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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全文阅读

作者:流浪的蛤蟆     一剑斩破九重天txt下载     一剑斩破九重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三零、恭贺师叔,道行再有进境

    安羽妙还未说话,王崇就直接说:“今次,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去闭关。”

    安羽妙了一声,颇有些魂不守舍。

    王崇招过了自己的花毯,唤安羽妙上来,回了大千幻城。他回到了踏魔营,就撇下了安羽妙,回去了闭关,这一次,他不在任何顾忌,默运久久没有修行过的五识魔卷心法。

    这一次闭关,就是一个月有余。

    好在踏魔营有了齐冰云,还有安羽妙操持杂务,少了王崇,倒也没什么,仍旧被两女安排的有条不紊。

    王崇于极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他双目之中,魔意难熄,身上亦有淡薄魔息,魔气如烟,飘然纳流。

    此时王崇的功力,为他离开峨眉山之后最低!

    因为他已经把所有的真气,都归入了天地之窍,身上只有五识魔卷的修为,但五识魔卷只修炼神魂,在魔门真气上,几乎没有任何特殊。

    王崇此时仍有天罡境的修为,只是若论真气,只怕峨眉任何一个天罡境的弟子都能打死他十个,甚至二十个。

    玄命之窍开到了第三重,就是天罡境!

    王崇在巨鲸妖身,吞了巨头龙王座下两头海妖大将浑海红和闹海青的时候,就开了玄命之窍的第三重,故而一身天罡境的修为,实打实,不掺虚假。

    他此次闭关,并没有炼开其余两种天魔识,只是稳固了玄命之窍,亦把阴阳之窍,稍作稳固,但天地之窍却一口气,开到了十一个。

    十一处天地之窍,吞纳的真气,已经海量不尽,足以把他一身浑厚的山海真气尽数吞纳。

    故而王崇才会有这一身极淡薄,极低微,但却实打实天罡境的魔气。

    “若我还在天心观,十之**,也就修行到此,再无寸进了。”

    王崇双手张开,魔气在一瞬息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倒灌,识海中,又隐隐有一山一海出现,过得片刻,又是一重山海,再有半日功夫,第三重山海浮现。

    他一身山海经的修为,已经尽复旧观。

    二十条罡脉,每一条都比原来稍微长了几分,这代表他山海经的修为,这短短月余之内,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王崇在下一个瞬息,又把山海真气转入了天地之窍,待得体内真气再无涓滴存留,天符书的心法运转,七二炼形真气再次出现在了经脉之中。

    这一次没有了山海真气,七二炼形真气就如龙游大海,瞬息贯通了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然后轰然一声,七道罡脉齐出,每一道罡脉都金光灿烂。

    那是经过了阴阳天符剑和辟魔金光咒祭炼,罡脉才有如此异兆。

    王崇右手五指并拢,七道罡脉合一,自掌端吐出,化为丈余长的一道金光,吞吐闪耀,光华耀目,若非是知道真相,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口仙家飞剑。

    王崇轻轻挥舞这道金光,叹息一声,说道:“若是我能天罡大成,三十六道罡脉齐开,也都修炼到三丈六尺!这一道剑光,或者比拟炼形炼质一次的飞剑。”

    王崇手里有元阳剑,无形剑,故而才有此叹。

    换了其他道门中人,知道谁能够二十年苦功炼成一道剑气,就相当于一次炼形炼质,保管要惊骇莫名,绝不肯信!

    白云大师五十年苦功,才把一口飞剑从凡铁祭炼到此地步,她给了徒儿,又毁在都天烈火大阵之下的分光剑,就是此等品质。

    这还是峨眉的真人,最善炼剑,换了出身云台山的散修东方鸣白,就是几近百年的苦功,才能炼得一口灵剑簪,品质还差了分光剑许多。

    王崇以阴阳天符剑炼罡脉,有好处,便是道行剑术一并增长,炼剑就是炼罡脉,炼罡脉就是炼剑,修为进境极快,也有坏处,一旦被人毁去一道阴阳天符剑,就等如毁去了他一道罡脉,打落数年道行。

    王崇也不在乎此节,他就没想过,以阴阳天符剑对敌,至少在天罡境不会。

    有元阳剑,无形剑,他拿阴阳天符剑去瑟个甚?

    至不济,还有星斗离烟剑呢。

    王崇五指一张,一道金光散为七道,被他收入了体内,法力转化,又复转为了最为精纯的山海经功力。

    王崇自信满满的说道:“接天关十年,我必能突破天罡之境,待得我大衍修成,剑纵天下,还有哪里去不得?”

    躲在吞海玄宗,王崇也不觉得,就一定稳妥,始终自身的道行法力,才最为要紧。

    若是他修成大衍剑仙,寿元至少有数百,许多看似迫在眉睫的危机,都不要紧了。

    至于大衍到金丹,已经是数百年的事儿了,如此漫长的光阴,也就再无什么可急躁。

    二百年和三百年,未必有什么区别,三百年和六百年,也不见得在仙家眼里,算得多么久远的差距。

    数百年的漫长人生,修行已经非是第一要务。

    王崇离开峨眉的时候,也只想着,能够修成大衍,去海外逍遥,做个散修,如今这个目标近在眼前,十年可期,他还是略有些兴奋。

    王崇一拂衣袖,喝了一声道:“修行之道,有往无回!就算有什么天大阴谋,又能怎样?怕就不来了吗?”

    他站起身来,一拂袖,收了封锁闭关静室的太元珠,推门而出。

    他闭关出来,恰逢齐冰云和安羽妙联袂回来踏魔营,见到王崇,两姝一起叫道:“恭贺师叔,道行再有进境。”

    王崇倒是苦笑一声,说道:“就算再有进境,我也没指望,能突破大衍境。倒是羽妙,你这几日,快破镜了吧?”

    安羽妙上次跟王崇斗法,结果自己还未领悟什么,这个小师叔就连连突破,回来更直接闭关,明显是闭关之后,道行必然大进。

    她被王崇刺激了一回,居然进境飞速,如今真个要突破大衍境了。

    齐冰云美目顾盼,笑了一笑,说道:“倒要也恭喜安姐姐了。”

    安羽妙虽然小有得意,但是瞧了瞧齐冰云,又瞧了瞧王崇,忽然说道:“虽然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但我就怎么觉得,两位的话好生讽刺,是在嫌弃我天资太差,修为太慢了呢!”

一三一、不斗剑

    王崇哈哈一笑,问道:“看你们两人,颇有兴奋之色,是否有什么事儿了?”

    安羽妙被齐冰云压下一头,又被王崇打击,虽然口出抱怨,却反而显得洒脱。

    王崇也并不想接话,只是他见两人神色,颇有些激荡,这才有此一问。

    齐冰云含笑说道:“确有一件大事!我们十二派弟子,要举行一次斗剑,天罡境和大衍境两场,我和安姐姐都要参加,不知师叔有否此雅兴?”

    王崇想了想,他并无什么兴趣,当即回绝道:“我就不参加了。”

    安羽妙颇有些失望,叫道:“师叔难道不想在天下人面前杨威?”

    王崇心道:“我能活得,就就算不错,扬的什么威风?”

    王崇没有说话,安羽妙也醒悟,不在劝说,齐冰云却有些敬意,油然而生。

    她加入踏魔营也颇有些时日,知道王崇每日都在苦修,比她在峨眉山上,所有的师兄弟,都要努力十倍。修行之外,王崇似乎就没有任何兴趣,便是巡猎,也极少出手,除非是有什么危险,才会力抗魔物,从不避让危险。

    比如才入接天关的两场战斗,王崇为了救同门,独自断后,力抗大魔妖,正道各大派的门人弟子,都钦佩非常。

    齐冰云正色说道:“季观鹰师叔果然有道德之相,只可惜冰云尚要维护师门之誉,绝无法退出此番比剑。”

    安羽妙瞧了瞧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友,一个是自己的师叔,叹了口气说道:“我却是俗人,只想要突破大衍,去跟冰云你斗一场剑。”

    齐冰云噗嗤一笑,说道:“我可等着安姐姐!”

    齐冰云和安羽妙,两姝时常在一起,都是出身名门,也都是各派好事的年轻人,公推的十仙子之一,早就结成了闺中蜜友。

    王崇微微一笑,举手跟两女告别,径自出了踏魔营。

    他刚出了营门,就见一个“熟人”,当风而立,笑吟吟的瞧着自己,似乎来见什么好朋友一般。

    王崇当然绝不会这么以为,淡淡喝道:“原来是千叶魔子,怎么不见你那位双身一体,一念两分的道侣?”

    千叶笑道:“不才区区的小秘密,似乎已经尽人皆知。季观鹰道友许久不见,才见面就道破了我的来历。”

    王崇嘿嘿冷笑,他还真不怕这位魔极宗的阴阳子,毕竟有数位金丹的妖身,还有天下驰名的仙家飞剑,他若是再宰不了此人,可就白混了道魔两家。

    千叶伸手一点,说道:“不久,就要十二派斗剑,此乃接天关的传统。我等你来,咱们大战一场。”

    王崇冷笑道:“我不参加此次斗剑。”

    千叶有些愣神,忽然哈哈一笑,叫道:“也对!就算你参加,也不能跟我一场,毕竟你才是个天罡。”

    王崇是天罡境界,却得了唐胤赠送一头大衍妖身之事,早就传遍了接天关。

    他可以参加天罡境的斗剑,也能参加大衍境的斗剑,但千叶却是魔道金丹,如何能参加此次斗剑?

    千叶就似能看破王崇心底所想一般,笑吟吟的说道:“我们金丹境,也有一场斗剑,不过是魔门六宗发起,也邀请三宗两派一府的人参加,只是每次都少有人回应。”

    王崇大袖一拂,说道:“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儿。”

    他本想去虚空,猎杀几头魔物,试演山海经的道法。此时却没了兴致,虽然他不怕去虚空外,跟千叶恶斗一场,但却不是这个时候。

    王崇走向了市坊,千叶居然也跟了上来,跟王崇并肩而行,他沿途指指点点,给王崇介绍风土,言笑晏晏,就如两个好友一般。

    “我来接天关,已经有二十二年,大衍境进来,在此处突破的金丹。这里魔物无数,实在魔道中人,修行圣地。”

    “你要去何处?小兄可以做个向导。”

    王崇想了一想,忽然问道:“不知千叶兄,可知哪里有飞剑出售?”

    千叶瞧了王崇一眼,忽然哈哈笑道:“这你可问着了,我这里就有一口。你且放心,不是胡乱在接天关杀人得来,是我当年横扫西南六凶,杀了几个不成器的散修,随手捡来的玩意。”

    “你也知道,我们魔极宗乃是天魔正宗,有天魔万化玄变经的全本。此经分为《玄玄天书》有七十三卷,《紫府秘》有一百零七卷,《星君神册》有二百八十三卷。”

    “紫府秘和星君神册都是旁支外道所炼,我修炼的是无上天魔**,玄玄天书的天魔幻身和万魔山。若是季道友有兴趣,大可去城外虚空,咱们玩两手,见识一番我魔门**。”

    王崇嘿嘿一笑,不接这话,千叶才继续说道:“所以一口旁门的飞剑,与我没有半点用处,我也用之不上。若是季道友有什么我用得上之物,大可把这口飞锥剑拿走。”

    千叶见王崇不上勾,也不勉强,随手取出了一口飞剑,这口飞剑还不如说是飞锥,宛如一根长刺,只是通体螺旋,怪异莫名。

    王崇想了一想,问道:“我有一件小物,若是道友觉得可以,就做更换,若是觉得不成,此事便罢。我身上甚穷,也没第二件东西了。”

    他取出来当初在碧波洞,击杀了浮玉公子,得到的尸身,所化的翠绿妖虫。

    浮玉公子不过是个大衍境,虽然叔叔玉神宵是八大奇妖之一,这具妖虫之身,说不定血脉相继,也有些灵异,但王崇也用之不上,故而才拿出来试探。

    千叶眼光一亮,叫道:“玉神虫!你从哪里得到此物?”

