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归来
从世界意志的储存空间中离开之后，李锋正准备给几个黑影真神汇报情况，眼前突然一阵恍惚，等到恍惚消散后，李锋发现自己出现在了熟悉的土地上，而自己的身边是白狼杰洛特和奥图里斯。
“我又回来了？”李锋一阵恍惚，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有点怪怪的，他伸手一抓，一个身上长满触手的类似多足章鱼之类的东西就被拿了下来。
“嘿，老大，我可以拿去研究了吗？”杰洛特看到李锋的动作之后问道，李锋此时才接到奈格里发过来的精神连接，这是一段信息：在李锋的精神被困进那个梦中梦后，奈格里就接管了这个分身的控制权，然后被奈格里控制的分身带着熊猫来到了传送阵旁边，然后发现传送阵已经被腐蚀破坏了，之后他们就带着熊猫和熊猫手下的魔兽大军一路往咸阳城的方向赶。
目前队伍基本上平安无事，因为有熊猫的秩序之光保护。
“那你把这玩意放肩膀上做什么？我现在拿掉没问题吧？”李锋赶紧在精神连接你问道。
奈格里带着无所谓的口气回答道：“想拿掉就拿吧，我在你回来之前需要保持这东西和分身身体的连接，现在不需要了。之前我要是拿掉的话，一旦那个梦中梦出了什么情况，你的精神就肯定会迷失在无尽的梦境空间中，出不来了。我放这东西，是为了让它和分身的身体共同构成连接的作用。”
李锋表示明白，然后他随手把这个章鱼一样的生物扔给旁边两眼放光的杰洛特，然后才继续问道：“那我刚才突然回来是怎么回事？我才刚唤醒这个意志……”
“我刚才还在和黑影他们讨论这个呢。”奈格里说道：“我们现在的想法就是，你应该是被华和耶踢出来的。现在那边的情况很顺利，世界意志已经醒来，并且已经和黑影取得了联系，华和耶在那个宇宙的插手痕迹正在被排除掉，虽然我们暂时无法启动里面的帝国武装，但是华和耶也不可能启动了。他在那个宇宙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
李锋顿时明白了华和耶的想法：在一个战场无法战胜的对手，就换个战场来战胜。而现在这个梦境，无疑就是华和耶重新选择的正式战场。
之后，李锋皱起了眉头：“那么，我们对抗的这个梦魇领主，会比过去真实的它厉害吧？”
“对！”奈格里大方的承认了：“所以我们在慢慢的尝试把之前那个梦境实体化。”
“实体化是什么意思？”李锋问道，他一边走，一边看着附近的情况：奥图里斯看起来有点沉默，杰洛特暂时留在后面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那个触手生物，稍微落后点也没事，反正只要起飞，很快就能赶上。魔兽们看起来则一点都不疲惫，在前些天是什么状态，现在还是什么状态。熊猫趴在地上，咬着两根竹子，背后背了一大捆竹子，在摇头晃脑的唱着不成调的小曲，看起来十分开心。
奈格里解释道：“那个梦中梦，原本只是一块位于你以前的宇宙边缘的星体碎片，不知道怎么存在了下来，并且被华和耶得到了，然后华和耶借助帝国的科技和那块星体的信息映射，借助他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和我的梦境空间里的一块地盘投射出来的，是一个依托着这块碎片存在的梦境宇宙。不过我要是在……中找一块地方，开辟出来一片秩序场，把这个宇宙现在的信息投射进去的话，那么它就会从梦境宇宙变成真实的宇宙，虽然这个过程还需要很久。”
“真是个好消息！”李锋也小小的激动了一下：“那么天鹏星上躺着的那些人可以复活吗？”
“抱歉，他们的灵魂信息已经彻底丢失了。”奈格里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不过他们的身体是完整的，你可以选择往里灌注进其他灵魂和空白灵魂，也可以选择用他们的基因创造新的一样的人类，这都是你的自由很久以后的自由，现在的你可脱离不了这个地方。”
“为什么？”李锋问道。
“我没法告诉你，抱歉。”奈格里说：“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直接说出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那边的情况，那边我可以让黑影先给你管着，黑影过去已经死了，现在的黑影只是一个历史的残影，在宇宙实体化之后，ta会变成一个新的生命尽管如此，ta也是一个真神，所以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对了，你想好怎么处理那些人类了吗？空白灵魂、新的生命、还是让他们就这样躺着？”
李锋想了想之后才说：“空白灵魂吧，不过最好给他们灌注必要的记忆，要是他们可以开始重建银河系联邦就最好了。”
“嗯，我给黑影说一声。”奈格里回答道。
此时，杰洛特从后面冲了上来，他拿着一个闪烁着法术符文的笼子，笼子里正是那个触手生物。
“虚体禁锢符文？你怎么用上这玩意了？”李锋清楚的记得他抓着这东西的时候，触感可是实打实的。
杰洛特空着的那只手打了个响指：“那只是它的伪装，老大！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那么伪装，不过我用窥探术仔细一看就看破了，它表面的那一层实体其实是某种力场类法术作用的结果，不信你现在看！”
杰洛特的手掌一翻，手里就出现了一把空白的短剑一一他一般的猎魔人短剑是可以伤到虚体的，所以现在需要换一把一一，然后他把这把剑从笼子的缝隙捅了进去，然后穿过了那个生物的身体后又拔了出来，短剑完好无损，同时生物毫发无伤。
李锋仔细的看了一会后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那是力场类法术，也不觉得这是伪装……我能感觉到，这个生物是同时存在于现实和虚幻之中的，很多梦魇类生物都有这个特点。”
杰洛特点点头：“好吧，你见得多，你说的算。”
李锋从奈格里分身的随身空间中取出了一块石头和一段符文锁链，那块石头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漆黑色的石头，表面有一层淡淡的红光一直在游走，锁链上则带着冷光，闪耀着和杰洛特手里的笼子很相似的符文，这些东西是奈格里之前准备的捕捉梦魇生物的工具，这些工具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束缚里面的生物，一个是隔绝秩序之光，作用和李锋前世宇宙的收纳箱很相似。
李锋用这块石头带的锁链在笼子上缠绕了好几圈，在这个过程中，那个怪物突然吼了起来：“你这该死的、愚蠢的、无知的、目光短浅的凡人！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
“是某个华和耶那寂寞了上万年的可怜的母亲，见到我们就要把我们拉过去暖床？”李锋面无表情的接道，顺口嘲讽了一句，这一句话好像把那个生物气疯了，它开始凄厉的吼叫起来，同时用力的撞击着笼壁，随后李锋把那块石头也放在了锁链的中间，然后才丢给了杰洛特：“研究的时候注意点，别让它跑了！”
“没事！”杰洛特拍拍自己胸口健壮的肌肉：“梦魇生物我早都研究过不知道多少了，丢不了！”
“话说……”李锋斜着眼睛，瞥了怒吼的怪物一眼：“你就打算自己在它身边这样看着，一直不做梦，也不让你周围的其他任何人或者动物做梦？”
怪物的怒吼声顿时一顿，它好像不知道眼前的人知道自己的这个致命的弱点，不过杰洛特看起来是胸有成竹：“没事，不就是不睡觉吗，以前我在诺维格瑞的时候……”
“这没必要。”李锋打断了杰洛特的追忆往昔：“保持旺盛的精力对你还是很重要的，找那些熊怪拿着这玩意吧，它们不会做梦！”
怪物又怒吼了起来，这次它的怒吼带上了气急败坏的味道，不过几个看上去傻呆呆的熊怪接过了笼子后，对这些吼声毫无反应，只是一如既往的用狂热的眼神盯着那头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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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
好像是心里有愧的公子扶苏直到现在才第一次跟着奈格里一起走进了咸阳的王城。当公子扶苏的身影出现在了传送站门口时，外面早就等候着的平民们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原来你在平民中有这么高的声望？”奈格里看了公子扶苏一眼，他也有点意外。
