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美杜莎】
在罗姆眼里，莫问川和宗亚的对决，就是狗咬狗。
他没有半点兴趣。
宗亚是个嘴贱装逼犯，莫问川也不是什么好鸟，表面谦逊有礼，其实就是个绿茶男。尤其想到这个绿茶男，还挂着满脸胡须，相貌粗豪，就让罗姆想吐。
再说，现在大家身份不一样。
宗亚还是俘虏，哦，勉强算半个员工？莫问川，自掏腰包的临时工？
他罗姆可是堂堂的农场二股东，是老板，还是专业的拆卸专家！这算是工程师！
拆卸专家，他喜欢这个称呼，听上去就足够专业！茉莉虽然平时为了抱紧龙城大腿，故意表现出自己这个二老板缺乏尊敬，但是那天的话还是充分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嘛！
员工打架，老板看热闹，有**份！
小龙同志这点就做得很不好。
罗姆深沉地摇了摇头，感慨一下小年轻缺乏管理经验，不懂得和手下保持距离，保持老板的神秘感，还需要好好锻炼。
回到自己的废弃光甲收购站，打开探照灯。雪亮的灯光下，一架架布满锈迹的废弃光甲巍然耸立，宛如在等待他宠幸的后宫嫔妃。环肥什么瘦来着？那个词他一时想不起来，反正就是胖瘦高矮都有！
这里就是他罗姆的皇宫！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着迷的机油味，拆卸下来的零件被罗姆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地面看不到半点碎片、铁屑。每天拆卸结束，他都会仔细打扫收购站的每个角落。任何一个散落的螺丝钉或者碎铁皮，都会让他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他喜欢一切都井井有条。
打开收购站的工具车间大门，各种型号的工具琳琅满目，如同参阅的军队，整齐地挂满墙壁。大型工具则有专门的支架，以大小顺序，依次排列。
罗姆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虽然他的工具车间没有博士的实验室高端，但是门类之多，博士都会大吃一惊。
罗姆的目光落在空地正中央，一架造型奇特的光甲，目光立即变得柔和。
这是一架小型光甲，只有16米高，在光甲中属于绝对的娇小。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背后伸出的二十四根柔性机械臂，让它看上去宛如神话故事里的美杜莎。
它的名字就叫【美杜莎】，罗姆亲手改装的专业拆卸工程光甲。
光甲的主体选用了一具最为娇小的光甲，主要是为了灵活考虑。拆卸光甲不需要太高的能量输出功率，但是对操作精度有极高的要求，他在这方面做出了强化。
二十四根柔性机械臂，前端为通用挂载点，分别可以挂载着不同的拆卸工具，有用于切割钢板的高精度激光刀，有能够用于打孔的打孔器，局部爆破的低冲脉冲炮，检查线路的探伤仪等等。
光甲的做工有些粗糙，毕竟改装光甲不是他的强项。本来罗姆是想找博士帮忙，但是博士的任务紧张没时间，只有自己动手。
罗姆心中充满自豪。
【美杜莎】，多么美妙的名字，逼格拉满。【铁耕王】？呵，迎面扑来的土味。
龙苹果的自甘堕落随他去，他罗拆……罗姆可不会随波逐流。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罗姆登上【美杜莎】的驾驶舱。当驾驶舱舱盖合上，脑控仪开启，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烦躁和疲倦消失不见。
他迅速进入状态，宁静而专注。
在接触拆除光甲之前，他从来没有体会这种感受。哪怕当年跟着老师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指挥师士，都未曾如此沉醉其中。
驾驶【美杜莎】来到一架废弃的光甲面前，罗姆开始专心拆卸光甲。
今天晚上他做好了肝整个通宵的准备，最低目标，拆完三架光甲。没办法，白天的工作任务很重，只能晚上加班加点。
探照灯下，【美杜莎】的动作娴熟，柔性机械臂灵活精准，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驾驶舱内，罗姆身神情专注，心无旁骛。
冲击钻的轰鸣，仿佛是世上最悦耳的音符。切割钢板激起的火星和炽目光芒，照亮他的脸庞。
时间悄然流逝。
远处的天边，渐渐变白，探照灯依然明亮如初。
肝了一晚上的罗姆，脑子有些麻木。但是他的动作依然十分精准，如同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当最后一块零件被分解，眼睛通红的罗姆长舒一口气，完工！终于可以收摊了！
看着遍地的零件，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驱散了他的疲劳。
零件只有等晚上再来收拾，现在六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早餐的时间。一日三餐，他绝对不会漏掉任何一顿饭，没有人可以抵挡茉莉的美食。
老板也是人。
只有半个小时，罗姆索性就不休息。
打开【美杜莎】的工作日志，每天拆卸光甲的过程他都会记录下来，方便自己的改进。有的时候，罗姆也忍不住会想，若是跟在老师身旁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有这么勤奋……
他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杂念甩掉。
现在的生活挺好，他很满意。指挥师士学得再好，那也只能打打杀杀。打打杀杀的日子他过够了，没有半点怀念。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杂念，大概是对老师的愧疚吧。
目光扫过工作日志，他忽然愣住，呆呆盯着一行数据。他愣在那大概半分钟，他摘下脑控仪，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狠狠地搓了搓脸颊，目光恢复清明，他重新戴上脑控仪。
还是那份日志，还是那行数据。
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下来，他在今天的1点45分，同时使用了二十根柔性机械臂！
他的身体哆嗦起来，一股血气涌上脑门。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很厉害，就像要从他的胸腔里挣脱出来。
冷静、要冷静……自己现在也是做老板的人了……
脸色通红的罗姆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把他的肺叶撑爆，他瞪大眼珠子，逐行扫过今天的工作日志。
3点22分、4点09分……
他都同时使用了20根柔性机械臂！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凿无疑！
同时使用20根柔性机械臂，意味着同时20线程操作！
20线程！多线程12级！
他罗姆，在今晚，晋升为12级师士！
罗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日志，忽然觉得很荒谬。自己历经那么多的厮杀、战斗，始终无法突破12级，却在不务正业的拆除光甲中，稀里糊涂就12级了……
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难道……自己真的就是注定拆卸光甲的男人？这就是自己的天命吗？
罗姆的神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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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辉酒吧比以前更加热闹，杨老虎坐在窗前，一脸百无聊赖。
以前的时候，他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在这个时间点，如此悠闲惬意坐在这喝啤酒，更别说会感到无聊。
以前他很忙，每天要想着怎么和其他组火拼，怎么合纵连横，怎么吞并别人，壮大自己。
即使来耀辉酒吧，也是小心翼翼，保护森严，唯恐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杀手，给自己抽冷子来一下。
他忽然很怀念以前的忙碌，哪像现在无所事事，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杨老虎的目光扫过酒吧，不光是他，其他人也一样。
曾经彪悍的花臂大汉们，如今居然开开心心地打起了扑克和麻将，凶狠狰狞的脸上沾满了细长的白纸条，虎背熊腰的身躯笨拙地在桌底钻来钻去。
杨老虎不由感到一丝悲哀。谁能想到，就是这群猛男，在几个月前，还驾驶着全副武装的光甲，冲锋陷阵，战斗中绝不退缩半步。
帮派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的石川，有什么好争的呢？他杨老虎和元志，拿下了整个石川。可是，杨老虎没有半点一统石川的喜悦，只有落寞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保护费取消了，他们不敢收，唯恐哪个不开眼的闹起来，惹得农场那边有所反应，说不定又是血流成河。
走私活动全面暂停，他们试探了苹果农场的口风，农场没有回应，他们不敢做。
所有的地下活动全部取消，他们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先安安静静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为了建设美好农场，他们甚至开始整顿市场、维持交通秩序、清理各种地头蛇等等。
什么狗屁世道！
杨老虎心中愈发悲凉，就连杯子里的啤酒，都冰得沁骨。
唯一让他有些欣慰的是，整顿确实十分有效。石川的街道恢复了生机，人流比以前更加密集，市场也比之前更繁荣，街道上看不见打架斗殴火拼暗杀，连插队的梭车都看不到一个……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些感到欣慰？这样的自己，和警备司那些混蛋还有什么区别？
可恶！
杨老虎气得狠狠灌了一杯啤酒，只觉得心中堵着一口闷气。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的街道，他突然愣住。
嘭，他猛地起来，空酒杯跌落地面，摔成碎片。
正在欢声笑语打扑克和麻将的众人不约而同停下来，齐刷刷看向杨老虎。
杨老虎快步冲出酒吧，追上一名身穿夹克的男子，他神情激动，正准备大喊。
夹克男子有所察觉，转身回望。
杨老虎到嘴边的呼喊硬生生刹住，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他反应很快，歉意地挥了挥手：“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夹克男子身边的中年男子此时亦转过脸，饶有兴趣打量杨老虎两眼，好奇地询问：“熟人？”
夹克男子摇头：“不认识。”
两人便不再停留，继续前进，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元志恰好到酒吧，便走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杨老虎摇头：“没什么，认错人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朝夹克男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真是眼花，这才和元志一起回酒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信标入侵
夜晚的苹果农场静谧祥和。
除了罗姆的废弃光甲收购站还是灯火通明，其他房屋都早早熄灯。干农活不比训练，虽然强度不算高，但是持续的时间很长，一天劳作下来，哪怕是体力没有消耗殆尽，精神上依然会感到疲劳。
餐厅前的空地上，停满了工程光甲和农用光甲，它们也安静地沉睡在微风轻拂的夜色里。
龙城最珍爱的【铁耕王】驾驶舱内，传出微弱的杂音。
滋滋滋。
【铁耕王】驾驶舱内，主控台亮起的光芒，照亮整个驾驶舱。光芒的映照之下，能够看得出来，经过全面升级之后，【铁耕王】驾驶舱焕然一新。
主控台不断闪烁着危险的红色光芒，弹出警示框。
“警告！系统正在被入侵！”
“警告！系统正在被入侵……”
数秒之后，危险的红光和滋滋滋的杂音全都消失，主控台恢复柔和的蓝色光芒，上面显示一行小字。
“信标正在转移中……”
“转移成功！”
就在同时，原本插在芯片槽上的残缺黑色芯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蒸发，二十秒后，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
嗤，【铁耕王】的空气洁净阀打开，很快，黑色烟雾被排出驾驶舱，消失在夜色中。
“警告！硬件配置过低，无法达到使用标准！”
“开始呼叫基地ns23d……连接成功！”
“警告！基地ai遭受攻击，已损坏！根据紧急条例，信标备用ai激活，开始接受信息……”
“信息接收完毕，开始演算……”
“警告！当前硬件性能过低，请立即提升硬件性能！无法提升，忽略警告！”
“演算无法完成，忽略演算！”
“注意！当前紧急任务，激活目标种子，目标编号0001。综合评估当前任务，无法评估，继续执行梦境疏导程序。”
“开启中……”
“警告！当前硬件性能过低，请提升性能后再执行任务！”
“忽略警告！”
……
“警告！能量即将耗尽，请立即补……”
【铁耕王】驾驶舱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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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熟悉的梦境。
龙城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满脸无奈。或许自己明天挑个时间，给教官上柱香，祈祷教官早点阴魂归西，不要再来纠缠自己？
明天的活怎么办啊！
因为昨晚梦境里的撕扯，导致睡眠严重不足，龙城白天状态奇差无比。尽管活都干完了，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活干得不好。这对于立志做一位职业农民的龙城来说，无疑是双重折磨。
算了，多说无益，梦境里的教官从来听不懂自己说什么。
龙城的光甲单脚踩在一块大岩石上，拿出满是缺口的合金剑，俯身在岩石上开始霍霍磨起剑刃。
刚磨了两下，龙城发现岩石有点不对。岩石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上去粗糙模糊，只是有个轮廓。
昨晚的梦境非常精细真实，梦境里的土壤、草木、岩石，都栩栩如生。倘若不是场景实在太熟悉，以及被自己亲手干掉的教官出现，龙城很有可能误认为在现实之中。
抬头看向四周，龙城很快发现其他异常。
天空下的血雨，就是一个个方形的红色颗粒。地上的小草，就是一根细长的绿色长方体。倒在血泊中的光甲，也纷纷如同打上马赛克。
低像素梦境版？
莫名地龙城长舒一口气，看来阴魂不散的教官，也开始失去耐心了。
再埋几次教官，是不是这个梦境就会破碎？
精神振奋的龙城开始四下寻找教官的身影，然而奇怪的是，梦境里空荡荡的，没有教官。
龙城又跑到教官的坟前，教官的坟也不翼而飞。不信邪的龙城，掘地三尺，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低像素梦境，龙城就像个孤魂野鬼。
时间一点点流逝，梦境没有半点结束的迹象，龙城也找不到离开的办法。
龙城忽然怀念起教官，虽然教官反复复活有点烦，但是起码自己还有点事做。
不像今天这个梦境，如此空洞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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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围裙的茉莉，看着龙城浓重的黑眼圈，揉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模样，不由关切地问：“老师，昨晚又做噩梦了吗？”
