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吃一堑长一智
虽然诺兹多姆没有当场下定决心，但时光龙王离开时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
时间系统的构成非常复杂，安德里亚绝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但至少他能看出来，泰坦体系中的某些时间观念确实有问题。
倒不是说泰坦的理论完全错误，但以阿曼苏尔之“死”就能看出来，就连泰坦也没能完全掌握时间流动的真正规律。
至少安德里亚不认为杀死姆诺兹多一定会对“诺兹多姆”的未来产生毁灭性的影响，所谓的一个诺兹多姆原则在永恒龙王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打破了。
趁着龙王们取回力量，安德里亚特意向他们提了一下冰冠冰川的问题。
在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安德里亚无法将真相一股脑的告诉他们，但用言语诱导，让龙族获知这片生命禁区混入了不知名的邪恶势力，至少会在守护巨龙们心中提前留下一个印象。
刚刚取回力量的诺兹多姆不打算立刻出发与永恒龙王对峙，他消失的这几千年里，青铜龙一族内部堆积了一些龙后索莉多米无法决断的事情，他还需要先返回时光之穴统筹安排一下。
而且如果永恒龙王真的如他和安德里亚所想的那样是未来的自己，那么其他永恒龙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诺兹多姆需要考虑是否把实情告诉自己的族人。
由于玛里苟斯热情的邀请安德里亚前往魔枢做客，左右无事，安德里亚干脆跑了一趟考达拉，顺便见了见早已恢复活力的老蓝龙塞纳苟斯。
塞纳苟斯的病症就出在魔力缺失上，魔枢不但是蓝龙的大本营，也是艾泽拉斯所有魔力节点的汇聚之地，回到魔枢塞纳苟斯的病情很快就获得了缓解。
不过这只老蓝龙和玛里苟斯还是经常吵嘴，在上古之战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后，和玛里苟斯同代的蓝龙大多都已经凋零。
除了衷心耿耿但战斗力较弱的辅佐官艾莱苟斯外，敢和蓝龙王顶着干的也就只有实力强大且老资格的塞纳苟斯了。
当初那批被塞纳苟斯带回魔枢的蓝龙在充足的魔力供应下已经成长起来，这次安德里亚前往考达拉看到了不少幼龙飞翔在天空中。
可惜龙族嫡系后裔的出生率太低，考达拉虽然看上去恢复了不少活力，但蓝龙一族的核心成员数量依然严重不足，也就难怪斯黛拉苟萨回到魔枢后被当成公主一样捧着。
据说塞纳苟斯最近和玛里苟斯争吵的内容就在是否让小星星和玛里苟斯的长子亚雷苟斯配对。
简单的参观了一下魔枢和魔环，安德里亚被负责接送的蓝龙跨大陆传送回海加尔山。
最近几年来梦魇彻底躲入梦境世界的阴影中，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的玛法里奥终于从梦境中苏醒，将监视的工作交给科达和绍恩等人。
范达尔在小孙女出生后一直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家人，玛法里奥回来的正是时候。
有了玛法里奥的滋润，暴脾气的泰兰德安分了不少，最近几年最高评议会的工作效率有了一定的提升。
当安德里亚回到议事厅时，玛法里奥正看着手上的一份报告发愁。
“又是娜迦？”
安德里亚得知事情原委后也皱起了眉头。
根据卡利姆多各靠海区域传来的报告，从前年开始，娜迦的活跃度明显上升，几乎所有拥有海岸的地区都能看到他们的活动痕迹。
而且娜迦的活跃并不只是体现在卡利姆多大陆，暴风王国的弗塔根大使最近向暗夜共和国请求支援。
西部沃野沿岸的娜迦数量明显增多，莱恩国王不得不派遣海军舰队在沿岸地带巡逻。
但灾后重建的暴风王国海军发展还比较滞后，面对大批娜迦时无法形成压倒性的威慑力，不得不求助于库尔提拉斯。
然而库尔提拉斯如今自顾不暇，德鲁斯瓦女巫会的兴起牵扯了戴林太多的精力，据说一个难缠的古代敌人正在那些女巫的催化下复活。
库尔提拉斯抽不出精力，暴风王国第二个想到的海上援军不是北部的人类同胞，也不是缺乏海上力量的矮人和侏儒盟友，而是大海对岸的暗夜共和国。
兽人战争时，暗夜精灵的军队虽然在泰瑞纳斯的压制下没能发挥出所有的实力，但绕整个东部大陆航行，接连摧毁部落海军基地的第三海军舰队还是给联盟各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安德里亚倒是想借此机会打击娜迦，顺便让暴风王国欠下一个人情，但此时暗夜共和国的舰队正在改造升级，能行动的只有率先换装完毕，暂时留守月夜城的海军第一舰队。
而且所谓的海军升级并不单纯只是将原有的旧型船只进行改造，而是根本的改变舰队的战斗风格，最精锐的第一舰队也是花费了1年多时间的训练才初步适应。
拿不定主意的安德里亚抬起头看了看其他议员“你们怎么看？”
玛维率先速答“婉拒，世界各地的娜迦统一进入活跃期，卡利姆多也需要舰队的守护，我们没有多余的机动力量协助暴风王国。”
玛维的话刚说完，加洛德不给面子的反驳道“不，其实还是有兵可用的。”
在玛维眯起眼睛的威胁注视下，加洛德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忍着对姐姐的畏惧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正在被淘汰的海军船只还没来得及摧毁，如果将它们重新利用起来，应该能给暴风王国提供一定的支援。”
“哼！”玛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质疑道“兵呢？舰队的水兵都在努力接受训练，尝试适应全新的战斗风格，你打算去哪里调集海军士兵？月夜城海军学院征召新兵吗？”
“不。”加洛德笑着说道“我们不一定要用自己的兵力，德莱尼人之前不是提到想获得一些实战的机会吗？正好可以让他们行动起来。”
“德莱尼人……”玛法里奥低头沉吟道“能行吗？他们还没有完全熟悉艾泽拉斯的大海吧？”
安德里亚插嘴解释道“其实德莱尼人对艾泽拉斯大海的适应性训练早就完成了，就像加洛德说的一样，如今他们需要的是实战的检验。”
德莱尼人在德拉诺居住时是有过发展海军传统的，不过德拉诺世界空有广阔的大海，德莱尼人的船只在海上却没有任何对手，缺乏实战经验是难免的。
黑暗之门关闭，伊瑞尔率领的部队撤出守望堡，居住在海岛上的德莱尼人和艾泽拉斯各国的接触机会很少，通常只会与拥有强大海上实力的暗夜共和国和库尔提拉斯有所往来，偶尔还会遇上在大海中航行的赞达拉巨魔。
德莱尼人在德拉诺时就是因为与当地土著太过疏远，当兽人被燃烧军团蛊惑时他们才没能及时制止，以致招来后续的一系列事态。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维纶打算在对外政策上做出一些积极的改变，他多次提出想要融入艾泽拉斯，获得各国的初步认可无疑是德莱尼融入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步。
“那就这样吧。”安德里亚对身旁负责记录会议内容的塞蕾丝说道“将此事告知德莱尼人，是否行动就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苏醒的萨拉塔斯
经过了德拉诺的教训，维纶深刻的反省自己以前过于保守的执政风格，他开始更多的采纳主教机会的积极提案。
在两族合作开发飞行战舰时，德莱尼人对暗夜精灵的船只参数就已经有了不少了解，不存在保密性和熟悉性上的问题。
得知暗夜共和国最高评议会的询问时，维纶与五名大主教一同开会商议，在作风比较激进的奥萨尔大主教强烈建议下，维纶同意派出士兵登船，前往东大陆支援暴风王国。
与此同时，暗夜共和国也在卡利姆多沿岸清剿越来越嚣张的娜迦。
经过上万年的蛰伏，娜迦繁衍出的数量已经相当恐怖，全力发动时，世界各地都能看到这些鱼尾巴的身影。
更别说他们还会奴役数量更多的鱼人，最近几年卡利姆多大陆最主要的威胁就是这两种水陆两栖物种。
从艾萨拉女王亲自出手击毁萨格拉斯之墓的封印就能看出，娜迦在她的命令下开始脱离隐秘状态，逐渐走上台前，这对艾泽拉斯各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从暗夜精灵被变成娜迦，安德里亚不认为艾萨拉女王的实力会因为种族变更而减弱。
而且艾萨拉身为艾泽拉斯首位凡人半神，所谓的娜迦身躯不过只是生命形态的差别而已，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毫无阻碍的变回暗夜精灵。
娜迦虽然数量庞大，但对本国科技体系和战斗力很有信心的安德里亚对这些炮灰并不怎么担心，真正让他感到威胁的是这些娜迦幕后的执棋者。
“嘿嘿~”
熟悉的阴笑声在安德里亚脑中响起“在我看来，虽然恩佐斯是四名扎根艾泽拉斯的上古之神中最弱的一个，但他的运气很不错，行事风格也足够谨慎隐忍，比尤格萨隆更难对付。”
这个声音来自安德里亚悬挂在腰间的黑暗帝国之刃。
就像艾露恩曾经提醒的一样，沉睡多年的萨拉塔斯在三年前终于苏醒，黑暗帝国之刃重新拥有了灵魂。
吸收消化了克苏恩的精魂，萨拉塔斯的灵魂强度明显得到了不少提升，这家伙一醒来就示威般的向安德里亚的大脑发起精神冲击。
这么做倒不一定是她真的怀有什么坏心思，更多的意图是想借此展示自己的实力，获得安德里亚……或者说他幕后的大佬更多的看重。
不过萨拉塔斯显然是找错了立威的对象，她沉睡之前安德里亚还只是一介凡人，古神小姐姐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悄无声息的晋升半神了。
感受到脑中如针刺一般的疼痛感，安德里亚下意识的顺着精神攻击的源头发动犀利的反击。
结果不用说，看清形势的萨拉塔斯果断认怂，继续摆出低姿态主人、主人的叫了起来。
成为残魂后过去了数万年，萨拉塔斯早就学会了见风使舵，眼见形式比人强，她毫不犹豫的转变了态度，毫无面子上的障碍。
虽然萨拉塔斯表现得十分顺从，但安德里亚始终没有放松过对她的防备。
上古之神这种生物，论起阴谋诡计先天就是行家，谁知道他们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作为上古之神的一员，萨拉塔斯对恩佐斯和尤格萨隆的了解正是安德里亚所需要的。
“说说看，你对娜迦突然开始活跃有什么看法。”
“很简单，恩佐斯在时间的推移下距离完全越狱越来越近，他开始变得不那么谨小慎微，更多的开始为未来发动全面反击做准备。”
“人数众多的娜迦是他手下的一枚重要棋子，我推测他是打算提前让生活在深海中的娜迦适应陆上作战。”
“虽然名为两栖生物，但实际上娜迦的陆地战斗力远远比不上海里，这是让恩佐斯比较头疼的一点。”
安德里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恩佐斯开始布局了，那实力比他更强的尤格萨隆呢？”
萨拉塔斯语气悠然的说道“他们两的情况截然不同，恩佐斯虽然实力最弱，但他的牢笼位于深海之中，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慢慢腐蚀牢笼周围的泰坦造物看守者。”
“与之相比，尤格萨隆被关押的地方是艾泽拉斯所有泰坦牢笼中最坚固的一个。”
“虽然他很阴险的腐蚀了明面上掌握最高权限的智慧之王洛肯，但想要彻底掌控奥杜尔越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到了如今依然没有发动计划的先兆，说明尤格萨隆对自己的计划还不是很自信。”
“我估计，她是打算彻底腐化米米尔隆、芙蕾雅和霍迪尔后，将奥杜尔作为自己的大本营掀起黑暗狂潮。”
萨拉塔斯的推测和安德里亚考虑的差不多，至少可以从某些角度证明她没有暗中耍小聪明。
艾泽拉斯面临的最大外部危机无疑来自燃烧军团，与此相对的内部危机则是由上古之神掀起。
在克苏恩被吞噬的如今，除了分别盘踞于奥杜尔和尼奥罗萨的尤格萨隆和恩佐斯外，还有一个泰坦守护者们作死搞出来的人造古神戈霍恩。
戈霍恩还算好，赞达拉巨魔在神王拉斯塔哈和先知祖尔精诚合作下，正好处于强盛的黄金时期，鲜血巨魔和戈霍恩被赞达拉和洛阿们压制在纳兹米尔不得寸进。
不过戈霍恩毕竟是古神，赞达拉也不敢过于激进的挺近纳兹米尔核心地带消灭它，只能一步步慢慢蚕食鲜血巨魔的防线往前推进。
如今的时间是黑暗之门14年，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步入18岁正式成年，某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也开始悄悄行动起来。
不只是古神，来自诺森德的情报让安德里亚的警惕再次提高。
冰冠冰川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向，但根据杉达拉法师们的汇报，最近诺森德地下经常会发生莫名奇妙的震动。
说起诺森德大陆的地下，安德里亚第一时间想到了亚基帝国的其中一支后裔，尼鲁布虫人。
