派,有八个是武当旁支,天下七成修士源出武当。当时中土有句话,叫做:天下道法一石,武当独占八斗!”

    王崇悄悄问了演天珠一句:“武当派的牛皮,吹的这么厉害吗?”

    演天珠根本没有动静,让王崇碰了一个“不冷”的钉子。

    萧观音继续说道:“后来界天之漏出现,佛门不忍天下生灵涂炭,率众去抗击天魔,武当却全派搬迁去了东土。”

    王崇默默吐槽了一句:“听着分工合作,蛮合理啊!”

    武当派不仅仅是举派搬迁,也把中土之民带走了**成,可以说得上是功莫大焉,这件事王崇在接天关,也有耳闻。当然萧观音全家出身佛宗,有不同看法,也是理所当然。

    这件事也说不上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萧观音和萧和尚姐弟,两人说了好些瀚海魔盗的事儿。

    王崇根据自己在接天关的数年所见所闻,也大致知道,这些魔盗的来由,他们也是留在中土的旧民。

    只是这些魔盗,并非是武当本宗出身,甚至也不是旁支大派。

    当年武当迁派,把所有旁支都收归了本宗,不愿意被收入本宗的,被武当派尽数放弃。当初的中土九大派,其余八派都并入了武当本山,只剩下一些抱着祖上传承,不肯撒手的小门派。

    这些修士不愿意远走他乡,也不甘心进入接天关,因为进入接天关,就等若再无前途,就仗着也有道法,不惧那些逃出接天关的寻常魔头,就流落在接天关外。

    后来十二大派签订补天之盟,武当派也派人来镇守接天关,这些人就渐渐跟武当,也搭上了一些关系,得以偷偷出入接天关。

    瀚海魔盗说起来,并非是一个紧密的组织,而是无数中土旧日的小宗派,散修,乃至妖修,构成的一个极其松散的联盟。

    可以说接天关外,所有的人,都被各派修士视为瀚海魔盗。

    他们也跟逃出接天关的魔头厮杀,还会跟接天关之中的中土旧民做交易,更会不时抢掠,但因为中土旧民的身份,反而颇得庇护,就连那些被抢掠过的中土旧民,也不愿意向各派举报。

    王崇在这对姐弟嘴里,得知了瀚海魔盗的真相,也不觉有些棘手,他也没想过解决这么大的问题,暗暗忖道:“待得我恢复身份,区区瀚海魔盗,还敢来招惹吞海玄宗的掌教弟子不成?”

    “至于现在招惹我的蠢货,杀了也就是了,武当派就算有人包庇,又怎敢来寻我问罪?倒是也该想办法,去寻找本地的丹鼎门之人,想方设法混入。”

    王崇瞧了这对姐弟一眼,心道:“也把他们带入丹鼎门算了。”

    三人经此一番畅谈,关系顿时亲近了不少,王崇试探着问道:“你们可想学些道法,找那些瀚海魔盗报仇?”

    萧观音满脸凄苦,说道:“我们是中土旧民,除了原道经,还能学什么?那些瀚海魔盗可是都有宗门传承,杀了我全家之人,更是抢了我家传的佛经,我和弟弟虽然奋力,但此生也不知道,能否炼就罡气。”

    王崇说道:“我听说,接天关有一丹鼎门,所传法门十分玄妙,你们可要修习?”

    两姐弟脸色颇有古怪,萧和尚这俊朗少年,伸手拍了拍王崇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我等也是一般,可是那丹鼎法,实在粗陋。接天十八关,怎么也有十几万人修行此法,但据说如今也只有三人能突破大衍,数十人炼就鼎炉,实在没什么前途。”

    萧观音亦说道:“尤其是修行此法,就断了开炼罡脉的可能,就算报仇心切,阿牛小弟也不要急功近利。”

    王崇摸了摸头,他这才明白,在有传承的修士眼中,丹鼎法远不如天罡法,也只有中土旧民,只有原道经可修,那些想要上进,又走不通路数的人,才会去进修丹鼎法。

    他遂放弃了,劝说两姐弟的念头,答应道:“小弟必然会做谨慎考虑。”

    三人的地窟藏了三日,确定瀚海魔盗已经找不来,这才商议要出去寻些吃食。

    萧观音和萧和尚姐弟,也才逃脱大难不久,并无太多的逃遁经验,反倒是王崇,这种经验多些。

    他劝说两姐弟,不要留在第七关,去往其他瀚海魔盗势力较弱的地方,才能有些出路。若是没有王崇,两姐弟也不会生出,离开第七关的念头,被王崇劝说了一回,两姐弟虽然不舍得居住了多年的故土,但也知道王崇所言不差。

    三人商议了一回,就决定离开第七关,暂时先去第六关找些事情做。

    经此一事,王崇反而成了两姐弟的主心骨,他带了两姐弟准备去往关城的方向,但是没走出多远,才出了山林,就见到了一伙瀚海魔盗。

    两姐弟当时就想躲避,王崇却一拉两人,说道:“这伙魔盗都没什么本事,我们何不杀了出气?”

    萧观音和萧和尚都有些瞠目结舌,他们哪里料到王崇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却也不怪两姐弟,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伙瀚海魔盗,必然没什么高手,但知道瀚海魔盗强者无数,心底就先怯了。

    王崇是把所有的瀚海魔盗都当成了杂碎,自然不怕。

一六五、丹鼎门左护法天湖豪客彭海潮

    在王崇的怂恿下,两姐弟跟了他一起,猛然杀出来,这伙瀚海魔盗只是路过,要去其他地方,哪里料到居然还有人敢来偷袭?

    王崇出手极狠,他毕竟魔门出身,一个照面就夺了一口钢刀,刀光卷动,顷刻就杀了六七人,对他来说,这些瀚海魔盗,并不比瓜果梨桃来的脆生。

    萧观音和萧和尚姐弟,却出手容情,他们天性善良,虽然把十余名瀚海魔盗打的落花流水,但却还没杀了任何一个。

    王崇把自己当面的魔盗,斩尽杀绝,就冲过去帮忙受了伤的萧和尚,萧和尚刚说的一句:“阿牛!不用帮我……”

    王崇就已经杀了三个,他冲着萧和尚呲牙一笑,说道:“凭你这么婆妈,只怕把人家的高手都招惹来,也还没杀的几个。”

    萧和尚俊脸一红,默不作声的一发狠,果然也砍伤了一个瀚海魔盗。

    王崇连杀数人,又复扑向了萧观音那边的战局,这些瀚海魔盗就没遇到过,如此凶狠的人物,刚想要四散奔逃,萧和尚就奔了过来,帮忙缠住了两人。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王崇就把这些瀚海魔盗全数杀死,然后在这些魔盗身上摸了一圈,虽然没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却也摸出来一些财货,尤其是其中一个衣衫稍微华丽之人的身上,居然还有一个法宝囊。

    王崇把所得都扔了进去,丢给了萧和尚,说道:“欲得报仇,怎么也要增进自身的实力,这些东西与报仇有用,你都先收起来。”

    萧和尚无奈,收了这个法宝囊,看着王崇扯了一匹烈马,对两姐弟喝道:“快些上马!”

    三人抢了这股瀚海魔盗的马匹,离开就绝尘而去,王崇根本就没想过处理尸首,这般荒野,死了几个人,一时半会也没人觉察,处理尸体反而是浪费功夫。

    还不如赶紧去关城,脱离此关,让那些瀚海魔盗无法追击。

    纵然他们跟接天关内有些勾结,王崇也不信,这些魔盗能在各处关城来去自如,他在十八关,第六关,都没有见过瀚海魔盗。

    王崇带了萧观音姐姐,纵马狂奔,几个时辰后,胯下的烈马就承受不住,前蹄一软,就此倒毙。

    王崇伸手一按,腾身飞起,正要叫萧观音姐弟一起继续赶路,却见两姐弟脸色古怪,勒住了胯下烈马。

    王崇抬头望去,一个身穿黄袍的大汉,正悬浮天空,冷然望着他们三个。

    王崇暗暗骂道:“怎么就这般凑巧,遇到了魔盗中的大衍高手。”

    他倒是不怕,就算不用妖身,只用原身,这等散修大衍,也未必就能接的下一拳一脚。

    萧观音姐弟却有些惨然,只是两姐弟也不甘心束手就擒,也都跃下马来,跟王崇站到了一起。

    黄袍大汉傲然踏空,做足了威势,但却并没有出手,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三个少年男女。

    萧和尚按耐不住,刚要出手,就听得黄袍大汉呵呵笑道:“我不是瀚海魔盗中人,我是丹鼎门左护法天湖豪客彭海潮!”