龙城嗯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坐下。
茉莉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早餐：“还是上次那个噩梦？”
“有点不一样。”
“要好一点吗？”
“不，更糟糕。”
“好可怜。”茉莉眨着眼睛，满脸同情和关心，又给龙城加了满满一勺：“老师多吃点！”
看到神色疲倦憔悴的龙城，茉莉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幸灾乐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原来老师怕噩梦啊！
太不容易！终于找到老师的弱点！
从认识龙城开始，茉莉就发现龙城油盐不进。每次被龙城压得死死，她心中的小恶魔都气得牙痒痒。可是，老师就像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人，无懈可击。
撒娇卖萌、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美女色诱统统没用，一言不合就给她上课。
唯一有用方法，便只有金钱收买。
可是她茉莉又不是刀刀，没那么多钱。再说了，有收买老师的钱，她宁愿收买自己，老老实实上课！
没办法，守财奴之间的战争，没有一分钱的退缩！
总之，茉莉第一次遇到老师这样让她束手无策的家伙。不过现在好了，自己终于可以有反制的手段。
噩梦么？嘿嘿嘿嘿……
很快，其他人也陆续出现在餐厅。
莫问川鼻青脸肿，尤其是眼眶的淤青，直接让他从雄狮变成熊猫。宗亚摇摇晃晃走进来，身上的绷带又厚了几圈，宛如一具风烛残年的木乃伊。
龙城瞅了一眼，就知道两人昨天平分秋色。
过了一会，肝了整个通宵的罗姆也脚步虚浮地走进来，他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骄傲地公鸡般微微扬着脑袋，环顾四周，像极了巡视员工的领导。
走到餐桌前，罗姆装模作样轻咳一声：“小茉啊……”
刷，所有人的动作停下来，目光不约而同看着罗姆。
罗姆顿时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不过，现在自己不一样了，现在自己是12级师士……
正在想着怎么对付老师的茉莉，先是一愣，转而露出迷人的微笑：“罗总，是要买饭吗？今早特惠，五千一份。”
看到茉莉脸上的笑容，那些惨痛入骨髓的回忆，不自主浮现在罗姆脑海，他的身体一哆嗦，下意识回答：“好好好。”
等他反应过来，等等，早饭不是免费的吗？
茉莉笑眯眯地看着他，人畜无害柔声道：“宗神，要是罗总不体面，我们要帮他体面。”
宗亚嗤笑一声，刚想说凭什么，堂堂宗神是这么好驱使的吗？
“晚饭加两根排骨。”
宗亚热血上涌，大声应下：“成交！”
他转而阴恻恻地看向罗姆，**裸地威胁：“罗总，不要让兄弟难做啊！”
罗姆看到罗姆危险的目光，不由心惊肉跳，这个疯子。
莫问川呵呵一笑：“罗总是有诚意的，不会耍大家，是不是，罗总？”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莫问川思路清晰，深知抱紧谁的大腿才最重要！
宗亚心中破口大骂，关你屁事！没给你排骨你起什么劲！舔狗不得好死！
罗姆老老实实交了钱，心中充满悔恨。自己真傻，12级师士，这里的12级师士算什么？
收到钱的茉莉喜笑颜开，倒也没为难罗姆。
龙城匆匆吃完饭，就准备开始干活。昨晚睡眠糟糕，今天状态很差，想要把活干得和往常一样好，十有**得加班。
和往常一样来到【铁耕王】前，龙城发现驾驶舱打不开。
出故障了？
龙城检查了一遍，发现能量节的显示为零，就连备用能量节都一点不剩，难怪驾驶舱舱门打不开。
可是龙城明明记得很清楚，昨晚下班之前，自己检查过光甲，当时剩余能量还有52%。
备用能量节除非紧急情况，绝不会动用。
怎么能量一点都没有？
出现类似的情况很罕见，龙城能想到的，就是【铁耕王】内部关键线路出现短路。
希望不用耽误太多的时间吧。
在给【铁耕王】重新更换上能量节后，驾驶舱顺利打开。龙城钻进驾驶舱，他准备调取系统日志，看能不能找到故障点。
当龙城戴上脑控仪。
眼前忽然弹出一行字。
“信标开启！”
龙城瞳孔微微一缩，【铁耕王】被人入侵！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铁耕王】是一架农用光甲，没有武器系统，即使被入侵，也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
入侵一架农用光甲？龙城有些想不通。
信标？他忽然想到那块残缺的芯片，看了一眼芯片槽，原本插在上面的黑色芯片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龙城的眼前弹出第二句话。
“你好，0001！”
这是龙城第二次听到的编号，他的目光骤然变冷，他的体温开始下降，手脚正在急速失温。
0001，前天晚上的梦境！
教官反反复复称自己为“0001”，当时自己还天真以为教官弄错了，自己在训练营的编号明明是01。
龙城瞬间就联想到训练营！
眼前的入侵者，来自训练营！
这两个奇怪的梦境，就是对方在搞鬼。
“警告！危险！目标危险等级正在上升！”
“警告，硬件性能过低，无法应对当前状况！立即请求基地ai帮助！警告！基地ai已损坏！”
“危险！危险！极度危险！”
“请求基地引导者帮助，无应答。开始搜寻引导者位置，搜索中……发现引导者！”
【铁耕王】如同一只受惊的钢铁雄兔，迈开矫健的步伐，轰隆隆冲出农场。
第三百二十五章 引导者现身
光甲颠簸得厉害，可是【铁耕王】驾驶舱内座椅上的龙城身形纹丝不动。
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神情却异常漠然，灰白的眸子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这一天终于来了。
当初为了逃离训练营，他干掉了教官，杀光了整个训练营。为了不被追捕到，他用尽所有的办法，隐匿、诱饵、陷阱，不择手段。
教官说组织里高手如云，他们即使从训练营毕业，也只能从最底层干起。教官还曾直白地警告过学员，组织对叛徒从来绝不姑息，斩尽杀绝。
龙城觉得自己不是叛徒，他只是不想做杀戮师士，他不想杀人。
现在他才有些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经常会梦到教官，会经常梦到自己逃离训练营那一天。
因为龙城早就有预感，组织一定会找到自己。毕竟他当年所有会的技巧，全都来自训练营。
现在，他们来了
——太好了！
终于可以把他们全杀了！
教官说得对，有些问题很难解决，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很容易。教官说组织里高手如云，龙城一直没搞懂，像云一样的高手长什么样？他会下雨吗？
会下雨龙城也不怕，只要对方是人，他就不怕。
因为只要是人，就可以被杀死。
譬如教官。
在龙城心目中，教官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师士，就像神一样强大，哪怕现在依然如此。可是，神一样的教官，被自己亲手终结。所以，他相信即使对方会下雨，也一定有办法可以杀死。
教官说，他是最好的杀手，最好的杀戮师士。
他觉得教官说得不对，教官识人不明，他明明是最好的农民，天赋好得连根叔常常都自愧不如，为什么教官看不到？
但是没关系。
龙城现在有奶奶，有茉莉，有大家，有自己的农场。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了自己理想，他要成为最好的农民！
于是龙城呼叫茉莉，发现信号无法接通。
“0001，请相信，基地没有恶意！”
“0001，找到引导者，他会向你解释一切。”
龙城不想听入侵者的废话，他二话不说，扯掉脑控仪，准备摧毁主控台。
“抵达目标位置！”
【铁耕王】停下脚步，驾驶舱自动弹开。
抵达目标位置？
龙城有点意外，这么快？他神情戒备地走出驾驶舱，映入视野的是个小山坡，小山坡上立着一块大型铁牌，上面写着“苹果农场”四个字。
还在农场内？
这块牌子他记得很清楚，上面的字是他刷的，铁牌是罗姆焊接的。现在他的位置，是农场西北角，一个小山坡。
龙城略微放松少许，在农场内那就是主场作战。他在心中规划好待会撤退的路线，怎么以最快的速度，登上【黑色极光】。
【黑色极光】始终保持随时待命状态，能量和弹药满舱。
重点是不要放跑敌人……
龙城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地形，大脑高速运转，嘴上道：“你们的引导者呢？什么时候到？”
他注意到，入侵者始终在强调“引导者”，而且用了一个“他”。龙城猜测，对方来的人不多。
再联想到这两天的梦境里，教官始终在说“回来吧”，透露出希望他能够回归组织。哦，那就是想收买吗？或者生擒？
这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请稍等！”
【铁耕王】的声音刚落，只见它扬起手中的挖斗。
龙城愣住，随即露出浓浓的警惕戒备，他看不懂对方的行为。在战斗中，看不透敌方的行为，往往意味着危险的开始。
【铁耕王】开始挖土。不得不说，经过龙城升级改装的【铁耕王】挖掘效率惊人，转眼间，龙城面前就堆起一座土山。
龙城皱起眉头，眼前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透着莫名的熟悉感。
“发现引导者！”
“目标与引导者汇合，根据紧急条例，剩下所有任务交由引导者执行。”
“信标任务完成，备份ai启动销毁程序。”
【铁耕王】将挖斗放在如临大敌的龙城面前，挖斗里满满都是土，一只脚掌露出土外。
这是……引导者？
龙城心中的疑惑不断攀升，怎么看，这土里都像是一具尸体。
通讯器忽然响了，里面传来茉莉焦急的声音：“老师，刚才信号怎么断了？茉莉还以为老师被坏人劫持了呢。”
“是的。”
龙城盯着挖斗里的那只脚掌，确定了那是具尸体。而且从痕迹来看，应该被埋了很久。
“哈哈哈！老师你居然会搞笑了！坏人把老师你劫持到小山坡后面，因为老师你嘘嘘憋不住了吗？”
龙城：“……”
“老师，嘘嘘完了快点出来，你今天的任务很重呢，刚刚到了一批菜苗，要早点种下去才行。”
龙城神情戒备地走到挖斗前，小心翼翼把尸体从泥土中拔出来。
“老师，你有听到吗？难道是被茉莉说中了害羞了吗？”
耳边的茉莉在叽叽喳喳，难得有可以嘲笑老师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龙城把尸体翻过来，他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懵住。
尽管那张脸沾满泥土，但是龙城一眼就认出来。
男子的脸颊瘦削，眼睛狭长像刀锋一样，五官轮廓很深，眉骨突出，嘴唇很薄，天然就带着弧度，给人讥讽之感。下巴是细密的短胡茬，有些花白，鬓角处也可见些许白发。
教官！
耳边响起茉莉的碎碎念：“老师，你怎么不说话？”
龙城的脸色煞白，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城是被通讯里茉莉焦急的呼喊唤醒。
“老师老师……”
龙城嗯了一声。
茉莉如释重负：“茉莉还以为老师生气了呢。老师最近太辛苦，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哎呀呀，不说了，茉莉也很忙的！”
挂断了通讯，龙城呆呆地看着眼前教官的尸体，足足十分钟，他才回过神来。
他记得很清楚，教官是他亲手埋的，而且绝不是埋在这里。
为什么教官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刚才入侵者说的引导者，就是教官？那引导者……又是什么？
无数疑惑在龙城的心中升起。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教官的尸体。嗯？伤势不对，教官是被他刺穿心脏而死，可是眼前的教官尸体，致命伤却是来自后颈。
难道这世上……有两个教官？
龙城错乱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引导者-0179
凯瑟琳的改造车间充当临时实验室，气氛凝重。
教官的尸体摆在手术台上，凯瑟琳正在解剖，杜北充当助手。凯瑟琳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惊讶和震撼，不时发出低声惊呼。
茉莉、龙城和费米守在门口。
茉莉伸长脑袋往里面探，嘴上问“老师，他是谁？很厉害吗？”
“嗯，我的教官。”龙城稍稍停顿片刻，补充一句：“很厉害。”
茉莉来了兴趣，眼前一亮：“教官！老师以前是军人吗？”
费米摇头：“肯定不是，阿城身上没有军人的气质。”
龙城想了想道：“应该是杀手之类吧。”
以前龙城不希望谈到自己的过往，他只想安安静静种地。可谁能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农场挖出教官的尸体……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教官不让龙城做农民。
龙城有点生气。
茉莉睁大眼睛：“哇！杀手！好酷！难怪老师这么厉害！可是，为什么是应该呢？难道老师失忆了？茉莉越来越兴奋了怎么办！”
“我还没出训练营。”龙城老老实实道：“只是教官说，我是最好的杀手，最好的杀戮师士，大概意思，就是杀手吧。”
茉莉激动道：“啊啊啊，我要做杀手！我的老师是杀手！老师老师，茉莉也要做杀手！”
龙城像看傻子一样看茉莉，很坚决地摇头：“不，我要做农民！”
费米很好奇：“那你是怎么逃出训练营的？”
“很简单，杀出来的。”
茉莉眼睛闪闪发光：“怎么杀出来的？是不是很惊险？老师详细讲讲！”
“详细讲讲？”龙城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制定了一个战斗计划。在训练营最后一轮淘汰结束，第二天就可以毕业。他们体力消耗得很厉害，警惕性也是最差的时候……”
茉莉觉得自己是在听故事：“老师老师，最后剩几个学员？老师体力没影响吗？”
龙城回忆道：“除了我，还有两个。他们睡得很死，没费什么力气。我没什么影响。”
“教员们也在庆祝。疤脸喝醉了，我扭断了他的脖子。琼的反应很快，不过他身上有伤，我绕到背后进攻，他死了。老野假装投降，想拖时间，我没让他开口。然后就遇到教官，我打了很久，才杀了他。后来我亲手埋了他。”
龙城说得轻描淡写，茉莉和费米两人面面相觑，脸色有点发白。
他们被吓到了，听上去就像在杀鸡。
茉莉结结巴巴地问：“所、所以老师把整个训练营都杀光了？”
“嗯。”
“这就是所谓的杀出来……”费米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老师好可怕！”茉莉的粉苹果脸变成白苹果脸，她捂着胸口，眼睛却越来越亮：“但是不知为什么，茉莉觉得好帅啊！哇哇哇，教官不就是老师吗？亲手干掉自己的老师，这不就是茉莉天天晚上做梦都想干的……”
茉莉僵住原地。
该死！怎么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嗯？龙城睁大眼睛，转过脸盯着茉莉，目光极其危险和不善。
茉莉满脸忏悔和自责，刷地九十度鞠躬：“老师，请给茉莉一个自裁的机会！茉莉居然敢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这一定是师道传承的力量……哦不不不，这一定是胸大无脑的缘故！茉莉自裁之后，请老师务必让博士最个胸小版的躯体，让茉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哦，屁股可以做大一点！”
费米哈地笑出来。
本来肃杀凝重的气氛，被茉莉这一闹，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费米摸着下巴，沉吟道：“教官是阿城亲手埋的，难道农场以前是阿城所在的训练营？”
“不是这里。”龙城摇头：“这个教官不是我埋的教官。这个教官的伤势不对，位置不对，埋得不对。”
龙城补充道：“埋教官的时候，我还在他坟上种了草。现在回想起来，我种地的天赋，那个时候就体现出来。”
最后一句，龙城忍不住强调一下。
对种地兴趣一般的茉莉眨了眨眼睛，瞬间反应过来，双手握拳元气十足大声道：“没错呢！老师可是继承了【铁耕王】宝座的男人！”
