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神爱世人”
在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像是在切幻灯片一样，在不断的飞快变化，声音之间也有着细微的差别。
“那我还是叫你秦王吧。”奈格里说道。
秦王点点头：“随意，称呼本来就不重要，能区分出是我就行。”
“那么……我的梦境影响到你了吗？”奈格里指了指身后：“现在我的梦境的世界都化虚为实了，虽然我并没有这个念头。在我现实中的身躯附近沉睡的这个小朋友现在也跑到这里来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点什么。”
秦王的口气古井无波：“当然，这种感觉很特别，就像是刚刚获得了两段记忆一样。嬴政和扶苏现实中早已死去，你的梦境应该是和现实有某种对应关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根据我的推测，会获得现实记忆的……应该不会只有我。”
“那当然。”奈格里点点头：“当华和耶出现在我的梦境中的那个瞬间，我就明白，这个梦境恐怕已经超过任何一个人或者神的控制了。”
“你们真神能够决定很多事情。”秦王抬起了手中的人皇剑，轻轻的抚摸着，人皇剑表面被抚摸的人类的人生百态图案发出了微微的金光：“但是人类从来没有屈服的习惯。最少不管是您，还是您对面的那位，都没有让我们屈服。”
奈格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当然，你们的意志值得钦佩。但是其实对我们来说，这件事情难度不大，虽然说出来有点打击人。就连世界本身我们都可以控制，你们也只是屈从于世界规则的造物而已。虽然很多个不同的宇宙都有人类，但是这些人类是遵循同一个信息模板的，也必然是遵循世界本身的规则的。所以，能不能让你们屈服，对我们来说就是想不想和能不能承受得起消耗的问题。”
“但是您和您对面那位都没有这样做。”秦王回答道。
“嗯。”奈格里表示了一下赞同：“毕竟你们的信息模板给了你们一点特权，那就是，只要不是我们直接注意到你们，想要去腐蚀你们，不管多严重的精神污染和信息冲击，你们都能有10%左右的幸存者。并且无论什么宇宙的人类，心理状态都是大致类似的，都会有着反抗精神和对自由的向往。”
秦王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来：“但是，这也让我们永远无法在你们手里获得反抗之力。”
奈格里问道：“为什么要反抗呢？”
秦王看着奈格里：“你们……是星云神族吧？”
奈格里的眼中露出了一点意外：“看来华和耶给你说了不少东西。”
“是啊。”秦王的声音带点嘲讽，但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还告诉我，他属于帝国神族，他还给我看了很多东西……他管那叫，真神的恩典。”
秦王手中的人皇剑闪闪发光：“在他看的那些东西里，你们确实很仁慈。那个扭曲的艾泽拉斯世界原本的结局是人类国王瓦里安战死，阿尔萨斯被杀死，部落解体，希尔瓦娜斯疯掉，但是在你们的插手下，瓦里安能够和萨尔、希尔瓦娜斯联机打星际争霸和魔兽争霸游戏，阿尔萨斯成了一个普通冒险者，希尔瓦娜斯原本是一个残忍可怕的女妖之王，但是在帝国神王的精神扰动下，变成了一个心向光明的可爱的萌妹子，哦，这是帝国的神王的说法。”
奈格里点点头：“这确实是他的用词习惯，他的精神状态很特别。”
“没有太特别。”秦王说道：“那个帝国手下的疯子文明，叫……，哦，我说不出来，看来这个名字触发了精神遮蔽。他们奴役了三个宇宙的普通文明，用大屠杀提取出了他们的大脑，做成了人脑计算机，用来驱动偷来的几艘帝国战舰……”
“我记得他们。”奈格里说道：“后来帝国神族和星云神族介入，把那个疯掉的文明投入了帝国法庭，而那三个文明则被我们救出来了。”
秦王：“对，你们后来介入了。华和耶后来传给我的画面里，无数的帝国的医疗机器人、艾泽拉斯世界的萨满和德鲁伊来到了那里，开始治疗患者和这个世界。然后还有一些其他宗教的，应该是属于你们的……”
奈格里说：“没错。是生命女神教会的一一但是我不知道是哪个生命女神，生命女神是一个很大的族群，成员太多了。”
秦王点点头：“嗯，生命女神，感谢您的补充，来自星云神族的真神。这一幕我从华和耶给我的记忆中出现过很多次。那个差点灭亡的双月文明也是，学园默示录世界也是，魔法**目录世界也是，天空之塔世界也是，大星云世界的那些文明也是，那个没有战争的世界也是，克鲁普星区……哦，克鲁普星区不是，被帝国那边毁灭了。”
秦王继续说道：“我记得这些世界的所有活下来的生物的结局。有一个生命女神的牧师说的话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他说：‘神爱世人，是因为神本来就爱世人’。”
“这话有问题吗？”奈格里问道。
“没问题。”秦王说：“但是，还有更多的故事……大星云世界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双月文明又凭什么要在灭亡前的斗兽场里表演一千年？那个没有战争的世界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空之塔世界是怎么支离破碎的？”
奈格里沉默了几秒：“你希望我以星云神族的身份和你对话吗？”
秦王反问道：“难道您现在不是吗？”
“曾经是，但是现在不是。”奈格里点了点头，随后他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上面的毁灭源力纹路：“要是华和耶告诉你的够多，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要取决于您是否还是这样想了。”秦王看了看，但没太多神色变化：“据我所知，帝国神族和星云神族的高层，都是有带着毁灭源力污染的主神的存在的。”
“行。”奈格里也没有纠结于概念问题，直接说道：“既然你愿意，那我就以星云神族的身份给你说话。你想问的那些问题，到底想表达什么？”
秦王说：“如果让你在给别人当狗和灭亡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什么？”
“我吗……”奈格里想了想：“虽然我觉得你想问的应该不是我的答案，但是我也可以说一下。帝国在成神之前，是一个强大的跨宇宙文明，这个文明曾经有很多附庸文明，但是后来，他们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灭了，然后那些文明的科技树都是残缺的，在帝国毁灭的瞬间，他们中的大部分也被这股灾难一起毁灭了，其他的那小部分……你应该知道结果。”
秦王用带点嘲讽的语气说：“我当然知道。他们当狗当多了，只会在帝国这个主人给他们送上来狗食的时候把脑袋埋到狗食盆里吃东西，但是主人死了，没狗食了，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些文明的技术人员学习的全部技能只有怎么操作帝国设备，在帝国灭亡后，就回到了原始时代。”
奈格里让毁灭源力的纹路蔓延到了自己的手上：“所以我的答案就很清楚了一一毕竟我和你说的那俩主神可不一样，她们离神王这么近，我可没有。”
不过奈格里话锋一转：“但是刚才只是我个人的答案，你要是问我以星云神族的身份给出的答案的话一一既然你对世界的妥协有这么多，多一个真的问题很大吗？”
“只要活着，就有未来，就有希望。苦心人，天不负，百二秦关终属楚。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
秦王沉默不语，奈格里继续说道：“在历史档案库里，我见过很多坚持死战到底、绝不屈服的战斗文明，但是这些战斗文明……几乎都没有好结果。哪怕档案库里能记载下来的，已经是其中几乎最优秀的了，但是很可能只是出了个不算大的问题，就分裂内斗殆尽了，或者被更强大的对手歼灭了。文明都是有延续下去的本能的，面对这种情况时，他们内部选择屈服的人总会更多一些。”
秦王说：“这只是您看到的幸存者偏差之后的结果吧？”
【注：幸存者偏差，指的是当取得资讯的渠道，仅来自于幸存者时（因为死人不会说话），此资讯可能会存在与实际情况不同的偏差。人们只看到经过某种筛选而产生的结果，而没有意识到筛选的过程，因此忽略了被筛选掉的关键信息。】
“也许是吧。”奈格里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看到的东西里可能存在的问题：“但是没有人会无聊到去统计这个事情上的数据。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秦王笑了笑：“而且，您忽略了一个情况……做狗的话，也可能是因为哪天主人突然不喜欢你，就把你弄死的。星云神族那边因为不被自己的主子喜欢，就被直接灭族的文明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甚至没有做任何事情，就突然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可笑又可怜，死的憋屈无比。”
“当狗之后，活着的概率真的会变多吗？哪怕你从文明存续的角度来考虑。如果问题变成，不当狗英雄的死去，和当狗以后很多年受尽折磨屈辱的死去，成为所有活着的人的笑柄必须二选一的话，你又会选哪个？”
“神爱世人，因为神本来就爱世人一一这句话说的没错。但是这种爱，可不是对人的爱，是对宠物狗的爱。无论是帝国神族还是星云神族，面对凡人文明时，表现出的‘爱’都是类似于对待自己宠物狗的爱。他们自己喜欢说，是像看待自己孩子一样一一也许是当成宠物狗说的不好听吧？我可不相信以神的心智，会有多少蠢的和普通人一样，把自己的宠物狗当成自己的孩子。”
“孩子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可以自己出去闯荡，孩子的能力需要培养，未来大部分人也需要或多或少的依赖自己的孩子，但是宠物狗可不是一一宠物狗身上，从来没有带着主人的任何期望，只要活下去，只要存在本身，它对主人来说，意义就被满足了。没有几个孩子因为单纯的不听话就被主人杀死，但是对宠物狗来说，被杀死可一点不用奇怪。”
“嗯。”奈格里点点头：“对神来说，看待凡人文明的态度和看待宠物狗差不多。所以，你想说的是？”
秦王手中的人皇剑开始闪耀金色光芒，在人皇剑的另一面，一幅凡人勇敢的对摆出慈爱的神色、但是手里拿着狗的项圈对自己伸出手的神挥剑的图案正在成型：“如果你是看重了我们的其他地方，想让我们未来屈服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毁灭我们比较省心。”
“别拿神爱世人之类的话当幌子，那些事情我知道的越多，我就越不信任你们！”
奈格里笑了笑：“放心，我没有这个兴趣一一有几条好看的宠物狗本来就只是在别人面前装币的资本，现在我连‘人群’都无法融入，我自然对购买宠物狗之类的事情没兴趣了。”
“那样对我们都好。”秦王说：“对华和耶我是这样回答的，对你也一样。”
“所以，我们现在还在抗争，真神大人。”秦王把人皇剑收回剑鞘中：“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死，我们剩下的这些人，最后也不会后退一步。”
“但是你也知道，你这是拉着全族去送死，你的力量甚至根本不可能伤到身为真神的华和耶。”奈格里说：“哪怕他在现在的状态下，他想腐蚀你最多也只是两个月就能搞定。所以你这是拉着你全族在送死。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秦王的人皇剑自己从剑鞘中飞了出来，围绕着秦王绕着圈，秦王说道：“没人有资格干涉我们的自由，哪怕真神也是。他们最多只能杀死我们。但是，我不死。”
第120章 谋划
奈格里说：“放心，我没兴趣奴役你们。华和耶想让你们复活，他对你们有硬性需求，但是把你们硬奴役过来的话，对我的收益无限接近于0，没意义。”
之后他一摊手：“我们可不是那些爱心泛滥的人类，喜欢到处乱抓外面的狗带回去养一一毕竟把宠物狗抓回去后还要提供狗粮呢，哪怕想吃狗肉，也有很多好得多的办法，没必要这样费心费神费力的做坏事。”
“谢谢，来自外界的真神大人。”秦王把人皇剑收了起来：“这可比那所谓的‘神爱世人’有说服力多了。”
“很高兴我们能够达成一致。”奈格里笑了笑：“毕竟关于这次的战斗……我确实有很多计划需要来自凡人的配合。虽然你们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你们是最完美的选择。”
秦王点点头：“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也知道我们实际上根本没法对真神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在这方面，我觉得我们的利益还是一致的。”
奈格里说：“我倒是有一个能彻底把华和耶从这个宇宙赶走的计划……我不知道他在其他宇宙是不是还有别的复活的手段，但是这次计划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华和耶除了彻底与世界为敌，正面摧毁这个宇宙之外，就再也没有进入这个宇宙的其他办法了。而他的真神的实力……在找到神王或者足以摧毁宇宙的帝国舰队帮忙之前，将会永远在原地踏步。”
“而他只是帝国的一条狗而已，帝国根本不会为了他付出这么多。”
“很好。”秦王问道：“那我需要为您提供什么帮助？”
“你先告诉我，这个世界距离他的本体最近的地方在哪一一就是你们能够看到他的投影的那个地方。”
秦王闭上眼睛，再睁开：“实际上距离这里很近了……东南方30公里左右的长安城中的大雁塔，原本是我们关押施法者囚犯的一座监狱，但是现在已经彻底被华和耶同化，成为了他的力量盘踞的一部分。这里几乎就是能接近他们的最前线了一一再往前的话，普通的战士可能就扛不住他的圣经洗一一脑了。”
“但是这个三十公里……只是原本的距离。”秦王补充道。
奈格里饶有兴趣的问道：“看来距离是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混乱了，对真神来说，这种对法则动手术刀的做法只是最基本的操作之一。你仔细说说。”
秦王点点头，然后眼前出现一副虚拟地图：“从这里往长安方向走，二十五公里内都是正常的，但是再往前的话，会进入一片充斥着原始能量和噩梦幻影的‘迷乱海’，那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浓雾区，‘没有边际’并不是形容，而是事实如此——从外部观察，迷乱海的范围只有几公里，但若是深入其中，它里面的空间其实大到无法想象，你永远无法穿过浓雾，只有我亲自去，才能慢慢的原路返回，而其他人进去的话就会迷失在里面，然后以很快的速度彻底消隐无踪。”
奈格里点点头：“这是华和耶本体的思维区的投影，看来他和这里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加紧密。它的思想泄露出来，就会形成这种领域，只有能够一定程度上抵抗规则的灵智才可以在里面自由行动，凡人则会永远迷失在无边无际的幻象里一一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曦日。但是除了曦日之外，还可以有半神一一相信我，你是不会想接触到半神的。”
“半神……”秦王想了想：“那些所谓的执行官吗……他们很复杂。”
奈格里解释道：“帝国的半神才叫执行官，星云神族的半神就叫半神。虽然大部分半神的性格还不错，只是神灵选择出来因为某种目的插在凡人世界中的钉子，但是你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你的结局只会取决于对方的性格。我看过不少次凡人文明起来反抗半神的经历，虽然这些战争中，凡人文明并不是总是正义的，但是这些战争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秦王沉重的点点头：“对，我见过……有的半神会直接用强大的法术直接摧毁凡人文明的星球，有的半神会直接控制数个文明的生物，让那些生物无理由的为他效力，哪怕能挡住半神的个人力量，他们也会淹没在半神召唤过来的无穷无尽的帝国武装中……”
奈格里说：“那你碰到的是帝国的执行官半神，其他的半神倾向于召唤无穷无尽的魔法生物淹没对方……反正结局也差不多了。”
秦王问道：“华和耶有半神吗？”
他知道奈格里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半神。
奈格里说：“外面没有，但是你进入迷乱海的话，就肯定会有，而且几乎无穷无尽。他的半神应该是接近你刚才说的第一种和第二种，因为连华和耶自己都没有连接帝国武装库的资格，这些半神也不可能有。”
“因为，迷乱海的出现，就意味着一个情况……至少在精神层面上，华和耶已经完全进入这个世界了。”
秦王点点头，继续说道：“另外，我们看到的他的身体，也就是那个白袍、戴着十字架的那个人形身体，很可能本质和我们看到的不大一样。那个身体好像没有弱点，或者说没有决定性的弱点，它的躯体是永远介于虚实之间的，是一大团无法描述的能量和物质的混合体，每一部分都会随机呈现出虚或实的状态，而在这个躯体上，它没有要害，没有明显的器官，没有明显的功能划分，甚至没有哪部分是破坏之后无法再生的。可行的方案是瞬间对它全身造成超过限度的巨量伤害，或者持续对它造成大量伤害，迫使其在不断复原中耗尽力量。我们当初选择的是第二种方案。”
“你们肯定会失败。”奈格里毫不留情的说：“因为你看到的躯体实际上根本不是真正的躯体，而是一个力量投影，真正的躯体进来的话……你们恐怕在一瞬间就会被同化为他的虔诚信徒，就连你可能都不例外。”
沉默了很久的李锋第一次开口：“那么，我们有办法打到他的本体吗？”
奈格里回答道：“当然可以一一虽然它对你们来说是没有弱点的，但是对我来说可不一样，那个所谓的迷乱海，是它扩散出去的思维，其实也是它躯体的一部分，刚才提到的迷乱海就是这个弥漫区的一部分。弥漫区的规模最大可以延伸到整个星球，但如今它还未完全脱困，所以这个区域应该局限在几公里以内。暴露出来的话……对上凡人的话还好，对上真神的话……你们会知道的。”
然后他认真的对秦王解释道：“在这个所谓的迷乱海里，事情会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而且虚幻和现实的界限会被模糊化，各种精神世界里的东西会变成现实，现实中的事物也很可能因为一次噩梦就被湮灭。”
秦王说：“我见过……意志薄弱的人进入迷乱海之后，如果他因为恐惧而在内心中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或者事物，那么这个可怕的象征就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并且与噩梦中完全一样，反过来，如果有人对自身的存在产生质疑和动摇，那么他就会立刻成为一个想象中的事物，并在谁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像一个醒来的梦境般烟消云散一一这两种我都是见过实例的，哪怕我和当事人处于精神连接状态，加强他们的心智，都无法避免。”
“毕竟精神连接只是凡人的法术。”奈格里随口说道：“最麻烦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不能在这个世界里真正的杀死他。”
“为什么？”秦王问道。
奈格里想了想：“因为他在现在的地球上，已经有了为数不少的信徒……他渗透进来的迷乱海，是他的身体，是他的弱点，但是也是他的监狱。我摧毁了之后，他在这里的力量和念头就可以凭借真神的本质，借助这个宇宙的时间线来逃逸，毕竟我不是主神，不可能封住通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每个角落，对真神来说，时间线可从来不是那么稳固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借助他过去被信仰的那个时空来复活……那位伟大的存在可以战胜当时身为四级施法者的他，但是面对身为真神的他，就很难说了。”
“如果我真的直接杀死他……恐怕这个世界就可以立刻进入变成他的主场的未来，我成神的时间比他晚多了，真对抗起来的话……我很可能还真没法把我的时空锚点打进那个时空里。”
秦王说道：“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关进笼子里？这可是个巨大的隐患。”
奈格里哼了一声：“你都能想到这点，华和耶肯定也会想到一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你，你会准备多少脱困法术出来？”
秦王：“那么，同为真神的您，有办法吗？”
“有是有。”奈格里说道：“但是隐患比较大，而且非常费劲，真的做的话，等做完，我就可以继续沉睡了一一我费心费神布置这么多年，是为了离开这个笼子，可不是为了继续沉睡的。”
“既然你能克制……”李锋想了想：“那么你应该也能误导他的脱困法术的目标吧？”
“可以做到。”奈格里干脆的承认了：“但是动静太大的话，肯定会被他察觉到，他是有充足的时间在发现不对以后和法术生效以后但是进入目标宇宙之前取消法术的。”
“那就让两个世界的距离近点。”李锋说道：“您完全是有这个条件的，别忘了……”
听李锋说完后，奈格里捏着下巴想了想：“嗯……确实可行，我们可以试试看。”随后他转向了秦王：“这个计划恐怕还需要你的配合。”
“我很乐意配合。”秦王点了点头，随后就飞出了屋子，开始做计划之前的布置。
……
如同雷鸣一般的鼓声在咸阳城里响起，随着战鼓的敲响，更多的角落里开始响起曲调有点怪异的秦腔，一些外形极其特别的魔兽从各个法阵里突然冲出，在各种设施里走来走去，随后更多的外围钟楼开始鸣响，带着晨星以上法器波动的钟声弥漫了整个咸阳城，随后这些声音又冲出了城市，撒向了外围的旷野。
战鼓仪式，只有在准备决战的灭城危机到来时，这个仪式才会举行一一在秦王的主导以及满朝文武见证下，咸阳城用钟鼓齐鸣的方式宣告着最终之战的开始，当所有钟声鸣响，整个大秦最精锐的施法者和机械化兵团就会全部出动，所有的工厂也会全力的不计代价的开工，以撑到战争结束，等到战争结束之后，会有额外的喊魂悼念仪式，来纪念死去的战士，以及宣布城市回到正常状态。
这应当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咸阳城还没被进攻的情况下，咸阳城里再一次举行战鼓仪式。
这是宣布决战即将开始的战鼓。
与第一次的战鼓仪式比起来，这一次的战鼓仪式显得单薄而简陋，因为满朝文武中大部分已经牺牲在战争中，整个大秦的所有剩下的大臣，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个。这次包括秦王本人，都将亲自参加接下来的大决战，在城楼和城墙、高台上主持仪式的人只有未被选入敢死队的一少部分年轻人和身体残破到连赛博义体都无法植入，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的老兵。