    王崇松了一口气,他要来第七关,就是因为知道,丹鼎门的总部在这边。若非是出了意外,得罪了瀚海魔盗,他原本是打算,慢慢寻访丹鼎门的人。

    如今辗转了许多弯绕,没想到居然转而碰到了丹鼎门的人,这位左护法,亦是丹鼎门三位大衍之一,算得上位高权重,有些本事。

    王崇开口问道:“不知道左护法,找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孩子,有什么事儿?”

    萧观音和萧和尚都脸上一红,他们早就把自己当做成年,哪里会像王崇一般,把孩子这词儿,信手拈来,就挂在嘴边上。

    彭海潮心头煞是欢喜,他此番来,还真不是路过,而是特意赶过来。

    丹鼎门虽然传道甚广,但核心弟子也没几人,就如萧和尚所言,十几万人修行,只有三人能突破大衍,数十人炼就鼎炉,比天罡法成材的概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很多接天关的中土之民,宁可修行原道经,也不愿意改修丹鼎法,尽管此法进境也颇迅速,但瓶颈一睹,就再无寸进。

    所以丹鼎门的门主和两位护法,时常奔波几处人口多的关城,想要多收几个美质良才,好能拓展丹鼎门的力量。

    第七关因为原本就是洞府,地方广大,武当派又对中土旧民十分宽容,所以瀚海魔盗和丹鼎门都喜欢在这一关活动,以此为据点。

    所以彭海潮听得,有三个少年男女,杀了数十名魔盗,就认不出踹搜寻,没想到果然就撞正了王崇他们。

    这位丹鼎门左护法,听得王崇的言语,笑道:“我丹鼎门主,数日前突破金丹,为接天关数百万中土旧民,开拓了一条新的修行道路。你们三人若是肯拜我为师,瀚海魔盗的事儿,丹鼎门就一力承担了。”

    王崇心道:“瀚海魔盗虽然不成器,但也是有几个金丹宗师的,凭你丹鼎门,还真不够资格替萧观音姐弟报仇。”

    当然他也知道,这位左护法,并不是允诺替两姐弟报仇,最多也就是付出些代价,让瀚海魔盗放过他们三个。

    萧观音和萧和尚,两姐弟并不心动,一起说道:“我们姐弟并无拜师之意。”

    王崇虽然想要混入丹鼎门,却也不会违拗萧观音姐弟的意愿,当即答道:“若是左护法能把我这两位朋友,送去第六关,我愿意加入丹鼎门。”

    彭海潮微微一愣,思忖了一会儿,忽然微微色便,大袖一挥,使了一个袖里乾坤的法术,把王崇等三人收了起来,他这法术学的不精,三人微微挣扎,就有些收拢不住。

    彭海潮低声喝道:“有魔盗中人路过,你们且不要挣扎,此非是强迫,只是略作保护而已。”

    王崇使了一个幻术,眼前出现一面光镜,把外面照映的宛如亲见。果然有一道遁光飞来,光芒之中,一个全身黑色劲装,驾驭白骨飞叉的枯瘦中年人,满脸都是狰狞之色。

一六六、凤五

    “彭海潮!你在此作甚?”

    黑色劲装,驾驭白骨飞叉的枯瘦中年人,虽然说的不客气,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两人都算是各自所属势力的中坚力量,瀚海魔盗跟丹鼎门也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不会随意动手。

    彭海潮笑呵呵的答道:“我正要去关城,告知修习丹鼎法者一个好消息,本门门主已经铸就金丹,日后大家都有前途。”

    黑色劲装,驾驭白骨飞叉的枯瘦中年人冷笑一声:“你们连罡脉都不开,哪里来的金丹?莫不是糊弄人?”

    彭海潮倒也耐心,详详细细的解释道:“本门不开罡脉,炼鼎炉,不修大衍,却鼎炉生火,到得金丹境,便会在丹炉中熔铸金丹,玄法之高妙,还胜过了天罡法一筹。若是白骨先生想要修行,我可以做主,把本门秘法双手奉上。”

    黑色劲装,驾驭白骨飞叉的枯瘦中年人,有个俗称号白骨夜叉!

    所以彭海潮就称呼他白骨先生,丹鼎门跟各大派不同,只愁没人愿意修行丹鼎法,如是白骨夜叉这等人物,愿意改修丹鼎法,日后想要进境,只有来丹鼎门求法的份儿,自然也就被拿捏住了。

    白骨夜叉如何不知道,丹鼎门的打算?

    他冷哼一声,说道:“我难道还废了功力,去跟你们修什么丹鼎法?彭护法真是做梦太多。”

    白骨夜叉遁光一起,就越过了彭海潮,甚至都没提起,自己正在追捕王崇等人的事儿。

    彭海潮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斗法起来,他也不惧,但却真不想跟瀚海魔盗交恶,他目送白骨夜叉飞走,这才转身直奔关城。

    这位丹鼎门左护法天湖豪客彭海潮……

    也想的明白,王崇愿意投入他们丹鼎门,已经是绝大收获,至于另外两姐弟,日后慢慢引诱,也未必就不能,何须非要恶了颜面?

    所以他到了关城,就把三人都放出来,经过了武当派门人的检查,把萧观音姐弟俩,送去了第六关。

    萧观音倒也还没什么,她跟王崇交往不深,萧和尚却十分舍不得,拉着王崇的手,眼中都是恋恋之意。

    演天珠一道凉意,接着一道凉意,不断催促王崇,快些把家底都送了。

    王崇被催促的没法,只能含泪取出了红玉双剑和柔红剑法,一把递给了萧观音,又取了金刚圈出来,此乃人面枭的护身法宝,一把递给了萧和尚。

    然后不得两人回答,就扯着丹鼎门左护法天湖豪客彭海潮说道:“左护法,我们走吧!”

    彭海潮也不知道,王崇送了什么东西,王崇在几件东西上,加了一道幻术,他不过是区区大衍,根本砍不破玄妙。

    萧观音和萧和尚姐弟,刚要拒绝,王崇已经扯了彭海潮,大步走开。彭海潮倒也知趣儿,足下一顿,就拔空而起,远远的王崇送来一句话:“萧姐姐,萧家哥哥,那是我祖传的东西,就送给你们了。万望保重……”

    王崇是真想哭一场,然后把演天珠砸了,没有这般吃里扒外的,他是真不大舍得,那几件宝物,尽管他也是真用不着。

    萧观音姐弟,也是洒泪而别,在武当弟子的催促中,过了关城。

    彭海潮见王崇抹眼泪,也觉得这孩子很重义气,人品过硬,是个可造之材,安慰道:“接天关也非是什么天堑,你日后修成我丹鼎门的道法,便去看他们是了。”

    王崇点了点头,心道:“下了这般大的血本,怎么能不看着?等我搞定你们丹鼎门,说什么也要把这对姐弟,带回去吞海玄宗,若不然,以后修道,都会有了心魔。”

    彭海潮也没多安慰王崇,他也是一心修道之辈,并不擅长这些苦情之戏,若不然也能修炼一门草创的丹鼎法,就突破至大衍,成为丹鼎门中,仅次于门主和右护法奚魔山人物。

    彭海潮虽然修至大衍,功力却不算精纯,飞行了四五百里,就要降落了地面,打坐恢复真气,中间休息了两次,这才能飞到一千余里之外的丹鼎门驻地。

    第七关乃是武当派的旧日山门,故而最好的地方,早就被武当派占去,丹鼎门也只能在一处风光还算秀丽地方,建造一座古镇。

    丹鼎门主凤五,也算是胸有丘壑之辈,这座小镇建造的别有风情,以十座道堂为核心,形成了井然有序的街道,比大千幻城都还要显得生气十足。小镇里人来人往,人人都显得恬淡,一派与世无争的氛围。

    彭海潮带了王崇,便直奔最大的一处道堂,丹鼎门主凤五,正在传授道法,见到左护法领着个少年,急匆匆了进来,微微一笑,说道:“这位便是阿牛么?”

    王崇眼睛圆睁,做出了淳朴之状,满脸都是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阿牛?”