龙城冷漠如常，只是不知为什么，头颅微微扬起。
费米别过脸去，他实在无法直视眼前中二、羞耻的师徒俩。这简直是在挑战一位兵王小说读者的底线！
他决定把话题扳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教官是新人类？”
龙城：“等博士出结果。”
大约一个小时候，完成初步解剖的凯瑟琳博士走过来，她脸上充满震惊和不能置信。
“很惊人！非常非常惊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凯瑟琳。
龙城上前一步，沉声问：“博士，他是新人类吗？”
凯瑟琳情绪很激动，她深吸一口气：“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有些茫然，龙城很安静，他在等待博士的解释。
“抱歉，我太激动了，让我组织一下。”
凯瑟琳酝酿片刻，恢复冷静，这才开口：“并非我大惊小怪，是这具身体，颠覆了我的认知。”
“从身体的构造来说，他是新人类。我不知道是谁制造了他，但是毫无疑问，他代表当今仿生科技的最高水平，他就是一个奇迹。”
“他的仿生肌肉强度，是茉莉的74倍。这远远超出我所能看到的的期刊上的最高数据。我敢保证，即使是军方，也达不到如此惊人的水平。这种肌肉组织，是一种全新的结构，可惜我现在手上的分析仪器太少，没办法做出进一步的研究。茉莉和他比起来，就像团面糊！”
“他的合金骨骼，同样十分惊人。性能强度是茉莉的59倍，太可怕了！制造他的人，拥有最顶尖的仿生合金冶炼锻造水平。茉莉和他比起来，酥脆得就像饼干！”
“他的眼睛精度之高，很抱歉，没有专业仪器，无法给出具体的数值。但是请相信我，茉莉和他比起来，就和瞎子差不多！”
茉莉终于忍无可忍，当场爆发：“博士，为什么要拿我做对比！你不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给我做出这么差劲的身体吗？”
凯瑟琳双手一摊，充满歉意：“亲爱的，很抱歉，我的水平太垃圾。”
茉莉扬起苹果脸，鼻子轻哼：“哼，好吧，我原谅你了。厉害有什么用？厉害只会被老师嘎嘎干掉。漂亮才有用！漂亮才能把老师嘎嘎迷倒！哎呀，我怎么又说出了心里话！好害羞！”
龙城：“……”
凯瑟琳正处在极度的亢奋中：“除此之外，他身体构造的精细度，是我从未见过。简直就是艺术品！更厉害的是，他并不是完全依照人体结构，他的一些地方做了优化，能够让他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很显然，他完全是为战斗而设计。”
“仪器不齐全，很多数据我们没办法弄清楚。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这是一具堪称奇迹、远超当下水平的超级新人类躯体！”
龙城听得很认真，他没有打断博士。
博士忍不住再次深吸一口气，因为她接下来要讲的内容更加惊人。
“如果从躯体的角度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一具新人类躯体。但是，他并不是新人类，或者说，他并不是我们常规意义上的新人类。”
“问题出在他的核心上。”
整个实验室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他的ai核心，是复制的！”
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的龙城，猛地睁大眼睛，似乎想到什么。
茉莉表情有些呆滞，她不敢相信对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新人类的ai，怎么可能复制？”
新人类无法批量生产，这是常识中的常识！
ai核心只能通过进化产生，而无法通过复制产生。
凯瑟琳露出苦笑：“是的！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激动了吗？”
“在他的ai核心上，有他的编号，0179。”
“不光如此，在试图调取ai核心的代码内核，它显示出的是，引导者-0179。后面有个备注【标准】。”
“很显然，这是批量生产、不同规格标准的非常规新人类。”
“这也能解释，龙城你为什么见过其他一模一样的【他】。”
“可是，这违背了科学！我不知道，什么人能做到？根据我的了解，就算是新人类最多的硅铁长廊，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新人类的复制体。”
“这很可怕！如果新人类的复制体可以大规模制作，后果只会有一个，人类会灭亡。”
当看到所有人露出恐惧之色，凯瑟琳十分满意自己危言耸听的效果，爽朗笑道：“当然，我们没灭绝！说明这项技术还不完善，这是个好消息。”
龙城脑子有点懵，凯瑟琳传递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他需要时间消化。
凯瑟琳收起脸上的笑意，表情严肃：“现在有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所有人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凯瑟琳有些紧张，她看着大家，鼓起勇气说出四个字。
“他还活着。”
第三百二十七章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所有人都愣住，实验室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费米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叫他还活着？”
“他的身体所有机能全都丧失。但是在他的核心内部，有微型能源池，能够让他保持休眠状态，等待被唤醒。在休眠状态，他的能耗非常小，就像动物的冬眠。”
“当他的核心被唤醒，会向外部释放信号。这种信号非常非常微弱，我们的仪器精度不够，几乎察觉不到。如果不是老杜仔细，差点就被我们忽略。”
龙城问：“他被唤醒了？”
“没错。”凯瑟琳面色凝重：“他刚刚被唤醒。我们要小心他释放的信号，也许他在召唤同伴，或者传递什么信息。对方的实力很强，科技极其发达，我们必须小心才行。”
茉莉有些跃跃欲试：“要不，让茉莉试试破译信号？说不定能知道信号的意思。”
大家不约而同点头，茉莉在这方面的实力毋庸置疑。
龙城面无表情：“我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其他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龙城：“把他的身体彻底唤醒，先问清楚。”
茉莉下意识接道：“问清楚了然后呢？”
龙城想也没想：“然后干掉，摧毁核心，找个地方埋好，种上草。”
实验室又陷入安静，大家集体失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至于，不至于。”茉莉努力挤出笑容，企图缓和气氛。但是手掌却不自主按上自己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的核心开始隐隐作痛。
这该死的代入感。
现在想起来，老师上课还是很温柔的，只是对自己的身体下手……
龙城面无表情：“其实我很想问问他。”
“问他什么？”
“为什么要耽误我种地。”
龙城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实验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众人觉得有些冷。
这几天的噩梦把龙城折腾得够呛，他很想冲回去，把教官从坟里刨出来，问个清楚。现在有个现成的在眼前，更方便。
“想法很好，但是我们现在实现不了。”凯瑟琳双手一摊：“对方技术过于先进，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唤醒他的身体。事实上，他的核心也不是我们唤醒的。他正在释放的信号波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需要茉莉好好研究。”
茉莉赶紧握紧小拳头，表决心：“茉莉会努力的！”
唤醒引导者？
龙城忽然想到入侵者和消失的黑色残缺芯片，他皱起眉头：“唤醒他的应该是一块破损黑色芯片，出现在我的口袋里。我把它插在【铁耕王】上，无法调试。今天【铁耕王】被入侵，黑色芯片也消失不见。【铁耕王】带我找到的教官。那块芯片我没有任何印象，茉莉见过吗？”
“没有。”茉莉睁大眼睛：“老师身上居然有茉莉不知道的东西！老师，你还背着茉莉干过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龙城懒得理她，皱着眉头，露出思索之色：“应该是高压支撑崩溃那段时期。我以为是从罗姆拆下来的废品里留下的……”
“不是罗姆。”茉莉百分百确定：“老师高压支撑崩溃的时期，没有去过罗姆的废品收购站。说起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们去玉兰市的那次。老师一个人开溜，然后失去踪影，当时信号中断，急死茉莉了。可是老师后来自己回来了，茉莉就没有仔细想。”
茉莉越说越觉得可疑：“肯定是那次！老师突然消失，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师高压支撑崩溃，也是那之后痊愈的。太可疑了！老师，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模模糊糊的印象呢？”
龙城觉得茉莉说得有道理，他仔细地回忆：“我只记得做了个梦，一个黄色的鸭子，叼了一袋苹果给我，然后变成一架白色的光甲……”
“等等！”茉莉露出震惊的神情：“白色的光甲？”
龙城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茉莉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然后调出【山王座】从天而降的影像，试探道：“是这架吗？”
龙城瞪大眼睛，看着影像中的白色【山王座】，一股难以形容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架光甲，只是觉得很熟悉，非常熟悉。就好像……”
龙城皱着眉头，手比划着，努力寻找那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打扰龙城的思路。
龙城终于找到如何描述这种熟悉感：“……就好像我拆过它一样。”
茉莉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得很厉害：“难道……驾驶这架白色光甲里面的是老师？从老师消失的时间段上来说，完全吻合！可是，老师怎么在白色光甲里面呢？黄色小鸭子又是什么？”
龙城摇头：“我也不知道。黑色芯片来自白色光甲？我梦到了熟人，我觉得可能是教官。哦，对了，还有种子。”
凯瑟琳忽然开口：“种子？”
龙城点头：“嗯。让我激活种子。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种子不是用来种的吗？怎么会用来激活？”
凯瑟琳紧皱眉头，说到这，她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各种信息都很模糊，而且驳杂没有条理，还有太多似是而非的地方，让人很难拼凑出来事情的原貌。
茉莉扳着手指，努力地捋顺整条线索。
“也就是说，老师从白色光甲里面，得到黑色芯片。然后把芯片接入【铁耕王】，老师受到干扰，天天做噩梦。可以确定引导者拥有能够影响人梦境的技术，会不会就是特殊波段？”
“他似乎可以认出老师。是因为种子吗？那种子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希望老师重新回去？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引导者处于休眠状态，身上的伤势很重，被埋时间很长，看起来，引导者混得有点凄惨啊……”
龙城的注意力截然不同，他自言自语：“黑色芯片是从白色光甲拆下来，那白色光甲就是……”
“组织成员。”
“教官帮手。”
龙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一旁合金工作台掰下一条沉甸甸的纯合金桌腿，拎在手中，朝解剖台走去。
“教官你说过，斩草要除根。”
龙城面无表情盯着解剖台上闪烁微光的ai核心，手中的桌腿狠狠砸下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充电宝
“龙城，其实我们不用那么着急……”
凯瑟琳忍不住站出来，试图劝说龙城。引导者的身躯，是一座巨大而丰富的宝藏。它汇集了大量远超当今最高水平的先进技术，任何一项公布出去，都会引得学术界的一片哗然。
称之为“神之体”，都毫不夸张。
而引导者的ai核心，无疑是这座宝藏中最闪耀的宝贝，是神之体的灵魂。
ai的复制技术，蕴含着彻底改变人类和新人类的恐怖力量。
砰！
话音未落，闪动微光的ai核心升起一层蛋壳般的灰色光罩，牢牢挡住龙城砸下的桌腿。光罩旁的合金桌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龙城面无表情，再次抡起桌腿，狠狠砸下。
砰！
灰色光罩出现一道裂痕，ai核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作一团蠕动的灰色金属液体。
它变幻成教官的脸，他看着龙城，突起的眉骨下，深沉冷漠的眼睛宛如盯着猎物，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透着锋利和戏谑的笑容。
“真是感人至深的师徒重逢！”
“01，我最好的学生。”
教官！
几乎瞬间，龙城身上的汗毛就竖起来。教官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而且，教官喊他01，而不是0001！
没有任何迟疑，手中的合金桌腿，带着龙城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砸在灰色光罩上。
灰色光罩轰然崩碎。
教官的脸如同一团烟气轰然炸裂，空气中回荡着刺耳的大笑：“01，欢迎回来！”
烟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龙城拎着桌腿，站在解剖台前，看着教官的尸体，面无表情：“教官，我和你说过，我很忙，有很多活要干。很抱歉，这次我没时间埋你。”
当啷，他扔掉手中几乎九十度弯曲的合金桌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临时实验室。
再次亲手干掉教官，龙城心头阴霾尽散，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神清气爽，这几天的疲倦和劳累一扫而空。
虽然每次干掉教官的体验都不一样，但是对自己心灵的治愈、对体力的恢复，都如出一辙。
教官真是自己的充电宝。
感觉现实中和教官的重逢，比梦境中的重逢，效果更好。
龙城感觉现在自己的状态好极了，盘算着今天的活，应该能够按计划完成。不过在干活之前，还得先修理一下他心爱的坐骑【铁耕王】，以防止教官在上面做手脚。
教官说过，为了胜利必须不择手段。
教官的话总是特别有道理，龙城也会记得特别清楚。
看着龙城风风火火冲出去，实验室剩下四人面面相觑，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茉莉才如梦初醒，她觉得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真、真是师徒情深的重逢，令、令人敢动不敢言，正、正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久别重逢杀师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上课茉莉娇躯被摧残，我……”
迎着其他四人的目光，茉莉挤出笑容：“我、我现在有点慌……”
费米笑容更苦：“我现在慌得一匹！”
凯瑟琳目光复杂地看着面目全非的解剖台，龙城和教官的仇怨被她完全无视，她所有的注意力始终落在技术上。
