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福尔摩汪
想截胡别人的软件，最起码的一个要素就是，得截到人家的项目负责人。
汪言不是开发不出来那个软件。
界面如此清晰成熟，照着抄能有什么难度？
问题在于接下的发展。
汪言没有项目负责人开发那款软件的初心，更不具备完整的思路，自己做事倍功半。
摸索着来不是不行，只是势必会走很多弯路。
与此同时，人家的项目仍在同步开发，最终上市成为自家产品的对手。
甚至，有可能人家的产品上市更早。
时间始终都是站在原版那里的。
只有挖来项目发起人，挖空他们的团队，才有希望打赢原版。
嗯，一半一半的概率吧，得看对方的公司是哪家。
如果那软件是疼讯搞出来的，基本没得赢。
如果那软件是阿狸搞出来的，基本必胜。
如果那软件是百度高出来的……算了不可能。
汪言之所以敢做如此判断，是因为上次和沈南鹏吃饭，大佬聊了很多三大厂的内部机密，让汪言对互联网格局有了深入了解。
所以他现在就在努力推理——到底是哪家公司的产品？
百度不可能。
老李的精力不在这上面，打广告不香吗？
好吧，不吐槽了，百度其实是一家好公司。
此时此刻，百度总裁张亚勤正在焦头烂额的平衡着内部各大事业群，并且显而易见的力不从心。
太子李明远被孤立得很彻底，但是看上去并不着急，不晓得在琢磨什么猫腻。
老王在搞人工智能，老尚在维系着搜索基本盘。
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自主孵化过什么新东西了，下面的人或许会跟风做事，但是基本做不好。
即使不考虑百度公司内部的乱局，这家公司也不可能孵化出如此有趣又如此干净的软件。
软件界面上没有任何一条广告，就是最大的证据！
哎呀，说好了不黑百度的……算了算了，黑阿狸去。
阿狸现在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什么都想搞，而且特别舍得砸钱。
但是神探汪已经完全排除了阿狸的可能。
原因很简单——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阿狸搞不好除了电商之外的任何东西。
最近的一个例子是虾米，自从矮大紧当了老总，半年不到就折腾废了……
如果是阿狸孵化出来的项目，绝对不可能做到那么大那么好。
其实，核心原因说穿了特别简单：因为阿狸的主业太强了。
集团的一切资源都是为主业服务的，电商是航母，其余的所有都是护卫舰。
阿狸从来不需要护卫舰有多强，能挡住外围就好。
护卫舰也不可能做强，没有资源倾斜不说，内部的氛围也是重电商轻其余。
当一家企业内部存在明显的鄙视链，当主业被傲慢主导，副业开始咸鱼，怎么可能做好别的领域？
都别提副业了，淘宝直播作为淘宝商城亲儿子，待遇不也就那样？
没有汪言的騒操作，直播团队现在还在吃糠咽菜呢。
pass掉阿狸之后，大厂就只剩下疼讯了。
按理讲，带着社交属性的短视频软件，也确实符合疼讯的一贯风格。
眼下的疼讯视频做得不算好，所以另起炉灶，再搞一个短视频软件，完全说得过去。
但是汪言思考良久，回忆着某个细节，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那个细节很小很不起眼，普通人肯定意识不到问题所在，但是狗哥现在的思维好像是神授一般，比89点智力的日常状态更强了几分。
简称：福尔摩汪。
细节就隐藏在那个外交部发言视频里。
比心80多万，评论4万多，证明视频内容非常提气，受喜欢程度高、讨论热情强。
所以，仅仅只有568的转发数据，就太说不过去了。
正常情况下，假如转发分享功能是那种非常方便的一键转发朋友圈，转发量应该至少能到评论的一半以上。
因为很多人可能不玩短视频，但一定会使用微信。
假如这是疼讯的软件，那么和微信互联，一键转发到朋友圈里，完全是互利互惠的双赢好事。
微信可以给短视频引流，短视频软件可以给微信带来更多的用户使用时长，强化用户粘度。
到那时，疼讯以qq、微信、视频软件三位一体，会将社交帝国的护城河拓宽到神仙难渡的程度。
疼讯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但事实是，汪言在那6秒里看到的所有视频，转发数量全都不合常理的低。
所以汪言大胆猜测：是不是因为，那款软件并不是疼讯开发的，反而受到了疼讯的打压？
国内现在对垄断行为监管得不算严，疼讯搞恶意竞争屏蔽一家小公司的产品，十分有可能。
干这种事，太符合疼讯的尿性了。
把三家大厂黑了个遍，狗哥做出最终判断——非三大产品。
那就再往下数吧，看看有可能是谁家的。
美团，不可能，最起码三年内他们都没那精力。
滴滴，不可能，理由同上。
新浪，不可能，旗下所有版块都半死不活，全靠一个微博撑着，而微博是秒拍的自留地，那款软件明显是秒拍和秒拍儿子小咖秀的对手。
网易，不可能，三石哥死吃梦幻西游，而且最近闹猪瘟，没那功夫。
京东，扯淡。
奇虎360，更扯淡，把证据拍在狗哥脸上，狗哥都不会信。
搜狐，已死，有事烧纸。
狗哥把今年的互联网前十强数了个来回，看谁都不像，就感觉不搭边儿。
没办法，打开官方评选的互联网企业一百强名录，准备一个个的往下数。
狗哥打开网页，因为上面半截都是废话，所以就随手往下一拉。
结果拉过头了，直接把网页拉到了排名的后半部分。
随便扫了一眼排名，狗哥正要往上滚动鼠标，突然看到一家公司的名字，眼神不由一凝。
有一种没来由的感觉，让汪言觉得，答案正在接近。
那家公司叫做：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
它是今日头条的母公司，目前不算很大，但是非常有潜力。
那天和沈大佬吃饭时，沈南鹏专门聊起过这家公司。
那场谈话的每一个字汪言都还记得。
老沈的原话如下——
“所有人都说我的投资生涯从不犯错，但是，其实我也遭遇过滑铁卢。
最让我遗憾的一次投资，是错过了今日头条。
我明明已经看到了张一鸣身上的潜力，却过于高看了市场的竞争程度，于是经过反复讨论反复权衡，a轮开启的时候，我没有投。
后来张一鸣只用了9个月的时间，就证明了我是错的。
当时他只要100万美元，而等我c轮进去的时候，估值已经上升了100倍。”
能让沈南鹏如此推崇，今日头条的属性又如此契合，所以……
就是它！
狗哥心中先是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信，就感觉百分之百不会错判，然后才来得及诧异。
咦？
今天的我，有点神过头了吧？！
沉吟片刻，他想到了【天命在我】的属性。
【卡片效果：
一、激活卡片后，你将获得一些关于未来的启示；
二、微弱增强精神力；
三、微弱增强魅力；
四、获得诸事顺遂光环。】
【注3：诸事顺遂光环，为宿主保持良好心态、愉快心情，并且如同欧皇般好运】
没错，就是神卡的附加效果了！
首先是条目三，微弱增加精神力。
【注1：精神力不同于智力，是对注意力的极端控制与提纯，是自身意志的显化支撑】
按照汪言的理解，精神力就是智力的软件。
它决定着智力的发挥效果。
精神力高，注意力就会更集中，对信息的收集分析能力就会更强，思考就会更有效率。
卡片本身的提升，再加上神格能量的额外提升，已经足够让汪言的思维能力获得明显提高了。
条目四，诸事顺遂光环，更不讲理。
汪言刚才随手一拉，意外拉多了进度条，却一眼看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公司，绝对不是偶然。
不对，额，事情本身可能是偶然，但结果一定对汪言有利，这就是欧皇。
照这么看……
卧槽！哥现在牛哔大了！
这事儿能成！
汪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天命在我】的强大，果然不愧是有专门说明的神卡。
【说明：每一位由时代浪潮所选择的人杰，都曾经或多或少的承载过一段时间的天命，那时的他们，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如果说，在这之前汪言并没有信心能复刻出那款软件的成功，那么现在，汪言已经不再怀疑胜利的归属。
他看到的必然是大成形态的软件界面，经历过无数调整的最终版本。
再加上已经确定开发公司，完全可以做到知己知彼。
剩下的事情多简单？
成立公司、挖人、开发、运营……
我还真就不信了，论砸钱，张一鸣能砸得过我？！
虽然互联网公司烧的都是投资人的钱，向来对外吹嘘不心疼，其实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钱都是用公司股份换来的！
烧多了、烧冒了，不但要接受投资人质询，而且容易崩断资金链。
哥烧钱才是真正的不心疼，系统爸爸可从来不问我把钱花哪儿了。
烧没了，再喘就是嘛！
面对疼讯阿狸，狗子唯唯诺诺。
面对尚未崛起的字节跳动，狗哥我重拳出击！
得，就这么定了，截他胡！
于是谨言投资下面又多了一家新公司，名字很俗气，就叫做魔都天命科技有限公司。
至于软件名，待定，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
时间陡然变得充实起来。
……
网络上的记忆只有72小时，汪言之前猛刷了一波存在感，到4月7、8号时，便已经查无此人了。
沸沸扬扬喧喧嚣嚣的一切都已远去，刚好可以沉下心来干点正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读书。
每天早中晚，总计6个小时左右。
再多伤神，再少又浪费难得的学神状态，6个小时刚刚好。
第二件事，是正式拒绝了鹅厂和狸厂的投资。
其实聊得算是不错，尽管两家的态度与风格颇有不同，但是都很认同王庭娱乐的价值。
最终估值是35亿。
狸厂甚至愿意以8亿现金加上来疯直播平台来换取王庭娱乐25%的股分。
并且承诺，只要汪言愿意，就会是阿狸大文娱板块的三哥，专门为阿狸整合直播平台并负责运营。
假如成绩出色，大文娱总裁的座椅虚位以待。
此刻，一条从未想过的新路摆在了狗哥面前。
直播板块总裁→大文娱总裁→阿狸高级合伙人→各大事业群轮岗→阿狸总裁。
只要表现得足够优秀，登顶的时间其实不会太久。
而且这并不影响汪言把自己的王庭娱乐融进阿狸系，顺风顺水的发展壮大洗马奶。
然而很可惜，狗哥并不感兴趣。
哪怕真的能够在15年内坐到阿狸总裁的位置上，意义何在呢？
更何况，有一个全新的好玩东西摆在眼前，狗哥正为此全力以赴呢。
第三件事，自然是新公司。
猎头公司帮忙找了个负责搭架子的总经理，是从谷歌挖回来的华裔高管。
管理能力强是一方面，陈家实同志还特别懂技术，所以狗哥很干脆的给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高薪——750万人民币。
其实老陈在谷歌的薪水已经到了120万美元的级别，听起来回国并不赚。
但是，国内的钱和国外的钱是两个概念。
国内的750万年薪，生活品质至少是米国120万美元的两倍。
购买力差距是一方面，五险一金是另外一方面，公司提供住房并配车又是一大块儿。
国内的安全程度、生活便利性、医疗教育的优越性，都已经全面超越了米国。
移动支付全面普及，医疗全覆盖，归国人才保障计划……
实打实的750万年薪，再加上创业元老未来肯定可以拿到的股权，再加上汪言丧心病狂的实缴了10亿的注册资本……
哦，另外刚巧那边儿最近枪战得比较厉害，陈家实一咬牙，就回国了。
老陈是个挺有本事的人，人面广、路子野、办事能力强，在他的调查下，新软件的关键人物很快就被锁定。
字节跳动的梁汝实。
今日头条的灵魂人物，首席技术官，算法工程师，顶级的技术大牛。
可以说，只要挖来他，汪言的复刻计划就完成了一大半。
然而麻烦的是，他不但是张一鸣的同学，更是字节跳动的联合创始人。
陈家实很委婉的劝：“梁汝实绝对符合您的要求，只是，挖他的代价恐怕会很大，得不偿失……”
到这儿，一般人也就放弃了。
汪言不。
他特意飞一趟帝都，通过红英拐着弯儿约梁汝实出来见了一面，正式发出邀请。
话不多，简简单单的就几句。
“如果您肯屈尊来我这间小庙，那么ceo您来做，我只负责提出方向，其余的一概不管。
王庭娱乐的先例摆在那里，我在这方面的信誉有目共睹。
公司最终长成什么样，是伟大亦或平庸，您来书写。
另外，薪资待遇方面麻烦您自己操心，我会给您一张表，您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填，我只管签字。
所有跟您同来的员工，全部照此办理。
您斟酌着给，我批。
最后是薪资之外的股权——我打算给您20%。
天命科技实缴注册资本10个亿，您尽管放开手花，不够了我会继续增资，当然，稀释您的股份是难以避免的事，预先讲在前面。”
狗哥一棒子下去，老梁直接就被敲懵了。
精神病吧？
哪有你这么挖人的？！
但是各种文件就摆在眼前，全都是真的。
老梁心里不得不升起一股被重视、被尊重的感动，高级知识分子太吃这套了。
汪言全程没有讲张一鸣的一句不是，但是对比在头条付出的与得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本他是打算不管汪言说什么，听过之后就拒绝来着，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汪总，我不明白，我对贵公司有这么大意义吗？
您可能不太清楚，我是签过很严格的竞业禁止协议的，我不但带不走头条的算法和数据资料，甚至不能继续从事门户类、新闻类、聊天软件类的app开发工作。”
汪言笑了，你肯谈就好办。
信心十足的回道：“我们要做的是一款音乐短视频软件，类似于，不冲突。
有您的经验和能力，我们开发出只属于天命科技的自家算法，只是投入的问题罢了。
既然如此，头条的算法要来何用？
您放心，我不会要求您做任何有违职业道德的事。”
听到这儿，梁汝实彻底动心了。
不是我老梁不坚定，实在是汪总给得太多啊！
签个字直接到手两亿，薪资随便填，去了直接当老大……
就跟做梦似的。
尽管梁汝实挂着字节跳动联合创始人身份，却并不直接持有字节跳动的股份，只有等到公司成功上市，才能在期权池里拿到属于他的那部分奖励。
理论上，等到三五年后字节跳动成功上市，市值突破百亿美元，他大概能拿到5000万以上的股份。
并不比现在的两亿少，但是不确定性却强得多。
现在的字节跳动，只是一个新闻app头部玩家而已，产品不错，很受欢迎，但是上限也就那么回事。
能不能上市、会不会遇冷，都很难说。
而且天命科技也未必不能上市，音乐类短视频是一条全新赛道，去年就已经登顶米国appstore榜首，小咖秀更是一夜爆火，红遍娱乐圈。
尤其让梁汝实感到心动的是，王庭娱乐与音乐类短视频软件，实在是太合契了。
王庭+天命，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关系，就像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可以变成一支足球队一样，潜力大得可怕。
但是，尽管如此心动，梁汝实仍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汪总，感谢厚爱，但是兹事体大，我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汪言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应该的，我理解。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传诵至今。下次再来，我会让梁总看到我的诚意。”
梁汝实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却不明所以。
然后三天后再次见面时，汪言带来一份新文件——25%的天命科技股权转让协议书。
老梁终于明白了压力打哪儿来。
三顾茅庐，暗示得很清楚了，汪言最多请他三次，第三次就是30%的股权。
最终报价就是这么多，没有第四次。
然而汪大神壕敢给，老梁却不敢拿了。
股权并不是拿得越多越好，现在贪得无厌，今后怎么共事？！
老梁也是个有决断的，当即拒绝。
“汪总，20%股权就很好了，我得拼尽全力才配得上您的认可，再多我受之有愧，就这样吧！”
至此，汪言成功把天命科技的架子搭了起来，向着大佬的方向愈行愈远。
*********
上一章我疯狂暗示，结果一个新增盟主都没~~~
你们能不能有点志气啊？
(╯°Д°)╯︵┻━┻
第600章 小舅子是别人的了
狗哥的4月份过得很平静。
商业上的事务都由打工人在忙活，生活上的事务有贴心的dave，狗哥终于有时间回学校了。
班里的同学一看到汪言，差点把教室炸开。
“班长，原来你还记得我们啊？”
“音乐节居然不请我们，过分！”
“补上补上！”
大家叫嚣着让汪言请客，而且必须得是大餐。
太小儿科了。
不过汪言也没有安排太离谱的餐厅，只是包下星城最好的海鲜自助，小天鹅戴斯鲸鲨海鲜百汇，请全班同学搓了一顿。
总共才花了好像不到50万。
汪言没问，是dave直接从菜卡里支出的，月底dave会做一个细账，交给汪言签字。
菜卡，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买菜的银行卡。
汪言没地方开伙，所以实际上那就是专门用来做生活支出的日常花销卡。
每个月往里面存两三天的呼吸工资，一个月基本上很难花光。
住一个月最顶级的总统套房，房间标价10万一夜，最终总价大概不到250万，一天的工资而已。
再用半天的工资来搞定吃，半天的工资搞定睡……
有时候睡还能倒赚钱。
所以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坏消息——汪言很难再从衣食住行上获得奖励了。
没啥惊喜啊！
传说中不对国内出售的a5和牛，越吃越腻。
油脂含量太高了。
切成小块拿给新疆师傅去做小烧烤，第一串新鲜，第二串过瘾，第三串就开始顶喉咙。
喝酒，从香槟到威士忌，从五大庄到小众珍品，现在是一点门槛都不存在。
汪言手里还存着一张品酒卡，使用后会根据品酒表现，获得金钱暴击。
然而，没等汪言的品酒水平上到那个台阶呢，卡片已经落伍了。
时至今日，哥再赚你那百十来万有什么意思？
所以干脆留着做收藏了。
现在，狗哥反而是捧着冰可乐的时候比较多。
必须是可口，必须是最新出厂的那批，气足足的，以迷你版300ml为最佳，一口刚好干掉一瓶。
吨吨吨吨吨……嗝！
年轻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在吃喝方面，狗哥基本已经毕业了。
其实所有净资产十亿级别的富豪，在这方面都差不多。
全世界划拉去，想吃什么吃什么，只看喜欢与否，不问价格。
最高段位的饮食自由，门槛其实根本用不上十亿净资产，相对来讲太容易达成了。
时间一久，阈值自然就会拔得很高。
对此，汪言早有预料。
所以他未雨绸缪，早早开始筹建自家的庄园。
源源不断的顶级天然食材，将决定他的生活品质是否能够提升到另外一个层次……一个现实中从未出现过的层次。
至于现在……
凑合着吃吃a5和牛呗。
回学校的第一天，和同班同学们闹哄哄的度过了。
第二天，汪言来到学校，找到教务部办理休学。
其实原本他是打算退学来着，在学校已经学不到任何东西了，何苗苗下半年出国，没什么必要再在校园里混着。
结果学校死活不同意。
副校长专门过来和他谈话，各种承诺。
什么写篇论文就能毕业啊、保研啊、杰出校友头衔啊……
反正只要不退学，你想咋滴都行。
汪言没办法，只好办个休学，中午还被拉着陪校领导吃了顿小食堂。
吃完饭回寝室和沙雕们哈拉一会儿，跟如玉讲了给他介绍对象的事。
如玉眼珠子都蓝了，一个劲儿的问：“那姑娘漂亮吗？胸大不大？屁股巧不巧？”
狗哥沉思片刻。
怎么说呢，浅浅她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她是一个变态程度直追如玉的奇葩，污起来根本没有男人什么事。
更可怕的是，她还是一个狂热的格斗爱好者……
汪大少感觉吧，以如玉的贱劲儿，应该会和浅浅很有共同语言。
斗嘴，浅浅大概率略输一筹；
姓生活，大概率是浅浅把如玉按在底下摩擦……
正好，互相折磨呗。
“相信我，你俩绝对是天作之合，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儿，她家贼有钱！”
如玉一瞬间就被打满了鸡血，摩拳擦掌，斗志拼搏。
“放心吧！我王守中出马，管她怎么守身如玉，也得乖乖被我中……”
哎哟！
对了对了，是内味儿了！
狗哥欣慰的拍拍如玉肩膀，露出一个老父亲般的慈祥微笑。
小舅子宋辰默默听着大家谈笑，几次欲言又止。
狗哥注意到，直接点了他的名：“辰少，怎么个意思？跟哥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宋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吭哧瘪肚的开口。
“大哥，那什么……我姐……嗯，她今年大四，实习遇到点麻烦……嗯，她想试试直播……”
搁以前，汪言肯定问问是什么麻烦，然后热心解决。
但是现在不行。
身份差距越来越大，处事就要更注重细节。
宋溪宋辰姐弟俩本来就自尊心强烈，心思细腻敏感，他选择含糊过去，强行架梁子帮忙反倒会令人有压力。
于是汪言就什么都不问，直接办最后的事儿。
“我现在就给分公司负责人打电话，你让溪姐直接去报到就行。
培训、试播、风格探索、资源……一切都不用你们操心，但是合同年限得签长一点，可以接受吧？”
“可以可以！那我现在就跟我姐说？”
宋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狗哥挑眉坏笑：“原本我是想当你姐夫来着……现在虽然没机会了，但是感情还是浓烈的嘛！小事儿，不用特意谢，叫声姐夫就行了！”
“艹！”
寝室里齐刷刷竖起四根中指，沙雕们都感觉，那个不当人的老大比以前更骚了……
安排好这件事，三项90多分的学霸姐姐宋溪就彻底和狗哥告别了。
不碰公司女主播，是汪言给自己划的底线。
没进公司之前随便撩随便碎，砸钱搞定首尾就好。
一旦进了公司，以往的一切就烟消云散，我是老板你是员工，朋友都没得做。
不少小公会的老板和女主播打成一片，是因为公司小吸引力差，基于降低管理成本的需求，不得不从感情的角度来做补充。
一旦主播火了，甚至很有可能补充成女朋友，离婚娶她，为利益而结合。
王庭不一样，够大又够强。
王庭必须走王道，不能开成狗哥的后宫。
所以……宋辰啊，你以后就是别人的小舅子了……
泪目。
狗哥矫情了一阵儿，深沉而又忧郁，把沙雕们都整懵哔了。
唯独宋辰乐呵呵的，和他姐打完电话以后，对汪言的尊敬又高出一个大气层。
狗哥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他。
“当主播，有轻松的当法，也有特别累的当法。
溪姐不是那种撩大哥陪碎赚快钱的人，所以事先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会很累、很忙，基本没时间谈恋爱、照顾家里、继续在所学专业领域自我提升。
如果主播生涯是呈上升走势的话，时间甚至可能长达八到十年。
这段时间她可以赚出够你们一大家子用一辈子的钱，但是与此同时，她的其它方面的能力也会急剧退化。
所以，宋辰，你要为你姐做好后援，不但要照顾好她的生活，为她排除外界干扰，更要学习管理和运营，为未来的转型做好准备……”
狗哥的一片拳拳之心，感动得宋辰热泪盈眶。
而如玉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悄悄问松鼠：“老大啥意思？我听着咋总脚着哪儿不对呢？”
松鼠贼有心眼儿，转头悄悄问荷兰豆：“豆啊，你们公会的女主播不让搞对象？”
荷兰豆满脸懵，挠挠脑袋：“昧听说啊……”
唰！
寝室大哥飞来一个含着淡淡杀气的眼神，沙雕们马上怂了。
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误会的！
中午哈拉完，下午临上课的时候，去验收别墅的dave回到学校，向汪言汇报了一个消息。
“老板，您那栋别墅的装修……恐怕有点问题。”
第601章 方是始终
“怎么回事？”
汪言和dave出了寝室，慢悠悠往座驾走过去，方才问及此事。
“很多材料和家具都不对。”
dave声音低沉，显得很是愧疚：“对不起，老板，是我没有做好监督……”
“跟你有什么关系？”
汪言哑然失笑，摆摆手：“走吧，先去看看再说。”
驱车来到别墅，打开房门，汪言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
灰、白、蓝三色，交融出大厅低调时尚的整体风格。
灰色的大理石方砖像是氤氲着云雾，不但一点不显脏，反而十分华贵。
大厅三分之二的交界线，被一条20公分宽的特级方钠石条纹分割开，淡蓝色的石材像宝石般，中间闪烁着星星光点，让单调的灰陡然变得明亮。
白色云纹壁纸加重了极简风格，空间感极强。
客厅里的所有家具，都延续着同样的思路，设计简洁、线条明晰、色调轻快不繁复，有种强烈的未来感和时尚感。
汪言甚至感觉，叶莹莹的设计放在这处别墅，可惜了。
别墅太小，又不够贵，完全配不上这套设计。
“看上去挺不错的……问题出在哪儿？”
“地板砖、品牌家电、橱柜，这些明面上的大项都没问题，小家具什么的问题很多。”
dave走到客厅中央，抄起一个垃圾桶，递给汪言。
狗哥接过来看了看，感觉颜色很正，做工也很可以，应该是爱马仕正品。
dave直接点破：“二手的。”
然后伸出手依次指过桌子上的烟灰缸、置物架上的小摆件、沙发上的靠枕……
“所有的爱马仕配件，基本都是二手的。”
汪言冷静发问：“价格差距会有多大？”
dave斟酌一下才回道：“最低有可能不到原价的三成，最高不会超过一半。”
嚯！
报价单上的爱马仕日用品一栏，填着整整84.8万，他们两口子真没少赚啊？
不过，如此齐全的二手爱马仕，哪儿来的？
dave细细的给汪言解释。
第一大来源是海外，有些国家直接存在着配货二次销售的市场，大概是二到五折不等，越烂的配货价格越低。
大批量购买配货，在其标价的基础上，甚至可以继续谈折扣。
再算上汇率和别的利益交换，价格可以压到很低。
第二，如果认识爱马仕的销售，她们手中也有大量积压配货。
第三，如果联系得到那些为了购包而疯狂配货的顾客，从她们手中收配货，一套瓷盘，两折轻松到手。
第四，闲鱼、小红书之类的软件上有大量真假难辨的配货。
第五，直接买仿品。
“所以……”
dave冷静的做着总结。