在轰隆声中，无数的坦克和战车加满了燃油，开出了仓库和车间。最后储备的外骨骼机甲也被穿在了每个大秦战士身上。机库的顶棚打开，无数的直升机从机库里飞了出来，这些直升机表面大部分都还少了一些部件，都是在之前的战争中被攻击过后还没完全修复的结果。因为彻底失去了机场而无法起飞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也被尽数拆解，组装成新的直升机准备投入战场。
从施法者军营里飞出的施法者大多数都披挂完全，只是无声无息的飞到了军队的上空。而更多的老弱病残则在鱼贯走进几扇传送门，这是通向隐雾城的传送门，如果这边失败了，他们就会在隐雾城里继续生活下去。
机械轰鸣，脚步声沉重，但是没有人做出任何演讲，也没什么人沿途交头接耳。士兵们严肃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多余的表情。
他们看起来就像兵马俑一样。
第121章 血战
在前面的部队离开城墙之后，后面跟了一群特别的部队。
这些部队看起来和其他的部队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他们有的穿着盔甲拿着冷兵器，有的背后背着弓和箭囊，有的拿着长袍和法杖，在别的部队都在用机械化设备快速向前推动的时候，这群部队只是沉默着走在机械化的设备背后，没有任何运载设备去运载他们。
而且他们最不一样的是：这些人都是半透明的虚影，而且内部有着隐隐约约的黑色光芒流动。
这是一支亡灵军团：从大秦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无数勇敢的军人死在了战场上，他们中有一部分施法者被咸阳城下的法阵保留下了灵魂，这些灵魂现在被叫起来之后，在他们日夜守护的这座城市的力量的加持下，还可以发挥出和生前一样强大的力量。
但是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作战一一战争打完之后，他们就要烟消云散了。
在远处，虽然在场的凡人看不见，但是奈格里的视觉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迷乱海中已经有无数的烟雾开始涌动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快速成型。甚至其中还隐隐约约包含着星星点点的圣光。
很明显，华和耶注意到了这次的军事行动，并且开始做出准备了。
随着部队的进击，天地间的气氛显得愈发的压抑和沉默。原本只是阴沉沉的天空上，好像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这只眼睛带着高高在上的淡漠，俯视着聚集起来的大秦部队。
奈格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没有在管：这是华和耶的眼睛。
这次的行动原本就没想着瞒住华和耶，是一次纯粹的阳谋，而那些不能被他看到的部分……他早都遮蔽起来了，华和耶什么都看不到。
在奈格里一次走神的时间，远处的部队已经开始和突然出现的梦魇怪物交上火了：没有宣战，没有号子，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嚎叫，除了枪炮轰鸣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是一群在突然出现，笼罩着大地的浓雾中凭空生成的怪物，其中每个怪物都有最少是晨星的身体强度，但是在大秦的火力倾泻下，那些怪物很坏就变成了碎片。
那些怪物从生到死也和大秦部队一样安静。
“这些家伙怎么不叫了？”李锋问道。
奈格里看了一眼：“因为华和耶知道没用。正常的怪物留着发声功能，是因为对于凡人士兵来说，他们的吼声本来就可以干扰很多人的意志，甚至让一些士兵直接疯掉。但是这些士兵，没有一个害怕这些小把戏的。”
“是的。”秦王的幻影在旁边补充道：“每一个大秦的士兵，心智都是千锤百炼的精英，梦魇怪物的嘶吼和恐怖外形根本没法干扰我们的斗志。”
李锋突然问秦王：“回头能不能把你们的基因图谱给我一份？”
“基因图谱？”秦王诧异的问了一句，随即他就在芯片整理后传输过去的一部分生物学知识下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点点头：“可以一一战争结束之后，这不是问题。”
奈格里看了看李锋：“你想用你身体里的那玩意把基因片段接进去？”
李锋点了点头：“正是这个打算。”
奈格里笑了一声：“看来你以前还没获得太好的给自己做基因编辑的条件一一这是好事。现在地球的规则和你们那个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乱来的话会出事的。”
李锋看了过去，奈格里解释道：“灵气复苏之后，你想获得强大的身体，就得先有相匹配的灵魂。灵魂强度跟不上的话，强行优化身体基因，会引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一一一部分是自己疯掉，一部分是无法驱动身体，身体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甚至还有一些，灵魂会被身体本身的排异反应给消灭一一这种排异反应发生在精神层面的，你去分析自己的身体也找不到。”
李锋想了一会之后问道：“那么对现在的我来说，多少是安全的？”
奈格里伸出一根手指：“记住0-1级原则。普通人的灵魂最多只能驾驭普通人的身体，这就是0-0型操控，如果你以后能够进入一所会教你亡灵法术的学院，课堂上老师会告诉你这一点。但是更高的话……学徒的灵魂可以驾驭1级施法者的身体，但是超过2级就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反应，这个原则会一直到辉月巅峰为止，从曦日开始，每一步你都要自己走——之前的基因优化可以成为你的助力，但是你必须要彻底掌握才行。”
“那个时候，你的基因就和你自己的灵魂有了某种绑定关系，很多基因编码会依赖于你的灵魂生效，如果脱离你的灵魂，要么不会表达，要么会表达出你绝对不想看到的样子。”
在天空中，三艘巨大的空母的轮廓从虚到实，一点一点的出现了自己的轮廓：这是三艘银河系联邦的常规太空巡洋舰。这种太空巡洋舰是一种小型作战单位，模仿泰坦级太空战列舰的思路制造的，但是火力和装甲都要差了很多，制造成本和灵活性也提升了很多，经常被当做普通行政星的常规武力使用。
同时，一些小型的飞机也在凭空成型，都是维库战机、夜枭战机和女神战机这三种银河系联邦小型作战部队的常规主力武力。
“能不能弄一艘胜利级战舰过来？”李锋又问了一遍奈格里：“哪怕和上次一样弄个大和也行啊！”
“不能。”奈格里再次回答道：“这个世界的承载量有限一一如果是你用这边的科技重新制造出来的胜利级和大和，来多少都没问题，但是这次的是我用神力拉过来的一一你就忍忍吧。”
“好吧。”李锋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用魔法伎俩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自己这点可怜的施法能力也只有这个用处了。
李锋在奈格里的帮助下，直接瞬移到了一艘太空巡洋舰内部，然后让芯片接上这里的银河系联邦调度装置，开始指挥战争。
三艘巨大的太空巡洋舰在空中很快的散开，并且后撤到最大距离前后，随时作为支援武力准备加入战斗。而成群结队的夜枭战机、维库战机和女神战机则加入了战场。夜枭战机在后方徘徊，时不时发射飞弹摧毁一些强大的怪物，女神战机则利用飞机上装的扫射装置直接用弹药组成了弹幕，飞快凭空出现的怪物在弹幕中几乎一秒钟都撑不到就要倒下。而维库战机则直接落到了地上，变成了巨大的战争巨兽，顶着巨大的护盾，在梦魇气息愈发浓烈的战场上给大秦部队打开通往迷乱海的道路。
同时，舰载工厂开始飞快的生产浮游炮，每个浮游炮被生产出来之后，都会直接飞出舰艇，加入战斗，或者干脆在附近隐匿起来，保存火力，准备随时加入战场。
在奈格里的建议下，李锋故意漏了一些怪物，给后面的大秦机械化部队来剿灭。
在太空巡洋舰内部，秦王和李锋站在一起，看着屏幕中的地图和战场的调度。和出发的时候比起来，此刻的秦王更显沉默，他就如一株枯松般挺立在指挥舱内，干瘦的手臂紧握着人皇剑，全身没有丝毫晃动，而他看向地平线的眼神则一片深沉如水，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珠里，看不出老人的丝毫情绪。
李锋很难揣测一个由历代教皇的灵魂凝聚成的聚合体会思考些什么——这位老人已经超出常规生命的概念，他由凡人而来，却最终化为一个非人的存在，在那承载容纳着不知道多少个帝王和贤者的灵魂的躯体里，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在关注着什么？
“迷乱海到了。”沉默了很久之后，秦王突然开口，他指着视线的尽头：一片通天彻地的白色气流清晰可见，这片白色气流如此巨大，几乎封锁了李锋的视线尽头。
就像李锋预料的一样：所有银河系联邦的扫描装置对迷乱海内都失效了，送进去的两个探针也完全有去无回。但是李锋能够看到，无数光怪陆离的虚影从迷乱海中不断浮现，之后大部分都组成了样子更加奇特的怪物，随后冲了出来，冲向李锋的银河系联邦部队和大秦军队。
但是也有很多没冲出来：无数会动的各种形态的虚影就那样站在了迷乱海和外界的分界线后面，然后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战局，也不加入战场，就好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一样。那些影子在迷乱海后越聚越多，只有一少部分的怪物会冲出来被碾碎，但是大部分怪物在后面只是毫无感情的注视着冲过来的人类军队。
李锋的火力同样也没法穿透那道迷乱海的屏障。
“他知道我们来了。”秦王说道。
随后，秦王拿出了一个鼓槌，随着他的敲击，他面前出现了一个虚影战鼓。虽然敲鼓的地点是在李锋的太空巡洋舰内，但是他的鼓声传遍了整个战场，同时在天地间，一股模模糊糊的苍凉的秦腔吟唱突然响起，这股秦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随着这股秦腔的出现，迷乱海的屏障一下子就变得虚无一一之前还坚不可摧的屏障，现在一下子能够被地球联盟的火力打进去了，外面那些沉默的影子瞬间被摧毁了一大片。
在迷乱海上空，浓云开始翻滚，一条条巨大的触须状事物从迷雾和烟尘中凝聚出来，如同舔食大地一般从云层里垂至地面，黄昏暮光在云块之间游移着，光怪陆离的光斑如同邪恶巨兽的眼睛，在光影浮动间，一个空前庞大的黑影隐隐浮现出来，巨大的威压开始在天地间激荡。
但是这道黑影看上去无比圣洁：随着黑影的靠近，天上出现了一个戴着荆棘头冠，身穿白袍的虚影，手里拿着一本圣经，面带慈爱的看着大地。
这个身影和巨大的触手营造出了一股让人极其难受的反差感。
与此同时，迷乱海的雾气也开始翻滚，无数巨大的多的怪物开始凭空生成，这次出现的怪物像潮水一样，成群结队的冲出迷乱海，向着人类部队走了过来。
这次的怪物如此之多，哪怕李锋全力去攻击，也拦不住所有的怪物，后面的大秦军团也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斗：等到部队推进到迷乱海前面，大秦部队已经伤亡了接近三分之一！
和刚出发的时候比起来，这支大秦军团的规模已经缩减了将近三分之一，成千上万的大秦勇士倒在了跨越焦土平原的征途中，十余次遭遇战，华和耶的虚影的注视，致命的心灵袭击，这些东西夺去了许多条生命，也让还活着的人疲惫不堪，几乎无暇休息一一来自噩梦的攻击是无休无止的，上一场战斗刚刚结束，将士们几乎可以说没有休整，就要这样面对最终决战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退缩，也没有一个人产生悔意，这是面对邪神华和耶的战争，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之终结！
混沌魔物形成的黑潮终于接触到了大秦部队的锋矢，就像两股潮水碰撞在一起，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滞了片刻。
随后无数的尸体和残骸飞上了天空，其中有华和耶的梦魇魔物的，也有大秦的士兵和作战机械，也有魔物，两只军团的碰撞之处仿佛变成了粗粝的磨石，在剧烈摩擦中迸射出四散的火花和残渣碎屑，两股潮水的前端稍微停顿了一下，并向内凹进去一点，但下一刻，就是愈发猛烈的反弹和再度碰撞！
战线还在向前推进，大秦的勇士们以血肉之躯和近乎狂热的牺牲在混沌大军中硬生生“砸”出了一条通路，迷乱海的前方此刻已经被层层叠叠的黑色军团覆盖，然而大秦军队的银色锋矢却如同一把切进腐肉中的利刃，一点一点地切开了这层厚重的屏障。
突然，一阵强大的精神威压横扫了战场。
天上的华和耶的虚影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手中的圣经打开，一股纯白的圣光笼罩了整个战场。
就像狂风吹过湖面，难以言说的心灵力量席卷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觉和负面情绪涌现出来，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尽管奈格里迅速出手，用神术驱散了这一股直接来自华和耶的心灵攻击，但那种心悸的感觉却久久不能散去。
在迷乱海里，突然出现了无数个超过四米，穿着白袍，脑后洋溢着圣光的身影，他们带着微笑，对着人类部队一步步走了过来。
“华和耶的分身来了！”秦王大吼道：“大秦的勇士们，准备战斗！”
第122章 降临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
那些面带微笑的华和耶化身在口中不断的吟诵着圣经的句子，一边就这样靠近着大秦的军队。后面大秦军队的所有火力疯狂的倾泻上去，但是看起来没有带来一点的伤害，而随着华和耶化身的推进，无数人突然在战场上就这样呆住，然后脸上露出和华和耶化身类似的宁静祥和的笑容，飞机坦克也从开火和躲避的动作中停了下来，里面的驾驶员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一一
然后被汹涌而至的梦魇魔物撕成碎片。
“remove！”随着奈格里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些微笑的华和耶化身瞬间就被褪去了宁静祥和的圣洁表象，变成了超过四十米高的血肉怪物。它们依稀有着人的形态，但每一处肢体都异常浮肿，巨大溃烂的肉瘤遍布其身，膨胀的肌肉和血管几乎要爆出体外，它们没有明显的头颅，在那丑陋的身体顶端，生长着的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黑色凸起，整整两排暗黄色的眼睛在那团烂肉上疯狂地抽动着，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些怪物身上密密麻麻的伸出了一大堆手臂，这些手臂有的手里拿着古怪的武器，有的就是在挥舞，还有一些干脆就是触手的外形，只是强行扭曲成了手臂的样子。此外，无数的符文在它们的身躯上闪烁，为它们赋予了极其强大的防御能力和虽然效果没猜出来，但是从战场上的表现已经大概能猜测出来的心灵能力。
随着奈格里移除掉了怪物的伪装，好像有一种压制突然被解除了，一种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场猛地从这些巨人身上扩散出来，在这些怪物身旁数百米范围内，万事万物都在凋零崩坏，生命加速流逝，兵器和机械会迅速腐朽，就连心灵都仿佛染上了疫病，变得昏昏沉沉，噩梦缠身。
秦王在太空巡洋舰内部看着战场上的景象：“原来这才是华和耶的化身的真实的样子吗？”
“看来你们以前交过手？”奈格里的声音响起：“这些家伙在外面的名字是‘百臂巨人’，是一些比较差劲的真神做出来的用来承载自己意志的劣质造物，远远不如元素神使好用。但是这个劣质是以真神的标准来评价的，对凡人来说，仍然是接近不可战胜的……”
这些怪物一出现，普通的前线士兵就立刻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尽管他们的精神抵抗力远超常人，但是在华和耶数百个百臂巨人化身的亲自出手下，身为普通人的大秦士兵们还是压力陡增。肉眼可见的，军团侧翼便有一条纵队崩溃下去。
在这关键时刻，战场中间死去的怪物和大秦士兵的血肉突然开始蠕动，接着汇聚成了十个好像浑身都被阴影布满，身上只有上半身和手臂，只有眼睛的位置浮现出两团幽兰色火光的巨型元素生物，其中一个抬起手臂，附近的几个百臂巨人身上的所有阴影好像都化为了活物，开始疯狂的切割百臂巨人的身体，短短的一个瞬间，就有好几个百臂巨人的身体被切割成了碎肉。
那些被切下来的碎肉蠕动着想重新拼到一起，但是随着那个元素生物的手臂抬高，一道冲击波扩散出来，随着冲击波扫过，那些肉块像是死去了一样，不再蠕动。
奈格里介绍道：“这就是我的暗元素神使，看，比百臂巨人好用多了吧。”
李锋问道：“为什么不多做几个？”
“能多做我早都多做了。”奈格里无奈的说：“完全体状态的真神召唤元素神使都是一次几个星球几个星球的召唤，要是我能恢复就好了。”
“没事。”秦王说道：“看起来华和耶状态也不好。”
更多的华和耶化身从浓雾中再生了出来，但是每次再生，都会被暗元素神使飞快的歼灭。
但是情况陷入了拉锯：无数的华和耶化身从浓雾中不断的再生出来，虽然暗元素神使们以极高的效率杀戮着华和耶的百臂巨人化身，但是战线焦灼住了。
暗元素神使们还在推进，但是推进的很慢。
过了有一会，迷乱海外部的雾气才稍微稀薄了一点，奈格里一挥手，每个人身上都开始闪耀一金色的符文，同时奈格里说：“准备进去吧。这东西可以保证你们在里面的战斗力。我们需要更多的心智进入迷乱海，这样才可以削弱华和耶的力量。”
在奈格里的金色符文的加持下，无数的大秦军队突破进了迷乱海。每个进入迷乱海的大秦士兵或者战争机器，身上都发出了耀眼的秩序之光，秩序之光在外围隐约组成了护盾的外形，把某种不祥的波动挡在了外面。在大秦军队进入的时候，迷乱海的雾气好像疯了一样，开始疯狂的生成各种怪物，对着大秦军队发动疯狂的攻击，哪怕是在暗元素神使的帮助下，大秦军队的战况也变得岌岌可危。
李锋毫不犹豫的派出了手下的银河系联邦编队加入了战斗，太空巡洋舰和银河系联邦战机的火力瞬间稳固住了阵线，但是连李锋都不敢继续往深处推进：无数冒进的浮游炮在过了某个界限之后，会无声无息的在空中解体，化为一团火花。很明显，这个空间深处还有一些他对付不了的东西。
“现在情况怎么样？”李锋对奈格里问道，奈格里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实话，不乐观，这个迷乱海……比我想象的更难缠一些。进入的心智还是太少了，没法有效的削弱迷乱海的力量，现在那些怪物再生的还是太快了，我又不能直接下死手……”
“现在怎么办？”秦王问道。
奈格里无奈的回答：“慢慢磨，慢慢推进，只要尽量保住这里的士兵，尽量多的消灭那些华和耶的百臂巨人化身，总是会有办法的。”
此时李锋和奈格里的心里响起了一阵悠远而模糊的声音，是海洛伊丝：“……华和耶虽然没察觉你们的计划，但是他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灭亡危机，我能感觉到他对命运线的篡改痕迹……他对命运的篡改让一部分人的状态差了一些，又让你们少了一些帮手，不要拖下去，拖下去会更不利……”
李锋问道：“那么要不要弄一艘胜利级战舰过来？只要一个引力塌陷装置我就能让它们来多少死多少！”
海洛伊丝回答道：“不要，消耗太多神力会迎来更多计划外的意外……我只需要把华和耶更改的命运改回来一部分，让你们的帮手到来……”
海洛伊丝的声音慢慢的淡了下去，但是在李锋的感知中，周围好像突然发生了一些很不协调的变化，好像是什么之前没意识到的不对劲的地方突然被修正了，随后外围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骚动。
他立刻抬头看去，却看到昏暗混沌的战场边缘突然出现了大量晃动的黑影。
那些黑影连绵成片，却没有任何旗帜、番号，但是看起来也一点不像怪物。
等那些黑影靠近之后，李锋才发现，那是之前的兵马俑军团！
一个格外高大的兵马俑雕像走到秦军的面前，摇头晃脑的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奈格里带着一丝感叹的声音响起：“他说，他听到了战鼓，所以他们跟着过来，是不是开始进攻了？”
秦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手舞足蹈的兵马俑雕像：“我能和它对话吗？”
奈格里：“恐怕很有难度……他们的灵魂早都彻底扭曲了，直接和他们做信息交互的话，与和华和耶做精神连接差不多。”
秦王点点头，猛地举起人皇剑，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手持人皇剑的秦王虚影。
无数的半透明虚影一起出现在秦王周围，一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或者法杖，然后一阵若有若无的连接在战场中所有秦军士兵之间出现，也包括那些兵马俑，包括李锋在内，所有人都听到了秦王的若有若无的声音：“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兵马俑们一起捶胸顿足的发出了无声的嘶吼，原本杂乱无章的兵马俑猛地组成了一支锐锋战阵，随后一起举起手中的兵器，对着迷乱海的中心冲了过去。
若有若无的联合护盾在他们上空开始生成，带着一丝血气的冲锋气息开始闪耀出强烈的秩序之光一一不止是奈格里赋予的符文效果，但是奈格里赋予的符文在这个时候闪耀出了更剧烈的光辉。
奈格里的声音响起：“我的符文是根据每个人的心智上限来发挥出自己的力量的，现在它们的心智好像强大了很多……”
秦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
李锋好像在那些冲锋的兵马俑眼中猛地看到了一丝清明，随后所有的兵马俑一起向天上飞了起来，它们身上的秩序之光也变得更强烈，仿佛变成了一轮落日。
秦王身边的亡灵身上也开始闪耀光芒，随着光芒的闪耀，兵马俑身上的秩序之光变得更加耀眼，而那些亡灵的身影则在慢慢淡去，好像很快就会消散。
秦王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炽热的味道：“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随着最后的口号喊出，所有的亡灵在耀眼的秩序之光中彻底消散，兵马俑们一起挥舞出了手中的武器，一道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半月形的秩序之光从兵马俑们的兵器尖端飞出，带着仿佛灼热的餐刀划破牛油一样的声音飞向了迷乱海的中心。这一击过后，大部分兵马俑都直接裂成了碎片，只有一少部分的兵马俑还在站着。
一声熟悉的不似人类的惨嚎响起，这个声音李锋听到过好几次，之前都是出自于奈格里的伤害，但是这次大秦士兵们倾尽所有的绝世一击也同样重创了华和耶的精神！