她忍不住叹口气，又不自主露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龙城做得对。ai核心复制技术，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这是真正的禁忌科技！没有人能够抵挡这种诱惑！”
杜北完全赞同：“毁掉好。这是潘多拉魔盒。”
凯瑟琳重新振奋精神，目光落在教官的躯体上，斗志满满：“我要好好研究引导者的仿生科技！到时候，给茉莉打造一个超级厉害的身体，哼，各方面强度要远远超过引导者……”
茉莉忽然有些羞涩忸怩：“那个……博士，性能够用就行，也不要太强……”
凯瑟琳充耳不闻，她已经转身重新去研究仿生科技。
茉莉眨着大眼睛，粉嘟嘟的苹果脸染上红晕，她有些苦恼。
那个……要是茉莉的新身体性能太超前，老师破不了防怎么办……
“茉莉！”
费米的声音打断茉莉的幻想，她啊地抬起头：“怎么了？费米。你在担心老师吗？”
费米连忙摇头：“我怎么会担心他？虽然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和秘密，但是阿城不在意，我觉得其他都无所谓。”
“是啊。”茉莉思路重新被扳回正道：“老师好像真的很不喜欢那个训练营。做杀手多酷啊。明明那么厉害，却喜欢种地。老师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种地就种地吧，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现在这样挺好。”费米道：“我们有了一个稳定的农场。好好经营的话，肯定可以生活得很好。最近发生骚乱的地方越来越多，感觉好像到处都不安全。”
他接着道：“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虽然我还不是太清楚，但是引导者应该就是教官之类的吧？”
“好像是啊。”
“我在想。既然有教官，那是不是有训练营呢？”
茉莉愣住：“啊？”
费米接着道：“引导者的尸体在农场被挖出来。茉莉，你说农场下面会不会有一个训练营？假如没有的话，那会不会离农场也不远？龙城把教官干掉，会拖到很远的地方去掩埋吗？”
茉莉还是有点茫然：“费米找训练营……是想训练吗？”
费米脸颊抽搐一下：“如果有训练营的话，那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些卖钱的东西？”
他特意在“卖钱”两个字上咬字清晰。
费米接着解释道：“我们的财政这么困难，如果能够找到一座废弃的训练营。即使里面的东西不能卖钱，我们也可以找找哪些还能利用。开源节流嘛，现在赚不到钱，那能少花点也是好事。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得想想办法才行。”
“我觉得可能性挺大。”他犹豫了一下：“要不去问问阿城？阿城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如果阿城不介意的话，或许他还能帮忙找到训练营的位置。”
听到“钱”，茉莉的眼睛刷地变得雪亮雪亮。
“肯定有！我去找老师！不行！今天就是掘地三尺！茉莉也要把训练营找出来！”
“谁要敢拦茉莉！把吃进去的排骨给茉莉吐出来！”
第两百二十九章 故地重游
“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夹克男子神情有些茫然，摇头：“不记得。”
“这里可是石川啊。”说话的人满是感慨，他有一张令人感到亲切的圆脸，嘴唇宽厚，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声音温和醇厚，说话的节奏慢条斯理，甚至有时候给人温吞之感。
“你这句话都说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夹克男子很不耐烦，他个头很高，板寸的硬发配上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有些不好惹。连续在这种落后偏僻的小城市转了几天，他的耐心被消耗殆尽。每天被同伴拉着四处乱逛，也不知道在逛啥。
“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圆脸温和道：“我带你来，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记忆。你不是对这一点耿耿于怀吗？”
“我以前生活在这？”夹克男子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东张西望，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惘：“这地方，破破烂烂，无聊得很，我们什么时候回圣殿？”
圆脸安慰道：“别急，我们还有任务。山山子也在，你不会无聊的。”
“山山子！”夹克男子眼前一亮，急切道：“她也在石川吗？我可以找她玩！”
“恐怕她没办法陪你玩。”圆脸摇头：“她受伤了。”
夹克男子的目光瞬间变得危险：“谁打伤了她？”
“还在调查。”圆脸微微一笑：“鱼，如果是半痕，你怕不怕？”
鱼的眼睛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他摇头道：“我打不过他。”
圆脸给出鼓励的笑容：“我会帮你。”
鱼看了一眼圆脸，头摇得像拨浪鼓：“胖子，我们打不过他。”
圆脸有些生气：“我不胖。”
“是是是，你不胖。”鱼忍不住再次强调一遍：“胖子，我们打不过他。”
圆脸有些恼羞成怒，提高音量：“我不胖！”
“好好好，你不胖你不胖。”鱼连连应道，他想到半痕，忍不住再次开口：“胖子，你不要去招惹那个鬼，我们是人，他是鬼，人是不可能打得过鬼。你37，他32，他比你强不止一点点，他比你强五点点。”
圆脸闭嘴不说话，沿途黑着脸，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到了。”
鱼抬头打量面前一栋破旧的建筑：“这又是哪？”
“你以前的家。”
“我以前的家？”
鱼有些愣住，眼中再次露出迷惘之色。
这里远离市区，称得上离群索居。房屋坐落在一处半山腰，恰好可以俯瞰石川的夜景。当然，石川的夜景乏善可陈，除非发生帮派夜战，欣赏漫天飞舞的光弹像烟花一样照亮城市的夜空，这里倒是不错的观景地点。
大门紧锁，两人翻墙入内。可以看得出来，日常有人打扫，院落里并没有过多的积灰。
房屋的面积不大，里面的家具十分简陋朴素。
房屋旁，是一个破旧的光甲库，还能看到几十年前的老式龙门吊，里面还摆放着许多工具。
平平无奇，这里就是自己以前的家？
鱼有些难以置信，比起在圣殿的住所，这里简陋得就像贫民窟。
圆脸看了一眼鱼，问：“旧地重游，有何感想？”
鱼双手插着口袋，抬头看着破旧的小屋，啧地一声：“我以前过得真惨。”
圆脸有点不死心：“没有别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鱼双手一摊，带着几分嘲讽：“让你失望了，胖子。”
话音刚落，他忽然身体僵住，一层淡淡的灰雾，从他的眼睑底部漫上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波动，仿佛从遥远的星空传递而来，激活他的脑子里某个神秘的角落。
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痛苦之色，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战栗。
始终在暗中观察鱼的圆脸，反应很快，他第一时间打开监测。瞳仁悄然上浮，出现在眼睑正中央，宛如两道皎洁的满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充满亲和力的圆脸，变得冷漠疏离，仿佛俯瞰众生的神灵。
37号视野中发生巨大的变化，所有的景色被虚化，包括鱼。鱼的身体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他的周围仿佛缠绕着许多杂乱纤细的丝状物，它们此生彼灭，转瞬即逝又生生不息，那是人类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各种杂波。
身体虚化的鱼，脑颅中一个灰点，却异常醒目。灰点有节奏颤动，一道道灰色的涟漪，缓缓向四周扩散。当涟漪扩散到大约十米左右，突然消失不见。
37号一言不发，冷眼旁观，这是他第一次捕捉到零系的信号波动。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信号波的形态，他看到的涟漪扩散至十米时的突然消失，并非消散，而是发生了某种空间跃迁！
这种跃迁方式，和37号见过的所有跃迁方式都截然不同，他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没有能量，怎么可能穿越空间……这就是零系吗？
真是可怕的技术！
他记录所有的数据，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他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破解零系信号的办法。鱼脑子里的种子，虽然残缺，但是依然有用！
这才让圆脸感到振奋。只要鱼体内的种子有用，能够与零系发生联系，他就能够从中获取大量的数据。
突然，视野中的灰点越跳越缓慢，涟漪越来越微弱，灰点的亮度逐渐变得黯淡。
灰点彻底消散。
圆脸清晰地记录下这一幕，他有不祥的预感。
鱼脸上的痛苦之色逐渐消失，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圆脸瞳仁的白色光晕消失，从白转黑，恢复如常。他急声问：“鱼，怎么样？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了教官。”
“他说我来晚了。”
圆脸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叫来晚了？”
“他找到了继任者，就在刚才。”
圆脸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脸色铁青，忍不住爆粗口：“tmd这是买菜吗？还有来晚了说法？他还说了什么？”
“哦，他还说，他又要被那家伙干掉。”
“又？干掉？”圆脸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挣扎扭曲，破口大骂：“这还选继任者？贱不贱？啊！贱不贱？我就问你贱不贱！”
鱼深有同感点头：“是哦。”
他想到一件开心的事，忍不住露出笑容，兴奋无比：“我说我想加入圣殿，问他能不能取走了我体内的种子，他看了我一会，然后说可以！胖子，我现在没有零系的种子！现在我可以加入圣殿了！”
圆脸如同五雷轰顶，脸刷地黑了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年念头，完了！这条蠢鱼！白痴！混蛋！
“对了，他的继任者，编号好像是01。”
圆脸突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继任者的编号是01？”
“是啊。教官说既然他那么喜欢做01，那就让他做01。”
圆脸不能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是……01？”
鱼歪过头问：“胖子，01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圆脸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不对！很不对！麻蛋，这下麻烦了……”
*********
元志和杨老虎看着监控里面的两人。
鱼师的老宅，一直保存完好。以前各组都会轮流派人打扫，这次其他各组覆灭之后，这事就落到杨老虎和元志身上。
那天在街道上认错了人，杨老虎心中一动，便在鱼师的老宅里安装了监控设备。
没想到真的发挥了作用。
杨老虎激动道：“你看那个穿夹克的小伙子，是不是很像鱼师？简直和鱼师年轻时一模一样，是不是鱼师的儿子？我那天在街上，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元志要冷静许多，他皱着眉头：“神态很像，但相貌不像。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
被元志提醒，杨老虎冷静少许：“是有点，如果是鱼师的儿子，按理说相貌应该不至于差这么多。但是神态又太像了，从背后看，简直就像是鱼师自己！”
元志沉吟：“我们去问问，哪怕不是鱼师的儿子，应该和鱼师也有些关系。那个圆脸早就发现了我们。”
杨老虎兴冲冲道：“走！”
当两人赶到鱼师的老宅，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两人大失所望。
杨老虎嘟囔：“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如果真是鱼师的后人，那大家是自己人啊。”
他们小的时候都接受过鱼师的指导，在某种程度上，鱼茂典是他们心中的老师，是他们最尊敬的人物。
只不过鱼茂典从来没承认他们弟子的身份。
元志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消失了多年的鱼师后人，突然出现在鱼师的老宅。而且偷偷摸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形迹可疑。
如果真是鱼师的后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上门。
不过对方似乎也并没有太在意，即使发现了他们的监控，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看上去似乎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如果不是鱼师的后人，那可就是不好惹的两人……
鱼师离开多年，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元志想了想：“把这件事告诉宗神吧，鱼师最看重他，或许他有什么消息。”
杨老虎眼前一亮：“好主意！宗神听到鱼师的消息，一定会查清楚！那两个人不好惹，我们惹不起，宗神惹得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默契。
第三百三十章 基地号，前进！
茉莉和费米兴致冲冲地四处挖宝，龙城懒得参与，他对训练营完全没有半点兴趣。认真地种完地，总结一天的工作进度，他很早就入睡。最近几天折腾地厉害，休息不够，他要好好调整作息。
做好农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杀人要难得多。杀人是毁灭，毁灭从来是一瞬间。但是种地是个系统工程，从翻耕土地、播种、施肥、除草、采摘，期间的田间管理，营养液和药水的配置，不仅需要大量的知识，还需要有丰富的经验积累。
龙城很清楚自己还是个农民萌新，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像杀人，他经验老道，手段够用。
可是当龙城在梦境中，又看到教官，龙城忽然觉得自己的杀人手段有点匮乏。
他有些不明白：“教官，为什么你还会出现？我不是干掉你了吗？”
今天的梦境和之前不一样，没有阴沉沉的天空，没有漫天的血雨，教官也没有损伤惨重的光甲。
雪白的房间，空无一物，只有龙城和教官。
教官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01，你杀不死我。”
龙城：“为什么？因为我不够强？”
教官大笑，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龙城觉得教官笑起来很疯癫，像是精神病人，在孤儿院的时候，龙城看到过那些生病的人。他们笑起来很像。
还没有根叔笑起来好看。
教官满脸疯狂的笑容：“因为我是你教官，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01，一个宝藏在你面前，错过这个机会，你会后悔的。这个世界，我不会的东西，呵呵，那可不多。”
龙城眼前一亮：“教官你会种地吗？”
如果在梦境里可以学会种地，那天天晚上做梦，岂不是自己就可以很快成为一位出色的农民？