“您别看有些店里用着全套爱马仕，好像格调很高，其实都是糊弄外人的，弄来的价格甚至不如专业厂商的顶级系列。
我就曾经帮助一个开咖啡店的客户收购过全套餐具。
一万多的爱马仕瓷盘，收购价3000出头，虽然仍然很奢侈，但是与其展示的格调相比，成本可以接受。
很多名媛、金领都喜欢那家咖啡店，打卡、拍照、发朋友圈，都感觉98一杯的咖啡比星巴克高大上太多。
其实她们不知道，店里所谓的格调，只是一门生意。
当然，这也正常，寻常人怎么可能懂得那些调调？
如果不是因为我做过同样的生意，仔细检查了家里的日用品，那么这家装修公司就成功了。”
汪言微微点头，突然笑了。
真有意思……爱马仕一项就骗我至少50万，胃口真够可以的。
问题是……你们的消化能力够么？
dave意识到老板并没有太生气，有点不解，但还是尽职尽责的鉴定着。
“这套芬迪的沙发和配套的茶几，发票是真的，但东西绝对是仿的。
我估计，可能是从哪个买手那儿收来的发票，然后给仿品厂家下了一样的订单。
做工不算糙，显然是仿惯了大牌的专业定制厂，甚至就连f标都做得很像，但是，roma标就明显不对劲。
香记一直都和fendi casa有合作，我亲手收拾过那么多芬迪的家具，绝对不会认错。”
汪言听乐了。
dave你可真行，全能小贴心啊？
要不然浅浅别给如玉了，给你吧……
“行，你把具体的内容总结一下，能拿到证据的和疑似的分开单列，然后直接报警吧。”
“好的，老板。”
dave绝对不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准备照办。
汪言搞明白了大概怎么回事，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难得回来一趟，有时间多哄哄小公主是正事。
一栋破别墅，售价才几百万，不值得浪费精力。
话说，我当初的眼界是有多低啊？
怎么就在这儿买了这么一套乡村级别的别墅呢？！
汪言摇摇头，正打算撤，门口的防盗门突然被打开，叶莹莹满脸笑容的冲了进来。
“汪总，现在想见您一面真难！您回来怎么不联系我一下，自己悄悄来检查啊？
嘻嘻，检查结果怎么样？对我的水平满意吗？”
汪言看着她那不似作假的表情，坦然自信的笑容，不由瞥了dave一眼。
dave读懂了老板的疑惑，马上回道：“监督装修进度的，是叶小姐的男朋友，陈方若设计师。”
叶莹莹看着两人冷峻的表情，也意识到了不对，茫然问道：“怎么了？”
“那行吧。”
汪言没回应叶莹莹，摇摇头，吩咐dave：“你先和叶小姐聊聊，确定了情况再跟我汇报。”
然后直接转身走人。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虽然叶姐姐依然那么美，笑起来温柔又灿烂，看起来丝毫未变，可是汪言却不再是半年前的新嫩大学生了。
一个原地踏步，一个飞快成长，仅有的那一丢丢交情也在渐行渐远。
汪言只希望，她没有参与其中，否则……
会很遗憾。
……
汪言回到学校门口，一眼就看到在水果摊前指手画脚的大美妞。
“那个不错……不对不对，你挑的什么呀？半截都还青着，怎么可能甜嘛！”
小a小b让她折腾得满头汗，摊主也紧忙拦着。
“姑娘，草莓可不行随便扒拉，磕坏了压着了我还怎么卖？”
“大姐你别担心，我们摸过的我全买下来好吧？”
苗苗好声好气的安慰一句，回头又开始和那些草莓较劲。
汪言看得忍笑不禁，悄悄摸过去，幼稚鬼似的揪了揪她的马尾。
何苗苗最讨厌类似的行为，怒目转身，结果第一时间压根没找到人，只看到小b强忍着笑，悄悄对她身后指了指。
何苗苗一下子明白了。
能让小b产生这种反应的，还会是谁？
也不回头，随手把塑料袋一扔，哼的一声。
“哼！你还知道回来呀？快，帮我挑两斤草莓，不好吃我就跟你算总账！”
小a有点茫然了：你这到底是撒娇还是抱怨啊？
狗哥没再逗她，接过塑料袋，开始在草莓堆里挑挑拣拣。
嘴上也没闲着：“这种本地草莓能好吃到哪去？估计都是最后一茬了，凑合吃个土香味儿吧。”
何苗苗背着小手，美滋滋的。
“我就喜欢本地草莓，甜度不够新鲜凑，你好好干活！对啦，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啊？”
“三五天吧，办完事还得回魔都，新开了家公司。”
“啊？你怎么那么忙吖……”
“不然呢？天天哄你玩过家家？”
“嘁，脸真大，好像你能哄得着似的……”
“脸不大敢跟你爸称兄道弟么？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叔叔都不叫一声的？”
“死二狗！趁我没发飙，你最好重新组织语言！”
“我组织个屁，快点付钱！”
“啊？哦……阿姨，多少钱？”
小a小b看着蠢兮兮的苗苗公主，无奈的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旦碰到汪言，苗苗就跟中了降头似的，总有吃不完的亏。
不过她自己乐在其中，谁又能怎么样呢？
买好草莓，何苗苗自己拎着，心情愉快的问汪言：“今天晚上还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饭，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狗哥十分警惕：“你想玩什么？”
玩我可不行，时机不对！
“我不知道啊……”苗苗有点茫然，“游乐场、娱乐城、酒吧、桌游、狼人杀、ktv……ktv算了，别的都可以。”
汪言生日宴时，苗苗去的晚，没看到何梦搞的那个视频音乐盒。
否则，恐怕第一个选的就是ktv。
“实话实说，都不怎么样。”
汪言对何苗苗的提议极其缺乏兴趣，那些东西都太小儿科了，不适合越来越高大上的汪神。
什么活动才比较符合我的大佬气质呢？
狗哥绞尽脑汁的琢磨着，眼睛突然一亮：“嗳，要不然，我带你去网吧开黑吧？”
“开黑？是打英雄联盟吗？”
“对啊，我的劫贼溜！”
“可是我不太会嗳……”
“没关系，我教你，这游戏贼简单，有手就行。”
“行吧，那你接我下课。”
苗苗公主懵懵懂懂的点了头，反正她只在乎和谁在一起，并不介意在一起干什么。
然后，简简单单的吃完晚饭，堂堂何公主就被狗子拐到了网吧。
为此，303大魔王把全寝室的人都叫来保驾护航。
水平最高的松鼠、如玉、小舅子被抓了壮丁，绝望的看着黑娃和豆儿在一旁窃笑。
接下来，就是一场接一场惨不忍睹的血虐之旅。
不过说来也奇怪，如玉他们都被虐得生不如死了，猫狗双煞却还兴致勃勃的大呼小叫着。
“勾他勾他！”
“我有大！”
“你先冲，我掩护！”
“好！哎呀，我又死了……”
“没事儿，这波不亏，我身上没钱！”
……
俩人在这方面意外的合拍，输了也不埋怨彼此，杀一个人就能兴高采烈的互吹半天。
可怜如玉他们，一边背锅，一边让人头，一边冲锋顶伤害，一边还要吃着馊狗粮。
直到dave给汪言打了个电话，他们才终于得以解脱。
“老板，叶小姐想要见您一面。”
汪言懒得猜，直接问：“有结果了吗？”
“基本明确了，是陈方若搞的鬼。叶小姐说，她会给您一个交代。”
汪言其实并不好奇整件事里有什么龌龊、叶莹莹又打算怎么交代。
但是，想到初见叶莹莹时的美好感觉，汪言沉吟片刻，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既是因我而起，自应由我而终。
亲手给此事画上一个句号，方是完整始终。
****
恭喜【anakincai】【薩格魯】两位新盟喜提“一日三杀”的强大祝福！
效果好不好，别看广告看疗效。
祝福位置有限，同志们抓紧了嘿！
第602章 让狗哥不爽的后果很严重
汪言回到别墅的时候，叶莹莹已经等在客厅。
只是一个下午未见，她就憔悴得好像被摧毁了全部精气神一般。
披头散发，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神凄婉而又哀怨，表情呆愣愣的。
看到汪言的刹那，她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攥紧手指。
“坐。”
汪言对着叶莹莹伸手虚引，态度平和。
“对不起，汪总，我……”
叶莹莹神情拘谨，嘴唇微微哆嗦着，想必是恐惧到了极限。
汪言挑挑眉，玩味的一笑：“叶姐，你很怕我？”
叶莹莹咬紧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汪言又问：“为什么？”
叶莹莹不吭声不行了，站起身，深深鞠躬：“对不起，汪总，都是我们的错，我愿意尽我的全力去补偿……”
“别急着道歉。”
狗哥摆手打断她，再次追问：“你先回答我，为什么那么怕我？”
“您……”
叶莹莹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了。
因为你势大财雄，我们怕你报复。
理由如此简单，但是能说出来吗？
汪言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心里有点悲哀，又有点好笑。
“你们不必怕我，我是个守法商人，既没打算干涉司法公正，也不准备私下报复，为这么点事儿，不至于。
你应该害怕的是法律，你们做错事的代价，不是我来收，但一定会付。”
汪言的态度很严肃，但也因此显得非常正。
叶莹莹心里多少安定了一些，智商重新归位。
她凄苦的一笑，重新坐下，抱着肩膀缩进沙发。
“能请您施舍给我一点时间，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汪言点点头，叫住dave：“给叶小姐倒杯热水，家里如果有红酒，给我来一杯。”
然后回头看向叶莹莹：“你可以说了，但是请注意，我的时间不便宜。”
dave悄无声息的来去，留下热水和红酒，然后消失在楼梯拐角。
客厅里只剩下汪言和叶莹莹。
她没有急，捧着热水杯，似是斟酌，似是回忆，慢慢开口。
“我和方若是大学同学，更是彼此的初恋。
我的家庭算是城市中产，他的家里就比较困难，因此，他一直都非常努力，并且目标坚定。
我除了会做设计，在别的方面一直都很天真。
而方若则早早的加入了学生会，不但没有耽误功课，而且似乎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好，那就是醋劲太大。
在一起之后，有任何男人接近我，都会引起他的警惕。
当然，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说，只是憋在心里，默默观察。
在进入社会之后，我渐渐意识到，过分紧张我的原因，应该是源于他内心深处的自卑。
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女神，但是不管在大学，或者出了社会，都有很多男人对我表示好感。
其实他很了解我，知道我不是那种会被物质打动的女人，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但是，男人真是太奇怪了，他的理智明明什么都清楚，可是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愤怒、自卑、怀疑、痛苦。
此前，其实我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今天下午，我去质问他，他突然就爆发了。
我们吵了整整三个小时，他第一次骂了我。
最开始是我先崩溃的，后来他也崩溃了，我们哭了很久，然后终于开始谈心。
您可能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况，就像挤牙膏似的，你一点，我一点，往常不敢讲的真心话，一句一句的挤出来。
偶尔有表达得不恰当的地方，都要花费很大力气去纠正。
然后，渐渐的，或许是鼓起了勇气，也或许是开始破罐子破摔，许多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
当然，直到最后，他还在试图欺骗我。
他说他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为了买房子娶我，为了给我换一辆真正的保时捷……
您还记得吗？
您曾经拿我的荣威开过玩笑，我和方若当笑话似的提起过一嘴，没想到，直到最后他都还记在心底，甚至拿出来当砝码……
但是其实我很清楚，他只是不甘心，他就是受够了没有钱的穷日子，受够了要看别人脸色的苦日子。
哪怕我并不觉得苦，他却只要他觉得。
下午我和他分开，在等您的时候，我联系了能够联系到的所有大学同学，我问每个人同样的问题：你眼中的方若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确认到底是不是我的错，是不是因为我，或者我的家里，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结果让我很意外，也很震惊。
原来，大二的时候，他就开始拼命的压榨学弟学妹们，赚他们兼职打工的抽成钱。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上进，其实只是穷怕了的歇斯底里……
哈哈……呜……呜呜呜哇……”
讲到这里，叶莹莹终于崩了。
哭声由小到大，由压抑变得放开，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
汪言心生感慨，有一点点感同身受。
真的，没穷过的人，不可能体会得到那种压抑。
陈方若的故事不新鲜，但正因为不新鲜，所以才具备普遍意义上的代表性。
太多人倒在穷字上了。
城市家庭的父母经常都很抗拒农村出身的男孩，甚至硬生生造出一个专有名词“凤凰男”，其中自有道理。
但是，假如叶莹莹是想解释陈方若诈骗的动机，那么汪言不会接受。
并不是所有出身贫寒的人都会因为穷而魔化。
那么多的寒门子弟都奋斗在正道上，他们既没有屈服于命运，更没有抱怨老天不公，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社会中坚，用自强不息证明，穷不是堕落的理由。
原谅陈方若这种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公。
“所以，你的决定是？”
汪言的平静和冷酷惊醒了叶莹莹，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解决问题的。
她收住哭声，抹去眼泪，努力恢复坚强。
“我恨他，恨他骗我这么多年。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没有听从闺蜜的劝告，我对不起他们。
我很愤怒，愤怒他这么对我。
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和他正式分手了。
但是，我也确实爱过他，真真切切、完完整整的爱。
您说我应该害怕法律，害怕做错事的结果，对，我很怕！
我怕他去蹲监狱！
那样，他就真的完了，他的家庭也完了！
他妈妈的身体特别差，他还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像他这样的家庭，真的输不起！
只要一点点波折，就能把他们家打落尘埃，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所以，我想请求您，不要报警，我们私了好不好？
在这一单里，他偷了您150万，全部还给您。
他自己大概还有80万存款，我的存款加上我家里给我买的房子，可以再凑出220万。
然后我再去找朋友借一借，总共给您450万的赔偿金，三倍补偿。
我知道您不缺钱，我只是想尽全力表达我的歉意，只要您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们会倾尽所有……”
叶莹莹有点乱了，一会儿“我”，一会儿“我们”，不晓得是口误或者是立场不稳。
汪言明白，她是想死保陈方若，感情上却又已经区分出了你我。
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但是很可惜，汪言不能同意。
“该是我的钱，法院会替我追回。不该是我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惦记。”
看着她绝望的表情，汪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理由。
“我的根基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稳定，如果谁都能从我这里敲诈、勒索、窃取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而不受惩罚，那么我的威信将会严重受损。
如果再有人因此而蠢蠢欲动，难道我要把精力放在整天防备这种事情上面吗？”
叶莹莹急忙道：“可是不会有人知道啊！我们私下里解决……”
“你能保证你不说，但是你能保证陈方若也会保密吗?”
汪言冷漠而微带嘲讽的看着她，看得她心头冰凉。
“那种人，失去了骗来的钱，失去了女朋友，更失去了大半的未来，以后只会越来越偏激。
你猜他会怎么做？
背后诋毁你，跟别人控诉你是个婊子，吹嘘他玩了我还全身而退的光辉历史，骂我是个傻哔……”
叶莹莹被汪言说得浑身发冷。
她不愿意相信，但是汪言的表情太笃定了，沉静而又自信，具备着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强大力量。
她现在没什么脑子，但是只靠感觉，她依然能够做出判断：汪言是对的。
可是，她依然不愿意放弃，反而因为绝望而更加的疯狂了。
“汪总，这对于您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您能够承受得住后果的，对不对？
我知道，我们的筹码不够。
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您不在乎，那么我呢？
我只有过一个男人，还算干净，只要您放过他，我保证以后随叫随到！
甚至……今天您就可以提前接收我的赔偿！”
叶莹莹是真的急了，主动把自尊从脸上撕下来，踩到泥里。
汪言特别无语。
“值得吗？”
叶莹莹凄婉摇头，明媚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一切终究是因我而起，现在又只有我能救他……如果他因为和我开工作室而入狱……我承受不住的！”
叶莹莹原本就很漂亮，此刻的她，更是具备一种特殊的美感。
像是被雨打落的花，娇艳而又凄美，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令人疼惜，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汪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以为你能救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再有机会行骗或者贪污，他依然不会放弃，只会做得更隐蔽。
今天，无论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让他逃过一劫，他都不会因此而感激你，更不会醒悟。
当你提出要和他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恨你了。
像他这种人，是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一切都是世界的错，一切都是社会不公的锅。
如果他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救下他的，他一定会坏掉你的名声，以此来掩盖他的错。
你这种女人，总是被情绪左右，总是把人性的卑劣看得太简单。
勇于牺牲是一种美德，但只有对的牺牲才叫牺牲，你这叫什么？
肉包子打狗好吧！”
汪大少难得有一次苦口婆心的时候，也是因为有感而发，结果却换来叶莹莹突如其来的一声笑。
“噗嗤！”
“？？？”
“那个……我有关注您的微博……好多人都叫您汪狗呢……”
(╯°Д°)╯︵┻━┻
狗哥被她的脑回路给气炸了。
女人，真尼玛的神奇！
叶莹莹不好意思的收敛笑容，深深凝望着汪言。
轻声道：“其实我知道的。他跪下来求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别小瞧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
但是我仍然决定这么做了。
可能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吧……
如果是别人，我应该会换另外一种办法，但是，是您的话，我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呢……
现在，我是肉包子，任您处置。
他是一只臭虫，拍不拍死都不影响什么。
您能不能满足我的心愿，让我心安理得的结束这段感情？”
狗哥目瞪口呆。
美女，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啊！
干嘛给我出这种难题？
其实狗哥心里十分感慨，情绪复杂难明。
人性的光辉和阴暗，于此时交织成画，同时呈现在汪言面前。
叶莹莹并不是馋狗肉，她只是不反感汪言，所以可以接受最大限度的牺牲。
但假如不是汪言，而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头呢？
有很大概率，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仍然会牺牲自己。
是爱，是恨，是绝望，是自暴自弃，是心灰若死，是忍辱负重。
总之不是理智。
汪言并不推崇这种做法，却又不得不佩服她。
为一个渣男做到这种程度，她的有情有义太少见了。
要知道，只要及时切割，这件事根本不会影响她什么。
所以狗哥罕见的为难了。
呸，别想歪，不是为难要不要碎她，而是为难要不要放陈方若一马。
他的阅历，不足以支撑这样复杂的抉择。
关键时刻，汪言静下心来，开始按照亚当教授的思维模式来求解。
首先，对陈方若的性格做个总结。
陈方若性格的最底层，是自卑和狂妄的结合体。
自卑让他变得偏激，狂妄让他野心勃勃。
按照叶莹莹的说法，陈方若是主动哄着她要来做监工的，开始是监督装修，接着陪她逛店，最后承接采购。
一步一步，计划分明，处心积虑。
这就证明了，他的性格确实有缺陷，可是智商是真的不低。
假如不是dave太全能，汪言不会意识到有问题，那就给他偷家成功了。
直到现在，陈方若都没有出现在汪言面前，因为他知道，自己出现，有可能会激化矛盾，惹怒汪言，不如让叶莹莹出面。
叶莹莹要和他分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挽留，而是借机求叶莹莹牺牲，可见其人的果断和阴狠。
结论是：一个聪明、果断、隐忍、偏激、野心勃勃的小人。
那么，放过他，分别有什么好处和坏处？
好处是：获得一只莹莹，分数不低，笑起来温柔明媚，哭起来我见犹怜。
有情有义，能力不差。
相处久了，把好感度堆高，可以委以大任。
坏处是……
不爽。
汪大少分析不下去了，亚当的思维模式很高明，但不是万能的。
一想到要放过这种人，让他逍遥法外，在阴暗的角落里诅咒自己、怒骂叶莹莹是臭婊子，狗哥就满心不爽。
的确，以陈方若的层次，根本不可能对汪言造成伤害。
就像叶莹莹讲的，一只臭虫而已，拍不拍死根本不影响什么。
哪怕陈方若再怎么聪明、果断、隐忍、偏激、野心勃勃，限于层次，他只能祸害一些中产、小老板，再努力20年都够不着汪言。
顶多就是骂两句，发出一些败犬的哀嚎罢了。
但狗哥就是不爽，想到他就犯恶心。
事实上，社会里这种男人并不少见，所以我应该保持容忍，反正又管不过来……狗屁！
没碰到就罢了，招惹到我头上，你还想靠耍流氓混过去？！
你家狗哥混到今天，靠的就是两个字——任性！
钱，我不要；
叶莹莹，我不碰；
你，得死！
决心一下，汪言心里舒坦了，但是考虑到叶莹莹的情绪，他还是仔细的斟酌着言辞。
“如果你喜欢我，或者哪怕仅仅是出于欣赏，想来一场友谊赛，我会觉得很荣幸。
但你是为了救陈方若，请恕我无法接受。
你做你觉得对的事，这很好。
但我也要做我觉得对的事，比如维护法律的公平和威严，让犯罪的人接受应有的惩罚，警告世人，净化风气。
那些钱与其赔偿给我，不如留给陈方若的家人，让他们不至于为了陈方若的错误付出太惨重的代价。
至于你想求得的心安，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你已经尽力了，我原谅你，并且真诚的祝福你早日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找到真正的幸福。”
叶莹莹怔忪的看着汪言的脸。
少年的眼睛像是带了美瞳，深不见底又清澈剔透。
一如他的为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次又一次的带给她惊讶和震撼。
被这样的一个大男孩拒绝，她意外的没有感到羞耻，甚至还有一点温暖。
在某一刻，她突然想：世间既有如此良人，为何我却所托非人？
或许，是因为我做得仍不够好吧……
这样想着，她突然释怀了。
不够好的我遇到不够好的陈方若，有些事大概是注定了的，提早发现错误，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呢……
叶莹莹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这让狗哥特别欣慰。
日行一善，果然会让心情愉悦。
那么，是时候行第二善了……
“dave，准备材料，明天去报案！”
狗比，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那就去号子里和男人玩蛋吧！
狗哥骂骂咧咧的发泄着小姐姐送上门却不能吃的郁闷，不过一想到又抗拒了一波诱惑，没有趁人之危，心里却又安稳喜乐。
叶莹莹是个好姑娘，可是，哥的怀抱已不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不过，最好别再有下次了。
否则……定斩不饶！