整个迷乱海的雾气几乎一下子消散了大半，迷乱海便仿佛一个苏醒过来的梦境般剧烈晃动，随后悄无声息地破碎，三分之二的结构凭空消失。前方的道路变得清晰，原本模糊不清的迷乱海中心，两条通天彻地的巨大触手隐约可见。
所有的华和耶化身和怪物凭空消散了大半，剩下的也很快在银河系联邦的火力和大秦部队的火力下被绞杀殆尽。更多的火力对着那两条触须狠狠的倾泻了过去。两条触须痛苦的扭动着，表面的血肉组织很快就被打掉了大半。
似乎是触须被伤害终于打破了华和耶的底线，在一阵莫名的感应之下，秦王、奈格里和李锋一起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被圣洁的光芒充满，无数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在天上徘徊，而天使的外围是一些巨大的触须在不断的扭动。在天使们的中间，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的由虚到实，很快凝结成了实体。这是一个穿着白袍，戴着十字架项链，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的男人。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他身上传来：
“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
“怜惜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怜惜！”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
随着华和耶的圣经吟诵，另一道虚无的触手从大秦士兵上空扫过，无数士兵便面露茫然，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战士和战争机器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奇消失，变成了“因醒来而消散的梦境产物”。
华和耶终于不再躲藏了，直接现出了身为梦魇领主的真身！
第123章 逼退
但是这个真身说的并不是那个看起来无比神圣的华和耶身影，这也只是一个幻象。在华和耶的光辉分身背后，是一团遍布天空的巨大肉团：这就是降临的被华和耶神化的梦魇领主真身，这个真身远比奈格里梦境中的梦魇领主要更强大！
这是一个难以描述庞然巨物，任何世俗的语言用来描述这个扭曲疯狂的产物都显得苍白无力，它全然没有明确的外形，覆盖天空的庞大躯体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理性结构，它就像一块肆意畸形生长的肉团，肉团中又可以看到大量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朦胧区域，有仿佛星光的事物在那些地方闪烁游走，可仔细看去却会发现那里只有一片漆黑，就像最深沉的梦魇。
这团怪异的东西就那样漂浮在天际，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在不断发生变化，形状变化，结构变化，就连虚实都在不断变化，似乎永远都无法观察到它的确切一面。能够被看到的，只有前面的华和耶的真神虚影，以及周围的那些咏唱者圣歌和赞美诗的天使们。
原本在外围的银河系联邦的战舰突然变得虚无，在一秒钟之内，就已经消失，等它们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华和耶的梦魇分身的正下方，根本不用任何人号令，所有的战机和战舰已经对天上的华和耶的梦魇分身开火了！
无数的浮游炮从战舰里的异空间武器库里飞了出来，这些浮游炮比之前的浮游炮更加强大，每一个浮游炮都有五米以上的长度，发射的弹药也比普通的浮游炮的实体弹药的伤害高了不止一筹，无数遮天盖地的能量弹药伴随着众多浮游炮的怒吼疯狂的飞向了华和耶的梦魇虚影。两艘太空巡洋舰侧翼的两门高能激光炮持续不断的照射着天空的华和耶梦魇虚影，每个极短的瞬间都有无数的烧焦的血肉从天空中掉落，两门太空巡洋舰的主炮则在不断的充能一开火的循环中持续对着天空的肉块输出着巨大的伤害，每次充能完毕后打出的大光球都会在天上打掉十几公里的碎肉。
这还是华和耶的梦魇领主身体周围不断的出现层层叠叠的防御神术和防御法术的情况下，能够完全阻挡曦日以下攻击的防御法术面对来自银河系联邦的火力时显得不是一般的乏力，每一秒钟都有无数的梦魇防护法术被战舰的强大的扫描锁定系统直接无视，也有无数的防护法阵被直接击穿。
哪怕能量武器和主炮的动静都不大，连续不断的火力冲击也在天空中组成了震耳欲聋的毁灭声浪，无数摧残的火力光华不断的爆发在华和耶的梦魇躯体表面，被打下来的焦黑碎肉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在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华和耶的神圣虚影早都没了最开始的微笑和淡定，他和他手下的天使们疯狂的使用各种神术和法术试图毁灭李锋控制的银河系联邦战斗机，更有无数的触手试图抽打过来，但是奈格里在背后维持的一道神力护盾让这所有的攻击都变成了徒劳无功的努力，那些抽打过来的触手绝大多数在抽过来的过程中就被银河系联邦的火力毁灭了。
秦王的虚影看着天上的华和耶的梦魇身体，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仇恨，随着李锋的攻击让华和耶的梦魇身体受到越来越巨大的伤害，秦王手中的人皇剑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人皇剑本身的颤抖，还是秦王的颤抖。
一个声音从秦王的身体中传了出来：“人皇剑，下斩鬼怪，中斩妖魔，上斩天神……”
“一级……唯我独尊！”随着这个声音落下，秦王的身影一下子高大了无数倍。
“二级……绝圣弃智！”秦王眼中的仇恨消失了，但是身上的法力波动一下子强大了无数倍。
“三级……人道有常！”在秦王周围，出现了人们耕作，建设和发展的虚影，在这些虚影的笼罩之下，世界意志的感情倾向出现了一点变化，似乎更倾向于人的喜怒哀乐，而非冷酷的世界意志本身。
“四级……绝境逢生！”在人道有常的笼罩范围里，无数趴在地上重伤垂死的大秦士兵又睁开了眼睛，似乎获得了一点最后的力气，可以做点什么。他们看到天上的华和耶的虚影，正想继续攻击，随即在秦王的命令下向着战场后方撤去。
“五级……斩鬼怪！”
“六级……斩妖魔！”
“七级……斩天神！”
每个字眼用通用语念出来，都有一股剑光想要从人皇剑中飞出，但是都被秦王压在了人皇剑表面，直到最后一个法术使用了出来：“日耀……神魔寂灭！”
这是秦王的日耀连击，原本应该是六个法术，但是秦王不知道怎么又往里增加了一个，随着这一切的指令完成，秦王不再压制人皇剑，反而用尽全力朝天上飞出，一道细微的光芒飞进了华和耶的梦魇身体，然后它的身体静止了一瞬间，接着整个身体就像海胆一样从内而外绽放出无数的秩序光柱，伴随着又一声惨嚎，虽然它第一时间使用力量愈合了自己的伤口，但是气势也弱了很多。
这一击打完之后，气势跌到谷底的秦王直接飞回了后方：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再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后面就要看其他人的了。
华和耶开始怒吼，在所有人的精神世界中怒吼，它把自己恐怖的形象投影到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在每一个人的思维中展开了另一轮攻击，不断有士兵陷入恍惚，然后凭空消失。这些勇士在现实里击败了无数怪物，他们的肉一一体仍然强大，甚至毫无伤痕，但却败在了心灵的战场上，成为华和耶的噩梦食粮。
但是随着更多人撤出战场，华和耶的恢复刚刚开始就被打断了。在这段时间里，华和耶的梦魇身体又被切下来好几条触须：有被高能激光切下来的，有被浮游炮发射的反物质弹药打断的。在因为触须被打断暴露出来的瞬间，好几发反物质炸弹又被夜枭战机的主炮送出来，直接在华和耶体内爆炸，表面顿时血肉模糊，一团乱麻
现在李锋的舰队压着华和耶打，但是华和耶没有一点败退的趋势。李锋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担忧的隔空看了奈格里一眼，奈格里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对李锋点了点头。
在李锋看不到的一个心灵战场里，华和耶正在和奈格里进行心灵层面的强烈交锋，虽然看不到交锋的情况，但是李锋已经能够感觉到华和耶的愤怒了。
一群凡人，一群羔羊，在得罪了神之后不仅不肯去死，还敢反抗！
被帝国毁灭的宇宙的死剩种，不仅不屈服于帝国的无上荣光，还敢对帝国的真神出手！
被毁灭源力污染的神，不找个地方等死，还出来和伟大的帝国的真神对抗！
更重要的是，一群早该死的可怜虫，在现在竟然和自己对抗的势均力敌，甚至还占据了上风，丝毫没有被消灭的迹象！
他，华和耶，可是帝国的真神！是帝国的使徒！根本不是这群可怜虫能够达到的高度！
在心灵的战场中，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之间，奈格里看着对面显得愈发扭曲的华和耶的虚影，微笑的说道：“你在恐惧。”
“恐惧？”华和耶咬牙切齿的对奈格里说：“我是帝国的使徒……我从不恐惧，恐惧已经从我的灵魂中被切掉了！”
奈格里摇摇头：“不，只要有理智，就会恐惧，是否在灵魂中或者**里切掉这种情绪，只会影响你的多巴胺的分泌，而不影响你的行动逻辑……你在恐惧，我能看得出来。”
“你骗不了我，华和耶。你没有想到，一个被毁灭源力污染的衰弱的神还可以和你对抗，你没有想到，被帝国毁灭的宇宙留下的最后的亡灵的意志会如此强大。你也没想到，就连一个凡人，都可以依靠信念和牺牲，使用法术伤害到你的**。”
“现在，所有人都让你感觉到了威胁，这种威胁是你没有想到的！圣火焚心！”
神力驱动下的秩序火焰直接在华和耶体内燃起，虽然马上就被华和耶的神力扑灭，被烧毁的部分也被神力重新构建起来，但是心脏被再次焚毁的剧痛仍然让华和耶在现实中和精神世界里一起再次发出一声怒吼。
同时李锋收到了奈格里的传讯：“华和耶正在失去自信！是时候了！”
李锋毫不迟疑的下了命令：“所有单位，过载！”
所有银河系联邦的机械引擎开始超功率运转，原本就强大的火力又变强了数倍，光是持续不断的照射着华和耶身体的上百亿度的高能激光就让华和耶的梦魇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解。
这不仅仅是机械的力量，还有一种让华和耶恐惧的波动掺杂其中，这种波动现在才开始出现，但是出现的这一小会，就让华和耶受到了远超以往的伤害！
奈格里脸上的笑容更甚，一股同样的波动从他灵魂深处蔓延了出来，他发出的原本纯白无瑕的秩序之光似乎带了点朦朦胧胧的黑色，原本还能依靠神术和奈格里对抗的势均力敌的华和耶的神术迅速崩解，这股黑色顺着神术直接蔓延到了华和耶身上，随后消散在华和耶的神力波动中。
华和耶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你和毁灭源力……你是堕落……不是，是毁灭……”
华和耶在精神世界中面露恐惧，连续败退：“在宁静核心战役中，你们不是已经……”
华和耶的精神力量在飞快逸散，现实中他的触手也不断的蜷缩了起来，准备不顾一切的脱离战场。他此时知道他的对手是什么了：那是帝国的最大敌人！
虽然华和耶没有经历，但是他早都从帝国的数据库中看到过，这些帝国的最大敌人曾经以凡人的身份对所有的神灵，以及三大神王的势力进行了最强有力的反抗，直到另外两大神王在这个敌人的群体中催生出了第三个神王，构成了帝国神族，从而分化收拢了这部分敌人的一部分力量，才最终占据上风！
在慢性死亡的命运面前，这些敌人进行了最疯狂的反抗，最终三神王的下属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还是差点让这些敌人获胜了一一对，就差一点点，因为他们不了解一些只有神王才能知道的知识，才会在最终战略目标达到的情况下，被消灭在了自己无法了解的那些世界规律之中。
在当时的记录里，一个个宇宙的毁灭和燃烧，一个个神灵和一艘艘帝国战舰的毁灭，全力出手的三大神王，就连帝国的主神都差点被消灭了一个，这个战场的一切都让只会欺负凡人耀武扬威的华和耶发自心底的战栗。
现在……这群敌人回来了，开始占据自己的原生宇宙当领土了，被他们蛊惑和控制的凡人和神灵们，给他下了个巨大的圈套……自己将会成为他们归来的第一个祭品。
这是哪怕现在的帝国可能都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而自己……
华和耶不顾一切的催动神力，一道巨大的传送门在自己的头顶出现，带着一声恐惧到了极点的怒吼，华和耶的身体飞快的钻入其中，那些他之前创造出来的天使，这里的怪物，以及迷乱海里的雾气都被丢在了原地。
“不，这是什么！！”哪怕没穿过传送门，奈格里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华和耶从对面传来的怒吼。
在咸阳城外，九圣灵巨人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把最后一头飞奔过来想要围魏救赵的怪物斩杀之后，他看到拿着人皇剑的秦王在自己的身边降落。
“结束了？”九圣灵巨人对秦王问道。
秦王眯着眼睛看着昏暗的梦魇笼罩的天空中，开始出现了一道蔚蓝色的裂缝：“对，对我们来说结束了，但是对他们来说并没有。”
秦王看着这个裂缝越来越大，更多的蔚蓝色浮现在所有人的头顶上：这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正常的天色，不被梦魇笼罩的天色。
上次看到这个天色……似乎是很长很长时间之前了。
第124章 陷阱
一片被临时开辟出来的宇宙空间中，一个巨大的传送门凭空浮现，然后一个巨大的身躯从传送门里钻了出来。
虽然成功逃脱了那些可怕的战舰和那个古怪的前星云真神的追捕，但是看到周围环境的瞬间，华和耶的第一反应是收拢全部触须，同时人形虚幻化身在旁边给自己加上了自己能够加上的最强大的防护法术。
华和耶的这个反应很明智：因为在他的化身彻底钻出来的同时，无数的光芒在附近闪耀起来。
虽然这个宇宙是临时开辟的空间，但是其大小也最少有光分【注】数量级，这片临时的空间中没有星球，有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人造物。
【注：光走一分钟的距离，大约是1700万公里。】
不知道多少银河系联邦的各种战舰密密麻麻的排列在这片宇宙空间中，无数的能量武器阵列、反物质湮灭无人机、力场生成器、跃迁反制装置、空间站级别的陆基火炮、各种各样的材料制作成的导弹阵列同时开火，华和耶的巨大的梦魇领主身体瞬间变成了一片火焰与血肉的交响曲。
好像还嫌情况不够糟糕一样，两个皮肤被暗灰色覆盖的帝国突击者凭空出现在华和耶身体表面，随后她们手中的刀光变成了好几十公里长，接着在飞舞的刀光中，华和耶原本那只能用天文单位【注】来衡量的巨大的躯体不断的崩解。
【注：地球到太阳的平均距离被称为1天文单位，1天文单位=8.3光分，约等于1.5x10^8公里】
华和耶的惨叫声都变得断断续续，在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攻击面前，他连基本的身体结构都无法维持了。虽然他加入了帝国，但是只是身为帝国编外底层的自己，根本没有陪着帝国上战场的资格。
连和帝国生产的最低级单位战争傀儡一样，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华和耶到现在连那两个突击者都没认出来：帝国高级兵种的数据是不会对他这个炮灰开放的。
华和耶徒劳无功的放出了自己的噩梦攻击，但是对华和耶来说，以往是无往而不利的噩梦攻击完全石沉大海：帝国突击者免疫精神攻击，而其他的所有作战设备根本没有梦境的概念。
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这个问题也许有很多答案，但是在这里的答案很清楚：没有。
在原本的宇宙里，那些精神力量孱弱的普通种族或许会被噩梦击败，但是在这里……
被消灭了好几个天文单位的躯体的华和耶终于清醒了一点，随后触手徒劳的在宇宙中挥舞，无数的混沌怪物凭空出现，但是曾经困扰了大秦不知道多久的混沌怪物在这个宇宙战场上出现的结果，只是被批量的消灭，在高能光束和无处不在的塌陷引力装置面前变成碎肉。
就像是一个洋葱被蹭蹭剥开一样，华和耶混沌的身体的庞大的血肉也被一层层的打落，在两个突击者和无数太空火力点的奴隶下，华和耶的庞大的身躯总共也就撑了不到两分钟，被炮火轰炸的碎片四溅，不断分解，大量黑色的物质和无可名状的雾状事物从其本体上剥离下来，并被炮火进一步净化。
在血肉和不明物质的包裹之中，后面是一个闪耀着无数神术符文的光辉屏障，这层屏障开始给银河系联邦的火力带来了一定的麻烦，真神级别的防御不是银河系联邦这种凡人的武力可以打破的，但是随着两个突击者面色淡漠的对符文的破坏，这一层防护也开始渐渐地瓦解。
这层屏障后面，是一团看似松散，但是实际上坚不可摧的梦魇迷雾，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这也就是一个梦魇领主最深层的核心了，只要摧毁了这层迷雾，这个梦魇领主就会烟消云散，彻底不再存在。哪怕是曦日以上的梦魇领主的核心，想被打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李锋在看到梦魇迷雾的第一眼就知道，华和耶附身的这个梦魇领主肯定没那么好对付。
因为梦魇迷雾的中间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了一丝圣光。
哪怕在正常梦魇领主已经根本没法做出任何动作的梦魇迷雾的状态，华和耶也有条不紊的组织着防御，各种各样的法则扭曲法术不断的在他的核心旁边凭空出现，打向外围的火力阵列，或者变成自己身上的防御效果。
虽然如此，坚不可摧的梦魇迷雾也在被一点点的剥离，等梦魇迷雾彻底消散后，原地只有一个不到十米的内核：这个内核还有一层外壳，但是内部只留下了不断涌动的一些星星点点的星光。
奈格里出现在李锋的身边：“这就是一个真神最后的防护了……等最后的这点东西湮灭，真神就会死去。真神的死去会是极其壮观的，在这层外壳被打破的瞬间，那些光点会化为无数狂暴的信息流和喷涌而出的物质，会引发一个永久性的宇宙奇观……”
李锋挠挠头：“华和耶这个祸患这就被铲掉了吗？那我们最后准备的杀招不是多余了？”
奈格里说：“不……在这个时候我们肯定会面对华和耶的垂死反击，而且我能感觉到，我们这次很可能杀不死华和耶……”
外围的火力网都已经停止射击了，只留下两个被奈格里污染的帝国突击者，在拿着变回正常状态下的巨大的大刀以极高的频率攻击着外壳。外壳上不断的出现一丝丝裂缝，但是直到如此，他还在缓慢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着。
这是这个陷阱宇宙周围，除了返回原路之外，外围的虚无空间最薄弱的地方，只要离开了这里，就可以跨越进一个奈格里从未去过的宇宙。
新的宇宙，也意味着新的力量，也意味着新的希望。
这一刻，他的判断，他的谨慎，他的多疑，似乎全都被莫名的力量影响而消散殆尽。如果他朝着奈格里这里看一眼，就会发现奈格里似乎正在引导一个法术，周围无数的符文正在熠熠闪光。
在潜意识的催动下，华和耶的内核猛地爆发出一股神力，随后整个核心化为一道黑色的流星，狠狠地冲了出去，这条路径绕开了两个帝国突击者，但是其他所有在这条路径上的战舰和太空火力点都直接被湮灭。
在那个他感应到的点上，他的核心猛地爆发出一阵神力波动，然后凭空消失在这个陷阱宇宙中。
李锋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他在精神连接中对海洛伊丝说：“收网！”
海洛伊丝的声音在精神连接中响起：“收到一一奈格里，你这次会过来吗？”
奈格里回答道：“我还是别去比较好。”
李锋点点头：“ok，那我过去……毕竟那个东西……我必须看看。”
李锋乘坐的胜利级战舰在一阵跃迁的闪耀中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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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宇宙中，一片没有任何星球的空旷区域里，有一道模糊的光芒开始显现，在光芒的远处，两艘身上被毁灭源力符文爬满的帝国的不朽级战舰的数学率调整装置正在工作，虽然这片区域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偶尔时不时传出来的空间涟漪和来历不明的小规模爆炸昭示出这片区域并不像看起来那个平静。
在更远的地方，有一艘比整个太阳系还大的巨大造物，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些互成角度的同心圆环，这些圆环交叠的圆心区域内，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空间力场，这些力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但是这些圆心区域的表面，也和不朽级战舰一样爬满了毁灭源力的符文。
这是帝国武装中最为强大的统御者战舰。
海洛伊丝的黑影站在统御者战舰的核心区域中，此刻比起之前毫无特色的黑影，她的身体开始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点女性的身材轮廓，脸部的表面也隐隐约约的泛起了一点五官的影子，但是距离能够分清还很遥远。
遥远的区域内，这个宇宙的其他地方的很多星球表面也是模模糊糊的，有几个比较清晰的区域，里面已经躺了不少人类，但是这些人类大多缺胳膊少腿，无数肉眼看不见的信息流正在这些人类和星球表面的设施之间慢慢的流动。
更远的区域内，所有的星球都处于怪异的静止状态，黑洞的内部不再旋转，恒星的表面也不再燃烧，行星和卫星的自转和公转都处于完全凝滞的状态，而且它们表面影影绰绰的，很多地方都只剩下了没有一丝杂质的黑色，这些黑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世界被击穿，通向外面的漏洞一样。
但是信息流开始流动的地方，最少一切都还不是静止的。
这是李锋的胜利级战舰又回到这片空间之后第一个发现的情景。
在统御者战舰的通行许可下，李锋坐着一艘维库战机飞进了核心区域，在海洛伊丝身边降落，随后李锋直接从驾驶舱里跳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李锋直接问道。
海洛伊丝摇摇头：“不是太好，哪怕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我也最多只能把这东西控制到能发出一击的状态，一击之后，我就会失去对这东西的控制。”