公子扶苏微笑着回应了平民的点头和欢呼之后才回答道：“因为大家一直都很信任我，我也一直都和大家是站在一起的，我的存在就像等会会发给每个人的那些巧克力一样真实！”
奈格里愣了几秒，才领悟到公子扶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总感觉哪怕没有你，只要有那些巧克力，他们该欢呼也是会欢呼的……”
在奈格里和公子扶苏的背后，是那些和奈格里一起回来的大秦士兵的身影，那些士兵还穿着战场上的衣服，只有武器换成了新的。现在他们每个人都穿着肮脏的防护服，不少士兵身上的伤痕还没痊愈，但是他们器宇轩昂，带着一股昂扬的气场就这样走到了所有人面前。
更大的欢呼声响起，这次的欢呼声不像之前对公子扶苏的欢呼那样带着巧克力味，反而是多了一些真心诚意的味道。士兵们对此充耳不闻，民众也没有在意，公子扶苏则停下来再次回应民众的善意。
哪怕没有芯片这种逆天的东西，奈格里也可以轻松的看出来那些欢呼的民众中有十几个带头的点，不过他对此毫不在意。他就这样看着公子扶苏致意完成后，带着士兵们分开群众，往始皇的宫殿走了过去。这段路上早都铺上了红地毯，而红地毯的两旁则已经站了两列大臣，而在红地毯的尽头则是始皇的宫殿，始皇没有出现在大庭广众的面前，他在宫殿里等候着公子扶苏的归来。
一段在奈格里看来极其麻烦的程序走完之后，公子扶苏终于站在了始皇的面前。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这是奈格里见到秦始皇对公子扶苏说的第一句话，不过奈格里没从秦始皇的眼神和声音中感觉到很浓的真心实意的味道，反而更像是应酬一样。
“父皇！”公子扶苏对始皇行了个礼：“见到您龙体安康，就是对儿臣天大的安慰了！”
此时始皇叹了口气，之后他看着奈格里：“我真没想到你们会愿意把他送回来。”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奈格里真心实意的说道，毕竟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是李锋在控制，而自己则是恍恍惚惚的：“不过后来他说服了我们。”
“他说了什么？”始皇问道。
奈格里想了想：“这不重要，他的情况您也了解，您觉得哪怕我把他送回去了，他会这么安分的在地球上待着吗？”
始皇微微的叹了口气，不再提这件事。
在始皇和扶苏再次寒暄起来的时候，奈格里微微的抬起眼皮，往始皇的背后注视了过去。在始皇的背后有一个穿着华丽的黑色袍服的老人，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这个老人看起来还很精神，不过此时他毫不掩饰的注视着奈格里，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警惕，和尖锐的敌意。
奈格里直接和他对视过去，对方很快就移开了眼神，看着地面，刚才眼神中的警惕和敌意也彻底的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奈格里的幻觉，除了奈格里之外，连始皇父子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父王！”寒暄完毕之后，公子扶苏终于进入了正题：“奈格里阁下和他手下的施法者们带我们穿越了漫长的混沌之地，他们还调查出了梦魇的真相，所以我觉得，之后关于混沌之地的情报，我们都需要和他们多做商议。”
秦始皇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的。”
此时奈格里再次感觉到了背后那股敌意，不过他毫不意外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前世这个人给了奈格里太深的印象，这个人的名字现在奈格里也可以直接叫出来：
赵高。
第91章 夜宴
在赵高阴冷的目光注视中，迟到了一段时间的欢迎宴会终于开始了。在阿房宫中，来自大秦的达官贵人们欢聚一堂，在华丽的水晶灯下享用美酒佳肴。在战事进行到了现在之后，他们能够享用这种规模的宴会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虽然他们的主要精力都和以往的宴会一样，放在了贵族之间的联络感情上，不过奈格里能从很多小细节中感受到他们对于食物本身的迫切。
之后，随着宴会进入致辞环节，整个宴会进入了**。每当一个皇家近卫念出了一个官职和那个官职位置上的名字，贵族们就默契的发出一阵欢呼，然后几乎让奈格里的耳朵听出茧子的对他的施法者军团和对大秦的祝福，响彻了一次又一次。在这个过程重复了十五次之后，本尼迪塔斯站在奈格里身边，带着一点无奈说道：“我总感觉……他们在逃避什么。”
“对。”奈格里点点头：“你们这些玩圣光的对人心的把握还真的挺准的。”他的这句话让本尼迪塔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毕竟奈格里麾下的施法者中玩圣光的有好几个，但是专精于人心的就他一个，不过他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
奈格里继续说道：“他们……只是在逃避外面的失败而已。”
本尼迪塔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在这次聚会中，外面的失败好像都被人遗忘了，咸阳外面彻底溃烂的防线也没有一个人提起，对于公子扶苏的归来，所有人众口一词的用“凯旋”这个词来称赞，虽然连李锋估计都不清楚这种带着队伍借助外人的力量一路逃回首都这种荣耀到底是不是公子扶苏想要的。
稍微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奈格里就无声无息的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到了顶层的阳台上透气，躲避屋子里的汹涌人潮，始皇对此欣然应允，他原本就对拿什么礼数招待奈格里心里没数，奈格里此时离开，对这些贵族礼数毫无兴趣的表现可谓是正合他意。
厚重的大门在背后关上的瞬间，后面宴会的人声鼎沸便冷却了下来。奈格里深深吸了一口冬日初期的冷空气，整个人的感觉都好了不少。他也第一次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在自己的记忆中印象深刻的城市：目前的咸阳仍然灯火辉煌，外面的绝望和溃败好像并没有感染这座城市。在仍然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的下方，一些繁华热闹的夜市隐约可见，有一些地方好像还在延续着白天没有做完的庆典活动，而皇家区里雕刻精美的柱子旁边都打上了漂亮的灯光，不知名的植物环绕着整座城市，把整座城市点缀的生机盎然。
光看到这些，他真的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整个国家几乎全数溃败，只留下一个都城还在坚守的国家。这是醉生梦死吗？奈格里也拿不准，不过他觉得李锋应该知道。
此时，在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奈格里不用回头，就感知到背后是公子扶苏来了。此时的公子扶苏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华服，头上的发髻还连接着一个很漂亮的冠冕，比起在混沌领地的狼狈，现在他整个人看着简直是换了个人。不过扶苏看起来精神还没恢复过来，他身上那件漂亮而风度翩翩的白色华服的下摆已经有点脏了，他好像一点也没发现。
“奈格里大人，您怎么也出来了？”公子扶苏显得对在这里遇到奈格里很意外，他疑惑的问道。
“出来透透气，里面的人太多，我不习惯。”奈格里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这对施法者来说不算失礼：“你怎么也跑出来了？话说，你是今天的主角吧。”
公子扶苏苦笑了一声：“这种繁文缛节真的让人很累，哪怕是对在社交场合叱咤风云很久的老手来说也是这样。所以我一看有机会，就赶紧出来了。也不知道当初玩这些折腾人的东西的剧场效应是谁引发的。”
之后公子扶苏在奈格里身边站定：“而且他们说我是凯旋，这个说法我真的是听到一次就尴尬一次，这次我失败的到底有多惨我可是记得，我也骗不了自己。要不是您的军队刚好来了，在见到您之前我恐怕连多撑十分钟都做不到。”
奈格里轻笑了一声，说：“他们当然知道，不过这种规模的战斗里，哪怕是我们，对你们这些普通人要求也没那么高。你们能保持斗志，活着回来，就可以说是是最大的胜利。”