    凤五哈哈大笑,并不言语,却有一名正在听凤五讲道的丹鼎门徒,得意洋洋的叫道:“凤五门主学究天人,莫要说你的来历,就算是天地大势,也能算与掌中。”

    王崇眼睛一眯,他还真就发现了个熟人,这个年轻人,就是不久前结鼎的那人,此时一身火气,显然是修了什么火系道法。

    凤五含笑说道:“不要吓唬人,海潮护法,且把这孩子送过来。”

    彭海潮如言,把王崇带到了凤五身边,凤五猛然伸手一拍,一股法力透入了王崇的体内,叫道:“这是我闭关数年,参悟的新版丹鼎法,你可尝试,运转真气。”

    王崇等了片刻,却不见什么法诀入脑,这才醒悟道,这位凤五门主虽然到了金丹境,但并不懂得这类传递神念之术,不由得微生鄙夷。

    尽管他还是按照凤五的真气引导,体内的云蜃真气,兜了一转。

    凤五倒是的确,把丹鼎法重新修改,王崇也改换了几处真气路线,然后微微催运,就有一座鼎炉成型,渐渐扩张。

    直到比整座道堂,还要巨大,这才扩增到了极限。

    王崇也是微微欣慰,居然比上次,还要大了三分,道堂内更是满座皆惊,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整个人都呆傻了。

一六七、丹鼎生十窍

    就连丹鼎门之主凤五,也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

    他心头有些茫然,暗暗忖道:“难道我老师传我的新法门,居然如此厉害?早知道我先修炼一番了。”

    凤五虽然亦是不凡之辈,但丹鼎法却非是他自己创出,数十年前,他还是少年时,被一个神秘人收为徒儿,传授了他这门道法,并且让他尽量多传授些人。

    凤五当时并没多想,只以为是一场奇遇,后来才渐渐发现,这位师尊也是新创的道法,时常会有所增益。

    他年长之后,也明白这位神秘的师父,只是拿自己和丹鼎一脉,当做一种试验品,就算有人修炼错了,走火入魔,或者死去,这位师父也就是修改一番道法,并无半分愧疚之意。

    最近也是这位神秘的师父,传授了凤五新推演出来的丹鼎法,他才得以突破金丹。只是凤五根本没有想到,这门新的道法,居然还有如此奇妙,让眼前这个少年,轻易就结鼎成功。

    要知道,修习丹鼎法,没有几十次,上百次的尝试,是怎么都不可能结鼎成功的。

    王崇催动蜃楼术,把云蜃真气吞吐,装出了兴奋至极的样子,叫道:“我这真气,好生奇妙,居然还能幻化亭台楼阁!”

    王崇以蜃楼术,幻化了一座道宫,刚才还只是惊讶的丹鼎门众人,此刻已经是惊骇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忽然怪叫道:“快看,他的鼎炉上,有九个孔窍。”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才王崇结成的丹鼎实在过于庞大,没有人关注到,王崇的丹鼎有几处孔窍,此时却人人都想:“门主创出的新法,果然如斯神妙,居然结鼎就能开了九窍!”

    王崇自己也惊讶,暗忖道:“怎么修为又增进了些,按理说,七星云蜃妖身,也不过初入天罡的层次,怎会进境颇速?”

    王崇偷瞧了周围几眼,也觉得自己招摇的太过分了,急忙收缩了丹炉,收回了丹田,讪笑道:“多谢门主成全,不但传授我新法,还以本身功力助我,结鼎成功。”

    凤五一脸慈祥,但心底却明白,哪里是自己的功劳?

    彭海潮亦是满脸的欢喜,叫道:“今日果然是双喜临门,不但门主突破,还收了如此了得的一个徒儿。”

    凤五想了想,说道:“果然不错,从今日起,这位……阿牛,就是我的大弟子了。”

    凤五虽然开创了丹鼎门,门下无数,但却没有什么真正的门徒,彭海潮也没想过,门主居然会忽然收徒,他本来想自己收王崇为徒。

    凤五这句话出手,人人都脸色怪异。

    彭海潮是心疼,自己一个天资横溢的徒儿,就这么归了门主,道宫中的其他人,是满怀妒忌,以前也有天资不俗之辈,但却从没有人被凤五钦定为弟子。

    倒是王崇,并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奇怪,他本来就资质出色,若非是来历有些问题,又被莫虎儿坑了,也不至于被白云大师撵下峨眉。

    后来他能够拜师令苏尔,乃至被演庆真君收入门下,当然是因为天资出色。

    连令苏尔这等突破了阳真境的大高手,以及演庆真君这等道君之尊,都愿意收徒,区区一个丹鼎门主,又算得什么?

    他倒是惯了见风使舵,即便打听了彭海潮,愿意拜师,此时也顺势拜倒,口称师父,拜了八拜。

    彭海潮本来以为,这个“徒弟”能良心发现,说已经拜了自己为师,无法拜师门主,此时也只能一脸的憋闷,没法说话。他还能跟门主凤五抢徒弟不成?

    凤五一时心血来潮,收了王崇,就先令其余的丹鼎门徒散了,只留下了彭海潮,对两人说道:“我新参悟的道法,你们两个都先修行一番,待得有了新得,也没差错,在传给没人,替换旧法。”

    彭海潮这才略略欢喜,凤五每次“参悟”新法,都会优选几人修炼,这是极大的益中一种优待,非是亲近之人,高位之辈,得不到这等机会。

    只是他瞧了一眼王崇,心底不由得郁闷,王崇才入丹鼎门,不过一日,就能跟他平起平坐了。

    凤五先把自己老师,所传的新法,一一讲解给两人听,还把自己修炼,突破金丹的经验,与两人分享。

    彭海潮也就罢了,王崇乃是精通五识魔卷之辈,当下就悄悄把一身真气,送入了天地之窍,然后按照新法运转真气。

    他只觉得这新法门,圆转如意,比他所学的旧法,效率更高,真气更畅,很快就重新把真气积蓄到“结鼎”的关头。

    他也不遮掩,丹田中本来因为抽取真气,送入天地之窍,已经崩溃的鼎炉,重新结构,去比起原来,这尊丹鼎复杂了无数倍,上有无数神秘符文,内蕴的云蜃真气,更是虚幻缥缈,精妙变化,尤胜天然。

    七星云蜃乃是天生奇物,寻常妖怪的妖力,都粗杂不堪,就算比起旁门修士,都远远不如,在九阶真气之中,大多都要被列为杂气,不如九阶三十六品。

    但云蜃真气却跟小无相剑气一般,都位列七阶,也都号为幻珑淬真,比好些大派弟子,以正宗心法修炼出来的真气,品阶尤为更高。

    比如王崇的七二炼形真气,就逊色一阶,只是六阶的阴阳元精之数。

    蜃楼术虽然能够修炼云蜃真气,但也只是增厚,能够施展幻术,却并无变化真气之妙。

    打个比方,小无相剑气能够转化为任何一种剑气,更有切金断玉,刚柔阴阳,长短吞吐,幻化惊虹等变化。

    品阶相同的云蜃真气,就没得这些变化,毕竟是七星云蜃的天生妖力,如果运转,都是本能,并无道门精巧运使法门。

    丹鼎新法,居然能让王崇,操纵云蜃真气,多了无数变化,这真乃是意外之喜。

    王崇还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心结的鼎炉,居然又多了一处孔窍。

    凤五传授了新法,盘问了彭海潮几句,见他还有些地方,不甚清楚,倒也并不焦急,毕竟新法难修,非是一日可成。他又问了几句王崇,顿时就被惊到了。

一六八、收徒弟,果然是件大大破财的事儿

    王崇简直是闻一知十,举一反三,天资聪颖的化身。

    凤五问起丹鼎新法的领悟,王崇居然比他也不啻多让,凤五也是新学不久,好多细微之处的领悟,还真就未必及得上王崇。

    王崇天资,自然是远胜,尤其是他这么多年,先后得了令苏尔和演庆真君教导,学了极上乘的心法,眼光见识,都远胜凤五,故而领悟新法,比周围师尊兼门主更胜一筹,也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

    至少王崇就不觉得,这般简单的法门,究竟有什么好领悟不来。

    他甚至都有心提点,还有许多地方参悟不透的彭海潮,只是念着,这般做,只怕周围左护法,没什么脸面,才没有出口指点。

    凤五叹了口气,说道:“阿牛徒儿,你最多十年,便能炼就天罡圆满,只是二三十年就能道成大衍。为我丹鼎门放一奇葩。”

    王崇想了想,忖道:“还真用不着那么久,丹鼎法对根基要求不高,进境其实比天罡法要迅速,我最多五年,就能道成大衍。”