    王崇哪里会说实话,答道:“师父随手赐的,说让我炼一件护身法宝。”

    千叶沉吟良久,才说道:“玉神虫,炼什么法宝?此物是炼制通玉丹最要紧的主药。我们魔门能修成玲珑玉身,你们道家能修玉肌仙体,轮价值,这头破烂的飞锥剑,便有十口也比不上。”

    王崇也未料到,这头小虫居然有如此来历,跟不曾想,千叶居然会说实话,言明飞锥剑远不及玉神虫。

一三二、好剑成双

    千叶若是知道,王崇真不知道,这个小玩意是啥,肯定不会说实话。但是王崇出身吞海玄宗,还是演庆真君徒弟,他还真不以为,这小子能不知道玉神虫是什么来历。

    毕竟天下八大奇妖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所有玉神虫都是玉神宵的族人,世间统共也没得几头。

    都能弄到了玉神虫,说不知道此物来历,骗鬼咯?

    千叶沉吟良久,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我确曾得到一处洞府,故而才想以玄玄炼遁术,将之祭炼了随身携带。既然上次失手,季道兄有了准备,也就没有机会了,不如就将此处洞府,用来交换玉神虫如何?”

    王崇呵呵一笑,说道:“这话说得,却有些远了!”

    千叶没有玄玄炼遁术,肯定没法把洞府搬过来,难道空口白牙,就要他的东西?王崇才不信,这位魔极宗的阴阳子,真能信守诺言。

    千叶哈哈一笑,说道:“是极,是极!若是我得了玉神虫,绝不会把洞府相让。季道兄真是实诚人,不若我先把这口飞锥剑做定金,日后出了接天关,我们再做此交易如何?”

    王崇心道:“还有这等好事儿?交易成不成,且不说,飞锥剑肯定就是肉包子……呸!我又不是狗。反正落我手里,肯定是得其所哉。”

    他一口答应道:“此事甚好!”

    千叶哈哈大笑,把飞锥剑一抛,转身就走了。

    王崇望着这位魔极宗阴阳子的背影,想了片刻,也就回转了踏魔营,他随意叫了一个镇天兵,去把安羽妙叫来。

    过不得多时,安羽妙和齐冰云一起来到王崇的大帐。

    王崇随手把飞锥剑,递给了安羽妙,说道:“恰逢有位好友,有一口不得用的飞剑,据说是从什么西南六凶手里夺来,自己用不到,就转赠与我。我也不知此剑究竟来历,你看一看,可得用否?”

    安羽妙欢喜的傻了,美目顾盼,瞧了王崇一眼,忽然心头忖道:“小师叔莫不是惦记上了我?这份大礼……还有上次那口飞剑,都不是容易得来。”

    安羽妙心境的微妙变化,如何瞒得过齐冰云?

    这位峨眉的云仙子,可也是冰雪聪明之辈,道家的辈分,还真就不是天堑,毕竟经常一门之中,年岁相差数千,那些几千岁的前辈,哪里去寻什么同辈人?

    演庆真君比阴定休,大了就有两千岁,还不是强行就同辈了?

    齐冰云暗暗忖道:“季观鹰师叔,人品倒也靠得住,就是人太忠厚老实,放在寻常庸脂俗粉眼里,未免太过无趣儿。也不知道安羽妙怎么想,若是她真喜欢不来,那也么得办法,若是她也有意,倒也算是佳偶天成。”

    安羽妙心底也颇矛盾,思前想后,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小师叔这番好意。

    上一次,王崇赠了一口飞剑,还可以说,是想要寻个人,在接天关中保护。但如今一年有余,王崇倒是冒险,保护过同门两次了,也没用得上她安羽妙。

    这次又是一口飞剑,要知道吞海玄宗就不是剑修门派,纵然峨眉这种以剑术为尊的门派,也不过才积攒了二三十口飞剑,其中还有阴定休舍了面皮,半索讨半强抢得来。

    这么两口飞剑,虽然品质甚低,但价值也无可估量。

    安羽妙咬了咬银牙,说道:“这般贵重之物,师侄儿不能收。”

    王崇有些惊讶,反问道:“你不是还问我,要借点功勋,去购买一口吗?你按照价值,折算给我就是,公平交易,何来的贵重。”

    安羽妙心头,百般念头,打了个滚,望了齐冰云一眼,眼里都是求助之色。

    齐冰云好气又好笑,但还是想要给好友解围,就若不经意的问道:“师叔那位好友,真个大方,居然赠送如此贵重之物。”

    齐冰云还想略作缓和之后,才给好友解围,安羽妙显然不想收这份“礼物”,显然也不想跟这位师叔,有甚情感纠葛,她准备旁敲侧击,来提点王崇几句。

    王崇颇有些诧异,说道:“我用一头玉神虫和他换了一处洞府,这口飞锥剑,就是个添头,你们为何……如此脸色?”

    这一次,莫要说安羽妙,就算齐冰云脸上都是颇尴尬,两姝这才明白,原来是她们想的差了。

    玉神虫,一处洞府!

    的确比一口低品飞剑,价值大了无数倍,齐冰云再看王崇,就似乎看到了一个爱护晚辈小叔叔,出去买什么物件,随手给侄儿侄女,拿了一串糖葫芦般的慈祥。

    这位峨眉的云仙子,忍不住自责道:“季观鹰师叔,如此人品方正,怎会贪恋师侄女儿的美色?我以小人之人,揣度大家之心腹,却是有些惭愧。”

    安羽妙也是脸色绯红,刚才她误会,王崇对自己有意,都没有这会儿,醒悟到,原来不是……来的羞臊。

    安羽妙暗暗对自己说:“小妮子,你究竟想到哪里去了?是你自己发了春心,却怪小师叔撩拨。人家不过是跟人做大买卖,那个添头,哄哄晚辈开心,哪里是有什么企图?”

    王崇把飞锥剑递过,说道:“你修炼空剑海,须得越多飞剑越好。只可惜,师叔也没什么本事,只弄得这么糙一口破铜烂铁。回头你再去市面上,多收购一口吧。”

    “不要担心换不上,就算你没得东西,温媚师姐还能短欠了我不成。”

    安羽妙心头更羞涩,急忙接过了这口飞剑,叫道:“师侄儿哪里有如此贪心,便是有两口飞剑,也都知足了。”

    齐冰云若有似意的问了一句:“安姐姐还有一口飞剑?我怎没见过?”

    安羽妙随口答道:“也是小师叔所赠……”

    这句话才出口,安羽妙就知道不妥,回头望去,果然见好友美目顾盼,似笑非笑,顿时一脸是通红,宛如火烧,这会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她也只能不解释,扯了好友,就落荒而逃。

    王崇心思却不在两个女孩儿身上,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千叶魔子,思忖若是下回在接天关外见面,该如何杀了这东西。

一三三、琴画

    十二派斗剑,得了各派镇守使的默许,甚至还拨下了奖励,共计二十件法宝,其中还有三件是飞剑。

    这种斗剑并不禁制外宗弟子参与,甚至追随各派弟子进入接天关的仆从,也可以登上擂台,一展平生所学,故而各派参与斗剑的人,轻易超过了数千。

    安羽妙终究是,还未能突破大衍,不过她花费了数日功夫,把飞锥剑也祭炼了,如今空剑海有两口飞剑,威力已经极为不凡,至少能用来斗法了。

    做为吞海玄宗三代最出色的弟子,又是名头响亮的十仙子之一,安羽妙隐然已经是此番天罡斗剑的魁首候选之一。

    至于齐冰云,自然就是大衍斗剑夺魁呼声最高的一位,风头一时无两。

    王崇虽然并不想去斗剑,热闹总还是要看,毕竟每个人都去,他若是不去,就显得特别,去了反而和光同尘。

    他当然选择了,跟自己师侄儿去,尤其是天随子也要参加这一场天罡境的斗剑。

    天罡境的斗剑,实在第九关,镇守使亦是出自峨眉,也是杨祖师一系,名叫杨墨。

    这一关的大阵,是峨眉的两界乾元须弥金光大阵,最能防护,就算斗剑有了什么危险,也能护持得这些比剑的修士安全。

    王崇进入了第九关,见到漫天的金霞,忍不住就有些感慨。

    他还带了吞海玄宗,参与此番天罡斗剑的人马,本宗弟子总有一百多人,外宗也有差不多一百余人,更有两百多名仆从,亏得王崇如今真气雄浑,若不然这张花毯还承接不住这般多的人。

    这些人在花毯上,或坐或卧,或者站立,也都兴奋至极。

    只有安羽妙等寥寥数人,才能把持道心,不骄不躁。

    第九关的景致,有**分是仿了峨眉的五灵仙府,山脉绵延,中土旧民都生活在山脚下,形成了数十个村镇,倒也极为祥和。所有各派的修士,都在洞府之中居住,跟中土旧民划分开来。

    此番斗剑,第九关的镇守使杨墨,特意划分出来一座山峰,从山顶到山脚,足有近百处斗剑场,每一处都有年长修士看顾,免得有甚损折。

    王崇喝了一声道:“各去自家的斗剑场罢!”

    吞海玄宗的弟子们,还有那些外宗弟子,以及来挣一个前程的仆从们,纷纷跃下了花毯,各自本想了自己的斗剑场。

    安羽妙和天随子,都拱手为礼,王崇也说了一声:“去吧!”

    张秋此番没来,张玉娘却偷偷报了名,此时见大家都走了,就扯着王崇,央求道:“小师叔祖,我有些怕怕,你陪我去如何?”

    王崇哈哈一笑,答道:“就看你如何剑挑诸敌!”