她解释道：“帝国的武装运作过程本身，就是会中和掉毁灭源力的……但是很不幸，我们对帝国武装的控制，必须通过毁灭源力实现，别的没有任何办法。”
李锋点点头：“没事，能打出一击就好。以华和耶现在的状态，估计很难扛住这一下了。”
海洛伊丝的口气变得严肃了一些：“不要太乐观……我能感觉到，这次我们虽然能赢，但是距离彻底断绝后患还很遥远，而且前面有很多非常可怕的敌人。”
李锋叹了口气：“好吧，奈格里也是这样说的一一不过只要能够解决这次的问题，那就不亏，这个漫长的剧本早都该结束了。”
在几个人对话的过程中，两艘不朽级战舰的数学率调整装置覆盖的区域里的那道光芒越来越亮，很快就变成了一把能够撕裂空间的刀子，随后华和耶的核心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星光涌动，无尽的力量从虚无空间中涌入，这个核心很快就开始变化，很短的一瞬间内，身穿白色长袍、戴着十字架项链、手里拿着圣经的华和耶真身就回来了，而且从气息上看，他似乎回到了全盛状态。
这是他铭刻在自己核心里的强大神术，能让自己重生一次。
“总算出来了……不，这是什么！”他刚刚松了口气环顾四周，马上就看到了旁边的帝国的不朽级战舰和远处的巨大的统御者。
没有任何一个帝国的成员会不认识统御者——作为帝国的最强大的毁灭武器，每个帝国成员哪怕在潜意识中都对这些东西记忆犹新。每个帝国的成员，在帝国首都播放的帝国宣传全息录像中，都无数次的见过它的威力。
外部的那些圆环上的辉光，意味着无数生灵的绝望，每次统御者的开火，都意味着一个宇宙被毁灭。
面对统御者的攻击，别说是自己了，哪怕是更强大的战斗真神，也只能想办法赶紧离开，否则统御者一开火，自己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时统御者外环闪耀的光芒只说明一件事情……这东西已经充能完成了，就等开火！
华和耶没有任何迟疑，马上想重新撕开一道传送门，但是无论他怎么施法，宇宙中都没有一点动静，这里原本是应该出现一个传送门的！
华和耶绝望的回头，只看到两艘不朽级帝国战舰在闪烁着冰冷的光辉。就是它们在反制自己……
在华和耶绝望的眼神中，统御者周围的信息流变得混乱，然后一道带着纯粹的毁灭的信息流从统御者的圆环上发射了出来，并且在海洛伊丝的控制下，全部向着华和耶流了过去。
第125章 审判
还会出什么意外吗？
李锋这样问自己。他看着这些能把宇宙撕成碎片，并且已经撕开过一次的毁灭信息流冲向华和耶，这些信息流还在自己的痕迹上划开了无数道空洞，空洞里恐怖的气息李锋哪怕在统御者里都能感觉到。
这是宇宙之外的气息。
其他的破坏不用在意，只要这次华和耶被打倒，一切都可以被真神的力量修复。
信息流已经接触到了华和耶，好像被放慢了一万倍一样，华和耶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了星星点点的星光，他的表情面露痛苦，手无力的抬起，徒劳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想阻止自己核心的信息流流出来，但是在强大的统御者的信息流面前，只能说是螳臂当车。
华和耶的动作好像越来越慢……不对，不是好像，华和耶的动作就是越来越慢，他身边的信息流也是。
“芯片，检测目标区域时间流速！”
“检测完成……目标区域时间流速为宿主所在区域的一千……一万……一百万分之一，现在流速仍然在继续减缓，放弃检测。”
在李锋的特异共享下，海洛伊丝也听到了芯片的声音，虽然海洛伊丝的脸色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带上了一股焦急：“让时间流速发生变化的技术很常见，我和奈格里都能做到，但是能够阻挡统御者的灵宝能量洪流的时间神灵，全宇宙中只有一个……”
一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战舰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华和耶的身边，在近乎静止的信息流旁边。这艘战舰看起来像个巨大的十字架，中间有着数百公里长的舰桥，两边各有数门巨大的副炮，前方还有一个巨大的主炮。这艘战舰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李锋总有它似乎是光芒万丈的错觉。
李锋从海洛伊丝传来的信息中马上明白，这种错觉是信息扰动的结果……而且是神王级别的信息扰动。
伴随着帝国将军号一起来的，还有数个银白色的飞船。数十艘银白飞船形成了包围网，将华和耶四周的所有去路都占据了，这些飞船看上去有着一致的外形，然而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古怪涂装。
全息投影在每一艘飞船的舰首上亮起，一个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太空中，这些巨大的身影站成一圈，静静俯视着被包围在中央的即将完蛋的华和耶，这些身影虽然大部分是人形，但却能明显看出其来自各种不同的种族，甚至不乏看上去就怪异可怖的宇宙生物。他们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审判庭一般，令华和耶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李锋很快就意识到，这些银白色的飞船只是一些虚影，这些生物的本体恐怕还在千里之外。这些生物一起做出了不同的施法动作，伴随着他们的动作，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开始在帝国将军号上慢慢成形。
海洛伊丝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无力：“帝国将军号……帝国将军号的投影，这是帝国神王乘坐的战舰。”
“为什么一艘船都能有投影？”李锋问道。
“因为这艘战舰很特殊……在宁静核心战役里，这艘船为了胜利，彻底毁灭过一次，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自己重生了，从此它就具备了很多生命体的特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可以被视为一个真神，甚至是一个主神。”海洛伊丝回答道：“而且这艘船总会和帝国神王一起出现，既然它来了，那么现在……”
在那些身影的努力下，帝国将军号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很快就彻底凝实成了一个人类少年的形象。这个投影看起来很普通，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普通的蓝色牛仔裤，普通的蓝色拖鞋，外貌和发型也都很普通，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
随着这个投影出现，两艘不朽级战舰和统御者战舰则彻底沉寂了下来，上面的毁灭源力的纹路也凭空烟消云散了，随后在这个近乎静止的时空流中，那个少年的虚影对附近的毁灭信息流挥了挥手，附近的毁灭信息流直接凭空消散了，而原本被划开的无数宇宙裂口也凭空消失了，好像根本没有出现一样。
人类少年出现后，旁边的那些投影一起鞠了个躬，然后他们和他们脚下的飞船投影就消失了。
海洛伊丝叹了口气：“三大神王都是可以凭空净化毁灭源力的污染的……这也是神王的特征之一。毁灭源力害怕他们，他们的位格比毁灭源力更高……还好，比毁灭源力更高的只有三大神王，也还好，帝国总网络早都失去了对这里的帝国设备的控制……”
李锋问道：“奈格里要是在这里，会怎么样？”
海洛伊丝想了想：“奈格里已经和毁灭源力的纠缠太深了，净化掉毁灭源力，就等于净化掉奈格里的根基……奈格里会死去，不过帝国神王喜欢让自己显得更仁慈，之后他应该会再用奈格里的信息创造一个新的奈格里，这个奈格里就是没有了毁灭源力、忠诚于帝国和星云神族的新的奈格里……实际上就是一个继承了全部记忆的新的生命体了。”
“但是我也有个疑问……这这个神王就真的坐视两艘不朽级和一个统御者在这里放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两个人交流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少年投影说话了，虽然距离数个天文单位，而且中间根本没有空气，声音似乎根本无法传输，但是李锋和海洛伊丝也听到了声音，而且完全无视了声音的传播速度限制，直接即时的到了他们耳朵里：“雪让我把你先救出来，于是我就来了。”
李锋在精神连接里问道：“雪是谁？”
海洛伊丝回答道：“名字带这个字的很多……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是帝国主神之一，预言之神。”
“预言之神为什么会预言我们的事情？”李锋问道。
海洛伊丝回答：“可能是我们做的事情，会带来很大的蝴蝶效应吧？不过瞎猜也没意义，这些命运的轨迹只有预言类的真神才能抓到，我们只有一些模糊的感应，还经常出问题，现在整个宇宙中，能够对未来有比较清晰的认知的，也只剩下了这个预言之神的主神。虽然她的神系里也有一些小预言之神能够把握住一部分未来，但是就只剩下一部分片段和比我们更清楚的模糊预兆了。”
然后，帝国神王笑了笑：“看来你遇到的麻烦还真不小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级别编外人员就被人用统御者收拾呢，这一般是我们亲自率领的队伍才会有的待遇。”
华和耶见到神王的投影之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李锋等人所在的方向，似乎大吼大叫了什么。
李锋问道：“你觉得，如果之后帝国将军号和这个神王想弄死我们，我们跑得掉吗……”
海洛伊丝点点头：“跑得掉，很简单……这个神王的作战技巧一直不好，最熟练的只有普通的近战体术攻击，虽然这些近战攻击我们挡不住，但是跑掉没问题……不过在帝国将军号的追杀面前，跑到哪都没区别。而且，我觉得不用太担心，既然帝国将军号没有开场一发陨星炮弄死我们，他应该也不会对我们动手了。”
然后神王摇了摇头：“不，雪告诉我不要往那边看，否则我的注视会引来不可控的后果。是什么不是你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不仅如此，你什么信息都不要告诉别人，有些东西说出去的行为本身，就会在未来引发很可怕的后果。”
随后帝国神王的脸上带上了一点轻蔑：“哪怕我没看过去，我也能感觉到你的敌人是什么级别的：几个凡人，几个残缺状态、力量远远比你弱的真神，而且还是你的原生宇宙……让我给你打破枷锁？要是你立下了功勋，我确实会去做。但是，你目前并没有表现出足以让我去打破我自己立下的规矩的价值。”
“你可能对我们的企业文化还没有太深的了解，我们在这几百万年里一直都是战斗民族，面对困难的时候，帝国还没出过在力量占优势的时候，根本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还哭着鼻子找我们求援的懦夫。你现在还是个真神，还获得了帝国印记的力量一一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你可悲。连这点最起码的勇气都没有，稍微做的好点的执行官在这方面都比你优秀得多，好吧，我说多了，是我们创造出来的平民，都要比你优秀的多。你现在的表现已经让我觉得你有点丢脸了，你是帝国的真神，不是那些整天哭鼻子求着帝国庇护的凡人，明白吗？我看看你叫什么……哦，华和耶对吧。要不是雪说过你现在有用，我就会重新考虑你的价值了，小家伙。”
“你先跟着帝国将军号离开吧。过段时间会有人来问你情况，但是我希望你记住，除了我们派去的人问的问题之外，多的东西你一个字都不要说。”
“但是哪怕如此……我会给下面说一声，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会让他们重新评估一下你作为帝国成员的价值的，你现在的样子和精神状态，实在是没办法让我信任。”
“统御者？统御者当然重要，但是没那么重要。最少从雪给我说的事情来看，未来还是比好好调查这里的统御者更重要的。”
……
帝国将军号走的和来的一样突然，李锋和海洛伊丝面面相觑：“我们这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海洛伊丝回答道：“最少问题解决了一一这点最重要。总之，这次应该算你完成的不错。等会你可以去找奈格里要你的奖励了。这里交给我慢慢的复活和建设就好。”
李锋赶忙问道：“那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去学习和建设？外面那些施法者的环境比这里差太远了。”
以前是他没有选择，只能依靠自己那点可怜的施法者等级，在满是施法者和怪物的地球上过活，但是现在……他还真的想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
奈格里的声音在李锋心中响起：“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就答应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如果我这次答应了你，本身就等于毁灭了你的很多东西，你会永远失去加入我们的，还有比我们更高级的游戏的资格。所以你还是出来闯闯吧。”
“等会我拉你过来，你的学院不是还给了你几个任务吗？你出去的时候完成一下就好，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一天的，但是不是现在。”
……
和奈格里的见面没花太久，李锋就又回到了马来西亚。这次他回来的时候比起声势浩大的进入梦境，没花太多时间。这次奈格里格外开恩，给了他一部自己还是普通施法者的时候的冥想法。奈格里的本体是黑龙，这个冥想法是奈格里从血脉传承中获得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试管，试管里是一管奈格里自己的血。这些血液看起来和一般的血液区别很大，不仅外观是金色的，而且内部不知道为什么给了李锋似乎包含着一个世界的感觉，好像这里面每个血细胞都是一个宇宙，每秒宇宙中都有无数的文明生灭一一不过芯片告诉李锋，这些血细胞还是正常的，基因还完全可以读取。
只是现在这些基因还无法用来拼接进李锋自己的基因里，不仅是基因性状还没分析清楚，也因为奈格里说过，融入了这些基因后的身体，最少需要晋升正式施法者的灵魂才可以驾驭。
不过唯一比较庆幸的是，自己获得的那个冥想法，现在已经可以去修炼了。
而自己获得的最大的礼物……
李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储物戒指，但是在奈格里的帮助下，储物戒指已经变成了随身空间。随身的空间里已经停了一辆被奈格里特意做出来的汽车：这个汽车的外形可以随着李锋的心意随便改编，并且性能也会随着李锋实力的提升而提升。
是个被真神制作出来的神器，成长型的。
神器，并不一定总是强大的。
第126章 归来
两个月后。
一辆看起来灰扑扑的普通汽车在一个小镇子里停下，这辆汽车看着毫无特色，廉价的车型外面满是旅途上留下来的尘土的痕迹，浅绿色的难看喷漆更是让任何人都没兴趣多看它一眼。
哪怕它跑起来的时候平稳的实在是过头了点，而且油料口附近全是灰尘，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加油料也是一样。
这段时间，李锋去一切已经变化了很多的马来西亚看了看自己以前留下来的东西：在黑耀的帮助下，那几个女人和战士借助自己留下来的资源，在怡保市那边发展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凡人家族出来，财产膨胀了无数倍一一这让李锋稍微有点惊喜，不过他偷偷溜进去之后发现，这个家族对他来说已经是陌生人了：当初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去世了。
在这种世界，哪怕手里有点闲钱，普通人的寿命也真的不算长。
黑耀表示，如果李锋愿意，他可以帮助李锋作保，融入甚至掌控这个家族，但是对此索然无味的李锋还是选择了离开。在走之前，他把自己储物空间中的材料送给了黑耀一部分，来换取黑耀对他们的百年庇护，百年之后，就让他们随意发展了。
现在马来西亚的时间流速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些施法者身上的毁灭源力，奈格里表示自己会处理好的，李锋也就没多问。在这个时间流速下，李锋留在马来西亚也变得没有了意义，于是他采购了一批物资就离开了。
学院给的时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也应该回去交个差了。
回到地球之后，李锋只用了几天就完成了那个原本就是掩人耳目用的调查任务，在报告任务进度的时候，他又在传讯信息中看到了自己导师的脸。
曾经感觉没什么不对的，但是现在被奈格里提示了之后，他现在看着自己的身为圣骑士但是在一个黑暗类魔法学院的导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一一当然，他掩饰住了这一点。
在丢出自己早都准备好的“完成调查任务耽误时间”的借口之后，塞西尔仔细看了看自己：“恭喜你完成了任务，李锋。不过你最近想回来的话，最好还是先考虑好。”
李锋问道：“您的意思是……”
塞西尔说道：“这次的战斗虽然我没参加，只是在后面做药剂支援，但是内部的消息我还是知道不少的。那些内部的我得回来才告诉你，我给你说点已经公开的没问题：总之呢，现在已经完全开战了，暗夜堡垒是占据劣势的。不过院长有点别的手段，申请了这里的秩序维护机构的介入，然后这次的战斗的性质就从无规则战争变成了有规则的战争，也就是秘境死斗一一不是那种天然的大秘境，是人造的小秘境。”
在强调秘境的时候，塞西尔深深地看了看李锋一眼，不过没多说什么：“你要是回来的话，就必须参加学徒之间的秘境战斗了。我不会给你什么虚无的安全承诺，我只是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参加并且活了下来，学院奖励的资源绝对够你在寝室里坐着不动就晋升正式施法者了一一当然，这个承诺只对你这样拿到了冥想法的学徒有效，如果是其他学徒，还是得想办法去找到一份冥想法才可以的。”
“您怎么知道我得到了冥想法？”李锋问道。
塞西尔说道：“每个人都知道一一当你获得一个完整的冥想法的时候，你的灵魂就不一样了，学院的学院印迹能感受到这一点，把这个信息传回来。这不是暗夜堡垒的专利，每个学院都有类似的处理。现在学生中有冥想法的人不多，加起来不超过20个，你是其中之一一一这也是我要提醒你的地方：一份普通的冥想法不至于让学院不顾一切的想弄死你，但是肯定会有人有这个心思。毕竟学徒之间的气氛，你也知道……”
“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你做好了回来参加战斗的准备，那就回来，但是越是靠近学院，你就越是小心，不过回来之后就没问题了，不管什么劫匪，都是不敢在学院里公然抢劫杀人的。如果你不准备，那么你就此离开也不错，学院不至于会无聊到去追杀你这个离开的小人物。但是之后你就得自己想办法获得资源成长了。”
李锋想了想：“那么，您的建议是？”
他早都知道塞西尔的不寻常之处，所以这个问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问问塞西尔的看法都是更好的选择。
塞西尔说道：“选择的自由在你身上一一不过如果你不打算在人类社会中当一个小贵族，还想继续成长的话，那么我就建议你回来。毕竟获得晋升的资源，在学院只需要战斗一次，但是在外面的话，战斗一百次你想拿到都不容易。”
“而且只有在学院里，你作为药剂师的优势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药剂师在外面想找到安全的市场和稳定的销路可不容易，除非你愿意加入那些大施法者家族，看你选择了。”
加入大施法者家族……
这是听起来不错，其实很坑的一个选择。虽然很多人都羡慕能够加入大施法者家族的药剂师，但是加入之后，基本上都是卖苦力的工作：虽然施法者家族几乎不会吝啬世俗财富的奖励，但是这是因为世俗财富在他们心里根本不值钱，能够购买的施法者资源也非常有限。
而那些施法者所需要的资源……所有的家族在这方面都非常吝啬。
李锋想起来自己前世看历史资料的时候，曾经发现在某个时代，某个媒体发布了这样一段话：
“一棵苹果树，终于结果了。
第一年，它结了10个苹果，9个被拿走，自己得到1个。
对此，苹果树愤愤不平，于是自断经脉，拒绝成长。
第二年，它结了5个苹果，4个被拿走，自己得到1个。
‘哈哈，去年我得到了10％，今年得到20％！翻了一番。’
这棵苹果树心理平衡了。
但是，它还可以这样：继续成长。
譬如，第二年，它结了100个果子，被拿走90个，自己得到10个。
很可能，它被拿走99个，自己得到1个。
但没关系，它还可以继续成长，第三年结1000个果子……
其实，得到多少果子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苹果树在成长！
等苹果树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那些曾阻碍它成长的力量都会微弱到可以忽略。
真的，不要太在乎果子，成长是最重要的。”
李锋看到的时候，旁边还写了截图者歪歪扭扭的一行批注【对，我就是在自断经脉，所以这本书才会这么烂！去死吧，x文的垃圾！】这句话让李锋印象很深刻。
这段话的背景是当时的这个国家的经济体需要大量高素质苦工，去让当时已经一手遮天的资本家的财富进一步扩大。但是高素质的人才很不愿意当苦工，宁愿混吃等死，也不想被资本家剥削，于是资本家的宣传喉舌们就写出了这些玩意。
在当时的互联网上，关于这段话，被流传最多的回复是：
“一棵苹果树，终于结果了。
第一年，它结了10个苹果，9个被拿走，自己得到1个。
对此，苹果树愤愤不平，于是自断经脉，拒绝成长。
第二年，它结了5个苹果，4个被拿走，自己得到1个。
‘哈哈，去年我得到了10％，今年得到20％！翻了一番。’
这棵苹果树心理平衡了。
但是，它还可以这样：
拔地而起，变成树人，叫上自己的兄弟们，一起打爆摘果子的人的狗头！
谁tm都别想偷走我的苹果！”
这是最爽快的做法，但是这个做法也会有很大的问题。在现实层面上，一方面是那些摘果子的人的狗头可不是那么好打爆的，另外一方面就是，其实在那个社会环境下，苹果树是主动给他们去摘果子的，因为如果不去被摘果子，就没人给自己浇水施肥，就活不下来。
当你拔地而起的那一刻，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那些摘果子的人一般都不会阻拦你……但是，离开之后呢？以后的日子真的过得比被摘果子的时候更好吗？