第603章 我们老实人
别墅的事基本就这么过去了。
陈方若被刑拘，叶莹莹擦干眼泪，重新为别墅补货。
然后狗哥又开始烦心另外一件事——别墅咋处理？
卖了吧，舍不得，装修得那么时尚雅致，戳着审美来的。
不卖吧，又没什么机会住，搁那空着真心浪费。
给苗苗？
别闹，她自己家的房子都住不过来，而且马上就要出国了，到最后还是空着。
恰好宋辰提起来，他姐想住工作室的宿舍，狗哥灵光一闪，直接把别墅交给工作室当高端宿舍了。
5室3厅5卫，刚好能安置5个女主播。
其余四间卧室给了星城工作室的头牌，最后一间假公济私，安置宋溪。
因为是汪言私人借给工作室使用，所以轮不到谁来嚼舌头，谈不上处事不公。
车子照此处理，扔别墅车库了。
如此一来，星城该处理的事情就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临回魔都前，狗哥又约了下王言小姐姐。
“生日快乐！哎，你这人，当面送生日礼物的机会都不给我……”
小姐姐的态度挺爽朗的，并没有什么怨女戏码。
狗哥直言不讳：“我身边太乱，怕伤着你。”
王言没懂，却也没纠结，挥挥手：“不管了，今天我请你吃饭，男神！”
这态度就很舒服，轻轻松松的，既没有野心，也不生分。
吃吃喝喝，吃吃喝喝……
结束后，汪言搂着她谈了谈心。
从工作到生活，从理想到未来，给了她一些建议，也听她絮叨了很多。
等她絮叨够了，汪言才突然开口：“给你买一套房子吧。”
“我不要！”
王言嗖一下爬起来，反应很激烈。
“我跟你那什么都是自愿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也没想过换什么！”
“怎么能叫换呢？你的想法不对。”
汪言笑眯眯的看着她，开始忽悠。
“既然你打算留在星城发展，那么就必须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越早解决，越早安心。
现在，星城的房价每天都在涨，你打算用多长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房子不同于别的东西，它是安全感和安定感的基础，一天不解决，你在星城就没有家。
我送你的不是房子，我送你的是一个家。
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不愿意的事了，你可以从容自如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想要脱产去学一门技术，尽管去学，而不必担心不工作之后的吃和住。
想要创业，尽管拿存款去尝试，因为哪怕赔光了，只要找一份2500块钱底薪的前台工作就能轻松养活自己。
喜欢上一个人穷但上进的男孩子，尽管去相处，而不用考虑买不起房子怎么结婚的问题……
你请我吃了这么多次海鲜大餐，我一直在考虑应该怎么给你回礼，想来想去，实在没有比房子更有意义的礼物了。
它不止是一栋房子，更是一段新人生的开始，饱含着我最真诚的祝愿——祝你平安喜乐，早日有一个家……”
王言被忽悠瘸了。
讲真，谁听到都得瘸。
本心上，她不愿意接受汪言这么贵的礼物，她特别害怕汪言误会她纯粹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
但是被汪言一劝，她又觉得，如果不接受，简直对不起他的一片心。
“那……那也太贵了啊……”
“没关系，我们不买太大的，找个好地段，买一间100平左右的小公寓，住着舒服，对外面也方便解释。
然后装修我就不管了，你用点心，好好收拾自己的家。”
王言的那点小挣扎，轻飘飘的被敲散了。
很快，她就开始兴奋起来。
“我喜欢粉色的壁纸，不过，会不会太幼稚了？可是我在老家的卧室就是浅粉色的，看着特别舒服……”
“粉白色不错啊，卧室嘛，又不对外营业。”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咬死你！”
她拉着汪言一顿嘀咕，兴致上来，翻身上去又一阵鼓捣，酣畅淋漓。
最后，她趴在汪言胸膛，手指无意识的扒拉着。
沉默了好久，突然喃喃自语似的发问。
“你说，我真的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朋友、在星城安下家吗？”
汪言反问：“难点在哪里？”
王言回答得很实在：“本来我在保时捷工作就已经有点眼高手低了，后来又认识了你……反正我对未来挺迷茫的。”
眼高手低这个词儿用得太清醒了，汪言忍不住一乐。
“你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人最怕不自知。”
王言仰起头：“那知道归知道，以后肯定还会挑啊……”
“你现在年轻漂亮有房子，挑就挑呗！你有挑剔的资格，关键是挑什么。”
“那挑什么？”
“我个人感觉，挑品格吧。”
“怎么挑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比照着我来吧！假如跟你鼓捣完，没有马上去睡觉、玩手机，而是和你聊天谈心，那应该就不差。”
汪言的不要脸把小姐姐噎住了。
而且没怎么仔细琢磨的时候，居然觉得蛮有道理的……
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不对。
“靠！什么馊主意？我总不能跟谁都鼓捣一下再考虑要不要谈吧？”
“哈哈！”
狗哥笑了好一阵，才正经起来。
“谈恋爱不要考虑那么多，尊重感觉就好了，等到决定要不要结婚的时候，再用我的办法判断。”
“屁啊！你就坑我吧！”
小姐姐气得直咬牙：“本来我就不是第一次了，再多鼓捣几个，以后嫁谁去啊？”
这话汪言可就不能同意了。
“现在这年头，哪个漂亮女孩在结婚之前不谈两次恋爱？
你能接触到的层级，基本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处女，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只要你心气别太高，别找那种高知、豪富、权贵家庭出身的男生，婚后一心一意，不会有问题的。”
小姐姐斜眼挑眉：“专门去祸祸老实人？”
“老实人怎么了？我们老实人不配娶个漂亮媳妇吗？”
狗哥不服了，那怎么能叫祸祸老实人呢？
“你应该换个角度想——太老实太木讷的男人，在婚恋市场之所以不受欢迎，本质上不是因为他们不懂浪漫、没有情趣。
而是因为，他们在社会中同样缺乏争胜能力。
职场如战场，老实人很难在激烈的竞争中上位，但是，他们是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找老实人，好处是安稳，坏处是上限不高。
所以这种事情的主动权在你，你想要安稳的生活，不想太折腾，那么找个收入对等的老实人是最好的选择。
正是因为老实人在婚恋市场中的弱势，以你的颜值，约等于下嫁。
你再用点心，就可以把感情维护得很好，在家庭中处于主导地位。
对于娶了你的老实人而言，他也不亏，甚至是捡着了。
双方都满意，婚姻自然长久。
假如你想提升阶层，找个有野心愿意和你一起奋斗的，就要做好驾驭不住他、有可能感情生变的心理准备。
反正，你最多只能漂亮到35岁，而你的人生将在结婚那天彻底定型。”
汪大少这话聊得太透了，听得王言一愣一愣的。
“你真20？！”
“我情商高啊，这种事不是有脑子就懂？”
小姐姐被噎得嗦不出话来，不过却把建议听进去了。
在她看来，汪言就是那种她一辈子都够不着的真正的豪门公子，见识广懂的多人又厉害，王思明都得靠边站。
得是多大的福气，才能亲耳听到汪公子推心置腹的建议？
听他的准没错。
只可惜，以后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在一起看日出了……
王言很清楚，汪言今天来，就是想要给这段约会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她心里很难受，有一种梦太美舍不得醒的眷恋，也有一种终于不用再奢望下去了的轻松。
其实，她也明白，和汪言接触太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男人有毒。
一旦中毒太深，之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因为注定得不到，反而会很无谓的把标准拔高。
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完美情人？
与其恋栈不舍，不如早断。
“好吧，我会听你的话，好好生活。嗯，虽然有点矫情，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正派汪很不喜欢这种气氛，于是特不正经的一挑眉：“谢谢我给你的高*？”
王言趴在他的胸膛，埋着脸，哑着嗓子：“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至于吗？
汪大少心里有点茫然，又有种淡淡的满足感，默默搂住了她的细腰。
人生中每一份不期而至的美好，都有结束的那天。
不曾期望的来到，就应该配上一个平平淡淡的分别，而不是在轰轰烈烈中垮塌。
第二天一早，汪言在她的日记本里写下一条赠言，悄然离去。
王言等到门响，默默睁开双眼，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那个男人带走了，虚弱得举手都吃力。
休息好一阵，她才敢去触碰日记本。
字不多，美丽、飘逸，像一阵自由的风。
只看一眼，她就泪崩了。
【致与我同名的你：
幸福是不勉强、不将就、不妄诞、不虚浮，幸运是见识过世间繁华后却初心不改。
幸运的你终将幸福。
ps：我抄了你的银行卡号码，转进去200万，买房时要量力而行哟^-^】
看着最后一个笑脸符号，看了许久，王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你，我会幸福的。
……
汪言没有在星城继续浪下去，当天就坐上了回魔都的飞机。
此行十分圆满，惟有一丢丢丢丢的小遗憾——
没有见到宫飞羽。
狗哥很想和那个猎豹似的姑娘道声再见，可惜她已经去参加奥运集训了。
今年8月份就是四年一度的奥运会，在里约举办，狗哥很想去看看，又怕抽不出时间。
抽出时间也担心安全问题，所以再议。
那么，美好的大学生活就到此为止了。
具体哪里美好，汪言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沉重，让他怅然若失。
说好的学姐和学妹呢？
说好的横扫卫校呢？
说好的大学生活好呢？
其实什么都没有体验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都怪狗系统！
它太强了，严重影响了汪言的咸鱼大计，没等浪够就混进了上流社会。
不过，周树人曾经说过：成名要趁早。
早点跳出浅水塘，去海里玩龙，不是一件坏事。
玩大了才能满足公主。
小家雀睡不了大鸟巢，牙签不能当筷子用，懂的都懂。
所以狗哥没有什么怨言，回到魔都，马上就开始为定居做准备。
第一件事，当然是买房子。
第604章 老娘平生最恨欧皇【大章】
听说汪言要在魔都买房子定居，初新激动了。
一大早上就杀到套房，把汪言堵在了床上。
“哎哎哎，新新姐你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和火力好不好？”
狗哥是裸睡的，裤头都没穿，被吓得只好拉紧空调被。
“呸！”
初新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那一大团，耳根子烧得通红，却也没耽误她再次偷瞄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个可怕的东东。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是可以不讲理的。
“你怎么回事？以前6点钟不到就起床，今天赖床到7点多？”
狗哥就很无语。
以前身上挂着的光环是【宁静】，睡6个小时就能补满状态，现在变成欧皇光环，得睡8个小时才够。
能比吗？！
咦，等等……
狗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欧皇光环的特效是诸事顺遂，按说不会发生坏事，所以……它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啊？！
看着初新扭扭捏捏但就是不肯走的模样，狗哥有点兽血沸腾了。
假如我现在掀开被子下床，会发生什么？
会被吃干抹净。
会被99点特殊分倒打一爬。
会很爽……
但我不是那种人！
狗哥以强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家兄弟的冲动，把初新撵了出去。
“去餐厅等我！杵那儿干嘛？占便宜没够是吧？有种你上床啊？！”
“哼！你抓紧吧！”
初新红着脸躲开了，挺不甘心的，但是没有真的玩火。
其实两人心里都基本有数，明白那个界点在哪里。
简单来讲，就是谁先彻底越线的问题。
如果是汪言主动上手扒拉她，初新大概率不会反抗。
如果是初新主动倒插门，狗哥同样可以保证，一定配合好。
但是他俩都不打算主动推倒胡。
现在这状况，谁主动谁受伤，爽完马上就有大麻烦。
初新被推，马上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负责；
狗哥被推，那就是一渣到底的节奏，高喊着“你毁我清白”，哭给她看。
脸？
脸是什么东西？！
……
狗哥套上衣服出门的时候，心里是庆幸的。
幸好小姐姐今天穿的够严实……
初新则在暗暗咬牙。
今天是打算出去看房子，穿得太保守了，失策！
一顿早餐吃的是心怀鬼胎，各有盘算，dave在旁边看着都感觉上头。
“姐我身材好不好？”
“唔，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样的……”
“咋？光看还不过瘾，还想上手摸摸啊？”
“滚！没大没小的！”
“哎哟，贼喊捉贼？”
“嘁！你是故意不穿睡衣的吧？在这儿等谁呢？”
“嘿嘿，被你发现了？我原本想约一个瑜伽美女来着……”
“你别仗着年轻就乱搞，注意影响！”
“年轻的时候不乱搞啥时候乱搞？”
“你……你就故意气我吧！那要不然我先撤，你继续？”
“别啊，10个瑜伽美女也没我新新姐重要，哪有你给她让路的道理？”
“少跟我讨好卖乖！回头把你的小美女带出来看看，我帮你把把关，沪上的绿茶骗子太多，你别被人赖上……”
“哦，好。”
“嘻嘻，乖！”
dave就感觉这俩人既不像姐弟，又不像情侣，反倒像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关系乱得一批。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征服。
男女之间有两情相悦，那是一种什么都不考虑，只要在一起就好的纯粹感情，是灵魂之间的吸引与契合。
男女之间也有基于现实因素的恰到好处，你欣赏我的前途远大，我喜欢你的貌美如花，你我一拍即合。
感情因素在其中占比很低，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需求。
但这并不意味着谁是坏人，只是一种现实常态罢了。
任何一个相过亲的人，都能理解那种不得不将自己摆上货架的无奈。
这种无奈不是穷人的专属，富二代官二代相亲的概率同样不低。
除了学生时代的爱情足够纯粹，真正到了婚姻阶段，因爱结合的比例甚至不到总数的30%。
正是因为“非爱情结合”太普遍了，所以有一个问题贯穿始终——双方不可能完全平等，那么，话语权归谁？
其实，在因爱结合的纯粹感情里，同样涉及到话语权归属问题。
即：整段感情由谁主导？
取得这份主导权的过程，就是广义上的征服。
双方完全平等的感情是极其罕见的，正常情况下，都是你弱我就强，你强我就弱，两人都强，那就散伙。
现在，初新和汪言就处在这么一个典型的相互征服阶段。
初新小姐姐尚未完全撕破脸皮，半遮半掩的，不过比起之前的顺其自然，现在很明显是直白大胆了许多。
她急了。
狗哥不急，稳坐钓鱼台，心里做好了最坏打算，更不可能给她丝毫可趁之机。
他把卢一天都拿出来开玩笑了，初新却根本没在意。
其实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如果你的妻子根本不在意你在外面玩多少女人，这意味着什么？
第一种可能，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完全无所谓，当你是陌生人。
初新显然不是。
第二种可能，是没有底线和原则的宠溺，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所有的扶弟魔都持有类似三观。
第三种可能，是自信能够掌控得住，所以容忍度很高。
初新似乎不是这种女王性格。
第四种可能，完全能够接受男人在外面浪，甚至会为了自家男人的魅力而感到骄傲。
三观歪得稀碎，心态不与人同。
汪大少反复琢磨，觉得初新应该是第二种、第四种的结合体。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懵懂小男生肯定会瞪大眼睛问：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女人？！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不讲逻辑。
世界太大了，比这更奇葩的人和事，比比皆是，你没见过并不等于不存在。
汪大少经过小半年的接触，终于意识到了……这姑娘不对劲。
经验和阅历都不够用了，根本没法判断继续下去的结果。
按说，初新的纵容对他而言应该是好事。
但问题是，一旦被她掌握主动，接下来的一切就完全不可预料了，这让狗哥非常没有安全感。
三观稀歪的温柔姐姐型恋人，一旦黑化起来，不会像漫画里那样吧？
额，应该不至于。
但是，哪怕只是寻死觅活的要求正宫位置，就足以让狗子焦头烂额了。
所以，狗哥打定主意，口头上撩撩可以，身体一定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反正除非你把我按倒强推，否则哥就正派到底！
而初新的目标同样落在“谁主动”的问题上，她现在从各种角度寻找狗子的破绽，就是想骗来一句表白或者一场强推。
于是局面就僵持住了。
平心而论，要是换成一个正常的20岁男生，初新早得手了。
美得勾魂夺魄，虽然不怎么会撩，但是天生擅长温柔陷阱，大量似是而非的信号释放出去，哪个男人扛得住？
早都应该扑上去边亲边表白了。
偏偏碰到了汪言，突出一个不当人，装疯卖傻滑不溜手的根本抓不住，恨得她牙直痒痒。
暗战到早餐结束，闲扯一大堆，战果零杠五，关系还是纯洁的姐弟。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买房子这件事上。
来吧，做邻居！
悄摸摸的把你房子买到我家隔壁，到时候天天借你家热水器！
芙蓉出水，肤若云霞，罗衫半掩，山河照耀，红脂粉玉，若隐若现……
想到这里，她的耳根子都红了。
芳姐她们帮忙出的主意，行为上可能是不够端庄正经，但是效果应该不需要怀疑。
一次两次他扛得住，十次八次呢？
血气方刚的小男生，谁还没有个失控的时候！
狗哥回房间换了套外出的衣服，一出来就看到初新在那低头发呆，小拳头紧紧攥着，不知道在使什么力。
“走啦，新新姐！琢磨什么呢？”
“帮你考虑房子啊。”
初新抬起头，温柔一笑：“咱们汪神的宅邸，可不能随随便便凑合呢……”
“行，那我就靠你喽！”
狗哥哈哈一笑，压根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是狗子的警惕性不够高，而是小姐姐的想法太出乎意料。
正经人谁能想到那里去啊？
反正狗哥总是因为太正经而和老色批们格格不入。
……
dave开车，莫名快乐起来的初新，带着无所谓的汪言出发。
“来，姐先看看你们的预选名单……”
坐在劳斯莱斯宽敞的后座，初新迫不及待的开始干活。
“咦？怎么把汤臣都放进去了？”
“有什么不对吗？”
汪言给出一个十分积极的反馈。
他对房子这方面了解不多，一直以来都是各种总统套，真心没关注过商品房市场。
不过，汤臣一品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
甚至是早在鼓角上学时，就不止一次的在小说里看到过。
弟弟有需要，初新马上仔细掰开来解释。
“在魔都购置豪宅，外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是汤臣一品。
不过这地方在我们本地人眼里很low的。
一个原因是房子太旧，05年开盘，眼看着已经11年了，无论哪方面都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
你去看看楼下大堂的装修就知道了，又土又烂，全自动呼叫面板都没有！
另外一个原因是有点乱。
汤臣有两栋楼是出租模式的，房子不大，租金也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贵，b栋的基本户型大概是一年100万左右吧？
听着是不少，但是能租得起的人还是太多。
网红、小明星、二奶、骗子假二代……咬咬牙狠下心来都能搞一套，这就太low了。
芳姐下面有一些捞女，扎堆的住汤臣。
四五个人合租一套，不进去看看她们那房间乱的模样，你怎么知道她是人是鬼？
碰到那种特别会装的，在地下车库碰到，你肯定以为她是名门淑女呢！
另外，不提租户，只看ac两栋在售的，依然有太多暴发户。
那些矿老板不问环境只看名气，闭着眼睛买汤臣一品，哪年都得有十几个。
十一年下来，住户的综合素质真心不高。
不信你数数看，住在汤臣一品最有名的人是谁？
你认识的，生日宴上刚见过！”
汪言琢磨琢磨，突然恍然大悟：“悲伤成河一米四？是她吧？！”
初新小姐姐捂着嘴乐不可支：“对，是他。”
“得，那删了吧！”
就冲这位，打五折狗哥都不买汤臣的房子。
怕被惦记上嫩局……
初新掏出中性笔一划，汤臣pass。
“哎？汪汪你预算多少啊？檀宫怎么也在上面？”
汪言没回应预算问题，回不清，随口反问：“檀宫又怎么了？”
“房子的质量、装修、位置都没问题，基本上是目前沪上最好的房子，尤其是那栋2000多平的楼王。
但有两点——
第一，太高调太扎眼了。
总共就那么18栋别墅，里面住着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要是买这里的房子，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会被很多不相干的闲人关注。
第二，在售的别墅只剩两栋了吧？
买了不会亏，可是，终究是被人挑剩下的。
花三四亿却不能自由挑，反正我是没法接受。”
汪言不由自主的点头，觉得特别有道理。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乐于接受正确意见的人，闻言直接打消了去檀宫看看的想法。
不是拿不出那几个亿的现金，但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两栋被人挑剩下的别墅如此高调。
“哎哟？带你来真带对了哈？行，那檀宫也pass掉！”
初新美滋滋的在名单上又划掉一行，眼角上挑，心情舒畅。
狗哥又问：“那剩下的呢？”
初新见好就收，没有急于求成，不动声色的道：“剩下的都去看看呗，买房子嘛，眼缘很重要。
花多少钱无所谓，可是至少得看着舒服住着更舒服，对不对？”
“好，那就都看看。”
三人先去了九间堂。
三开三进，谓之九间。
九间堂是国内少有的中式别墅集大成者——最起码宣传资料上是这么说的。
汪大少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听别人说什么，他有资格自己去看。
驱车来到公共停车场，dave提前联系好的销售总监就等在那里。
戴上帽子口罩，狗哥下车之后和总监握了握手，再就没理会他的滔滔不绝，转头观察着所见的一切。
怎么说呢？
大部分别墅都是平面一层的设计，这非常罕见。
最小的面积六七百平，大的一千出头，占地面积两三亩左右，挺有意思的。
中式元素处处都有体现，竹林、照壁、黛瓦、白墙……
很有禅意。
总监带着他们去往九间堂会所的路上，专门给汪言指出了那栋内环中式大院：“那是马雲马总的居所，临江独栋，雅致清幽……”
实话实说，土得可以。
倒是叶总的那栋相当不错，外观兼具了国风和时尚。
快到地方时，初新又扒拉狗子一下：“看，那栋楼王级别墅是你们矿省前首富的，你家里认识不？”
汪言被问得一懵。
矿省首富？
名义上的还是实际上的？
啊，对了，哪个我都不认识……
总监急忙打岔：“邢总是当年的风云人物，汪总是现在的商界奇才。
虽然没有高下之分，但是伟人有诗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未来注定是要属于汪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哈哈！”
您小名是叫顺溜吧？
马屁拍得这么顺溜！
汪大少笑了笑，又琢磨两秒，恍然大悟。
啊！
原来说的是邢利斌？
顿时忍不住摇头。
“邢总的案子是今年开庭的吧？前段时间我参加一个聚会时，有人找我问过投资……呵呵，急病乱投医啊。”
汪大少唏嘘不已。
老邢当年是矿省的传奇，虽然柳林距离鼓角挺远的，但是汪言那一代人初中时就听说过老邢的名声。
白手起家，荣升首富，手眼通天……
老邢曾经干过一件极其轰动的事情——花了7000万，办女儿的出嫁婚宴。
在2012年花7000万嫁女是什么概念？
其轰动性，丝毫不比汪言搞的音乐节差，虽然宣传不力，但是舆论也曾为之沸腾过。
其实，老邢当年嫁女搞出来的场面，同样是刻意为之，带着目的的。
现在看来，大约是想要对外展示实力、安抚债权人、吸引新投资者吧。
跟汪大少干的事儿没啥本质上的不同。
区别是，汪言把握住了机会，不但让名气更上一层楼，更是获得了一重又一重的实惠，把流量玩出了花。
而老邢反倒激起很多不满，彻底走上下坡路。
时至今日，甚至已经身陷囹圄。
汪言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邢利斌的一处豪宅，不由心生感慨，体会到了世事无常。