教官笑容凝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种地？”
龙城期待回答：“对，种地！”
教官皱起眉头，不满道：“01，你是要继承零系的人，你身负重任，种地这种不务正业……”
龙城有些失望，面无表情说：“教官，很抱歉，我明天有很多活要干。我要睡了。”
龙城觉得这句话都快被说烂了，自己像极了新闻里面的主持人，他们最喜欢一遍遍重复没有营养的话。
要是每天晚上都要说一遍，那就太可怕了。好吧，以后的事情想了也没用，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希望今晚能早点结束梦境。
徒手搏杀教官，对龙城来说也是第一次。
希望不要花太长的时间，不要耽误明天的农活。
龙城冲了上去。
************
一间标准的作战会议室，四周墙壁上的错落分布着一块块分析光幕。然而这些原本用来帮助作战分析的光幕，正在播放着各个星系的新闻、狗血爱情剧和动物世界。
长长的会议桌被挪到角落，桌面上堆满椅子，布满灰尘，看上去许久没有动过。
作战会议室灯光雪亮，缭绕的烟雾在灯光下升腾舒展，哗啦啦的声音不时响起。
“二条！”
“碰！”
标准的全自动麻将桌，四人各坐一方。从他们的衣服，能看得出来，他们不同的职务。
白色军装配备上金色绶带，颇有几分华丽庄重，那是只有舰长才能穿戴的舰长服。穿着深蓝色的工装服的，是机务长。穿着海军蓝短袖短裤训练服的是战斗组组长。四人之中穿戴最整齐的，是参谋室总长。
如果龙城走进这个作战会议室，一定会非常惊讶。
因为正在打麻将的四个人，都长得和教官一模一样。
可是明明相貌完全想同的四个人，气质截然不同。舰长叼着烟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机务长笑起来很憨厚。战斗组长有些火爆，嗓门都比其他三人大几分。参谋总长戴着玳瑁色眼镜，神情总是很严肃。
参谋总长忽然停下动作。
“0179信号消失，他被01干掉了。”
战斗部长冷哼一声：“这不是意料之中？只要他的种子不激活，我们不可能在他的梦境里打败他。”
舰长叼着烟斗：“0179记忆上传了吗？”
“已经上传。”
舰长放下手中的麻将：“大家先更新一下记忆。”
四人同时闭上眼睛，片刻后又同时睁开，异口同声感慨。
“真惨！”
麻将的哗啦啦声再次响起。
战斗部长冷哼：“我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家伙！这家伙最好不要落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体验一下魔鬼地狱的滋味。”
舰长叼着烟斗，打出一张幺鸡，道：“别说没有用的废话，好好想个办法。我们现在只有这一个种子。”
战斗部长反驳：“明明还有一个，你们自己不要。”
参谋总长慢条斯理道：“3系在里面动了手脚。”
战斗部长反驳：“老子宁愿去跟3系死磕，也不愿天天给一个训练营还没毕业的菜鸟送人头。你们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
参谋总长继续慢条斯理道：“这更说明他的资质好。没错，迄今为止最好，无人能出其右。他值得我们花力气。”
“所以呢？”战斗部长冷笑：“所以你把01编号硬塞给他，还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你所谓的花力气就是坑他？”
参谋总长慢条斯理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舰长敲了敲桌子：“说人话！”
“危险会倒逼人成长。”参谋总长稍稍加快了语气：“01毫无疑问拥有超强绝伦的天赋，但是他并没有与之匹配的野心和意志……”
舰长再次敲桌子：“说重点！”
“他遇到了危险自然会求助我们。”参谋总长语速飞快：“如果遇到他无法解决的危险，我们可以考虑【降临】。”
舰长吐出一个眼圈，若有所思：“也是一个思路。”
战斗部长嗤之以鼻：“一个种子都没激活的菜鸟，你跟我谈【降临】？你忘了上次的教训？说什么3系在里面动了手脚，你是不想面对以前的失败吧。”
“他们不一样。”参谋总长淡淡道：“01的种子迟迟无法激活，因为他自我意识是太强，全面压制了种子。当他内心抗拒，种子汲取不到任何养分。”
“01能够承受【降临】！这是我的判断！”
这句话掷地有声，他的态度坚决，和之前截然不同。
战斗部长不说话，虽然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但是每次这个语气的时候，极少出错。
舰长点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就在此时，机务长弱弱地开口：“我更新了记忆，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种地吗？”
刷，其他三人的目光同时汇集在他脸上。
机务长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01说的可能是真的。就像我刚开始接触机务的时候，也不喜欢。后来也慢慢喜欢上，我觉得01可能也是这种类似的情况……”
“所以呢？”参谋总长抬了抬玳瑁色眼镜：“你会种地？”
机务长老老实实摇头：“不会。”
“我们谁会种地？”
“都不会……”机务长看了一眼大家，说：“可是，我们可以学啊。就像我们学机务、学制定战斗计划、学各种技术，几百年来，我们学过的东西还少吗？”
舰长满脸赞赏：“说得有道理！”
接着话题一转：“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机务和种地，还是有共通点的，都是技术工作嘛。”
机务长目瞪口呆：“那个……”
“就这么决定了。”
舰长一锤定音。
他拿下嘴里的烟斗，神情变得严肃：“接下里，我们要穿越超磁暴星云带，大家要做好准备。”
其他三人同时站起来：“是！”
就在此时，忽然战斗部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三名士兵出现病变。”
一道光幕在麻将桌上亮起，三张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光幕上。可是三张脸出现不同程度的残缺，一个少了小半边脸颊，一个缺了个左眼眶，另一个的鼻子和嘴巴都消失不见。
在三人缺口处，染上一层彩色的微光，就像涂了一层彩色荧光染料。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凝重。
舰长叹口气：“执行湮灭程序吧。”
战斗部长闷声道：“是。”
舰长有些出神，过了一会，他问：“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参谋总长道：“报告舰长，全舰所有人员782人！”
“时间过去得真快。一眨眼，两百年过去。”舰长神情感慨：“全舰19000人，到现在的782人，战舰越来越空旷。”
“种子还未萌芽。”
“归途不知方向。”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哀伤迷茫之色，会议室内一片寂寥。
舰长最先回过神来，能在诸多人之中被选为舰长，因为他的意志最为坚强。面对宇宙的虚无，才华纵然绚烂却终会湮灭，唯有意志能与之抗衡。
他的目光恢复清明，重新叼上烟斗，意气风发：“走吧！别个个哭丧着脸，告诉船员，全速前进！二十个小时内，老子要在超磁暴星云里打麻将！”
“是！”
“基地号，全速前进！”
第三百三十一章 莫问川的暗中观察
四点半，莫问川准时起床。
农场的生活很简单，没有人登门拜访，也不需要他出来应酬。白天干活，晚上和宗亚切磋一二，一日三餐不需要操心，而且十分美味。
莫问川融入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在农场，没有人对他有半点好奇，大家各忙各的。
只要他按时交钱，白天把活干完，茉莉对他不闻不问。龙苹果看他就像看空气，两人说话都没超过三句。罗拆甲本身就是空气，晚饭后的空气，一吃完晚饭就消失不见。宗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问川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趣，最好切磋的时候双方都闭嘴。
和莫问川说话最多的反而是根叔。
简单地洗漱之后，便开始每天的晨练。他手上握着一把简陋的钢刀，随便从一块钢板上切割下来，大致能看得出来是把刀的形状，刃口没有开锋。
长臂舒展，刀光划过，空气中响起刺啦啦的爆音，细密的电弧在刀身浮现。
一刀快过一刀，莫问川的身影在空气化作虚影，如同一抹捉摸不定的风，他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不稳定，偶尔能够看到一缕电光迸发。
刀身上笼罩的电光变得愈发明亮耀眼，而莫问川的身影却愈发变淡，如同一抹灰影。
啪！
一抹耀眼的电弧爆裂，莫问川身形悄然浮现。宛如雄狮的面容，深邃的双眼中电芒乍现，摄人心魄，似神话中的雷神从天而降。
呼，莫问川缓缓吐出一口白气，丝丝缕缕的电芒一闪而逝。根根直立的胡须，也变得柔软服帖下来。
他露出满意之色。
最近每天和宗亚切磋，莫问川获益良多。
单论刀法，宗亚的【月之华】，比他的【风雷斩】更加成熟完善，境界更高。两人的路数风格截然不同，莫问川暴烈而飘忽，宗亚华丽而诡魅，但是两人显然是一个级别的师士。
可惜不能驾驶光甲切磋，让莫问川有些遗憾。光甲能够使战技的威力倍增，但同时也会放大战技中的瑕疵，和单人持刀，完全是两种模式。
每次莫问川提出光甲切磋，都被宗亚拒绝。一开始莫问川以为宗亚是担心切磋会破坏农场，便建议到野外切磋，结果还是被拒绝。
后来在宗亚的支支吾吾中，莫问川才知道，宗亚的光甲损坏，而农场没有半点给他配备新光甲的意思。
莫问川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像宗亚这样的高手，在任何地方，都会是座上宾。无数家族会挥舞着支票，送上最好的光甲，恳请他留下。
农场居然连光甲都不给配？虽然知道宗亚是俘虏，但是真的拿着这样的高手，只用来干农活吗？也实在有点过于浪费！
宗亚的心态倒是很好，有得吃就行，反口一句，龙苹果不照样干农活吗？
莫问川哑口无言。
宗亚怕莫问川不信，揭开了他被龙苹果击败的真相，然后顺便嘲笑了一番罗拆甲。
龙苹果，才是苹果农场的头号师士！明白这一点之后，龙苹果就成为莫问川暗中观察的目标！
等打败宗亚之后，莫问川便会对龙苹果发起挑战。
晨练完之后，莫问川利索地冲了个澡，来到食堂。
大家来食堂都非常准点，茉莉制作的早餐，同样美味。莫问川觉得茉莉才是农场的灵魂人物，食堂才是整个农场最核心战略意义最高的重地。
莫问川端着挑选好的早餐，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龙苹果走进食堂。
他的目光骤然一凝。
龙苹果看上去有点疲惫，但是目光闪烁着凶光，举手投足间透着杀气，浑身的气势沉凝。
莫问川心中惊疑不定，这家伙昨晚又杀人了吗？
他在星际游历，大小战斗无数，三教九流的人物接触很多，这方面的经验丰富。龙城这模样，像极了昨晚经过一场苦战，杀人之后的模样。
如此诡异的情况从前几天就开始，龙城今天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更加凝练，有由虚化实的迹象。
这家伙……变强了！
不光是莫问川，宗亚也察觉到龙苹果不一样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低头吃饭。
宗亚今天吃饭动静特别大，咬牙切齿就好像和饭有仇一般。
莫问川表面看不出异常，内心的震惊丝毫不比宗亚少半分。
最近几天，莫问川晚上都会特别留意，他没有发现任何人离开农场。龙苹果每天都早早开始睡觉，有时他还会抱怨睡眠不好，说自己最近都在做噩梦。
所以……做梦都能变强？
想到早上还对自己的进步感到满意，莫问川嘴里最爱的水煎包，变得索然无味。
茉莉看到龙城的黑眼圈，关切道：“老师昨晚又没睡好吗？”
说罢给龙城递上双份早餐。
龙城嗯了声接过早餐，他的脑子都是木的。昨晚在梦境中徒手搏杀教官，差点没把他累死，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手段，绞尽脑汁，用全身四处骨折，左腿彻底被绞碎的重伤换得最后的胜利。
场面极为血腥残酷。
梦境刚结束，他就醒了，一看时间，到了饭点。也就是说，他和教官在梦境中徒手搏杀了整整一晚上。
龙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心力交瘁！
舌头都是木的，尝不出半点味道，他木然往嘴里塞。过了一会，大概是肚子填饱了不少，龙城稍微缓过来。
梦境变得越来越离谱，教官阴魂不散。光甲还好，杀起来快，还有时间去埋，徒手搏杀简直就离谱！
龙城想起博士实验室里教官的尸体，他有些迟疑，要不，把教官的尸体重新埋一下？
老野以前说，入土为安。是不是教官没入土，所以不肯安宁？
“老师，营养液全都用完了。我问了附近几家店，都没有现货，需要我们自己配。”茉莉接着道：“根叔昨天也耕出一块地，种子都洒下去了。根叔说得喷三天的营养液。”
“是嘞！”根叔接着道：“不喷营养液，会影响发芽率。看阿城这困得，没睡好，我去买来配吧。阿城【铁耕王】借根叔用用！好久没有开【铁耕王】兜风，还有点怀念啊！”
听到【铁耕王】，龙城心中警铃大作。
根叔这是对他的【铁耕王】贼心不死！
他当机立断：“我去买！我要学习怎么配营养液！营养液配方我都背下来了！”
根叔瞟了龙城一眼，一脸好心道：“小伙子不要逞强！身体要紧！”
龙城放下饭盆：“我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他便急不可耐冲出食堂，外面随即响起【铁耕王】引擎的轰鸣。
第三百三十二章 福缘深厚
老张牛肉火锅店是石川颇有名气的火锅店，因为牛肉新鲜，片肉师傅刀法精湛，生意一直不错。前段时间石川的大战，不得不关闭停业，可是自打苹果农场建立之后，石川重新变得稳定繁荣，火锅店也重新开门。
还没到中午，已经陆续有客人用餐，看上去颇为热闹。
角落位置，三个男人吃得热火朝天，一旁的空碟堆积得像小山。难得来了桌如此能吃的客人，两个片肉师傅专门为他们服务，才堪堪够得上他们风卷残云般的速度。
“不错！真不错！这么新鲜的牛肉，难得吃到！这新鲜牛肉的味道，和冻肉就是不一样！放开了吃，今天我请客！”
“小8啊，再涮几碟，注意点火候啊，刚才那碟有点老。咱7系都是干精细活讲究人，不能糙。”
说话的大汉光溜溜的脑门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顾不上汗水往下淌，一边狼吞虎咽。
光头大汉满脸横肉，身上穿着鲜艳的花衬衫，下半身沙滩裤，胸口半敞，露出浓密的胸毛和手指粗的金链子，墨镜被他丢在一旁。
7758手持网漏，神情专注地涮着肉，额头见汗。戴着金丝眼镜的521，如坐针毡，不时地陪着笑脸。
没错，这个匪气十足的光头大汉，便是7758的老大，77号。
他有一个和他气质非常符合的名字，潘光光。
“好地方啊！”潘光光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你们也吃啊，多吃点啦。小幺啊，不要客气，7系和5系一家人啦，我和你老大也合作过几次，大家还是有交情的。你老大这次怎么没来？”
521十分拘谨，闻言连忙道：“老大这次还有别的任务，抽不开身。她若是知道您来了，一定会亲自前来拜访。”
潘光光点头：“看来真是抽不开身。否则的话，她要是知道山王也在，估计爬也会爬过来。”
521心中一动，试探着问：“莫非老大和山王有过恩怨？”
“恩怨？”潘光光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很开心：“其实也还好啦，一点点小过结啦，没什么大不了。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老大那时候还是三段，正好遇到山王。两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然后呢，山王也不懂事，没个轻重，不小心把你老大的脑浆打出半瓢。”
521听得口干舌燥，脸上堆起笑容：“确实是一点点小过结。”
潘光光大手一挥：“你老大不在，你就跟着我吧，5系7系一家人啦。”
“多谢潘老大！”
521真心感激，他已经看出来苗头不对，这个时候有个强硬的靠山，比什么都有用。
安静如鹑的7758此时也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困扰已久的问题：“老大，这2333到底是谁？他怎么可能劫持【山王座】？”