这些话说起来非常不革命，但是在面对类似的情况的时候，是每个苹果树都要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李锋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是选择当树人，不被摘果子，但是只能自己成长好，还是找个果园被摘果子更好？
他这个思考没用太久：“算了，我还是回学院吧。”
他这样给自己说一一最少学院摘了自己的果子后，在浇水施肥上从来不含糊。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哪怕找个其他的果园，他可不能保证果园在这方面就肯定比学院下手更仁慈。
所以，李锋就启程回学院了。
在这一路上，他非常小心的用虚空假面法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到极点的三十多岁的普通人，汽车也变得普普通通，衣着也变得普普通通。这都是为了防止引起学院外的敌人以及可能有的想抢自己冥想法的学院内的敌人的注意。
虽然打起来，有芯片辅助和奈格里神术的李锋不一定会怕，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强大的野兽也很难活过猎人的陷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他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了。
对，现在李锋获得奈格里的赐福之后还有一个效果，他每天可以使用一个奈格里的神术，等级不超过自己最大施法者等级加一，效果早晨六点刷新一一这数字说的像是游戏一样，因为这真的是奈格里这个真神设定的。这也是奈格里送他的礼物。
李锋现在所在的镇子已经是琼州地区距离暗夜堡垒最近的人类聚居点了：对施法者聚居点来说，空气中总会有很多让凡人无法靠近的有害辐射，所以施法者聚居点距离普通的凡人聚居点往往都有一百公里以上。
但是哪怕这个镇子，李锋都能看出不少当初作战的惨烈了：地面到现在还是坑坑洼洼的，这还是被修缮过之后的版本了，普通的汽车靠近这里就必须要减速。不少屋子都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镇长请来修缮地面的几个建筑工人还在附近开工，慢慢的修补地面上的空洞，而在远处，有好几片空地看起来像是刚刚清理过的废墟，虽然砖瓦什么的都清理干净了，但是还有一些地基之类的东西残留。
李锋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再购买一批物资以及一辆摩托车之后，就赶紧出发前往学院了。越是走，李锋就越是能够零星的看到战斗的痕迹：暗夜堡垒附近的沼泽里不少生物都被杀死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只留下了一具具巨大的骨骸。而随着其他的生物的光顾，这些残留的骨骸连最基本的收集基因都已经无法做到了。
靠近暗夜堡垒之后，害怕被看出不对的李锋就把汽车收了起来，换了一辆摩托车，还换了一个小型的储物戒指来掩人耳目。等李锋来到之前离开暗夜堡垒的后门口的时候，发现一群魔偶还在慢慢的修缮暗夜堡垒的后门，很明显这里也被攻击了。李锋抬头一看，堡垒上面很多窗户都有新换过的痕迹，而墙面上的坑坑洼洼……最少现在还没清理干净。
随着李锋的靠近，一个幽灵突然出现在李锋的面前：“请告知您的学徒编号或导师编号，谢谢合作。”
这个幽灵有正式施法者的等级，这段时间见多了晨星辉月曦日的李锋顿时感觉这气息有点不值一提一一不过他马上清醒过来，现在这家伙比自己还更强大呢。
李锋直接解除了虚空假面法术，然后回答道：“三年级学徒李锋，导师塞西尔。”
幽灵仔细看了看李锋：“人脸识别结果……通过。灵魂波动识别结果……一致。离校原由：接调查任务。好了，没问题了，你可以进去了。”
说完之后，幽灵就飞走了。李锋直接一脚油门，让摩托载着自己冲进了暗夜堡垒的后门。
第127章 指点
李锋进入学校之后，稍微和导师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任务台。
他已经记不清楚在自己离开之前，任务台前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了，不过他感觉这里应该换了一个。虽然仔细想的话，李锋也可以调动芯片里的信息来回忆起来，但是他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方面浪费精力。
李锋随手把任务卡片递了过去：“你好，我来交任务。”
“好的，请稍等。”里面的那个面目普通的学徒公式性的回答了有一句，随后就把卡片插入到旁边的某个设备里。
在等待学徒操作设备的时候，李锋看了看上面屏幕上滚动的任务公告。任务性质和之前差不多，大部分还是杀死怪物，收集材料，杀死怪物加上收集材料这老三类。但是奖励提升了很多，光一个收集幽灵源质的任务，比起李锋离开之前，奖励就提升了接近三倍。
此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李锋！你回来了！”
李锋回头一看，发现是萨尔，萨尔身上的装备比起李锋上次看到直接更新了一身。他穿着一身怪模怪样的白色法袍，这个法袍下方破破烂烂的，有很明显的被火焰法术灼烧过的痕迹，同时他戴着一串巨大的念珠项链，而腰间他的毁灭之锤上隐隐约约的有雷电环绕。
萨尔指了指自己长袍的下摆：“这个袍子是我的战利品之一，上面的法术效果很强大，虽然损坏了，也比我之前的袍子强得多。我现在还没资源去修复，所以就先这样了。”
李锋点了点头，明智的没有去问这个法术效果是什么：“你的运气真不错，我的主要精力放在弄冥想法上了，其他方面都没什么进步。”
萨尔叹了口气：“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用一百套我身上的这些东西换一套正式冥想法，哪怕只是到二级的最低级的就好一一对了，你的冥想法是到几级的？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李锋叹了口气：“没什么不方便的，是三级。我在任务点附近的遗迹找到了一个残缺的辉月留下的遗产，其中只剩下了一到三级的，更多的似乎都被拿走了。”
“辉月遗产？”萨尔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股由衷的佩服：“真厉害，你也真是敢去，辉月随便留下的机关……”
李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撒谎：“要是是全新的辉月秘境，我就回不来了一一而且我获得的冥想法不是那个辉月自己用的，好像是他给自己手下的。我拿到之后，稍微看了看才发现，似乎连人类的都不是。”
“额……”萨尔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应该鼓励还是安慰了，李锋稍微催动了一点法力，根据自己扮演晨星奈格里的记忆，用催动黑龙魔力的办法来运转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他是手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几片黑色的鳞片：“我只要一运行，身上就会出现这些东西……我有一种感觉，要是我凭借这个冥想法突破，变成正式施法者之后就不再是完全的人类了，到三级之后，我就彻底摆脱人形了。”
虽然冥想法的力量他完全发挥不出来，但是模拟出来几片鳞片对身为学徒的他来说也很轻松。
“好吧。”萨尔眼中平静了很多，同时李锋感觉附近有几道目光也看了过来，这正是他想要的：“有缺陷的冥想法啊……你可以考虑交给学院，学院可以给你换一份。”
“但是有缺陷的价值也只能换到有缺陷的。”李锋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所以我打算先留着了，以后慢慢看，等以后我获得了更好的冥想法，就修炼别的。真的走投无路的话……这也是个选择。毕竟到那个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萨尔点点头：“毕竟突破到正式施法者，寿命能多一百五十年呢。”
继续表演的话李锋就不知道怎么说了，他露出了一点不高兴的表情之后问道：“你的其他同伴怎么样了？”
萨尔回答道：“帕拉回家了，还没过来，她会不会过来我现在都不知道。塞西莉很不幸死在了任务中，过去的这段时间，外面的危机比之前提升了好多，萨鲁法尔……上次受伤了，现在还在养伤呢。”
李锋拍拍萨尔的肩膀：“时局艰难，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萨尔无力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任务屏幕：“但是不管多艰难，该做的任务还是得做，否则我们就肯定会死在下次秘境死斗里，别的学院的学徒可不那么好对付。”
之后他带着一点期待看了看李锋：“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回来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任务，你的药剂师技能可以养活你，让你获得资源了。我也不奢望你能跟着我们出去出生入死，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药剂，可以的话优先给我们说一声，我们会按照市价收购。”
“好的。”李锋点点头，随后萨尔主动解释道：“我也不坑你，现在学院的药剂的成本比以前涨了一倍多，而药剂的售价则加了四倍，比起你离开之前的价钱。我到时候就按照这个价钱来收购。”
李锋许诺之后才问萨尔：“你们之前怎么都不离开？我记得我走之前通过帕拉通知过你们。”
萨尔摊摊手：“我们也想走，在你和帕拉走后，我拉着其他人开了很多次会议，但是我们这种实力不算出众，也没专长的普通学生，根本没有导师为了保护我们，把我们送出去。后来学院更是收紧了命令……”
萨尔低声咕哝了几句：“很残酷是吧，但是意料之中，我们从来都没指望被学院的人当人看过。”
李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只能跟着沉默了下去，任务台前那个笨手笨脚的学徒终于操作好了卡片，他站起来对李锋说：“您好，您的任务进度已经确认完成，这是您的酬劳。”
他递过来一个小袋子，袋子晃动着传出了一点魔石的碰撞声，李锋用精神力扫了一下，确定数量没问题后就对萨尔说：“我等会还得找我导师，我先走了。”
李锋没有撒谎，他随手把魔石收进自己的袋子里，就径直来到了塞西尔的办公室里。
现在学院的气氛愈发阴沉，但是塞西尔的办公室里传出了一点生机勃勃的味道。李锋看到埋头写什么东西的塞西尔时，感觉他身上好像围绕着一圈朦朦胧胧的圣光。
不是作为神圣法术的那种金黄色的圣光，而是类似于真神的纯白色圣光。
还记得奈格里的交代的李锋明智的什么都没问，对塞西尔打了个招呼：“导师，我回来了。”
“嗯。”塞西尔随口回答了一句，此时他先转身对背后的两个身影说道：“贝琪，你实验先别做了，今天你状态不好。回去先好好看看书，复习一下这个实验的知识点再来。”
李锋这才注意到，背后贝琪和路西恩两个人正在埋头做试验，贝琪旁边的废料桶里已经装了好多被烧成焦黑的不明物质，很明显她的试验进度不怎么顺利。她听到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对李锋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而旁边的高个子俊秀男生是自己的师兄路西恩一一虽然李锋也进学校很长时间了，但是和这个路西恩学长交流实在是不多。因为他是标准的学霸型选手，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学习和做实验上。
塞西尔此时才对李锋笑了笑：“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时间迭代的不协调感一一看来你在秘境中待的时间不短啊。”
李锋点点头，直接承认了：“是啊，秘境里过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是一个非常麻烦的辉月任务，我参加了一场可怕的位面战争。”
“位面战争？”路西恩眼前一亮：“是过去地球的那种位面战争吗？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能发起位面战争的强大组织？”
李锋说道：“不是，是虚幻的，我进入了那个辉月的一段记忆，帮他出谋划策，打赢了这场战争一一这场战争过去在真实世界里是失败的，成了这个辉月生前最大的心理阴影。这场战争是过去地球联盟还在的时候发生的。”
塞西尔笑了笑：“这是一段对低级学徒来说非常宝贵的经历，好好珍惜。”随后他一挥手，一道纯白色的圣光在李锋身上亮起，他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一一而且是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舒服，直到被治好才感觉到之前多难受的那种：“你的灵魂离开身体的时间有点长，然后出现了不协调，我帮你调整了一下。”
李锋赶忙鞠躬：“谢谢导师。”
“没事。”塞西尔挥了挥手，随后说道：“看你身上的波动，你也快到4级学徒了吧？”
虽然李锋在秘境中完全没有修炼，但是扮演晨星的经验让他在这段时间中，稍微修炼一下就突飞猛进，距离突破四级学徒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李锋回答道：“嗯，没多少了，估计一周内就能突破。”
塞西尔说道：“那么你突破四级之后，记得去教务处备案一下，之后你能获得的待遇会提升，会获得更多的免费资源，也会接触到更多的知识，不要错过了。对了，你获得的冥想法怎么样？”
李锋把拿来骗萨尔的说法给说了一遍，塞西尔看起来在认真听，而且帮李锋参考，如果找不到别的冥想法，更换什么比较合适。
等塞西尔讲解的时候，李锋随手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晋升”两个字，对旁边路西恩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塞西尔马上会意，站了起来，对李锋说：“算了，我给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还是带你看看你能替换的有什么吧。”
随后他转身对路西恩说道：“你先继续做实验，我带你师弟去图书馆一趟。”
“好的，导师！”路西恩的眼神都在眼前的实验上，根本没往塞西尔和李锋身上看一眼。
等到塞西尔带着李锋出门后，李锋的心里才响起塞西尔的声音：“李锋，你听着就行，什么都不要回答，这方面的事情现实中不能说，哪怕以后你学会了精神连接法术，在精神连接中也不能说。”
“关于你冥想法的来源，他给你的法术你可以使用，但是你对外说的信息一定要是这是你自己的法术，神术这个词你在外面一个字都不要提。”
“他对这个法术完成了信息遮蔽，对自己的名字完成了信息遮蔽，所以你使用法术和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会出问题，但是说出来，让这些信息有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观察者的话就不一样了。除了被遮蔽住的地方之外，你在外面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个动作，都被储存在了预言之神的潜意识之中。”
“你可以把自己最强大的想象尽情的往这个预言之神身上套，这是个非常可怕的家伙。你既然和他牵扯上了，就要把这些事情躲好了，否则帝国可不是一个很重视无辜者生命和灵魂安全的势力，明白吗？”
在发出这些声音的时候，塞西尔一直在李锋面前用正常的动作往前走，但是李锋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些自己和塞西尔正在远离这个世界的感觉，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变得虚无，等李锋点了点头之后，这种虚无的抽离感才消失。此时塞西尔正常的声音响起：“正式施法者，已经摆脱了凡人身体的限制，哪怕最差的正式施法者，也远远不是一个，甚至一个连队的五级学徒可以战胜的对象。对了，五级学徒就是对那些四级学徒达到顶峰，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突破的学徒的称呼。”
“这些学徒，虽然强大，但是也只是凡人，身体和寿命与普通人没区别。只有突破到正视施法者，才算是彻底摆脱凡人身份，成为强者。”
第128章 准备
【前一章弄错了个设定，那就是四级学徒的寿命有两百年左右，不过已经不能改了，这里说明一下好了】
李锋点了点头。随后塞西尔问道：“那么你想好怎么突破了吗？是使用你的高级冥想法，还是换个模型出来？或者干脆是用安格列之水？”
李锋小声回答道：“就用冥想法好了一一不过我不打算说出来。被盯上可不是好事。”
塞西尔笑了笑：“你低估你的冥想法的价值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正式施法者都是用安格列之水突破的，例外寥寥无几。但是只要有选择，谁想使用安格列之水突破呢？你对外的说法是冥想法可以到三级是吧？三级的诱惑力也很强了，哪怕需要以牺牲人类身份为代价。”
“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谨慎是没用的，你这样说了之后确实能帮你避开很多麻烦，主要是出去以后对最顶尖传承的那一群施法者的，但是在这个学院里……你要面对的麻烦还不少。”
“明白。”李锋有点无奈的点点头：“这个高级冥想法检测机制是真的烦人。”
塞西尔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其实也不是没有规避的办法，但是现在说出去已经晚了……只要你拿到冥想法后别看，别学习，别忍不住模拟，这样哪怕你拿到了学院也不会知道……毕竟学院的检测机制是看你的灵魂有没有发生适应高级冥想法的变化。”
李锋瞪眼看着塞西尔，塞西尔棕色络腮胡子后面的脸微笑了一下：“学院禁止我们在你们拿到高级冥想法之前传授这些，但是拿到之后就不限制了……但是仍然禁止传播给别人。所以在你突破到晨星之前，就别想着把这些告诉别人了。”
“毕竟学院为什么会这样做，你大概也能知道一些一一学院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会为你们学徒的未来着想的，这个世界的学校都是这样。”
“对啊。”李锋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可不觉得塞西尔真想告诉他的话会真的没有办法，毕竟连帝国主神预言之神的目光都能避开，他还真的不觉得塞西尔会避不开学院的那点侦测法术。但是他也理解一点塞西尔的心态：进入正式施法者的世界之后，面对的情况远远比之前要残酷的多，要是连一点来自学徒的麻烦都应付不了，进入正式施法者的世界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比小号开着pvp开关去夜色镇和湖畔镇做任务还蠢一一还是在生命只有一次的情况下。
塞西尔说道：“既然你不需要靠安格列之水来突破，那么你最少不得不面对一个最糟糕的情况了。”
“什么情况？”李锋问道。塞西尔说：“只要拥有一定潜力的施法者学徒，都有机会找学院签订一份契约，可以从学院选择一个一级正式法术的模型，获得一份安格列之水，但是代价是必须要为学院服务一百年。这一百年需要绝对遵从学院的命令，哪怕学院命令你战死也不得不去，虽然据我所见，大部分都是在学院里当导师，不过到了最后那几年……学院会不会物尽其用，谁都不好说。”
“这就是学院里大部分导师的来源吗？”李锋问道。
塞西尔点了点头：“对，不过也有不少加入的外来施法者，比如像我这样的。”随后塞西尔主动转移了话题：“过段时间的秘境死斗，你都知道了吧？”
“我现在知道的也就是您说的这些信息。”李锋回答道：“后来我找其他学徒打听了一下，但是他们知道的好像比您还少。”
“那是自然的。”塞西尔说：“导师和学徒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对学徒的信息有任何期待。我来给你说说细节吧。”
随后塞西尔的声音变成了精神连接：“这次战争没太多好说的，那就是两边各自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暗夜堡垒一个学校对抗银白圣堂和苍穹之角两个学校，起因似乎是因为争夺一个秘境……抱歉，这方面的信息我没了解太多，因为对我没有意义。后来两边各自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战争暂停了，虽然名义上是虚空之光和黑月高塔联手调停的，但是大家都是知道，只是付不起导师的损失了。”
“调停的结果，就是导师们停战，让学徒们打一场，学徒们的战斗结果来决定秘境的归属。这就像地球古代中世纪的战争一样：贵族的纷争，让平民的决斗来决定，到最后死的都是平民，而不是那些所谓的‘荣耀的姓氏’。虽然看起来差不多恶毒，但是学徒们可没法和古代的法国大革命的革命者一样，把正式施法者们吊死在电线杆上，两边实力区别太大了。”
“嗯，情况我了解了。”李锋表示自己明白后，问道：“导师，请问您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吗……”塞西尔想了想：“我能给的帮助不多，这次确实规定了，所有导师都不能直接给学徒资源和装备上的支援，否则就和过去地球上那个小学生们拼命发表sci期刊一样扭曲，变成大人之间的战争了。我能给的也只有信息援助。”
之后，塞西尔说道：“你要面对的主要是两个学院的学徒，一个是银白圣堂，他们的正式施法者主要是神圣牧师职业，还有一个是苍穹之角，他们的主要正式施法者是魔法射手职业，还有少量的魔枪士职业。而我们学院的施法者，最多的是死灵法师、暗影牧师和暗影刺客这三个职业，所以他们肯定也会针对性的做准备。你这段时间需要了解的，就是这些职业的一到二级正式施法者主要都有什么法术，然后根据自己知道的对方的准备，来针对性的提高自己的生存几率。”
“还有就是，生存为主，不要总想着去杀人。哪怕你杀一百个，一千个人，只要你自己死了，你的成果对你来说就是虚无，虽然肯定会让学院里其他人受益。但是我想，你也不是这种舍己为人的英雄吧？”
“当然。”李锋说道，随后他鞠了个躬：“感谢导师的指点一一我先去图书馆查资料了。”
“等下。”塞西尔抬手制止了李锋的动作，随后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要明白，我们学院的学徒可不是都是你的伙伴，尤其是在你得到了高级冥想法之后。哪怕杀死了你之后不会获得冥想法，但是只要能让你难受，他们也是会很愿意去做的一一不要低估了学徒之间的嫉妒心。”
这些声音肯定会被学院的侦测法术给侦测到，不过这点影响不大。
“不要去想着让学院打花招什么的，因为这是奥秘之眼见证下签订的契约。虽然学院不是没有耍花招的办法，但是为了你们这群学徒的生命，肯定是不值得的。”