    张玉娘这才欢喜,就坐在花毯之上,让王崇把她送到了壬丑字号斗剑场。

    这座山峰,以天干地支,交错命名,划分出来百余处斗剑场,张玉娘自然派不到最顶峰的几处,但有吞海玄宗弟子的分身,这一处斗剑场,好歹也在山腰。

    王崇催动花毯,到了壬丑字号斗剑场,颇有些人山人海之意,除了四五十人是参加斗剑的各派子弟,其余都是来围观的,比参与斗剑之人多了数倍。

    这一处斗剑场,人流颇为复杂,大半都是十二派之外的别宗弟子,其中还有十余名各派弟子的仆从,似张玉娘这种出身正魔十二大派的人,反而极少,吞海玄宗更是只有张玉娘一个。

    王崇随意观察,忽然心头一动,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童子打扮的少年,眼神里似乎有些妒恨之色,盯着自己和张玉娘。

    王崇回了一个微微一笑,这个童子慌忙低头,不敢再正眼瞧看。

    王崇出身也算寒微,猜得到这少年的心头所想,能来这里的都不是大派的要紧人物,似王崇和张玉娘还能驾驭如此“煊赫”的一件飞遁宝物,招摇而来,全场也只有他们一份。

    他和张玉娘如此出类拔群,会被那些不得志的人妒忌,也在情理之中。

    这般只是小小一眼的妒恨,又没什么冲突,王崇亦不打算有任何举动。

    琴画低下了头,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心底的妒恨不减,王崇也不知道,他其实也算吞海玄宗的人,还是打鼓岭周家的人。

    周寒身为大衍,却被天罡境的王崇一拳击败,早就被宗门内传为笑柄,他虽然知道接天关有些奇遇,但畏惧危险,又不想见王崇,也就没来。

    但他收了一个本家的侄子,叫做周重白,却带了一些亲朋好友,以及仆从来了接天关。

    王崇根本就没在乎,这些晚辈弟子,故而还真不知道,周重白有琴画和棋书两个贴身童子。

    周重白虽然被周寒提携,拜入吞海玄宗,也不敢把宗门的道法传授,故而琴画学的还是周家的道法,但也不是周家正宗所传,毕竟周家也不会把家传的根本道法,教给下人。

    琴画暗暗忖道:“不就是得了老祖的恩典,学了真传道法么?若是我出身不是仆厮,也学宗门道法,哪有这些少爷小姐,耀武扬威的份。”

    他偷瞧了一眼张玉娘,暗暗忖道:“谅来怎么也不会比这小娘子差,肯定比季观鹰那蠢材好多了。本来还以为,他能一招击败周寒二老爷,人有多厉害。没想到,在接天关四处都传他,一年多都没有进境。当年怕也是老祖给他灌输了什么功力,还赐下什么宝物,方能偷袭击败二老爷。不然……说不定连我也及不上……”

    琴画越是偷看王崇和张玉娘,心底就越是不忿,最后干脆不看,暗暗催动周家的心法,镇压躁动的心神。

    主持这出斗剑场的也是峨眉一派的弟子,也是杨道人一脉,是个中年道人,叫做无求子!

    他微微一笑,喝道:“诸位的号牌,若是亮起,就来上来比斗,赢家到我这边,等待下次斗剑,输家可领一粒丹药,有伤疗伤,无伤健体。”

    无求子说的有趣儿,不少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倒也一时活跃。

一三四、魔

    琴画的斗剑,在第七场,对手亦是个家族的仆从,却非是玄门六派,而是魔门中人。

    那名豪仆一脸的张扬,踏上了斗剑台,就冲着琴画狞笑了一声,骂道:“正道的小贼,上来领死。”

    琴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气,掏出来一口古铜短剑,这是他主人周重白所赐,一跃上了斗剑台,恭恭敬敬一礼,这才朗声说道:“不才打鼓岭周家琴画……”

    做为出身仙道家族的童子,琴画从小就被培养,要举止有礼,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就冷笑一声,一拳打出,生出刺鼻的腐臭之气。

    “小崽子,忒多废话,一拳便能打死你,谁管你出身……”

    琴画手中古铜短剑一扬,使了一招打鼓岭周家秘传的天鼓剑术,他这一剑才刺出,就听得耳边有人说道:“这一招用的不对,你真气游走少阳经,转少阴经,在夹脊转上三匝,然后运劲刺出……”

    琴画就好似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果然依言运剑,这一剑却像生出了什么邪异,根本不理对方的剧毒拳劲,直接就抵到了对方的咽喉,轻轻一送,就捅了进去。

    待得琴画清醒,魔门出身的豪仆一脸的惊骇,双手捂住脖颈,但却怎么都止不住,汩汩冒出来的鲜血。

    任谁都知道,这人已经不活了。

    无求子叹息一声,他也没料到,这才第七场,就有了伤亡,他居然没能来得及阻止。

    只是这般公平斗剑,赢的还是道门玄宗的一方,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能让几个力士,去把魔门豪仆拖下来,待会安排送回主人处,宣布了琴画胜此一场。

    虽然死了人,但围观之人也没几个关注,毕竟死的不过是个豪仆,琴画满脸痴呆的走下来,他也料不到,自己会亲手杀了人。

    “刚才我耳边说话的,究竟是谁人?”

    他此念才起,就听得那个声音说道:“我看你资质不俗,若是能在此番斗剑,获得第一,我就收你为徒,传授上乘真法。”

    琴画脸色一滞,立刻就忘了所以,他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古铜短剑上,缭绕一丝血气,正丝丝缕缕,侵入了他的身躯。

    王崇对一场斗剑,并无任何兴趣,毕竟这又不是张玉娘上场,又不是什么了得的人物。

    这些人加起来,也未必斗得过他,还是使用山海经,不用任何妖身,瞧来有什么意思?

    所以也没人关注到,那么魔门豪仆下了斗剑台,身体渐渐枯朽,变得干尸一般。

    很快第一轮斗剑,就结束了,张玉娘也胜了一名敌人,兴奋的来跟王崇报喜。

    王崇对这等层次斗剑,全无兴趣,正要让张玉娘好生斗剑,自己去瞧一眼安羽妙,忽然听得喧哗之声,原来第二轮斗剑,第一场就轮到了琴画,琴画又是只出了一剑,就杀死了对手。

    连续两场都杀了对手,王崇也略微有些关注,他远远的瞧看了这位童子一眼,不由得微生古怪之意。

    “这小童身上,怎么有如此浓烈的血气?”

    王崇也不过是天罡境,又不好使用妖身,虽然看出来琴画有些不妥,但却也没多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无数人都在关注,甚至第九关的镇守使杨墨,都以神意笼罩,他绝不认为,会出什么事儿。

    王崇跟张玉娘说了,要去瞧一眼安羽妙,张玉娘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阻拦,王崇才走,琴画就满眼血气,望着他的背影,脸上似有笑意,无声无息的咧嘴,但却没有半丝声音传出。

    王崇驾驭花毯,不过片刻,就登上了峰顶,见到安羽妙正在一旁,观看斗剑场上的两人拼斗,笑了一声,问道:“安师侄儿,你可是赢了几场?”

    安羽妙见到王崇,急忙说道:“赢了两场,只可惜,听说另外一处斗剑场的天随子师兄输了,输给了一位魔门弟子。”

    王崇也不甚关注天随子,点了点头,随意闲谈几句,正在斗剑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一个一脸骄傲的少年,冲着安羽妙喝道:“鸾仙子!下一场可就是我们了。”

    安羽妙淡淡一笑,也不回答,王崇却在对方身上,感应到了一丝魔气,知道这位必然是魔门弟子。

    少年见安羽妙没有回答,又冲着王崇叫道:“你就是那个吞海玄宗的窝囊废?”

    王崇脸上笑意不减,山行海宿的心法使出,直接上了擂台,一拳打出,山崩海烈,这位魔门出身的少年,催动全身魔气,要挡下这一招,却被王崇一拳打的筋断骨催,直接跪伏在了地上。

    王崇轻轻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些本事。”

    他飘然下了斗剑台,顿时满场皆惊。

    看守这处斗剑台的有两人,一个也是出门魔门,还是太上魔宗之人,怒笑道:“吞海玄宗的人,这般不顾规矩吗?”

    他身法一晃,化为一团魔云,就向王崇罩落。

    另外一人倒是正宗之人,但却迟了一步,没能拦阻魔门的修士,心叫一声:“不好!七哭老魔,怕是要杀人……”

    这位道门正宗的修士,刚把一身真气催动,手中捏了自己得意的法宝,想要来一个围魏救赵,就听得一声如雷鸣,如山崩,如天崩塌,如海奔啸的浩大之势。

    紧接着那位跟他一起看守斗剑台的魔门修士,就口喷鲜血,魔气止不住的从体内向外喷薄,竟尔被王崇也是一拳给打了回来。

    王崇一脸诧异的问道:“魔门的大衍……也是这般弱吗?”

    王崇左右环顾,似乎想要有人答他,但是几乎所有魔门中人都不敢多瞧一眼。

    天罡境就能一拳轰碎,魔门大衍境修士的全身功力,这是什么妖精出世?

    正魔两派最优秀的那些人,比如朱潇潇,比如朱红袖,比如林绿珠,乃至齐冰云,都在大衍斗剑,留在天罡斗剑场上,安羽妙就也就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几个。

    九成九的人,都还不如安羽妙。

    王崇山海经的功力,连番突破境界,他又不是惯爱留手之辈,全力以赴之下,这边还真没几人能接下他一拳。

一三五、“入魔”的童子

    一个声音宛如滚雷,在天空响彻。

    “季观鹰!莫要胡闹,这里非是你们吞海玄宗。今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再犯,我就压你在第九关,好生反省。”

    说话这人,威势无尽,人未现身,却已经覆压全场。只是他虽然说的严厉,实际上却把王崇轻轻放过,根本没有做任何惩罚。

    王崇知道,这就是第九关的镇守使杨墨,亦是峨眉派杨祖一脉的人,急忙躬身一礼,向天空一拜,说道:“是我的不对了。”

    高空上,忽然又传来声音:“季观鹰!去壬丑字号斗剑场……”

    王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急忙纵身上了花毯,直奔山腰,耳边却传来一个稍嫌急促的声音:“有天魔越界,我被绊住,不得出手。壬丑字号斗剑场似乎有天魔附体了你们吞海玄宗的一个弟子,你尽可全权处理……”

    王崇心头更惊,他只知道张玉娘在壬丑字号斗剑场,心头暗道:“我和张玉娘一起来,也没见她有什么征兆,怎会无缘无故,就被天魔附体?”

    他匆忙下,又复使出了山行海宿的遁术,山顶到山腰,也并不遥远,不过须臾而至。

    琴画一脸的狰狞,浑身血气,手中古铜短剑,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竟尔有一缕血光吞吐,宛如剑芒一般。

    他抬眼了看了,急匆匆赶来的王崇,狞笑道:“你们全都要死。”

    王崇急忙去找张玉娘,却见张玉娘正在跟十余人,组成了阵势,想是刚才正奋力抵挡琴画。

    王崇也不知道琴画是谁,只是略有印象,他心头又惊又怒,叫道:“入魔了!”

    张玉娘都带了哭腔,叫道:“小师叔祖,刚才这人忽然发狂,身上冒出了血光,一下子就杀了好些人,就连无求子道长都被杀了。”

    王崇瞧了一眼,这位“入魔”的童子,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对方的确是入魔,但……怎会这般强横?

    王崇也猎杀过无数魔物,就算魔头侵入人身,也要逐步变强,如琴画这般,忽然就能以天罡境初关的修为,屠杀近百同阶,甚至还击杀了一位正道的大衍,全无任何可能。

    琴画猛然飞空,手中古铜短剑化为暗赤赤的虹光,“人剑合一”向王崇射来。

    王崇见到这一手剑术,心头猛然一惊,喝道:“可是你?”

    琴画口中,吐出阴惨惨的声音,叫道:“特使!你果然认得出我来。”

    “黑袍人!”

    王崇这才明白,对方究竟是谁,竟然是哪个勾结了不垢大魔君的黑袍人,此人附体琴画,当然不是想要杀了王崇,而是要逼他露出“本来面目”。

    只要王崇露出魔人的“本来面目”,镇守这一关的杨墨,绝不会有丝毫手软,必然把他当场斩杀,就算王崇有什么本事,面对峨眉的两界乾元须弥金光大阵,也绝遁逃不得。

    黑袍人说的好听,但手段却着实歹毒。

    王崇甚至都不敢,变化妖身,催动天邪金莲。

    此时露出那等邪物,岂不是等着杨墨天外一剑飞来,诛杀了自家?