以前这些蜘蛛人曾经对眠月花园的上层精灵造成过不小的威胁，在安德里亚的指示下，通往艾卓尼鲁布的通道入口被彻底封锁。
不过这并不代表尼鲁布虫人无法来到地面，这些会打洞的虫子完全可以挖掘另外的通道。
整个诺森德的地下遍布尼鲁布虫人打通的隧道，但之前的几千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地下发生连续的震动。
‘也就是说，尼鲁布蜘蛛人正在自己的地底王国和某些位置的物种存在发生战斗？’
第五百四十七章 阿努巴拉克
其实仔细想想也挺正常的。
在地面上被安德里亚安排人手严防死守的情况下，某个老兽人想要避开监视发展自己的势力，只能选择从暗夜精灵和龙族无法监视的地下盲区开始。
通过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搜集的亡灵生物，巫妖王利用亡灵不知疲倦和疼痛的特点，向遍布诺森德的蜘蛛人地下王国发动猛攻。
虽然猜到是耐奥祖在搞鬼，但安德里亚暂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地下战斗并非暗夜精灵的强项，贸然钻洞进入说不定会遭到精神紧绷的蜘蛛人和亡灵的一致攻击。
不过这并不代表安德里亚就办法影响到地下了。
最近杉达拉的上曾精灵法师正在学习一种全新的术式，名为深层震荡术。
‘干涉不到你们，至少也要给你们填一点麻烦。’
尼鲁布虫人挖出的地下通道确实比较坚固，但那是在地底没有大规模运动的前提下。
一旦遭遇地震，安德里亚不信两方势力还能毫无顾忌的在地底你追我打。
尼鲁布虫人名义上归尤格萨隆控制，但其实双方早就断了联系，而亡灵的后台耐奥祖归根究底属于燃烧军团的势力，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本钱悄悄搞自己的小动作。
……
“轰~轰！”
尼鲁布虫人挖出的地下通道在来自地面发出的震动影响下相继坍塌，不少蜘蛛人和奇形怪状的亡灵都被塌陷的通道掩埋。
相比行动迟缓的亡灵，将地底作为主场的尼鲁布虫人反应更快，在虫群指挥官的命令下，他们果断的后撤回自己的地下王国固守。
“嘶！是谁在搞鬼！”
一名看起来像是大蟑螂的巨大甲壳虫愤怒的仰天长啸“本来应付亡灵就够吃紧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遭遇连续地震！”
“冷静点，阿努布雷坎。”
另一支长相十分类似的大甲虫沉稳的说道“换一个角度来想，这场地震对我们来说并一定是坏事，至少它阻断了亡灵的继续进攻，给我们留下了不少喘息的时间。”
“那又怎么样！”
阿努布雷坎暴躁的反驳道“艾卓尼鲁布孤立无援，不知疲倦的亡灵迟早会挖通坍塌的隧道，到时候我们要怎么怎么守卫自己的王国？”
阿努布雷坎的话很现实，与亡灵持续数年的战斗中，艾卓尼鲁布的蜘蛛人对敌人的特性有了不少了解。
亡灵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可以不分昼夜的对尼鲁布虫人的地下王国发动无休止的攻击。
亡灵可以不睡觉，但身为活物的尼鲁布虫人却不行，疲劳的累积让虫人的脾气越来越烦躁，这也是之前那名冷静的大甲虫说可以借机获得喘息时间的原因。
而且最糟糕的还不是敌方死缠烂打的本事，亡灵虽然拥有诸多便利之处，但他们的个体战斗力和智慧是比不过活人的。
最让尼鲁布虫人感到恐慌的是他们那恐怖的增殖能力。
倒下的尼鲁布虫人很快就会被通灵法术招魂，变成敌人站在对面，这种打击对任何智慧生物来说都很难接受。
一名比较瘦弱的尼鲁布虫人叹了口气问道“阿努巴拉克国王，你有什么办法阻挡亡灵的攻击吗？”
“没有，如今的亡灵已经不是我们能战胜的了。”
阿努巴拉克和阿努布雷坎都是强大的地穴领主，但面对越打人越多的亡灵，作为尼鲁布虫人王族的他们也感到了深沉的绝望。
“眼下想要活命只有两个选择。”
阿努巴拉克考虑良久后沉声说道“一是退避三舍，放弃安卡赫特王国，退往其他偏远的地下城重新安家。”
“二是求援，向诺森德地面上的其他种族发出警报，让他们找到这些亡灵的源头，直捣他们的老巢。”
“求援能行吗？”
其中一名虫人担忧的问道“早年我们与居住在地面上的牦牛人和上层精灵发生了不少冲突，我不认为他们会抛弃前嫌帮助我们。”
“不是帮助我们。”阿努巴拉克坚定的说道“是帮助他们自己。”
“如果任由这些亡灵扩张下去，整个诺森德迟早都会沦为不死怪物的巢穴，所有诺森德的智慧种族必须团结一心，在亡灵的兵力进一步扩张前遏制它们的发展，争取能灭杀亡灵的源头。”
“基尔兹长老，由你担任外交官前往地面，争取能说动地表生物与我们协同作战。”
……
当安德里亚收到来自诺森德的紧急消息时，他正在应付一个求知欲点满的麻烦大小姐。
“那啥……”
安德里亚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普罗德摩尔公主……”
“月影议长，请叫我吉安娜吧。”
清脆悦耳的话语从安德里亚面前那名金发少女口中传出，她的双眼望着在场的暗夜精灵满是好奇之色。
这名刚刚年满16岁的少女正是活力四射的花季年龄，灿烂的金色长发和碧蓝色的双瞳，再加上从小养成的高贵典雅气质，这位小公主年纪轻轻就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
安德里亚叹了口气，他早就过了猎艳的年龄，最初看到吉安娜时好奇是好奇了，但他没有要亲近这位库尔提拉斯公主的意思。
由于库尔提拉斯和暗夜共和国持续多年的密切贸易关系，安德里亚早就从戴林和库尔提拉斯大使口中听说了吉安娜的事情。
从小就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是整个库尔提拉斯王国的骄傲，更是戴林的掌上明珠。
很小的时候她就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奥术天赋，八岁时库尔提拉斯的宫廷法师就教无可教了，戴林为了不耽误女儿的天赋和未来，将她送到达拉然交给老朋友安东尼达斯亲手教导。
八年过去，吉安娜小公主成长得越发美丽，她的知识积累也越来越多。
安东尼达斯能教的都教给了她，达拉然的绝大部分藏书被吉安娜通读了一个遍，在安东尼达斯的评价中，她的奥术天赋甚至超过了被誉为人类法师希望之星的卡德加。
要说艾泽拉斯还有哪个国家拥有比达拉然更多的魔法类藏书和更久远强大的奥术历史，得出的答案只有两个。
奎尔萨拉斯和暗夜共和国。
除了极少的个人独创魔法，奎尔萨拉斯的大部分魔法知识都能早在暗夜共和国找到，毕竟双方本就同出一源。
超越太阳井的极致奥术源泉一直都深藏在卡利姆多大陆，就在暗夜共和国的首都安纳希斯附近。
多年以来，虽说暗夜共和国与达拉然达成了不少合作，但最核心的永恒井从来就没有对任何外族开放过。
埃雷萨拉斯和苏拉玛的大量藏书让所有有志于探索奥术秘密的法师都垂涎三尺，而这些书籍都在月夜城的纳萨拉斯学院中留有副本。
听了导师安东尼达斯的描述，吉安娜小公主双眼放出的光芒简直像是能将老法师的胡子点燃。
获得戴林的首肯后，吉安娜首先前往苏拉玛求教，被艾利桑德婉拒后才经过中转来到安纳希斯，希望获得暗夜共和国最高评议会的许可在此留学。
安德里亚忍不住拍了拍额头‘麻烦的小公主，这个天煞孤星的丫头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不定时爆破的炸弹啊……’
第五百四十八章 戴林的盘算
“好吧，吉安娜公主。”
安德里亚的心情有些怪异，根据普莉希姆的斥候所说，这位艳光四射的公主在达拉然受到无数雄性的热烈追捧，有且不限于人类。
就连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都对她青睐有加，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颇为亲近，吉安娜甚至一度被认为是未来洛丹伦王后的最有利竞争人选。
不过这位奥术天赋惊才绝艳的小公主似乎对自己的事业更看重，得知有机会得窥更高层的奥术隐秘后，她毫不犹豫的离开达拉然，渡海到来卡利姆多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大陆。
“丑话说在前面，暗夜共和国由于国民年龄的关系，教育进度和人类完全不同，你无法跟随我们的学生一同学习。”
如果按照暗夜精灵的培养机制，吉安娜毕业时差不多可以被称为熟女了。
安德里亚和其他议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面露失望紫色的吉安娜说道“考虑到戴林和安东尼达斯的强烈请求，我可以允许你留在纳萨拉斯学院自学。”
“藏书馆内的书籍只要不带出学院，你可以任意阅读，但永恒井……”
安德里亚不顾吉安娜眼中希冀的神采，漠然的摇头道“很抱歉，永恒井是我族最重要的核心秘密，除非特殊情况，不会轻易对任何外族人开放，还请见谅。”
“哦……好吧。”
吉安娜虽然对无法研究永恒井的秘密感到有些失望，但能获准在纳萨拉斯学院读书已经让她十分满足了。
“塞蕾丝。”
无需多言，多年夫妻让塞蕾丝从眼神中就领会到了丈夫的意思。
优雅的起身，塞蕾丝向目光转过来的吉安娜露出微笑“吉安娜公主，我是塞蕾丝逐日者，请跟我来吧，由我带你前往月夜城纳萨拉斯学院。”
“逐日者……”吉安娜好奇的问道“莫非您就是奎尔萨拉斯传言中的那位老……”
“嗯？！”
吉安娜看到塞蕾丝突然倒竖的金色柳眉，急忙肃容改口道“请恕我失言，您就是让银月议会闻风丧胆的塞蕾丝前辈吗？”
塞蕾丝竖起的眉毛重新放平，再次露出了温柔和蔼的神色“很聪明的孩子，没错，我就是逐日者家族还存世的最古老血脉，初代太阳王达斯雷玛的女儿。”
“来吧，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接触的时间，我先带你去学院中安顿。”
“唰~”
随着塞蕾丝发动传送术将吉安娜带走，安德里亚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要把这孩子送到卡利姆多来？”
侧立于一旁的库尔提拉斯大使刘易斯维克雷斯苦笑着说道“请见谅，这是戴林陛下的强烈要求，安东尼达斯大师也表示支持。”
吉安娜作为一国公主，她的行动绝对不只是代表她个人的意思。
或许安东尼达斯是真的出于让吉安娜继续深造的想法将她推荐到暗夜共和国，但戴林的想法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吉安娜和阿尔萨斯的接触想必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早在五国大战时，火爆脾气的戴林就直接冲入洛丹伦王宫指着泰瑞纳斯的鼻子狂喷。
泰瑞纳斯虽然没有当面发作，但当时那铁青脸色足够说明他的态度了。
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的关系降至冰点，虽然库尔提拉斯没有立刻退出联盟，但名眼人都能看出两国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
在这种背景下，泰瑞纳斯的崽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靠近自己的宝贝女儿，戴林会就这样静观其变才是怪事。
在没有找到理由前，戴林姑且还能容忍两个年轻人正常发展友谊，但当安东尼达斯教无可教的消息传来时，戴林立刻就动了其他心思。
“哎~”
揉了揉太阳穴，安德里亚苦笑着挥手让维克雷斯大使退下“我明白戴林的意思，让他不用担心洛丹伦敢跨海过来找麻烦。”
“感谢议长阁下的理解。”
库尔提拉斯算上王族普罗德摩尔一共有四大家族，分别是主管海上贸易的艾什凡、镇守德鲁斯瓦的维克雷斯和掌管海贤势力的斯托颂。
刘易斯是维克雷斯家族的旁支，两年前刚刚接过前任大使的工作。
此人的嘴皮子很会翻，交际能力也颇为不俗，作为库尔提拉斯和暗夜共和国的外交纽带做了不少有益的尝试。
刘易斯退下后，加洛德和温蕾萨一前一后拿着报告进入议事厅。
“一个个说，都有什么事情，加洛德你先。”
加洛德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温蕾萨，微笑着解释道“或许我和温蕾萨小姐传递的情报都是来自诺森德，还是让温蕾萨小姐来解释吧。”
温蕾萨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她没想到自己话还没出口就被加洛德猜到了手中的情报来源。
五年过去，奎尔拉萨斯驻安纳希斯大使馆的人员构成发生了一些变化。
奥蕾莉亚本来就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人，在图拉杨失陷于德拉诺后，她就动了心思再次开始游历。
三年前，通过黎雷萨的走动，奥蕾莉亚顺利从大师位置上卸任，由工作努力的副使温蕾萨递补，奎尔拉萨斯另外安排了一名副使前来辅佐温蕾萨。
卸下官职无事一身轻，奥蕾莉亚临走前无意中听安德里亚说起过诺森德的暗流，之后的几年她就一头扎进了北极大陆四处探寻。
加洛德手中的情报来自杉达拉官方，大使温蕾萨会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的赶来求见，最大的可能是奥蕾莉亚也在诺森德大陆发现了什么端倪。