等到塞西尔说完这些坏消息之后，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一一在血斗之前，学院会举办一次竞赛，奖励非常丰厚，并且，各种任务的报酬直接上涨了一倍到五倍，学院柜台上面的法术模型和药剂都是大降价……”
“不管你以后想走的正式施法者路线是什么职业，学院的法术模型肯定有你需要的。这就是获得它们的最好机会！”
“在血斗之前，尽力提升自己学徒的实力么？”李锋马上想到了学院这样做的目的，不过他同时想到了另外一点：既然暗夜堡垒会这样做，那么银白圣堂和苍穹之角肯定也会这样做！
“另外……”塞西尔说道：“学院对于你们这些司机学徒，都发布了血腥复仇任务，要求你们在血斗当中，给我们尽情击杀对方的学徒！！！我们以贡献点标记了对方学徒，击杀对方一个一级学徒，获得一点贡献值，二级学徒三点，三级学徒十点，四级学徒五十点，对于其它的有名学徒，我们都有各自对应的价格。”
塞西尔平静的说道：“学院对这次任务的奖励非常丰厚，只要你能获得足够的贡献点，不论是一级巫术防御模型，还是安格列之水，都可以用贡献点兑换到！”
“这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签订契约，而获得晋升资源的方法！所以我之前才会建议你回来。”
“这样啊……”李锋闭上双眼，静静思考着导师的话语。
表面上，李锋脸上一片平静，实际上，他的大脑已经在开始不断运算，芯片也不停地将无数情况模拟出来，投射在雷林面前。
几分钟之后，李锋再次站了起来，对着塞西尔微微一鞠躬，“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的话，请允许我告退了！”
“嗯。”塞西尔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好准备。”
他倒是一点担心的神色都没有。
走在冷清了许多的学院道路上，李锋想到了很多，首先，在诸多学院正式施法者的监控和追杀下逃脱，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将再次潜逃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上次他能顺利离开学院，塞西尔的指点和自身的能力只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还是学院有意放他离开，否则，不论当初还是现在，他连学院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最少对手都是学徒……”李锋自嘲的笑了笑：“当初晨星的战场我都扛下来了，我还怕这个？”
他一路走到学院的交易区，这里的学徒勉强比起其它几个地方多了一点，但很多学徒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起来也得到了即将开始血斗的消息。
但是他在交易区的收获并不好，当初他出售药剂的格里高利的店铺已经不见了，屋子都拆了，看来格里高利并不打算回来趟这趟浑水。
李锋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在交易区将一些急缺的材料购买齐全之后，又来到了法术模型的售卖窗口。
后面是一个没存在感的大众脸的女学徒。李锋直接说道：“有什么法术目录？给我看看。”
那个女学徒恭敬的把一个平板电脑递给了李锋，李锋拿过来一看，第一页就是火系的零级巫术，在纸页上面更是泛着明红色的光芒，在昭示着法术的属性。随后李锋接着往下翻，水系、植物系、死灵系的零级法术一一亮相。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不少神圣系的。
至于暗影系的法术，李锋没继续看，因为他都学的差不多了。
在浏览笔记本的时候，跟之前的价格对比，他果然发现法术模型的价格降了大半，相较于法术传承需要的记忆石，这几乎是亏本出售了。
可惜，对于一般的学徒而言，要掌握一个零级法术，起码要花上几个月的时光，对于迫在眉睫的血斗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效果。
不过对李锋来说……
李锋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大堆有用的法术模型，随后问道：“请问一级的法术模型是在这里卖吗？”
学徒指了指头顶的屏幕：“抱歉，我们这里并不出售，不过这里会展示之后一段时间学徒们可以兑换的一级法术模型，如果您有兴趣，可以拷贝一份带回去。”
预料之中。
李锋点了点头，带着购买的记忆石走回了自己的宿舍。随后打量着房间里面的一切，房间里面仍然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除了多点灰尘之外，一切都和自己临走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李锋抬起手指，魔法伎俩的光芒闪过，整个屋子都变得洁净而崭新。
李锋蛮夷的点点头：“嗯，这样就好多了！”
随后他又将法术材料和书籍分门别类地放好。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李锋先去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才回到房间，拿起了一本法术模型书籍。
别的学徒要学习一个零级法术，需要不断地记忆，并且用精神力不断地在脑海里面勾勒模型框架，这其中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并且一旦失误，就是前功尽弃的结果。
但是对李锋吗……他笑了笑，低下头沉浸在了学习之中。
第129章 比赛，以及比赛之后
“要是我之前能在施法的时候把法术模型记下来就好了……”
李锋不止一次的这样想，不过他也知道不实际。
之前的晨星战场上，李锋以奈格里分身的身份出现时，每次施法过程实际上几乎都没有自己来，更是类似于玩游戏的时候“按1使用寒冰箭”这种。
这个过程可不需要自己学会寒冰箭。
但是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是有一次例外的，就是那个圣火焚心法术是他自己使用的模型，虽然调用的是奈格里的精神力。
但是圣火焚心是四级法术，其模型复杂的程度虽然可以用芯片构建出来，但是自己这点精神力根本无法填满，其中的每一个部分的含义自己也根本无法破译，意义不大。
要是他当初能多记住几个法术模型，也不至于现在还要为一级法术模型发愁了。
虽然他有高级冥想法，在自己晋升的时候，走血脉术士的路线，可以自动获得一个天赋法术龙息术，但是……他可不能只会这一个法术。
对，血脉术士，就是他根据冥想法可以走上的正式施法者职业。更准确的说，是龙脉术士、毕竟血脉术士是依靠吸收血脉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基因，来向强大的魔法生物靠拢的职业。不同血脉的血脉术士有不同的称呼，自己依靠奈格里的血液晋升的话，就只能是龙脉术士了。
但是，哪怕是对法术要求低一些的血脉术士，只会一个天赋法术的正式施法者也是正式施法者里的底层，只比胡乱在灵魂里铭刻了一个天赋法术模型，再依靠安格列之水晋升的施法者好点……他可不希望自己落到这个地步。
到那个时候，自己恐怕已经无法从学院获得帮助了。
没用太长时间，李锋很快就把自己购买的那几个有用的法术的模型记忆到了芯片里：“法师之手，幻音术，震颤电击，灵甲术，法力护盾……该学的都学会了，接下来是时候为秘境死斗做出准备了……”
李锋回头望向了自己的炼金工作台，又在芯片里确认了学会的药剂学知识没问题之后，动了动手指，就拿起小刀，开始处理自己刚刚购买来的药剂材料……
李锋一直忙到了晚上，把精力都用在了初级精神力药剂和初级生命恢复药剂的制作上，直到晚上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李锋一挥手，把桌子上绝大部分做好的药剂都收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只留下了两瓶初级精神力药剂，然后才跑去打开房间大门。
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类似李锋前世见过的jk裙子的精巧装扮的贝琪出现在门口：“嘿，李锋！”
“你这是……刚约会回来？”李锋用轻松的声音说道，贝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对，你猜对了，塞德里克让我做他女朋友了！”
“恭喜师姐，这么久的感情终于修成正果了！”李锋微笑着说道，随后他问道：“不过师姐应该不是专门来通知我这个喜讯的吧？”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聪明。”贝琪微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导师让我给你说一声，让你赶紧去报名，虽然明天晚上才会截止，不过你报名的早了导师才好操作。”
李锋点点头，直接回头抄起了自己的学生id卡片，就穿着实验长袍直接就走了出去：“好，那我现在就去。”
等两个人一起在路上之后，贝琪突然靠近李锋，他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导师问你，你想选择参加什么药剂的制作？正常情况下是会随机抽签的……”
有点心猿意马的李锋马上收回了心思，他认真的想了想：“就初级精神力药剂吧，这个我最熟练。”
他不是正义使者，对这类对自己有好处的盘外招一直都是来者不拒的。
随后贝琪点点头，回到了正常的距离：“学院的比赛分为很多种，有比试药剂学的，也有比试采集、种植之类的偏门学科，但最火爆的，还是战斗比赛，任何学徒都可以参加，奖励最为丰厚！”
“虽然你可以参加很多比赛，但是导师说，你最好还是参加药剂比赛。”
贝琪看着李锋，眼中露出了一点关心，药剂学比赛多麻烦她还是知道的。
否则她也不会参加战斗比赛了。
“放心。”李锋笑了笑：“药剂学比赛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对于五级资质的天才学徒来说，他们背后有各自的导师撑腰，肯定早早就有了魔法物品在身，李锋可不想直接和他们撞上。并且，战斗比赛的药剂奖品对他也没有什么吸引力，这明显是为平民学徒准备的最后机会。
而对于魔法物品……李锋在市场上已经看重了不少，就等他拿出足够的药剂去换了。
“前面就是报名处了。”贝琪拉着李锋走过来之后，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师弟，祝你好运。我得去战斗比赛那边了。”
在文明崩解以后，这个世界的风气变得开放了很多，所以李锋也不以为意，微笑点点头之后，就独自一人向着报名处走了过去。
……
等李锋完成报名，拿着号码牌走出来后，贝琪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走吧，一起去吃饭？”贝琪主动邀约道。
李锋问道：“你不和你男朋友一起去？”
贝琪说道：“他今天准备回去为战斗比赛做最后的准备，所以我们一起就好啦。”
“ok！”李锋说道：“那我们去付费餐厅吧，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贝琪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呀一一不过师弟，你得请客了，最近我的魔石都花的差不多了，没钱了。”
“没问题。”李锋说道：“我请客，就当是久别重逢的庆祝了！”
……
第二天，顶了一脑袋食物buff的李锋在下午12:55分来到了13号比赛区域。此时在场的已经有不少药剂学的学徒在这里紧张的看书或者对着实验器材练手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李锋都认识，不过也有几个陌生面孔，那是之前一直在外面没怎么回来的学徒。
其中路西恩也在里面，冲李锋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到了一点钟，一个穿着黑袍的正式施法者来到了现场，对所有学徒问道：“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一起回答：“准备好了！”
黑袍施法者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所有人手里的号码牌亮了起来，李锋眼前一阵光芒闪过，等光芒散去，他已经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小隔间里了。
此时施法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锋同学，你抽到的药剂是初级精神力药剂。你旁边的箱子里已经放了三份材料，要求你在三小时内炼制出一瓶初级精神力药剂出来。学院为了方便你们的操作，没有禁止你们携带储物戒指，但是希望你们明白，我们是有能力分辨出是不是是你们当场炼制的药剂的。所以记住，不要作弊。”
“炼制失败最多只是取消名次，作弊的话惩罚可就大得多了！”
李锋微微一笑，直接从旁边取出了炼制需要的灰色果实，甚至懒得打开芯片模拟，就开始按照特定的纹路开始切削。
这个过程他重复了无数次，早都彻底熟练了。
……
在李锋特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他用了一小时36分钟才把药剂炼制完成。他知道自己的师兄路西恩的炼制时间是一小时三十分钟左右，他特意慢了几分钟才炼制出来。
因为第一名的奖励是一件护身用的魔法物品，他早都有更好的了，但是第二名奖励的配方他是很需要的。
等他炼制完成的瞬间，那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屋子里：“嗯，做的不错。动作很标准，台风稳健，就是小心的过头了点，时间轴处理的不够好。”
“大人！”李锋行了个礼，随后那个施法者就说道：“把你的药剂给我看看。”
李锋把刚炼制的初级精神力药剂递了过去，那个施法者仔细看了看，又打开试管的瓶盖闻了一下，才点点头：“不错，初级精神力药剂，品质优，无可挑剔！好了，你过关了！”
……
李锋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比赛结束时一半以上的学徒都没完成比赛，而冠亚军的名次则在他和路西恩之间展开了角逐。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炼制出了优质药剂，学院的排名原则就是优质的和优质比，中品的和中品比，劣质的和劣质比。
只要品质差了，那就无条件的名次在做出品质好的产品的人后面，炼制的再快也一样。
最后李锋以三分钟的时间差距屈居于路西恩之后，夺得了第二名。然后他拿着自己获得的配方回到了宿舍。
“初级阴燃药剂……有点意思……”李锋把这个配方添加进了自己的芯片。这个药剂喝了以后，会暂时获得一个无消耗而且瞬发的法术位，激活这个法术位后可以对一个目标使用阴燃，让施法者指定他的某个部位开始燃烧，并且在半分钟之内他感觉不到痛。
一个很有用，也很恶毒的法术。用好了之后，潜力还是很大的。
只是对正式施法者就没什么用处了，无论是燃烧效果还是压制痛觉效果，正式施法者都会直接免疫。
可惜这个法术的模型是人类无法掌握的，其中包含了一些人类大脑无法处理的信息一一不是绝对无法掌握，任何一个正式施法者都可以通过强行构建来构建出这个法术，但是……正式施法者再学会这个就没用了。
等李锋准备决定让芯片催眠自己，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从敲门声的节奏，李锋可以轻易的感觉到是贝琪，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发现贝琪站在门口，穿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绿色连衣裙。
“你好，贝琪……你怎么了？”李锋发现贝琪的脸色有点红的不正常。
贝琪微微一笑：“不请我进去吗，师弟？”
“啊，好的……快请进。”李锋侧身让开了位置，让她走了进来，同时看了看芯片在她身上标注的文字：她身上的荷尔蒙浓度比平时高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等她在李锋床边坐下，贝琪突然问道：“师弟，我们距离开始血斗还有多长时间呢？”
李锋看了一眼芯片记录的日期：“还有六天……算上今天是七天。”
“七天啊……真的没多久了呢……”贝琪微微一笑：“时间过得真快，之前我21年的人生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眨眼一瞬间，现在不知不觉就剩下七天了。”
“别这么悲观，学姐。”李锋宽慰道：“你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么久，战斗能力和生存意识肯定不是那群学院派可以比的。”
贝琪笑了笑：“你别安慰我了，师弟。我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
然后贝琪话锋一转：“师弟，你知道吗？我们的路西恩师兄不用参加血斗，因为苏家和导师的联合作保，银白圣堂和苍穹之角那边也答应了从血斗名单里把他去掉，并且他们还都对路西恩师兄伸出了橄榄枝，说如果他愿意，这两所学校都欢迎他过去。”
“我之前刚去问了导师，我能不能也避开，导师说，他很愿意给我作保，但是我必须要找到一个施法者家族给我站台才行，因为还要说服苍穹之角和银白圣堂那边……”
李锋想了想：“塞德里克不是也加入了一个家族吗？你可以找他……”
贝琪低下了头：“他给我说，让家族为了我也出面，恐怕做不到……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但是他连尝试一下都没有……他只说他很抱歉……”
李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的人际交往经验不足以让他应对这个情况。
说完她靠近了李锋：“我不怕死，真的……但是我还怕带着遗憾死去，这样就辜负了所有关心过我，帮助过我的人……师弟，你以前给我提供了这么多次药剂，救了我这么多次……”
“你不用觉得这是亏欠，贝琪……”虽然这样说着，李锋依然拥抱了上去，同时还把手放到贝琪的双腿以上、背部以下的位置。
他不是正人君子，自从上次进入秘境到现在，也憋了好久了。
……
第130章 血斗开启
每个经历过的男人都知道，把自己身边某个和自己不是情侣关系的女生弄到床上的时候，是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的，尤其是她还是其他人的女朋友的时候。
第二天早晨，被芯片准时叫醒的李锋就处于这种特别的感觉中。
长年在外面当佣兵的贝琪还是很敏感的，李锋刚刚有一点动静，他怀里的贝琪马上就被惊动了，抬起眼皮看了李锋一眼：“师弟，现在几点了？”
李锋回答道：“刚七点一一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算了。”贝琪直接转身爬了起来，随后伸了个懒腰，站到了镜子前面。
她的身材纤细，从镜子的反光中，李锋能看到她的肚子上能看到一些马甲线的痕迹，而且身体上还有昨天留下的不少痕迹，这一幕看的李锋有点反应了，贝琪从镜子里看到了这一幕：“今天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吧。”
李锋也爬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弄一件斗篷什么的，免得你出去的时候被塞德里克认识的人看到了？”
“切！”贝琪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你猜我看到过多少次他从别的女生的宿舍里出来了？”
李锋一时语噻，有点无法跟上这种奇特的星爱观念的节奏。
贝琪看到他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看来你还没有适应施法者之间的节奏呢，我的小师弟！”然后她吻了一下李锋的脸：“你猜能够避孕的法术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而且要求这么低，一级学徒就能使用？只要我能保证我怀的孩子肯定是塞德里克的血脉，其他的还能有什么问题？”
李锋只知道有这样的法术，但是还真没查询过这些法术的价钱，毕竟自己完全用不上。
之后贝琪补充了一句：“况且我有没有怀孕的机会现在还不知道呢。”
不过……这样的观念确实很适合这样的地球。在银河系联邦的历史上，人类社会秩序处于比较差的状态的区域里，确实基本上就是这样的观念。
李锋没有再纠结更多，跟着贝琪出去吃了一顿早餐后，就和贝琪告别，回到了自己宿舍里。
距离秘境血斗没几天了，所有的导师都给了学徒们充分的自由，让他们能好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些天里，学徒们有的在努力学习，趁着最后的时间再记忆一两个法术，有的在疯狂的做任务，想再弄点资源换点好药剂和装备，也有的干脆自暴自弃，拿自己所剩不多的魔石做最后的享受。
这些学徒的行为都没有被学院给予任何程度的限制，甚至还有一些姿色不错的女学徒直接出来卖也一样一一这种女学徒的存在也就给了自暴自弃的学徒最佳的花费魔石的渠道。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血斗那天的早晨。
经过了一轮传送之后，所有人都来到了一个亚空间里的入口。此时，对面穿着白色长袍的银白圣堂的学徒、身穿绿色长袍的苍穹之角学徒和身穿灰色长袍的暗夜堡垒学徒分别站在巨大的秘境入口法阵的三个方位上。同时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戴上了一个闪烁着微光的手链，这个手链是一个临时魔法物品，作用就是能记录每个人的生命状态，识别其他学徒的阵营和等级，以及如果佩戴者死亡了，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最后这个功能有点阴险，因为杀死著名学徒的话，几乎肯定是会被这个学徒的导师追杀的。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对这个意见表示过反对。
而且这些东西还自带抵消所有的隐藏类法术和魔法物品的效果。
已经晋升为四级学徒的李锋放眼望去，暗夜堡垒的导师们面色阴沉，表情仿佛是一群已经看到了自己输了一大笔钱的股票投资客。对面的银白圣堂和苍穹之角的导师们谈笑自若，时不时的对着暗夜堡垒的学徒队伍或者导师队伍指指点点。
但是三个学院的学徒们表情都差不多：以忐忑不安和害怕为主，辅以面无表情，更有一部分学徒则是哭丧着脸，好像很确定自己肯定活不到最后了。这样的学徒不是只有暗夜堡垒的学徒中有，三个学院的学徒都不少一一毕竟真正上战场拼杀的是他们，不是背后的那些导师。