    王崇双拳合一,横拦在面门,面对琴画的飞天一剑,他只能用山海经的心法应对。

    王崇虽然只炼开二十条罡脉,但如是转成天符书的功力,约略相差二十倍,天符书修成的真气,已经号称雄浑,超过寻常同境修士数倍。

    不要说寻常大衍境,就算诸如玄鹤之流的金丹,不比拼真气变化,剑术法术,纯粹的实牙实齿的死拼真气,都可以硬对一招半式。

    琴画虽然被黑袍人,以寄魂之术,强行拔升功力,突破大衍境,但是他的功力是吞噬了近百名修士的精血而来,芜杂不纯,古铜短剑暗赤的剑光,落在王崇的山海拳劲之中,宛如被山镇压,泥牛入海,顿时发出阵阵嗡鸣,再无法寸进。

    琴画狂吼一声,要把手中的短剑抽回,但却居然抽之不动,他脸上显出狰狞之色,叫道:“特使果然好手段!”

    他双手一送,古铜短剑的暗赤剑光暴涨,竟尔是想要谷爆这口短剑,以重创王崇。

    王崇深深的吸了一口真气,忽然飞出了十二枚太元珠,结成了一道金光,把这口古铜短剑给牢牢“定”住。

    他已经看得出来,这口古铜短剑,才是寄魂之术的关键。

    黑袍人也不知怎么,居然把一缕元神分化,附在这口短剑上,吞噬血肉,转化功力的诸般邪异,都是来自这口魔道飞剑。

    琴画喝了一声,但却渐渐感应不到古铜短剑的气息,这口短剑,琴画毕竟不是原主人,甚至黑袍人也不是原主人,乃是他斩杀域外魔头,偶然夺得。

    这口古铜短剑,有吞噬血肉,离魂寄魄的妙用,还能让剑主拔升功力,尽管这种临时提升功力的秘法,有无穷后患,但一个临时寄魂的对象,死了有什么可惜?

    黑袍人斩杀域外魔头,得了这口古铜短剑,就一直秘不示人,还是头几天,把这口短剑故意送入了市坊,他也没有检定主人,只是随便任由它流转。

    最后落在,运气“较好”的琴画手里。

    若是落入其他人手里,入魔的地方,可能就是另外一处斗剑场了。

    至于如何放开大阵,让天魔闯入,绊住第九关的镇守使杨墨,黑袍人做来,轻车熟路。

    只是黑袍人没有想到,王崇手里居然有云台山的镇山之宝,十二枚太元珠,生生镇住了这口古铜短剑,使其不能躁动。

    黑袍人也是屡经大敌之辈,知道若是自己再不退出这口短剑,只怕就要被太元珠的雷霆之气炼化分魂,急忙把寄魂的目标,转移到了琴画身上。

    琴画怪啸一声,忽然撤手,足下生出血光,就直奔山下遁逃。

    王崇伸手一捏,袖中钻出一条筷子粗细,通体如黄金铸就的小蛇,把古铜短剑轻轻一叼,就消失不见。

    却是王崇把这口古铜短剑,让青鳞掉了,躲回了玄命之窍。

    王崇暗暗想道:“得先杀了这个童子。”

一三六、杨墨

    王崇瞧了一眼张玉娘和剩下的十余人,叹息一声,叫道:“你们留在此处,稍后自然有人来安排。”

    他知道自己的花毯,遁光不及琴画迅速,也只能身子一晃,把巨鲸妖身使出,先把金丹境的法力,压制到了大衍,这才一记大火流金,隔空拍去。

    黑袍人附体的琴画,猛然一翻身,一掌托出,和王崇硬对了一掌。

    黑袍人身子一晃,居然化解了这一记大火流金,桀桀一声怪笑,扑向了一处斗剑台。

    王崇也是心头一愣,暗暗忖道:“这掌力……好生古怪。”

    王崇能够一拳轰败魔门大衍境的修士,一来对方不是什么魔门真传,二来也是山海经法力雄厚,对拼拳劲掌力,从不会吃亏。

    但黑袍人附体的琴画,掌力却宛如生出一个无尽的旋涡,生生把王崇如山似海的拳劲吞吸。若非王崇功力太过雄浑,他还差了小半,不能尽数吞吸,只怕对方就趁势反击了。

    “这种功法,我似乎最近有过耳闻?”

    “……岂不是,千叶据称,他精熟的两门功法之一的万魔山?”

    万魔山是一种域外大魔,亦是魔极宗的一门绝世神通,只是此法修炼稍有不慎,就会生出畸变,化为血肉魔山,不成人形,故而魔极宗也没多少人修炼。

    就算想要修行此门魔法,也要似千叶一般,辅佐以天魔幻身,两门邪异的魔功相生相克,才能保持某种微妙平衡。

    王崇出身的天心观,虽然是魔极宗的旁支,但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如此高深莫测的魔门**,所以他也不清楚,修行万魔山究竟是什么感觉。

    琴画冲上了斗剑台,冲向了一名女修,这名女修骇然把手中长剑一挑,使了一招精妙之极的剑法。琴画根本不闪不避,生生撞了上去,任由长剑贯体而过,长臂抱住了对方,浑身血肉就如融化了一般,在女修的惊叫声中,把对方吞噬。

    吞噬了这名女修,琴画又复扑向了第二人,此时他已经不成了人样子,全身都是溃烂的血肉,四五名参加斗剑的修士,联手想要挡住他,但琴画对任何法术,都比闪避,就是那么合身扑上,须臾间,又吞噬了几名修士。

    王崇稍缓片刻,也自追来,如今“琴画”,已经不能叫做“琴画”了,全身血肉都如觉醒了一般,每一块血肉都在蠕动。

    “它”发出桀桀的怪笑,但却已经找不出来,身上哪里有嘴,显得怪异绝伦。

    王崇一拳崩天,生出天地覆压之势,想要彻底磨灭了这头魔物。

    黑袍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充满了桀骜不驯。

    “天下间,也未必只有山海经的法力,第一雄浑。你且也接我万魔山的一击。”

    吞噬数人的血肉,这头魔物浑身黑色魔气缭绕,双掌一托,硬接了王崇这一拳。

    山海拳劲和万魔山的气劲,狠狠的绞磨在了一起,王崇只感觉,自己的山海真气,不断被如山大磨盘,一点一滴磨耗。

    他嘿然一笑,怡然不惧,这里可是接天关,只要能够缠住这头魔物,迟早有人出手,何况他如今换了巨鲸妖身,真气雄浑远远胜出了对方。

    黑袍人本拟,自己的万魔山,足以抵挡王崇的山海经,但双方真气魔息绞磨,不过片刻,他发现渐渐不支的居然是自己。

    “不垢大魔君派出的这位特使,果然深藏不露,居然没有现出原身,不使用本身的魔功,就能跟我的寄魂之体,相持不下。”

    黑袍使想要逼出,使用魔功的王崇,不是要跟他分出胜负,当下双掌一撤,任由王崇拳力压下,顿时把自己打了一个四崩五裂。

    可就在下一个瞬息,被王崇打崩裂的血肉,就犹如生出了自己的性命,如飞游动,扑向斗剑台上的各派弟子。

    在一处斗剑台的人,都不是什么大派弟子,还不如张玉娘的那处,故而一时间没得几人,有办法抵挡如此诡异的魔物,先后被黑袍人的寄魂之体,吞噬了七八人,无数血肉合一,又复化为了一头无数血肉拧合的血肉之躯。

    王崇喝道:“所有人,尽皆散开!”

    这处斗剑台上的人和前来围观之人,早就都怕了,闻言立刻四散,王崇施展山海经的法力,跟这头魔物恶斗。

    双方交手数十招,顿时打的天崩地裂,顷刻间这处斗剑台都崩塌了。

    王崇暗暗忖道:“这魔物好生诡异,不能让他继续逞威了,须得速战速决。”

    王崇把手一拿,十二枚太元珠一起飞出,他转化了一成的雷霆玉经的功力,借以驾驭这件法宝,顿时锁困住了对方。

    黑袍人还想挣扎,却骇然发现,王崇的功力居然渊深不可测,远在他之上。

    王崇不惜运使金丹境的功力,也要击杀对方,自然不会给黑袍人的寄魂之体,再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山海经的拳劲,乱翻轰下,不过片刻,这位曾经叫做琴画的书童,就被砸的血肉糜烂,太元珠操纵雷电轰下,不过一刻,就把所有血肉都殛成了飞灰。

    王崇杀了这具寄魂之体,收了太元珠,又复恢复了原身,呆立了片刻,就有一个老者翩然从天降落。

    他瞧了一眼,刚才王崇斩杀黑袍人寄魂之体的地方,叹了口气,说道:“季观鹰!你这次做的不错,我亦没想到,居然还有天魔混入。”

    王崇很想说,不是天魔,是有人勾结不垢大魔君,但终于还是没说,只是躬身一礼,说道:“份内之事!”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杨墨,这一关的镇守使,若非知道张法乐那老东西,绝不肯放你,我都想把你留在第九关了。”

    王崇这才知道,这个老者就是峨眉另外一支,杨道人的嫡传,烟道人这一支,几乎全都留在了接天关,为了守御天之漏洞,勤勤恳恳,寸步不离。

    就连当年杨道人坐化,杨家也只拍了几人,送了一程便回。

    人族能够抵挡天魔,守住天之漏洞,杨家可说的上居功甚伟,就连王崇也暗暗钦佩,礼数特别周到。

一三七、三百年后,都御真君!

    杨墨伸手一按王崇的头顶,笑道:“你既然修炼吞海玄宗的山海经,老夫就送你一门有趣的小玩意儿!”

    一篇玄奥法诀落入王崇识海,名为《小五行剑气》。

    杨墨笑呵呵的说道:“我父和阴定休共创峨眉,阴定休创下了大小五行剑诀,为峨眉秘传剑法,我不能传你,但这门小五行剑气,为我杨家秘传,教你也无妨。”

    “此法只是真气运用,锐化真气,宛如刀剑,并不涉及剑术剑诀,若非身具五行相生的真气,也没法修炼,炼成之后,威力也只是一般,好在也不怎么废功夫,你就随便练练吧。”

    王崇急忙谢过杨墨,这位杨墨道人虽然修道年久,道法高深,但却也不好在他面前拿大。

    毕竟……演庆真君和阴定休算得一辈,他跟王崇也只能以道友称呼。

    杨墨挥了挥手,身影就自消散,王崇也看不出来,这位杨道人之后,究竟什么修为。

    他虽然击杀了琴画,但这位童子不过是寄魂之体,杀了也不能解决后患,王崇心头暗暗忖道:“此人一身功力,深藏不露,我也瞧不出来,他究竟是哪一家哪一派的人。虽然刚才那个童子使出了万魔山,但未尝就不是他试探吞噬万魔山,突破阳真,才学得的手段。”

    王崇便思无计,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也不再去观战,而是寻了一处没人的山峰,静坐观望风景。

    第九关的风景绝佳,不输给峨眉本山,王崇瞧看了一会儿,忽然心头感慨,暗暗忖道:“若我出身名门正宗,此时怕也会跟齐冰云,安羽妙一般,参与各派斗剑,挣一个名头。”

    王崇今日,虽然连败两位魔门修士,甚至还有一拳轰败魔门大衍的惊人战绩,以及击杀了黑袍人的寄魂之体,得了杨墨嘉奖,心头却并不愉快。

    若是有的选择,王崇宁愿意,默默无闻的度过这十年,待得十年后,他天罡境圆满,突破大衍,便自由自在,恣意横行了。

    “也不知道,今日过后,该有什么传闻,我会否被人瞩目,成为众矢之的。”

    王崇思绪飘荡了一阵,又颇觉得无聊,就细细琢磨起来,杨墨所传的小五行剑气。

    这门功法,更近一门法术,而非剑术。

    只要有五行相生的真气,功力又还不俗,就算资质鲁钝,数日就能练成,似乎王崇这般天资横溢之辈,更是一窥之下,就深悉其中变化,真气稍稍流转,就有一道五光十彩的真气,自掌心射出。

    山海经虽然名为山海,但实际上,却是五行俱全的功法,修炼这小五行剑气,堪称得心应手。

    小五行剑气当然不能真个媲美飞剑,但五行剑气以极玄奥的规矩,在一掌之内,演化千百次,竟尔能以弱当强,若有天罡境巅峰的功力,抵挡一二次炼质的飞剑,并不为难。

    若是到了大衍境,小五行剑气的威力,还能更进一步,不过也就到此为止。

    毕竟这只是一门“术法”。

    只是混炼五行真气,让真气以玄奥的规矩,在一掌之内,演化千百次……的术法!