“邢总的宅子应该是封了准备法拍吧？”
顺溜眼见没糊弄过去，干笑两声，点点头：“是，早都在走程序了。”
听到这句话，汪言对九间堂彻底失去了兴趣。
“你们的别墅太正式了，住着的都是商界前辈，我和此处气场不合，就不麻烦您了。”
言罢，直接伸出手，等对方来握。
顺溜气得心疼肝疼，眼皮子直哆嗦。
卖不成别墅其实很正常，但是，综合考虑之后的失败是情有可原，最起码多番接触之后能结下一缕交情。
被一个小蜜二奶，用一句话给搅合黄了，这就太淦了。
妈的！
白折腾一趟，屁都没捞着！
强笑着和汪大少告别，恨恨的瞟着初新，顺溜还是坚持把大少送回车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初新小姐姐在登车时无声浅笑，挑了挑眉，感觉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狗哥依然没有发现不对，只是仍有些感慨。
“这处别墅群，以后怕是不好卖了。”
初新太知趣了，完全是以请教的态度问：“怎么说？”
“这里主打的风格就是针对商界大佬来的，前期一切都很顺利，马雲、叶立培、葛卫东、邢利斌……
差不多已经形成一个高端的圈子，营造出了那种精英氛围。
然而老邢一入狱，什么都变了。
经商的人本来就迷信，刚买了楼王的豪商转头就住上了凡式大院，谁还会往这里凑？
就算不信邪，心里也犯膈应不是？
不信你看着吧，没卖出去的那些，短时间内基本别指望了。”
“汪汪你看问题总是这么犀利，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初新煞有介事的点头，手脚贼麻利的在九间堂上划了一条横杠。
passpass！
“接下来我们去看看古北壹号？豪门冰就住在那儿呢！”
初新雀跃着提出新建议，结果狗哥一听就怂了。
“那地方明星很多？”
“对啊。”初新坏笑点头，“你不是最喜欢美女了么？那里住着很多娱乐圈的小美女哟！”
“那算了，下一家！”
狗哥果断拒绝。
友谊赛什么的他当然喜欢，住一个小区可拉倒吧。
天天都有一群粉丝盯着，天天都有新人想送上门，或许有人喜欢，哥是受不了那个。
“那么，剩下的可选项就不多了啊……”
初新皱着眉头，在名单上画出两个圈。
“那我们先去看看东郊壹号，再去看看黄埔滨江吧，他俩是剩下的所有选项里，最好的两个了。”
“行，那就走吧。”
狗哥自然不会有意见，高端盘就那么多，筛吧筛吧真没剩啥了。
开车到银柳路，拐弯下去，就是东郊壹号别墅区。
此处距离王庭娱乐总部，直线距离不到10公里，和新开的主播园区更是只有2.5公里的路程。
交通方便，环境幽静，别墅大小适中，方方面面都不错。
唯独就是距离地铁口有点远，不方便狗哥亲民。
咳咳……
到了售楼处，又是一个总监迎了上来。
“欢迎汪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来来，汪总请随我里面请，小张，上我的极品龙井！”
狗哥默默的叹了口气。
哎，马屁拍得没有上一个顺溜，有点浮躁！
跟着浮躁坐下，初新直接发问：“你们一期还剩几栋别墅？”
“女士，一期如今在售的只有一栋，是19号。”
随后转头问汪言：“汪总，要不然，我带您去看看？”
“可以，走吧。”
汪言起身，一回头，便看到初新小姐姐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怎么了？”
“没什么。”
初新不动声色的摇头，“就觉得你运气还挺好的，他们家的别墅卖得很火。”
“那当然！”
狗哥得意极了：“哥可是欧皇。”
“嘁！别臭美了，走吧，去看房。”
小姐姐主动挽住汪言的胳膊，笑呵呵拉他出发。
结果……
并不如意。
东郊壹号一期总共就19栋别墅，19号是临街的最后一座。
尽管私密性还可以，但总归是受到两个方向的车流干扰，尤其是临着翠柏路那一侧，距离太近了。
而且别墅是已经装修过的，580平的建筑面积，装修单价最多也就3500一平。
看了之后，汪大少的不满意，溢于言表。
初新悄悄窃笑着，挑了挑眉。
东郊壹号的别墅她太熟悉了，刘夜家就在这里。
一期仅剩的那栋19号，她一早就知道汪言不会满意。
那个挑剔鬼，恨不得买毛坯自己装，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大路风格？
正得意着，汪言果然皱眉问：“再没有别的别墅了么？”
当然没有！
结果浮躁喜气洋洋的开口：“本来是没有的……”
嗯？！
“您来得巧，二期有一栋别墅被业主退掉了，我们正要重新挂牌，只是，二期的户型比较大，而且都是毛坯……”
初新整个人都懵了。
老娘折腾了一大天，马上就得逞了，你给我玩这套？！
正气着，狗子突然回头，得意洋洋的和她炫耀：“看，我就说我是欧皇吧？”
(╯°Д°)╯︵┻━┻
靠！
老娘和你们这些不劳而获的欧皇势不两立！
********
二合一补昨天的，凌晨起床码到现在。
第605章 初新：我太难了！
其实初新从来都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娇娇女。
一直以来，她示之以人的温柔都从未作伪。
但是，现在的她，是真的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辛辛苦苦挖的坑，眼看着就要猎到狗了，结果你就这么给我填上了？！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破局填坑倒还好，技不如人，姐认了。
然而，猎物并没有察觉危险，反倒是山神显灵，从山顶上轰隆轰隆滚下来一块大石头，二话不说就把大坑给推平了……
搁谁不气？！
初新躲在后面瞪着浮躁，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她特意让刘夜问过售楼处，明明昨天还只有一期的19号在售，今天下午过来，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套二期房源。
你们是老天派来玩我的吧？！
浮躁总监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好像被严冬寒风贴着肉在吹似的，回头一看，只有一个安安静静的大美妞跟在后头，不由纳了闷了。
什么时候着凉的？
不行，我得努力打动汪总，万一要是病重了不得不休息几天，这栋房子可未必轮得到我卖了……
如此想着，他介绍得越发卖力。
新空出来的那栋别墅确实不错，建筑面积700平，地上两层，半开放式地下一层，占地面积3.5亩。
不管是位置、格局或者环境，都无愧于顶级二字。
汪大少是越看越满意。
结果可把初新愁坏了，左思右想，只能从钱上下手。
“各方面都算不错吧……麻烦你报个价。”
初新平平淡淡的开口，倒是把浮躁弄一愣。
哟？
居然能替汪总问价钱……什么身份啊？
他感觉到初新似乎并不是二奶小蜜，不由提高了警惕。
“我们的别墅非常抢手，您二位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随便找朋友问问应该就有答案。
我们对外报价，基本上是38万一平，当然，您是能够提升我们小区格调的贵客，我会给您一个最优惠的整体报价——4.8亿！”
要是按照建筑面积算，汪言真没少占便宜，省下整整5000万巨款。
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顶级别墅哪有按报价成交的？
像是汤臣一品那种大平层，基本上是有一平算一平的价钱，单价20万，500平，那就是实打实的一个亿，最多打个9折。
别墅不一样。
别墅有院子有地下室有阁楼有绿植，都要摊在建筑面积里，所以单价的水分极大。
浮躁的第一次报价极其缺乏诚意，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给汪言留下了非常广阔的议价空间。
然而狗哥并不是一个擅长讲价的人，所以他回头使了个眼色——
dave，上！
结果没等dave出马，初新提刀杀出阵来。
“汪汪，要不然算了吧？养别墅本来就麻烦，商家又没什么诚意，不如买两套大平层自己打通。”
汪言没时间去想她为什么会学着刘璃叫自己汪汪，当前要务，是配合。
“哦？怎么个麻烦法？”
“你看啊……”
初新走上前，侃侃而谈。
“现在这房子是套毛坯，上上下下加起来2000平，房子大，细节就多，要想收拾到差不离的程度，至少得一个亿。”
浮躁确实有点浮躁，急忙打岔：“怎么可能用得了那么多？每平米一万的标准就已经远超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了……”
“呵呵！”
初新不屑冷笑，巴拉巴拉拿出一套道理。
“装修从来都是跟着房子走的，500平的大平层，每平米一万的装修费用，就够得上豪宅标准了。
可是2000平的楼王级别墅，如果不装出独一无二的高标准来，反倒惹人笑话。
那么，买那么大还有什么意义？
想凑合，想着差不多就行，那不如买19号那种500平的小院别墅。
其实500平已经不小了，卧室里的床品用的是整套renata吧？15万出头没错吧？
可是楼王就得用hastens+treca！
一间卧室的床垫加床品，价格轻松超过200万，这栋别墅有几间卧室？
只要不买这么大，装修钱轻松省下一半。
关键问题是，你就自己住，买那么大干嘛呀？”
多装几个小姐姐啊……
狗哥默默在心里回应，却并没有说出来拆台。
初新的表演还没完，从头到尾把花钱的地方数了一遍。
一平米的物业费，一年200+，但是要收拾庭院和游泳池，仍然需要另外雇人。
家政收拾一次房子，16000+。
假如大堂的水晶灯买得太好，单独收拾一次2w到5w不等。
管家、女仆、厨师、司机，四样备齐，一年至少200万工资。
把酒窖收拾个差不多，1000万打不住，5000万不稀奇。
……
随着初新一样一样的掰手指头，浮躁被算得满头大汗。
太厉害了！
感觉她家里至少有两套别墅，而且是住了好久的那种，不然不可能把别墅驱蚊系统的费用都算明白。
一整套光谱驱蚊系统加上一整套定时菊酯驱虫系统满功率运行一年的费用是多少？
45万！
以后科技发展了，再安装新系统，还得加钱。
大别野多费钱，汪言直到今天才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总而言之，方方面面都比平层麻烦，比平层废钱，比平层需要更多服务人员。
碰到这么一个有见识的，浮躁有点绝望了。
一路抵抗一路降，把价格降到了3.75亿，开始死猪不怕开水烫。
其实这个价格仍然有巨大的利润空间，赶上不好的年景，再讲下来5000万没有丝毫问题。
但是特别不巧，今年是个好年景，甚至是国内房价最后的疯狂之年。
而魔都因为不批别墅用地了，所有的在售别墅都可以称之为稀缺品，东郊壹号确实不愁卖。
容积率0.25%，绿化率60%，绝品之说，真心不是开玩笑的。
初新磨了好久，终于再无寸进，不由无奈的向汪言一摊手，示意自己已经尽力了。
她确实尽力了，讲价的时候一点没放水。
但是，她也暗暗的达成了目的。
别墅售价3.75亿，装修至少1亿，酒窖0.5亿，十年的维护成本接近1亿……
她把花费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汪言眼前。
在她想来，再怎么土豪吧，什么家庭能撑起这种级别的花销啊？
不是有没有那么多现金的问题，是家长认为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她很清楚，汪言的父母似乎并没有定居魔都的打算。
所以……不用谢我！
姐只是怕你冲动吖~~~
“汪汪，我觉得，真的不太划算，别墅的利用率太低了。
要不然我们再看看别的？
你现在正在创业，拿出太多现金，对发展不好。
有一个亿，精装修的大平层随便挑，住着舒服又省心……”
最后的最后，她特别贤惠的劝了汪言几句。
替狗子考虑得面面俱到，台阶都准备好了。
然后……突然被狗子面带感激的拍了拍手。
“新新姐，谢谢你，已经很好了，就这样吧！”
“跟姐还这么客气？好，那我们……”
嗯？！
初新随着惯性客套了半句，突然意识到不对。
什么叫“就这样吧”？！
猛的一抬头，就看到汪言正在和浮躁总监做最后的确认：“全款的优惠是多少？”
我……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狗子在拿下最后的92折优惠后，掏出支票本。
接下来，是一段浑浑噩噩失去了感觉的时光。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踏马在干什么？！
直到稀里糊涂的被汪言拉上车，听到他叹了口气。
“算了，凑合着就买这儿吧……”
你是人吗？
初新小姐姐都快要气炸了，可惜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然一拳打屎他。
她已经不想挣扎了，只是仍旧难以置信。
“你就这么买下了？！”
她的本意是：介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和家里商量一下的么？
结果汪言很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反问：“这么便宜的顶级别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偏偏是今天业主退订，合该是我的嘛！”
闭嘴！
我不想和你说话！
从今天开始，欧皇和暴发户都是老娘的一生之敌！
初新无力的往座椅里一瘫，心累，失魂，丧志。
佛祖在上，我和狗子是不是真的没有缘分啊？
想要当个邻居都百求不得，想结为夫妻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我从小到大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正当初新丧得不行，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突然听到汪言吩咐dave：“去黄浦滨江。”
纳尼！？
初新扑棱一下支起身体：“干嘛去？”
汪言奇怪的看着奇怪的初新：“买栋平层啊？别墅没有大半年装不下来，我得有个临时落脚的地儿吧？”
mmp，我是猪吗！
初新骂了自己一句，瞬间满血复活：“对哦……看来姐还能再帮上你一点小忙？好，粗发！”
你不对劲！
狗哥终于发现，今天的初新特别不对劲儿。
问题出在哪？
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只好把原因归结于她的变态。
额，基本没啥毛病……
接下来的事再没什么好讲的，临时居所到底买在了黄浦滨江，普普通通的一套400平小平层。
价格不贵，7000万出头。
所谓的精装修也就那么回事吧，真心不如叶莹莹的设计更符合狗哥心意。
唯独270度的开阔视野算是亮点，站在客厅向外俯瞰，外滩的繁华尽收眼底，特别适合搂着姑娘趴在落地窗前共同赏景。
汪言和初新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望时，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
99的特殊分配这扇窗，完全是绝配。
像苗苗就不行，99的颜值分，就应该面对面的抱在怀里，或者经典传教士。
这叫知人善用。
下课！
……
简简单单的搞定房子，预算花出去4.5亿，狗哥终于算是在魔都落户了。
户口当然不是问题，购房资格更不是。
类似的规定从来都不是用来约束神壕的，汪言甚至都没亲自过问，就被有财处理好了。
搞定这件小小的杂事，汪言就开始闭关。
学神时间还剩小半个月，不能浪费，王庭娱乐的事情一概不管，只对天命科技的工作保持关注。
很奇怪的是，初新居然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来酒店看看，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帮汪言布置房子。
她愿意做，狗哥自然不会拦着，正好乐得轻松。
到月底的时候，天命科技基本走上正轨。
标志是——短视频软件开发小组成员全体就位。
项目立了，名字还没有起，可见汪总的任性。
对此，公司内部是很有一些嘀咕的，不过看在钱的份儿上，大家的积极性还是能够保证。
这样就足够了。
汪言并不需要说服他们，告诉他们新软件未来会有多么成功。
画饼的任务是梁汝实的。
而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立规矩。
临开工前，汪言去给公司全体员工开了个会，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这群天之骄子的气焰全打消了。
“于我而言，这是一次有趣的尝试，就像我去拍电影一样，结果很重要，却绝非事关生死。
于诸位而言，天命科技的意义恐怕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想想看——
10亿的初始资金砸下去，如果砸不出一个好的结果，你们会如何？
第一，三四年的时间荒废掉了，一事无成。
第二，外部风评崩塌了，业内会觉得这是一个无能的团队。
第三，你们恃以生存的技术落伍了，还来不来得及再重新跟上主流？
这一次失败，就会令你们失去很多很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天命科技其实是你们的事业，而我更像是一个为兴趣买单的投资人。
所以，软件的名字你们自己商量，这项殊荣，我交给你们，连同压力一起。
胜利，你们成就伟大，升职加薪拿股权，我分享一点点荣光。
失败，我再去投新团队、新项目、新爱好，你们为梦想陪葬。
路就在脚下，你们自己走。”
汪言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高薪+失去高薪的后果+尽快加薪的可能……在没有真正做出成绩之前，这就足够了。
公司的发展方向依旧不清晰，但是所有的员工都被打满了鸡血。
一款基于推荐算法的短视频软件，正在飞快的成型。
在外观和功能上，天命科技没有走任何弯路。
因为，就像公司名一样，它承自天命。
第606章 态度【万字大章】
4月份整体而言波澜不惊。
额，主要是因为汪言舍不得学神状态，强行按住了波澜。
其实正经事儿一大堆，但是他什么都没理会，天天把自己关起来读书。
一直到4月30号晚上。
坚持到凌晨12点整，汪言脑子忽然一昏，再看手中的论文时，便已经失去了那种照彻全局的洞察力。
“到此为止了么？哎……”
狗哥倍感失落的叹了口气，十分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曾体会过那种一学就会、一看就懂的感觉，他们甚至无法正确判断自己和天才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因为他们的智商是一个恒定值，学习能力始终如一。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
不了解差距，就不会失落。
而汪言亲自经历过几次智商跃迁，尤其是最近一个月的学神状态堪称变态，所以深知差别。
突然间被打回原形，从天才退化成普通人，那感觉特别不好受。
此时再看自己，仿佛是在看智障。
“麻蛋，类似的临时爆种技能以后可不能再用了，真特么受不了这落差……”
狗哥十分烦躁，上床之后，翻来覆去的半天睡不着。
努力静心，但是并没有用。
当初开挂的时候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受……不对，可能是翻倍的难受。
在床上翻滚好一阵儿，狗哥渐渐意识到：今天怕是要彻底失眠。
索性抄起手机，开始摇人。
第一条微信发给了卢一天，闭关这一个月，她帮忙解决了好多次机壳过热的问题。
“长夜漫漫，心燥难眠，卢老师可有办法？”
卢一天发来张摇头摊手的表情包，回曰：“心有余，血未尽，口出狂言，可否？”
狗哥顿时失去兴致，简简单单一个字回复——
“否。”
卢一天很干脆的发来一张照片，是她和三个小姐姐的合照，而且居然是泳装照。
“看上哪个了？我带过去给你救个场。”
狗哥吓一跳：“我去，你现在还兼职海鲜商人？！”
“狗屁！”
她发来一排小锤子表情，怒道：“都是正经白领好吧？也就是你，我才有信心说动她们。放心，不干净我拿隔江来赔！”
“真的假的？”狗哥依然不怎么信，就感觉不靠谱。
“醒醒，你是汪神！”
卢一天气坏了，接着发来好几条语音，就好像汪言对自身的不自信是有多大罪过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整个4月汪言都在闭门读书，对自己如今的影响力确实不够了解。
按照卢一天的说法：“你现在是魔都女孩搞一夜情的第一目标，懂？！”
“只要她有类似的想法，就不可能拒绝你。”
“没有想法也不要紧，你对她笑一笑，马上就会有了。”
汪言：(⊙?⊙)
其实这很好理解。
再早两年，王思明的名声尚未坏掉之前，同样有大把的女生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你有非同一般的价值，自然会有人想要攀附、拥有、征服。
汪言不但比王思明更帅、更败家、更神秘，又在微博上营造出一个极其会撩、极其专一的形象，想舔他一口的妹子自然就更多了。
有些女人是觉得有利可图；
有些女人是觉得有名可借；
有些女人是想证明自身魅力；
有些女人只是单纯的想碎碎看……
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一点不新鲜，潘安、柳三变当年都有大把妹子倒贴，新生代没理由比古人更矜持。
想明白之后，汪言有点哭笑不得，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窃喜。
勾勾手指就有妹子倒贴的特权，想一想都令人身心愉快。
自由交配权我不一定会用，但是一定得有，不然叫什么男神？
“嗯，我不用，我就看看……”
狗哥心安理得的仔细看照片。
卢一天不是只发一张就完事儿了，而是慢慢找、慢慢发，净挑那些容易挨蟹钳子夹的发。
然而狗哥怎么看都觉得是照骗，p图的痕迹太明显。
真人可能也不差，但是很难和照片完全一致——看照片可查不出来真实三项分。
那就有点没意思了……
想了想，他决定保护好自己的名声，别给卢一天转行的机会。
于是又给陈曦发了条微信。
“行花，起来加班！”
陈曦真以为有什么事呢，回消息很快：“汪总，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我马上办。”
文字后面跟着一排握拳奋斗的小表情，特别可爱。
狗哥不忍心直接嗦了，于是很委婉的暗示了一下：“想从身后拥着你看万家灯火。”
陈曦：“……”
狗哥讲得很文艺，但她还是秒懂了。
“是不是还需要我换上工装、穿上丝袜？”
好姑娘，够上道！
狗哥大喜过望，给她竖起两个大拇指：“做行花委屈你了，你应该做行长！”
陈曦却没被哄晕，依然冷静。
“加班可以，黑丝也不是问题，但是最多一个小时，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折腾我，我死给你看！”
狗哥不干了：“一个小时我要你何用？”
陈曦秒回：“对不起汪总，我妈马上要生二胎，今天加不了班了，再见！”
“哎哎？！别，再商量商量！”
狗哥急忙服软。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耐久战，上次狗哥稍微冲动了一丢丢，然后她就哭得梨花带雨的，三天没出门。
俩小时都扛不住，以后你男朋友怎么办？
像卢一天就强多了，待机十分钟，工作一小时，并且从来不挑剔工作环境。
狗哥又哄了陈曦一阵儿，结果她还是那么怂。
实在没办法，狗哥破罐子破摔：“那我把白洁叫出来陪你一起加班？”
陈曦沉默了一会儿，回给狗哥一排省略号。
“……”
嘛意思啊你？
到底行不行，给个话啊！
狗哥正纳闷着，陈曦发来一张自拍：正在穿丝袜，已经穿上了一条腿。
准备出发？
啧啧，口是心非的姑娘啊，哥的委婉算是被你学全了……
狗子马上兴高采烈的给白洁发消息。
小少妇嘛，委婉了她反而觉得不刺激，就得生猛点。
“doublefly，现在，带价来。”
白洁：“我家老高在家……”
“得加钱？”
白洁：“汪总，真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真不方便就算了。”
汪言都打算放弃了，他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女人。
如果不是白洁一直勾勾搭搭的在微信里撩骚，今天甚至都不会找她。
结果下一秒，小少妇发来一段虎狼之词——
“问题是……你确定能摆平两个？我告诉你，我可是有一个月没告辞过了……”
嗐！多大点事儿！
狗哥牛哔哄哄的回道：“告辞三次以上你倒贴不？”
白洁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一个字后面跟着一排感叹号：“贴！！！！！！”
“行了，那你准备好钱吧！”
白洁顿时发来一张贼生猛的皇图，附字：“马上到~~~”
哎……
难道又是辛苦赚钱的一天？！
汪言觉得事情的走向不太对，心情却很愉悦。
花钱有花钱的爽，赚钱有赚钱的快乐。
尤其是，那种不是谁都能赚的技术钱，特别能够证明男人的实力。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不必赘述，五万字左右的过程十分枯燥，结果特别惊喜——
特殊分连涨两次，到了82。
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5月1号起床时，汪大少的心情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为失去的智商而烦躁。
睡醒时，两位功臣已经上班去了，劳动节关爱不到银行——最多有个串休。
这让狗哥略感遗憾，睡醒之后不活动一下筋骨，总感觉缺点啥……
不过该赏的还是要赏，昨天她俩的表现特别好。
于是一人转账30万，把哄抬批价的美德发扬到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说不给钱她俩也心甘情愿，但是，花一点零碎钢镚就能让她们更开心，何乐而不为？