安德里亚瞟了加洛德一眼，这家伙摆明了借情报优势忽悠小姑娘。
‘之后向莎拉希尔提一嘴吧，这家伙需要一顿贤妻式毒打。’
果不其然，温蕾萨的情报正是来自奥蕾莉亚。
“大姐在索拉查盆地北部遇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尼鲁布虫人，对方声称自己携带的书信被人夺走，希望大姐帮忙传达口信，但它还没来得及说出后半句话就咽气了。”
“索拉查盆地吗。”
安德里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泰坦实验场早在多年之前就被暗夜精灵占据。
但因为扩张所需的人口不足，除了少量德鲁伊长期驻扎在此，索拉查盆地并没有开发出大型聚居地。
“奥蕾莉亚有说过那些刺客来自何方吗？”
“有。”
温蕾萨郑重的说道“根据大姐对现场痕迹的勘测，刺客应该是飞行物种，来自索拉查盆地北面。”
安德里亚挑了挑眉‘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加洛德，该你了，杉达拉怎么说？”
加洛德从之前安德里亚意味难明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寒意，此时他不敢再抖机灵，正色汇报道“我们收到的情报同样来自冰冠冰川，原本荒芜的冰川中开始出现大批会飞的奇怪石像，据说这些石像之中还参杂了少量长有翅膀的飞行恶魔。”
第五百四十九章 历史的舞台
会飞的石像不用说，应该是亡灵天灾惯用的构造体石像鬼，至于长翅膀的恶魔……
恶魔能飞的种类太多，没有更详细的情报前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
自从萨格拉斯分身入侵以来，时不时就会有零星的恶魔顺应作死的术士召唤进入艾泽拉斯。
以前还有提瑞斯法议会兢兢业业的猎杀，自从麦迪文灭掉议会后，追杀这些恶魔的工作就落到所有凡人国家头上了。
东大陆由人类、高等精灵、矮人和侏儒等种族自行负责，人口密度颇大的东部大陆很难有恶魔长期躲藏的土壤。
同理，卡利姆多大陆和破碎群岛也在暗夜精灵和牛头人等种族的严密监视之下，唯独投入人口物力最少的诺森德大陆防御最薄弱。
这倒不是安德里亚懈怠，而是诺森德这片土地的生存环境实在糟糕，不利于大多数智慧物种扩张。
北风苔原靠近蓝龙老巢考达拉，时常会遇到外出打牙祭的蓝龙，安德里亚不打算让自己的人民生活在龙族的阴影下。
灰熊丘陵的熊怪虽然没落了，但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问题还不大。
嚎风峡湾大半部分领土依然在维库人统治下，洛肯对恶魔是什么态度，安德里亚不清楚，他具体给这些掠龙维库人下达了什么命令也无从得知。
至少属于暗夜精灵管辖的嚎风峡湾领土没有出现恶魔的踪迹。
至于龙骨荒野……不怕死的恶魔可以进去试试，保证从头到尾爽到极点。
除了这些相对靠南的地区外，剩下来比较适合居住的领土就只有月歌森林、索拉查盆地和祖达克了。
祖达克从古到今一直是达卡莱冰霜巨魔的领土，暗夜精灵占据的外城区无法对他们的正常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根据当地的守军汇报，祖达克没有发现任何恶魔出没的痕迹。
相比南方诸多有凡人居住的区域，冰冠冰川和风暴峭壁就很难进入了。
风暴峭壁的钢铁维库人和铁矮子排斥任何外来者，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冰冠冰川倒是没什么防护，但当地严酷的气候对智慧生物定居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不过根据龙族的空中侦查回报，在某些能阻挡风雪的山谷中，依然散布着不少零散的维库人村落。
诺森德的维库人非常难相处，安德里亚指示杉达拉的官员派出斥候与维库人联系，试图让他们搬迁到南方更适宜居住的地区，但收获的结果都不太好。
考虑到呜喵王的亡灵士兵来源，安德里亚摸了摸下巴皱眉道“加洛德，让纳瓦兹再次派兵进入冰冠冰川联系当地的维库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加洛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安德里亚的办公室。
“温蕾萨大使，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安德里亚微笑着向温蕾萨表示感谢“请代我向奥蕾莉亚问好，让她注意安全，现在诺森德不太安定，千万不要贸然闯入冰冠冰川区域。”
温蕾萨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恐怕你已经说晚了，以大姐的性格，此时她应该早就顺着线索一路北上了。”
“呃……”
单论个人战斗力，手持神器萨斯多拉长弓的奥蕾莉亚无疑是三姐妹中最强的。
以游侠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警惕心，就算打不过，奥蕾莉亚想逃掉问题应该也不大。
安德里亚担心不是奥蕾莉亚的业务能力，而是冰冠冰川的极端气候对她的生存造成的影响。
‘希望她自己有分寸吧，我不想早早的在亡灵那边看到黑暗游侠。’
……
由于尼鲁布王国的信使被袭杀，暗夜精灵没能收到这些虫人真正想要传达的信息。
数月后，亡灵在巫妖王的控制下将被封闭的通道重新挖掘开，海量亡灵虫人再次向安卡赫特发起攻击。
抵挡不住攻势的尼鲁布虫人只能且战且退，为了掩护自己的子民撤退，勇猛善战的国王阿努巴拉克不幸阵亡。
欣喜若狂的巫妖王立刻亲自将他复活为亡灵，从这位被控制了大脑的国王口中获得了不少有关尼鲁布虫人的重要信息。
临时接过重任的地穴领主阿努布雷坎只能按照原定计划撤出首都安卡赫特，一路从地底往南方撤退。
然而让阿努布雷坎没想到的是，亡灵就好像知道他们的秘密地下通道一样，一路穷追猛打的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追击到位于龙骨荒野地下的最后一个避难所。
在杉达拉上层精灵的提醒下，龙族开始有意识的关注地下的情况，感应到眠月花园附近传来的地震，黑龙们立刻发动天赋的大地之力，雪原下的土地开始剧烈震动。
躲进避难所的尼鲁布虫人大多幸免于难，只是被地震搞得有些头晕眼花，但大部分在地下通道中追杀虫人的亡灵却因此被压塌在通道中，唯有阿努巴拉克等少数亡灵虫人逃过一劫。
与此同时，纳瓦兹也从冰冠冰川传来了坏消息。
当地的维库人感染上了奇怪的瘟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死于病痛。
最奇怪的是，维库人的尸体被埋入冰川后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墓穴。
‘原来如此……’
安德里亚眼中寒光一闪‘感情耐奥祖那家伙是把这些维库人当韭菜了，过段时间就来割一茬，保证韭菜不会太快死绝？’
坏消息还不止这些，随着时间进入黑暗之门15年，达拉然又传出了丑闻。
私下研究通灵法术的肯瑞托议员克尔苏加德被安东尼达斯**师发现，亲手将他逐出了达拉然。
从此克尔苏加德就不知所踪，杉达拉城派出的斥候说他们最近在冰冠冰川的荒原之上看到过一个身穿法袍和兜帽的人影，但仔细查找时却又一无所获。
克尔苏加德不是第一个被巫妖王诱惑的人类法师，但作为精通通灵术的**师，他的作用是其他法师无可取代的。
安德里亚早就提醒过安东尼达斯，让他发现研究死亡法术的法师后一定要斩草除根，但看样子老法师还是顾及师徒之情，没能对克尔苏加德下狠手。
在诺森德开始风起云涌，安德里亚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北极大陆时，东大陆的兽人战俘营又闹出幺蛾子了。
一名自称霜狼氏族酋长的兽人开始游走东大陆各处的兽人战俘营，在少数精锐的霜狼兽人帮助下，他们相继攻破了好几个守备比较薄弱的小型战俘营，救出了不少兽人俘虏。
越发年老的泰瑞纳斯和各国国王下令各地守备军加强戒备，但从南方流窜过来的一伙兽人战斗狂却在此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战歌氏族。
“哎~”
安德里亚挥手让半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普莉希姆起身“不是你的错，虽然我不愿意相信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事实证明，这或许就是天选之子所拥有的大气运吧。”
第五百五十章 战歌狼骑兵
普莉希姆的斥候搜寻霜狼氏族的下落已经有数年，但奥特兰克雪山中恶劣的天气和连绵不绝的山脉让斥候们收获甚微。
霜狼氏族自从脱离部落大部队后就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带着自己驯服的雪狼进入山林中低调狩猎，他们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白雪皑皑的山脉。
今年年初，普莉希姆报告过一次好消息，斥候终于在雪地之中发现了一些明显来自兽人的足迹。
现在看来，那时候霜狼兽人就做好了出山的准备，发现他们踪迹的时间太晚了。
“霜狼氏族先放一放。”
安德里亚没有继续责怪普莉希姆的打算，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们来说说战歌氏族吧，他们是什么时候从南方溜进阿拉希高地的？”
黑暗之门关闭后，战歌氏族和雷王氏族很不幸的被关在艾泽拉斯这一边。
雷王氏族的首领名为芬里斯，原本出生于霜狼氏族，是前任酋长杜隆坦的长兄。
因为不满父亲加拉德团结各氏族的怀柔理念，他离开霜狼氏族，加入更推崇个人武力、立场强硬的雷王氏族，并且依靠自己的奋斗成为雷王氏族的酋长。
黑暗之门所在的诅咒之地是联盟重点防守的区域，脑子比较轴的芬里斯没有和战歌氏族一样离开诅咒之地，而是迎难而上的在诅咒之地西面的一小片沼泽森林中定居下来。
芬里斯的目的是随时监控黑暗之门的情况，以便能在这道传送门再次开启时第一时间回到德拉诺查看情况。
联盟关闭黑暗之门时顺便带回了德拉诺被无数空间裂隙撕裂的噩耗，但芬里斯的雷王氏族依旧不愿意相信德拉诺已经毁灭，他们想用自己的双眼见证故乡的真实情况。
而战歌氏族不同，格罗姆的脑子里除了战斗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离开诅咒之地前往悲伤沼泽并不是避战，而是想进一步靠近暴风王国的核心区域，在这些人类身上发泄自己的悲愤之情。
格罗姆的独生子加尔鲁什在德拉诺不幸感染了名为红色天灾的病症，与其他患病者一起被隔离在纳格兰，没有参与部落的军事行动。
红色天灾是一种绵延日久的德拉诺独有病症，据说来源于林精和荆兽等孢子生物的植物病菌传播，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每隔几代就会在兽人社会中出现一次大爆发。
杜隆坦的父亲加拉德也在兽人最严重的一次红色天灾爆发中感染了病症，被当时的兽人精神领袖耐奥祖下令隔离在纳格兰。
加拉德很快就因病去世，但他统领病患时的镇定手腕赢得了绝大部分病人的尊重，为了纪念这位霜狼酋长，活下来的病人将这个隔离小镇命名为加拉达尔。
格罗姆的独子加尔鲁什也是不幸感染红色天灾的其中一人，格罗姆原本准备为部落争取到新的生存空间后返回纳格兰看望儿子，没想到上次一别成为了永诀。
普莉希姆依然低着头恭敬的报告“前几年暴风王国还比较衰弱时，战歌氏族勉强还能在悲伤沼泽内生存。”
“但随着暴风王国完成重建，国力蒸蒸日上，战歌氏族的活动空间被极限压缩，酋长格罗姆不得不带着族人冒险北上寻找新的躲藏地。”
“战争结束后，各国对流窜兽人的防备都有所减弱，镇守阿拉希高地的斯托姆加德王国一时不查，被战歌氏族穿越萨多尔大桥溜进了阿拉希高地。”
阿拉希高地虽然地势偏高，但这片地形比较平坦的高原地区其实很适合种植各种农作物，不然当初索拉丁大帝也不会将首都定在这里。
战歌兽人进入阿拉希高地就像是老鼠进了粮仓，斯托姆加德王国的多个储粮仓库遭到突袭，损失着实不小。
“现在索拉斯国王正忙着在辽阔的高地内清剿兽人，不过以战歌氏族的机动力……恐怕围剿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战歌氏族历来有驯养战狼的传统，被恶魔之血烧坏脑子的那段时间，他们因为缺少粮食将自己的坐骑宰掉裹腹。
来到艾泽拉斯后，因为恶魔之血的效果消退，格罗姆的神智大有好转，他下令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驯服新的战狼坐骑。
战歌氏族之所以能闯过萨多尔大桥进入阿拉希高地，骑乘战狼带来的机动性功不可没。
阿拉希高地也盛产坐骑，耐力极佳的高地战马向来受到人类各国的推崇。
不过高地战马有一个缺点，持久性强但爆发力不足，而爆发力恰恰是战狼的优点。
战歌氏族驯服的战狼很大程度还保持着原始的野性，在捕猎的瞬间能爆发出相当恐怖的速度。