然后他话锋一转：“而且那些人……其实他们并不蠢，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就是他们的职责。他们必须维持一种向上的气氛，让人民相信整个国家仍然强大、充满希望，哪怕有朝一日真的壁垒崩塌，他们也有责任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在吃饱最后一顿饭之后赴死的。我以前待过的一个世界中有这样的一句话：美酒饮入肚中，总比洒在地上好。”
后面奈格里和公子扶苏寒暄了一会之后，公子扶苏就赶紧回到宴会厅了，他可不像奈格里这样有无限的划水权。奈格里在扶苏离开之后又发呆了一会，他正在想要不要试着给自己构造一个类似于李锋记忆里的俄罗斯方块的基于迷幻法术的小游戏时，背后就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听起来像是被特意遮掩的，不过哪怕再轻的动静，对晨星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脚步声的主人带着一股强烈的敌意。哪怕不用精神力往那边扫，奈格里也知道到底是谁来了：赵高。
不用奈格里回头，赵高的样子已经出现在了奈格里的感知里。赵高穿着宽袍大袖的华服，身上的衣服画着华丽的坠饰，头上的冠冕绽放着微微的光芒。他的全身上下都一丝不苟，白发打理的整整齐齐，而且行走之间还透露着一股像是军人的肃杀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精明干练的感觉。
奈格里没有回头看赵高，他只是听着赵高一路朝自己走过来，在距离自己三步远的时候站定，之后赵高的双手有点微微的颤抖，一度还透露出了一点魔法波动，之后赵高好像在强行忍耐什么，还是把自己的手给收了起来。
之后赵高用了点时间才彻底安静下来，然后才开口问候道：“您好，奈格里大人！”
“哦，是你啊，我记得你。”奈格里头也没回，直接回答道：“你就是之前站在始皇陛下身边的那个人，你叫什么来着……哦，我记性不好，一时间没想起来。”
这种淡漠的态度让赵高的脸色难看了一些，不过他马上就忍住了：“您好，奈格里先生，我叫赵高，之前侥幸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我现在是大秦的现任副相兼财务大臣。”
让赵高这种货色坐上了财务大臣的位置？奈格里感觉自己心里对大秦灭亡的愧疚而淡下来了一些，始皇虽然励精图治，但是他看人可真的不怎么样一一在这方面赵高可不是唯一的例子。
“你好，赵先生。”虽然心里念头很多，不过奈格里还是点头问候了一句，毕竟他很清楚，现在可不是揭露赵高伪装的时候：“那你现在过来找我，是为了……”
赵高的脸上露出了只有他自己清楚到底有几分真实的微笑：“我听我的义子夸赞了好久您的风采，所以我特意过来瞻仰一下。”
“你的义子是？”奈格里这次的疑问倒是真心实意，他是真没想起这一茬，不过他也不确定是自己以前就不知道还是之后当做无用信息给删除了。
“，您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他应该和您打过招呼。”赵高带着亲切的笑容回答道。然后他说：“本来是回不来的，不过有您的帮助，他成功的回到了咸阳，您让我的家族避免了蒙受一笔巨大的损失，所以我家现在可是欠您一笔天大的人情，对我家来说，可是相当重要的。”
奈格里冷笑了一声，的人皮之下有什么东西他现在是相当清楚的，不过他也知道哦这不是表达出来的时候。他摆了摆手：“无需介意，混沌面前，所有秩序子民都应当如此。”
这其实是很明确的婉拒了，不过奈格里知道，赵高是有目的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离开。之后果然赵高的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奈格里大人，我现在手里有个重要情报，您需要吗？”
“哦？什么情报？”奈格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
赵高说道：“关于那个梦魇领主的弱点情报。我们在本世界梦魇位面的士兵可是和梦魇领主有过数次交锋了，其中有很多关于梦魇领主的弱点的消息，这些情报可是应该都交给大人的。”
奈格里问道：“这些情报始皇陛下是会交给我的吧？”
赵高笑道：“当然，但是有一些情报的影响不大好，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提交给始皇陛下，而这些情报中也有很多很重要的……您懂得我想说什么吧？”
此时赵高的笑容显得很憨厚，其中带着一丝狡黠。奈格里心里又冷哼了一声，他知道现在赵高说的是实话，因为有一些情报可能涉及底层军官的贪墨军功、杀良冒功、指挥不力等情况，如果提交上来，会给军官们带来很多麻烦，所以这些军官或多或少的都会隐瞒一点。而过去的奈格里，就是信了赵高的这些话。
奈格里犹豫了一会，赵高对此毫不意外，只是在旁边微笑着等着奈格里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奈格里肯定会入套的。之后奈格里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后说道：“好吧，那你把情报给我一份，我大不了不给始皇陛下说就行了。”
赵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些信息有很多都是很机密的魔法信息，我都放在我家族的庄园里了，不如就让我邀请您去一趟我家族的庄园，到时候我好好地给您展示一下！”
奈格里仔细的看了赵高一眼，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单纯一些：“好吧，那么这件事情就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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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当金色的阳光洒向了金碧辉煌的咸阳城的时候，咸阳城里瞬间就变得熠熠生辉，陆陆续续的人流被晨光唤醒，来到了镶嵌着白色石板的大道上，一边互相打着招呼一边准备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中一一于是城市便仿佛一台正缓缓开动起来的机器，带着一种慵懒的声音逐渐转动起来。
阿房宫的大门伴随着吱吱嘎嘎的机构运转声向两边打开，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带着金色的圣旨的传令官带着来自皇帝和其它某些位高权重者的命令从宫门飞奔出去，他们有的跑向某位贵族的宅邸，有的跑向占星协会那神秘莫测的高塔，有的则跑向学者和法师们的殿堂，他们所携带的信息足以让很多人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忙碌起来。
昨日一夜的宴会似乎完全没有妨碍这个王国的统治机构，反而给它注入了更加强大的动力，现在皇帝得到了混沌边界外的最新情报，学者们要想办法搞明白大规模的自杀现象背后的缘由，他们开始翻找那堆积如山的案卷资料，试图从中找到混沌变动的任何相关信息，军工厂也忙碌了起来，开始给士兵们准备新的心灵防护设备一一虽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玩意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他们总得做点什么。
关于地球本部的强大援军的到来的信息也飞速扩散了出去：它首先进入每一位大贵族的家中，然后流传途径一分为二，一部分随着更下一级的骑士被传到更小的贵族面前，一部分则在那些贵妇小姐茶余饭后消磨时光的闲谈中被流传更广。侍女听到了消息便告诉厨子，厨子听到消息便告诉马夫，马夫把这些消息当做酒馆里吹牛的资本，在某种默许下，这些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各级贵族与官员拿到的是详实准确的报告，市井之中则流传着七八个版本的夸张说法，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整个地球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最高元首都已经亲临这个边境小国家。