她俩和王言不一样。
再和王言牵扯不清，会严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一年都回不去一次，何必给她留下一个虚无缥缈念想？
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是会挨雷劈的。
而两个行花就在眼皮子底下，时常会帮忙解围，所以不但要占，还得占死。
反正她俩各有所求，完全自愿，拒绝她们并不会显得更高尚，接受才是双赢。
果然，钱刚一转过去，俩行花就开心炸了。
白洁：“抗旱有功，按律当赏，mua~~~”
叮叮叮叮叮叮……
她反手又发过来一连串，总共六个的520红包。
尽管少了点，但总归是一份心意，鸭王很愉快的一一点开收下。
总共3120块，得好好存到叶子雯的那张卡里，不能乱花。
等到有一天攒够了，就拿出来给儿子买一套房子，语重心长的教育他：
“这是你爸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男孩子如果不能学会保护自己，就会像我一样，总是要靠体力赚钱……”
父慈子孝，想想就很美好呢。
……
陈曦的回复带着点小心思：“好多啊……我是不是可以对外宣布，我年薪千万了？嘻嘻！”
狗哥直接告诉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替你敲打老褚，你别和他玩心眼，你玩不过他。”
懒洋洋躺在办公室里的陈曦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一摸胳膊，寒毛都竖起来了。
汪少其人，好特么邪性……
就流露出来这么一点小心思，眨眼之间就被揭破，读心大师？！
大师倒不至于，不过汪言在这方面的敏锐，确实是与日俱增，成长得极快。
陈曦的玩笑，其间带着的一丝试探，直男估计是读不懂的。
她的回复，第一层含义是感谢汪言的大方。
第二层含义是不动声色的吹捧，展示服从和崇拜。
第三层隐含意思是想对外炫耀一下，悄悄试探汪言对此是什么态度。
第四层含义，则是落在盘外的心思，要根据现实状况来分析。
主要是三个问题——她能对谁炫耀？她想对谁炫耀？她需要对谁炫耀？
和同学炫耀，没必要，瞒着还来不及。
和同事炫耀，同上，暴露得没价值。
唯独和上司炫耀，才有意义。
一方面是向褚鸿展现成果，表示我工作很努力，大有进展，谢谢你的劝告，我有听话。
一方面是向褚鸿悄然示威，看，汪少对我特别好，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好点？
她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向上司展示价值。
由此获得更多的重视、更高的位置。
很显然，汪言给她的只是钱，但是她从汪言身上得到的，却不仅仅只是钱。
而汪大少自始至终都明白这一点。
为什么说那些天天泡在夜店里撩大哥的所谓天菜名媛都是蠢货？
就是因为她们在社会里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
傍上了大哥，能得到的只有一点点小钱，像无根之水，而且越卖越不值钱。
比如李诺一，典型的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的蠢货。
而像陈曦这种美女，有正经职业，有专业技能，有一条很清晰的上升渠道。
她们一旦挂上大哥，得到的就不止是钱，还有势与力。
借外部的势，在自己的领域内向上攀登，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真正独立。
到那时，她们就不再是任何人的玩物，不但可以做大哥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反过来扒拉男明星。
只有具备如此心气、如斯智慧的女人，才可以称得上是潜在的女神。
像李诺一那种只有一张脸的女人，再怎么装高冷装矜持，都只能是一个失败者，成不了女神。
除非像高雅那样，浪荡多年，把特殊分浪剩70点，幡然醒悟，抓住一个机会再辟新路，做最后一搏，成与不成交给上天。
但是太难了，浪到高雅那个年龄仍能醒悟的，百不存一。
正是因为有了鲜明对比，才会有所倾向。
所以汪言对陈曦非常看好，觉得这姑娘值得扶一把。
扶着腰，推一段，送一程……
咳咳！
总之呢，狗哥看穿了陈曦的想法，但是并不打算制止她。
正相反，他很乐意在褚鸿那里加重陈曦的分量，举手之劳，能帮的他都会帮。
所以他才叫停了陈曦的炫耀想法。
她在这方面还是太嫩，没看明白褚鸿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好过两天又有一场重量级酒会，民生主办的投资交流会，狗哥打算亲自参加，替她敲敲褚行长的竹杠。
陈曦想明白之后，乖乖的应了一声。
“嗯，我都听你的。”
柔顺而又乖巧，特别能令男人膨胀。
隔了几秒，她又发过来一条链接，附字：“我不太懂，你帮我挑。”
狗哥纳闷的打开链接……
吸溜！
狗眼睛顿时瞪溜圆，口水都流下来了。
额，那是一家很正经的、出售各种二手制服、镂空防寒罩、儿童小玩具和残破丝袜的报废产品销售网站。
真的，那些衣服每一件都是破的，那些玩具小孩子肯定不喜欢……
算了，我买！
就当是回馈社会了！
狗哥捧着手机，美滋滋的走出卧室，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下意识一侧头……
我去！
你怎么在这里？！
初新小姐姐懒洋洋的坐在客厅沙发里，似笑非笑的冲他挑了挑眉。
狗哥原本阳光明媚的心情顿时咯噔一下子。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有财你怎么看门的？！
王有财被老板瞪得一缩脑袋，哭唧唧的想：人家一大早堵到房间门口，我怎么拦啊？
要是不让她进来，现在事儿更大……
实情如此，汪言能想明白，所以懒得再生气。
初新的表情有点难以琢磨，像是带着火，不过怒火和醋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昨天玩得开心吗？”
果然被抓了包……
事已至此，汪言索性不装了，笑嘻嘻点头：“她俩配合得不错，而且也不是我什么人，用不着我心疼，确实挺解压的。”
初新被狗子的虎狼之词震住了片刻，默默打量着他，嘀咕了一句。
“你果然是个野兽派……”
“什么？”汪言没听清，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初新急忙掩饰，“想不到你玩得这么花，跟建武他们学坏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狗哥皮了一下，急忙撇清：“主要是她们一个人实在扛不住，否则这种事很难强迫的，我又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恶霸……”
“哇！”
初新的眼睛突然亮了：“快和姐说说，你一次要多久啊？”
话题突然就歪向一个奇怪的方向。
意识到初新又要变态，狗哥马上谨守本分。
“打住！我干嘛要和你聊这个？你注意点，骨科要被404的。”
“切！我又不是你亲姐姐……亲姐更赤激好吧……”
初新不屑撇嘴，却没有再追问细节了。
只是……新话题更不友好。
“嗳，刘璃知道你在私下里浪成这样吗？”
“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我干嘛要替你保密？”
“你是我姐啊！”
狗哥心里有点慌，表情却是有恃无恐，平静如常。
初新无奈的看着他，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
“是啊，我是你姐……”
含义那叫一个复杂。
其实她不是不想告密。
能打击刘璃，把她俩拆散，手段光明与否根本不重要。
关键是，初新很清楚重点是什么：她不能亲自动手去拆cp。
这种事一旦做了，和汪言的感情也就断了，再不会有任何机会。
损人不利己，最后很可能便宜何苗苗，真心犯不上。
她甚至有点埋怨自己——
我来这么早干嘛啊？
像这种事，看到了真不如没看到，现在想装不知道都不成了……
忍了又忍，她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以后注意点，尤其是搬了新家之后，尽量别往家里领。”
？？？
汪言没想明白，一个临时住的大平层，有什么不能领的？
是怕我被三万抓包么？
可是三万每次过来都会提前打招呼，从来不会搞突然袭击。
而且，你应该巴不得我被三万抓住才对吧？
汪言感觉初新怪怪的，自打生日宴之后，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偏生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十分不托底。
“你在担心什么？明确说出来，我好规避。”
初新干笑两声：“呵呵，我能担心什么？担心你被那群小女朋友撞到呗……反正你爱听不听，出事了又不是我挨打！”
狗哥没试探出来什么问题，只好敷衍点头：“好的，我会注意。”
接下来，俩人正常吃早餐，随意聊起了新居。
一切都如平常，她没介意汪言偶尔的花一花，好像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汪言也没再思考她的奇葩，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月初的新商品上。
11级系统第一次刷新，会出什么呢？
系统爸爸保佑，越贵越好，别心疼我的钱！
默念两句，刚刚打开系统商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听就知道是喜子哥的来电。
接起电话，喜子哥的声音十分惶急：“言子，公司出事了！”
“你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汪言很稳，压根没在意汪云喜的焦急。
王庭娱乐能出什么大事？
跳槽几个主播，崩几家合作平台，甚至国家监管收紧……算什么啊？
天空飘着五个大字，看到没有？
那都不是事儿！
自打薅来那60亿，狗哥就飘得厉害。
咳咳，确切的讲，是从容许多。
世界上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确实有，但真的很少，王庭娱乐应该惹不上那种麻烦。
很快，话筒里传来汪云喜吭哧瘪肚的声音。
“那个……嗯，公司电商业务部主管商品供应的副经理王云飞，疑似侮辱了部门里的一名女员工……”
砰！
汪言一拳锤在餐桌上，嚯的站起来，从牙缝里挤出怒吼。
“你是干什么吃的？！”
“呃……您什么时候能来一趟公司，我跟您当面汇报……”
“叫全体高管在会议室里等我，谁都不许请假！”
初新茫然而又懵哔的看着汪言，认识这么久，她第一次见到汪言发这么大的火。
汪言没有解释，冷着脸吩咐dave：“备车，去公司！”
初新走上来，挽住汪言的胳膊，柔声安慰：“处理问题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脾气，冷静衡量利弊……要不要我陪你去？”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回家吧。”
汪言拍拍她的手，转身就走。
现在明显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没时间再和她玩猫捉老鼠了。
刚吹完牛哔说什么都不怕，结果就出来这么一件烂事……
影响多特么恶劣啊？！
但是，尽管心急如焚，汪言还是努力平复下焦躁，慢慢整理着思绪。
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不是发泄，而是善后。
有欧皇光环在，事态应该不会恶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所以，首要任务是拿出一个态度，及时处理。
不仅仅是公司的态度，更要有他个人的态度。
原因很简单：盯着他的目光太多了。
善意的恶意的，羡慕的嫉妒的，温柔的暴躁的……所有的一切汪言都只能接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现在王冠已经戴上，汪言靠着个人流量反哺王庭娱乐、王庭影业、淘宝直播乃至天命科技，随之而来的捧或者踩，皆属应当。
名气历来是把双刃剑。
顺则披荆斩浪，逆则倒伤己身。
顺或逆，却半点不由人。
汪言碰上这事儿纯属无妄之灾，可是一旦应对不当，毁的可是自己。
能躲么？不能。
真特么操蛋！
……
匆匆赶到公司楼下时，汪大少已经整理好情绪，最起码在表面上看不出来太多的焦虑暴戾。
表情平静中带着严肃，步伐稳健。
路上遇到的员工和他打招呼，照常颔首，微笑回应。
公司里的气氛有些不安，但是见到**oss如此沉静，总算没有再恶化下去，可以正常上班。
然而一进会议室，狗哥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几步走到座位前，凌厉的目光一一环视过去，重重往下一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汪云喜硬着头皮拿出汇报材料，递给汪言一份，然后开口讲述。
“4月27号晚，电商事业部主管商品供应的副经理王云飞，设宴安排义乌来的重要供应商，总共有三名下属员工作陪，其中两男一女，女孩就是当事人小章。
席间，王云飞伙同供货商恶意灌醉小章，并支走两名男员工，最终将醉酒的小章带至云朵宾馆。
之后，呃，王云飞和苟总轮流与小章……
第二天下午，小章致电电商事业部总监刘昆，要求公司就此事给她一个说法。
刘总在杭州公干，交由副总监陈汉东调查此事。
陈副总监向王云飞询问，对方的说法是，小章系为自愿。
王云飞在此前就向小章表露过‘社交酒局时有可能需要你做一点牺牲，我和公司不会亏待你，你想干好工作，就不能太不懂事’之类的暗示，小章没有明确反对，他认为小章已经接受了利益交换。
27号当晚，他又在酒局上有所暗示，小章没有拒绝，并且接受了苟总的劝酒，是以，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28号上午，他向小章转账1.88万元人民币，并且再次表示：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28号下午，陈汉东调查时，小章的情绪不太稳定，哭得比较厉害，对事情前因后果的回应不够明确。
因此，陈总决定给小章放一天假，想要等到她冷静下来再行处理。
30号，小章直接找到人力总监谭松，要求公司立即处理王云飞和包庇他的陈副总监，不然立即报警。
谭总安慰无果，小章情绪崩溃，大闹人力资源部，谭总于是上报到我这里。
我当时在帝都处理分公司直播基地的购买重建事项，晚上紧急赶回公司。
之后我又重新进行了一轮调查，安抚，劝导，凌晨时终于稳定住了小章的情绪。
然后就是今天早上，我向您汇报……”
汪言只觉得脑仁子生疼，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把报告往桌子上一扔，他重重靠向椅背。
双手抱胸，冷笑着看向刘昆。
“公干？你的下属部门发生这种恶**件，你还在外面公干？！真够尽忠职守的，我是不是欠你一块优秀员工的奖牌？！”
刘昆张张嘴，很快就被汪言凌厉的目光杀穿了防线，闭嘴低头。
汪言又看向陈汉东。
“调查？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怎么着，王庭娱乐的电商事业部有资格受理刑事案件了？”
伸手指指刘昆，再指指陈汉东，狗哥冷笑点头。
“你俩都是好样的，发生重大事故不第一时间上报，关起门来自行调查……电商事业部是你们私人的山头，对吧？”
刘昆和陈汉东被骂得冷汗淋漓，一声都不敢吭。
汪言随后望向谭松。
“对你我没什么好说的，降你一级工资，半级岗位，以后你以副总监身份暂代人力资源总监职位，有没有意见？”
谭松暗暗松了口气，急忙点头：“没有，汪总。”
汪言最后看向汪云喜。
“你说你安抚住小章了，来，我问问你，她的核心诉求是什么？”
汪云喜努力保持着镇定：“她想要王云飞和苟总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汪言气得肺都要炸了，努力再努力的保持着语气的平静，可惜，没保持住。
“除了法律，谁有资格惩罚他们？！
你们调查来安抚去，从27号拖到现在，小章要的公道呢？！
人家女员工相信你们，第一时间找你们处理问题，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等到她心灰意冷了，上微博直接找我要公道，王庭娱乐还开你妈的开！”
“不至于……”
刘昆终于忍不住了，嘀咕了一声。
汪言像是要暴起杀人似的，盯着他看了整整十多秒，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沉凝到极致。
一直到大家都坐不住了，方才杀气腾腾的开口。
“你是不至于，但是我得要脸。
这事儿解决不好，我向全国人民公开道歉，汪云喜引咎辞职，你们俩给我滚出上海！”
刘昆和陈汉东被骂得满脸通红。
事情就坏在他俩身上了，27号发生的事情，早汇报上来，汪言早就处理妥当了，至于弄成现在这样，满公司沸沸扬扬？！
大家面面相觑着，最终都把视线投在了汪云喜身上。
但是汪云喜也不敢犟嘴啊！
他是最了解汪言的人，眼睁睁看着汪言白手起家折腾出天大的事业，内心里的畏惧远胜于任何外人。
最后，还是作为公司股东出席的大刚打了个圆场。
“汪总，真报警的话，事情可就彻底压不住了……”
陈汉东急忙附和：“对啊，闹大了对我们的名声影响太坏，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打住！你以为现在就能压住？”
汪言又双叒叕一次冷笑，今天他冷笑的次数超过平时的两个月。
“事情发生了不想着怎么解决，只想着压住事态别扩大……你当你是谁？封建王朝的乡绅恶霸？
都醒醒，2016年了！
是不是王庭娱乐的成功让你们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幻想？
或者是我给你们的权利太大，才让你们如此傲慢？
王庭娱乐还没进去互联网百强呢！
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是阿狸巴巴的总监、股东、董事长？
哪怕是阿狸巴巴碰到这种事儿，它也得跪下来挨打！
你们不服，你们算老几？”
汪言是真的怒其不争，就觉得，这帮高管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小章既然敢报警，那就是刑事案件。
别管双方的说法合不合理、冷不冷静，你们没资格做判断。
想和稀泥？想压制舆论？
你们也配？！
不知死活！
“你们就在这里坐着，给我看住网上，我去找小章聊。”
汪言起身走出房间，来到旁边的小会议室，一位大姐陪着一个眼睛肿得像桃子的女孩坐在里面。
“咚咚咚。”
汪言礼貌敲门，对着那女孩笑了笑。
“我可以进来吗？”
“汪总，您请进。”
女孩急忙起身，双手用力的捏在一起。
“小章是吧？”
汪言又笑了笑，在她身侧隔一个位置坐下。
“对不起，来得太急，还没有了解到你的全部情况……你是姓章吗？”
“对，我叫章亿佳。”
小章的表情有些冷淡，眼神里带着警惕，让汪言嗟叹不已。
“对不起，公司让你受委屈了，我很惭愧。”
“没有，我相信您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是王云飞太恶毒了……”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虚伪。”
汪言注视着她的双眼，努力传递着诚恳。
“那我就直接和你沟通我的处理方案了，好吧？”
小章抿着嘴唇，慢慢点头：“好。”
“首先，我完全支持你去报警，并且愿意为你提供法律支援，我们一起，尽最大努力让施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此之外，我会代表公司，向你公开道歉，为你受的委屈，为我们的保护不力。
最后，公司会给你提供一点基于人道主义的赔偿，不会很多，但是应该够你在外环买一套小户型公寓。”
小章的瞳孔急剧收缩，表情怔忪。
好一会儿，她艰难的开口。
“汪总，其实，王云飞有一部分的说法，是真的……”
“哦？哪一部分？”
“就是关于潜规则的那部分……”
小章咬着牙，一点一点往外挤，而汪言并不打断，只是用眼神鼓励她继续。
“就是，我确实想过，在特别有必要的时候，我会接受那种结局……
嗯，或许是因为我不讨厌对方，或许是因为我坚持不下去了，或许是因为单子实在太大……
总之，我可以接受一部分潜规则。
就是，我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我是因为畏惧王经理，不敢拒绝去参加酒局，但是后来，我不再抗拒那种酒局对我的帮助……
可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同意和他们发生关系，更别提是两个人轮着来！
我也没有收下王经理的钱。
只是，王经理灌我酒，我真的不敢拒绝，我也没有想过他会那么大胆……
我……我是不是很差劲？”
汪言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并不觉得意外。
陪酒文化不是完全的恶习，有利有弊，然而太考验人的道德感和自制力。
站在大环境的角度来看，汪言无力改变它。
但是，作为王庭娱乐的缔造者，汪言可以决定自家公司要不要接受某种文化。
答案当然是……赶绝它！
下定决心的汪言，依旧温和的笑着，柔声安慰小章。
“没有，我不觉得你差劲。
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个人都有她的生存方式。
你愿意在酒局上，通过个人魅力赚取一点优势，这是你的自由，并没有任何不道德之处。
但是他们强行伤害你，是另外一件事。
不想原谅就报警吧，我依然支持你，并且笃定你会胜诉。”
小章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一颗一颗，像砸金豆似的。
“呜呜……如果，如果您再不来，我可能就、就撑不下去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公司再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豁出去了，拿着大喇叭在大厅喊话……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
陈总监还、还怀疑我是价格没谈好反悔了……”
汪言咧开嘴，小白牙闪闪发光。
“放心吧，陈汉东会和王云飞一起下岗的，他不配做这个总监。”
“谢、谢谢您，汪总，真的谢谢你，只有你对我才有这么多尊重……”
“别多想，报警吧，早点结束，早点拥抱新生活。”
心中的紧迫感，让汪言决定快刀斩乱麻。
闹到半个公司都知道了，再想躲，无疑是自欺欺人。
不如大大方方的摊开来处理，该是谁的责任，谁来负。
这就是他的态度。
就在110的铃声响起第一声的时候，汪云喜突然冲了进来，神色焦急。
“汪总，事情爆出来了，网上出现了我们的新闻！”
呼……
汪言叹了口气，随后，镇定起身。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注定了，那就立正吧。
***********
字太多，不想拆开，就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另外，我不是想蹭热度，我是想表个态。
说起来别说你们不信，我自己都不敢信，我的大纲里原本就有这个情节，然后现实就真的发生了。
当然，细节不一样，但大致差不多，是狗子在经营过程中遇到的一次波折。
其实我都打算放弃不写来着，怕出问题，但是，一想到改了快有80次大纲，我就憋气。
所以……就这么地吧。
第607章 梦想中的生活
不需要再把大量时间花在经济学上，狗哥的日子陡然悠闲起来。
5月份最值得期待的事，当然是开礼盒。
11级系统的第一次商城刷新，是一件需要焚香沐浴严肃对待的大事。
狗哥没焚香，但是和白洁、陈曦洗了个大澡，应该算是很重视了吧？
默默骂了两句狗系统，大少打开商城。
还是熟悉的金光，还是熟悉的外观……咦？！
汪言看着那个造型奇特的盘子，有点懵。
这不是很早以前开出过一次的时间加速器吗？
这玩意可以快进7天时间，现在还有什么卵用？
直到他看清楚说明，才发现区别。
【时间加速器】
【一次性道具】
【加速系统内部时间，瞬间走完一年】
【售价：1亿】
【注：本物品最多留存15天，时限内不使用，则将失效】
上次的加速器只是加速7天，放到今天屁用没有，而这块则可以加速一年，血赚！
一年时间，足以让汪言白捡4.5亿左右的呼吸工资。
再扣掉购买加速器的1亿，净赚3.5亿。
虽然纯粹的金钱于狗哥已无太大意义，但是三个半小目标真心不算小钱了，挺难赚的。
行吧，就当做是回血了。
随便嘀咕一句，汪言把时间加速器拿下，然后当场使用了。
下个瞬间，只见系统现金栏里的数字一刻不停的疯涨，一秒钟跳动至少上千万。
与此同时，系统商城里也在发生变化。
只见商品栏突然出现一片光华，里面不断变幻，总共变化12次，最终定格，又刷新出一个新的商品。
这也是时间修改器的功能。
系统内部的时间走过一年，不但呼吸工资随之增长，每个月一次的商品也会刷新。
只可惜，最终只能留下一件。
如果是十二次刷新的商品全都上架……狗哥都敢直接和蟹神掀桌子！
扫一眼新商品的说明，汪言微微一愣，马上二话不说，直接拿下。
售价：2.5亿。
估计这就是11级系统的商品价格上限了。
虽然贵，却比时间修改器有价值太多太多。
【地下水脉梳理系统】
【一次性道具】
【使用：梳理半径15公里范围内地下水脉，可以尽情修改、弥合、贯通地下水脉】
【智能模式：鉴于本系统需要极高的专业知识，故此提供智能模式，在该模式下，使用者仅需提出要求，系统将自动操作】
【特殊模式：投入一定量的神格能量，改造水脉，使水脉本身具备微弱的附能效果，该模式最多可以注入50万神格能量】