而且狼群先天就对马儿这种温顺的食草动物有很大的威慑力，斯托姆加德的高地骑兵清剿兽人的过程非常不顺利，被战歌氏族牵着鼻子到处遛。
“阿拉希高地吗……”
安德里亚单手托着下巴沉吟道“霜狼兽人活动的希尔斯布莱德就在阿拉希高地隔壁，如果让两拨兽人合流，他们的战斗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各地的兽人收容所很可能会逐一被攻破。”
“普莉希姆。”
“在。”
“传信给索拉斯，让他注意防守索拉丁之墙，避免战歌兽人进入希尔斯布莱德。”
“是。”
……
安德里亚的命令发出的第二天，战歌兽人一路奔袭，攻破了阿拉希高地东北角的一个农业小村。
趁斯托姆加德的高地骑兵还没追过来，他们迅速转移方向，赶在人类军队展开合围之前向西方流窜。
坐镇激流堡的索拉斯被这些到处乱窜的兽人烦得大脑抽痛，收到安德里亚派出的斥候警示时，他原本乱成一团的脑子豁然开朗。
“啪！”
重重的拍了一下王座扶手，已经满头华发的索拉斯咬着牙兴奋的说道“原来如此，他们最终目的是与希尔斯布莱德的霜狼兽人合流，那就好办了。”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标，索拉斯迅速想出了埋伏之策。
他悄悄派人加强索拉丁之墙的防守力度，并且在阿拉希高地西部的诺思弗德农场埋下了大批重步兵，高地骑兵继续跟在战歌兽人身后施加压力。
正如安德里亚所说的一样，战歌兽人从当地的人类农夫口中听说了希尔斯布莱德的情况，格罗姆正打算趁人类不备强行穿越城门尚未关闭的索拉丁之墙。
当但格罗姆率领大批战歌狼骑兵来到雄伟的索拉丁之墙面前时，大门早已放下，上千名手持强弓的弓箭手站城墙上做拉开了弓弦。
“放箭！”
亲自来到索拉丁之墙指挥的索拉斯发出声音洪亮的大喝声，如雨一般的箭矢向着下方的战歌兽人笼罩而去。
与此同时，埋伏在诺思弗德农场的重步兵与高地骑兵合流，将战歌兽人的后路包围得水泄不通。
格罗姆虽然大部分时间喜欢用肌肉代替大脑思考，但征战多年的他也不是完全不知兵。
当前的绝境让他全身汗毛倒竖，前有坚固无比的城墙封路，后有以逸待劳的人类大军徐徐推进，即便强如格罗姆也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第五百五十一章 凯尔萨斯的特使
“lok’tar！别畏缩！战死沙场是我们的荣耀，狼骑兵随我冲锋！杀出一条血路！”
正当格罗姆打算向斯托姆加德合围部队发起绝死冲锋时，索拉丁之墙上方突然闪烁出蓝白色的电光，不少弓箭手遭到电击后惨叫着受伤倒地。
与此同时，索拉丁之墙下方的地面发生剧烈震动，这座作为阿拉索帝国骄傲的古城墙年久失修，有一小段城墙突然塌陷，一道连接阿拉希与希尔斯布莱德的缺口出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纵横战场多年的格罗姆敏锐的捕捉到生机。
他立刻呼喝着指挥战歌兽人们顶着漫天的箭雨冲到塌陷的城墙段，通过这道只能两人并行的缺口进入另一面的希尔斯布莱德。
地震停止后，索拉斯愤怒的拍打城墙“怎么回事！谁在偷袭我们？为什么会有地震震塌城墙？”
“陛下！后面也有兽人！”
索拉斯顺着这名将军手指看过去，希尔斯布莱德一面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批兽人，为首那名眉清目秀的年轻兽人手中握着一柄让索拉斯十分眼熟的战锤。
“毁灭之锤？难道……”
索拉斯脸色有些凝重的在这群兽人中扫视着，果然在那名年轻的兽人领袖身旁发现了一个显眼的独臂老兽人。
“奥格瑞姆！”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来历，但索拉斯眼下却表现的比较犹豫。
两拨兽人加起来的总数已经超过了斯托姆加德能承受的极限，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修复塌陷的城墙段，以免这群合流的兽人趁机涌入阿拉希高地，对他的王国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别追击，堵住城墙缺口，尽快向奥特兰克发出警报。”
“是！”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国家的利益最重要，索拉斯只能在心中对巴罗夫国王说一声对不起了。
顺利合流后，格罗姆有很多话想要问眼前这群神精气足的兽人，他们看起来和自己麾下那群萎靡不振的小伙子完全不同。
“格罗姆，很高兴还能再次见到你。”
须发有些斑白的奥格瑞姆走上前用剩下的一只手拍了拍格罗姆强壮的胳膊。
“奥格瑞姆？你还活着！”
格罗姆大笑着和奥格瑞姆拥抱了一下，前任大酋长也笑着回应道“有话待会儿再说，我们先撤回山林中。”
“对了。”
奥格瑞姆指着那名清秀的年轻兽人介绍道“他是杜隆坦之子古伊尔，现任霜狼氏族酋长，一名天赋出众的……萨满祭司。”
“萨满祭司？！”
……
“呵~果然还是让他们合流了。”
安德里亚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先随他们去吧，这毕竟是发生了人类王国内部的事，我们不太方便直接插手。”
“如果能追查到这群兽人的下落，第一时间将相关的情报传递给身在洛丹伦的妮雅娜，让她斟酌着处理。”
“是。”
普莉希姆离开后，安德里亚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望着窗外空中的弯月自嘲的笑了笑。
“天命之子吗？我倒要看看你的气运能强到什么地步。”
“咚咚~”
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安德里亚收回思绪放声道“请进。”
“打扰了。”
一名留着金色披肩长发的女性高等精灵开门进入办公室内，安德里亚看到那张有些陌生的美丽容颜楞了一下。
“我记得，你是温蕾萨的副使，阳痕小姐吧？”
“是的。”
女精灵恭敬的向安德里亚行上层精灵贵族古礼“露米娜斯阳痕，很荣幸月影议长能记得我的名字。”
安德里亚微笑着点了点头“阳痕副使，是风行者大使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报告吗？”
“不。”
露米娜斯眼中神光一闪“我此次前来是代表凯尔萨斯王子，王子殿下希望能获得月影议长的公开支持。”
“哦？”
安德里亚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露米娜斯一眼“这么说，风行者大使并不知道你的行动？”
“是的，我被安排为温蕾萨小姐的副使是王子殿下的意思，他想要获得与月影议长直接沟通的渠道。”
有关凯尔萨斯在奎尔萨拉斯的改革，近几年奥萝拉一直没有停止过相关的情报传递。
虽然凯尔萨斯最初的态度比较激进，但或许是受到了太阳王的规劝，他在真正开始改革行动时并没有采取一莽到底的方式。
凯尔萨斯首先拉拢了以风行者家族为首的阿曼尼森林民众，依靠大量游侠的支持在王国中初步获得话语权。
在安纳斯特里亚的默许下，凯尔萨斯最先拿某些明显手伸得太长的中小贵族下手，对大贵族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尊重。
凯尔萨斯故意放低姿态的举动让手握重权的大贵族十分满意，虽然没有完全放松对这位手段激进的王子的警惕，但他们总算安心了不少。
经过一番商讨，大贵族们得出结论，王子应该是被太阳王说服了，不敢拿大贵族的利益动刀，以免造成波及整个国家的大动荡。
动这些实权贵族确实不容易，他们的家族触角早已深入奎尔萨拉斯的各行各业，不但政坛有他们的人，大型商会、奥术师协会和军队中也免不了有这些大贵族插手。
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凯尔萨斯这五年来收拾了不少边缘贵族，斩除了部分大贵族的触角，但他始终保持着对大贵族表面上的尊重，这进一步肯定了某些人的推测。
根据奥萝拉传回来的情报和个人分析来看，凯尔萨斯绝对不是真的对大贵族服软了，他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一次性下狠手。
凯尔萨斯虽然和风行者在政治立场是同盟关系，但双方毕竟代表的阶层不同，不可能真的无话不谈。
露米娜斯突然自爆身份虽然让安德里亚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也挺正常的。
风行者代表的是以游侠为主的广大下层百姓的利益，凯尔萨斯虽然对父亲执着于争权夺利颇感不喜，但他依旧会首先维护逐日者王族的权威和国家全体的利益。
双方的立场有重叠，但并不完全一致，露米娜斯瞒着温蕾萨私下来见安德里亚，也许是凯尔萨斯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引起风行者的不满。
“直说吧。”
安德里亚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正色看着露米娜斯“凯尔萨斯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他打算以什么代价获得我们的支持。”
“你们应该清楚暗夜共和国对别国内政的立场，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随意插手域外国家的内部事务。”
露米娜斯眼见安德里亚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开始谈条件，原本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当然，我们不会让月影议长难做，其实王子是想……”
第五百五十二章 花园夜话
送走露米娜斯后，安德里亚在办公室中独自陷入沉思。
当塞蕾丝和珊蒂斯结伴前来招呼丈夫回家时，安德里亚脸上变幻的神色引起了她们的怀疑。
珊蒂斯抽动鼻子闻了闻，尚未完全消散的淡雅香味让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安德里亚，我需要一个解释。”
珊蒂斯双手抱在胸前脸色冷淡的质问道“刚才哪位女性来过？工作时间居然还涂脂抹粉，如果让我抓到……”
“啊？”
珊蒂斯的声音将安德里亚从思索中惊醒，听清楚问题后他失笑的说道“不必麻烦了，刚才来的人我们都管不了，是外国人。”
最高评议会早就颁布了一条规则，工作期间不管男女不许浓妆艳抹，带有香味的脂粉更是严格禁止。
高等精灵比暗夜精灵更会享受生活，他们就从来不会有这种规定。
温蕾萨游侠出身，本来就不喜欢过多的妆点自己，素颜出场就能引发无数年轻小伙的“哦呼~”喝彩。
塞蕾丝对高等精灵的生活态度非常熟悉，她很快就通过安德里亚话中透露出的情报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是那位刚来没几年，还不太熟悉暗夜共和国习俗的奎尔萨拉斯副使？她为什么会单独来见你？”
安德里亚起身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桌面“回家再详谈吧，简单来说，她代表凯尔萨斯王子有事相求。”
……
“阿坎多尔果实？”
月影庄园后花园，夫妻三人用过晚餐后来到凉亭中休息，听了安德里亚的描述，塞蕾丝显得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小凯尔放弃治愈魔瘾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决定使用阿坎多尔果实了？”
安德里亚耸了耸肩道“无非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老套路。”
“奎尔萨拉斯的贵族并非所有人都野心勃勃，就算大贵族中也有部分偏向王族……或者说王子理念的人，今天来的那位阳痕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阳痕家族也是从奎尔萨拉斯建国开始就存在的大型贵族，虽然家族规模比不上日怒和火翼等忠于王室的核心贵族成员，但他们的地位远远不是中小型贵族能比的。
而且阳痕家族还有一个最受人看重的身份，他们是逐日者王室的外戚家族。
安纳斯特里亚早已过世的母亲就出身于阳痕一族，有这层关系作为铺垫，由露米娜斯这位家族继承人前来和安德里亚私下商讨就不奇怪了。
“凯尔萨斯打算首先将阿坎多尔果实分发给绝对忠于王室的贵族，让他们率先摆脱对太阳井的依赖和魔瘾的潜在隐患。”
大多数高等精灵因为魔瘾的关系，在漫长的一生中很难长期离开奎尔萨拉斯。
太阳井对高等精灵来说无疑是一件无可替代的至宝，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束缚他们继续发展的最大限制之一。
以风行者家族为首的游侠长期居住在阿曼尼森林，这里其实是无法直接享受到太阳井魔力灌注的。
如果不是圣树萨斯阿拉中转了太阳井的魔力，游侠们甚至根本就不会产生魔瘾。
相比常年吸取高浓度太阳井魔力的银月城居民，阿曼尼森林的居民魔瘾症状比较轻微，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戒断，应该能在无外力帮助的条件下克服魔瘾。