潘光光看了一眼手下，不禁摇头：“小八啊，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心胸宽广啦，一点点恩怨，不要纠结啦。你又打不过人家，想那么多干嘛啦？等你以后变强了，你就发现，这一点点恩怨，过眼云烟，不值得记这么多年。”
他摸了摸光头，神情唏嘘：“这人的一生啊，会遇到很多人。遇到就是缘分，这都是福报啦，要不然，你到哪去杀得了那么多人？”
521听得遍体生寒，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家老大有点变态而已，现在才发现，没有哪家的老大不变态。
7758对于自家老大，非常了解，老老实实低头：“老大说得是！”
潘光光对7758的态度很满意：“关于2333呢，之前我猜是半痕。不过呢，刚刚收到最新的情报，很有意思。”
“2333劫持了【山王座】这件事，不光是我们，各系都很关注。”
“最近有人查到，2系还真有2333这个编号，保密程度非常高。之前没人注意，现在被挖出来。我只能说，是个狠人呐。”
521有些疑惑：“真有2333？晚辈还以为是编的的呢。之前没听说过啊，难道是刚毕业的新学员？2系的训练营不是都招不满人吗？”
潘光光摇头：“2333没毕业。”
“没毕业？”7758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他那么强的实力，怎么可能没毕业呢？”
“很简单啊，因为他把整个训练营全都屠了，从学员到教员，怎么毕业？”
7758和521同时愣住，表情凝固。
过了片刻，才听到521结结巴巴道：“您、您说他把整个训练营全屠了？”
潘光光语重心长道：“所以我说嘛，相遇就是缘分，都是福报啦。你看，训练营给他遇到了，福报了吧，要不然他到哪去找这么多人杀？”
7758打了个哆嗦，他想起和2333交手的经历，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很有可能是真的！想到在岄星的时候，自己还想着，要是2333和自己一个训练营该多好……
自己真傻！
他喃喃自语：“2系怎么能容忍这种变态？”
“这哪里变态了？”潘光光不满道：“这是福缘深厚！”
521不解道：“2系其他人不造反吗？”
“所以他们保密嘛。”潘光光有些幸灾乐祸：“现在被捅出来，2系现在肯定手忙脚乱。不管劫持山王的是不是2333，反正歪打正着，捅出个大窟窿。谁能想到呢，2系不声不响，暗中养了个王炸！”
7758和521面面相觑，他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潘光光摸着肚子：“有些人啊，天生杀气就重。这种人呢，福缘深厚，最好不要招惹。当然啦，我不是说小八你，你天赋好，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要是遇到了，离远点。”
7758苦笑道：“老大，我也不想遇到啊，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招子放亮点啦！”潘光光随口道：“我告诉你，怎么看一个人杀气重……”
他忽然顿住，马路对面的武馆门口，停靠一架农用光甲，一个神情疲惫的少年从驾驶舱跳下来。
那家伙浑身缭绕的杀气……屠宰厂出来的吗？
这福缘……有点过于深厚啊！
**********
龙城买好了需要的各种原料，便启程回农场，如果速度快一点，还能赶上午饭。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路旁的一家武馆，鬼使神差，龙城停下来。
他想到了昨晚堪称惨烈的徒手搏杀。
如果再来几次，龙城觉得以后自己别干农活了，天天晚上和教官肉搏。这么下去，自己的人生就废了，成为一位出色的农民将遥遥无期。
教官说过，如果你要做一件事，就马上去做。
他要做农民，谁也阻挡不了他！
想到这里，龙城胸中的杀意翻腾，几乎都要溢出来。他很久没有如此强烈的情绪，上一次还要追溯到，自己下定决心一定要逃离训练营。
必须迅速解决徒手搏杀教官的问题，缩短战斗时间，为第二天干农活赢得时间。
在这之前，龙城并没有系统学习过徒手搏杀。
农场里也没有能够学习的对象，宗亚和莫问川擅长都是刀术。想要短时间内快速提高徒手搏杀的水平，必须进行针对性、系统性的相关训练。
抬头看了一眼武馆的招牌，【五川道场】。
龙城暗自祈祷，希望这里有擅长徒手搏杀的教习。
当他走进武馆，里面的学员比他想象的要多，许多花臂大汉正在这里学习。石川市个帮派城市，帮派之间厮杀连绵不休，充斥街头的战斗和死亡，让石川人普遍都有着强烈提升自身实力的自觉。
这也导致石川武馆道场林立。
不仅有各种流派的武馆道场，各组都有自己的武馆道场，用来给本组成员学习和训练，以提升实力。
即使在石川百业萧条的那段时间，武馆道场依然是日日爆满。
龙城的目光缓缓扫过，不由有些失望，道场内学员和教习的水平都相当一般。
直到他看到正襟端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年轻教习，龙城眼前一亮。
他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地方，虽然他很难描述这种感觉，但是龙城一眼分辨出，这名年轻的教习和其他人不一样。
而几乎同时，对方也注意到龙城，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
龙城毫不犹豫朝对方走去。
画戟来石川已经好几天。
他不明白掌门为什么要把他投送到石川，而不是玉兰市，明明玉兰市才是本地最大的城市，也是爆发山王座劫持事件的事发点。
这些天画戟都在头疼如何完成任务。若说他生平最讨厌的四个字，那一定是“见机行事”。
他没有半点头绪。
什么叫打广告？什么叫坐实？他隐隐感觉掌门和天机暗中在策划什么，或者说，他在心中祈祷掌门和天机有某个确定的计划。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画戟，索性用最笨的办法，去各家道场找找，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毕竟石川也是出过超级师士的城市，说不定能找到一两个有有天赋的好苗子，那也算不虚此行。
五川道场是画戟到的第十二个道场，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直到龙城走进来。
画戟心中一凝，好重的杀气！
看到对方径直朝自己走来，尽管脸上神情疲惫，然而浑身杀意缭绕，像是刚刚从绞肉战场中走下来。
画戟肃然起身。
第三百三十三章 好苗子！
“你是教习吗？”
龙城盯着画戟，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对方的不同寻常之处。
武馆内场地空旷，到处都是挥汗如雨的身影，踢腿、挥拳，还有几对正在激烈对抗的学员，因此空气激荡紊乱。然而这些细小紊乱的气流，只要靠近这位穿着雪白练功服的男子周围，气流速度就会立即变缓，仿佛他身体周围有一层粘稠凝实的力场。
这种细微之处，普通人肉眼难辨，但是龙城敏锐察觉。
画戟丝毫没有闪躲，对上龙城锐利的目光。
眼前的少年明明如此疲惫，让人怀疑是不是倒头就会睡着，可是眼神有着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凶狠，那是掠食动物的目光。
一个危险的家伙。
画戟点头：“我是。这位同学，想学点什么？”
他神情坦然，没有半点破绽。自己临时客串一下教习，馆长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刚刚自己手下留情，只是把馆长头打破了，又没有把头拧下来……哦，对了，馆长去包扎脑袋了，甚好！
龙城有些期待：“徒手搏杀你会吗？”
画戟面如平湖，心中兴趣更浓。
少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透露出相当多的信息。
聪明点的学员询问都会比较具体，都是某个类型的功法，比如腿法，比如身法，比如拳法剑术等等。笨一点或者初学者则往往会问，“怎么变强”“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这种宽泛的话。
眼前少年问的是徒手搏杀。
徒手，表明是特定场景和格斗要求。搏杀，强烈的目标指向性和进攻意图。
地下黑拳？无规则死斗？
无数念头在画戟脑海中转过，他依然面色平静：“会一点。”
但凡是涉及到格斗，他的脑子总是很好使。
龙城肃然起敬，认真行礼：“教习，我想学徒手搏杀。”
对于有本事、还愿意教他本事的人，龙城都格外尊敬，譬如教官。
但凡教官提到的要求，龙城都会全力以赴做到，不打折扣。教官说的话，他牢牢记在心里，身体力行。同样是被干掉，对于教官龙城会认真埋坟种草，老野他们龙城懒得理会。
在噩梦里面对教官一次次复活，龙城耐心消耗殆尽，身心疲倦，但是他依然一遍遍给教官埋坟种草，没有半点马虎。
画戟顿时对龙城大生好感，现在这么有礼貌，这么尊师重道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颔首道：“徒手搏杀涉及的方面很多，身法、步伐、腿、手、绞缠等等，它是一个综合应用，我需要先看看你的基础如何。”
果然不愧是教习！专业！
龙城精神一振：“我要做什么？”
画戟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的苗子，此时见猎心喜，态度十分和蔼，招了招手，鼓励道：“你且向我攻来，放开手脚，不用担心受伤。”
有些教习脾气恶劣，往往会趁着交手立威，学员很容易受伤。画戟初次担任教习，自然不会做这种恶劣的事情，又怕少年拘谨，放不开手脚，才有此一说。
龙城更加肃然，他感受到教习身上强大的自信，沉声道：“教习，那我上了！”
画戟微微一笑，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家伙，刚想说句鼓励的话，眼前一花，一道模糊的腿影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扑脸面。
画戟眼角一跳，好快！
他上半身倏地后倾，同时左手小臂竖起，挡在面门。
龙城的腿击中画戟的左臂，啪，发出清脆的爆音，在武馆内回荡。
狂暴的气流在画戟眼前炸裂，吹乱额前的刘海，他的眼睛沉静，面如平湖，心有惊雷……好tm重！
脚下的合金地板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脚下出现一圈龟裂纹。
龙城借助格挡力量，凌空扭腰，身体诡异翻转，落地瞬间矮身弹地起步，如同一道利箭，冲入画戟腰腹区域，左拳悄无声息轰向致命的肾脏区域。
画戟眼角狂跳，好阴险！
要不是好苗子难找，他差点当场翻脸。我让你放开手脚，你却想要我的腰子！
当下右臂半曲垂下，手肘护住要害，同时五指合拢成爪，手腕却如同灵蛇吐信，突然朝龙城的小臂啄去。
龙城也不闪避，一拳狠狠砸在画戟的手肘上，与此同时画戟的五指啄到龙城的左小臂。
画戟感觉手肘如同挨了一记铁锤，结实如钢筋绞成的肌肉出现肉眼可见的波浪。强大的力量让画戟身体微微一颤，咔嚓，脚下后退一步。
龙城也不好受，教习看似轻巧的一啄，力道直入肉骨，好似一根钻头钻进小臂，痛得龙城整条手臂都彻底不听使唤。
不过以伤换伤，对龙城来说家常便饭。昨晚和教官的徒手搏杀，两人以伤换伤几乎从头到尾，场面才会那么惨烈。
龙城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的手臂，蹂身而上。
啪啪啪，响起的空气爆音响彻武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交手。
龙城喘着粗气，汗如雨下，杵着膝盖看着身前的教习，心中佩服无比。要是昨晚梦境里没有和教官搏杀，他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现在，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眼前的教习负手而立，面色不变，身形挺拔如松，防守自始至终稳如磐石，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好厉害的教习！
汗水哗啦啦流淌不停，龙城对教习已经彻底服气。刚才他那波强攻，即使是教官，也做不到毫发未损。
终结噩梦，有希望了！
龙城重新站直，浑然不顾汗水流过面颊，认真道：“教习，我想学徒手搏杀！”
负手而立的画戟，高手风范十足，没人能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手臂、手肘都宛如失去知觉，麻了。他看着身前合金地板上，一排整齐的脚印裂纹。
恐怖的力量！变态的身体素质！可怕的战斗意志！
他能看得出来，少年没有系统学过徒手格斗，只会一些最简单的技巧。但就是这些简单的技巧，出现在一个力量、速度、反应都极其恐怖的身躯上，就变成简洁高效的杀戮手段。
更何况这家伙还有着可怕的战斗意志、忍耐力和决断！
自己这不是挖到了好苗子，自己这是挖到了宝啊……
和眼前的家伙比起来，2系训练营简直就是垃圾场，里面全都是垃圾。自己少得可怜的手下，连一个给这家伙提鞋的都不配。
哦，唯一能相提并论的，大概就只有掌门杜撰的2333吧。
越看画戟越觉得，眼前的少年和掌门杜撰的2333，气质非常符合。尤其是那股狠劲，配上屠灭整个训练营的经历，半点都不违和。
画戟深吸一口气：“好！我传授你徒手搏杀之术！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你要学的东西有点多。”
龙城沉声道：“我会努力的。”
他会努力的，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农民，不能被梦境阻挠。
画戟注意到龙城的呼吸变得平稳，恢复能力很强，又多了个优点！
龙城接着道：“教习，我晚上来可以吗？白天我要干活！”
虽然他很想早早学习徒手搏杀，但是不能耽误农活，农活才最重要。学习徒手搏杀，是为了干好农活。因为学习搏杀耽误农活，岂不是本末倒置？
真是个淳朴的孩子！
画戟心中更加满意，和颜悦色道：“好，我晚上在这里等你！”
看着龙城离开的身影，画戟心情激荡，这次来玉兰星来对了！
武馆晚上会不会开门？是把武馆买下来呢？还是干脆把馆长的头拧下来？
嗯，这里人有点多，晚上都赶走，单独授课。待会找馆长好好商量商量，相信馆长肯定通情达理，顺便再讨个首席教习之类的名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刚才都忘了问小家伙的名字，好吧，这不重要。
得好好想想，晚上教什么，这么好的苗子，不能糟蹋了……
还是先去找馆长进行一下友好的交流，把身份问题解决一下。
于是，画戟拿起一旁的保温杯，起身朝武馆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武馆，十多秒后，一片死寂的武馆才仿佛重新活过来，响起热烈的议论声。
*********
哟，福缘深厚的少年这么快就出来了？
也太不努力了！
潘光光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街道对面武馆门口，看着对方登上一架农用光甲，嘴上继续指点两人。
“为什么是石川呢？你们想想啦，动脑子想想啦。什么东西他总不会凭空冒出来嘛，就像那个2333，总是有根的嘛。藏得再好，还是被挖出来了嘛。”
“玉兰星什么东西能让3系看上呢？外面传闻说是玉兰星有零系废弃基地。假如是真的，什么地方最可能？”
“当然是石川啊，为什么啦？因为石川出过一位超级师士啦！超级师士总不可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吧！”
7758忍不住问：“老大，零系？我们还有零系？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潘光光一挥手：“死了好多年啦，坟头都长草啦。”
7758大为好奇：“老大，零系啥样啊？”
一旁的521耳朵竖得老高，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杀戮师士居然还有一个零系！
潘光光正准备说话，忽然眼角余光瞥一眼对面街道武馆门口，脸色突然大变，猛地低头，几乎把脸埋在碗里。
那个手拿保温杯的家伙，是……画戟！
第三百三十四章 保护农场人人有责
老张开了这么多年的牛肉火锅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