奈格里对此不以为意，此时刚刚醒来的他还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仔细的思考在去见赵高之前，自己需要准备点什么。
第92章 图穷
一个小时后。
奈格里从自己的临时住处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本尼迪塔斯指挥着几个施法者开始忙活，忙着把奈格里要求的东西都准备到位。
“大人！”奈格里刚刚出门，就发现自己几个还没到晨星的三级的部下面露菜色，好像睡的很不好。前世在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这几个属下的这个样子，但是他没注意，导致他错过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奈格里面对几个人明显中气不足的问候，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之后问道：“你们昨天怎么了？”
“我……”那个被询问的施法者看起来有点紧张，他迟疑了一会才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很多噩梦……”
奈格里转向其他几人：“你们也是？”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随后他们表示，他们之间已经交流过内容了，噩梦的内容并没有相似之处，应该是环境原因，不是梦魇力量侵蚀的结果。
此时奈格里的心里又哼了一声，他已经明白自己前世输在哪里了。他想了想之后才说道：“你们过一个小时你们去给本尼迪塔斯说，让他给每个人准备一个梦魇阻断符文，就说是我的命令。现在先别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
“但是始皇陛下的火炬不是可以隔绝混沌力量的侵袭吗？”那个部下不解的问道。
奈格里朝着冲天的光柱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敬重之后说道：“外部的可以阻断，内部的就不好说了……这句话你到时候也告诉本尼迪塔斯，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是！”奈格里用了这么危险的词语之后，那几个部下不敢多问，赶忙说了一句是。
奈格里往外走了一小段路后，一辆黑色的汽车已经在路边等着他了。奈格里自己拉开车门，直接走上了汽车，然后汽车直接发动向着某个方向开了过去。
等到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之后，在汽车上等了奈格里一会的韦斯特才说道：“大人，果然不出您的意料，已经有人对公子扶苏那边动手了……我之前听您交代过的之后就没动手，这是我偷偷从厨房里弄过来的药粉。”
韦斯特把一个纸包递给了奈格里，奈格里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些灰黑色的药粉。在打开纸包的一瞬间，奈格里就完成了对药粉的扫描，这是他的真神身份带给他的加成之一，不过为了避免引起韦斯特的怀疑，奈格里还是收了起来，然后对韦斯特说：“不错，你做的很好。这几天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千万别出事了。”
“放心吧，大人！”韦斯特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哪怕来五个晨星巅峰我也不怕，这些天我已经把府邸上增加了超过二十层防护符文！”
“嗯。”奈格里点了点头：“还有，千万别让人发现你和我还在继续来往，这几天你就装成贪睡不起的样子，出来的时间你注意一下！”
交代完成后，奈格里在汽车上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眼中出现了刚才发现的药粉的微观结构图。虽然奈格里没有原子显微镜，但是真神在这方面一点也不会比原子显微镜要差。他用短短的一瞬间就模拟了这种物质会给人类带来的变化：它会增加很多大脑某些区域的活性，让人变得更敏感，也更容易做梦。
奈格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了这个东西之后，除了始皇这样的强者之外，其他人对梦魇的抵抗力都会直接降低到0。他想起来自己过去失败之前，咸阳城里出现的那满城的梦魇劣生体，原来在现在，局势就已经不可挽回了。
随着一阵减速的感觉传来，韦斯特的声音在奈格里身边响起：“大人，到了！”
奈格里睁开眼睛，短暂的嗯了一声，然后小声对韦斯特说：“找人看好李斯，之后你就别参与了，让他们把李斯的情况直接送到我这里。”
奈格里离开车门后，发现赵高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赵高显得没什么架子，而且颇有涵养，此时的他摆出了极其平易近人的姿态和几个看起来也像是没睡好觉的侍卫在交谈，这个态度在贵族中可不多见。
早已明白真正原因的奈格里对赵高冷漠的说：“赵大人，我来了。看起来，我让你久等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和高傲，这个姿态让附近那几个对赵高感激涕零的侍卫们纷纷投过来不满的目光，不过赵高对此似乎完全不以为意，他笑的还是一样亲切：“没事，能等到大人，哪怕再多等一会也是没问题的！”
然后他让了让身体，让奈格里看到了身后府邸里一个显眼的传送阵：“我的庄园现在在异位面，传送阵对面的列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出发中午之前就能到，大人请！”
奈格里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赵高，同时又鄙视了一下以前的自己：当时自己竟然连这么明显的拖延时间的把戏都没有识破，这心得大到什么程度？
不过早都想好了行动方案的奈格里还是配合对方演了下去，他跟着赵高一起走进了传送阵，然后登上了传送阵对面的车辆。奈格里刚坐下，自己的精神连接里就传来了韦斯特发来的信息：“大人，您刚离开不到20秒，那几个侍卫身上就发出了无法识别的信息，这些信息我暂时无法破译，您在那边一切小心！”
“嗯。”奈格里在心里随口回答道：“这不是我们早都计划好的吗？不用担心了。现在你赶紧回去，中午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你都别离开府邸。”
“但是大秦那边的贵族问起的话我怎么说？”韦斯特问道。
奈格里说：“就说是我的命令，都推到我身上。”
奈格里之后的旅途并无太多需要赘述，车辆平稳而快速的行驶在新修好的轨道上，道路两旁的景色一闪而过，奈格里只看到一片片巨大的农田从路的两边闪过：虽然确实很壮观，但是一成不变的规模庞大的农田看多了会让人觉得有点乏味。赵高坐在车厢对面，他一路上都在带着愉快的神色为奈格里介绍沿途的景色，就像一个正常的为国家的成就自豪的大秦贵族一样。
当太阳升起到天空的正中央时，他们终于抵达了赵高的庄园。奈格里慢慢的走下车，他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的灵魂增加了一层防护结界以防万一，他此时的施法动作十分隐秘，哪怕赵高也是有施法者等级的，而且就在奈格里身边，也没有察觉到丝毫波动。
庄园林荫环绕，位于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边缘，有一条小河从庄园中央穿过，在庄园的北侧可以看到一座散发着魔法波动的雪白色的高塔耸立着，而南侧则直接连着一片像是仓库一样的不明建筑。除此之外，奈格里在庄园外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华丽建筑在林荫间时隐时现，却根本看不出来这片庄园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奈格里装成没有在意的样子，任由赵高带着他在庄园里兜了好几个圈子，等到一股不明的信号传到赵高身上之后，赵高才亲切的笑着，带着奈格里走到了一处华丽的住宅之前。
一个穿着礼服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已经站在了住宅门口，在几个人过来之后，中年人赶紧上前搀扶着奈格里的手臂，虽然这种搀扶是没有必要的，不过表现出了十足的谦卑和礼数。而奈格里此时就看起来十分的傲慢以及无礼了，不过不管是赵高还是奈格里，对此都完全没有在意。