永歌森林的贵族就不行了，以露米娜斯为例，她必须长期携带太阳井水在身边，一旦断药就会很快发病。
塞蕾丝在政治斗争的敏锐性上比脑子一根筋的珊蒂斯敏锐不少，在珊蒂斯依旧一头雾水时，她已经大致明白了凯尔萨斯的意图。
“原来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凯尔萨斯这一手必然会刺激到没分到阿坎多尔果实的大贵族，由此引发国内的激烈争论。”
“而且将所有果子分配给永歌森林的贵族，应该也会招致风行者等游侠家族的不满，难怪他要背着温蕾萨和你取得联系。”
珊蒂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别卖关子了，直说吧，凯尔萨斯到底想让你干什么？”
“很简单。”
安德里亚摊了摊手道“他打算一定程度上让暗夜精灵背锅，就说如何分配阿坎多尔果实是暗夜共和国的决策，借此缓解国内很可能出现的尖锐矛盾。”
珊蒂斯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凭什么？我们没有义务参与到奎尔萨拉斯的内部斗争中。”
塞蕾丝若有所思的看着依旧笑眯眯的安德里亚，猜测着问道“莫非……小凯尔给出了足够的筹码？”
安德里亚赞许的向塞蕾丝点了点头“凯尔萨斯代表安纳斯特里亚的意思，允诺奎尔萨拉斯会进一步加强与暗夜共和国之间的联系。”
“或许是埃雷萨拉斯、黑鸦堡和苏拉玛等城邦相继加入暗夜共和国后获得的收益刺激到了他们。”
“虽然太阳王出于高等精灵的骄傲没有并入暗夜共和国的意思，但他希望能与暗夜共和国达成正式的紧密同盟，获得来自暗夜共和国的各方面支持。”
“就这？”
珊蒂斯失望的说道“这不还是有求于我们吗？回报在哪里？”
安德里亚笑着将珊蒂斯搂进怀里“政治上的问题不能单纯只考虑表面利益，高等精灵此举相当于正式向暗夜共和国服软，在相互的来往中将自己摆在了较低的位置。”
“由于奎尔萨拉斯一直以来对国民宣扬的自我高贵论，这个消息一旦公布，一定会在奎尔萨拉斯内部引发不少反对的声音。”
塞蕾丝补充解释道“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奎尔萨拉斯的归附代表着所有从暗夜精灵社会分裂出去的分支种族重新聚拢在一起，代表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安德里亚微笑着点头道“再说了，以暗夜共和国的国力，我不认为高等精灵能提供太多让我们看得上眼的实际筹码，这种象征意义的归附反而正好合适。”
在两人关爱傻子的眼神中，珊蒂斯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好吧，你们都厉害，就我是政治白痴，以后我就只负责喊666，让你们去动脑子算了。”
安德里亚安慰的在珊蒂斯脸上亲了一下“话不能这么说，至少你在军事方面的才华是我和塞蕾丝拍马也赶不上的，一样米养百样人，术业有专攻嘛。”
“哼~这还差不多。”
塞蕾丝好笑的看着眼前这对老夫老妻腻歪的场景，干脆自己也加入其中，三人一起在凉亭中打闹起来。
当天边已经能看到些许晨曦之光时，安德里亚望着逐渐落下的月亮似有深意的说道“不知道凯尔萨斯的这一**动作会对奎尔萨拉斯造成什么样的冲击，顺利改革？又或者进一步激发社会矛盾？”
“姑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五百五十三章 辣手无情
当兽人变本加厉的开始在北方人类各国的领土内流窜着解放收容所时，位于东大陆最北端的奎尔萨拉斯悄然引爆冲突。
阿坎多尔果实，这个名词成为本年度高等精灵用得最多的非常见词语。
以日怒、火纹和阳痕等高等贵族为首，忠于王室的高等精灵贵族相继服用奇迹之树的果实，获得摆脱太阳井依赖和魔瘾的特权。
一石激起千层浪，河风、林歌、德拉希尔和晨行者等银月议会的后起之秀对王室的差别对待发表了激烈的抨击。
这些专门与王室唱反调的大贵族中，有当初跟随达斯雷玛东渡的部分追随者，也有后来才逐渐崛起的新兴大贵族。
还不等反对的风潮大规模扩散，凯尔萨斯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
这次的阿坎多尔投放对象是暗夜共和国随机选择的，与逐日者王室无关。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所谓的随机选择是骗鬼的，但眼见暗夜共和国方面没有第一时间出言反驳，不少人还是相信了逐日者王室的部分说辞，认为名单是暗夜精灵定下的。
珊蒂斯一早就去军营训练刚招募的新兵，安德里亚则是淡定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喝茶阅读情报。
“嘭！”
办公室大门被暴力打开的声音让安德里亚眉角微微挑了挑，抬头望去，果然是满脸怒气的温蕾萨。
“我猜到你差不多该来了。”
温蕾萨大步走到办公桌前重重的拍了一下“最高评议会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插手奎尔萨拉斯内政吗？而且为什么没有一枚阿坎多尔果实投放给平民百姓？”
“冷静，别着急。”
安德里亚笑呵呵的吹了吹宁神花茶上方飘起的水蒸气“这不过奎尔萨拉斯国内某些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旨在转移矛盾而已。”
“你看，暗夜共和国没有站出来承认吧？只要等这波热度过去再澄清一下就好了。”
温蕾萨虽然单纯但并不蠢，安德里亚老神在在的态度和点到即止的解释让她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这是你早就和逐日者王室商量好的对策？为什么凯尔萨斯王子不提前联系我？”
安德里亚眼带嘲讽的看了看温蕾萨，这副眼神让小丫头原本按压下去的怒火又开始上涌。
“就你这冲动的样子，你确定自己能在计划发动前保守住秘密吗？”
“好好看着吧，接下来八成会有人悄悄跑到阿曼尼森林带节奏，你们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剔除游侠队伍中心怀不轨之人。”
大多数游侠都是风行者家族一手带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游侠体系内部就真的是铁板一块。
终究会有人受不了金钱、权利和美女等外在资源的诱惑，投入银月城某些贵族的麾下，成为他们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温蕾萨对银月城的权利斗争不了解，但常年与游侠们接触，她对游侠队伍内部有害群之马的情况并不陌生。
怒气散去后，温蕾萨有些担忧的一屁股坐在客用沙发上。
“不知道刚上任不久的二姐能不能下狠心剔除那些刺头……”
‘担心她不够狠心？’
安德里亚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吐槽道‘放心吧，她会让你看到什么叫做狠辣。’
……
后续发展正如安德里亚和凯尔萨斯预料的一样，眼见暗夜共和国稳如老狗，不否认也不反对，带不动节奏的贵族们转而将目标指向阿曼尼森林的普通百姓和游侠。
阶级矛盾在高等精灵社会中并不少见，阿曼尼森林的“泥腿子”和银月城的贵族老爷们相互看不顺眼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某些帮手的煽风点火下，阿曼尼森林内不少村落都掀起了热烈的讨论，有相当一部分民众在节奏党的调动下开始表达对阿坎多尔果实分配权的不满。
这些民众倒不是非要立刻吃到阿坎多尔果实，他们的魔瘾不重，对奇迹果实的需求其实并不大。
但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这种想法一经点燃立刻引发了激烈的声讨。
但就在此时，新任游侠将军希尔瓦娜斯雷厉风行的派出游侠部队内的军纪纠察队。
当着大量村民的面，纠察队将躲在人群中带节奏的游侠抓出来，并且人赃并获的将从他们家中搜到的财富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按照高等精灵一贯的风格，人口稀少的他们很少执行严厉到会危及性命的刑罚。
希尔瓦娜斯没有理会这些约定成俗的潜规则，她狠辣的依照军法当场处决了人赃并获的游侠，并且将他们脑袋悬挂在各个村庄的大门口示众。
温蕾萨听到这个消息时脚底一股凉气直灌头顶，她忍不住全身哆嗦的打了个寒颤。
“二姐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妈妈怎么不阻止她？”
安德里亚无奈的看了这个傻白甜一眼“既然希尔瓦娜斯能如今迅速的展开行动，说明她早就获得了黎雷萨的同意。”
“乱世用重典，如今奎尔拉萨斯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中，稍不注意就会引发无法挽回的大规模阶级矛盾，这种时候谁能手软？谁又敢手软？”
风行者家族现在无疑正顶在变革浪潮的最前面，无数人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一旦阿曼尼森林的矛盾爆发，银月城某些早就在等待机会的贵族一定会借机发动，一场政变怕是近在眼前。
安德里亚推测凯尔萨斯应该提前和黎雷萨或者希尔瓦娜斯商量过行动，只是故意将这个消息瞒过政治觉悟不够的温蕾萨。
不管怎么说，游侠将军的辣手无情很大程度震慑了人心不稳的阿曼尼森林。
鲜血淋漓的人头就挂在村口，原本口嗨着想要推翻**暴政的底层混混顿时怂了，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傻乎乎的成为出头鸟被砍头。
凯尔萨斯的计划至此才刚刚起了个头，顺着这些收受财物的游侠线索继续追查，很快就牵扯出了不少银月城的贵族。
这一次凯尔萨斯没有再伪装成无害的小白兔，他果断的将所有参与其中的贵族以密谋叛国的罪行当场拿下，家产充公，犯人净身出户，被放逐出奎尔拉萨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王子突如其来的狠辣手段惊呆了躲在背后打算喝茶看好戏的大贵族，一部分利益受到严重损害的大贵族终于迫不及待的亲自入场，其他人拉都拉不住。
对于这些送人头上门的猪对手，凯尔萨斯自然不会手软，查出确切的证据后一并处理，一段时间内整个奎尔萨拉斯风声鹤唳，往常威势滔天的大贵族一个个夹起尾巴不敢出声。
当然，事态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只是凯尔萨斯下手的速度太快，大部分贵族还没能反应过来，准备暂时怂起来等待反击的机会。
就在东大陆再次陷入纷纷扰扰时，诺森德又有新消息传来。
尼鲁布虫人的地下王国被不知名的敌人捣毁，仅有少量虫人在一只名为阿努布雷坎的地穴领主率领下浴血突围。
当安德里亚收到消息亲自赶到眠月花园与阿努布雷坎见面时，这只大虫子悲愤的长啸声响彻整片雪原。
“安卡赫特王国……亡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阿努布雷坎的哀求
安卡赫特王国是尼鲁布虫人建立的地下王国，上万年来他们一直生活在诺森德的地底，大多数时间静观地面上的风云变幻，偶尔会从地下冒头出来扩张自己的势力。
当初与眠月花园上层精灵交战的就是其中一名地穴领主率领的个人私军，被打痛后他就狼狈的缩回地下不再出来。
数千年过去，当初那名地穴领主早就化成灰了，他的后裔也在之前的亡灵入侵中战死，庞大的安卡赫特地下王国在悍不畏死且越打越多的亡灵蚕食下损失惨重。
其实他们也是吃了不了解亡灵指挥体系的亏。
以安德里亚的理解，耐奥祖就算精神力再强，也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的精神投注到每一个亡灵身上，长期下去他迟早会精神分裂。
与他直连的只是在前线指挥作战的高级亡灵军官，由军官再一级级的管理下面的亡灵士官和士兵。
就像以前暗夜精灵战胜过的其拉虫人一样，耐奥祖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似是而非的模拟出了上古之神的蜂巢精神网络。
换句话来说，只要认准亡灵队伍中的军官猛打，失去指挥系统的亡灵就会变成傻呆呆的僵尸和骷髅，不复之前协同作战时的默契。
从地下逃出的尼鲁布虫人数量很少，算上平民和工虫也只有几万，对比之前有上百万人口规模的安卡赫特王国，已经接近名存实亡了。
“麻烦啊……”
就算为战损打一个折扣，耐奥祖此时也拥有了几十万尼鲁布亡灵虫人作为根基，其中能战斗的虫人起码十万，羽翼已丰，突袭大冰块灭掉他的难度呈几何式上升。
显然耐奥祖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在尼鲁布虫人的挖掘下，他终于从逼仄的地底搬出来，明目张胆的将自己寄生的大冰块放在一处永冻冰川上，意气风发的将其命名为冰封王座。