三个客人把脸埋在碗里，其中两个油光锃亮的光头，像极了堆在碗上剥了壳的鸵鸟蛋。
做生意多年，老张见过各种奇怪的客人。石川又是个帮派城市，客人大多脾气火爆，一般而言，老张总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要客人不在店里打起来，他很少指手画脚。
然而三位客人把脸埋在汤碗里足足六七分钟，周围的客人不时地朝这边瞟来。老张实在有些忍不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挑衅。
“客人，喝汤请用勺。”
呼，潘光光先抬起脸，饱满圆润的脸庞被碗里热汤的蒸汽熏了六七分钟，白里透着红，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蟠桃。黄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短粗的脖子，滚滚而下，浸透了粗大的金链子。
其他二人也连忙起身。
老张莫名地松了口气，赶紧送来一扎冰酸梅汤，脸上堆笑：“天气太热了，这是本店赠送的酸梅汤，帅哥们解解暑。”
潘光光呵呵笑道：“老板有心啦！谢谢哈！”
待老板离开，7758一边把倒满的酸梅汤双手恭敬地递给老大，一边忍不住问：“老大，刚才那是谁？”
他第一次见到老大如此忌惮一个人。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刚才那一幕。
多恐怖的家伙，才能够让一位超级师士，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在他的心目中，超级师士已经是这个世界武力的天花板，任何一位超级师士都是一方霸主！
潘光光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这才开口：“小八啊。出来混，招子一定要亮。知道谁是自己的福报，还要小心自己不要成了别人的福报。哪怕以后，你顶了老大的位置……”
7758眼角一跳，连忙表忠心：“老大你春秋鼎盛，小八还指着跟着您混呢。”
潘光光面容舒展：“还是你懂事啦。你肯定想，老大不是超级师士吗？怎么还这么怂？我今天就告诉你，该怂一定要怂。超级师士？九个系所有2段都是超级师士，那又怎样？”
“小八啊，超级师士和超级师士，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千万不要招惹，比如刚个小鸡。”
521失声惊呼：“小鸡？刚才那是画戟大人？”
7758也反应过来，后背生寒，结结巴巴道：“2、23号，画戟大人？”
“没错，开眼界了吧。”潘光光嘿然：“能够和半痕那个鬼，打平手的画戟。在二段这个位置，战斗力天花板的存在。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啦，小鸡呢，性格还是不错的，你不招惹他一般都没事。”
“要是遇到半痕那个鬼，你们能做的就只有祈祷，祈祷他当时心情比较好。”
7758有些好奇：“老大，咱7系谁能打得过画戟大人？”
潘光光理所当然：“当然是大老大啦，还能有谁？”
7758不甘心道：“画戟大人这么强吗？”
“没错，他就是这么强。”潘光光摸了摸自己光头，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没办法，人家是我们7系的克星。当今最强的古武宗师，不改造身体，光是靠锻体就能把我们摁在地上锤的变态。”
7758觉得难以理解：“2系不是近战吗？应该是我们克制2系才对啊。”
潘光光摇头：“不是2系克制我们，是小鸡克制我们。其他2系，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遇到了小鸡就老老实实跪下磕头啦。我试过，锁定不了。哎，怎么形容呢……等你到了境界，你就明白啦。要不是你老大我当年反应快，现在你只能到你老大坟前去上香啦。”
7758连忙道：“老大您太谦虚了，您实力摆在这！您若想走，谁又能拦得住呢？”
潘光光闻言哈哈一笑，神情有些得意：“那倒也是。小鸡确实比我强，可是呢，你老大想跑，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起码小鸡是拦不住！”
521在一旁没有插话，而是暗记在心。像这类的情报信息，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获取的机会。
潘光光又忍不住叹口气，感慨道：“2系和7系是死敌。两家的恩怨几天几夜都说不清。其实以前2系一直被我们压着打，上代2系的二段，有一半是被我们干掉的。”
“直到小鸡出现，情况就逆转了。就变成我们被压着打。你老大的前老大，就是被他干掉。我当时年轻，想着给老大报仇，也差点死在他手上。还好2系后辈凋零，除了一个小鸡，没什么厉害的新人……”
潘光光忽然停住。
7758和521吓一跳，难道画戟大人又出现了？连忙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什么可以的身影。
潘光光喃喃自语：“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福缘深厚的少年，进了道场，然后离开。离开没多久，画戟居然从道场里面出来。
这不是典型的线人接头场景吗？
2系这是早早开始布局？他们难道也有什么内幕消息？还是他们也盯上了零系基地？这不像2系的风格啊……
难怪，那个驾驶农用光甲的家伙自己早就觉得不一般，福缘那么深厚……原来是2系……等等！2系！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家伙
——2333！
潘光光差点脱口而出。他铜铃般的眼睛贼亮贼亮，无数念头在心中转过，呵，2系保密最严格的2333，竟然无意间就暴露在自己眼前！
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厚实的嘴唇。
2系和7系死对头，双方的恩怨连绵数百年，高端战力之间的厮杀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一个画戟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如果再多一个2333，和传言中的那般生猛，这日子没法过了！
2系把2333捂得那么严实，可见2系高层非常看好其未来，实施重点保护！
绝对不能让2333成长起来，危险要扼杀在摇篮中，趁2333羽翼还没有丰满的时候，咔嚓！干掉2333！
2系不能再多一个画戟！
呵呵，农用光甲……真是好伪装！
可惜啊可惜，小鸡，你虽然没犯什么错误，但架不住老子运气好，白捡！
潘光光朝老板招招手：“老板，找你打听点事。”
老板走过来，满脸和气：“客人有什么事？”
潘光光看似随意道：“石川附近有什么农场吗？我们是做农产品生意的，来石川考察。”
老板闻言，看了一眼潘光光，热情道：“农场啊，我去帮你问问。”
“谢谢老板哈！”
片刻后，忽然一群凶神恶煞的花臂大汉闯入店内。
老板赫然其中，指着潘光光，大声道：“就是那个光头！在打听农场！还说自己是做农产品生意来石川考察，当老子傻？老子接待过做军火生意的，做走私生意的！做农产品生意做到石川来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花臂大汉们带着满脸狞笑和嘲讽地围了过来。
整个石川只有一个农场，苹果农场。
轰隆轰隆，窗外的街道上，不断有光甲朝这边呼啸而来，浩浩荡荡，场面十分壮观。
挂了那么多“保护农场”的条幅，现在终于给他们逮住一个可以表现立功的机会！
昔日的帮派分子们，打了这么多天的扑克和麻将，都快憋出病来。此刻能有名正言顺打架的机会，无不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来得稍晚的光甲一看自己失去有利位置，岂不是连口汤都捞不着？情急之下，扯着喉咙在喇叭里大喊一声。
“保护农场！人人有责！”
口号一出，立即引起其他人跟风，场面变得热烈起来。有些脾气火爆好斗的家伙，激动亢奋之下，光甲举起枪炮直接朝天鸣枪放炮，哒哒哒，咚咚咚，曳光弹和榴弹像烟花一般在天空炸开。
火锅店外的街道水泄不通，枪炮如林，数不清的枪口炮口黑压压一片，对准店内三人。
7758和521面面相觑，两人神情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潘光光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等等，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
第三百三十五章 转角遇到光
和馆长的交流非常顺利，画戟也成功拿到他的职务称号，首席教习。
其他教习都纷纷表示支持和热烈的欢迎，并且表态坚决服从首席教习的指导和安排。
整个过程心平气和，充满了爱和关怀。
心满意足地走出石川医院，画戟注意到远处乌泱泱光甲在汇集，曳光弹和榴弹炮在空中绽放，热烈的口号遥遥传来。
“保护农场！人人有责！”
画戟有些诧异，石川不是帮派城市吗？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街头看不到帮派混战，看不到暴力催收收保护费，倒是条幅挂得到处都是。哦，对了，“保护农场人人有责”，好像就出现过条幅上。
画戟有些感动，这么和谐的帮派城市，真是少见。大概正是因为这些爱和关怀，才会诞生鱼茂典这样的超级师士，还有那个天赋异禀少年……
他不自主握了握手掌，手掌还有点麻。
就在此时，光甲包围区域发生骚乱，各种呼喊和干嚎传来。
“别让他们跑了！”
“抓住那个带金链子的光头！”
正准备绕路的画戟停下脚步，等等，带金链子的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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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对于潘光光来说，无疑是他最拿手的技能。即使是被数不清枪炮指着脑门，依然被他找到机会，制造混乱。
三人趁机逃脱。
潘光光故意显露身形，吸引这些帮派份子的注意力。以他的实力，摆脱这些实力平平的帮派分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他还是相当乐意展现一下大佬的气度。
看到身后的紧追不舍的光甲，潘光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哈地笑出声来。
“不是我说你们，有什么好追的啦？就凭你们，也想追到我？不要说你们啦，就是小鸡来了……”
潘光光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街道，一个熟悉的雪白身影正看着他。
画戟露出很温和的笑容：“我来了。”
潘光光满脸横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小鸡来了啊，我刚刚还在念叨你呢，好几年没见，怪想念……”
话音未落，他周围的空间忽然扭曲，潘光光身形骤然变模糊，融入扭曲的空间之中。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凭空出现，伸进扭曲的空间。原本扭曲的空间，仿佛受到一股阻力，出现滞涩卡顿。
啪。
原本消失的潘光光，被拽了出来，扔在地上。潘光光眼冒金星，神情迷茫，足足过了三秒，才恢复清醒。当他看清周围的环境，看清了面前的画戟。
画戟温声道：“光啊，上次被你逃走，我就在琢磨怎么才能破解你的【虚遁】，想了七八种，也不知道哪种有效。正准备去找你试试。”
扑通！
潘光光直接跪下来，撕心裂肺干嚎：“小鸡……”
画戟摆摆手打断：“我不杀你。”
“我就说嘛。”潘光光神情自然地站起来，拍拍膝盖的尘土，一脸熟稔：“小鸡是有气度有胸怀的人，性格又好，长得又帅。怎么会和我这种粗人一般计较呢？”
画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找你帮忙。”
一边走，画戟一边道：“我知道7系有人在这，还在想会是谁？没想到是光你啊，这我就放心了。你们系其他人我也不熟，找他们麻烦容易，找他们帮忙就不太合适。”
潘光光闻言眼前一亮：“是要对付半痕吗？老子老早看他不顺眼……”
“不不不，对付半痕用不上你。”画戟连连摆手：“你太菜了。”
潘光光勃然大怒：“小鸡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我哪里菜了。我堂堂超级师士，7系2段头牌，不要面子的嘛？你这样当我面说我菜，是不是有点过分？”
画戟充满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哼，我接受你的道歉。”潘光光趾高气扬：“我和你说啦，这也是小鸡你，咱俩交情好，换一个人说这话我肯定要他血溅五步！一枪爆头！”
“是是是。”画戟连连点头：“光你还是有实力的。”
得到大佬的肯定，潘光光红光满面，砰砰砰拍得胸口金链子哗啦啦作响：“我这人最讲义气啦！既然小鸡你这么给我面子，我肯定要拿出点真本事。”
“小鸡你说啦，我们去杀谁？”
“跟我来。”
尽管街道上到处都是光甲，但是对于两人来说，形同虚设。两人一个身形如电，一个身形忽隐忽现。
两人潜入石川武馆。
潘光光有些心虚地瞅了一眼窗户对面的老张牛肉火锅店：“这些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我就问个路啦，追了我半条街。”
画戟打开灯，武馆空荡荡。
看着眼前简陋的训练设备，他摇了摇头。地面的合金板强度也不够，只能先凑合着用吧。
要是在训练营就好……
倘若2系哪个训练营有白天那个少年那样的好苗子，画戟肯定会眼巴巴跑去训练营担任教官。
能够指导如此天赋异禀的学员，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潘光光东张西望：“小鸡，这就是你的临时驻点？是不是有点太简陋了？我们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太寒酸啦……”
画戟没有理他，找到武馆的角落办公区，开始折腾起来。
滴。
一张海报打印出来。
头上缠满绷带的馆长和画戟两人的合照，两人共同手持一张聘书，笑容满面。
聘书上的字体硕大，好似生怕别人看不清
——石川武馆特聘请画戟先生为首席教习。
“首席教习”四个字，比其他字又要大一些，更加醒目。
海报被挂在武馆正中央上方，进门一抬头就能看到。
“光，你过来一下。”
“这是干什么啦？”
“拍个照。”
滴，又一张海报打印出来。
画戟把合照上的自己p掉，再把潘光光p上去，一样风格，聘书上的字体同样硕大，好似生怕别人看不清
——石川武馆特聘请潘光光先生为普通教习。
海报挂在角落的位置，如果不仔细很容易别忽略。
潘光光呆呆地看着两张海报，当场就不干了：“小鸡，凭什么你是首席教习我是普通教习？我也要当首席！”
“好好好。”画戟连连点头：“光你有这个实力！好好干，你也可以做首席！”
潘光光冷哼：“小鸡，我告诉你，这个首席我做定了！我潘光光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画戟神情一动：“人来了。”
说罢，他飞快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一副修身养性气定神闲的高人模样。
武馆大门被推开。
第三百三十六章 体术、意识编码和超能方程式
龙城推门而入。
他看了一眼武馆上方正中央悬挂的海报，有些疑惑，他记得白天来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目光扫过海报……首席教习，他肃然起敬，难怪实力如此强劲。
白天的交手只有几个来回，但是教习给龙城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看上去精神很多。”
画戟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我的课强度很高，如果做不到全力以赴，学习进度会很慢。”
龙城认真道：“明白。”
为了晚上的学习，晚饭后他专门休息半个小时，恢复体力。
潘光光在一旁打量着龙城，果然是2333！能够让小鸡这么认真教导的，只有可能是2333！