每个能够成为施法者学徒的肯定都是聪明人。但是聪明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付出最多，得到最少。需要卖命，需要流血，但是哪怕自己的阵营胜利了，也只能获得微不足道的收益。
而自己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
但是有一少部分学徒和其他人不一样，有的面露自信，有的面露期待，还有的看起来非常轻松，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还是有什么强大的装备护身。
说起来装备……李锋看了看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有他这些天炼制的不少药剂，还有一些用药剂换的强大装备：一些普通的枪械和子弹，一把每次攻击可以打掉5普护盾容量的手弩以及30发特制的弩箭，一个自带护盾的戒指，自动充能时间半小时，可以使用一个能够抵消每次攻击的最多10普伤害，最多抵消50普的护盾，还有一个项链，那个项链李锋戴到了之前秘境中获得的神器项链外面，这个项链的作用是可以把自己传送到异位面的夹缝里一秒钟，让自己在这一秒钟内躲避掉所有现实的攻击，虽然这一秒钟之内自己也打不出任何伤害。
这是他这段时间内获得的全部装备。这几个装备分别被李锋起名为“破盾弩”，“护盾戒指”和“相位转移项链”。不过这几个名字要等自己从秘境中活着出来以后，成长到不需要这些装备的时候转而卖给别人的时候才会用上。
李锋抬起头环视四周，发现绝大多数自己认识的学徒都还在。萨尔的小队聚集在了一起，还在小声交流着什么。阿尔菲诺的队伍在远处的银白圣堂小队里，时不时往萨尔这边望一眼。贝琪在，路西恩不在……塞德里克也不在。
想到这里，李锋朝贝琪看了一眼。上次温存过后，他没怎么和贝琪联系，所以他也不知道其中的波折什么的。贝琪现在微微沉下的双目，盯着面前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等李锋继续看更多的人，旁边就传来了几个施法者的声音：“时间到了，可以打开秘境了。”
“可以打开了？”对面的银白圣堂队伍里钻出来一个人，看了看空中某个突然出现的虚影，接着露出了很高兴的表情，随后他的手一挥，空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条蛇的虚影。
这条蛇是紫色的，身体好像是断开的，但是整体上趋势又是连接起来的，这个虚影一出现，就在四周不断的移动着，它移动的过程与其说是移动，更像是属于自己的空间“像素点”们在不停的被上色。
李锋的精神力触须探了过去，精神力的反馈是那里一片虚无，但是眼前的景色结合芯片里的记忆已经让他弄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相位跃迁魔蛇。
这种相位跃迁魔蛇只会在地球边缘的区域，曾经破碎的位面里出现，虽然数量很多，而且实力并不强大，但是想抓过来，也必须达到一级巅峰施法者的水平才行一一这是他在扮演奈格里的时候得到的知识，在那段梦境里无数次的有这种生物出现，但是都是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之后，就远远的狼狈逃离了。
所以这是在示威……李锋垂下了眼皮，经历过的晨星战场之后，他现在看这种水平的示威和小孩子玩闹差不多。
但是这种心态必须要收起来……毕竟现实中他可不是那个强大的晨星，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
在一群施法者正在忙着准备秘境开启的事情的时候，一个会飞行术的施法者匆忙从远处飞来，原本气定神闲的银白圣堂的人赶紧去迎接。
那个人在天上大声宣布：“本尼迪塔斯尊者要求你们帮忙找一个人，他黑发，黑眼……”
那个声音把李锋的外貌特征描述了一下，在李锋觉得自己一度会被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在最后又说道：“施法者等级是晨星或者更高，职业不明，找到之后记得以礼相待，过来通知他就好！”
银白圣堂的正式施法者赶忙应诺，李锋眼皮一抬：本尼迪塔斯在找自己？而且是梦境中的自己？看来这个梦境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锋没有跳出来要求对方指认自己，一方面是他们不会相信，施法者中能够改变外貌的办法太多了，哪怕对学徒来说也是如此，光李锋就知道有几个爱好特别的男学徒把自己的外貌彻底改成了美丽的女性的。而且自己以学徒的身份暴露了和本尼迪塔斯的联系的话……从他们的口气来看，现实中的本尼迪塔斯比梦境中的更强大，要是自己暴露了和他的联系，恐怕这边的施法者们会很乐意榨干自己的灵魂之后告诉本尼迪塔斯，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死了。光李锋现在都能想到好几十种办法可以实现这一点。毕竟能涉及高阶施法者的事情，无一例外的都涉及了巨大的利益，而这个利益让他背负的话……
李锋的眼睛不自觉的扫了一眼身体像是断成几截的相位跃迁魔蛇，就像是看自己可能有的一个未来一样。
而且，现实中的本尼迪塔斯可不一定会像是梦境里一样善良朴实了，如果是，他也不可能爬到高位。
李锋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么本尼迪塔斯在现实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等自己成长起来了，一定要去看看。
在这个瞬间，苍穹之角阵营里一个金发的女性正式施法者突然死死的看着李锋，随后眼中露出了疑惑。
“怎么了，妮丝？”她身边的同伴问她。
“刚才……刚才那个学徒突然有一瞬间给了我一种像是尊者一样的感觉……”妮丝指着李锋说道。
“尊者？”她的同伴疑惑的说道，然后用精神力触角扫了过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学徒啊，从灵魂到**到装备都很正常……”
这毫不掩饰的精神力扫描引起了李锋的注意，李锋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毕竟血斗之前用精神力扫对方的学徒真的很正常。
妮丝的同伴靠近了妮丝：“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处理的繁杂事务太多，最近出现幻觉了？”
妮丝带点疑惑的看了李锋一会，虽然她很在意之前的感觉，不过现在怎么看也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徒……
不过妮丝还是叫过了一个自己的学徒，指了指李锋：“让人收集一下他的资料。”
“是，大人。”学徒恭敬的躬身离去，开始办自己的导师交给自己的事情了。
前方的几个学院的正式施法者每人走出了一个，开始大声吟唱一段虽然是由通用语组成，但是李锋完全无法理解含义的咒语，哪怕在芯片的辅助下，李锋也只能大概的知道这可能是一首语法经历了极大的变化的赞美森林的诗篇。
随着诗篇的吟诵，面前的虚空中不断的传来像是有什么要被撕开一样的动静，原本在这个区域的相位跃迁魔蛇吓得一个闪现躲出去了一百多米远。
随后，一个黑色的空洞无声的在空中生成，并且越来越大。
“这秘境真是简陋……”李锋忍不住皱眉看了看空间的入口。他看多了奈格里制造的秘境，现在看这个秘境的感觉……就像是看了故宫大门、凯旋门、美联储金库大门之后，再去看一扇普通的农村小木门一样。这种粗暴的坐标叠加开启法让李锋感觉无比别扭。
这个空洞很快在空中稳定了下来，并且前方出现了一个通往地面的阶梯一一做这个入口的人的能力太差了，根本没法把入口开到正确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么样，秘境血斗……开启了。
第131章 伏击
在进入秘境之前，还有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来了一个学院老师，发表了一番给学生们鼓劲的讲话，虽然这段讲话讲的心潮澎湃，无比正义，但是在场的学生对此都不是太感冒：很不幸，能够成为施法者学徒的，都是聪明人。
在李锋的时代的地球上，过去的几千年里，国家的政治性宣讲对聪明人一般都没什么用，倒是在煽动使用互联网的底层平民上卓有成效。在这里这个规律保留下来了，只是这里并没有被宣讲几句就会嗷嗷叫着冲出去送死的普通平民存在。不够聪明的学徒，早都死在各种法术练习里了。
但是他们的到来也是有点用的：老师在最后提到，所有的击杀敌对学徒的奖励都提高了50%，而且如果自己死在了秘境里，学院会给他们家族下一个有施法者天赋的学徒留下一个免试入学的位置。这倒是真的给了学徒们不少斗志。还有一个关键信息，秘境会开启三天，三天过后所有活人会被传送出来，这是唯一一个能够离开秘境的方式。
李锋就听到自己背后一个学徒说：“玛德，要是我死了，岂不是要便宜我那个狗使弟弟了？他的施法者天赋就比我差一点……这次我肯定不能死，早知道在我过来之前就找人去我家族弄死他了！”
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能够成为施法者学徒的，几乎都是贵族家庭出身的，而贵族家庭里……大部分并不是那么的和睦。
以上的这些环节在三个学院里都有，而且互相窥视偷听的学徒还不少一一没有人对开始那些鼓舞人心的话感兴趣，但是不少人被其他学院的奖励给弄得一脸羡慕。
这种羡慕很快转化为了实际行动：不少学徒在互相和别的学院的学徒串联，在私下里偷偷商量怎么通过下陷阱阴死自己同学的事情，以及拿到奖励之后怎么分配。这些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当三分之一的学徒都开始这样做之后，动静也无法不惊动院长了。那些不知道多久没处理过俗世的院长破天荒的凑到一起商量了好几分钟，才出来一起宣布，只要发现自己学院的学徒和其他学院学徒串通杀同学的，杀无赦，然后这种串联才停了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秘境的入口就这样在天上悬挂着，目睹着这群离心离德的学院和学徒之间发生的滑稽剧。
李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过去八国联军侵华期间，某个不知名的带路党说的话：“国不知有民，民亦不知有国……”
他没有参加学徒的串联，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取消了在之前制定的进去以后找人组队的念头，他敢肯定，只要有机会的话，自己的同学们肯定会很乐意把自己的人头换成其他学院奖励的装备、法术书和药材。他没有参加，只是因为他平时卖药不缺钱，犯不着因此冒险。
以及，他非常肯定自己平时卖药赚钱肯定会让一些人记恨，肯定会有不少同学哪怕没收益也要弄死自己……
在预料之中和预料之外的混乱结束后，所有的人终于走完了之前的环节，聚集在了秘境入口前，开始在几个院长的指挥下鱼贯而入，几个院长现在绷着脸，用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学徒们，并且他们都不自觉的去加强和维持了好几次进入秘境后重新随机传送的魔法阵。
等李锋进去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海洛伊丝的声音：“千万别死了！”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在秘境里了。
此时李锋忍不住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脑袋晕晕乎乎的，好像有十几万只蜜蜂在一起振动翅膀一样，李锋眉头紧皱，差点直接吐出来。
秘境里的物理参数和环境似乎和外面没什么不同，不像晨星以后才能参加的跨位面战争中，每个位面的物理参数甚至物理规律都不一样。而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中。
洞穴里有一层水面，附近没有出路，这是一处完美的水下洞穴。
李锋下令道：“芯片，现在开始记录地图，以我来到这个洞穴的位置为原点。”
“好的。”芯片干脆的回答道，随后他眼前就出现了一幅小地图：地图上现在只有李锋当前所处的洞穴，以及洞穴里的水，别的什么都没有。
李锋看了看自己的手环，叹了口气。这玩意禁止了所有隐藏类法术，又在实际上把所有的探查法术都给禁了，所以现在他的地图上只能出现他看过的东西。
突然，李锋感觉自己的项链有点不对劲。
不是那个想为转移项链不对劲，是自己佩戴的那个星球项链不对劲。
周围没人，李锋直接吧那个星球项链拿了出来，发现星球项链恢复原形的话，表面上会出现一个金色的小点，这个金色的小点是之前没雨的！
李锋当机立断，马上把精神力沉浸入了项链，原本里面空无一物的空荡荡的感觉，现在里面加了一点东西，这种东西存在的形式都是李锋的人类大脑无法理解的。
还好海洛伊丝的讲解也一起来了，经过海洛伊丝的讲解之后，李锋知道她在这里面放进来了一个传送术，随时都可以激活，激活之后他就会被送到马来西亚秘境入口。
他又多了一个离开秘境的途径。
李锋在洞穴里待了一会，认真的想了一会要不要在这里直接待到战斗结束，不过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很有诱惑力的想法：有很多学院的资源都是他晋升的时候需要的，他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拿到，不知道得等什么时候了。
李锋先是使用了一下虚空假面法术，随着法术咒语的响起，李锋的脸上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眼睛变大，嘴唇变薄，头发变色，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就连身高，也变矮了几公分。
特别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零级法术完成之后，他身上的能量波动也开始渐渐减弱，从四级学徒退到了二级学徒，最后甚至只有一级学徒左右的波动。
虚空假面是个好法术，尤其是被芯片改进之后，这个法术只能瞒过学徒，却隐瞒不了正式施法者的探测。面对正式施法者的时候，这个法术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
而且也装不了其他学院的学徒，有手环识别，不管自己装成什么样，别人大老远都会直接看到。
变成一个身上散发着一级学徒的力量波动的金发男孩状态的李锋直接到水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然后开始往外游。
短短的十几米的水下游泳之后，李锋眼前就豁然开朗，让钻出水面，往附近一看，南方是明显的秘境边界区域的虹彩特征，而北方则是秘境里的沿岸区域。
看来他来到了地图的最边缘……
李锋在这里加了个标记，就向着岸上游了过去。
等李锋上岸后，他直接下令道：“芯片，扫描周围！”
随着李锋发出命令，一张三维立体的蓝色图象扩充在之前的地图附近。
这张地图上显示的都是附近的地形，以及地形表面的植被。而李锋没看到的，都没出现在这张图里。
李锋直接在山林之间找了个位置钻了进去，开始向某个方向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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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秘境里面的其它地方，很多学院的学徒已经开始相遇，爆发出了几次剧烈而又短暂的战斗：一个小水塘旁边，披着一件黑色风衣的黑发学徒，直接用强大的雷电法术将对面的一个暗夜堡垒学徒烤成了焦炭，这个死去的学徒被杀死之前，还怨恨的看着某个方向：这里之前是有一个暗夜堡垒学徒的，但是他只是把自己引入了这个包围圈。
在战场的另一个角落，走黑暗骑士路线的萨鲁法尔顶着两个魔射手学徒的攻击向前冲，那两个射手在拼命的用手中的弓箭阻止萨鲁法尔，但是好几个奥术射击、夺命黑鸦和稳固射击法术都被萨鲁法尔精准的拿着盾牌挡了下来，然后他一个冲锋出去，接着对面前面露绝望的魔射手学徒狠狠的抬起盾牌，一个盾牌猛击打了上去。
更远处，贝琪面色淡漠的从面前倒下的尸体中拔起了自己的武器，这个尸体穿的也是暗夜堡垒的长袍，而附近有零零散散的好几个穿着银白圣堂长袍和苍穹之角长袍的尸体：她的这个同学想把她引入敌人的包围圈里，但是被自己提前发现了一会，没有完全陷入战斗劣势。以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为代价，她杀死了试图包围自己的所有敌军，也让这个带路党当了光荣的王二小。
更多的角落，零零散散的枪声和拼杀声断断续续的响起，但是这些枪声大部分无功而返：针对枪械的远程物理防护是几乎所有人都必须做的准备，否则进来也只会大老远被人直接爆头，会蠢到这个程度的人现在已经几乎死光了。
不过这可不意味着这些枪声完全没有战果：李锋面前的那个苍穹之角学徒的尸体就是其中之一。这次战斗中，李锋先是在后面拿着死神镰刀幻化成的黑炎长剑从背后给他来了几下，在他准备施法反击的时候猛地掏枪打爆了他的脑袋一一虽然他的施法者装备肯定会给他正确的答案，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李锋顺手捡起他的储物戒指，丢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然后抬起手指，对着他的尸体使用了一个法术：唤起死灵。然后一具摇摇晃晃的骸骨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跑到了李锋的后面，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古怪的咔哒声。
“二级学徒，三个贡献点……”李锋看了看手环上反馈的自己的收入：“这太少了吧……”
然后李锋隐藏回了灌木丛里，开始检查他的储物戒指一一虽然储物戒指不能放进其他的储物戒指里，但是可以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里，这也算是神器带来的一点福利了。
李锋有点懊恼的看了一眼自己消耗掉的三点法力，如果他每次杀人都要使用法力的话，哪怕药剂都喝光，对面站着不动让他杀，他也凑不够资源。
怪不得这么多想串联的……李锋如此想道。
这是学院血斗，可不是什么比赛夺宝之类，根据刚才听到的情报，李锋已经可以肯定，对方的学院一定约定了几个聚集地点，让学徒们全部赶过去，之后一起围剿暗夜堡垒学院。这种命令会去遵循的也一定是大多数，哪怕有偶尔几个串联的，也改变不了太多情况。
但是暗夜堡垒的学徒数量是别人的二分之一，还不能这样做，否则把游击战变成阵地战的话，死的只会更惨。
虽然这是上辈子那个伟大领袖才教会其他人的，但是这里的施法者明显也看透了这一点。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
李锋依靠着芯片的力量开始推演：暗夜堡垒的学徒在最开始的一天时间内，四级的学徒或许还可以击杀对方几个学徒，占据一定的上风，但等到对方汇聚起规模之后，一定会开始围剿暗夜堡垒学院的学徒，在秘境里面像赶野鸭一样追赶着他们。
那个时候他们只能被迫去长征来拖时间了……
虽然长征意味着一种很难得的革一一命精神，但是李锋可不打算重走长征路，尤其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马上下了个决定：“要在开始尽量多杀人，后期我就躲洞穴里好了……”
在这里李锋有了更多的信心，他发现虽然芯片不能直接用自己的精神力扫描周围的情况，但是附近有脚步声或者有喊杀声了，芯片总能依靠声音把对方的性别、身材和重量标注在小地图上。他已经依靠这个杀了好几个人了。
李锋在灌木丛中缓缓地移动着，直到芯片显示某个地方有其他的落单学徒，才会小心翼翼的靠近。
猥琐点偷人头，总是没错的。
第132章 第一天
在李锋潜伏在灌木丛中，慢慢的寻找猎杀目标时，他的背后已经有不少人发现过他留下的痕迹了。
等李锋离开之后，那个被他一枪爆头的尸体旁边，很快的就蹲了几个学徒。这些学徒来自三个学院的都有，似乎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联盟，其中银白圣堂和暗夜堡垒的人蹲在这个尸体旁边，仔细的看着这个尸体的残骸。
“啧，这死的可真惨。”带头的苍穹之角的学徒伦纳德远远的站在树下面，背后背着一把雕刻着华丽花纹的弓，这把弓上有流水一样的光芒在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
前面不知名的银白圣堂的学徒点点头：“确实很惨……不过他似乎是死后尸体遭到破坏的，有人挖走了他的骨头……”
和他们联合的暗夜堡垒的学徒也有点见识：“是唤起死灵法术，看来是暗夜堡垒的学徒杀死了他。”
“看来附近有一个暗夜堡垒学徒，我得好好找找了。”伦纳德说道，随后他的眼中亮起了微微的光芒后皱起了眉头：“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留下气味……他隐藏的很专业啊。”
“确实很专业……”前面负责验尸的银白圣堂的学徒说道：“值得我注意的是，他身上除了死后才被使用的唤起死灵法术之外，其他的所有伤口竟然都不是魔法伤害……”
他一挥手，眼前残缺不全的尸体浮空，并且翻转了过来：“看，他背后这几道伤口，带着很明显的利刃劈砍和灼烧的痕迹，但是从周围的肌肉翻卷的程度来看，这些伤口都没有致命，真正致命的是来自头部的伤害……”
尸体在他的法术的作用下，又在空中翻转了一下，把后脑勺部位呈现出来：“看，这里的痕迹……很明显的达姆弹在脑子内旋转之后从后脑勺冲出来的样子，那边还有一些碎骨片呢……”
伦纳德仔细的想了一会之后才问暗夜堡垒的学徒：“你们的唤起死灵的法术中，死灵头骨不完整会削弱死灵战斗力吗？”
暗夜堡垒的学徒回答道：“不会，因为死灵不需要依靠头骨来战斗。事实上对一些熟练的死灵法师来说，他们甚至会有意的放弃死灵的一些无用的身体结构来节省自己的法力，主要就是头骨以及一部分肋骨……”
“好吧，很不幸。”伦纳德看了看因为法术作用被移除而重新掉在地上的尸体：“我们呢的这位身份无法辨识的同学被一个有经验的猎杀者盯上了。真希望我们之后不要碰到他……”
伦纳德身边的人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这个人是我的了’这样的话呢，之前你可是说了好多次了。”
“之前那些都是给我们送分的菜鸟。”伦纳德说道：“但是这个……比起猎杀菜鸟来刷分，谁喜欢碰到那些高手的霉头呢？”
“有道理。”暗夜堡垒的学徒赞同的说道。他加入了这个联盟之后，虽然分数刷上来了好多，但是现在他比伦纳德以及银白圣堂学院的人更害怕碰到暗夜堡垒的高手一一他毫不怀疑自己在被看到的时候，会被高手当叛徒给顺手处理掉。
嗯，不是当叛徒，他本来就是叛徒。