虽然对这些曾经隶属于上古之神的虫子有所提防，但考虑到安卡赫特王国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如果不想被耐奥祖的亡灵虫人从地面下偷袭，这些虫子就还有大用。
阿努布雷坎是尼鲁布虫人中唯一幸存的首领级地穴领主，按照尼鲁布虫人的传统，他自动成为安卡赫特王国的国王。
安德里亚从阿努布雷坎断断续续的抽泣中大概洞悉了耐奥祖的策略。
阿努布雷坎原本打算遵循前任国王阿努巴拉克最后的命令，带领子民道北风苔原下方的最后一个要塞避难。
但亡灵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提前安排亡灵虫人抄后路堵截，阿努布雷坎只能让队伍紧急调头，硬顶着亡灵虫人的追击，依靠生命堆积将暗夜精灵布在眠月花园北面的洞口封印冲破。
当安德里亚到达时，眠月花园的守军已经与地底追出来的亡灵虫人展开交战。
耐奥祖眼见无法在短时间内冲破暗夜精灵的防线，指挥虫人军官重新顺着洞口躲了回去，并且沿途布下了严密的防守。
阿努布雷坎从其他暗夜精灵口中得知了安德里亚的身份，他多条节肢长腿同时缩起跪伏在地上，摆出五体投地的低姿态向安德里亚苦苦哀求。
“月影议长！安卡赫特王国愿意成为暗夜共和国的附属，我只求暗夜共和国能尽快派出军队收复我们曾经的首都。”
“安卡赫特地下城深处藏有一个阿努巴拉克不知道的巢穴，如果暗夜精灵能帮助尼鲁布虫人藏在其中的虫卵，我以安卡赫特国王的名义保证，愿意成为暗夜共和国的附庸，永不背叛！”
阿努布雷坎口中的那批虫卵是阿努巴拉克阵亡后才紧急转移的，并没有记录在那位被控制心智的亡灵地穴领主的记忆中，这才能幸免于难。
但如今亡灵虫人完全占据了整个地下王国，如果不抓紧时间夺回领土，迟早也会被耐奥祖发现这个隐秘的虫巢。
对阿努布雷坎来说，这个藏有十几万虫卵的巢穴是尼鲁布虫人最后的希望。
如果只剩如今的几千战士和几万非战斗型虫人，就算没有外来因素干扰，尼鲁布虫人迟早也会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
安德里亚与阿努布雷坎那双相比身体来说不大的眼睛直视，精神法术开始读取这只大虫子的表层想法。
阿努布雷坎感受到了侵入自己意识的精神探针，全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依旧趴伏在地上任由安德里亚扫描他的想法。
“至少从你的表层意识中看不出任何阴霾，你是真心实意想要夺回自己的王国。”
收回精神力，安德里亚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不过看在你愿意抛弃一切复国的忠贞，我决定暂时信任你。”
“纳瓦兹。”
一直站在旁边等候命令的杉达拉军事统帅纳瓦兹急忙弯腰应道“在。”
“尽快派出军队进入地下王国，将亡灵虫人撵出龙骨荒野和月歌森林地下，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是！”
尼鲁布虫人的都城安卡赫特正好就在月歌森林地下，与根须发达的世界树安达希尔比邻。
或许正是因为世界树的抑制效果，尼鲁布虫人摆脱尤格萨隆的控制已经有好几千年，他们早就决定不再听从上古之神的命令。
安德里亚无法容忍耐奥祖的虫人就在暗夜精灵的势力范围下面穿来穿去，一旦亡灵决定发动攻击，整个杉达拉城下方几乎是完全不设防的。
与其依靠人数已经非常稀少的尼鲁布虫人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将亡灵虫人赶出暗夜精灵的势力范围，让阿努布雷坎带领尼鲁布虫人重回自己的都城繁衍生息。
千恩万谢的阿努布雷坎决定作为向导，跟随纳瓦兹的北地军团钻入地底的虫巢中。
安德里亚拍了拍腰间的黑暗帝国之剑在心中问道“怎么样？这家伙说的是实话吗？”
“嘿嘿~至少暂时看不出什么反意。”
萨拉塔斯阴笑着说道“看来尤格萨隆是太过关注于腐蚀奥杜尔的泰坦守护者，她麾下的虫人居然集体背离，有意思。”
如果尤格萨隆没有放松对尼鲁布虫人的控制，即便有安达希尔的镇压，这些北地虫人也很难逃出她的控制。
“不过你最好还是提高警惕。”
萨拉塔斯郑重的警告道“这些虫人毕竟有过被尤格萨隆控制的经历，一旦让虫人再次接触到她，很可能会迅速恢复双方之间被切断的联系。”
“我知道。”
安德里亚正色点头道“尼鲁布虫人主要是用来针对亡灵虫人，我不会让他们超出月歌森林的范围继续往风暴峭壁前进，以免节外生枝。”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月夜骑士
耐奥祖征服安卡赫特地下王国给暗夜精灵带来了不少麻烦。
诺森德的地下早就被尼鲁布虫人挖掘得四通八达，如果不及时处理，理论上亡灵虫人可能从任何一个地方出现在地面发动突然袭击。
好在尼鲁布虫人还没有死绝，最后一名首领级地穴领主阿努布雷坎带领残余的虫人拼死来到地面，为了国家的存续，抛弃一切尊严向暗夜精灵求援。
有了这批尼鲁布虫人作为地下世界的领路人，暗夜精灵的军队至少不会在陌生的地下通道中轻易遭到伏击。
作为地下王国的中心，安卡赫特城无疑是双方争夺的重点。
亡灵虫人与眠月花园守军交战时，耐奥祖就开始做准备，他提前让前线的亡灵虫人退下来，并且从大后方的冰冠冰川调集其他亡灵兵种进入地下，摆出一副死守的态势。
与此同时，纳瓦兹率领的北地军团在眠月花园集结完毕，安德里亚正在向他们讲述与亡灵作战的注意事项。
“记住，让奥术傀儡这种无机物顶在最前面，通灵法术无法对构造体产生效果。”
“如果我们有军人阵亡，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将他们的尸体抢回来，如果力有未逮，当场将稀释后的月光圣水泼洒在他们的尸体上，以免被亡灵复活利用。”
月光圣水是暗夜精灵独有的产物。
人类惯用的常规圣水是通过灌注圣光之力产出的，月光圣水注入的则是月光之力。
从德拉诺归来后，安德里亚开始尝试改造军队中信仰月光之力的战士，将从德莱尼人那里获得的圣骑士战斗方法和技巧经验告诉他们。
触类旁通之下，这些月光战士原本散乱的体系逐渐整理成型，在珊蒂斯和加洛德的提议下，军队中的月光战士被单独拿出来组成一支军队。
这些配备战斗夜刃豹的战士被改造为骑兵，作为暗夜精灵最精锐的地面机动力量，被安德里亚赋予月夜骑士之名。
虽然参考了一部分圣骑士的成熟经验，但月夜骑士的战斗方式和圣骑士并不完全相同。
暗夜精灵从上古时代开始就喜欢使用月轮这种投掷武器，这种习惯让月夜骑士比圣骑士多了一些远程攻击手段。
月轮由三面锋利的刀刃组成，由于魔导化后添加的特殊机械构造，刃面在必要时可以高速旋转收割生命。
这种武器使用起来非常困难，不会用的人很容易伤到自己，至少安德里亚是用不惯的。
熟练使用月刃的暗夜精灵战士能将这种武器玩出花来，可近可远的多变式战斗风格会让敌人应对起来更加困难。
灌注月光之力的月刃不管在投掷还是近身作战时都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与同为光明之力的圣光相似，月光之力也能对邪能、暗影和死亡等负面力量产生克制效果。
考虑到这次是在地下王国内作战，骑兵不太容易展开，月夜骑士没有被纳瓦兹带进地下。
既然如此，想要防止亡灵的滚雪球战术，月光圣水是必不可少的。
目送大群挺着厚实装甲的奥术傀儡“哐当哐当”的率先跟随尼鲁布虫人进入地穴，安德里亚在杉达拉总督罗迪克的招待下前往杉达拉城等待消息。
罗迪克就是安德里亚最初到达杉达拉城时遇到的那位总督，经过多次轮换，这位闲不住的老兄毛遂自荐，在大约200年前成为杉达拉这一届的“新”总督。
原本安德里亚是打算一同跟随纳瓦兹前往地下王国开开眼界，但在珊蒂斯和塞蕾丝等人的严厉劝说下，他只能无奈的放弃，前往前线都市杉达拉坐镇。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如今的杉达拉早已不是刚刚回归时的那副惨样。
虽然人口相比其他暗夜精灵大都市依然偏少，但城内该有的设施和福利一样都不少。
在世界树安达希尔的笼罩下，杉达拉城拥有充足的魔力供应，结界之内四季如春，街上的民众穿着与外界冰天雪地景色完全不符的单薄衣物。
难得来一次诺森德，安德里亚在等待前线战报时，顺便沿着暗夜精灵的防线转了一圈。
与达卡莱巨魔接壤的领土边境扩建出一道雄伟的城墙，与面对面的达卡莱城墙段之间有一片不大的缓冲区域。
冰霜巨魔或许是自知无法战胜暗夜精灵，安安分分的度过了好些年头，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不过这并不代表达卡莱巨魔就此彻底沉寂了，虽然丢掉了以达克萨隆要塞为首的外城区部分，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往南方进军的野望。
达卡莱巨魔早在200多年前就结束了与熊怪各部族的停战期，通往灰熊丘陵东部的城墙段附近经常会发生小规模战斗，熊怪和巨魔在这片区域内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当年那场内部动乱给灰熊丘陵的熊怪带来了很大打击，之后的漫长岁月中，熊怪始终保持着各部族自制的政体结构，直到冰霜巨魔再次大军压境。
在乌索尔和乌索克的托梦指引下，熊怪各氏族迫于强大的外部压力，成立了一个军事议会，各氏族必须无条件的向前线提供各自部族的士兵，至少面对外敌时要保持步调一致。
由于梦魇的侵扰，翡翠梦境中的半神复活进度明显减慢。
或许这就是恩佐斯派萨维斯骚扰翡翠梦境的其中一个目的，没有这些强大的荒野半神协助，凡人抵抗强大的外敌时就只能靠自己的兵力去堆，无法大量借助半神级别的助力。
戈德林倒是早就恢复了健康，不过这位狼神向来习惯独来独往，就连坐镇翡翠梦境的塞纳留斯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乌龟半神托尔托拉在上古之战时受到的伤害颇重，不过按理来说不可能一万年都还没恢复，玛法里奥正在让德鲁伊调查托尔托拉的情况。
其余半神都还处于复活读条的进度中，根据各人实力的高低，复活进度有快有慢。
距离复活最近的是万鸟之母艾维娜，她的实力在荒野半神中最弱，复活需要消耗的能量和时间最短。
穿越灰熊丘陵一路南下，安德里亚来到暗夜精灵位于嚎风峡湾的军事基地亚勒伯龙。
这里曾经是维库人最重要的沉睡地之一，多年前的战争中被暗夜精灵利用魔导炸弹整个炸上天，沉睡在此的维库人没有一人幸存。
经过战后重建，亚勒伯龙成为暗夜精灵在嚎风峡湾的前线基地，时刻监视着南方蠢蠢欲动的掠龙维库人。
坐镇亚勒伯龙的是纳瓦兹的其中一名副官，跟随在安德里亚身后来到城墙，这名副官有些担忧的向月影议长讲述了嚎风峡湾的近况。
“随着伊米隆国王在乌特加德城邦中醒来，维库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再次向外扩张的**几乎溢于言表。”
“按照纳瓦兹将军的推测，几年之内这些维库人一定会向我们发起攻击，尝试收复丢失的领土。”
第五百五十六章 空袭冰封王座
安德里亚对纳瓦兹的推测十分赞同，掠龙维库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不然当年也不会跟随在洛肯身后搅风搅雨，甚至连提尔等泰坦守护者也敢攻击。
不过，听说伊米隆国王苏醒后，掠龙维库人和洛肯之间的关系似乎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驻守在嚎风峡湾的铁矮人与维库人近年来突然进入战争状态，这种情况让纳瓦兹有些摸不着头脑。
铁矮人和掠龙维库人都是洛肯的部下，没道理会突然起内讧，除非……
安德里亚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伊米隆对洛肯心怀不满？’
根据安德里亚的备忘录上记载的内容，伊米隆国王是掠龙维库人中最具野心和人格魅力的领袖，自从他苏醒后，原本一盘散沙的掠龙维库人明显增强了凝聚力。
备忘录中的记载显示，这位国王未来抛弃泰坦信仰投靠了当时的巫妖王二傻子。
事出必有因，作为泰坦造物的后裔，伊米隆不可能突然脑子发热背弃洛肯投靠亡灵，这背后一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普莉希姆。”
“在。”
安德里亚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红兜帽盗贼领袖说道“派人潜入乌特加德城堡，窃听维库人对洛肯态度转变的原因，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是。”
……
当安德里亚回到杉达拉时，地下世界的初战战报已经送到。
双方都对安卡赫特志在必得，分别投入了不少兵力，暂时还看不出胜负的端倪来。
耐奥祖打算故技重施，依靠击杀暗夜精灵复活成亡灵的套路滚雪球，但早有准备的纳瓦兹没有给耐奥祖足够的机会。
冲锋在最前面的奥术傀儡重拳出击，把耐奥祖搞出来的血肉傀儡缝合怪打得一脸懵逼。
同为构造体，缝合怪这种亡灵物种的动作非常笨拙，虽然力大无穷，但智商低到感人，亡灵军官控制他们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经过多次更新换代的奥术傀儡比早期版本灵活了很多，这些手握大剑和长枪的傀儡突入敌阵后对亡灵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第一轮被斩首突击击杀的亡灵军官达到两位数，耐奥祖发现协助自己掌控全局的节点正在迅速消失，急忙命令亡灵大军暂时后撤。