    跟阴阳天符剑,能够随着道行增进,不断增进威力的道法,有本质的区别。

    王崇随手一挥,五光十彩的小五行剑气,斩裂长空,生出如雷音般的隐隐轰鸣。

    王崇先是一笑,然后脸色就古怪起来,因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他却不敢试演,毕竟此时非是隐秘。

    “这是……小五行剑气,是小无相剑诀的一部分吗?”

    王崇曾经尝试过数十百次,炼成小无相剑诀的入门七诀雷霆,阳火,离金,幽风,**,青木,山崩!

    又复一次次毁去。

    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磨难,这才将七道剑诀合璧,化为一道小无相剑气,炼成这世间第一变化繁复的剑诀。

    但是他催动小五行剑气的一刹那,忽然有一种感觉,若是有这门小五行剑气,他根本不用尝试那么多次,就能把七道剑诀合璧,化为小无相剑诀。

    “我师父令苏尔,当年是……没学到自家姑父的真本事吗?”

    王崇可不知道,令苏尔根本没有学成小无相剑诀,后来拜师铁犁老祖,就跟铁犁老祖学了阴阳天符剑,彻底放弃了这门,自家姑父的亲传剑术。

    他从杨墨处,学得了小五行剑气,再联想到演天珠让他拜师令苏尔,忽然生出一股荒谬的念头。

    “莫不是……依照演天珠的安排,其实到这里,我才会学成小无相剑诀?”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只得一个字:是!

    王崇差点就喷出来,他尚是首次感觉到,这枚破珠子,如此的“真诚”。

    演天珠又复送出了一道凉意:那个黑袍人……

    王崇一惊,急忙问道:“是谁?”

    黑袍人已经成了他心头块垒,若不能将之击杀,心头如何去了牵挂?只怕随时都要被此人算计。只是王崇也没想到,演天珠居然知道此人来历。

    演天珠顿了一顿,才再送出一道凉意:你如是再遇到,就尽可能的逃吧。他现在是谁,我不清楚,但此人三百年后,就是太乙宗的泰山都御真君!

    “什么?”

    这一次,王崇是真的惊到了。

    他说什么也料不到,自己居然招惹了一位真君。尽管按照演天珠所言,此人现在还不是真君,三百年后,才会成为泰山都御真君,但也足够惊人。

    “此人居然是太乙宗的人吗?”

    演天珠沉默片刻,居然还真回了一道凉意:我亦不知!

    它又紧接着,送了一道凉意:你千万千万,要避开此人,出了接天关,就躲在吞海玄宗里头,不要再出来了。等你证道金丹,你的命中大敌也飞升了,这家伙也成为了太乙宗的掌教……不对,那时候,你要被泰山都御,一巴掌拍死吧!

    王崇彻底的没了言语,演天珠这算的叫什么命啊!

    “你这破珠子,究竟还有靠谱的时候吗?”

    “有……有吧!”

一三八、修仙,当如是也

    王崇被一道剑鸣惊动,只见得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一道如火剑气,七头天禽,绕着一个清冷的身影飞舞。

    那边是大衍境的斗剑之所,并无受到天罡境斗剑峰的影响,尤其是王崇已经毙杀了“天魔附体的琴画”,只是死了百多个人,这才接天关,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那是齐冰云?”

    王崇一直都没怎么接触齐冰云,虽然这位峨眉的云仙子,一直都在踏魔营,但也只是跟安羽妙最亲近。

    王崇不是正人君子,也非柳下惠,他就是怕被齐冰云识破了自家的身份。

    但峨眉一仙二云两个铃铛,这句话传了好久,谁也不知道,阴定休钦点的五个传人,究竟什么成色,这一次……

    齐冰云算是给自己老祖正名了。

    王崇不用仔细瞧,就知道,这一次大衍境的斗剑,是齐冰云横扫一切,以女子之身登顶,傲剑八方。

    他心头一动,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位女子,亦是大衍境,亦是剑术无双。

    就是曾跟王崇,稍有接触的太上魔宗朱红袖。

    “若非被牵绊在这里,倒是真想要看一场,朱红袖和齐冰云的斗剑,天上天下魔意剑和五火七禽剑法,飞凰剑和百炼火,究竟是怎么一番争斗。”

    王崇知道,此时必然已经斗剑落幕,自己再去,也看不到什么,不由得惋惜的轻叹。

    “原来是季道友,可是惋惜,没有见到齐冰云的仙姿么?”

    王崇扭头看去,却发现,又是一个熟人,武当派的缙云仙子林绿珠,此女脸色如常,但谁也听得出来,语气大是不善。

    王崇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感慨,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年苦修,才能晋升大衍。就算我修成大衍,只怕百年之内,也没资格跟人一争长短。”

    林绿珠也知道,山海经心法进境迟缓的事儿,但也只是听过传闻,并不知道山海经心法的真正底细,她闻言反而安慰王崇道:“道友选了如此根基稳固的道法,将来成就,必然还在我等之上。”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只是我的将来,要比林仙子长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事儿说来气馁,不提也罢。林仙子为何孤身来此,又面子颇有不虞?”

    林绿珠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我比剑输给了朱红袖,心境甚不不爽利。”

    王崇张了张嘴,他其实并无安慰这位武当女仙的想法,倒是很想问一问,小狐狸如何了。

    许久没有见过胡苏儿,他还真有些挂念。

    但王崇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问出口,只能也笑了一声,说道:“林仙子已经是人中凤凰,却感慨,还有比自己飞的更高的禽鸟。落在我这等人物耳朵里,只有羡慕嫉恨,居然半点想要安慰林仙子的念头也无。”

    林绿珠被王崇逗得扑哧一笑,说道:“吞海玄宗季观鹰,果然如传闻一般,是个极老实的人。这种话,也可以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嘛?”

    王崇低头想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我思来想去,还是颇妒忌林仙子,实在安慰不出口。”

    林绿珠被王崇逗得,居然忘记了刚才的烦恼,走到了他身边,跟王崇并肩,远眺刚才齐冰云,按剑当空的山峰。

    良久,才悠悠说道:“朱红袖的天上天下魔意剑,的确非同一般,我不是她对手,但是她苦斗千招,还是输给了峨眉的云仙子,这位峨眉老祖钦点的两朵云之一,果然非同凡响。”

    “就是不知道,另外一朵云,又是什么模样。听说尚红云得了峨眉雷霆霹雳四口仙剑,她若是晋升大衍之境,凭着四口仙剑,只怕同境界没人能敌。”

    王崇微微一笑,说道:“齐冰云修道,好歹也有二三十年,听说尚红云才拜师,就算她晋升大衍,真能横扫天下,也是好久以后的事儿了。”

    林绿珠摇了摇头,说道:“与我们修道人来说,二三十年,也不遥远。”

    两人其实并不熟悉,一时间也再没有话说,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望着远处的那座山峰。

    齐冰云又非是耀武扬威之辈,性格反而十分恬淡冲和,此时早就按落了剑光,两人也再看不到那道如火如炼的身影。

    林绿珠忽然开口说道:“季观鹰道友,你十年期满,可要游历天下?”

    王崇点了点头,答道:“若是十年期满,我还真想满天下走一走。”

    林绿珠笑道:“季观鹰道友,务必来我武当做客,也让我能招待好友,谢过你今日舒缓心境之德。”

    王崇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林仙子道心稳固,岂是我三言两句,能够影响。不过武当风景,绝胜天下,我倒是还真想去看一眼。”

    林绿珠说了一声:“修道人,一言千诺,季观鹰道友,不可毁之。”

    言罢,这位武当的女仙,剑光罩体,拔空而去,竟尔突破了第九关,去往自己驻守的大阵了。

    王崇目送林绿珠远去,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要真的去武当一趟。虽然他有些观念小狐狸,但似乎为了胡苏儿,去一趟武当,也十分不值得。

    “这件事,暂且押后。我还是想办法,解决了那黑袍人吧!”

    演天珠默默送出一道凉意:跟你说,不要再去接触那瘟神了,你要是不听,死了也要连累老子。

    王崇想了想,问道:“我该如何躲开那人?”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只要你躲在吞海玄宗,就算他日后成了泰山都御真君,也不敢跑过去弄死你。演庆真君……深不可测,绝对是世上最好的老师。

    王崇问道:“然则,如果他要揭穿我,是什么不垢大魔君的使者,该如何是好?”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他说什么,你以为演庆就会信吗?他以为他是阴定休啊?阴老道那可是,真……凶横!他说一句,你家的宝贝是我的,没人敢说这是祖传。

    王崇不由得哑然失笑,他悠然幻想,当年阴定休的威风,忽然冒出来一句:修仙,当如是也。

一三九、金莲剑

    王崇把玩一口古铜短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没有在第九关多呆,提前赶回了第六关,找了一处远离大千幻城的域外虚空。

    王崇已经研究了很久,这口古铜短剑。

    他并不知道,此物是黑袍人自域外天魔身上夺来,却十成十可以肯定,这是一口魔道飞剑。

    因为……

    只有五识魔卷和森罗大印法,可以将之驱动,当然五识魔卷也就算了,此法虽然玄奇,却非是斗法之用,以五识魔卷的心法驱剑,只怕一个回合,他就要被诸如玄鹤之类的对手斩了。

    考虑到五识魔卷,境界不过天罡,王崇甚至估计,就算遇上花飞叶之流,也能把自己斩了,都用不到莫银铃,尚红云,燕金铃,应扬,许旌阳,刘灵吉……这个级数。

    甚至都未必打的过境界相同的莫虎儿。

    没错,五识魔卷斗法之功,就是这么弱……

    王崇想了一下,他倒是真不以为,莫虎儿现在能道入天罡,这小熊宝宝,现在能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全开,就算不错了,胎元境都没指望。

    这么说来,王崇还是有信心,以更高两层的境界碾压莫虎儿,虽然这事儿真不值得夸耀。

    倒是森罗大印法,可以让这口古铜短剑,发挥出意料不到的威力。

    如今王崇,已经把一头护教神魔,炼入了这口古铜短剑。

    这次他挑选的是一头,以吞金嚼铁为生的神魔秘玄罗!