【注1：附能效果可以提升水质，令地下水富含微弱灵性】
【注2：附能效果将会缓慢流失，一万神格能量大约可以持续一年时间】
【注3：本系统可以独立使用，但是搭载地下水净化器之类的道具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注4：本系统仅可以微弱改造地上湖泊、河流、水脉】
【注5：大自然的伟力，已被人类部分征服】
拿下它，汪言的山庄计划所必须的黑科技就算齐活了。
【地下水净化器】、【水源净化核心】、【生态改造巨型蚯蚓培养器】，三大外设改造土壤水源。
【建筑图纸智能生成平台】搞定山庄的整体环境。
【地下水脉梳理系统】为设计提供支持，并且二次强化水源。
如此一来，剩下的关节就只有花钱。
花钱这事儿汪言可太擅长了，天下第一，当仁不让。
一想到世外桃源近在眼前，狗哥顿时坐不住了，马上让dave订机票，准备飞回矿省。
这一次回家，他谁都没带。
因为不清楚水脉系统会不会搞出什么大动静，所以，悄悄行事是最稳妥的。
在省会下飞机转动车，再下车时直奔4s店，随手又买了一辆新的牧马人，然后驱车直奔汪家坳。
才在大伯家门口停下车，小侄子汪海洋就飞奔出来。
汪言刚张开双臂，结果狗蛋探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往屋里飞奔回去。
“妈！妈！小叔回来啦！小叔又买了一辆新的大车！太奶，你骂他！”
我去！
小伙子你挺记仇啊？
路又走窄了不是？
汪言笑眯眯进院，大伯母刚想出来接一接，马上被老太太叫住了：“你出去干啥？来扶我啊！没点眼力见！”
看到奶奶中气这么足，还能跟大伯母斗嘴，汪言就放心了。
快走两步，一把把老太太抱了起来。
“奶，想我没？”
“哎哟哎哟，大孙子，可想死奶奶了！”
桂海琴咧开嘴傻乐，那几颗牙顽强的支棱着，和她一起开心。
“乖孙子，咋突然回来了捏？回来干啥？”
“回来带您去镶牙！”
汪言笑眯眯的数着：“一二三四……哎哟，真就剩四个啦？得，是时候换整套的了……”
老太太嗖的一下抿住嘴，警惕的看着大孙子，直扑棱脑袋。
“放下放下，离我远点！”
大伯母和大嫂笑呵呵的看着祖孙俩闹，小侄子狗蛋冲出去悄悄扒上车窗，瞪大眼睛看有没有礼物。
叙旧唠嗑花了好半天，娘几个总算让汪言明白了情况。
爹妈、大伯、大哥都在山里头忙着，得晚上才回。
一谈到山里，大伯母的脸上闪闪发光。
“言言你是没看到，现在咱家山里整的忒像样了！”
“成，那我现在去看看，晚间和我爸他们一起回来。”
“去吧去吧，嫂子给你杀小鸡去！”
“大孙子，早点回！”
“好嘞！”
汪言应一声，上车直奔山里。
出村口的时候他发现，汪家坳的原住民基本已经清空了，来来回回的多是各种工人。
再有个一两年，等里面的庄园建好，汪家坳的历史使命也就完成了。
到那时，小村就会消失，附近的山和林，都将被重新封育。
古往今来，一座座村落都是如此，因人而盛，因人而衰。
而新的汪家庄，则会成为一处世外桃源，默默无闻的书写着隐世传奇。
汪言驱车走过越来越宽敞的山路，很快看到自家的三大山头。
只一眼，便觉得神清气爽。
小月山、虎头岩、门来峰，全都已经大变样。
曾经的三山是脏乱的，黑色、褐色蔓延至视线所及之处，山谷里有些草，但更多的是煤渣。
而如今，说一句山清水秀，完全不夸张。
汪大少的黑科技还没有开始发挥作用，但是前期的整治已经初见效果。
小月山作为庄园主体，仍然很乱，处于建设中。
虎头岩的水库却已经挖好，小溪蜿蜒流淌，从山谷中穿梭而过，汇聚在东面洼地，形成一片翠色鱼塘。
门来峰上种满了果树，向阳缓坡处开辟出十几亩葡萄园，很多工人忙忙碌碌的折腾着不知道从哪买来的老藤。
山谷中小规模的种植着水稻、牧草、小麦，汪大有正站在田垄间指指点点。
鱼塘边，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工地。
那里将建设整座山谷的功能中心，未来，最多可以容纳1500人在此生活。
再往远处望去，三山的边缘，种植着大量的紫竹。
竹海尚未成型，但是已经可以预见那种美。
更美的是散养在竹海里的各类家禽，比如从小吃竹虫长大的地走鸡，一岁半的时候宰掉，用农村大铁锅猛火爆炒，炒到骨碎肉酥……吸溜！
一想到那种场面，汪言顿时觉得沪上都不香了。
当然，沪上的小姐姐还是香的……
所以其实可以这样：每个月在沪上帝都厮混20天，享受世俗之爽，然后回山庄修身养性，吃好喝好补补腰子，享受隐居悠闲。
如此一来，生活多姿多彩，既不奔波忙碌，又不闲极无聊，岂不美哉？
看眼前的状态，最多明年，汪言的梦想就能实现。
*********
上一章写了一天一夜，没了。
然后剧情也得拐回来，心累。
不抱怨，继续向前。
现在我就担心论战怎么办，**大辩涉及到的敏感可不少，再改下去，我真没东西写了。
第608章 祖宗显灵
“爸，感觉怎么样？”
汪言和父亲打招呼。
“都好，都好！”
汪大元憨笑两声，看到大伯正在往这边走，给了汪言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上个月，汪言悄悄把他接出去，给他看了那份财富证明。
汪大元整个人都是懵的。
稀里糊涂的被拉着去了一趟国外，再回来时，已经是四十亿级别的大富豪。
接下来就有意思了——怎么和家人撒谎？
尽管是善意的谎言，可还是难为坏了这个矿工出身的汉子。
再后来，王秀芳也知道了，俩人一起编瞎话，绞尽脑汁的。
结果，编好的瞎话一句没用上。
大伯他们根本不关心钱是哪来的，天天就是闷头干活。
只要田间地头的各类物资能供应得上，别的一概不管。
而其余的人，天天在私下里传着各种小话，传着传着不但他们自己信了，甚至大半个鼓角都信了。
大伯汪大有大步走过来，喜气洋洋的吼了一嗓子。
“汪家真龙回来了？！”
汪言恨不得捂住脸，太羞耻了。
在附近干活的人果然都停下动作，肆无忌惮的打量过来，三五成群的凑到一起八卦。
汪言恰好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于是愈发羞耻。
“那个就是老汪家的真龙？”
“可不是嘛！你看看那张脸，那眉毛眼睛，像不像老汪家的人？”
“我瞅着不咋像啊……”
“不像就对喽！眉眼长开了，跟父母不像，所以才叫化龙嘛！”
“哎你别说，瞅着是不一样，真有点龙相……”
“你们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其实是老汪爷爷那辈儿的祖坟定的好，福运积攒整整百年，才化了出来，正应在言娃子身上。”
“这娃的生意搞得很大，是不是？”
“那是忒大了好吧？我家小六在大城市打工，跟我们说，汪言现在一个月能赚好几亿！”
“哎嘛！那是忒多钱啊？”
“我哪晓得？反正，县里的首富都得巴着那娃，他老汉去县里一趟，县太爷都要请吃席啷！”
汪大少整个人都是懵的。
现在，村里和县里都是咋传的啊？
听起来瘆得慌呢？
他悄悄问父亲：“外头怎么那么多流言？”
汪大元没当回事儿：“嗐，咱这地方历来不都这样？闲着没屁瞎搁楞嗓子，让他们传去！”
倒也是。
山区封闭，向来和城市不一样，封建迷信多得很。
别看现在是2016年了，照样大把人信那套。
其实鼓角也没好到哪儿去，那些煤老板一个比一个迷信，算命的、请佛的、开矿前祭三牲的……各种讲究。
汪言从魔都回到山里，感觉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一样，非得适应两天不可。
不过这是好事，流言最能掩盖事实。
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给汪家添上一缕传奇色彩，更有利于山庄建设。
“咱们没碰到什么麻烦吧？”
“能有啥麻烦？没有！”
汪大元大大咧咧的一摆手，别说，还挺有气势的。
“前前后后咱们在庄子里砸了好几亿了，县里能不重视？我跟县长喝酒都是对开的！
啊，对了，县里让我申报一个什么现代农业庄园计划，我没搞明白，咱弄不弄？”
汪言摇摇头：“没听说。有文件么？”
“有，有！”
汪大元喊来一个小伙子，让他去那排简易临时居所里取文件。
结果资料并不齐全，好处是什么都没写，倒是有一条红线是得有国有股份。
“我找人问问。”
汪言没急着做决定，给红英打了个电话。
结果红英也是同样的一句话：“我找人问问。”
十来分钟后，红英给出回复，十分详尽。
“你是想建一座私人庄园吧？那就别掺和了。
你们县里给你看的文件，是国家旅游局和农业部合作搞的一项产业规划，目前还在酝酿中，好处是有，但你用不上。
倒是你们县里的领导有点意思，上面部委的宏观政策，还在内部讨论阶段就能收到风声……
呵呵！你要是有心思，可以接触一下看看人怎么样。
另外，国家现在非常重视农业农村问题，下个五年规划里，应该会有好多类似的政策出台，现在我听到风声的就有现代山庄、共享农庄、田园综合体等等规划，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搞农业政研的哥们，你慢慢了解。
如果你打算保持最大的独立性，那就直接注册一家私营的休闲山庄，多余的事情别理会。
明白了没？”
“十分清晰，谢了，三哥。”
汪言原本就心里有数，现在更清醒了。
申报各种项目，对地方政府肯定是好事，算政绩的嘛。
对正常的企业也是好事，国内很多行业赚的就是扶持钱，政策顶得上利润的一半，税收优惠补上另一半，于是没什么利润的生意也可以做得风生水起。
但是，汪言不需要那些。
于他而言，申报什么都没意义，不缺那点补助，反倒不如闷头发育，走神秘路线。
“爸，再有人问，你就告诉他们山庄是专门为家里老人疗养而建的，不准备对外营业，什么都不需要。”
“中！”
汪大元点点头，继而犹豫着问：“那，县领导之前问我，你啥时候回来，想请你吃饭，你看……”
“呵，富在深山有远亲呐……”
汪言摇头笑笑，对于宴请的主题心知肚明，并且打算能躲则躲。
“拖到年底再说吧，这次回来我呆不了两天，马上还要去帝都。”
“中。不过，你小姨夫被提上去了，早晚还得找你聊这茬……”
汪言讶然：“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中旬时候。”
那就是我和三亚市政府合作之后呗？
家乡的父母官挺有敏感度啊……
像这种事儿，根本不用人教，汪言一想就明白。
智力属性不止加智商，同时加情商，双商合一，太特么好用了。
“那也得等他们求上门来，磨一磨再说。”
汪言说完，亲爹还没听懂，迷迷糊糊的问：“咋个意思？”
“和地方政府合作不能太积极，要不然好事也能办成坏事，你听我的就行。”
汪言简单解释一句，不肯再多说，父亲也没再问。
汪大元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段位，在意识到儿子搞出偌大事业之后，开始事事听劝，很少自作主张。
家里那点事，半个下午就处理完了。
晚间，一大家子人坐在大伯家狭窄逼仄的小屋里，一边吃着新杀的猪羊鸡，一边展望未来。
“咱家今年的收成指正好！”
“土好，水好，种子好，伺候得又精细，哪儿能不好？”
汪言笑着不语，心想：再过一阵子，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水好”。
“你大伯打划着，年尾起几晌大棚，把市面上所有的常见蔬菜都分别种一点，各个品种的都对着，看看哪种最好吃。
左右你不在乎成本，咱就专门挑那些口感好难伺候的种，保准你满意！”
大嫂眉眼通透，一句话聊到汪言心里了。
他就喜欢这种浪费的做法！
绝大部分城里人都不清楚，他们在市场里买到的米面蔬菜瓜果，没有一样是“好品种”。
什么生态蔬菜、有机蔬菜、绿色健康菜……全是渣渣。
因为市面上的“好品种”，其标准从来都不是口感，而是产量、抗病、防虫害、耐贮存……等等一系列有利于农民种植的数据。
农科院研究新品种的时候，更注重是否易于推广，是否能让农民更多的获利，是否可以减轻劳动力投入。
口感排在营养价值后面，而营养价值的排序已经很靠后了。
比如汪言最开始卖的那种薄脆瓜。
口感本身非常好，再继续培育下去，还可以更好，可就是因为极难储存运输，现在已经处于被放弃的状态。
成熟慢，亩产低，轻轻一弹瓜皮就开裂，辛辛苦苦种出来又卖不出去，不淘汰才奇怪。
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喜庆白菜，产量高易种植成熟快，把难伺候的胶白打得溃不成军。
但是有谁知道，顶级品质的胶白，论口感，是喜庆的十倍有余？
粮食蔬菜瓜果市场上，基本全是类似的情况。
当然，不能把这种情况称之为“劣币驱逐良币”，对不上。
产量大的粮食蔬菜，是用来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需求的，它们才是良币，是稳定一个国家的基础物资保障。
而那些口感好难伺候的小众品种，属于奢侈品，是用来满足一小部分人的高品质要求的。
汪言从来都没有瞧不起量产粮菜的意思，袁老爷子是伟人，是国之功臣。
但是，他已经到了追求这些奢侈品的阶段，这也无须讳言。
有条件了，该享受就享受。
我堂堂正正喘来的钱，花一块给国家交五毛的税，哪里不对？
有一种不对，叫做你老娘觉得不对。
王秀芳苦口婆心的絮叨：“儿砸，你可轻点败家吧！你看看你搞的那个什么音乐节，花那冤枉钱干啥啊？现在见天有人找我嘀咕：你家那么有钱，咋不捐给我们点呢？宁肯给外人都不帮帮乡里乡亲的……”
汪言后脑勺嗡嗡的，但是知道早晚躲不过这一出，只好嗯嗯啊啊的示意听着呢。
点头哈腰好一阵，她终于絮叨到重点——
“你那女朋友，啥时候待会来给妈看看？倒不是妈想替你把关，主要是吧，你大姨小姨天天惦记着……”
汪言马上发誓：“年底，年底一定！”
王秀芳终于满意了，收住大招，一家人终于能好好聊点正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好聊。
山庄的建设，比预想中容易得多。
到鼓角市的那段路，早年间就是走大车的，把三山那段随便修修就能用。
运输不是问题，剩下的事，有全套图纸在，无非就是花钱。
农业方面的情况，半个汪家坳都被大伯拉过来打工，也不是问题。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新挖好的水库，至今还没蓄满水。
汪言想了想，道：“不用急，等吧，一场大雨的事儿。”
大伯磕了颗烟袋管，摇头：“虎头岩里头到处都是裂缝，地质条件太差了，以后早晚是个事儿。”
小意思，今天晚上我就让它不再是个事儿！
大少心里口出狂言，笑了笑没接茬——咦？这个成语用得是不是不对？
学废了学废了……
一走神，爷们几个又开始喝酒。
汪言陪到晚上9点多，回房间睡觉。
半夜一点钟，摸黑起来，驱车悄悄驶向三山。
把牧马人停在堆场，汪言也不下车，直接就点开【地下水脉梳理系统】。
“开启系统，注入神格能量50万。”
刷的一下，面前浮现出一片立体3d图层。
【是否使用智能模式？】
“使用。”
【请按照提示，描述你想要的效果】
汪言摸索着开始搞事。
“虎头岩水库中央，要有一个地下泉眼，水压要刚好把水库灌到八成，然后多余的水从正前面渗出，形成一条小溪。
小溪穿过山谷全境，按照设计图蜿蜒流淌到东面洼地，形成鱼塘。
鱼塘再东面，应该有一条地下暗河，作为雨季的鱼塘泄水口，注意隐蔽。
小月山上要有两个泉眼，一个形成温泉，泉眼在后院，具体的你想办法搞。
另外一个泉眼做生活饮用水，我看看，图纸上应该有……”
稀里糊涂的一顿瞎搞，3d图形上不断变动。
那投影贼牛哔，地下的情况历历在目。
每当按照汪言的指示调整，具体的改变都会标红，十分显眼。
狗哥开始还自己调节各种细节，后来发现系统确实挺智能的，干脆大手一挥。
“然后把全境地下水脉都封闭！
那些矿坑里的渗水点，全都修修，岩层裂缝什么的你看着处理。
小月山矿洞里面被咱家打通了，以后会建一个冷库、一个酒窖、一个储藏室，你把那里收拾得干燥点……”
狗哥这是把系统当成乙方儿子来用了。
上来就是各种描述不清的要求，反正你看着办，办不好我不给你钱。
系统当然不惯着扣钱那套，不过也确实尽职尽责。
按照汪言的要求，全境水脉唰唰唰全部标红，然后各种封闭改道，最终变成一片水网。
水网由涓涓细流汇聚成一条地下暗河，到虎头岩下方时，水压已经极大。
一部分水流顺着自然井冲向上方的浅层岩石，形成涌泉。
另外一部分继续向东，流经小月山地下。
而小月山下，有两条水道。
一条是给饮用水准备的，水道向上，途经多层岩石组成的蓄水层，每一层都很薄，但总数至少几十层。
封闭的蓄水层，每一层都被神格能量强化过，具备着微弱的附能效果。
经过几十层过滤，从泉眼流出的水，远胜世间一切天然矿泉水。
直接饮用延年益寿，烧开了泡茶更是一绝。
另一条水道，相对独立。
它是一条从更深的地层延伸上来的裂缝。
炽热的蒸汽沿着裂缝一路向上，直到汇合那一股地下水脉，直接沸腾。
开水沿着裂缝继续向上，直到临近地表，温度稳定在50度左右。
这个温度不能直接泡澡，不然能把人煮个半熟。
但是汪言的山庄对此有专门设计，可以把泉水引向几个不同的温泉池。
大池恒温40度，露天设计，紧邻小月山后山的悬崖。
到时候把崖壁那面改成单面玻璃，面对云海，就是一个绝版的无边际天池温泉。
蒸汽氤氲，好似天际的云雾，阳光明媚的日子，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山林原野，无际无涯，美不胜收。
小池安置在室内，分别是原木桑拿、星空夜雨、中温紧肤和高温脱毛。
额，最后一个高温脱毛没开玩笑，设计图里就是那么写的。
经常泡高温池，能够有效脱去细微汗毛。
“细微”两个字用得不好，绝了狗哥的某些想法。
如果能脱的毛再粗一点点，是不是……
咳咳。
一修再修，直到再也找不出漏洞，狗哥终于罢手。
“行吧，就这样。”
【是否正式开启梳理？】
“开启！”
轰隆隆……
一声令下，直接搞出一场地震。
震动并不强烈，但确实有比较明显的震感。
留宿在山间的工人们吓醒了一大半，然而等他们冲出来时，改造已经完成了。
这点倒是好，等明天水库多出一眼泉水时，直接托词地震就完事。
之后再有什么异常，压根不用解释，全是地震的锅。
大黑天的，现在也看不到成果，于是狗哥悄悄溜了。
干了好事不留名，把惊喜留给你们亲自感受，请叫我孝顺！
明天，爸妈会是什么反应呢？
呵呵，不用想，问就是祖宗显灵……
*********
情绪还是有点受影响，我尽力恢复，你们也别急……
第609章 为善良叹气
第二天早上，爹妈大伯大哥大嫂看着三山的变化，目瞪口呆了好半天，突然双手合十。
“祖宗显灵啊！”
狗哥悄悄捂住嘴，肩膀一抽一抽的闷笑起来。
别拜了，差辈了……
一行人随处查看着，感觉到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虎山水库的泉眼正在呼哧呼哧的喷涌着最纯正的山泉水。
尽管由于时间太短，此刻的山泉水仍然不算顶级，可是那种清冽的生命力，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什么。
小月山的两个泉眼，被工人们临时封住了。
施工方的工程师喜气洋洋的来报喜：“汪总，天降祥瑞啊！昨夜的地震震出一眼温泉！”
迷信的亲妈和大伯母一边嘀咕着祖宗显灵，一边迫不及待的去看了现场。
回来就神经兮兮的拉着汪大元吩咐：“他爹，这事儿咱们得保密！”
“不用。”
汪言哑然失笑：“别去刻意宣传就好了。”
亲妈有点过于紧张了，多年的小农思想主导行为，可以理解。
但是汪言不至于如此谨小慎微。
一眼温泉而已，国内怕不是有几十万眼，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
除非是特意去做水质检测，然后把报告大张旗鼓的乱发，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各种真的假的温泉山庄海了去了，敢吹的都挂着“皇家御用”、“顶级名池”的牌子，汪家庄算什么啊？
打从名字里就透着一股子浓郁的土气。
所以……是不是该给山庄起一个正式的名字了啊？
汪言回头问父亲：“爸，咱家庄子叫什么名字，你想好没有？”
“我哪儿会干这个！”
汪大元急忙摆手：“你的名字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憋出来的……你起，你起！”
第一时间，狗哥心中浮起两个字：后宫。
啊呸呸！
太狂了太狂了，在亲爹亲妈眼皮子底下开后宫，怕不是想死？
要不，叫天命山庄？
不行不行，太大了。
天命两个字做公司名都有点狂，不过也还说得过去，做居所的名字那就太逾越了。
除了汪言，谁还能镇得住这种名字？
到时候就怕爹妈奶奶住着别扭。
正琢磨着，大哥汪学突然指点江山：“言子，你看咱这地势，左有青龙、中央抱水，正合着咱家祖坟的格局，不如就叫白虎山庄？”
“噗！”
汪大少实在没忍住，喷了。
白虎山庄？
宁可真是一个鬼才……
汪言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串画面——
一群女宾慕名而来，在外面的停机坪下了直升机，还没看到山庄正门就开始叽叽喳喳。
到门口一抬头，惊了。
“哟，好有气势的字！”
“白虎山庄？是挺有气势的，不过杀气有点重啊……”
“嘻嘻，是不是有点魔窟那味儿了？”
“对对！大魔王汪富贵的禁忌ちょうきょう之所，快去吧，富贵儿就在温泉密室里等你落网呢！”
“真的？那我可等着了啊！”
嘻嘻哈哈的进去泡温泉，开开心心的休憩放松，两天之后一照镜子，整个人懵哔了……
哎呀卧槽！
姐咋秃了？！
羞答答、悄咪咪的问同伴：“嗳，你光没光？”
“细的掉了，粗的没掉……你呢？”
“我……我就还好……”
“你不对！别动，来，给姐看看！”
接下来就是一幕大型社死现场。
正哭得伤心难堪羞耻的时候，突然间想起山庄门口挂着的牌子，白虎山庄四个大字好似一把杀气腾腾的剃毛刀，早已经预示了此刻。
顿时恍然大悟。
回去以后一传十、十传百。
“我跟你们讲啊，汪言那人贼流氓……”
我踏马冤不冤啊？！
狗哥急忙驱散脑海里的画面，坚决破灭了汪学试图成为风水大湿的念想。
“大哥你快打住吧，你不是那块料，信我的，瞎起名字绝对有血光之灾！”
汪学还有点不服：“我咋不行嘞？往年给爷爷修坟都是我去的！”
怎么还离不开祖坟这茬儿了呢？
狗哥大感头疼，真不晓得该怎么让他们放弃“祖宗显灵”这局口头禅了。
接下来又被亲娘亲伯母亲大嫂胡搅蛮缠好半天，汪言终于放弃了现在就商量出一个名字的想法。
搁置，再议！
在山里厮混一上午，把该安排下去的事情都处理好，中午的时候，汪言突然接到了何梦的电话。
“老同学，回家了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狗哥没客气：“我招呼你干嘛？”
“难得回一次家乡，不找老同学们聚一聚，等于是锦衣夜行，那多遗憾呀！来嘛，舞台都给你搭好了，快来显圣！”
何梦太会了，一句话就把狗哥给撩拨起来，一颗尘世俗心瘙痒难耐。
装逼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但是吧，大张旗鼓的召唤一群陪衬，强行硬装，太不符合哥的气质。
然而你们主动请我去……嗯，不去不好！
哎，同学一场，是该聚聚哈？
狗哥动了心思，但是还想绷一绷，于是就精神分裂了：“你叫我去我就去？都有谁啊？”
“哈哈哈~~~”
何梦欢快的笑着，因为终于赢了汪言一小局而开心得不行。
“我们在帝豪，快来哟！五一假期太无聊了，没想到你会回来，现在全指望着你开心呢！”
拿我寻开心？
狗哥不爽了。
想了想，他应了下来：“行吧，房间号发给我。”
等收到房间号，他马上转发给了表妹张瑶，并且附上一段语音。
“妹啊，哥回来了，晚上去家里看望小姨。”
张瑶：？？？
“看我妈和给我发帝豪房间号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的小脑瓜，完全是懵的。
很快，好大哥给了她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我给我最亲爱的妹妹准备了几公斤练习题，你把房间号转发给何小鹿，我就悄悄把习题交给你，不然直接交给我小姨。”
张瑶：！！！
你是人吗？！
啊？！
张瑶愤怒的把汪言的微信备注改成了“从不当人汪二狗”。
30秒钟之后，她给好大哥发去一张吐着舌头讨好傻笑的柴犬表情，然后又发去一张微信截图。
内容是与何小鹿聊天的界面。
瑶：“悄悄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哥回来啦！”
小仙女：“真哒？！”
瑶：“勾手指.jpg”
小仙女向您发出一个红包。
瑶：“乖！帝豪404包厢，你姐组的局，千万别卖我！”
小仙女：“收到！mua！爱你哟，小姑子！”
……
汪言沉默了。
我妹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左右横跳反复倒卖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再不教育容易长歪啊……
算了，妹妹大了，当哥的不方便管，还是把习题给小姨，让她多操点心吧……
十分艰难的做出决定，狗哥为自己的善良叹了口气。
第610章 兼容成本【大章】
汪言开着满是尘土泥灰的牧马人出发的时候，何小鹿正在家里琢磨着穿什么衣服。
自打参加汪言的生日宴回来，她就缠着姐姐给她买了一条小红裙。
此时，终于忍不住换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小红裙的材质很好，上面齐胸，下面像花萼，长处及踝，短处露出一小截大腿。
轻轻一扭腰，裙摆旋转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火焰。
特别漂亮。
只可惜……没胸。
何小鹿苦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手长脚，细胳膊细腿，像是刚抽芽的柳树条。
怎么穿都不性感，而大红色又失去了其余的可能。
“果然不行么？”
小仙女不甘心的嘀咕一句，脱下小红裙，一咬牙，换上一套jk制服。
五月的天，光腿还很冷，所以她又心安理得的穿上一条白丝袜。
对着镜子比了个v，灿烂一笑，青春活力立即开始向外喷涌。
“欧~尼~酱！”
她“凶巴巴”的咬出一个重音，对着镜子咔嚓咔嚓来了一套可爱五连拍，终于满意了。
“行吧，将幼嫩进行到底！乖狗狗，想不想来撕碎我？”
“哈！”
她比划着手指，对着镜子开了一枪。
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眼神平静而深邃。
谁都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汪言没有搞懂，何梦更是从没有懂过。