    天罡法开了罡脉,还要修炼最少一条罡脉至三丈六尺,才能更上层楼,突破境界。

    丹鼎法却别辟蹊径,只要丹炉开窍,就能代替罡脉,而且也不用开大开小,只要三十六丹鼎窍尽皆开启,就算天罡圆满。

    同样修行丹鼎法之辈,根基比天罡法逊色十倍,但却换来进境奇速,能提前二三十年突破大衍。

    只是王崇绝不会那般说,他也知道,这会吓坏了这位师父。他只是躬身拜倒,做出感激涕零的姿态,说道:“徒儿有些微成就,都是师尊所赐。”

    王崇说的好听,凤五也听得开心,但彭海潮却不太开心了。

    他眼瞅着,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少年,一日就结鼎成功,然后就成了门主的开山大弟子,虽然凤五没有说明,但实际上,已经是丹鼎门的少门主,地位已经不在他之下。

    紧接着,这少年就展露了修行天赋,这个天赋之可怕,彭海潮甚至生出,要不要联手右护法奚魔山,杀了这个少年……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彭海潮就赶紧掐灭了下去,不敢再多想了。

    王崇和凤五,表演了一番师徒情深,凤五实在喜爱,这个新收的徒弟,把腰间一枚玉环递给了他,说道:“此乃为师的护身法宝,名为飞雀环!此宝也只有一个妙用,能够增幅真气,宛如雀跃,故而名为飞雀。”

    “为师如今突破金丹,也再用不着此宝,就把赐给,权当做拜师的小礼物。”

    彭海潮只觉得,自己刚才那个不堪的念头,又浮上了心海,这般宝物,他都没有,甚至都从没有敢想过,有朝一日,凤五会把飞雀环传他。

    毕竟整个丹鼎门,也就只这一件法宝,想要再寻出来第二件,也是没得。

    王崇急忙接过来,心头却想道:“收徒弟,果然是件大大破财的事儿。我还未有收下萧观音姐弟,就大大的破财了,如今这个便宜师父,也是大大的破财。瞧他自己也不富裕,都有些不忍心收这礼物了……”

    他脑子里,虽然这么想,但手脚却快,急忙接过了飞雀环,真气跟飞雀环轻轻一绕,这枚法宝就归了“老王”。

    飞雀环的确乃是至宝,是凤五的神秘师父,传了给他。

    此宝也来自域外天魔,是被一头魔物携带入界,凤五的神秘师父,自己用不着,才赐给了便宜徒儿,如今凤五也是赐给了便宜徒儿。

    云蜃真气和飞雀环,略略纠缠,这枚玉环就把凤五原本的真气化尽。一来以品阶论,云蜃真气远胜凤五的真气,二来也是王崇有末那识在身,最善化去真气。

    王崇的云蜃真气,在飞雀环转了几圈,每转一圈,云蜃真气就壮大了几分,让王崇也觉得意外惊喜。

    这些壮大的云蜃真气,回馈到了他结成的丹鼎之内,丹鼎居然又开了七八处孔窍。

    这还是王崇不够熟悉,这枚飞雀环,他相信如是自己熟悉了这件宝物,只怕这枚玉环,对自己的真气增幅,还能更进一步。

    不过当王崇把飞雀环跟自己的云蜃真气分割开来,修为又复跌落回了原来。

    王崇心头欢喜,暗暗忖道:“这件宝贝,倒是稀罕物!就不知道,能否也增幅山海经,天符书的真气。”

    王崇连连拜谢,凤五也是微微一笑,让彭海潮带了王崇,去下去歇息,住处就安排在道宫里,靠近自己的修行静室。

    彭海潮已经有些麻木,他带了王崇,把王崇安排好了住处,一路上都没说话,本来就不善言辞,此时他更是有些呆然,木然,麻然。

    王崇在丹鼎门,就这么扎下了根基。

    他倒是也还想着,帮忙张法乐,师兄唐胤,找一找丹鼎门有什么秘密,但初来咋到,着实不知该如何下手,就干脆,每日就是听凤五讲道,闭关修炼,再就是去结交门中的人物。

    也不过一月有余,阿牛之名,已经成了丹鼎门最为响亮的字号。

    门中只有右护法奚魔山因为出门去办事儿,王崇还未见过,但自左护法彭海潮以下,门中几乎所有的结鼎修士,都已经跟他熟悉,不是称兄道弟,就是呼朋唤友,俨然是门中人头最熟。

    天晓得,这小子进入丹鼎门,也不过才几十天而已。

    王崇这一日,静中修炼,忽然真气迸发,竟尔又炼开了一处鼎窍,心头欢喜,正要稳固修为,听得有人在门外呼唤:“少门主!右护法回来了,还身负重伤,你快去瞧一瞧。”

    王崇也颇惊讶,心道:“奚魔山居然回来了?他怎受的伤?到要去看一看,我就只差这人还不认识了。”

    王崇出了静室之门,走到了道宫的讲道之所,却见人人都脸带愤怒之色,尤其是彭海潮,愤怒咆哮:“瀚海魔盗那群混账,居然连魔山都敢下手,我势必跟他们不两立。”

    王崇见凤五脸色也是铁青,扯了一个相熟的人,问了几句,这才晓得奚魔山是跟瀚海魔盗的九连道人争执,被对方重伤,好容易才逃了回来。

一六九、蜃楼妙术

    王崇暗暗揣想:“本门右护法奚魔山不过是大衍,听说那九连道人也只是个大衍,我如今已经结了鼎炉,算是天罡境的修士,该当打得过他们。”

    王崇正在思忖,遇到大衍境的修士,该如战而胜之如何,就听得有门人跌跌撞撞来报:“门主,不好了,九连道人打上门来了。”

    凤五怒气勃发,正要起身出去,王崇急忙拦住了自家师父,说道:“师父,此等迎来送往的小事儿,该当徒儿出面,您老人家就此出去,未免失了体面。”

    彭海潮正要劝阻一句:“若是你出去了,被九连道人也下了毒手,该如何是好。”但心底不知怎么,就是悠悠一转,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凤五也不暇仔细思量,也觉得自己门主身份,不合去直面一个九连道人,又要想方设法,救治右护法奚魔山,只能叮嘱一声:“有什不好,立刻回来叫我。”

    王崇兴致勃勃的应了一声,带了三四个人,他毕竟是少门主的身份,总要有些排场,就出了丹鼎门的古镇。

    九连道人哈哈狂笑,身边已经扑倒了数十个丹鼎门的人,有一半已经没得喘气了,剩下的也都只差半口。

    好些簇拥在古镇大门的丹鼎门人,见到王崇出来,都七嘴八舌的叫道:“少门主,这厮不讲道理,下手狠毒,你莫要过去。”

    王崇没见九连道人身边有人,知道对方孤身来此,就更加放了心,伸手一指,一道梦蝶术发了出去。

    九连道人立时觉察不妙,双手一扬,把护身的罡气催动,一股昏黄的罡劲,周身游走。

    王崇心头冷笑,暗暗忖道:“这等旁门杂修,道心并不稳固,虽然有些警惕,却如何能抵御七星云蜃的天赋妖术?”

    九连道人虽然是大衍境的修士,但的确不曾遭遇这般诡奇的法术,经验十分不充足,梦蝶术须得凝定道心,识破真伪,他催动罡气,并无分毫用处,顿时被拖入了梦境,一时间挣脱不开。

    王崇又复祭出了蜃楼术,顿时拔地就起了一座高楼,巍峨在云端。

    九连道人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忽然开了窍,修为突飞猛进,先是晋升金丹,在瀚海魔盗之中,成为了当家之人,然后又机缘巧合,迭逢奇遇,突破了阳真之境,不但把整个瀚海魔盗,收归私人,还开宗立派,成了一方老祖。

    这等舒爽的日子,还嫌不够,闭关百年,居然就又突破了太乙,证就不死之身,天下大派都尊他一声老祖。

    连太乙都证了,成就道君也就顺理成章,然后就准备飞升,临行前还跟无数姬妾,门人,儿孙保证,自己飞升了,必然会惦念他们,迟早把他们也都接上天去……

    九连道人跟自家几个夫人,好生缠绵了数日,又每个夫人送了一个孩儿,这才心满意足,飘飘然飞升,各派都来祝贺,就连天劫也不见,飞升九天仙阙,无数仙人都来朝拜……

    王崇也没料到,蜃楼术居然还有这等妙用,他几乎没用这法术对敌过,此时只感觉,九连真人源源不绝的把一身真气精血都输送出来,让蜃楼术幻化的九天仙阙,越来越是缥缈。

    七星云蜃,可非是什么良善之物。

    此妖在大海之中,幻化蜃楼,来往的海族,商旅,船客,闯入其间,就会被吞噬精血,日夕枯槁而死。

    被蜃楼术所迷之生灵,一腔的精血都会被蜃楼摄取,日积月累,在蜃楼之中,幻化出来蜃妖!