    如今神魔秘玄罗和古铜短剑已经炼为一体,这口古铜短剑,可以驱使无碍。

    这口魔道飞剑,已经是炼质三次,却不曾炼形,故而品质尚可,质地锋锐,却不能长短如意,也不能化为长虹,最多只能把吞噬的精血,化为一道血色虹芒,包裹住剑身。

    虽然看起来,也颇相炼形飞剑的化虹,但本质却有区别。

    这算是王崇手头第四……不,算上红玉双剑,是第六口飞剑了。

    诸如什么灵剑簪,红线剑,斩雷宝刀,土黄的不知名飞剑,以及刚刚转赠安羽妙的飞锥剑……他从没有觉得,那是“飞剑”。

    一口星斗离烟剑,足以吊打以上全部。

    “这口飞剑邪门的紧,若是用来对敌,被人用法术和法宝防住,也没什么威力,可要是用来对付只懂得肉搏的妖怪,又或者天魔!简直就是无上利器,就算正经的仙家飞剑都比不上。”

    王崇都已经把古铜短剑炼了,自然也就知道,这口飞剑的邪门之处,它能够吞噬血肉,离魂寄魄,还能“自爆”,把吞噬的精血,一口气谷爆,宛如血焰神雷,威力至大。

    最妙处,是此剑材质特异,居然也能种下天邪金莲的种子。

    王崇把玩到了现在,古铜短剑上,已经多了一朵又一朵的金莲纹饰,一层层的金色莲花纹饰,让这口古铜短剑,已经变成了金莲短剑!

    王崇一扬手,这口短剑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的金光,不管是谁,也难看出来,此物居然是魔道邪宝,只会觉得卖相十足,果然不愧“仙家宝贝”。

    不管是森罗大印法,还是天邪金莲,还是这口,已经被王崇改名,叫做金莲剑!的短剑,都有一个特质,就是绝看不出来是魔道之物。

    王崇暗暗忖道:“我有八具妖身,其中七星云蜃和逍遥府的两位掌旗使,是绝无任何人知道,东海三枭和孤鸿子,也只有邀月姐姐知道,也只有巨鲸妖身,天下无人不知。”

    “可若是换个思路,我以东海三枭,又或者孤鸿子身份,伪作峨眉南宗,甚至阿罗教的新锐,先以天罡的身份出道,再数年提升境界,又以末那识改换容易,就算邀月姐姐,如何能知道,我就是我?”

    “即便是黑袍人,知道我是特使!知道我是季观鹰!还能知道,我是峨眉南宗弟子,阿罗教后起之秀不成?”

    “今后我行走江湖,不以季观鹰的身份,又谁能知道我是谁?”

    “季观鹰就老老实实,在吞海玄宗苦修,我用了其他身份出门去浪罢!”

    王崇之前,被峨眉,毒龙寺,逍遥府的人追杀,就算以妖身改头换面也没用,因为有推算之术,他的身份保不住。但现在却不同,有演庆真君帮他遮掩,断了因果,谁还能算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王崇越想越是开心,到得最后,一抖手,收了这口金莲剑,从容收了孤鸿子妖身,放出了已经快要成为他招牌的花毯,足踏花毯,飘然而去。

    在某一个隐秘所在,一个一身黑袍的家伙,正在怪笑,他自言自语道:“这位不垢大魔君的特使,还真有些本事,他是如何这么短时间,把山海经修炼至如此境界?难道……山海经和万魔山,正魔两道心法,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黑袍人沉吟良久,才叹息一声,又复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欲正魔合一,炼成无上**,但却总不能成功,最多也不过任意运转两家心法。若是能给我拿到吞海玄宗的山海经,说不定就能参详出来一些玄奥。”

    黑袍人可没想到,魔门的五识魔卷上去,魔门十八子的传承,属于隐秘传承,就算魔门中人,知道的也不多。他只是巧取豪夺,夺了一些魔门心法,如何能够知道,这等魔门隐秘?

    黑袍人若是知道,魔门还有“智慧子”这种存在,早就去伏击天心观,用十八种酷刑,逼问天心老道,而不是像峨眉一眼,把天心观满门诛杀。

    黑袍人想了一会儿,神意遥跨万里,一座无数魔物构成的巨山,正漂浮在虚空之中。

    他喃喃自语道:“再有二十年,我就能炼化万魔山,然后……就去瞧一瞧提御阿尾吧!在他身上,我也许可以找到,炼就太乙不死之躯的契机。”

    黑袍人衣袖一拂,人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从未有出现过。

    王崇此刻,刚刚赶回了踏魔营,齐冰云宛如一头骄傲的凤凰,正在跟一个同样骄傲的女子,御剑对峙。

一四零、季小弟颇为年幼无知

    王崇还未说话,安羽妙就凑近来过来,略带兴奋的给他解释道:“是太上魔宗的朱红袖不服气,要再跟冰云姐姐比一次。还约定了,两人都使用新得的飞剑,不须动用飞凰剑和百炼火。”

    王崇微微一愣,这次斗剑,总计有三口飞剑为奖赏,大衍境的头一二名,以及天罡境的第一。其余奖励的法宝,都没这三口飞剑惹人注目。

    他也没想到,大衍境斗剑的头两名,居然都是熟人。

    齐冰云就不提了,朱红袖也是老熟人!

    朱红袖按剑当空,笑吟吟的,全身上下,无丝毫破绽。

    齐冰云更显得清冷,这位峨眉云仙子,手中一口宛如寒冰般透明的飞剑,硬是还未有祭炼,不能驾驭。

    王崇立刻就明白,为何朱红袖要斗这一场,她的天上天下魔意剑,以意御剑,就算换了新的飞剑,影响也不大。齐冰云的五火七禽剑法,却是以气御剑的路数,须得常年祭炼,方能尽数发挥所长。尤其是她所得的这一口飞剑,跟她本身的功法,并不契合,一身剑术最少削弱的三成。

    王崇想了一想,他现在可算是正道弟子,跟齐冰云一伙,自然绝不能允许朱红袖来占这个便宜。

    他催动了花毯,直接飞了过去,横隔在两女之间,笑眯眯的喝道:“朱仙子,你有飞凰剑,这等天下名剑在手。这口普通飞剑十分不衬仙子的风姿,不如卖给我如何?”

    朱红袖本来以为,王崇是上来,阻止她跟齐冰云斗剑,早就打算好了,绝不会卖他这个面子。

    吞海玄宗的人,她一个太上魔宗的魔女,卖个什么狗屁的面子?

    演庆真君修道年久,名头高大,她老师九渊魔君修道更久,名头更高大。

    王崇开口,居然是问她卖不卖飞剑,朱红袖嫣然一笑,答道:“自然是卖的,不知你愿意以身来换?”

    王崇想也不想,就答道:“我有一支玉神虫!”

    朱红袖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叫道:“换!”

    王崇却摇了摇头,说道:“魔极宗的千叶道友,答应用一座洞府来跟我换,我当时说,还要考虑两日……”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显得颇有不屑,顿时把个朱红袖气的什么也似。她也是出身太上魔宗,九渊魔君的徒弟,哪里还会不知道,玉神虫的价值,远在一口普通的飞剑之上?

    这小东西能够炼制通玉丹,是魔门修成玲珑玉身,道家修炼玉肌仙体的必须之物,除非是飞凰剑,才能相比,但朱红袖怎么可能把飞凰剑拿出来换?

    她稍稍思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价值相当之物,眼珠一转,就喝道:“我也可以拿一座洞府来换,道友可知道重离子的碧波洞?”

    王崇鼻子差点气歪了,他如何能不知道?他就是跟朱红袖,一起探索的碧波洞。

    朱红袖拿这玩意来“换”,除了骗人之外,别无其他可能。王崇相信,这位太上魔宗弟子,也不可能知道,如今碧波洞遁走去了何方。

    他呵呵一笑,说道:“我听说这座洞府,已经落入峨眉之手。竹仙子不信,可问齐冰云师侄儿。”

    齐冰云美目顾盼,把一股笑意,压在了心底,她当然也知道碧波洞,更也知道,此物绝没有落在峨眉手里,倒是听长辈说过,这座洞府还未到了出世的时候,也没遇到真主人。

    如是王崇没有提这一句,她本来还想提醒,莫要上了这魔女的当。王崇都这般说了,显然是对朱红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王崇脸上做出“不悦”之色,说道:“朱仙子真没诚意,可是在哄我?”

    朱红袖嘻嘻一笑,掩口说道:“我见季小弟颇为年幼无知,一时就顺水推舟,却忘了冰云师侄儿,就是峨眉的人。”

    齐冰云听得这位“大敌”,居然讨这一口便宜,好气又复无可奈何,不管从什么辈分论,朱红袖还真就是比他高。

    毕竟朱红袖是九渊魔君弟子,这位老魔君,乃此界最老的一位魔君,若不是峨眉老祖阴定休老道“强行”和此界所有的顶尖大佬平辈,还真说不定,这位魔女比自己要高多少辈。

    王崇哼哼一笑,他忽然就回忆起来,被朱红袖当初“玩弄”的经历,虽然这位魔女也没怎害他,终究不是一段,多么愉快的回忆。

    “可惜,我还只是天罡,厉害的妖身,又多半用不得。若不然,我就给她一个好看……”

    王崇做出浑不在意的表情,说道:“若是朱仙子,没得什么东西,能够媲美玉神虫,不如我另换一件宝物。”

    朱红袖随口问道:“你还有什么宝物?”

    王崇伸手一指,脚下的花毯,说道:“此物如何?”

    朱红袖眼波盈盈一转,拂袖而去,她也是冰雪聪明,知道王崇并不是要跟她做交易,就是想要搅黄了这次斗剑。

    正所谓: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

    她确实失去了一股锐气,再寻齐冰云斗剑,输赢都没了意义,还不如果断离开。

    齐冰云这才稍稍放松,飘身下落,见到王崇,吃吃一笑,谢道:“还是多亏了季师叔,如不然,我还真要在这魔女手底下吃个大亏。”

    安羽妙亦是插嘴道:“齐冰云妹妹,被那个魔女用言语挤兑住,逼得非要跟她用新得的飞剑,比斗一场!冰蝉翼虽然也是不俗的飞剑,但跟五火七禽剑法水火不容,肯定要输。”

    齐冰云亦不矫情,说道:“没错!我的真气不合适冰蝉翼,若是真的斗剑,最多只有三成把握。”

    王崇哈哈一笑,答道:“冰云得了这口飞剑,回去峨眉是要灵修一步剑诀吗?”

    齐冰云摇了摇头,说道:“剑术之道,贵精专一,这口飞剑,我就给应扬师弟好了。”

    王崇微微一愣,他都快忘记了,峨眉四大弟子,此时听到应扬的名字,不由得微微心头一动,似乎想起来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起来。

一四一、破茧成蝶,鸾仙子

    这一次接天关斗剑,跟王崇并无多大关系,故而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每日巡猎虚空,回到踏魔营就闭关修炼的简单日子。

    倒是安羽妙,颇受了一点刺激,本来她自觉和齐冰云,差距也不算太远,都是天罡境,也都只差半步,就能突破大衍,成为人人瞩目的剑仙一流。

    但是齐冰云不但提前一步,突破了大衍境,而且还在接天关的斗剑,横扫无敌,成为大衍境第一。

    能来接天关的都是各派顶级的弟子,故而齐冰云这一场斗剑大获全胜,立刻就名传天下,诸派均知,名声传的比雷轰电闪都要快。

    云仙子之名,彻底压下去了所有的同年代,乃至同境界的下修士。

    安羽妙渐渐也跟王崇一样,出了巡猎就是闭关。

    这一日,踏魔营又是例行巡猎,却运气不好,居然遭遇了一头金丹境的大魔妖,名为黄!

    通魔册有载:黄,身似鹿,头如爵,有角而蛇尾,四翼善飞,身披豹文,能致风气者也。

    这头大魔妖,宛如生有四翅的飞鹿,最能操纵风息!