人生在世，谁不会背叛几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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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锋来说，他碰到了一个不算太好的好消息：随着芯片对手链上的魔法的解析进度提高，它已经可以开始绕过手链上的禁制，完成一定程度的侦测了。
虽然这些侦测的范围远远无法和现实中相比，但是李锋好歹能看到身边二十多米的范围了，芯片记录的地图也从机械的李锋移动的路线，变成了淡蓝色的虚影，最少在探测到的范围内，已经和正常状态下的自己一样清晰了。
虽然如此，李锋也没有跑到灌木丛外面，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灌木丛里游走，只是速度稍微加快了一点。
他没能闷头在灌木丛里走太久，在某个异常的设施前方，芯片又报告到了前面的人的痕迹：“前方出现类人生物，判断为施法者学徒，数量：三名！”
李锋偷偷的朝着这个方向靠了过去，这原本正常的森林地图里，等李锋越过了某条界限，突然发现前方的树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院子和高大的人造建筑物。
李锋看到这一幕，眼中没有露出惊喜，反而露出了一丝惶恐，他无声无息的后退了一步，看到回到了森林里才稍微放松下来。他回想了一下芯片里记录下来的，图书馆里说过的相关的知识：每个秘境都分为了表层、里层和深层。表层看起来和正常的世界没什么区别，大部分的探索、战斗都是在这里进行的。而里层，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天然状态下没有被加工的，这种时候，里层会显得更加蛮荒和衰败，而且会不断的传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声。但是如果是加工过的，那就取决于他自己的心情了。
而深层……图书馆说的很简答，还简单的有点过了头：“里面充满了怪物，无尽的怪物，是杀戮者的天堂。”
其实光靠这些就够了，普通学徒肯定没有一个愿意跑到一个充满了无尽的怪物的地方，毕竟学徒能够使用的法术非常有限。
而李锋所在的位置，就是通往秘境的里层的入口。这个里层是被改造过的，而里面的人是什么心思……已经无从查证了。
李锋在原地坐下，考虑了很久这样做的危险和报酬，最终还是走进了那条线。
这次进入里层之后，芯片已经能够适应一些这里的规则了，芯片不用李锋提醒，就把自己扫描到的东西呈现在了李锋眼前。
这是一个三人小组，其中两男一女，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在为了什么事争吵着：“我说！有必要这么冒险么？”走在最后面的男性学徒开始抱怨：“我们还是尽快去和其它学徒汇合吧！只要我们在一起组成法阵，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闭嘴！！！”走在中间的男性学徒头也不回：“跟着学院大部队行动，能有多少功勋点？我来之前打听过了，这里可是一个废弃的施法者秘境！秘境！！！只要我们能捞到一点东西，那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甚至，还有可能晋级成为施法者呢！”
旁边的女学徒说道：“你要是真不想的话，可以现在就回去，我们不会拦着你的。”
“好吧！”走在后面的学徒闭上了嘴巴，看起来是认同了中间学徒的说法。
毕竟，他和玛丽，都只是二等学徒，地位远远在中间的三等学徒之下。
李锋在后面看着他们一边做无意义的争吵，一边偷偷的把自己藏在了更深层的地方。
李锋控制着自己之前召唤出来的死灵骷髅偷偷的走到了他们前方，把一点什么东西埋在地下，再偷偷的走到了附近，然后李锋就这样看着他们的动态。
50米！
30米！
20米！
10米！
随着这三个学徒距离目标点越来越近，李锋也忍不住握紧了双拳，但是在他们即走进最佳射程的瞬间，其中带头的学徒突然停下了脚步，同时抬起了手臂：“这里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身边的学徒问道。
明白自己的布局已经暴露的李锋直接在脑子里下了某个命令，然后狠狠的爆炸声在他们面前炸开，三个学徒惨叫着倒地。
李锋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掏出手枪，同时也一心二用，控制着骷髅举起手枪，再借助芯片的力量在一秒钟之内就直接爆了三个学徒的头。
“一个三级，两个二级……”李锋稍微看了一下手环给自己的反馈：“收获不错，可惜我带的爆炸药剂不多。”
对，那些东西就是李锋自己做的爆炸药剂。
李锋飞快的搜刮了三个人的储物戒指，看了看前方的人造建筑物，之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这里会有很多宝藏，李锋知道，但是不是他有实力去弄过来的宝藏。他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对抗里层秘境里可能的陷阱和敌人。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一一如果敌人太强，动作太快的话，他可不一定有时间发动项链里的法术。
想起关于这个项链的事情……在他刚进来的时候，海洛伊丝能够给项链李里注入法术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海洛伊丝不仅注入了，还是隔着宇宙注入的，而且比起一般的法术学习不同的是，他不仅激活了就能用，还能在与这个法术的互动过程中时不时的感受到一点这个法术的作用思路。值得一提的是，他已经尝试过把自己的法术储存在项链中了，不过都失败了。对于项链的情况，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找海洛伊丝问问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为了获得充分的休息，李锋毫不迟疑的钻回了灌木丛中，开始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飞奔过去。
灌木丛是个好东西，里面杂七杂八的生物多了一点，什么气味和痕迹都能掩盖住。
反正作为施法者也不怕蚊虫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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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锋离开之后很久，又有几个学徒走到了之前李锋杀人的位置。
是伦纳德带的那些学徒，但是其中的暗夜堡垒学徒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其他人给杀死了，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这种敌人之间的合作本来就没有任何保障，这也是李锋没有选择这条路的原因所在。
几个人从进入里层秘境的惊讶中缓和过来了以后，伦纳德一眼就看到了那三个被爆炸弄得惨不忍睹的尸体。
“是刚才那个……”不用伦纳德说，这熟悉的尸体被破坏+枪械爆头的风格一下子就让他们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几个学徒。
伦纳德的眼睛带着一丝淡淡的蓝光往附近扫视了一圈：“某种爆炸道具，加上枪械，没有使用任何法术……看来真的是个强敌。”
一个银白圣堂的学徒说：“我还以为你刚才就意识到了呢。”
伦纳德解释道：“刚才我只意识到他手辣……现在我发现他还有心黑。”
另一个学徒问道：“那我们碰到他后怎么办？”
伦纳德想了想：“他应该是独行侠，如果一直同一个人，那么他肯定会主动避开我们这种队伍。我们和地上那三个可不一样，他的那种陷阱我们可不会踩上。只要他这个时候足够聪明，他肯定会避开和我们的正面冲突，这样非常不明智。毕竟外面有这么多菜鸟可供收割呢。”
之前问话的学徒笑了一声：“外面那些家伙听到你的说法的话，只怕是不怎么高兴。”
“切！”伦纳德对天上比了个中指：“小爷我说话一直这个风格，谁不服让他过来揍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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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之后，李锋从某一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然后往天上一看：“天黑了啊。”
秘境里面，是没有太阳和月亮的，连星星都没有。但非常奇异的是，在白天天空中布满了光线，而到了夜晚，这些光线则会自动消失，由此形成了白天和夜晚的区别。
可能是人工模拟的，也可能是和外面有某种联系，都有可能，也都无法排除。
李锋游进了之前进来的海底山洞内部，先是看了看自己手环上的数字：25。
嗯，才完成了一半，距离李锋想换的升级必须用的一些材料的价钱还有一半。所以自己暂时还不能停下来。
李锋直接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拉出一张刚买不久的小床，给芯片下达了有人靠近就叫醒自己的命令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秘境里，真的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睡得这么舒服了。
第133章 收紧的局势
这一夜，是不平静的一夜，在秘境里面，各种各样的战斗轮番上演，各种灿烂诡异的零级法术，被许多学徒信手施展，伏击、反伏击、美人计等等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许多年青的学徒，将生命完全留在了这里。
第二天早晨，养足了精神的李锋悄悄的再次爬上了岸。果然情况就像他之前预料到的一样：绝大多数学徒都没有休息好，不管是什么学院的。哪怕最好的情况下，也是一群互相信任的学徒之间轮流起来守夜，只是损失了一些休息时间。但是李锋相信，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休息的安逸程度能比得上他自己：他昨天可是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但是这也不是那么完美：水下山洞里潮气很重，并且氧气含量也略低于外界。所以他休息了十个小时，才恢复了大概相当于平时八个小时的精神强度。想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需要一个正式施法者才能使用的法术“法师豪宅”，现在他还学不会。
李锋很习惯的钻进了灌木丛中，开始又一天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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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再碰到他的话，那么他的命运就由不得他了！”伦纳德面露轻松之色，给身边的同伴说道。
经过一夜之后，他身边的同伴聚集的多了很多，昨天只是勉强维持作战队形的队伍，到了今天，就能组成一支豪华的作战阵型了：前面有斥候，外围有侦察兵，中间有攻坚部队和防护部队，最中间是被保护起来的指挥机构。
伦纳德一直担心自己昨天会碰到那个未知的猎杀者，昨天碰到的话，他的队伍哪怕能胜利也是惨胜，但是今天……他有信心在自己毫发无伤的情况下留下那个猎杀者的性命。
他开始期待猎杀者的出现了一一毕竟一个学徒被杀死之后，学徒之前杀到的积分都会乘以80%之后向下取整加到猎杀他的学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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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伦纳德有一段距离的某处密林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随着这声爆炸，被李锋特意改良过的爆炸药剂炸出了远超昨天的威力，并且在爆炸之后，原地还有一些火舌乱窜，直到烧干净了所有能烧的才烟消云散。
周围的地面上散落了一些看上去像是被烧焦的残肢断臂之类的东西，从在场的尸体判断的话，恐怕没有任何人能看出来这到底死了几个人，但是作为控制骷髅埋藏爆炸药剂的李锋，倒是对这个东西很清楚。
哪怕没有芯片之前的记录信息，李锋也能从积分变动里看出来。
“前面只有六个人……但是杀死他们后，直接给我加了21分？”李锋抱着不知道什么心态看着数字变动：有额外的加分，就意味着他们中有人杀死过暗夜堡垒学院的学徒，死在这六个人手上的暗夜堡垒学徒已经达到了15个。
随着人员的聚集，很明显，现在暗夜堡垒已经开始占据明显的劣势了。原本只是两三人一队最普遍的暗夜堡垒和苍穹之角的学徒现在队伍的人数几乎都达到了五人以上，六人队已经是精挑细选过的小队伍了。但是这也带来了一些好处：银白圣堂和苍穹之角的学徒们显得大胆了很多，昨天需要精挑细选才能找到的能埋伏到的队伍，今天已经变得随处可见。昨天他努力了一天才杀了25分，但是今天上午还没过去，他的分值已经突破了100。
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自己杀出来的，更多的数字则都代表了暗夜堡垒学院的亡魂。
李锋只能期望其中没有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了一一但是让他做更多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的爆炸药剂已经快消耗光了，现在他身上还留下7点法力值，要是耗光的话，那就只能靠这些法力值来保命了。
不过单对单的话，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他已经试验过好几次，自己的塞西尔的震击术对学徒简直是无往而不利，上午没炸死的几个高阶漏网学徒就被李锋的塞西尔的震击术直接秒杀了。
随着积分的增加，李锋的狩猎显得愈发谨慎。原因之一是剩下的队伍都是强者，但是自己的法力只有7点，根本经不起和强者的火拼。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那些学徒慢慢的都知道，森林里出来了一个很厉害的猎杀者，所以都开始加强防备了。
在芯片的警示下，过了好久，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才再次响起爆炸声。这次李锋搜刮了资源之后赶紧离开了。
只过了几分钟，就有一些气喘吁吁的人赶了过来：“大……大人，就是这里，找到了。”
伦纳德从背后走了出来，面色阴沉的看着爆炸现场：“温度还没消散……刚走不久……”
“能确定更多信息吗？”伦纳德的同伴问道。
伦纳德摇摇头：“不能，这次他仍然没有使用更多法术……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恐怕在某个时间和完全完好状态的猎杀者打个照面……”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呢！”他的同伴显得满不在乎，伦纳德没有仔细体会他的心情，只是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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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更多人的加入，伦纳德的队伍反而慢慢的分散开了。现在在场还在活动的人里，暗夜堡垒的学徒已经几乎彻底消失了。那些曾经对地对学徒抱有幻想，想一起刷分实现共赢的暗夜堡垒学徒几乎都被教做人了一一一少部分人平安离开，更多的人已经没有机会去实践他们这次得到的人生经验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过于臃肿的队伍显得毫无作用，现在的关键是找到那些藏起来的暗夜堡垒学徒，如果找不到的话，所有的人恐怕都没分数了。
在分散的地毯式寻找过程中，又有一些运气不好或者躲藏的位置更好但是又不够好的暗夜堡垒学徒断断续续的被抓出来。虽然伦纳德的积分一直在上涨，但是他看起来很不开心。
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猎杀者还未被找到。
一直到天黑透了之后，李锋才感觉芯片视野边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并且都在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之后开始逃跑。
秘境里面，是没有太阳和月亮的，连星星都没有。但非常奇异的是，在白天天空中布满了光线，而到了夜晚，这些光线则会自动消失，由此形成了白天和夜晚的区别。
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一层结界，将太阳和月亮直接遮挡住了一样。
经验丰富的李锋马上看出来，是他们想对自己不利。顿时李锋停下了回洞穴的路，转而随机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反正有芯片的记录，李锋不怕迷路。
随着李锋像是影子一样的不断前行，背后的被窥探的感觉反而慢慢的消失了。正等李锋想回到之前的路上时，他突然听到附近传来喊杀声。
喊杀声有男有女，而且其中几个声音有点耳熟。
李锋在极远处拿出了一个望远镜，循声望去，发现了好几个熟面孔。
萨尔，萨鲁法尔，凋零者再加上贝琪在面对一个头发根根竖起，穿着苍穹之角长袍的银发学徒。
虽然暗夜堡垒这边人更多，但是战斗力方面，他们是处于劣势的。现在银发学徒面色正常，手中两把闪烁着电光的剑舞的虎虎生风，但是萨尔几人则且战且退，似乎一直在找机会离开。萨尔几人现在人人带伤，而且都面色苍白：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症状，现在他们几个人都用不出法术了。
而且银发学徒在故意闹大动静，很明显在等待自己的支援一一哪怕是自己占优势的。
没有无意义的叫嚣，没有愚蠢的狂笑，只有沉着冷静的应战，努力的积累优势，再转化为积累胜势。
银发学徒的面色很平静，仿佛正在做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这本来也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战斗：他试图杀死萨尔几个人，并不是因为憎恨他，也不是因为其他的个人原因，只是因为两边敌对，并且他想要积分。
在同样的实力下，这种心态的敌人是最难对付的。最少比那些废话一大堆，没事就做无意义的狂笑的敌人难对付很多。
很不幸，现实中李锋碰到的都是这种敌人，喜欢说废话、没事就狂笑的敌人只会在前世的小说和电影电视剧中出现。
“芯片，扫描。”李锋当机立断的下令。
“扫描中……发现手环相关加密信息，结合扫描中……对方资料扫描完成。”
“姓名：冈萨雷斯。阵营：苍穹之角。与宿主关系：敌对。力量：4.12。敏捷：4.08。体质：2.81。精神力：12.42。法力：7（12）。积分：78。”
刚刚扫描完毕，冈萨雷斯突然冲着李锋的方向挥舞了一下剑刃，顿时一道闪电劈了过来，李锋在芯片的提示下一个翻滚狼狈的躲开，然后冈萨雷斯平静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这感知真他一一妈一一的灵敏！”李锋暗自骂了一句，有秘密的学徒很多，自己虽然足够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但是自己现在仍然碰到了一个。
李锋马上掏出枪，试探性的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出去了，但是子弹靠近他脑袋时就被凭空出现的一道小型闪电直接湮灭了。
“自动护身法器……”李锋不由得一阵头疼。他前段时间也想要个这玩意，但是市场上根本没有，哪怕自己花钱也买不到。而这一枪也让芯片获得了更多的数据。随后在李锋的视觉中，他的脑袋旁边出现了一个盾型图标，李锋留意到之后，图标旁边马上闪出说明：
“元素护盾-电。对所有试图靠近自己或者对自己的宿主进行无差别的小型闪电攻击。可吸收37/50点伤害。”
“来源：装备（未知类型）。”
“这家伙背景不错啊……”李锋有点无奈，这种装备和他手中的剑都不是能轻易获得的，肯定是有正式施法者级别的导师想让他不要出意外。
李锋毫不犹豫的取出了破盾弩，先是打了三发弩箭出去，但是原本能打掉5点吸收的弩箭现在只能打掉3点，现在芯片的数字变成了28/50。李锋还想打更多，但他的装备对护盾的有效伤害已经让冈萨雷斯放弃贝琪和萨鲁法尔几人，转身把自己当成了主攻目标。
可能是某种装备的作用下，原本还好几十米的距离，冈萨雷斯只用了一瞬间就冲了过来，李锋手中也瞬间出现了死神镰刀变化为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剑，顶住了他拿着电光剑的大力劈砍。
剑刃上的电光似乎想要顺着连接处传过来，但是黑色火焰的燃烧挡住了来自剑刃本身的魔法伤害。
“你的剑不错！”冈萨雷斯露齿一笑：“可惜你死后它就是我的了！”
李锋狠狠的一脚踹向冈萨雷斯的肚子，逼着冈萨雷斯退开，冈萨雷斯一个后跳脱离了近战射程，但是他的手上闪过一缕光芒，随后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出，狠狠的打在李锋脸上。
哪怕还有护盾戒指的防护，李锋也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但是李锋不退反进，同时双手舞出十字型的剑花：“攻！”
冈萨雷斯被迫放弃引导魔法物品，转而抬起手臂，自己使用了某种护盾法术，他身上的护盾充能到了34，但是冰冷的气息中断了。
与此同时，连续数道攻击从后面狠狠的打向了冈萨雷斯：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背后的萨尔几个人纷纷动用了自己压箱底的手段。
萨鲁法尔身上隐隐约约被寒冰铠甲覆盖，冲着冈萨雷斯冲了过来。萨尔的毁灭之锤上重新闪烁起雷光，凋零者附近出现了数个拿着加特林机枪的骷髅影子，而贝琪则彻底潜伏进了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