大家只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古灵精怪一点很正常，小女孩的天真烂漫从来不需要理由。
所以汪言只是以为她爱玩爱闹，或许还有一点点对自己的崇拜。
但是，真的如此么？
不到最后，问题不会有答案。
……
狗哥在楼下停好车，走进大堂，王永磊这个沙雕就冲了上来。
“卧槽！汪儿，汪神，大哥，快带我飞！”
给汪言弄一愣：“你又发什么疯？”
王永磊腆着脸笑着，一点不见外的提出要求：“哈市也有你们王庭娱乐的分公司了，你捧我当个网红咋样？”
“走什么风格？”汪言随口怼他，“傻哔路线么？”
“行啊！”
王永磊一点磕巴都没打，猛点头：“大哥你觉得我行，那我就让大家看看我到底能多傻哔！”
“……”
汪言想捂住脸，别让大堂里的服务生看到自己。
跟在王永磊身后的张银笑了笑，向汪言伸出手。
张银这么一笑一伸手，汪言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同。
稳重了，成熟了，心事也重了。
“哟，老张你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张银摇摇头，“受你启发，想明白了一些事。”
汪言一怔。
他自己的变化再大，自己都没有感觉。
可是眼看着张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顿时有些恍惚。
生日宴的时候太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高中的两个小伙伴，此时再见，竟然觉得如此陌生。
“好，很好！”
汪言没理会张银的手，主动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顺手又拍拍他的肩膀。
别的再没多说。
“走吧，上楼。今天都有谁？”
张银走在前面帮汪言按开电梯，王永磊絮絮叨叨的数人头。
“都是咱们那一届的同学。
古大头不肯来，带着他女朋友下乡了；
班长没回来，在群里控诉你不给放假不是人；
刘伟龙倒是来了，咱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脸，妈的！
剩下的就是同届那几个比较有名的二代，你应该都见过。
何梦单独喊我时把我吓一跳，肯定是沾你光了，不然她才懒得理我。
你看看群吧，咱班放假回家的同学应该都收到消息了，班主任搞不好都会来凑凑热闹……”
汪言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何梦没请王懿博那群人，那么今天应该就是以她为主了。
这姑娘心思太深，拉自己过来，肯定不是想给自己搭台子装逼那么简单。
不过汪言也没问张银王永磊，以他俩的段位，不可能清楚何梦的打算。
既来之，且装之吧。
到四楼，推开404包厢的门，里面马上爆发一片欢呼。
“喔~~~汪神！”
“热烈欢迎汪大少！”
“富贵哥，节日快乐啊！”
善意扑面而来。
人一旦成功了，碰到的每个人都是好人。
汪言心里很清醒，但却并不影响愉悦。
当着我面对我笑就够了，我管你平时戴哪张面具呢？
“大家节日快乐。谢谢，谢谢！兄弟们太客气了……”
“何大美女，月余不见，更美了。”
“李少，厦门的风情如何？”
“小帅是吧？当然认识，高一的时候咱们踢过球。”
“对，以后我常驻魔都，大猛你在魔大读书是吧？常联系。”
汪大少切换出一张最亲切的笑脸，很轻松的掌控住了场面，堪称是游刃有余。
直到他被大家拉着落座。
其实唱歌没有什么主客位之分，但是大家还是把他让到最中央的正位上，紧紧挨着何梦。
一起喝了三杯酒，闹哄好一阵，何梦终于找到机会和汪言聊天。
“老同学，你现在可以啊？领袖气质冠绝全场，一点都不像大学生了。”
何梦的眸子里闪烁着异彩，笑靥如花。
汪言随口回道：“当一个人的能力到了一定高度，向下兼容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顿了顿，瞥她一眼，笑了：“无非就是成本问题。”
何梦一愣，表情若有所思。
她没能完全听懂汪言这句话，但是直觉告诉她，汪言是在敲打她。
不懂就问。
何梦的好胜心被激活，仗着美女的先天优势，继续追问：“成本是指什么？为什么你愿意付出呢？”
汪大少笑而不语，对她举起酒杯。
“你的问题太多了，老同学。来吧，干杯！”
可恶！
何梦气得不行，却不由自主的端起啤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一看汪言的动作，她的大眼睛瞪圆了。
你让我干杯，结果你自己只是抿一口？！
你怎么可以这么狗？！
何梦气得胸膛一起一伏，领口挤出半抹白腻的弧度，形成波澜，美得耀眼。
她没有意识到，在面对汪言时，她的情绪特别容易受到影响。
一撩拨一个准。
介就是海王对小鱼苗的兼容。
第611章 有他的未来【大章】
何小鹿挨了一顿狠打。
嗷嗷叫唤的惨叫声隔着厕所门都听得清清楚楚，让大家面面相觑。
“何梦怎么了？”
“从来都没见过何梦发脾气，小鹿怎么惹到她姐的？”
好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汪言。
之前汪言就坐在姐妹俩中间，发生了什么，惟有他最清楚。
狗哥叹了口气，满脸的怒其不争：“这孩子确实不像话，期中考试又考了倒数第一！”
众皆恍然大悟。
“怪不得，何梦性格那么要强……”
“梦梦是清华学霸，她妹妹怎么会，额，那么……”
“或许是因为小女生贪玩吧？我初中时也没少因为成绩挨打，不过考了倒数第一还敢来ktv确实有点过分了。”
“是不应该，怪不得能把何梦气成那样。”
“对啊，梦梦的脾气多好啊？”
在场的人都是刚认识何小鹿不久，此前极少有人知道何梦还有这么大一个妹妹，所以还不是由得汪言随便扯？
一口黑锅扣上去，小仙女挨的打就和狗哥一点关系都木有了。
李少凑上前，殷勤的问：“哎，汪少，我记得您也有个妹妹吧？学习怎么样？”
汪言抬起眼皮，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倒数第二。”
“额……喝酒喝酒！小弟我干了，汪少您随意！”
汪言冷淡的抿了一口。
一口马屁拍在马腿上，李少灰溜溜的让开，笑疯了一群看热闹的。
王永磊满脸纳闷，悄悄问张银：“我记得汪儿的表妹学习挺好啊？”
张银瞥他一眼：“不该你管的事，别乱管。”
汪言就是故意的。
向下兼容，打造口碑，不等于要毫无原则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那个李少的人品很一般，不招大家待见，所以汪言有意疏远对方，也让其余人明白，我汪富贵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有冷有热，有迁就有敲打，才是一个真正的领袖所为。
果然，露出一点峥嵘高傲后，汪言更受敬重了。
大家聊着高中时期的种种趣事，也谈及大学一年中的收获和不同，气氛十分融洽。
直到何梦拎着何小鹿回来。
小仙女发现，哥哥姐姐们看着她的目光都很奇怪，带着一种同情、可怜，又有一些惋惜。
小仙女特别不爽。
我挨打了诶！
因为爱而被邪恶镇压！
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好像我是罪有应得一样？！
她不服，但是却被姐姐搂着脖子，按到了自己身旁，与汪言隔开了。
“别啊！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她试图与何梦再交涉一番。
“大不了，我成功之后，把狗狗分你一半！你不用出力，坐享其成，怎么样？！”
何梦的手又痒了。
不过当着汪言的面，她不打算继续展现暴力的一面。
“不怎么样。以汪言的段位，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把你吃干抹净一丝肉渣都不带剩下的，你给我乖乖眯着，别逼我回家再锤你一顿……”
她算是看透了。
妹妹不乖怎么办？
趁着能打过的时候，抓紧打就对了。
哪怕打不服，最起码解气了不是？
而且舒筋活血有益身心，就在刚才的发泄中，何梦也清楚的意识到了汪言的坏。
——明摆着调戏我呢，是吧？！
何梦真心不傻，不但不傻，还特别坚毅。
老何的生存环境，比另外一个老何要复杂艰难得多，所以何苗苗被养成了傻白甜的小公主，而何梦则是聪慧坚毅的何大小姐。
原生家庭的不同，让两位同姓白富美的后天性格截然相反。
何梦之前确实是被汪言撩拨迷糊了，可是冷静下来一想，马上就意识到了汪言的狗。
玛德，拿我逗着玩？！
何梦依然坚信，汪言不是图自家的钱，也没有图自己的色。
论钱，王庭娱乐每个月的营收都高得可怕，四月份居然爆到了8个亿，令整个业内都为之侧目。
而根据王懿博打探来的消息，老汪家手头还有一笔数额巨大的海外现金。
掏出来能吓死小女生的那种巨大。
论色，何梦并不妄自菲薄，明白自己是什么级别的美女，可是她也深知，比她更漂亮的平民女孩比比皆是。
单是王庭娱乐就聚拢了多少顶级美女？
只要汪言想尝鲜，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大把身家清白的漂亮女孩愿意主动凑上去。
这两样，他是真的不缺。
既不图钱，又不图色，那么，结论只有一个——
闲着没事儿，撩一撩当娱乐。
这比图她什么更可恶。
被人图着，意味着还有价值。
死狗什么都不图她，只是闲来无事拿她消遣，那就太可悲了。
何梦有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只一句就够了：凭、什、么？！
所以回来以后，她主动与汪言保持了距离，也不再大口喝酒。
是个人就能够看出她的烦闷，但是她没有失态。
大家对此表示了理解：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学渣妹妹，是挺烦的……
何小鹿：？？？
接下来，何梦的表现越来越正常，甚至还给汪言唱了首歌。
英文的《昨日重现》。
当她唱到“lookinghowwasyears gohe good times that i had”这两句时，特意回头凝视着汪言。
大家好一阵起哄。
狗哥现在是英文八级，听懂两句歌词太轻松了。
那两句的意思是：“回首看看走过的岁月，和曾经的美好时光。”
翻译出来后，狗哥不屑撇嘴。
咱俩有个屁的美好时光！
又跟我在这儿演……
要不怎么说何梦这姑娘是真聪明呢？
普通女孩子，一旦意识到一个男神只是在逗她玩，百分百会崩溃，会歇斯底里，会愈发缠人。
想要一个答案，想要否定猜测，想要推翻重来，甚至想破罐子破摔。
类似的情况太常见了，每个人身边都有好多例。
然而何梦不一样。
她已经气到极点，但是反而做到了冷静和克制，没有在冲动的时候做任何多余的事。
她只是正常的聊天正常的唱歌，给自己留足了体面。
谁能看出来她刚刚差点被一条狗给撩疯？
无人知晓，那她仍是女神。
汪言都有些佩服何梦了，默默给她点赞比心附评论：妞你好棒！
真不愧是我曾经最看好的女神。
何梦之所以玩不过汪言，真不是她太菜，而是狗哥太强。
89点的双商是天才级，天才不是大白菜。
单独一项都已经很罕见了，何况双强？
何梦的智商肯定没到89点，按照成绩换算，高考市状元的平均水平也就80点左右，她应该是在75到80之间。
何梦的情商可能比智商稍微高一点，可是未经世事历练，终归不大管用，和汪言那种挂b没得比。
如此全面碾压，又怎能不输？
所以虽然唱歌时又演了汪言一波，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汪言只是坦然微笑，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大家就不再过度脑补。
就好像公司聚餐，女下属娇滴滴的敬总经理酒，没有人会觉得不对。
她的娇羞暧昧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值得惊讶。
因为崇拜强者是人性本能，看客可以酸，但一定会理解。
而强者天然就有权力去做选择——回应，大家起哄凑个热闹；不回应，集体一笑而过。
现在，汪言就是同学们眼中的那个强者，他没回应，那就到此打住。
直到何梦的歌声落幕，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同学中最没眼力劲的沙雕是王永磊，他是想起哄来着，却被张银拽住灌了几杯酒。
汪言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由深深的望了一眼张银，就感觉当年那个**丝兄弟成长得真快，堪称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等到何梦唱完歌放下话筒，汪言招招手，把张银和王永磊都叫了过来。
“乖儿子，来喝一杯。”
学生之间儿子爸爸的闹着太正常了，但是汪言最近半年来很少这么闹，此刻叫儿子，其实是为了照顾他俩的情绪。
“靠！”
张银刚一瞪眼睛，王永磊就一嗓子把他打断了。
“嗳，爸！”
周围的人全懵了，何梦张开小嘴，何小鹿瞪圆眼睛，汪言都被喊得脑仁子一震。
一嗓子喊出来，王永磊一发不可收拾：“爸，您看我是不是到岁数娶媳妇了？我不挑，公会里随便给我划拉一个女主播呗？！”
周围静滞了片刻，陡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草！
哥头一次占人便宜占得这么憋屈……
汪言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把他的酒杯换成酒瓶，开了大招。
“先喝酒，我干杯，你对瓶吹！”
“那不……成啊！”
王永磊本来是想放赖来着，结果话头一拐弯，紧接着就开始吨吨吨。
狗哥压根不跟你扯闲篇，连敬三杯，王永磊终于老实了。
接下来，正经的聊了会儿天。
“老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张银微笑着，不怎么好看的脸上浮起了些许失意。
他是成熟了许多，但还没学会怎么掩饰真正的情绪。
汪言并不意外，只是继续聊：“有没有新目标？大学生活那么松，遇到喜欢的女孩就去追。”
张银曾经暗恋班长于秋丽，过年聚会的时候，失态哭了一场，之后于秋丽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息。
想来应该是放弃了。
张银闷头喝了两杯酒，良久，才开口。
“汪儿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当我是在暗示什么，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放心，你问。”汪言拍拍他的肩膀。
张银又沉默了片刻。
“我……我明白男人有钱才有胆的道理，我也明白我这样的**丝为什么不受女孩子喜欢，我有在努力。
可是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和我喜欢的人的距离，总是在变得越来越远。
为什么她宁愿被渣男反复伤害都不愿意等我一会儿呢？
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赢？
汪儿，你告诉我，现在这个社会，是不是只有做渣男渣女才能不受伤害，一路赢到最后？
如果是的话，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做一个成功的渣……坏人？”
何梦突然竖起耳朵。
她对张银的故事不感兴趣，张银只是汪言的朋友，不是她的。
但是，她对汪言的回答很感兴趣。
在一场居高临下、向下兼容的安慰中，最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核心思想与价值取向。
她太好奇汪言会怎么开导张银了。
一旁，何小鹿也悄悄放下饭勺，大眼睛咔吧咔吧的，偷偷瞟着狗子的侧脸。
汪言没有立即回答。
张银和王永磊是曾经与他抱团取暖的**丝兄弟，对于如今的汪大少而言，两个高中时期的**丝朋友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以肯定，未来大家一定会渐行渐远。
这不是瞧不瞧得起对方的问题。
这是一种思想层面的自然割裂。
所思所想皆已不同，自然而然的便会疏远，没有任何办法缓解。
但是，汪言仍然想要认真的给张银一个答案。
忘记过去就等于对自己的背叛，汪言现在已是汪神，可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些年里三个小小少年共同的苦闷。
现在，他有能力看透一些迷雾、给出一些建议了。
他想尽力而为。
不求改变什么，但求问心无愧。
斟酌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选择从一个很奇怪的角度切入。
“首先，你应该明确几个概念：什么是渣、什么是坏、什么是风流、什么是下流？然后才能讨论谁可以赢到最后。”
嗯？！
张银愣住了，王永磊也像小学生似的板正坐好，等着汪教授开课。
“打几个比方——
某签哄骗小女孩，半哄半骗的灌醉了，然后强行得手，事后许下一堆承诺，并且转账3万块钱，换取默认。
这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坏。
你的某同学用花言巧语把你女神哄得很开心，事前没有欺骗，在半推半就中得手，事后各种甜言蜜语，但是极少兑现，直到玩腻了移情别恋……
这叫渣。
法律层面没有罪行，道德层面相当恶臭。
再之后，你同学发现女神很受欢迎，于是把他俩的xx细节讲给朋友们听，向大家炫耀能力，享受大家的吹捧……
这叫下流。
恶臭程度进一步提高。
你因此大受打击，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再后来，你的女神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你同学不想负责，于是找你帮忙。
你忙前忙后的照顾女神，出钱又出力，终于快要修成正果，然后你同学意识到有可能被你捡到便宜，一顿套路又把女神撬了回去。
最后他俩虽然再次分手，但是你也彻底被伤了心，没了戏，这就叫做又渣又坏……”
“那我呢？”
张银突然插口：“我叫什么？傻哔是不是？”
大家都惊了个呆。
卧槽！
你这问题问的……感情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狗哥也很惊讶，但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挖人伤疤的。
所欲果断摇头。
“不，不至于。
30岁的男人这么办事或许可以称之为傻哔，以你的年纪，这叫做青春期的阵痛。
你要知道，每个男人在成长路上都必须经历三件事——
无怨无悔的付出一次，在痛苦中学会担当。
一腔热血的受骗一次，在冷水中破灭天真。
无法挽回的犯一次错，在悔恨中磨砺坚强。
早经历早醒，太晚容易一蹶不振，对于年轻人而言，任何经历都不坏。”
张银的眼睛顿时一亮，咂摸良久，突然又问：“那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我啊？”
汪言笑了笑，然后拿肩膀轻轻拱开何梦，让她不要挨得那么近，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靠。
何梦撇了撇嘴，却没有打扰他，甚至还给他倒了杯酒。
狗哥悠然开口：“我在这方面从来不骗。
我会在事先就讲清楚：我们不可能，我有女朋友，友谊赛打不打？
她经过认真权衡后，点头同意。
事后，她非常满足，然后我又给她转账30万，她大喜过望，主动邀请我加赛下一场。
美化一下，这就是风流。
严苛点看，依然很渣。
但是最起码双方无怨，互不相欠。
这就是我们在道德和**之间做的取舍，无关对错，只看结果。”
啪啪啪！
话音才落，沙雕王永磊就情不自禁的开始鼓掌。
汪言笑了笑，问张银：“那么，你听懂重点没有？”
张银的表情十分复杂：“给30万就是风流，给3万就是坏？”
“区别在于是否超出预期。”
狗哥摇摇头，解释得更清楚些。
“你骗了人家，才给3万，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给300万，再诚恳点道歉，虽然行为还是坏，可是至少能获取到谅解，不至于翻车，对不对？
所以给多少钱不是界定行为性质的关键，性质只取决于是否自愿。
最后的钱，其实是一种超预期补偿，是收尾，是保障，更是决定后续如何发展的胜负手。
我不建议你去做坏事，但我建议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做好收尾。”
“所以重点还是得有钱，对么？”
张银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快要学废了。
“对。”
汪言果断点头，想要把他往努力赚钱的方向上引导的意图，昭然若揭。
“那个……”
王永磊突然举手，弱弱的开口。
“爸啊，那个能够‘让她非常满足’的技术，你教不教？”
“噗！”
何梦一歪头，把啤酒喷了一地。
“滚！自己吊哑铃去！”
狗哥也气得够呛，挺好的一堂课，让你一搅合，成什么了？！
话一出口，身旁又是“噗”的一声。
何小鹿也喷了。
小仙女咳嗽两声，面带惊恐的悄悄瞟了一眼狗哥下身。
心里在想什么，不问自知。
汪言：“……”
你瞅啥？！
我特么没吊过！
狗哥又被气了个好歹，有心解释一下是天赋异禀，但又实在不方便开口……
就很淦。
幸好，关键时刻，张银把话题拉了回来。
“那，到底哪种人才能赢到最后？”
狗哥瞥他一眼，幽幽吐出三个字：“有钱人。”
“靠！”
周围好像竖起了好几根中指，不过那不重要。
狗哥语重心长：“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年轻人不努力赚钱是万万不能的。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是男人。
20岁，你很穷，追不上同龄的女神，没关系。
努力到30岁，你怎么样都应该有一些钱了，可以去追下一代的女神嘛。
她的同龄男孩都和当初的你一样穷，你开始游刃有余。
努力到40岁，你变得很成功，你对20岁的女孩越发的有吸引力。
50岁的时候，你还可以继续玩，新一批女神又长成了，而你当年求之不得的校花呢？
她已经是孩子的奶奶了，并且深深的为当年没有接受你而懊悔着。
男人至死仍少年，何解？
意思是：男人不管多大岁数都能配得上少女，只要你有钱。
所以，努力吧，少年！”
啪啪啪！
此处必然有掌声。
汪言的表达充满了煽动性和说服力，别提张银王永磊有多受鼓舞了，就连何梦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你可真会给人打鸡血！”
“你想喝，随时管饱。无论是鸡血或者别的什么……”
汪言挑挑眉，又逗了她一句。
何梦听懂了，但是没理会死狗子。
今天的聊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感觉大有收获。
汪言很认真，所以其间折射出来的思想，就是他的三观和智慧的体现。
没错，何梦用了“智慧”二字。
通透就是一种智慧。
而汪言通透得不像一个20岁的少年。
有多少男人能够区分开渣、坏和风流呢？
又有多少男人能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坚信不疑？
何梦从汪言的表现中看到了至少30岁的成熟，而他的强大，绝不仅仅是因为成熟。
那种快要满溢出来的自信，只能来自于清醒的自知和犀利的透见。
这样的汪言，太迷人了。
最起码在当前的年龄段里，绝无仅有。
所以，小鹿的直觉真的很准啊……
那么，我到底要不要信她一次呢？
何梦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那种感觉让她有点慌。
她不再能够理智的权衡利弊，而是莫名其妙的开始想到未来。
关于自己，有他的未来。
*********
非常感谢【獭兔tututu】成为本书的盟主，你们是我的信心所在。
第612章 未必很美好
何梦一直扮酷到散场，所以汪言也没把这姑娘当回事。
半点不知她心里的纠结与幻想。
等到唱歌活动结束，汪言带着俩儿子去撸串，何大小姐又把电话追过来了。
“你们在哪儿呢？”
汪言一愣：“什么情况？你不是回家了么？”
“我就是把小鹿送回家，老同学聚会，我肯定得陪到最后啊！”
理由很充分，可惜狗哥不吃这套。
“别，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用不着你陪，万一待会去寻花问柳，你多碍事啊？”
反正是在电话里，何梦也不在乎口嗨两句，于是又撩上了。
“得了吧，鼓角找不到配得上你的花姑娘，你要是真有想法，干脆把我灌醉吧！
行了啊，快点发定位，我饿着呢！”
汪言被她挂了电话，满脑门雾水。
你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跟你闹着玩，你想来真的？
tui！
放下手机压根没理她，继续和俩大儿子喝酒吹牛哔。
“我跟你们讲，大学里的女生最好追，等进了社会你们才会明白什么叫复杂，所以抓紧舍下脸皮，千万别在游戏上浪费时间了。
我联盟打得那么溜，拿出亚索和劫就是一场乱杀，有用吗？
没用！
跟妹子看完日出到了要善后的时候，不还是得掏钱？
你们和妹子聊天，千万别和她说‘以后有机会哥带你双排’之类的话，太特么蠢了。
即使她真的爱玩游戏，跟你双排得非常愉快，你俩也没以后了。
准备把工具人当到死吧！”
王永磊和张银像两个小学生似的，满脸崇拜，使劲点头，让狗哥吹得相当愉快。
偶尔和穷哥们吹吹牛哔，满足一下好为人师的乐趣，委实是很放松。
然而汪言还没开心多久，肩膀就搭上来一只纤纤玉手。
“汪老师，来擦擦嘴，油花都快挂到下巴上了！”
何梦在汪言身旁坐下，掏出一张湿巾，轻轻塞到他的手里。
然后拿过菜单，一边看，一边特别自然的问：“他家什么东西好吃？你帮我点两样。”
叫外人看到，就好像两口子似的。
汪言略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瞪了一眼王永磊：“你发的定位？”