    本来遇到这种大敌,都是齐冰云出手,却偏巧这一次,齐冰云偶尔有些领悟,在踏魔营闭关,并未有出来,只能是王崇和安羽妙联手,仗着踏魔营的镇天兵结成的阵势,抗衡这头大魔妖。

    双方恶斗了一日夜,王崇本来想要退去,他以巨鲸妖身冒充幻珑珍兽,也只能是山海经的道法,偏偏山行海宿遁法,不以速度见长,被这头能操纵风息,遁法奇快的大魔妖克制。

    安羽妙却坚持不肯退,王崇也只好陪她继续苦战。

    安羽妙土精,飞锥两口飞剑,变化莫测,在空剑海的心法催动下,已经连续几次重创了这头大魔妖。

    只是也被这头大魔妖反击,迭遇危险,如果不是王崇全力维持,这位吞海玄宗三代最有名的女弟子,只怕就要在此香消玉殒。

    王崇其实也隐约明白,为何安羽妙非要苦战,就连他都感觉到了,这位“鸾仙子”的身上,有一股“破茧成蝶”的意境。

    安羽妙忽然长啸一声,身上似乎打开了某个关锁,气息节节拔升,最后稍稍一顿,就如一团红日破海,万里云雷荡开。

    御天兵法在这位鸾仙子的手里,竟尔生出了奇异变化,烈风为刀,寒霜为剑,正是吞海玄宗御天兵法之中,最为堪破悟性的一门变化风刀霜剑!

    借助大千幻世境,安羽妙的修为竟尔直入金丹,身法如风,如幻,如烈,如寒霜,竟然追上到了黄的速度。

    王崇叹息一声,再也不出手,还压住了踏魔营,所有镇天兵的阵脚,看着安羽妙大展雌威,把御天兵法发挥的淋漓尽致,跟黄大魔妖恶斗了半个时辰,一记风刀霜剑,斩了此魔物。

    安羽妙终于突破了大衍境,这位吞海玄宗三代最出色的女弟子,忽然忍不住双眼落泪,一声清啸,无数御天气兵,绕身飞舞,然如天界女战神,飘然降世!

    王崇看的目驰神摇,忍不住暗暗忖道:“一个个都突破了大衍,就我还不知道,要苦熬到什么时候。也罢!我以后再多努力一番吧。”

    安羽妙良久,才笑嘻嘻的回归了本队,收了多了一对黄橙橙的“鹿角”,正是大魔妖黄被斩之后,唯一剩下的部分。

    她把黄双角递给了王崇,叫道:“小师叔,我欠你的飞剑余款,总算是多还了一些。”

    王崇哭笑不得,说道:“也罢!此物我就收了。”

    那日他赠送了飞锥剑之后,安羽妙斩杀天魔,所有收获,都尽皆不取。

    包括这对黄双角,都留给了王崇,并且言明是为了偿还那口飞锥剑。

    王崇自然也不会推拒,他把黄双角收了,颇有些可惜,刚才被斩的黄。若是他孤身出来巡猎,这头黄就难逃被天邪金莲种下百朵金莲的命运。

    王崇自然也就能够多一头大魔妖,他如今也约略知道,若是自己能够收付一百零八头大魔妖,森罗大印法只怕亦能号称同阶无敌,威能绝不逊色山海经。

    山海经靠的苦熬,辛苦积累功力,修炼起来太过艰难。

    森罗大印法却能靠天邪金莲,降服大魔妖为护教神魔,除了容易被天魔染化,实在比山海经容易修炼的多。

    只是王崇毕竟出身魔门,早知道魔门的道法,非是这般好修行。魔门心法,都号称快速,修行起来,也的确比道门**,更为突飞猛进,但只要到了某个境界,魔门中人就会再无寸进,不是魔门心法,不能进境,也不是这些人遇到瓶颈,又或者天资有限,而是前踏一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修为更上一层,还是化为魔物,生不如死。

    森罗大印法,要操纵如此多的魔物,稍有不慎,就要被魔息魔念所染,再也驱除不尽,日积月累,以身化魔,再无回头的机会。

    不过王崇也不在乎,反正他用的是妖身,就算真的被魔息魔念所染,要化为魔物,将之抛弃了就是。

    他也不是就一味冒进,毕竟修行森罗大印法的阿罗教前辈,都没有机缘,得此一朵天邪金莲,有此物为凭依,王崇有信心操纵七头以上同境界魔物,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再多,他就没有任何把握了。

    不过既然没得几乎,王崇也就一念而过,对安羽妙说道:“安师侄儿,你如今也成了大衍剑仙,是否该换个地方?踏魔营毕竟……没什前途。”

    王崇自身修为不足,尽管有一头“传说中的大衍妖身”,但始终自身不过天罡,踏魔营也都一直颇为安逸,从不去巡视太危险的地方。

    若是天罡境,也就罢了,有踏魔营保护,还算安全,但大衍境的修士,有大千幻世境的阵法加持,能够拔升至金丹境,再跟踏魔营巡猎,就得不偿失了。

    王崇颇有些苦口婆心之意,安羽妙也知道,这位小师叔“是为了自己好”,不由得稍稍犹豫,答道:“我去问问冰云妹妹,再做决定。”

一四二、演天珠,我彼你娘之啊

    王崇轻轻舒了一口气,今日早上,齐冰云和安羽妙,都来跟他辞行。王崇自然爽快的答应,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此本来就是应有之意。下午时分,他便去见了通髓真人张法乐,力辞踏魔营,张法乐亦没多挽留。

    如王崇这般,在接天关带了几年,并且立功无数的人,大多数都自由行动。如王崇这般,主持一座大营的才是少数。张法乐也知道,自己使唤王崇,也颇够了,故而开恩的爽快。

    王崇无事一身轻,就做了一件,早就预谋的事情。

    他于傍晚时分,去了第五关,这一关是太上魔宗的一位长老在镇守,朱红袖便自此处修行。

    王崇忍不住问道:“你好不容易指点我,得了演庆真君遮掩因果,为何又故意暴露给那小魔女?”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瞒得过道法推算,瞒不过天命天数!

    王崇对这般说法,嗤之以鼻,就算瞒不过,也不用自己暴露了啊!

    那一日,他和朱红袖碰面,故意取出了玉神虫。朱红袖随即就提了碧波洞,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就兜搭上了。

    若不然,朱红袖为何会说,看他“年幼无知”?

    当年的王崇,只得十一二岁,当然看起来年幼无知。现在的王崇,已经发身长大到了十六七岁,跟年幼无知还能有个屁关系?

    当初他不知道,玉神虫此物有多珍贵,也没有多想。

    直到千叶愿意用一座洞府来换,这才有些怀疑,为何朱红袖居然不强取?那时候,他才炼气,朱红袖一根手指也捏死他了,就算自己有巨鲸妖身,也一样斗不过这魔女。

    不过他也就是偶尔翻动这个念头,也不会真个去朱红袖,宁可这个疑问,永远烂在心底。

    只是演天珠不知怎么,就非要他兜搭上这魔女……

    王崇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依言照做,并且按照演天珠的提示,主动让齐冰云和安羽妙离开,还主动此去了踏魔营的主管,来到这里寻找朱红袖。

    “你真的确定,这魔女不会杀了我?”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你还能一生一世都托庇在吞海玄宗不成?待得有一日,你魔功大成……错了,道法大成,还不得建宗立派,开山设帐授徒吗?

    王崇整个愣掉了,叫道:“就算我日后道法大成,也要几百年吧?我说的是铸就金丹。若是你说的成就阳真,几百年也不见得有甚指望。若是……道君,别说能不能有此机缘,就算真有,只怕也要几千年。如何就惦记这些了?”

    “何况,我就算开立宗派,又跟朱红袖有什么关系?难道讨来做掌教夫人?我还不如寻邀月姐姐下手了……至少就近。”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我这是替你找徒弟,徒弟这种东西,大了就养不驯熟了,须得从小下手。

    王崇忍不住怒斥道:“朱红袖哪里小了?她都拜师九渊魔君,哪里还有机会下手?何况这魔女,道行法力,比我强出十倍,我吃了什么猪油,就要蒙了心,去收她做徒弟?”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你听我的,准没错。

    王崇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呸!”

    演天珠送出一道凉意:呸呸!

    王崇并没有呸呸呸回去,他只觉得这破珠子,越发的不靠谱,自己那日就不该听它的,暴露了身份,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崇一脸的悲伤,很想吼演天珠几句,但一想到这破珠子,惯会撞死,就连这点兴趣都没了。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呸呸呸!

    演天珠又送了一道凉意:呸呸呸呸!

    演天珠又又送了一道凉意:呸呸呸呸呸!

    王崇忽然就有一股生无可恋,油然而生。他冷哼了一声,忽然喝道“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一声剑啸由远及近,剑光凝罢,显出了一个美貌妖娆,见到王崇在呸呸,忍不住娇笑道:“名传天下的小贼魔,怎么居然这般幼稚?”

    王崇脸色不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叫姐姐!

    王崇皮笑肉不笑的叫了一声:“姐姐!”

    演天珠又送了一道凉意:谄媚些……

    王崇一张脸,立刻就狰狞了,骂道:“这是让我来收徒弟,还是来认干妈?”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哦,你还好这一口?

    王崇肚内大骂:“演天珠,我彼你娘之啊!”

    朱红袖也有些好奇,她完全没想到,当初那个少年,再次见面,怎么脸色如此古怪,一会儿生无可恋,一会儿狰狞凶恶,一会儿又好像……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这小贼魔好生厉害,也不知道那位老魔调教出来,不但混入峨眉,偷了峨眉几口飞剑和剑诀,如今居然还诈姓埋名,混入了吞海玄宗,不知道惦记演庆老儿哪一门法诀呢。”

    朱红袖忽然盈盈一笑,说道:“当初的小弟弟,如今也长大了,快让姐姐摸摸。你居然有胆子,在我面前,取出了玉神虫,也不怕姐姐,去演庆真君那里告你一状?”

    王崇真是好不容易,把一股气顺了,正要说话,演天珠有送出了一道凉意:就说,小弟弟取出当日定情之物,就知道姐姐痛我爱我……

    王崇忍不住脱口而出,骂道:“呸!老子岂是这般没廉耻之徒?”

    王崇被气的头昏,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不是肚内吐槽,朱红袖笑的花枝乱颤,指着王崇说道:“你……要不是魔门弟子,跟我一般出身,这个模样,到像那些假道学的君子。”

    王崇知道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脸色讪讪,答道:“小弟弟取出当日定情之物,就知道姐姐痛我爱我……又怎会把这点你我独享的秘密,跟人说呢!”

    王崇说完这些没廉耻的话,脸色腾的就红透了,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魔女,只好按照演天珠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朱红袖脸色愕然,似惊似喜,双眸全是古怪。

    演天珠又送出了一道凉意:呸!

一四三、醋

    朱红袖是真想说一句:“那才不是甚定情之物!”

    但忽然又想起来,当初自己下山,师父说过的话:“重离子洞府即将出世,你可以去凑个热闹。虽然你并非重离子属意之人,得不到大机缘,却另有奇遇。”

    她歪了歪头螓首,心中想道:“这小子……难道就是我的什么奇遇了?”

    朱红袖当日,把玉神虫留给王崇,是因为,她真不差这个小玩意。

    魔极宗虽然号称此界第一大魔宗,但如今实力衰落,连一位道君也无有,千叶虽然是阴阳子,但也没什么强横靠山,甚至也未必就敢招惹玉神宵。

    朱红袖有老师九渊魔君,她真想要一头玉神虫,九渊魔君随便开口,玉神宵就得自己亲手捏死一个侄子外甥,亲自送来万魔堂。

    朱红袖美眸之中,似嗔似喜,对王崇的“疯言疯语”,似乎并不恼怒。

    王崇心底暗暗捏了一把汗,见这位魔女居然没有亮出飞凰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别来无恙?”