奈格里跟着管家一起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根据管家的介绍，这些人都是他特意请来的来自其他地方的专家学者们，都是皇家科学院的专业人士。
奈格里心里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这些人有十几个，带头的是一个头发已经全白，胡子很长，穿着布衣的老人，这个老人看起来最少有八十岁以上，但是精神还相当好。他的身上隐隐约约的闪烁着一些符文，手上戴着一个巨大的红宝石戒指。在他的身边，是两个衣着各异的中年人，这两个中年人身上也有一些掩饰不住的符文和魔法装备。
奈格里哼了一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虽然他早都知道自己在这里会遇到什么，但是此时还毫无反应的话那就演的太假了。管家果然有所预料，他向前一步，指着那几个人对奈格里介绍道：“您面前的这位是闫乐大学士，是我家的顾问，也是大秦德高望重的施法者和大学者，他身边的这位是李由大学士，这位是韩谈大学士……”
管家把这些人介绍一圈之后，才转身对那些“专家学者”们介绍道：“这就是来自地球的援军的指挥官，奈格里阁下。他肩负着拯救我们世界的使命而来，他想知道的大家可是要好好地告诉他！”
说到“拯救世界”的时候，管家的声音带上了一股讽刺的味道，奈格里装成没听出来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就在空出来的那个座位上坐下：“无意义的寒暄就不必要了，我与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聊家常大概是说不到一块去的，不如直入正题。说吧，你们有哪些方面的情报？”
闫乐大学士从怀里取出了一份资料，然后在奈格里面前展开：“关于这些梦魇领主的记载，都已经很古老了，除了我们这些喜欢研究古代资料的人之外，真没多少人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您要是在其他的地方打听，百分之百是打听不出来的，这些资料，都是来自大秦最古老的记载，这些记载能够追溯到开拓者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蛮荒时代，在那个时候，梦魇生物们……”
一张张画着不同图案的白纸随着闫乐的讲解，在空中漂浮了起来，一个个梦魇生物对应的梦魇领主的特征在闫乐的口中娓娓道来，然后本世界出现过的种种梦魇生物对应的梦魇之力的特征的图纸分析也在闫乐的口中讲的深入浅出。
奈格里真心实意的赞叹了几句，在分析和教学上，闫乐是对得起自己的大学士的名头的，哪怕他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也不由得肯定了闫乐的专业水平。
慢慢的就进入了交流的环节。奈格里不动声色的任由闫乐牵着话题走，过了一会，闫乐果然问到了最核心的问题：“大人，您介意给我们说一下现在我们到底拥有多少力量去对抗梦魇领主吗？老朽不才，老朽也是可以给大人您的对敌方案好好的出谋划策的。”
没等奈格里回答，闫乐就继续说道：“我听说大人有一个来自地球其他世界的锚定水晶？可以和地球其他世界之间进行信息交互？”
“对！”奈格里直接就肯定了这个说法：“这是我们在彻底挡不住的时候才会做出的选择，不是万不得已的话我们是不会启动锚定水晶的。”
“我对锚定水晶很不了解，大人愿意让我研究一下吗？”闫乐问道。
奈格里摇摇头：“抱歉，虽然我不介意让先生您研究一下，不过锚定水晶真的很重要，所以我没放在身上，放在我的府邸里了。”
“您只带了一个锚定水晶吗？这样可不怎么保险。”闫乐看起来还是不放心，对奈格里问道。
奈格里叹了口气：“地球那边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所以没那么多的锚定水晶能让我们携带，我能带一个锚定水晶过来，就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功夫了。”
“也是，您说的有道理。”闫乐点点头，然后抓起了那些资料：“那么我得回去好好计划一下了，大人您先用午饭吧，我马上让人把午饭给您送上来。”
那群“专家学者”们鱼贯离开，赵高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着管家一起离开了房间，然后整个房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了奈格里一个人。
奈格里此时看起来还是相当悠闲，随即他感觉到附近传来一阵强烈的魔法波动，然后奈格里才露出微笑：“终于来了吗？”
第93章 匕见
不过奈格里预想中的法术攻击没有立即打过来。奈格里的心里响起了一个神秘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属于奈格里认识的另一个人：“你觉得，所有的世界终将归于混沌还是秩序？”
奈格里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个声音没有理会奈格里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如果所有的世界都有其注定的命运，那么我们对命运的反抗到底是好是坏呢？”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提示，奈格里可以感觉到有一股精神力量想要渗透进来，但是在奈格里早有准备的防护之下，能传进来的也只有这个声音。
奈格里反问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这个问题问的可是太模糊了，不说清楚的话这个问题可是没法回答的。”
那个声音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所有世界必将归于混沌，如果世界的真实本身就是混沌和不可名状的恐怖，那么混沌，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们这些秩序侧的小小的生命，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疾病。要是真的有创世神，那么在这个情况下，他想看到的肯定是一个混沌的世界，而非现在软弱无力的秩序。”
“如果，呵呵。”奈格里冷笑了两声，虽然这句话里有着更强的精神力量，但是对奈格里的防护来说，也就是和一阵微风差不多：“如果我是你爹，那我现在就可以打死你，如果我是你口中的创世神的亲爹，你是不是马上要对我纳头便拜？”
奈格里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墙上的一幅极其正常的赵高某个祖先的壁画：“而且，这些声音你还能发出多久呢？梦魇符文的力量你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吧！”
奈格里刚刚说完，一道深紫色的射线就从附近的门上狠狠的打了过来，随着这道射线的打出，那个给人很强烈的厚重感的门好像一瞬间就腐朽了下来，这道射线在奈格里身边大概半米的地方狠狠的爆炸开来，把奈格里整个人都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此时房间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现在变成了赵高的：“那么您现在就可以去见创世神了，您可以好好的和他探讨一下您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奈格里大人。”
“不错，很不错。”被点燃成火炬的奈格里的声音仍然和之前一样的平静：“压缩到最高浓度的上千万度的浓缩火焰，配合梦魇特质的精神迷幻和来自梦魇侵蚀后的位面的世界法则加成，这次攻击足足有辉月巅峰的威力了。就你们的水平来说，真的很不错。”
在这一瞬间，那道打出射线的厚重大门突然整个炸开，从背后露出了面色大变的闫乐的身影，此时的闫乐看上去也不是一般的萎靡不振，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已经碎裂的玻璃法器的残骸，在下一个瞬间，他身上冒出一点黑色符文的痕迹，然后他整个人就直接变成了一堆齑粉。