    这些蜃妖只是云蜃真气和蜃楼吞噬的生灵精血元气所化,非是真实生灵,但却胜如真实,可以化为美貌少女,俊俏少年,可爱的小兽,金银珠宝,乃至仙道法宝,道诀剑诀,一应世间美好之物,应有尽有。

    不管仙凡,遇到这些蜃妖所化之物,只要贪念一起,就要被迷惑,后果也就不消说了。

    九连道人也不过才是个大衍,做梦到自己突破太乙的时候,就已经精气泄尽,全身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肉芽,肉芽很快就长大,化为触须,触须之间互相纠缠,最后化为了一团糜烂的肉块。

    待得九连道人梦到,自己飞升的时候,全身内火勃发,把自己烧成了一团灰烬。

    王崇随手把蜃楼术和梦蝶术收回,喝道:“快去看看,还有无活人。”

    簇拥在古镇口的丹鼎门人,惊骇无比,九连道人何等嚣张?闯入古镇,接连打死打伤了无数人,霸道张扬,哪里料到自家少门主出来,不过是随手一指,就有一座虚幻的摩天楼阁浮现。

    被这座摩天楼阁罩住,九连道人就一脸痴笑,满面红光,呆呆傻傻,并且很快就道法失控,躯体呈现道化之态。

    王崇的梦蝶术,旁人也看不到,蜃楼术却是惯常使用,丹鼎门人都知道,少门主一身道法偏向幻术,时常弄这些幻境,逗大家取乐,并无什么“杀伤力”。

    哪料到还有这般奇异?

    当九连道人体内一股火焰喷发,自我焚化,只剩下了漫天灰渣,丹鼎门人直把王崇奉若神明,个个心道:“原来少门主这幻术如此厉害,能让人走火入魔,自行了断。”

    被王崇催促,无人敢有偷懒,急忙过去查看,倒地的数十人,大半都被九连真人辣手杀死,其中还有十多个结鼎的核心门徒,剩下的也都被重创,不知能否救治。

    九连真人这一闹,丹鼎门堪称损失惨重,虽然有少门主大发神威,毙了这寻衅闹事之徒,却也一样,让众人愁云惨淡,生出悲怆之心。

    王崇也是颇有些感同身受,他在丹鼎门呆了月余,跟几乎所有人都有交情,眼瞧了自己熟悉的人,就这么死在眼前,心底不由得恻然。

    “瀚海魔盗果然嚣张,随便一个头领,就敢追杀右护法,还能打上门来。我如今有结鼎的修为,是不是该去反杀一波?谅来寻常大衍,不是我对手,金丹之辈……撞在没人的时候,还管他三七二十一,换具妖身就是。”

    王崇见到这许多人,被九连杀死,隐隐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

一七零、不曾见过九连道人

    凤五蹈虚当空,龙行虎步,走出了古镇,瞧了一眼,没见到九连道人,就问道:“九连可是退去了?”

    他故意稍迟出场,又足踏虚空而来,就是为了震慑九连道人,让对方能自己退走,免得动手。

    一群丹鼎门人,齐声叫道:“九连道人已经被少门主杀了。”

    凤五差点就一跟头,从天上栽下来,匆忙问道:“怎么杀了?”

    王崇越众而出,说道:“也不怪我,徒儿就是使了一个惯常玩闹的幻术,哪里料得到,这位瀚海魔盗的首领,居然道心不稳,被幻术所迷,先是道化,然后就一股内火焚身,现在已经化为了灰烬。”

    王崇伸手一指,古镇外风颇大,只有一小撮灰烬,被风卷着,在地上盘旋,这已经是九连道人,在人世间剩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凤五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九连道人嚣张而来,自己还想了好几个办法,好能化解这件事儿,却没想到,等自己救治了右护法奚魔山,出来的时候,九连道人连骨灰渣都快被吹飞了。

    “这……”

    “该如何是好?”

    凤五略有些呆滞,王崇立刻一脸徒儿愿意为师父分忧的贴心,凑上来说道:“我们就说,根本不知道九连道人来过,反正灰儿都没了,就算瀚海魔盗凶残,又怕什么?”

    “没有半点证据,凭他们空口白牙,说什么我们都不认罢了。”

    王崇跟丹鼎门相处久了,慢慢也了解了,这些底层修士的状况。就层次而言,丹鼎门和瀚海魔盗,也差不许多,都算是旁门散修。他料必瀚海魔盗那种杂修凑起来的松散组织,大家都要搏命求存,有功夫都来修行杀伐之法,也不会有几人苦修推算之术。

    就算有人略通推算,又能如何?

    敢上门来嚣张,指不定什么下场,九连道人可就是前车之鉴,如今那一把灰儿,是真的散了。

    凤五犹豫片刻,点头答应道:“也只好如此。”他冲着众门人喝道:“不拘谁人来问,都说不曾见过九连道人。”

    丹鼎门人一起叫好,被九连道人打上门来,杀伤数十人的憋闷,这会儿才略散了一些。

    凤五把王崇叫过来,细细问了几句,也没法知道,九连道人是怎么死的,也只能推为,这位瀚海魔盗的首领,修行出了岔子,绝不怪王崇那点“幻术”。

    天罡法是法炼罡脉,没有修行秘法,绝无法开辟罡脉,有了修行法门,才能修出来相应的罡脉。天符书炼开的罡脉和山海经炼出的罡脉,就截然不同。

    丹鼎法却法自天生,结鼎之后,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真气,又参悟出来什么法术,更接近妖族的天生妖力和天赋妖术。

    比如王崇那日偷看,结鼎的年轻人,就是一股火气,只是他运气不好,天资不足,并未有领悟什么火系的法术。

    又比如左护法天湖豪客彭海潮,结鼎的时候,一身真气偏与风息,还领悟了一门控风的法术,以及借风力飞行之术。凭此天资,才会在日后,突破大衍,一跃成了丹鼎门的左护法。

    王崇结鼎之后,炼出一身幻力,丹鼎门上下,也无人怀疑,其实别有猫腻,只觉得他运气好,天然领悟了幻术。

    丹鼎法这一点,算是优劣相参。

    凤五顺势指点了一番,王崇的修为,便自回了道宫。

    王崇却有些安耐不住,心道:“平素我们丹鼎门和瀚海魔盗,也从无冲突,为何九连道人忽然就要追杀右护法?右护法身上,只怕还有些事儿。”

    他找人问了一句,知道右护法奚魔山,已经回了自己的道宫,左右护法皆为丹鼎门的要紧人物,故而都有自己的道宫。

    王崇直奔右护法奚魔山的道宫,也不用人通秉,就仗着少门主的身份,屏退了奚魔山的几个门徒,来到这位右护法的床榻前。

    奚魔山经过了凤五和丹鼎门医师的救治,虽然还未醒来,却气息沉沉,真气自然运转,伤势还是有些见好。

    王崇见左右无人,就在奚魔山身上搜摸了一回,这等事情,他一贯做的熟手,不多时就把奚魔山从头到脚细细摸了个遍。

    奚魔山随身的法宝囊,倒是没什么扎眼之物,倒是后腰上,塞了一个小包袱,不过巴掌大,被王崇给掏了出来。

    王崇打开了小包袱,里头是一块铜符,正面是武当山的真武观,背面却是一组数字,以天干地支排列。

    王崇也是“出身大派”了,只瞧了一眼,就知道此物是什么,暗暗忖道:“原来右护法得到了某位武当派的前辈,潜修洞府的出入令符!”

    武当派迁派之后,这座洞府就被荒弃,被设为了第七关,闲杂人等无数,来来往往,偶尔就有人,发现武当派前辈闭关之所,得到一些什么好处。

    王崇在毒龙寺,吞海玄宗,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洞府,虽然大小不同,毒龙寺就只是小小洞府,在吞海玄宗却是一座青云楼,还有数十侍者,但也算是见惯。

    他想了一想,拿了这块铜符,就去寻找自己的师父凤五。

    凤五正在指点,几个上门来讨教的门人,见到了王崇,忍不住笑道:“怎么?阿牛又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要问为师?”