    朱红袖回眸一笑,说道:“我能有什么恙,倒是手儿痒痒,好久都没人让我痛揍一顿。”

    王崇苦着脸,偷问了几句演天珠,这破珠子,居然不理他了。

    王崇也只能讪笑一声,说道:“刚好有个家伙,十分惹眼,不如我们联手,揍他几顿。”

    朱红袖举手掩口而笑,问道:“你就是为了害人,又自知力有未逮,这才来找我的吗?”

    王崇想也不想,就叫屈道:“我这不是想着,有些好处,要分润红袖姐姐吗?说的便是,魔极宗那个叫做千叶的魔子,他居然得了一处洞府,还约我出去接天关,就做一场交易。”

    “我思忖,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必然有什么阴损的图谋,这才向姐姐求助。我们两人联手,做翻了此人,夺了他的洞府,岂不是大好。”

    朱红袖微微愕然,过了好久,才说道:“你怎么打听得,我跟千叶有仇?”

    王崇心底当真又惊又喜,问道:“你怎么知道,朱红袖跟千叶有仇?”

    他问的当然是演天珠。

    演天珠送了一道凉意:呸!

    王崇呵呵一笑,只能装傻,他哪里回答的出来,这么深奥的问题?

    朱红袖却以为,此人果然有老魔背后撑腰,就连自己跟千叶结仇这等事儿,都能算计的出来。也以为,必然是那位神秘的“老魔”指点自己徒弟,来跟自己兜搭。

    她想到自己师父,也指点了此事,不由得暗暗忖道:“难道那位神秘老魔,跟师父有旧?所以两位老人家,撮合我们两个?”

    王崇也没想到,朱红袖能想到这般岔路上去,若是他知道朱红袖的心声,必然连连点头,大叫:是极!是极!

    只可惜,他听不到朱红袖的心声,瞧朱红袖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还真不确定,这位魔女心思。

    朱红袖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就只有一个巨鲸妖身,千叶就算用一成功力,也戳死你了,又能帮我什么忙?”

    王崇本身,不过才是天罡,至于他的巨鲸妖身,还是跟朱红袖一起得的,也不算什么秘密。

    王崇想了一想,思忖了忖度,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一下实力,只能偷偷问演天珠:“我该如何应对?”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凉意:呸!

    王崇一头黑线,最后说道:“我尚有一具老师所赐的妖身,亦有金丹修为,修行的是我魔门**,就算和千叶相斗,也未必吃亏。”

    朱红袖含笑问道:“是什么魔门秘法?”

    王崇答道:“是补天劫手!”

    朱红袖惊呼一声,叫道:“原来是那位……”

    她掩住了樱桃小口,心头无限思绪,“明白”了几分,为何师父说这小子是自己的“奇遇”。

    “若果然是那人……的传人,倒也的确是奇遇。补天派早就失去了补天劫手,如是此界还有传承,就只能在那人手里。原来这小贼魔,后台如此硬扎,也不逊色我是九渊魔君。”

    朱红袖想了一想,又问道:“你来接天关,就是为了捕捉大魔妖吗?”

    王崇也是悚然一惊,暗忖道:“她居然知道森罗大印法的修炼法门?”

    王崇十成十可以肯定,阿罗教虽然有还有森罗大印法,也即是当年补天派的补天六艺之首补天劫手的修行法门,必然缺了一些关键所在。

    不然孤鸿子绝不会如此窝囊,被他和邀月夫人联手击败,还被他炼成了妖身。

    至于朱红袖为什么知道,补天劫手的秘密,王崇反而不惊讶,毕竟人家有个好师父。

    王崇点了点头,就算是默认了朱红袖所言。

    朱红袖微微蹙眉,问道:“你如今已经炼了几头大魔妖?”

    王崇想了想,深处了一根手指,朱红袖呲之以鼻,说道:“想要斗败千叶,你最少要炼七头大魔妖,一头如何够?此人不但是魔门阴阳子,更兼修炼了天魔幻身和万魔山两大魔功,境界又比我高一层。想要将之击杀,哪里有这般容易,我这几日,就陪你去捕捉大魔妖,待得你补天劫手略有小成,我们再去弄死千叶那王八蛋。”

    王崇有些好奇,很想问问,朱红袖为何跟千叶结仇,但是他又想到,朱红袖明显是误会了什么,如是自己随便说话,让对方生出了怀疑,反而不美。

    他强行压下了心底的疑问,说:“那就生受姐姐的好意了。”

    朱红袖忽然按落了云光,伸手一捏他的耳朵,叫道:“莫要这般油嘴滑舌,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美貌的小师侄女儿,峨眉的云仙子,各种卖好献殷勤,听说还跟邀月有染……”

    “如是我们两人的师尊做主,你这些小心思,都给本姑奶奶收起来。”

    王崇耳朵被扭,脑子里各种杂念纷至沓来,想的是:“我们两人的师尊?演庆真君跟九渊魔君,有什么勾当?我怎么觉得,这魔女想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王崇知道,朱红袖肯定想错了地方,但却也不敢驳斥,只是苦苦思索,究竟是哪里不对路子。

一四四、飞凰宫

    王崇呲牙咧嘴,按住了朱红袖的手儿。

    朱红袖也没想怎么他,被王崇握住了手儿,俏脸微微一红,就松了玉指,她忽然想起一事,叫道:“除我之外,莫要叫人知道你的身份,这里可是接天关,峨眉势力最盛的地方。“

    王崇如何不知道,接天关这里,有杨道人一脉的人,甚至还有齐冰云这等厉害人物,他纵然手段齐出,也未必有信心,打的过这位峨眉的云仙子。

    当即连连点头,做出“我把姐姐的话听进去了”的模样。

    朱红袖伸手揉了揉王崇的头,笑道:“你倒是有本事,居然……还被人遮掩了因果?”

    朱红袖这一揉,却是使出了魔门秘法,想要推算一下王崇的命数。若非王崇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朱红袖可能什么都掐算不出来,王崇跟她说了实话,朱红袖才微微推算出来一点端倪。

    王崇讪笑一声,也不解释,朱红袖却更为笃定,此人背后,必然有一位魔门的老行尊,也必然是她猜想中的“那人”。

    朱红袖知道,那人的脾气古怪,也不敢往多处想,更不敢探问,免得惹人生气,自己就要倒霉。

    她揉的几下,收了手,说道:“跟我来吧!”探手揽住了王崇的腰,催动遁法,腾空而起。

    朱红袖在第五关的地位,可比王崇在第六关要高的多,其实接天关也被十二大派划分,每一派都有自己的地盘。

    王崇若是在十八关,得蒙唐胤照顾,必然比在第六关要滋润的多,尽管十八关,可能就没什么机会,跟天魔战斗,获得一些战利品了。

    朱红袖身为太上魔宗掌教,九渊魔君的弟子,辈分比执掌这一关的镇守使还要高,故而在这里,当真比“太上皇他娘”都要随心所欲。

    她甚至把在太上魔宗,自己惯常住的飞凰宫,都令人原样建造了一处,还把自己惯常使用的魔仆,从太上魔宗带了过来几十头,加上此关的镇守使挑选的百余名魔女,维持了极奢华的体面。

    王崇踏入了朱红袖的飞凰宫,当着目迷五色,他见过了几次仙家气象,但还真是头一次,见识魔道风光。

    当王崇看到百余名身材窈窕,**修长,美貌绝伦的魔女,齐齐出来迎接主人,不由得惊讶无比,想起来自己的吞海玄宗,青云峰上的女官。

    不管是容貌,还是规模,都远远没法跟朱红袖的飞凰宫比,尤其是,此处不过是朱红袖的临时行宫,还非是这位魔女太上魔宗的老巢。

    朱红袖掐了他一把,嗔怒道:“看什么看?你再多看她们谁一眼,今晚我就把人蒸煮了,送去你房里。”

    王崇吓了一跳,急忙不敢看了,那些魔女亦是簌簌发抖,生怕自己长的美貌,被这个“黑不溜秋”的枯瘦少年,多瞧了一眼,如花人生,就此断绝。

    王崇生怕比人知道,吞海玄宗演庆真君的亲传弟子和太上魔宗九渊魔君的徒儿,有什么勾当,此时已经换了一幅容貌,用的是孤鸿子妖身。

    这具妖身他重新改换过容貌,是个黑瘦的少年,骨瘦如柴,却有一种别样的矫健。

    王崇打算,以后就以这个面貌,出现在朱红袖左右,并且以后要去海外,以孤鸿子私生孩儿的身份,收了阿罗教的基业,把森罗大印法拿到手里。

    他对这套本来是补天派的绝学,还是颇有些兴趣,也想知道,阿罗教还有些什么好东西。

    只是后面这些想法,他就不会跟朱红袖说了,毕竟两人的关系,颇有些不尴不尬,实在说不上是什么亲朋友人。

    朱红袖有朝一日,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怕会立刻翻脸,以飞凰剑诛杀。

    朱红袖带了王崇,回了飞凰宫,自然有魔女送上了各种美食,她不喜欢荤腥,故而送来大多都是鲜果。

    王崇倒是没什么忌讳,见到有一头烤熟的妖兽腿肉,就运劲抓过来,趁热咬了一口,只觉得鲜美非常。

    有个魔女乖巧,轻声介绍道:“这一块是小姐平时,吃不多几种的肉食。乃是金丹境的大妖魔,鲜杀了之后,就裹了诸般香料,以秘法持咒,方能保住,不化为魔气,又在丹炉里烘烤十八日,才能有如此美味。”

    王崇吃了一惊,心道:“一块肉就这么复杂,朱红袖这是吃什么长大的?若我有这般一个双修道侣,只怕养不起啊!”

    王崇几口就把这块金丹境大魔妖的腿肉吃光,果然感觉有一丝丝魔气,在肚腹中散逸。

    他也不敢炼化,毕竟用的是妖身,森罗大印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对敌什么的,还未有问题,炼化魔气,就不好说,会不会出丑。

    王崇只能暗暗一捏,把天邪金莲的法力催动,把吃进去的大魔妖腿肉,都以此秘宝吞吸。

    王崇自从得了天邪金莲,对森罗大印法的运用,多了无数体会,若没有这件邪宝,他最多只能发挥孤鸿子肉身的五六成威力。

    如今已天邪金莲辅佐,若是有机会去阿罗教,拿到森罗大印法的秘传,王崇甚至觉得,自己未尝没有机会,突破一下境界。

    反正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过损失一句妖身,这玩意他手里还有几具,完全都不会肉疼。

    王崇又复探手,抓了一块宛如菜花的东西,又有魔女介绍道:“这个是逍遥玉菜心,须得以大魔妖心血浇灌,才能长的繁盛。小姐上次击杀的大魔妖,已经快要吃完,这种逍遥玉菜心,也只有三日的存量,再多吃也没有了。”

    王崇吃了一样菜肴,就有魔女做出一番介绍,到得后来,他都不好意思下手去吃了。

    朱红袖见他踟蹰,笑道:“莫要听她们胡说,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多猎杀几头大魔妖,咱们也不要贪图口腹之欲,还是先紧这恶你修炼。”

    王崇忽然有热泪盈眶之感,这世上,真的有人关心他的修炼了。

    想当初,在天心观,绝无这种人,后来去了峨眉,也没有这种人,就算在毒龙寺,令苏尔也因为闭关,还未有来得及关心徒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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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破九重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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