闫乐只是凡人，在没有神力的保护下，被毁灭源力感染后只支撑了一瞬间，就被自己体内的其他力量瞬间反噬了。在被毁灭源力侵染后，一个人体内的每一点力量都会尝试着疯狂的毁灭自己的宿主，这种力量就连帝国的使徒都很难挡住，别说闫乐这个凡人了。
又是一阵漆黑色的毁灭源力痕迹闪过，奈格里所在的整个建筑物都瞬间化为了同样的齑粉，而毁灭源力对死物的伤害更加可怕，建筑物的齑粉一瞬间就消失了，门外露出了一脸震惊神色的赵高和那些“专家学者”们。
“其实我一开始很排斥这股力量。”奈格里对赵高说，现在他的语调极其平和，好像是对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但是，我恢复一些清醒后，我发现这种力量是真的好用。连我都抵挡不住的力量，你们又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
“你……”赵高彻底慌神了，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奈格里摊开手，就像一个绅士一样优雅而礼貌的说：“其实你们的法术真的很不错，我说的是实话，都让我感觉有点热了。”
“你根本不是奈格里！！”赵高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叫道：“就连辉月也不可能在梦魇之主的赐予的力量之下毫发无伤……你不是奈格里，不是晨星远征军指挥官奈格里！奈格里也绝对没掌握你这么可怕的毁灭法术……”
“我为什么不能是奈格里呢？”奈格里往前走了一步，赵高和那群专家学者们齐齐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时奈格里的话语中终于透露出了一点愤怒的味道：“难道我非要像上次一样差点被你们差点打死，打的一个月恢复不过来，才是奈格里？”
“上次？你什么意思？”赵高没有理解奈格里的话，不过奈格里没有给他时间，他张开嘴巴，一口龙炎吐出：“一级龙脉法术，龙息术！”
灼热的暗黑色的火焰划过空气，把附近的空间都烧的一阵扭曲，附近的地面被烧的四分五裂，一百米之内的建筑物和树木都燃烧了起来，水池也开始蒸发，短短的几秒钟就见底了，附近的护卫和家丁等人纷纷在惨叫中化为灰烬。但是赵高和几个“专家学者”身上瞬间爆发出了各种颜色的魔法光辉，这是他们的魔法装备生效了，奈格里粗略一看，每个人身上的防护水平最少达到了晨星水准。
“不错，你们准备的很充分吗！”奈格里赞许了一句，这种针对性的布置下，他上次被阴还真不算是吃亏。然后奈格里的口中又响起了通用语：“二级龙脉法术，龙魂爆破！”
一阵剧烈的爆炸在赵高几个人的中间突然出现，他们原本在准备用法术反击，但是还没念出来几个字，奈格里的爆炸法术就狠狠的攻击了过来，在爆炸本身和爆炸带起的暗色烈焰冲击波之下，附近直接被夷为平地，赵高身上的防御法术无比暗淡，那几个“专家学者”更是只有一个还活着。
哪怕是在纯粹的法术对决中，奈格里这样的真神用出的法术也远远不是赵高这种依靠某个梦魇领主的赐予强行提升上来的假晨星可以比得上的。
赵高举起了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开始亮起光芒，他强行稳定住体内翻腾的气血，用通用语大吼道：“梦魇……”
但是奈格里比他更快，奈格里直接打了个响指：“三级龙脉法术，龙威！”
一股无形的威压涌出，赵高的通用语咒语直接被龙威打断，他吐了一口血，直接委顿在地，看起来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而他身边的“专家学者”们仅仅剩下了两，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呵呵，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也不怎么样吗！”奈格里故意拖着时间，嘲讽了一句后，再尽量慢的走到了赵高面前，然后才慢慢的用通用语念道：“四级龙脉法术，暗……”
赵高虽然是假晨星，但是他相当清楚被奈格里这样从一级法术用到四级法术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在生死存亡的危机面前，赵高突然发出一声像是野兽一样的吼叫，随后直接向着早都被龙炎构成的火墙封锁住的某个方向冲了过去。
奈格里看起来像是愣了一下，他只是听着噼啪一声爆响，赵高用浑身骨头几乎散架、一只手臂掉落被烧为灰烬，身上皮肉彻底被烧焦为代价，冲出了奈格里的法术封锁区域。奈格里正想追过去，他身边之前还失去意识的李由突然跳了起来，瞬间从身上掏出一把漆黑的短刀对着奈格里一刀砍了过来，这把刀一看就不是凡品，随着李由的动作，刀口直接劈出了一道空间裂缝，奈格里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黑色毁灭源力符文直接开始蔓延，然后整个人瞬间化为了一堆齑粉。
随后奈格里手指一抬，同时用通用语念道：“水晶焰！”
一股淡蓝色的火焰从奈格里的指尖飞出，直接在空气中打中了一个在此之前隐藏起来的身影，这个身影正是之前的韩谈大学士。
水晶焰原本是一个不算厉害的三级法术，经过了慢慢的灼烧之后可以把其他的物体包括生命灼烧成水晶，但是因为燃烧的过程很缓慢，所以基本上不会对生命造成什么伤害，这法术原本是用来把岩石加工成水晶才被开发出来的。
但是奈格里的真神加成下，水晶焰一瞬间就把韩谈整个人都变成了水晶，然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韩谈整个人的身上就开始出现裂纹，裂纹不断的扩大，然后韩谈就变成了一地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碎片。
在奈格里故意留下的时间里，赵高在远处终于重新抬起了他的红宝石戒指，同时念出了咒语：“……梦魇崩解！”
一团耀眼的紫色光芒猛地在奈格里身边出现，然后紫色光芒化为了毁灭的洪流，开始往四周扩散，在紫色光芒照射之处，所有物质都开始变得分崩离析，事物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在光芒中一个个地化为虚无。光芒沿着以奈格里为圆心的某个范围开始往外扩散，无论是大厅的墙壁，门扉，背后的长廊，长廊外的花园，花园外的河流，小型工厂，或者其他的什么都彻底烟消云散，唯一被法术主动避开的只有作为施法者的赵高。
赵高死死的盯着奈格里的身影，看着这毁灭的洪流从庄园扩散出去，毁灭了外面的一大片农田，把覆盖的所有区域都变成了白色的细沙之后慢慢消散，但是奈格里的身影仍然完好无损。
奈格里的身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护盾，这个护盾的表面闪烁着几个金灿灿的符文，赵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奈格里很清楚。这个上面闪耀着“护卫”两个字的神术符文已经全面超越了辉月施法者的层次，刚才的梦魇崩解法术也是一样。那个梦魇崩解法术已经涉及了一点规则层面，如果换成是一般的辉月过来，恐怕也毁灭的渣都不剩了。
此时的奈格里手上还抓了一点之前的紫色光芒，奈格里仔细的看了几秒之后才说道：“不错，真的很不错，在梦魇领主这个层面也很不错，它都差点威胁到我了。这个法术，就是你们之前给始皇陛下准备的吧？”
在前世，大秦失败之前的最大原因就是始皇突然整个人都消失了，然后防线才全面崩溃。大家都猜出始皇是被杀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直到现在奈格里才得到答案。
赵高的脸上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他正想说什么，一阵梦魇的波动就凭空出现，突然笼罩住他的身影，随着这一阵波动，赵高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看到赵高突然消失，奈格里才彻底松了口气：这次不算冒险的冒险对他来说取得了最大的成果，赵高的底牌全部暴露了，然后他手下的力量也几乎被奈格里全部消灭，而且他最后是按照奈格里的剧本成功跑路的。
奈格里之前这样拼命的拖延时间，没有用毁灭源力直接秒杀赵高，就是为了让他现在成功跑路，因为他了解的过去剧情就是赵高成功跑路之后的。赵高的思维回路他大概理解，但是如果换个人就不好说了。毕竟在这个世界，已经被梦魇感染的可不是只有赵高一个。与其面对未知的敌人，不如就把赵高给放过去，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对现在的他来说，想演的真实一些也是有点难度的，如果他没演好，让赵高发现了自己是特意放他走的，奈格里就完全没有一点信心会保证赵高还是按照他的剧本走了。