    王崇喝了一声:“你们且都先退下。”

    那些门人急忙都纷纷退走,都没有一人,问一声凤五。凤五见到这个徒儿,在门人中如此威信,也不由得心思微微一动,但随即就被王崇取出来的东西给吸引。

    王崇把铜符献上,并不说是自己“摸来”,只说去看右护法,见此物掉在地上,奚魔山又在晕厥之中,怕人多手杂丢了此物,才拿来给师父。

    凤五自然也知道,这种铜符是何来历,心头砰然,急忙叫道:“此事你不可跟任何人提起,就算遇到魔山护法,也不要再说。”

    王崇答应了一声,知道这位师父,还是动了些贪心。

    他心头暗暗忖道:“若是奚魔山因此跟师父冲突,左护法彭海潮,又算是我的人,这丹鼎门我都快当家做主了……

一七一、数日后,凤五就会死去

    王崇本来是被派来,查看丹鼎门,有否勾结域外天魔。

    他如今都做了少门主,又早都把左护法彭海潮压制,若是再调拨了奚魔山和凤五的关系,在丹鼎门当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做内鬼,做到这等地步,颇有些尴尬。

    久久没有动静的演天珠,忽然送出了一道凉意:数日后,凤五就会死去。

    王崇一惊,瞧了一眼自家师父,先匆忙告辞,回了自己的静室,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师父怎会死去?”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被奚魔山所杀。

    王崇顿时有些歉疚,问道:“可是因为我偷了那块铜符?”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被人以寄魂之术操纵,击杀!

    王崇猛然清醒了过来,叫道:“是那黑袍人。”

    王崇再想问,黑袍人为何要杀了凤五,演天珠却没有回答,只是送出了一道凉意:接天关为四大魔君攻破,丹鼎门有一支趁机逃离,在中土陆洲发展壮大。百年后,奚魔山之子,把丹鼎法推演到了金丹境以上,为此界修行速度第一之法门。瀚海魔盗被灭之后,丹鼎门便是中土陆洲第一大门派……

    王崇听得讶然,待得演天珠快把他脑门冻木了,才抽空问得一声:“丹鼎法如此玄妙么?”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此法天生有极大缺陷,数位道君都推演过,至阳真已经是极限,兼且根基浅薄,同样境界,只与妖修相当,远不如修习天罡法的修士。

    王崇想了想,反问道:“就算根基浅薄,至阳真为止,总也比天罡法修炼的金丹强罢?此法也没甚不好。”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若非如此,丹鼎门怎会成为中土陆洲第一大门派。你若是抢先弄死了奚魔山,收了他儿子为徒……算了,你命里没这个徒弟。

    王崇却没在意,这破珠子的牢骚,只是暗暗忖道:“若真是如此,我收了奚魔山之子,岂不是丹鼎门的太上掌门?就算丹鼎法出的阳真修士,孱弱不堪,总也比天罡法修出金丹强,这中土陆洲第一大门派,执掌在手,也极威风。”

    王崇想了一会儿,也不理演天珠一道接一道凉意,让他不要鲁莽,找人问了几句,果然打听得出来,奚魔山并未有道侣,却收过几个女子为姬妾。

    这几个女子,给奚魔山生了两子一女,如今都在幼年。

    王崇心道:“正该我去做一大教派的太上掌门。”欣欣然就去寻找奚魔山的家人。

    奚魔山占了一处大宅,把自己的姬妾都存放进去,听得有少门主来访,这些女子顿时就慌了。

    王崇让人去通秉,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三四个女子,结伴而出,见到王崇就扭捏下拜,眼神也颇有些闪躲。

    王崇只想赶紧收了徒儿,开门见山的说道:“右护法为九连道人所伤,已经……”

    他话还未说完,这些女子就哭泣起来,丹鼎门也算不上什么门派,只是凤五传了道法,就在一处修炼,她们虽然是奚魔山收入房中,但若是奚魔山死了,没人照拂,哪里还有什么好下场。

    王崇见她们误会,也不解释,只是循循善诱的说道:“我师父说,右护法劳苦功高,家人不能没了照拂,让我来收两位公子为徒。”

    演天珠都说了,奚魔山之子百年后能推演出丹鼎法阳真境的修行法门,他就把奚魔山的两个儿子都收入门下,至于那个女儿,也就不要了。

    王崇深信,这些女子没什么见识,必然会让自己得逞,只要拜师了,奚魔山就算醒过来,也不能说什么。

    这几个女子又惊又喜,急忙去叫人把三个孩子一起唤了过来,一个面目姣好的少妇,怯生生的问道:“我女也有些资质,少门主可否一并收了。”

    她拉着三个孩子中的女孩儿,显然便是这奚魔山唯一“爱女”的娘亲,脸上都是不舍,并不希望女儿被人带走。

    但奚魔山的这位姬妾也知道,若是这位“少门主”,今天走了,她们娘俩以后,可就要生活艰难。

    王崇生怕夜长梦多,当下与一挥手,叫道:“都跟我走吧!”

    几个女子忙把三个孩子,推在王崇面前,先让他们一起磕头,拜了师父,又大小包裹,给三个孩子挂满全身,看起来逃荒也似,送在了王崇身边。

    王崇想了想,从身上摸了三个法宝囊,他杀人放火太多,也不知道“祸害”了谁人,收来的战利品,递给了三个孩子,柔声说道:“便算是师父送你们的见面礼,快把你们娘亲给的东西,都放在里面,莫要这般狼狈,我们又非是要逃难。”

    法宝囊虽然是修行之人,十个里三四个都有的寻常法宝,但也算极其珍贵。

    毕竟峨眉,吞海玄宗,这等大派,可能寻常弟子都人手一个,天心观这种地方,就只有长老才能有,十个里有三四个,也不是随便十个,就准有三四个。

    丹鼎门这种地方,就算是结鼎的修士,也往往七八人里头,才有一人佩戴这般法宝。

    奚魔山的几个姬妾,见到王崇出手如此豪爽,心底都略放轻了些,暗忖道:“少门主素有天才之名,在门中又以宽厚著称。他收了我们三个孩儿,见面礼就如此厚重,孩儿们必然不会吃苦。”

    奚魔山的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分别叫做,奚南,奚元,女儿叫做奚洛。奚南为长兄,今年十四,奚元今年才十二岁,奚洛最小,刚刚九岁。

    他们被王崇和娘亲们吓住,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儿,都小鹌鹑一样,缩着头,不敢吭声,让他们拜师,就赶紧跪拜,让他们背着大小包裹,也不敢喊累。

    王崇温和的安抚,还送了他们法宝囊,这三个孩子顿时就生出了亲近之心。

    王崇随手一挥,使了一个幻术,漫天花雨缤纷,等花雨落尽,他带了三个孩子已经不见。

    此时奚魔山正悠悠醒来,摸了一下腰间,脸色大变。

    他还不知道,腰间的东西没了,不甚要紧,家里的三个孩子,也都没了。

一七二、徒儿生猛

    王崇把三个孩子,带会了自己的静室,正想着要传授些什么东西。

    演天珠就送了一道凉意,在眉心显化为一道法诀。

    “丹……丹鼎法!”

    王崇只瞧了半眼,就惊骇莫名,他也算是修炼过丹鼎法,如何不知道,演天珠显化的这道法诀,正是丹鼎法,而且比他之所学,完善百倍!

    王崇冒出了一个念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我那徒儿,百年后所创的法门?”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这是正魔两家五大道君联手推演之……法!

    王崇顿时冒出来六七个问题,再问时,演天珠却又开始撞死,一句话也不肯答了。

    王崇无奈,只能先把奚南,奚元和奚洛叫过来,做出师父尊严,问道:“你们可都有修行?”

    奚南是长兄,急忙答道:“我们兄妹都有修习……家传心法。”

    王崇微微一笑,伸手一按,真气游走了一遍,发现这兄妹三人居然修炼的是一门天罡法,他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心法,甚是粗陋。

    奚魔山虽然修炼丹鼎法,又是丹鼎门的右护法,却仍觉得天罡法才有出息,故而没让三个孩子跟随自己修行,而是另外寻了一门心法。

    这点小心思,王崇也不说破,只是悠悠说道:“以后此法不可练了,只能学练本门之法。我这就先把你们兄妹三人的根基改换过来。”

    奚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年纪最长,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王崇毕竟是他师父,也不敢拒绝,被王崇按住了顶门,催动了末那识,将他好容易修成的真气,悉数化去。

    奚南天资居然还算不俗,已经修炼到了炼气巅峰,随时都能突破胎元,感觉到自身真气消失,想哭又不敢哭,心里都是沮丧之意。

    王崇也不管他,把演天珠所示法门,耐心传授,奚南也只能按照“师父”所传,暗暗搬运内息,他这边心法一动,忽然感觉到,自己被化去的真气,又都回了来。

    奚南年纪毕竟太幼,修为也粗浅,完全不知道天地元气和真气的区别,小心眼里略略高兴了几分。

    随着王崇把他的真气,转化为天地元气,尽数奉还,奚南真气微微一跃,竟尔突破了炼气,晋升了胎元之境。

    王崇收回了按在奚南顶门的手掌,又复依样葫芦,把奚元和奚洛的真气一一化去,把演天珠所示的心法,耐心传授。

    待得他把奚洛,也指点明白,却见奚南宝象内莹,竟尔有些突破之兆,心头不由得奇之。

    “奚南才突破胎元,难道就能有所进境?”