王永磊嘿嘿坏笑：“不好意思，我小妈给得实在太多了……嘎嘎！”
何梦猛的一抬头：“闭嘴！”
狗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要脸其实是一个优点，年轻人，越早舍下脸皮，就越是容易成功。
但前提是，你得有眼力劲儿。
搞不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该向着谁、该让着谁，那就不可能有大出息。
最终，只会变得越来越无耻而已。
大半年时间，王永磊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依然不懂得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不能说。
当初非要去参加何梦升学宴的是他，现在非要强行把何梦往汪言身边拉的还是他，突出一个没情商。
狗哥原本很愉快的心情陡然低落下来。
倒不是因为何梦来了，她来不来其实无所谓。
主要是兴致被打断，突然有种特没意思的感觉——有过类似经历的人应该都懂。
那种突如其来的寂寥，比贤者时间还邪门，瞬间就能让人软掉。
然后汪言也没说什么，认真帮何梦点菜。
“他家鸡翅不错。”
“肥瘦有点太腻，来两串你尝尝味儿吧。”
“青菜你吃吗？推荐烤茄子和油麦菜。”
“鲫鱼可以来一条，嫌刺多你就只吃肚皮好了。”
何梦简直受宠若惊。
心里疯狂呼号：他果然是爱我的！不对，死狗子可能又在冒坏水！awsl，他现在的样子好暖好贴心……
差点没精神分裂。
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又淑女又温柔。
所以啊，女人真不能看表面，更不要听她的谦辞客套，正常男人永远搞不懂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尽管霸道点，直接替她做主就好了。
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她自然会暗示你的。
倘若连暗示也没听懂……
那也简单，下次你再约她，肯定约不出来了，于是你就应该心里有数了。
依然没数？！
世界上不会真的有那么头铁的直男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
点好串，等到新菜上来，何梦矜持而又大气的举起酒杯，正要开口，汪言突然低头看了看表。
玫瑰金的唯一定制版3448漂亮极了，让何梦瞳孔一缩。
然后汪言微笑起身，道：“好了，我家里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吃。”
张银、王永磊、何梦都是一愣。
此时汪言已经拿起了包，从中掏出500元现金，塞给了路过的服务员。
“麻烦帮我这桌买一下单，剩下的是小费。”
礼貌满分，仪态无可挑剔，看不出丝毫生气的迹象。
但是目送着汪言离开的三人已然意识到，狗哥就是在表示不满。
王永磊有点茫然，又很委屈，嘀咕道：“怎么说走就走啊……”
张银瞥了他一眼，默默摇头。
何梦的食欲一下子就没了，左手拿着签子，右手握着筷子，手指节攥得发白。
生气么？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她绝对很生气，极有可能干脆拉黑。
但是对汪言，她气不起来，反而有些心虚。
汪言越是不在意，她就越发的没底气。
不要把什么都往pua上套，这就是最简单的需求不对等。
她需要汪言，远胜于汪言需要她。
所以汪言游刃有余，而她束手束脚。
何梦自己都心知肚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何大小姐突然意识到，那个有他的未来，未必会很美好。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不甘心，强烈的、澎湃的涌上心头。
可是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想要强求了。
人生，就应该有些挑战，不是么？
……
结束了总体尚算愉快的一日小聚，汪言驱车来到小姨家。
一进门，张瑶就警惕的望向汪言拎着的袋子。
直到汪言从中掏出一堆化妆品和零食，并没有卷子，她才露出一脸狗腿的假笑。
“哥，我好想你！”
汪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回头问小姨：“姨夫呢？”
“招商去了，市里任务压得重，现在一天天忙得都不着家了，要我说，多余去什么招商局！”
汪言明白了，感情市里是打的这个主意。
鼓角是个县级市，并且是典型的资源型城市。
哦，现在应该称之为“资源枯竭型城市”。
上上下下压力都大，所以急功近利是正常现象，大有一种捡到筐里都是菜的“勤俭”精神。
汪言想了想，对小姨道：“叫姨夫别着急，凡事以保护自己为重，下次再回来我会和姨夫好好聊聊。”
“成，等他回来我和他说。”
小姨也是混机关的，敏感性不差，一听就懂了。
其实市里上上下下，很多人心里都有数。
老汪家在山庄里投资很大，摆明了是要继续在鼓角地界上讨生活，早晚要和地方政府深度接触的。
汪言在魔都的生意做得再大，根却在这里，不得不给地方面子。
所以，不用急，总有一谈。
否则人家领导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沟通的前提下，就把招商局长这么大块肥肉塞到汪言小姨夫嘴里？
人家是算准了，汪言早晚会回这份礼。
都是人精啊……
小姨忙前忙后的要给汪言收拾房间：“言言你今天就住这儿，别折腾了，小姨给你烧热水去。”
汪言急忙劝住：“别，小姨我马上走，帝都那边还有事。”
“什么事啊？大晚上的还要折腾！”
小姨很不开心，汪言只好拿出一个切实的理由哄她：“我那电影剪好了，我得去看看成片，确认一下。”
果然是正事，她不好再留人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到帝都了给家里报个平安……”
这真是亲姨，都这么大了还拿自己当小孩。
汪言笑着抱了抱她，又给张瑶一个脑瓜崩，摆手走人。
十分钟杀到车站，直接买了9点钟去帝都的动车票。
《魔女》剪好了是真的，但不是重点。
其实汪言就是突然感觉鼓角挺没意思的，想去找平之、娜吾、诗诗玩罢了。
相比较而言，和她们在一起最没有负担，玩什么都很开心。
登上许久没有坐过的直达动车，没有再碰到第二个刘璃。
今天的汪言格外的多愁善感，又回忆起了第一次去帝都时的一幕幕。
恍如昨日啊……
咦？
差点忘记一件大事！
此去帝都，是不是应该把三万的生日安排起来了？
5月20日，近在眼前了啊……
****
今天是一根短面包，蘸酱吧。
第613章 所思皆我【大章求票票】
动车开到帝都远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唔，这个时间，朱季轲、刘放、张楷他们应该都没睡……”
狗哥嘀咕一句，掏出手机，然后拨出了平之的号码。
叫那些夜猫子有什么意思？
要找就找已经睡着了的才对嘛！
铃声响了好一阵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了林薇薇烦躁而又虚弱的声音。
“……嗯？”
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这小动静还挺性感的哈？！
汪言坏笑着，用最温柔、最磁性的播音腔，给了她一句暴击。
“乖宝，该起床尿尿了。”
“……”
对面整整沉默了至少5秒钟，呼吸声都凝滞着，然后陡然爆炸了。
“汪言我日你大爷！你神经病吧？！”
汪言死死捂着嘴，脑袋靠在车窗上，笑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好不容易才憋住笑，他继续播音。
“乖宝，你怎么了乖宝？”
“我操！”
林薇薇快被折磨疯了。
汪言的声音温柔而又紧张，听起来要多暖有多暖，要多磁有多磁，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纯属是死狗的恶作剧？
“你在哪儿？快他妈过来让老娘打死你！”
“乖宝，我还有15分钟进站，帝都西站，乖宝你会来接我吗乖宝？”
“合着你他妈的就是想让我去接站？！”
林薇薇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其间还掺着三分崩溃：“那为什么不在刚上车的时候提前和我说？！”
“乖宝，我想你了乖宝……”
“啊啊啊啊啊……砰！”
林薇薇抓狂的叫了一气，然后好像把什么东西砸了。
汪言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掏出纸巾擦脸。
麻蛋，真的差点笑哭。
真不是我狗，实在是……调戏她们太快乐了！
因为不确定林薇薇会不会来，所以狗哥打算给自己找个保险……
好吧，他就是想调戏下一个。
那么，挑谁呢……小公举？熊大？
狗哥斟酌了片刻，感觉小公举的起床气应该会更大，于是……拨给了傅雨诗。
电话很快被接通。
特别特别巧的是，她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轻哼。
“……嗯？”
“乖宝，该起床尿尿……”
“嘟嘟嘟……”
同样的调戏，在小公举身上铩羽而归。
哎哟我就不信了！
狗哥打算再换个套路，结果拨出去一听……麻蛋，盲音！
傅雨诗你飘了啊！
嘴上放着最硬的狠话，可实际上汪言并没有什么办法，最起码今天晚上是拿她没辙了。
于是，只能再去祸祸娜吾。
“苏喂苏喂苏喂……”
彩铃叮叮咚咚的响着，一直响一直响，嗨得汪言都快蹦迪了，可是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连打三遍，娜吾还跟死猪似的睡着。
狗哥又没辙了，估计打三十遍也是同样的结果。
葱葱你可真离谱……
无奈的叹口气，狗哥只能放弃。
行吧，今天晚上就可着平之一个**祸吧……
正坏笑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听到那熟悉的歌声，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三万来电。
奇了怪了……
“喂？宝贝你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这次汪言十分正经，反倒是三万一肚子怨气。
“汪汪你干嘛啊？大半夜的欺负薇薇姐，她反手就把我搅和醒跟我告状……你俩怎么那么烦人！”
“靠！”
狗哥目瞪口呆。
林薇薇你可以啊，在我身上吃了亏，马上就拿我媳妇找补？
小琉璃还在数落他：“你都是多大的老总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大半夜的欺负小女孩……”
她比我还大半岁呢！
狗哥并不服气，搁心里头发狠：林平之，你等着！
“……一会儿你不许再欺负薇薇姐了啊！每回你欺负她们几个，我回寝室都要挨一顿狠的，别人坑爹你坑媳妇，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汪言有点搞不清楚刘璃在寝室里的实际地位了。
按说她应该是寝室大姐大，其余闺蜜在大事上都听她的，可是论到挨收拾的频率，娜吾第一她第二……
就很分裂。
三万还在那苦口婆心：“乖汪，我继续睡了哈，你让着点薇薇姐，听话，mua！”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
狗哥信誓旦旦的打保票，结果道别时又特意嘱咐了一句：“记得把手机静音……”
“你……哼！”
刘璃瞬间懂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又能怎么办呢？
两个人都不在眼皮子底下，掐出水来她也管不到啊……
不如睡觉。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把手机静了音，往枕头底下一塞，闭上眼睛继续睡。
而狗哥则冷笑着下了车。
刚一走出火车站，一扭头，就看到林薇薇顶着一头红色鸟窝杵在出站口。
咬牙切齿的，像要打人。
狗哥瞬间露出一张灿烂笑脸，张开双臂，热情的迎了上去。
“hey，bro！”
特江湖特黑人的一句招呼，把林薇薇又给点着了。
扬起大长腿，上去就是砰砰砰三脚。
“谁跟你是兄弟，谁跟你是兄弟！bro个屁，头给你打歪！”
前两脚汪言让着她了，眼瞅着第三脚抬得老高直奔自己屁股，狗哥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往上一推。
原本是想吓唬她来着，不过林薇薇理都没理，任由他把右脚推成朝天蹬的模样。
左腿稳稳的站着，上身前倾，闪电般伸出双手，揪住了汪言的耳朵。
“卧槽！”
汪言一时不查，瞬间陷入被动，下意识用空着的右手搂住她的小蛮腰，手指结结实实的掐住一块腰肉。
“靠，臭流氓你松手！”
“你先松开！”
“老娘和你同归于尽你信不信？”
“来啊，互相伤害啊！”
短兵相接的速度太快了，急于摆脱不利局面的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她俩现在的姿势好生奇妙。
凌晨的西站仍旧人潮汹涌，来来往往的旅客看到这一对儿，纷纷投以诧异的目光。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花，啧啧……”
一个碎嘴子大娘摇着头路过，林薇薇终于发现情况不妙了。
她现在一条腿压在汪言肩膀上，腰被死狗搂着，耻骨的位置基本上是紧贴在狗子身上。
她的身高本来就高，腿又长，贴着的位置不言而喻。
具体不能描述，反正就挺那个的。
林薇薇脸蛋一红，继而恼羞成怒，发了狠。
“老娘跟你拼了！”
一张嘴，嗷呜一声就冲着汪言脖子咬了过去。
狗哥在她张嘴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眼睛里的火星子都快迸出来了，明摆着是急了。
等到她动口的时候，锁技发动，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大拇指轻轻一按，把她的手指从耳朵上扯下来，再回手往前一送……
“嗷呜……呜、呜、呜！”
林薇薇一口咬在自己手上，瞬间瞪圆了眼睛。
刚要松口，那个王八蛋突然松开她的腰，反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于是她就被自己的爪爪塞住嘴巴，只能呜呜呜的叫唤了……
汪言是真的狗。
不但死死按住她的后脑勺，还用肩膀顶住了她的小腿弯，然后松开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用她的脑袋和她的腿控制住了她的整条胳膊……
再之后，又用空出来那只手搂住她的大腿根，托起来就往外走。
林薇薇只剩下一只左手能动，下意识就要使劲揪住狗耳朵。
结果汪言一扭头，亮出两排雪白的狗牙，一口叼住了她的手腕。
顺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啊不不，舌头碰到她的手腕只是一个意外，张嘴咬人嘛，难免的。
大家都理解的吧？
林薇薇被控制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腿能动，然而那条腿还不能乱动，被汪言走动时用膝盖磕得生疼。
于是，只好盘起腿，勾住汪言的右腿，给自己留点支撑。
俩人（？）开始大步的往外走。
林薇薇又疼又气又羞，满脑子懵哔。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这是个什么姿势？！
这是一个……算了，请柔术专业的答主来解释一下。
奥运会柔术冠军：对不起，这个姿势我们也没学过，正常是摆不出这种体位的……
林薇薇“呜呜呜”的挣扎了几下，感觉没卵用，终于放弃了。
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自己小腿旁边，打死也不肯抬头了。
妈的，幸好是大半夜。
介要是被熟人看到，老娘当场就一头撞死在红绿灯上！
汪言没废什么力气，就把她控到了车子旁。
她那辆红色的小a4就停在马路边，没熄火。
到车门旁，狗哥终于松开嘴。
当然，没忘记吓唬她：“小样的，还嘚不嘚瑟了？还敢不敢跟哥动手动脚的了？”
靠！
谁在跟谁“动手动脚”？！
林薇薇快要气死了，不过人在矮檐下，她不得不低头。
虽然开不了口，但是她张开手指，插进汪言的头发里，轻轻替死狗挠头皮。
讨好之殷勤，就像是一个刚接到大客户的洗头小妹。
“嗳，这才乖嘛！”
狗哥满意的松开她的后脑勺，慢慢放她下来。
林薇薇急忙把自己的手，从自己的嘴里抽出来……真特么可怜……
“呸呸呸！”
她低头吐了好几口口水，又干呕两声，二话不说拉开车门。
然后……汪言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林薇薇又双叒叕懵了。
站在车门外，愕然的瞪着汪言，最终气得噔噔噔跺了好几下马路，委屈得像个小女孩。
“你又干嘛呀？！”
啧啧啧，小可怜儿，嗓音都带着哭腔了。
“我开车。”
汪言冲她挑挑眉，笑得张扬肆意邪气凛然。
“来吧，美女，哥带你去吹吹帝都的夜风！”
“草！”
林薇薇咬着牙冲他竖起中指，大步流星的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砰”的一下关门。
胸膛一起一伏的，硬生生顶出了a+的规模。
汪言没急着开车，先是打开顶灯，然后替她拉好安全带，最后抄起她的右手看了看。
还好，没出血。
但是……
“哟，都咬出牙印了，您是有多恨我啊？”
林薇薇冷着脸：“开车，到地方了抓紧滚！”
汪言根本不搭茬，笑着问：“想吃什么？”
“别废话，不饿！”
汪言继续自说自话：“小龙虾怎么样？好久没去簋街感受帝都的夜生活了。”
“不去！”
“好，那去喝酒。生日的时候也没能跟你们好好聊聊，时常感觉对不住，又很想你。”
“你好烦啊！”
林薇薇突然炸了，扭过头，恨恨的瞪着汪言，明媚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的颜值，是那种特别大气的长相。
五官相对“大”，脸部轮廓立体，看上去就很有气场。
而她的红发、妆容，都是用来强化那种气场的，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独立、聪慧、有主见的现代女性代表。
然而现在的林薇薇，用力抿着嘴，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泪水深处是快要溢出来的委屈，整个人可怜巴巴的，像极了被抢走奶糖的小朋友。
其实，此刻的林薇薇看上去特别可爱，特别好笑。
但是汪言没有笑。
他按下车窗，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轻轻拉住她的右手，也没怎么用力握着，只是一下一下摩挲着她手指上的牙印。
尔后，慢慢的，自顾自的开口。
“四月一号那天，刘璃和苗苗拉着我出海，她俩聊了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小琉璃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如果谁都没有错，那么是不是世界错了？”
林薇薇原本有些不自在，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挣开他的手，却又舍不得那种难言的温暖。
现在，她被吸引到全部的注意力，再顾不得考虑那些细枝末节。
“怎么回事？”
汪言深深吸一口烟，苦笑摇头。
“每个人都会有苦恼、烦闷、困惑，在你们眼中十分强大坚韧的小琉璃会有，我会有，你也会有。
本质上就这么简单，但是具体到个人身上……
她开始怀疑罢了。”
聪明如林薇薇，一时间也没能听懂。
“怀疑什么？”
“怀疑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大致如此吧。”
“怎么会？！”林薇薇愕然瞪大眼睛。
“怎么不会？”
汪言看着烟雾轻轻飘向窗外，散淡于夜幕中，呓语似的开口：“就连我也偶尔会这么想呢……”
林薇薇懵了。
“她的怀疑或许是因为不自信，我多少可以理解一点，毕竟你那么耀眼……可是你……”
“我就不能有不自信的时候？”
汪言瞥她一眼，自嘲的笑笑。
“你们是不是把我神话得太过分了？
我只是一个俗人，刚过完20岁生日没多久。
有时候我会想：和刘璃在一起，我是不是让她承受了太多不必要的压力？
我真的有能力给她想要的幸福吗？
有没有可能，到最后因为我的狂妄和贪婪，反而将她伤得比谁都深？
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专一的理想主义者，比我更配得上她？
如果我放开手，她会过得更好还是更差？
我自己呢？”
每一个问题都敲在了林薇薇的心坎上，她深深的沉浸在其中，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汪言弹飞烟头，幽幽道：“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的，好奇宝宝。”
“靠！”
林薇薇又气又郁闷，怒而拍开他的狗爪子。
“那你扯那么多干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人类只要还在思考，就永远都会有困惑，重要的不是困惑本身，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去面对它。”
汪哲人突然上线，把林薇薇震得不轻。
其实她已经大体明白汪言为什么要谈起这些了，很显然，并非是汪言自己有多少困惑，狗子只是想开解她而已。
她的心感受到了那股暖意，可是嘴上仍旧硬得可以。
“哼！神神叨叨个什么劲儿啊？
我现在只关心小琉璃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复她的……你不会又是瞎皮一气，护着何苗苗把话题扯了过去吧？”
“没有。”
汪言摇摇头，忽然侧头与她对视在一起。
眼神很温柔，又有怜惜。
“我知道你把小琉璃吵醒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你不希望她误会、不想看到我们俩因为你而产生芥蒂……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的活着。
她有她的决定，我有我的想法，我们都不是容易受到外部因素影响的人，更不会误会如此善良的你。
如果我们决定接受某种结果，那么，一定是因为我们已经深思熟虑过，并且坦诚的沟通过不止一次。
那些电视剧桥段里经常出现的狗血误会，在现实社会中确实广泛存在，但是，一定不会出现在我和她之间。
所以，你大可以张扬肆意，神采飞扬，明媚耀眼，做你自己的女王。
林薇薇，你总是这么委曲求全的和我接触，我很心疼。”
林薇薇的眼睛里再一次蓄满泪水。
她拼命抿着嘴，微微扬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却舍不得离开汪言的目光哪怕一秒。
错开这一次，还有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狗子眼睛里如此深情、只为她而绽放的温柔呢？
“你别……你别这样……别惹我哭……我……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她终于还是捂住嘴，垂下头，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有些人，初见时不觉得哪里好，再见仍不觉得好，直到时间久了，突然发现整颗心都已经被他填满，细思量依旧哪儿哪儿都不好，可就是只愿意为他哭、为他笑、为他衣带渐宽终不悔。
哪里都不够好，可他就是最好。
林薇薇哭着哭着，头顶被盖上了一只大手。
有种温暖从头皮开始向下蔓延，她用力的向上顶了顶，像是在发泄什么。
却被那股温柔而又厚重的力量尽数包容。
她反而越发委屈、越发难受。
“我……我怎么办呀？！呜呜……”
“交给时间。”
汪言勾起她的下巴，温和一笑。
“轻松点，未来很长很长，我们现在还谈不到‘怎么办’的问题，我只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你——
林薇薇，你特别好。
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拒绝我的贪心或者善意，而我，永远都不会主动伤害你。
那么，就让我们在很长很长的未来里，勇敢的面对各自的困惑，好不好？”
林薇薇傻傻的点头，整个人都痴了。
她不是娜吾那种蠢货，她的情商很高，所以能够正确领会到汪言的意思。
所以，她不是被忽悠傻的，而是真正感受到了汪言的成熟、坦荡、智慧和野心，并且深深的为之震撼。
她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汪言在格局上的差距。
面对一个棘手到极点的问题时，她选择了逃避，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而汪言却选择了正视，不求立即解决，但求通透。
惟有足够的清醒，才能做到落子不悔。
汪言不一定能赢，但他一定会输得无怨无悔，然后微笑离场。
男人的魅力究竟从何体现？
就是现在这样了。
此刻的汪言，就是她心目中最有魅力的男子汉。
她的心暖了起来，眼泪奇迹般的收住，然后一巴掌拍开他的狗爪子，从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
擦眼睛，戴墨镜，补唇膏，一气呵成。
“走吧，簋街嘬麻小去。开车，狗男人！”
看着突然就活力满满的林薇薇，汪大少莞尔一笑，潇洒的拉开手刹，一脚地板油踩到了底。
走嘞，带我的帝都大妞吃夜宵去！
迎着夜风，狗哥许下祝愿。
愿你笑口常开，常似此时。
愿你心想事成……
所思皆我。
*****
今天是法棍，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