不过还好……奈格里的真神直觉告诉他，这次赵高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随着赵高的滚蛋和其他人的身死，之前被压制住的动静终于传出了庄园，附近的卫兵才惊慌失措的冲了过来。
第94章 背叛
冲过来的军队是一队大概一百多人的警一察部一队。
这些警一察部一队的人骑着摩托车，背后背着巨大的枪械，戴着远比一般的头盔坚固得多的摩托车头盔，身上穿着全套的防护服，胳膊上画着秦国的国徽，他们看上去很是威严，但是奈格里借助真神的感应能力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身上弥漫的惊慌失措和茫然的气息。
奈格里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管他们，只是自顾自的掏出了一块灵魂水晶，然后经过他的精神力的牵引，韩谈的灵魂开始慢慢的向着灵魂水晶聚集，灵魂水晶也慢慢的发出了亮光。
赵高跑了，李由和其他人都被毁灭源力杀了个干净，毁灭源力可没有给死者留下灵魂的习惯，他们都彻底魂飞魄散了，只有韩谈这个特意被奈格里选择用水晶焰法术而非毁灭源力杀死的敌人才能留下灵魂。
大部分警一察部一队的人都在距离奈格里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了，虽然前面的地面被法术彻底推平了，摩托车行驶起来完全没问题，那些警一察部一队的也不敢往前前进一步。最终来到奈格里身边的只有几个拥有施法者等级的军官模样的人。
“你们也来的太快了。”奈格里只是慢慢的灌注眼前的灵魂水晶，一眼都没看那几个军官：“这边刚出事到现在才几分钟，这点时间里哪怕是军队想完成最基本的集结都很不容易，你们这是早都预料到这里会出事了？”
奈格里身边那个看起来是首领的军官苦笑一声，直接摘下了自己的摩托车头盔，露出了一张奈格里看着有点眼熟的面孔：“奈格里大人，我是蒙恬。我之前确实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快，发生的这么突然。”
“啊，蒙恬啊。”奈格里对蒙恬点了点头：“我见过你弟弟蒙毅。这里的事情，总之就是一个自称是贵族的家伙，带了几个人和几个很难对付的武器想阴我，然后就是这样了……”
此时奈格里手中的灵魂水晶终于不再闪烁，他直接把水晶递给了蒙恬：“想调查的话就问这个家伙吧，他活着的时候名叫韩谈，另外主谋赵高跑掉了。”
蒙恬接过灵魂水晶，然后随手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军官，接着才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会恶劣到这个程度……奈格里大人，这边的那些邪教徒都是被你解决的吗？”
“邪教徒？”奈格里看了蒙毅一眼：“你们果然早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些天我的主要责任是监控，然后把所有不对的线索往上报。”蒙恬解释了一句后才说道：“我弟弟已经带着人往这里赶了，他等会会给您说的更清楚一些。”
在外围，赵高的庄园里残存的侍卫和家丁们吓得落荒而逃，但是蒙恬带来的警一察部一队很快就组成了包围圈，对已经跑掉的那些人也派出了小股部一队去追捕。他们看起来根本不想让任何一个赵高庄园里的人成功的跑掉。
奈格里和蒙恬一起等了一会，更大规模的一股人马就慢慢靠近了赵高的庄园，他们开着像是装甲车一样的车辆，还带了不少机关枪和机炮之类的重武器，这些车辆赶过来后马上又在警一察部一队的外面把庄园包围了一圈，而原本被保护在中间的一辆吉普车则缓缓地开到了奈格里的面前，然后蒙毅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来这事比我想象的要更大一些。”奈格里看了看周围的动静之后，对蒙毅说道。
“奈格里大人。”蒙毅给奈格里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蒙恬一眼，蒙恬才说道：“看起来奈格里大人和拉蒙德议员没什么关系。”
拉蒙德议员这个名字奈格里还算熟悉，是此时地球本土的一个影响力很大的参议员，在对待其他世界的入侵者这个问题上，他是有名的主和派。他主张尽量和其他世界的人和平相处，给他们最大的照顾，表达地球的善意，小规模的军事冲突应该以退让为主。一些至今被奈格里认为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是他的支持者，他在议会里也很有影响力。
相对的，拉蒙德对地球领土边缘的类似秦国之类的边境国家的军事投入非常不满，经常明里暗里去打压地球的边境国家，不管是资源投入还是政策偏向，拉蒙德总要介入之后切下来一块。当初大秦的失败，和拉蒙德想方设法的阻碍了本土援军的组成也有不小的关系。
拉蒙德推动建立了很多政策，而其中他自己最引以为豪的两个政策，分别是少宽政策和额外补贴政策。少宽政策的内容就是对其他世界在地球犯罪的犯罪者，要少捕少杀，从宽处理。额外补贴政策，就是任何一个来地球学习和创业的其他世界的智慧生物，都要给好几十倍于普通地球人的补贴。
有句话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件事情也是如此。在最开始的时候，下面的组织还算收敛，除了给那些外世界的来客们提供最好的房子，远超一般地球人的补贴和任由其中那些审美和地球人一致的外来者在地球大肆宣银，根本不做任何限制，也完全不对地球人做任何与此擦边的防范教育，哪怕有受害者哭诉，也会很快被来自上面的力量压下去。但是没过多久，他们互相之间的剧场效应就出现了，下面需要地球官方分拨资源的那些组织，就想方设法的无下限的讨好其他世界的外来者：
地球上的楚地划出了大量的紧俏的停泊位，只有外世界的外来者可以使用，地球人不可使用，楚地的执一法力量曾经花了全部力气用好几天来给一个从地狱来楚地的肥痴魔寻找自行尿布，但是地球本地居民丢了远比自行尿布值钱的东西，执一法力量也置之不理。楚地的执一法力量对于外世界来客可谓是极力忍让，地球人哪怕推搡执一法者用力了一点，都会被予以严厉处罚，而外世界来客哪怕追着执一法者猛打也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虽然楚地这样弄得当地的地球居民怨声载道，但是得到了拉蒙德议员的大力赞许。
之后，齐鲁两地做的更过分了，他们规定，任何一个来齐鲁地区的院校留学的其他世界居民都可以从齐鲁太学挑选二十五个学奴日夜伺候，对于审美和地球人比较一致的外世界种族，还可以挑选三个地球美女当自己的暖床丫头。虽然名义上暖床丫头是齐鲁太学的地球女生自愿报名的，但是如果齐鲁太学的哪个女生真不报名，那么她们的德育分就会被扣掉，之后齐鲁太学的所有福利和照顾都不再和这个女生有关系，相反对于那些自愿报名的女生，则可以在进修大学士时获得极大的加分和照顾。
拉蒙德议员为此欣喜若狂，虽然这些新闻报道出来后，在地球上引起了巨大的民愤，在民间“你妻子是齐鲁太学毕业的，还拿了好多年的暖床丫头奖学金”已经成了骂人话，但是拉蒙德用自己的影响力把这些怨气的舆论都压了下去，还因此犒赏了所有制定和执行相关政策的一大批地球官员。
在奈格里的梦境所处的这个时间点，所有地球人对此都很迷茫，他们完全不清楚上面那些组织为了讨好拉蒙德议员，到底还能做出多少可怕的事情。而他们之间争相讨好拉蒙德议员到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一个学者敢公开的告诉大家，这种可怕的状态在互相之间取得平衡的时候，到底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帕雷托最优态。
不得不说，在让地球人对地球离心离德这个方面，拉蒙德议员做的相当出色。很多成长为晨星和晨星以上的顶尖施法者的地球天才，都在拉蒙德议员的政策影响下，要么移民到其他的世界，为其他的世界做贡献，要么就是对地球的安危极其冷漠，碰到什么事情都不出手帮忙，这点和其他世界成长起来的施法者完全不一致。到后来好几次地球和其他世界的战争中，来自地球但是背叛地球的施法者都为其他世界做出了巨大的军事和技术上的贡献。
这个样子和李锋记忆里的那个所有人团结一心发展科技的银河系联邦完全不一样。在经历过短暂的动荡之后，银河系联邦的所有人在待遇和机会上几乎是完全均等的，他们之间互相有很多竞争，但是很少有内斗，没有人会因为任何原因在刚刚出生之后就比别人低了一等。