    王崇施展了一个梦蝶术,潜入了奚南的梦境,他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旁观而已。

    却见这位“开山大徒儿”,体内的真气变化分明,连破胎元四境:抱元,守真,观相、破妄!

    紧接着就是一枚小小的丹炉,在丹田中凝成,轰然一声,丹田中的丹炉浮空,足有三四间房子大小,丹炉开了一处孔窍,吐出极其精纯的青色真气,隐有雷电之威。

    王崇也见过一些天资横溢之辈,不拘是峨眉的四大弟子,还是莫银铃,燕金铃,尚红云,又或者自家的师侄儿安羽妙。

    奚南比起这些天才之辈,竟然并不逊色分毫。

    丹炉在空中一转即收,奚南满脸兴奋,小脸多了好些恭谨和感激之色,拜服在地,口称师父,却比刚才要多了好些孝顺,已经是真心的觉得,“阿牛师父”确不愧是少门主,恩典如山。

    王崇眼睛都直了,心道:“这徒儿,应该就是百年后,推演出丹鼎阳真法的那个了。”

    他念头还未转过,就听得奚元惊呼一声,身上也浮现了一座丹炉,跟他哥哥的全然不同,竟尔气分五色,分按五行,也是顺利结鼎成功。

    王崇伸手一摸自己的脸,忽然就羞愧起来,他自负也天赋不俗,比起两个徒儿,似乎又差了一些。

    最小的一个奚洛,眼瞧两个哥哥都结鼎,小嘴一扁,就哭了起来。奚南和奚元两个哥哥,最爱这个妹妹,急忙过去安慰,说尽了无穷好话,才让这小女孩儿相信,自己是年纪还小,稍大一些,就能结鼎了。

    王崇心道:“总算不是,连奚洛也能结鼎,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教他们些什么了。”

    劝说好了妹子,奚南和奚元两兄弟都是一脸的疲惫,显然对他们两兄弟来说,劝说妹子,比修炼还要累上几分。

    王崇沉吟片刻,对奚南和奚元说道:“你们两兄弟虽然结鼎,却不过是修为突破,并无什么斗法之能,遇到大敌,未免束手。”

    奚南和奚元毕竟是奚魔山的儿子,知道王崇所言不差,却见这位师父,双手分别一按,点在两兄弟的脑门上,说道:“我现在分别传授你们一部法诀,要日夕修行,不得有丝毫懈怠。你们的父亲被九连道人重伤,此仇都要指望你们兄弟,去给右护法报了。”

    奚南的真气,有雷霆之威,王崇就把雷霆玉经传授,奚元的真气分作五行,王崇就把杨墨所传的小五行剑气传了。

    两兄弟感悟到,师父所传法诀,神妙无双,又听得日后要靠两兄弟为父报仇,都生出敌忾之心,一起叫道:“师父放心,我们兄弟,必然日夜不停,辛苦修炼,总要给父亲大人报仇,杀了那九连道人。”

    王崇一脸欣慰,点拨了两人如何修行,就在道宫之中,给三兄妹寻了一间静室,却是怕奚洛年级太幼,不能照顾自己,并未有把三兄妹分开,这样也方便两个哥哥照顾小妹。

    他安置好了三个徒儿,自己回去了静室,也逆转真气,重新以演天珠所授法门,第三次尝试“结鼎炉”。

    有了两次经验,王崇这一次结鼎炉,尤为得心应手,云蜃真气结成的鼎炉,如虚似幻,一口气炼开了十五处孔窍,甚至还让他又领悟了一种天赋妖术。

    原本七星云蜃,有蜃楼术,梦蝶术,乾坤幻神术,云蜃真气四种妖术……

一七三、去吧!不要留什么活口

    王崇第三次结鼎炉,领悟的妖术,名为七星聚斗!

    此法说来简单,就是能把云蜃真气千百倍压缩,凝成道家剑芒,飞丸一类的攻击手段。

    王崇云蜃真气一转,就有七点寒星出现,倒是有些类似星斗离烟剑,只是威力远不能跟这口令苏尔所赐飞剑相提并论,但却也有一件好处。

    这七点寒星乃是云蜃真气凝练,不但可以洞穿敌人,也能临敌爆震,当做雷法却敌,只是威力稍差罢了。

    王崇运转了一会儿丹鼎法,稳固了修为,就扬手飞出十二枚太元珠,结成金光,换回了原身,开始了每日必修功课。

    王崇知道妖身只能斗法,不能得道,故而从未有荒废山海经和天符书的修炼。

    王崇闭关修炼的时候,奚魔山挣扎着,把自己的几个门徒唤来,问过了一遍,知道自己回来山门就昏迷了。

    当时有好多人围在身边,心头烦闷,也不确定,那块铜符丢在了什么地方。

    直到一个门徒说起,少门主曾来探望,并还把大家都撵了出去,奚魔山才心头一凛,问道:“何时出了一个少门主?”

    他门下的几个徒弟,急忙答道:“那一日,左护法带回来一个少年,门主瞧他资质出色,就把新参悟的法门传授,结果这个少年当时就结鼎成功。门主欣然大喜,就收了少门主为徒……”

    奚魔山听得心惊,忍不住就又喷了一口鲜血,当场就再次昏厥。

    他的几个徒儿,不敢擅专,急忙派了人,去找门主凤五。

    凤五听得奚魔山醒过来,问了一些事情,就晕厥了,想起王崇献上的铜符,暗暗忖道:“此事决不能说,就算右护法问起来,也有一推三不知。”

    “阿牛那孩子,嘴上十分仔细,我让他不要跟人说,他就绝不会说。右护法也不能知道,究竟东西丢在何处,我只是不认,他憋闷几日,也就想开了。”

    凤五匆匆过来,奚魔山已经二次醒转,见到门主,就问道:“刚才你徒弟来过,拿了我一件东西,快让他还我。”

    奚魔山也是,以己之心,推测王崇之腹,料定王崇会自己独吞,所以就跟凤五提起,还希望能靠凤五把东西找回来。

    凤五心头惊道:“这种事儿,怎么能叫阿牛来对峙?”

    凤五来探病,他也怕奚魔山闹起来,脸面上不好看,他当下觑得左右无人,就发了狠心,伸手在奚魔山额头上一拂。

    这位右护法此时重伤,又远不及凤五功力,顿时被阴劲入脑,当场气绝。

    凤五趴在奚魔山身上,嚎啕大哭,惊得奚魔山的门徒,都赶紧冲了进来,却见师父早就死了。

    奚魔山本来就重伤,刚才又吐了一口血,倒也没人怀疑什么,只以为他是重伤不治,终于支撑不住。

    奚魔山的徒儿们,也都过来嚎啕大哭,还是凤五,哭了一阵,吩咐几个伶俐的人,先去给奚魔山的家人报信,又复让人去请左护法彭海潮,要给奚魔山准备后事。

    丹鼎门因为奚魔山去世,上下全都被惊动。

    待得王崇完成了山海经和天符书的修行,已经有人来通报奚魔山的死讯。

    奚南,奚元,奚洛三个孩子知道了噩耗,哭的撕心裂肺。

    奚魔山对待儿女,倒也颇有慈爱,故而三个孩子,知道老父真的死了,孺幕之情,让王崇也颇悲怆。

    他带了三个徒儿,前去吊唁,顺手把他们交给各自的娘亲。这等后事自然用不差王崇插手,丹鼎门上下忙乱了数日,总算是把奚魔山给发丧了出去,埋在了后山。

    王崇待得徒儿们,守过了灵堂,送过了父亲,又复亲去奚魔山的家里,把三个徒儿领回了道堂。

    奚南,奚元和奚洛三兄妹,亲见父亲“重伤难治”,又被王崇诱惑了几句,都对九连道人和瀚海魔盗恨意滔天,修炼的时候,也加倍努力。

    奚魔山的丧事过去半月有余,凤五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丹鼎门的古镇,剩下左护法彭海潮,心烦意乱,也出门去游历。他本来就负责,去把接天十八关,各处关口修行丹鼎法有成的人,带回丹鼎门。