初次碰撞，暗夜精灵借助情报优势占了一些小便宜，但亡灵大军并没有伤筋动骨，稳住阵脚后继续与暗夜精灵在安卡赫特城外展开拉锯战。
地下的战斗暂时分不出胜负，安德里亚不打算就此作罢。
确认塞蕾丝和珊蒂斯各自有事忙不过来，安德里亚将最近留在黑曜石圣地的奥妮克希亚招来，带领一小队十二只黑龙向冰冠冰川飞去。
高耸的寒冰王座近在眼前时，大量亡灵维库人摆好对空鱼叉炮守在那座永冻冰山周围，显然耐奥祖从之前巨龙赶来侦查的态度中察觉到了来自空中的威胁。
当奥妮克希亚一马当先冲进寒冰王座的防空区时，亡灵维库人立刻接受到命令，嘶哑的怪叫着按下大型鱼叉炮的扳机。
势大力沉的弩箭式鱼叉弹射到空中，奥妮克希亚等黑龙急忙各自散开躲避。
“吐息！”
在奥妮克希亚的命令下，黑龙们集体向下喷出暗影烈焰龙息。
在鱼叉炮被大量烧毁的同时，寒冰王座下方还比较简陋的营地内，大量狰狞的雕像正在迅速恢复活性化。
黑压压的石像鬼相继升空，初略一看就有大约数千只，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中。
“亡灵惯用的尸海战术吗。”
站在奥妮克希亚背上的安德里亚皱了皱眉，耐奥祖的谨慎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家伙怕死怂到这种地步着实让人有些叹为观止。
这家伙不知道到底搓了多少石像鬼，如果被这些防御力很高的飞行物种包围起来，就连皮糙肉厚的巨龙也有被蚁多咬死象的危险。
“嗖嗖嗖！”
从石像鬼起飞的冰川平原一侧，如连珠炮一般的箭矢射出，一定范围内，刚刚升空的石像鬼被一一击落。
一个穿着绿色连帽斗篷的纤细身影一刻不停息的拉动手中的弓弦，几乎每一箭都能精准的毁掉一只石像鬼的核心。
在这些石像鬼的反击下，这名兜帽人脚步灵活的四处腾挪，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抓住，但她却始终游走于危险的边缘，如穿花蝴蝶般戏耍着石像鬼。
或者说，是戏耍在背后操纵石像鬼的耐奥祖。
不用安德里亚提醒，奥妮克希亚有意识的下降高度向那名兜帽人靠近，沿途连咬带抓的毁掉了十几只拦路的石像鬼。
“安德里亚，那个人难道是她？”
“嗯，应该是吧，没想到她真的潜入到冰冠冰川来了。”
无数追踪型的小型圣光弹出现在加尼尔法杖附近，在安德里亚的控制下分别出击，自主追踪石像鬼的要害核心处攻击。
石屑纷飞下，大量石像鬼从空中往下掉，依稀之间还能看到它们额头部位被击碎的核心动力石。
奥妮克希亚掠过地面的瞬间，这名兜帽人毫不见外的跃到黑龙公主背上，她背在身后的两壶箭刚好用完。
“呼~”
高速飞行中的奥妮克希亚背上寒风阵阵，绿色的兜帽被狂风吹下，露出了内部绑成马尾的金色长发和两只尖尖的精灵长耳。
安德里亚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你，奥蕾莉亚。”
“你也太莽撞了，如果我们没能猜到你的身份，你要如何从成千上万的石像鬼中逃脱？”
奥蕾莉亚从空间袋中取出新的箭袋换上，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道“我早就预备了退路，这些石像鬼不可能追得上我。”
奥妮克希亚转头看了看各自陷入苦战的黑龙“安德里亚，撤退吗？”
“嗯，撤吧，不过……”
望着永冻冰山顶端那个内部封着寒铁盔甲的大冰雕，安德里亚嘴角勾了勾“临走前给他留下一个惊喜吧。”
将魔力注入法杖，冰封王座上空浮现出三重巨大的金色魔法阵。
魔法阵在耐奥祖的精神力疯狂预警下旋转到位，三道魔法阵之间形成连携，一道粗长的圣光之柱从最内层的魔法阵中射出，经过两次强化增幅后，重重的轰击在冰封王座的防护屏障上。
坚固的永冻冰山在炽热的圣光作用下似乎有融化的迹象，耐奥祖吓得三魂出窍，急忙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冰封王座上空的冰霜防护屏障中。
打出这一击的同时，奥妮克希亚就发出嘹亮的招呼声，带领其余黑龙调转方向开始撤离。
安德里亚远远的眺望逐渐散去的金色光辉，原本高耸的永冻冰山似乎凭空矮了一截，大量水气笼罩在冰封王座上空，很快就化作极寒的冰雨落入地面。
“谨慎（怂）到这种地步也算一种艺术了，看来小规模的突袭无法对耐奥祖造成致命打击。”
冰封王座的防御系统与整座冰山相连，只要永冻冰山还在，王座的防护就很难被攻破。
再加上上万的石像鬼和地面还在持续推出鱼叉炮的维库人，耐奥祖敢明目张胆的露出地面果然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姑且算是先来打个招呼吧，耐奥祖，希望你能知道分寸，否则就别怪我掀桌子不按规矩玩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仇恨与悔恨
安德里亚所谓的“打招呼”确实把耐奥祖吓了一大跳。
一发圣光炮就削掉了永冻冰山12%的坚冰，如果不是石像鬼和鱼叉炮的防空力量让对方撤退，耐奥祖估计只能向基尔加丹求救了。
冰山下层，几只探头探脑的恐惧魔王终于走出防护结界的遮蔽，远远的望着逐渐远去的黑龙群。
其中一名恐惧魔王有些畏惧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圣光军团追到艾泽拉斯来了吗？”
“不。”
为首那只体型最大的恐惧魔王咬牙说道“我认识那个暗夜精灵，没想到区区万年时间他居然成长到这种地步。”
大部分恶魔都拥有不朽的寿命，万年对纵横宇宙的他们来说确实算不上久远。
说话的这名恐惧魔王名为提克迪奥斯，恐惧魔王首领，一万年前因为任务失败，被萨格拉斯丢进军团战舰的邪能动力炉中，充当了200多年的供能核心作为惩罚。
恐惧魔王这种生物在所有恶魔当中战斗力不算特别出众，即便是首领提克迪奥斯在艾萨拉面前也不过是个还不了手的玩具。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无法推测出安德里亚如今的准确实力，但对方身上那超越凡人的力量波动明确的向提克迪奥斯说明，曾经的菜鸟已经成长为凡人半神。
提克迪奥斯和安德里亚之间是有“过命”交情的，上古之战中他的初次任务失败就和安德里亚有关，后来之所以被艾萨拉摘掉脑袋也和安德里亚有解不开的关联。
从安德里亚的角度来说也一样，如果不是提克迪奥斯的怂恿，他就不会被阿克蒙德的死亡之指击中落入蕾蒂茜娅的轿子里，蕾蒂茜娅的父亲也不会因此事的后续发展而惨死。
安德里亚虽然从冰封王座中感知到了邪能气息，但他不知道散发出这些气息的人是谁，不然硬顶着满天的食尸鬼，他也要先摘掉提克迪奥斯的脑袋再走。
提克迪奥斯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冷静的说道“将艾泽拉斯有新的凡人半神的消息报告给基尔加丹大人，等待大人的进一步指示。”
……
冰封王座遭袭，与耐奥祖精神相连的亡灵军官都收到了消息，以往始终摆出高深莫测姿态的耐奥祖恐慌的情绪也一并涌入他们的灵魂中。
“哼~”
一名身穿紫色肯瑞托长袍的人类法师低下头冷哼一声，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些许弧度。
身旁的通灵侍僧不解的问道“克尔苏加德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重新抬起头的克尔苏加德恢复了冰冷的死人脸“继续研究，这些瘟疫药剂不久就会有大用。”
“是！”
克尔苏加德，前肯瑞托六人议会议员，因为私下研究通灵法术且屡教不改，被失望的恩师安东尼达斯驱逐出城。
被驱逐出达拉然时，克尔苏加德满心愤懑，认为达拉然的俗人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
搬入郊区继续研究通灵法术时，克尔苏加德意外的接收到一个呼唤声。
这个不知身在何方的强大存在自称巫妖王，是统领所有亡者的领袖，他能帮助克尔苏加德在通灵法师上获得更深层次的造诣。
作为前肯瑞托的一员，克尔苏加德对莫名其妙传来的呼唤怀有强烈的警惕，这是恶魔最惯用的套路。
但巫妖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用自己渊博的知识向克尔苏加德证明了自己。
克尔苏加德逐渐开始认详细，跟随这位巫妖王学习能攀上通灵法术更高的境界，迟早有一天会让达拉然那群俗人俯首认错。
克尔苏加德顺着巫妖王的指引乘船前往诺森德，联盟的拓荒队早已在嚎风峡湾建立了一个探险基地，名为瓦加德。
初次到达瓦加德时，克尔苏加德对这片北极大陆的第一印象不错。
嚎风峡湾的气候相比诺森德其他地区温暖不少，地面上还铺着厚厚的青草，就是那些进犯瓦加德的维库人比较惹人厌。
克尔苏加德专门抓获了一名维库人用来做实验，这些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拥有比人类高处不少的肌肉密度和骨骼强度，孔武有力而不失灵活，是一种颇为理想的智慧物种。
不过他们野蛮而残暴的习俗让克尔苏加德十分不感冒，满足好奇心后，他带着自己制作的亡灵维库人一号继续往北探索。
在冰封王座见到巫妖王的瞬间，克尔苏加德就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感到后悔。
眼前这个没有实体的诡异灵魂绝非善物，他滔滔不绝的向克尔苏加德讲述自己的计划，打算把整个艾泽拉斯变成亡灵的乐园，借此对抗某个无比强大的组织。
克尔苏加德有心反抗逃跑，但对方那浩如烟海的恐怖精神力一直锁定并压制着他，同时还在尝试修改他的思考模式。
最终，克尔苏加德屈服了，以保持自我理智为条件，他成为巫妖王座下最得力的助手，帮助巫妖王管理和传播永生教派，招揽更多活人加入，进一步扩大教派的影响力。
包括克尔苏加德在内，如今的通灵侍僧都还是活人，毕竟巫妖王需要他们潜入凡人世界散播瘟疫和亡灵信仰。
亡灵之身如果被圣光照射到很快就会原形毕露，而且尸臭也是一个问题，防腐剂毕竟不是万能的，在人类社会中行走多少有所不便。
虽然迫于巫妖王的威势而屈服，但此时的克尔苏加德还没有完全对耐奥祖心悦诚服，叛逆心理让他感受到不可一世的巫妖王惊恐的情绪时忍不住漏出了笑声。
‘不知道谁让巫妖王吃了瘪，有空去问问那几个心怀鬼胎的恐惧魔王吧。’
在克尔苏加德看来，那几名恐惧魔王与巫妖王明显不是一条心，虽然名为辅佐，但他们的任务更像是监视。
恐惧魔王的出现更肯定了克尔苏加德心中的担忧，他加入的是一个无比邪恶而黑暗的组织。
虽然克尔苏加德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达拉然后悔，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认可巫妖王的主张打算灭世。
活人固然有需要睡眠和进食等诸多浪费时间的麻烦事，但只有身为活人才能体会到世间的美好，一旦成为亡灵，一切鲜活的感知都将随之消失，世界在亡灵眼中将从多姿多彩变为一片灰白。
将沸腾的思绪埋在心中，克尔苏加德摆出习惯性的冰块脸，监督眼前的侍僧研究和实验瘟疫。
‘亡灵的世界吗……’
克尔苏加德眼神闪烁‘即便事出有因，但那样缺乏生机的世界，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迷茫的未来
巫妖王遭袭的消息引发了亡灵大军中的剧烈震动，军官们心绪动荡之下免不了有些分神，对前线的亡灵控制也有所减弱。
纳瓦兹敏锐的察觉到破敌的战机，趁亡灵刚刚熟悉暗夜精灵与其他种族不同的作息，突然改变计划，在白天发动攻势。
本就有所分心的亡灵准备不足，在突袭之中损失惨重，不得不放弃崩溃的防线往后撤退。
僵持的战局终于出现转机，纳瓦兹一鼓作气率军攻入安卡赫特内部，收复了三分之一的城区。
暗夜精灵占据的这三分之一恰好包括阿努布雷坎藏匿虫卵的巢穴，尼鲁布虫人怀着期待与担忧返回隐秘虫巢。
看到虫巢内如离开时一般平静，阿奴布雷坎安终于脱力般的松了口气。
回过神后，阿努布雷坎急忙下令“快！把所有虫卵都搬迁到安全地带，尼鲁布虫人绝不能断绝在我们这一代，一定要保护好我们未来的希望！”
此时纳瓦兹的战线已经推进到月歌森林附近，这一点他可以从地下粗壮的世界树根须判断出来。
“加把劲！一鼓作气将亡灵撵出月歌森林，想想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不能让这些危险的家伙埋伏在我们的家园下方！”
先机已失，虽然巫妖王再三强调王座安全，让亡灵军官们集中精力在战场上，但面对士气高昂且战斗力强悍的暗夜精灵，地下的亡灵军队还是被逐渐撵出了安卡赫特城。
占地面积庞大的安卡赫特几乎涵盖了整个月歌森林的地下区域，夺回这里就能确保亡灵无法利用地下通道对暗夜精灵发动偷袭。
眼见新一波的亡灵援军赶到，纳瓦兹没有穷追不舍，在安卡赫特城北部边境扎稳犁耙，摆出一副防守态势，多次沉稳的击退亡灵反扑。
确保了尼鲁布未来的希望，并且夺回世代居住的首都，阿努布雷坎等尼鲁布虫人干劲满满。