在杀戮师士的体系中，三段的职责类似于小队长。譬如521，如果满编的话，5211至5219，都是他的属下。他的日常任务都会非常具体，如果非常简单的任务，就安排某个下属执行。如果任务比较麻烦，他就要制定计划，率领小队完成任务。
到了二段，职责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二段都是每个系的真正骨干精锐，核心高端战力，他们很少出任务。如果出任务，那一定是核心任务。
他们也不需要负责管理工作，一般的日常任务，都是由总部直接下达到下面。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提高自己的战力。
也正因为如此，大多数二段平时都并不理会俗事，而是一心一意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过，有一项工作除外，那就是教导低段师士。各系总部在这一点上出奇一致，都有强制要求，而且奖励丰厚。
但是像小鸡这样单独给一个四段开小灶的行为，还是比较少见。
看来，小鸡是相当看好2333啊！
潘光光若有所思。
画戟非常满意龙城的认真态度，接着道：“今天的对练，我大致摸清楚你的情况，你锻体用的什么功法？”
“【导引九式】。”
画戟恍然：“原来是姚家的【导引九式】，倒是挺适合你。是门非常不错的奠基锻体法，强度高效果好，唯一缺点就是容易受伤，需要练习者本身的身体素质够好。虽然姚家研究出很多疗养和恢复的手段，不过真正能够把【导引九式】练到大成的，也只有姚天来，直接帮助他炼成【引神体】！”
龙城听得两眼放光，他没想到教习连【导引九式】都知道！
画戟对这些历史秘辛如数家珍：“【导引九式】源自更古早的【神引术】，看记载说，姚天来炼成【引神体】之后，宛如天神，可惜死得太早，我也没找到他的记忆芯片，没办法领略到【引神体】风采。”
龙城想到记忆芯片里的姚天来，确实如同天神下凡，极其威严。
“按理说，你能把【导引九式】连到大成之境，【引神体】再适合你不过。”画戟有些遗憾：“可惜，【引神体】已经失传，姚天来死后，他的后人无人连成【引神体】，就这么失传了。”
潘光光听得津津有味，论起古武造诣，整个九系之中，画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画戟见龙城面色沉静，不见失望之色，心中愈发欣赏。
他接着笑道：“不过无须担心，以你的身体素质，可选的范围很多。我今天粗略想了想，你能练的a级以上体术，起码有二三十种之多。”
潘光光闻言，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忍不住插嘴：“真的假的？二三十种？小鸡不是我说你啦，你不要这么误人子弟。”
龙城注意到一个他没听过的名词：“体术是什么？”
画戟扬起三根手指，娓娓道来：“在普通师士时，我们是以脑控等级和身体等级来划分。脑控又分为多线程、高压支撑、反射频。而到了超级师士领域，有另外一套划分的方法。”
“体术、意识编码和超能方程式。”
“体术是指的身体开发之术，它的最终目的，是把你的身体优化，打造出更为强大的身体。这里面就分为几个流派。”
“机械流，通过机械改造，有的改造其躯体，有的甚至直接改造大脑。”
“基因流，通过基因改造，直接改造其本身的基因，打造出恐怖的身体。”
“古武流，通过训练，不断强化自身的身体。”
“我就是古武流的代表人物。”画戟掷地有声说出这句话之后，转过脸问潘光光：“光，我这么说不是吹牛吧？”
潘光光把头都差点摇断：“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画戟满意地收回目光，看着龙城：“我只会古武流，如果你喜欢机械流和基因流，那我就没办法了。”
龙城接着问：“意识编码和超能方程式呢？”
“意识编码是开发大脑之术，不过不是改造大脑结构，而是开发大脑深层意识的技术。这个你要千万小心，精通意识编码的师士，往往都非常诡异危险。”
画戟认真叮嘱：“如何在你的潜意识里构建防御体系，也是超级师士必须学习的。否则，哪怕拥有再强大的体术，你也只是一个无人驻守的钢铁堡垒。”
龙城问：“他们会利用梦境？”
画戟点头：“对！梦境是意识编码中最经典的一种手段，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龙城暗记在心，自己这几天做梦，是不是就是有人用意识编码来对付自己？
“超能方程式是指利用能量的技术。一般人所知道的超能战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超级师士领域，它更加复杂，更加广阔。”
“你想学徒手播搏杀，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锻炼体术，这个能够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悍，还会有一些其他的收获。”
画戟接着一指潘光光：“我们的潘普通教习，修炼的体术名为【渡虚体】，这种体术，让他对能量和空间极为敏感，他能穿过空间缝隙，来无影去无踪，非常适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偷！鸡！摸！狗！
潘光光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话，居然从他一直以为善良的小鸡口中说出来！
穿过空间缝隙？
龙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画戟轻咳一声：“潘教习，麻烦你表演……露一手！”
潘光光心中勃然大怒，当老子是马戏团的小丑吗？还表演一个？老子堂堂7系2段，弄死你……
“乐意之至！”
潘光光满脸堆笑，和蔼可亲，身形凭空消失，然后凭空出现在龙城身后，轻轻拍了拍龙城的肩膀
龙城身体僵硬，瞳孔一缩，
他没有半点察觉！
这……就是体术吗？
龙城满脸震惊，但是很快，他的眼中亮起光芒。
画戟对表演效果非常满意，现在看来，把潘光光拉过来是正确的。
龙城忽然抬起头，好奇地问：“教习，你修炼的体术是什么？”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垢体】
“我修炼的是【无垢体】。”
画戟语气很温和：“这是我独创的体术，灵感来自古武剑道中的【剑心通明】，佛经的【清净无垢】，道藏的【天人合一】，还参考了意识编码学里【无我圆境】和【一本构筑法】。”
龙城只感觉不明觉厉，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潘光光却是竖起耳朵，唯恐漏过一个字。2系和7系关系势如水火，基本所有人都在小鸡手上吃过亏。要不是小鸡不喜欢杀人，7系二段起码得少一半人。
和画戟交手，所有人的感受都如出一辙，全方位被压制。
看到龙城疑惑的表情，画戟解释道：“有的体术，是通过训练，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力气更大。【无垢体】呢，是通过训练，让你的身体和心灵变得更纯净。”
画戟就想讲台上的老师，循循善诱：“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至清无垢，至明洞幽，意思是你的六识会变得很敏锐。”
他指着潘光光道：“潘普教的【渡虚体】，能够巧妙利用空间和能量，非常厉害。你刚才也见识过了，即使潘普教遇到厉害的敌人，他也能够轻易摆脱对方，利用空间缝隙消失。”
龙城不自主点头，刚才潘教习的神出鬼没，让他大吃一惊。如果遇到这样的敌人，龙城想不出该如何对付。
画戟笑了，然后又指着自己：“但是因为我修炼的是【无垢体】，空间和能量细微的变化，都会被我瞬间捕捉到。而我的直觉，会帮助我，提前做出相应的针对。潘普教即使知道，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是天生的克制。”
画戟笑眯眯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是首席，他是普教嘛。”
潘光光脸有点绿，他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小鸡每次都会逮住他。为什么7系二段，遇到小鸡都会束手束脚。
真tm见鬼的【无垢体】！
这世上怎么会有神经病搞出这么邪门的玩意儿？
他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有小鸡的地方，打死他也不会出现。
画戟接着道：“简单来说，就是直觉。每一步都料敌先机，所有细微之处，皆可发现，皆有反应。”
龙城听得两眼放光，心中无比激动。
这么厉害的体术，简直是为种地量身打造！
他的脑海中已经情不自禁浮现出驾驶着【铁耕王】，驰骋在田间，每一株作物都在他掌握之中，每一点细微之处，皆被发现。
虫害、营养状况、光照情况、土壤等等瞬间了然于心。
料敌先机那就更实用了，只需要看一眼作物生长情况，就能提前预判，提前介入，这是预防病虫害和作物减产的最有利武器！
如果能学会【无垢体】，自己一定能成为最出色的农民！
龙城毫不犹豫：“教习，我想学【无垢体】！”
画戟心中十分欣慰，不枉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他在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光！
为什么2系的训练营里没这样的好苗子？要是能做他教官，该多么幸福！
好吧，做不了教官，做教习也不错。
表面上画戟还是保持淡定，温声道：“你有这样的志气，很好。不过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无垢体】是s级体术，是难度最高的体术之一，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
龙城暗自握紧拳头：“好！”
潘光光冷不丁开口，满脸无邪地问：“【无垢体】没有弱点吗？”
画戟转过脸，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当然有。怎么？潘普教，你很想知道？”
潘光光暗骂了句小气，脸上讪笑：“我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看到了目标的龙城浑身充满干劲，直接问：“教习，我先练什么？”
画戟问：“你想见效快，还是慢慢练？”
龙城毫不犹豫：“见效快。”
他巴不得今晚就能学会，这样晚上噩梦的时候，给教官抽冷子来个狠的。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可以继续干活。
对，就像教习说得，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先解决噩梦！
画戟也没问龙城为什么，而是点头：“那我们就练见效快的。”
他表情严肃：“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更难得的是，很均衡。力量、灵活、爆发力、耐力、反应等等，都很不错。你的身体优势很大，你需要提高的是技巧。”
“技巧分很多种，如果是徒手搏杀，想见效最快，我的建议是进行步伐身法训练。”
“你的攻击势大力沉，只需要击中对方，就可以给对方重创。你要尽量避免和对方缠斗和绞杀，因为你的格斗技巧粗糙，不够细腻。”
“但是你爆发力强、速度快、体能好。最好的进攻方式，就是拉开距离、突进、攻击、再拉开距离。只要对手挨了你几记重击，就会吃不消。”
画戟的分析鞭辟入里，龙城听得很不自主点头，教习果然水平很高！
回想噩梦里和教官搏杀得那么惨烈，就是最后陷入近身缠斗绞杀。
画戟的表情严肃：“所以我们先学【流风体】，这是一门c级体术，简单容易上手。它最大的好处，是能锻炼你的空间感。你的空间感底子很好，但还是太粗糙，需要打磨。”
“【流风体】包含步伐、闪避身法和一些招式。很简单，我给你演示一遍……”
潘光光看着画戟认真指点的模样，若有所思。
小鸡真的很看重2333啊！
不过，这教学是不是有点太低级了？【流风体】这么简单的体术，也拿出来教？
还有，什么叫身体素质很好？哪个杀戮师士身体素质不好？
潘光光一开始还以为两人是在演戏，但是他发现画戟指点得非常认真。
于是，他很快就感到有些无聊。
过了许久，潘光光打了好几个哈欠，画戟的声音传来。
“我们慢慢来，虽然只是一门c级体术，想要学完，也不容易。我们今天先从步伐和踢腿开始，动作你也基本掌握了，现在我们开始练习。”
“潘普教听到你想学体术，很热心。他自愿提出来，充当你的陪练。”
等等，潘光光身体僵住，他以为自己耳朵听错。
啥？陪练？
他勃然大怒，普教也就罢了，普教不是教吗？凭什么干陪练的活？我堂堂7系二段……
忽然发现画戟和善的目光转过来，潘光光立即露出满脸笑容：“干陪练我最在行！”
画戟满意地拍拍手：“好！你刚才也见识过潘普教的【渡虚体】，放心，不用担心伤害到他。放开手脚。记住，只能用【流风体】里面的步伐和招式。好，你们开始吧。”
潘光光看着龙城杀气腾腾的目光，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福缘深厚……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失去对面龙城的身影。潘光光眼角一跳，好快！
他身形原地消失，随即出现在武馆的角落。
这种程度的快，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潘光光心中忽然一动，这不是天赐良机吗？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摸摸2333的底！2333在2系的档案中可是最高保密等级，现在有正面交手……哦，陪练的机会，嘿嘿！
面对迎面扑来的龙城，这次潘光光没有闪避，而是摆出招架的姿势。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画戟露出和善的笑容。
负在身后的手掌，还有点麻。没错，【无垢体】当然有弱点，这就是【无垢体】的弱点，【无垢体】直觉无双，但是本身的强度并不高。
简单来说，不抗揍。
不过，挨揍这种事都要首席上，那还要普教干什么？
潘光光很沉着，迎面扑来的腿影如同一道飓风，2333果然天赋不错，只是第一次学就能施展得像模像样。
区区一个c级体术……
卧槽！
当潘光光的手臂挡住龙城踢腿，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珠子暴突，脸上就像喝醉了一般，涨得通红。
右脚忍不住后撤一步，咔嚓，合金板上多了一个脚印，周围布满裂纹。
眼角余光瞥见龙城的第二道腿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潘光光头皮发麻，慌忙扬起另一只手臂，死死挡住面前。
龙城的攻击如同暴风一般，连绵不绝。
啪啪啪！
一连七腿，踢在潘光光的双臂上，龙城只觉得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舒服无比。
虽然只是c级体术，但是龙城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比自己以前学过的东西更加复杂精细，也更加厉害！
【流风体】并不像教习说的那么简单，它很复杂，内容丰富，包括步伐、招式、闪避身法等等。它们由共同的理念推衍发展而来，能够彼此有效配合。
龙城有些明白，体术是某种战斗理论的技巧综合。
c级【流风体】都如此复杂，s级的【无垢体】该多么深奥！
果然，要成为最出色的农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现在自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龙城看着潘教习，目只觉得心中充满斗志，他毫不犹豫朝对方扑去。
潘光光双手疼痛欲裂，他呆呆地看了一眼合金地板上自己留下的七个脚印，然后下意识转头看向另一处的一排脚印，所以，小鸡早就知道……
我真傻！真的！
我居然会觉得小鸡善良……
自己为什么要来石川？
神tm的身体素质不错……
悔不当初的潘光光抬头，恰好迎上龙城饿狼般的目光，心肝不禁一颤，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画戟注意到潘光光表情有点精彩，这才想起来。
是哦，【渡虚体】好像也不抗揍？
于是他决定给潘普教一些帮助。
画戟站起来，双手在嘴边合成喇叭状，大声高喊。
“潘普教！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