    结果,丹鼎门所在的古镇,就只剩下了王崇一个主事儿的人。

    王崇倒是兢兢业业,挑选那些跟自己亲厚的人,偷偷传了演天珠所赐之法,还不惜亲手替他们洗炼功力,有几个资质稍稍出色门人,居然就此突破了天罡,倒是让王崇在丹鼎门的势力,骤然兴盛起来。

    凤五一走就没有回来,左护法彭海潮也是一去数月不归。

    王崇在丹鼎门折腾,日子也算平稳,他本来还盼着师父,或者彭海潮回来,稍微能阻止一下自己,但却没想到,并没有盼回来凤五和彭海潮,却把瀚海魔盗给盼来了。

    这一日,王崇自己做完了每日的功课,只觉得山海经和天符书都颇有进境,正要指点三个徒儿,却有人来禀报,有一支瀚海魔盗出现。

    王崇还不怎样,奚南,奚元和奚洛都眼眶通红,叫道:“师父,让我们出去,杀了那些魔盗,给父亲大人报仇。”

    若是个稳重的师父,肯定就说,徒儿们不可鲁莽,待师父观察一下形势。王崇哪里是那种人,他大袖一挥,叫道:“去吧!不要留什么活口,免得他们逃了,去给其他魔盗通风报信。”

    他的三个徒儿,得了师父撑腰,就好像一窝子“哪吒”,怪叫着就冲了出去。

    丹鼎门守在古镇口的门人,见到这三个孩子,想要拦阻,却哪里能够?除了奚洛,奚南和奚元可都是结鼎境的修为。

    王崇端坐在道宫里,听手下不断来传信。

    “少门主!不好了,奚南那三个孩子冲出去了……”

    “少门主,大事不好,奚南他们叫嚷为父报仇,已经跟瀚海魔盗动手了。”

    “少门主,快去救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少门主!已经来不及了……奚南他们三个,已经把瀚海魔盗杀了一个精光,就连奚洛那丫头都手刃了三个……”

    “少门主!你的教育方针,是不是不对啊!”

一七四、幽天生

    奚南一记雷法,把一个天罡境的瀚海魔盗,殛成了飞灰,此时古镇外,已经再无一个魔盗,只有古镇口,站了一堆被吓傻的丹鼎门人。

    他本来生活也算幸福,自从知道父亲被九连道人重伤,就在惶惶然之中,若非王崇去收了他为徒,这个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后来父亲重伤“不治而死”,奚南更是觉得,犹如天地都塌了一般。也是亏的师父“慈爱”,这才让他觉得世间温情,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修行道法。

    虽然只是杀了一群“寻常”的瀚海魔盗,但奚南却猛然觉得,自己是家里最大的长子,又是师门长徒,必然要肩负起来重重责任,恍惚就有一种长大了的“错觉”。

    奚元这孩子,平时也颇善良,此时却脸上有些狞恶,擦了一下,脸上溅到的血污,对哥哥说道:“师父传授我们道法,居然如此厉害,这些魔盗也有几个天罡,却根本不是我们兄弟之敌。”

    奚南拍了弟弟一巴掌,低声教训道:“师父私自传授的秘法,怎会是寻常?你胡乱嚷嚷什么,难道要让师父难做?”

    奚元也自“醒悟”,急忙扯过最小的妹妹,三兄弟并肩跪在地上,冲着奚魔山安葬的后山方向,一起磕了七八个头,奚南满怀恨恨的说道:“虽然未能尽杀世间魔盗,也没能击杀九连道人给父亲报仇,但今日也算替父亲出了一口气,还请父亲安心长眠。”

    奚南站起身来,对身后的人说道:“把所有人的脑袋都砍下来,送去我父亲的坟前,剩下的扫荡一番,但凡有价值的东西,都收去库房里,尸身什么的统统烧了。”

    这一番做派,乃是王崇亲自教导,杀了敌人,必然要仔细摸寻,不可浪费,不可败家。

    奚南这是觉得,自己身为少门主长徒,做这种事儿,未免丢人,这才交代下去,若非此处并无其他杂人,他早就按照师父叮嘱,带了弟弟妹妹,去翻搜尸身了。

    奚南,奚元和奚洛来拜见王崇,王崇见三个徒儿,一扫前些时候的颓唐,居然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阳光”,显然杀了几个父亲的“仇人”,对小孩子来说,有益身心。

    不由得心怀畅快,叫道:“你们今日出手,都有些什么感悟?”

    奚南答道:“徒儿只觉得,瀚海魔盗也不怎样,在师父所传的雷法之下,无一不是灰飞烟灭。”

    西苑也极兴奋的叫道:“师父所传的小五行剑气,那些瀚海魔盗,纵然炼就罡气也抵挡不住。也是徒儿修炼的还不精湛,带我把这一门剑术炼成,必然可以给父亲报仇。”

    王崇急忙叫道:”你们才学道几日?怎能如此自大。九连道人也是大衍境的剑仙,虽然有偷袭之嫌,但右护法终究还是不敌此人。你么若不能突破大衍,决不能为父报仇。”

    王崇也就是顺口吹捧奚魔山一句,他着实不大瞧得起这位右护法,但人都死了,孩子都给自己收做徒儿,维护以下此人名誉,让徒儿们开心,有什么不好?

    奚南,奚元,奚洛,倒也知道师父这是“为了他们好”,都凛然听尊师命。

    王崇让他们好生去修炼,自己一个人就未免“有些不可描述的情绪性轻微疼痛”,暗暗忖道:“我若是再不努力,万一被随手收下的徒弟们超越,这一张老脸却何处去安置?”

    想到此处,王崇不敢懈怠,又复祭出了太元珠,封了自己修行之地,换了原身出来,苦修山海经和天符书两门道法。

    山海经不愧是,修行最迟缓的道法,王崇如此苦修,进境也极慢,倒是天符书,堪称一日千里,如今又炼开了两道罡脉。

    九连道人失踪,派人去丹鼎门查问,又都尽数失踪……

    瀚海魔盗已经觉察出来不对,所以数日后,又有一名瀚海魔盗,孤身出现在了丹鼎门的古镇之外。

    这名瀚海魔盗叫做幽天生,出身中土陆洲旧日的一家,叫做幽玄门的小门派,这家门派最善伏击,暗杀,刺客,隐身,飞遁等等法术。

    旧时名声就极糟糕,举派成了瀚海魔盗之后,更是全派上下都无恶不作,肆意纵情杀人。

    幽天生也打听得,丹鼎门主凤五,已经晋升金丹,故而他并没有学九连道人,公然去闯山门,而是施展本门秘术,潜入了古镇。

    丹鼎门虽然也有几十个结鼎境界的人物,但如何能觉察,幽天生这种精擅隐遁之术的老手?

    他也不去理会其他地方,按照搜集的情报,遁到了凤五所居的道宫,并且施展了两个探查的法术,并未有发现禁制之类,不由得讪笑一声,暗暗鄙夷道:“什么丹鼎门,不过是连妖修都不如,创出了一门投机取巧的法门,几个苦哈哈,自娱自乐罢了。”

    “什么丹鼎法,就算凤五突破金丹,也未必斗的过我这个大衍。”

    幽天生虽然自吹自擂,但并不真敢去挑衅凤五,他仗着自己的遁法和隐身之术,偷偷潜入了这座道宫。

    一间一间房舍探索过去,他也经过了奚南,奚元,奚洛三兄妹的住处,只是觉得这些小孩子,能有什么秘密,直接忽略了过去,却找到了王崇闭关的所在。

    王崇用太元珠封了修行的静室,幽天生却不知道,一个幽玄门的探测法术发出去,居然微生感应。

    “好像是什么宝物,还是自发运转,并无人主持。难道凤五得了什么宝贝,藏在这里?”

    他不由得大喜,施展遁术,就想要闯入其中。

    王崇刚好把一身功力,转为了七二炼形真气,正在运炼阴阳天符剑,感应到有人探查自己的房间,就把太元珠的防御开了,任由幽天生闯入进来。

    幽天生刚闯入进来,就看到了王崇端坐,他也是久经大敌,一记独门的幽天指就发了出去。

    这门幽天指的法术,能够把一身罡劲聚于一根手指上,狭地斗室交手,最占便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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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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