在安德里亚的命令下，这些善于改造家园的虫人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在安卡赫特城临近亡灵势力的北部边境修起了一座简陋的城墙。
虽然城墙现在还比较脆弱，水泥也还没干，但只要能守住亡灵的反攻将城墙进行多次加固，安卡赫特北面就有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亡灵虫人想从更深的地面下挖塌城墙也是不可能的，早就有所防备的纳瓦兹在城墙下方的地基内埋设了灌注月光之力的多枚宝石，在一定范围内构成了一个驱逐亡灵的魔法阵。
任何胆敢进入魔法阵范围内的亡灵都会持续受到光明之力的灼烧，距离越近效果越强，在不击溃城墙的情况下很难钻入后方偷袭。
诺森德的局势随着城墙的稳固暂时平息，耐奥祖眼见事不可为，很干脆的下令军队后撤，不过他预留了大量亡灵虫人防止暗夜精灵一方的尼鲁布虫人反过来发动偷袭。
……
诺森德持续近一年的战事牵扯了安德里亚不少的精力，在这段时间内，东大陆的局势还在进一步恶化。
相继被攻破的兽人战俘营为合流的霜狼和战歌氏族增添了大量生力军，流窜兽人的规模逐渐超出北部各国的控制，单一国家已经无力阻止兽人的行动。
由于霜狼氏族的老巢位于奥特兰克雪山中，兽人的主力鸠占鹊巢的停留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奥特兰克多次出兵讨伐都无功而返。
当巴罗夫国王紧急向斯托姆加德、吉尔尼斯、希露德和库尔提拉斯等国求援时，兽人的新领袖也在为族群未来的去向而烦恼。
古伊尔接受了奥格瑞姆的悉心教导，大局观和战略思路都比普通的兽人强出很多。
他对如今看似乐观的局势背后的隐患看得很清楚，北部的人类各国还没有真正发力。
一旦人类在兽人的压力下再次团结一致，孤立无援的部落最终只能被围死在这片肥沃的丘陵地区。
上次大战的联盟老兵有不少还留在各国的军队中，部分立下功勋的士兵甚至被提拔为基层军官。
与之相比，刚刚从战俘营中被解救出来的兽人大多疲惫不堪，恶魔之血带来的副作用依然在影响着他们。
即便萨满的治疗法术可以缓解这种灵魂疲惫，但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霜狼氏族率先恢复了萨满传统，但区区单一氏族的新生萨满不可能覆盖数量越发庞大的部落兽人。
战斗力的差距让古伊尔对部落的未来有些悲观，最近他经常会拿出东部大陆的地图，寻找是否有适合兽人生存的新家园。
但结果是没有。
东部大陆的格局太过拥挤，这片大陆上的国家和种族早就将所有无主之地填得满满当当。
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叹了口气，古伊尔的烦恼很难向其他人明说。
“古伊尔。”
一名独臂老兽人走到古伊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救出最后一个收容所的兽人，你应该和自己的族人一起庆祝才对。”
“奥格瑞姆……”古伊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哈~”奥格瑞姆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舒服的吐出一口酒气“我当然知道，但那不是你将愁容表现在其他族人面前的理由。”
“看。”
奥格瑞姆用酒壶指了指不远处有些拘谨的兽人，他们时不时会将视线转向古伊尔，眼神中的不安和彷徨让古伊尔心中一沉。
“懂了吧？”
奥格瑞姆放松的靠在营地内的大树上解释道“作为领袖，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自己的族人和敌人关注，你的担忧他们会感觉到，你的喜悦他们也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
古伊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脸颊从树桩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明白了，谢谢你，奥格瑞姆。”
“酒来！”古伊尔举起双臂高呼道“今天让我们好好庆祝，谁敢和我比比酒量！”
欣慰的看着古伊尔重新融入庆祝中，奥格瑞姆微阖双眼缓解了一下精神上的疲惫。
随着年龄增长，大酋长越发感觉到力不从心，不只是那只失去的手臂，他的整个身体机能都在衰退，精力也不如年富力强时那么充沛了。
“沙~”
脚步划过草地的声音让奥格瑞姆警惕的睁开双眼“……格罗姆？”
“是我。”
格罗姆一屁股重重的坐到奥格瑞姆身旁，用自己的牛皮酒袋和奥格瑞姆碰了一下。
“来，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起喝，让年轻人去欢呼吧。”
“咕咚~”
“哈！”
仰头喝下一整袋抢来的奥特兰克烈酒，格罗姆放松的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问道“奥格瑞姆，你真的决定让那个霜狼崽子接管部落吗？”
“没错。”奥格瑞姆瞟了格罗姆一样，失笑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古伊尔绝对不是那种年轻莽撞的小崽子。”
“他完美的继承了杜隆坦的智慧和远见卓识，在德雷克塔尔的教导下，他还沿袭了霜狼氏族代代相传的理念。”
“团结与共存。”
第五百五十九章 偷听者
霜狼氏族推崇的团结与共存理念，在崇尚力量与强权的兽人之中是不折不扣的非主流。
大多数兽人习惯用自己的双手去夺取想要的东西，他们从来不认为这种掠夺行为有什么错误。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兽人之中体现的淋漓精致，这种习俗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终究会迎来反噬，古尔丹的存在就是一个无比讽刺的证明。
天生残疾的古尔丹从小就受到族人的冷眼和歧视，仇恨之火一直不曾在他的心中散去，逐渐让古尔丹的心态变得扭曲而黑暗。
这也是古尔丹获得力量后毫不在意兽人和德拉诺的存亡，一心只求自己成神的最深层原因。
“哼~”
格罗姆轻哼一声坐起身来“你还相信霜狼的那一套吗？”
“相信。”奥格瑞姆坚定的说道“尤其是强权与征服的那条路被证明走不通后，我才更加坚信兽人的那套传统在艾泽拉斯行不通。”
格罗姆沉默了，奥格瑞姆作为大酋长时为部落付出了一切，他用自己的实践行动向所有氏族证明了与艾泽拉斯各族联军抗争的结果。
良久，格罗姆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如果丢掉了传统，兽人还是兽人吗？”
“我不知道。”
奥格瑞姆坦诚的说道“或许未来会有人能准确的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作为时代残渣的我们，已经开始跟不上如今的历史潮流了。”
奥格瑞姆语重心长的对无法释然的格罗姆说道“德拉诺已经完了，你我都很清楚，但兽人还存在于此，在这个名为艾泽拉斯的新世界。”
“我们不能停步不前，就算为了族群的未来，我们也必须努力适应这个与德拉诺拥有不同规则的新世界。”
转头看向正在火堆旁跳着兽人传统战舞的古伊尔，奥格瑞姆轻轻叹了口气“古伊尔曾经向我提起过，如果有可能，他想和人类达成和解。”
“哼！”格罗姆冷笑道“不可能，上次大战让双方结下了难以解开的仇怨，我们和人类之间唯一和解的方式是一方全灭，没有第二种可能。”
奥格瑞姆拍了拍格罗姆肌肉虬结的肩膀“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但古伊尔却坚定的认为还有第二条路可走，而且他的理念已经获得了不少族人的认可。”
“格罗姆，我们战斗的够久了，恶魔之血带来的亢奋退去后，疲惫的兽人迫切的希望能获得一个安稳的新家园休养生息。”
“古伊尔最近正是为此烦恼，他不知道该带领兽人前往何方，甚至……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奥格瑞姆苦涩的说道“这片大陆太拥挤，拥挤到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安家的地方。”
“嘭！”格罗姆用力在地面上锤了一下，语气强硬的说道“那就打出一片地方来！我们有足够的兵力，认准一个国家打，肯定能夺下一片领土！”
“然后呢？被同仇敌忾的联盟各国一同围剿？”
奥格瑞姆失望的摇了摇头“这条路我已经试过了，行不通。”
“越是施加压力，联盟就会越团结，反弹的力道也会越强。”
“我们需要新的家园，一个不受联盟管辖的全新领土。”
“很遗憾，在东部大陆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安家的地方，海对岸的卡利姆多更是有一个冠绝艾泽拉斯的古老巨无霸存在。”
格罗姆对大海对岸的情况知之甚少，他惊奇的问道“你连大海对岸的情况也知道吗？”
“呵~”奥格瑞姆自嘲的摊了摊手“这是我在收容所中唯一的收获，从人类看守的闲聊之中获得了不少有关大海对岸的消息。”
奥格瑞姆从胸前取出一张兽皮地图摊在地上，粗糙的画功让格罗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奥格瑞姆脸上有些挂不住“……闭嘴，有本事你来画！”
格罗姆急忙咳嗽一声摆正脸色“咳~说正事。”
“看这里。”
奥格瑞姆轻哼一声点了点左侧一个画上问号的大陆“这就是卡利姆多大陆，很遗憾我无法准确的描绘出大陆的形状，只知道一个名为暗夜精灵的古老种族居住在这里。”
第二次大战时，兽人和暗夜精灵有过短暂的接触，暗夜精灵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纵横四海的强大海军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应该知道古尔丹带来的邪能来源吧？”
“知道。”格罗姆重重的点头道“来自一个名为燃烧军团的恶魔组织，根据古尔丹的说法，燃烧军团征服和摧毁了无数世界，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指示行动，兽人也会被随手抹去。”
奥格瑞姆认同的说道“虽然古尔丹这个人鬼话连篇，但至少这一点他没有说谎。”
“根据某些前来研究兽人的达拉然法师所说，燃烧军团早在一万年前就入侵过艾泽拉斯，当时正是在暗夜精灵的奋战下才击退了燃烧军团的进攻。”
“这……”
格罗姆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我见过那个名为玛诺洛斯的恶魔领主，他的强大不是凡人能企及的。”
“据说玛诺洛斯这种实力的存在在燃烧军团内还有很多，暗夜精灵到底是怎么击败他们的？”
“不清楚。”
奥格瑞姆拍了拍兽皮地图道“这些老黄历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卡利姆多大陆在一万年间早就被暗夜精灵经营成了铁板一块。”
“当地虽然还有不少其他原生物种，但他们几乎都是暗夜精灵的盟友，行走在一条道路上。”
“东部大陆、卡利姆多大陆，这两片大陆就是艾泽拉斯的主体，我们难以从大陆上找到未来，那么……”
奥格瑞姆将手指点向两片大陆中央的空白区域“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辽阔的海上找到一个足够大的岛屿。”
“我从联盟守卫口中听说过，先我们一步来到艾泽拉斯的德莱尼人就在靠近卡利姆多的一处荒岛上扎根，并且他们已经获得了以暗夜精灵为首的艾泽拉斯各族认可。”
“德莱尼？！”
格罗姆惊讶的长大了嘴“他们是怎么到艾泽拉斯的？比我们还早？”
“不清楚，据说是乘坐某种能在黑暗虚空中穿行的交通工具，不过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
奥格瑞姆用唯一的一只手拖住下巴，沉思着望向地图“古伊尔最近在烦恼的应该就是这个问题，我们没有船，也没有海图，无从得知海上还有哪些岛屿适合生存。”
“咳咳~”
“谁？！”
一个突兀的咳嗽声从两人身后响起，格罗姆条件反射的举起自己的斧子血吼向后挥出，但他没能感受到斧子砍中任何东西的实感。
“两位，不必惊慌，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一个头戴羽毛兜帽的虚影渐渐浮现出来，奥格瑞姆阻止了格罗姆继续攻击的意图，凝重的看着这名不速之客。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谈话？”
身体逐渐变得凝实的陌生人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赎罪之人，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指引兽人找到新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