那是一个真的把每个人都当人看的世界，那也是一个真的把每个人都当人看的国家，所以那也是一个每个人都值得付出性命去保护的国家，哪怕李锋在幻境里也是这样。因为银河系联邦真的是属于全体人民的，而不是属于某几个独一一裁一一者或者某几个寡头的。
所以，奈格里在醒来之后，从李锋的记忆里知道，现在地球联合执政体已经彻底解体，甚至在地方上连知道曾经由国联改制而成的巨大的联合政府的都没有几个人的情况是一点都不奇怪。在他失去记忆时拉蒙德议员还是如日中天，靠着其他世界的保护力量在位置上坐的很稳，一点都没有失势的迹象。
但是，从长远来看，拉蒙德议员和地球肯定要倒下一个。
最后，倒下的是地球。
奈格里收起了思绪，他看了蒙毅一眼：“要是我们是拉蒙德的势力，现在已经在帮梦魇领主攻打咸阳城了。虽然现在几个最顶级的大佬都出了点问题，没法压着拉蒙德，不过拉蒙德可远远没到无孔不入的地步，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基层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蒙毅苦笑了一声：“我还记得汉帝国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记得。”
奈格里也叹了口气：“所以你们更不能输。汉帝国以前对外抵抗的太厉害了，后来汉帝国被拉蒙德害死之后，拉蒙德以汉帝国守土不利为理由，把所有汉帝国撤回来的人和汉帝国的血脉都打成了五等，是在整个地球最低的一等，现在五等汉这个称呼在地球早都传开了。”
蒙毅没有再说什么，人生中值得长吁短叹的事情太多，不如意也有太多，但是如果你把时间都沉浸在长吁短叹和自怨自艾上，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的话，那你就只能祈祷你灰飞烟灭之后还能有人愿意为了你而叹息一声了。
过了几秒钟后，蒙毅才说道：“现在拉蒙德如日中天，赵高早都投靠了拉蒙德，这点是我们早都知道的。我早都猜测到赵高会做点什么，所以我才让蒙恬看着……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快。”
此时蒙毅盯着被打碎了一半的庄园出神，他又沉默了几秒后才说道：“我能给你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解释，那就去找始皇陛下吧。始皇陛下现在在宫里等着你呢。”
奈格里微微的点了点头，准备跟着蒙毅上车，但是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其中几个被骑兵们抓起来的仆人突然使用出了好几个燃烧之手，瞬间就引燃了好几辆警一察部一队的摩托车，还伤了好几个士兵，之前这些士兵都没想到这些家仆里还有一个隐藏的正式施法者的存在。但是随即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从天而降，把那一小群家仆一起炸为焦炭。
蒙毅看了一眼，就直接钻进了吉普车里。等奈格里也进去后，蒙毅看了看远处的骚乱现场，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知道，这种邪教徒聚集起来的地方，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普通人的。”
“邪教在这方面和娱乐圈倒是有点像。”奈格里随口说道：“肯定会有很多好人想加入娱乐圈，但是真正的好人是不可能爬到高层的。”
“哪个圈子不是呢？”蒙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贪官奸，清官更要奸。坏人坏，好人更要坏。”
在说话的时间里，好几辆装甲车把吉普车牢牢地保护了起来，然后开始向着某个方向绝尘而去。
在车离开之前，奈格里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抓捕赵高手下的部队，此时他们手上的动作又变得粗暴了很多，已经有好几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表示异议。
每个人都认为，对待邪教徒根本不需要人性。
其实在这方面奈格里也一样。
第95章 上一季文明
一个半小时后。
坐在奈格里面前的是一脸疲惫的始皇，公子扶苏就在他身边，外面是蒙家两兄弟，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袍，戴着兜帽的灰胡子男人。
简单的向着始皇致意之后，奈格里直接把目光放到了那个灰胡子男人身上：“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这句话刚说完，奈格里和这个男人身边的其他几个人的动作猛然定住了，然后整个世界的色彩仿佛都在慢慢的褪去，只留下了属于过去的灰暗。只有奈格里和这个男人的色彩才是正常的。
灰胡子男人站起来，对奈格里欠了欠身：“是的，来自现在的真神阁下。你的感觉很敏锐。”
奈格里的表情变得十分庄重，这是这个梦境里他控制自己身体以来的第一次。他仔细的看了看灰胡子男人，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很像这整个世界。”
这个灰胡子男人很明显不是活人，他给人的感觉好像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一样。在他黑色的长袍下，除了特意用幻象类法术做出来的黑胡子面孔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实体，只有一团在缓缓地旋转着的气息。
这团气息的绝大部分都被梦魇之力笼罩了，只剩下小小的一点点还保持着清明，这个灰胡子男人的意识就是从这一点小小的清明延伸出来的。
灰胡子男人丝毫没有介意奈格里的感知，他幻化出的脸上露出了平和的微笑：“我和某位黑影阁下一样，也只是来自过去的残影而已。”
奈格里怔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问道：“你怎么称呼？”
“艾恩盖尔。”灰胡子男人简单的介绍道：“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名字，这个世界的名字已经被彻底信息抹除后消失在了概念层，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上次被毁灭的时候的名字，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有点力量的凡人而已，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世界意志。不过……这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奈格里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么你对这次灾难，有什么能提供给我的信息吗？”
艾恩盖尔的语气有点奇怪的浮夸，他好像已经忘记了怎么和人说话：“啊，真神阁下，我当然知道你的强大，我也能感觉到我这次为什么会醒来，但是我必须告诉您，您这次非常危险，而且胜算不大。”
“请详解。”奈格里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您应该已经感觉到了，您制造的这个短暂的小世界已经被一种外来的力量侵入了。我记得这个原本毁灭了我的梦魇领主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在这股力量的入侵之下，它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它了，它比原本的它强大了太多太多！”艾恩盖尔的抑扬顿挫有点奇怪，到最后他的声音更是有点失真，好像被什么影响了一样：“这股力量的层次不比您要差，尊敬的真神阁下！”
奈格里皱起了眉头，此时艾恩盖尔黑袍下的气息有了点变化，那些梦魇的气息开始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之前被梦魇气息牢牢地遮掩住的核心，这股核心的气息非常纯正，纯正到了极点：就是一团纯净的圣光。
“华和耶……我还以为他已经跑了……”奈格里的面色有点难看，之前李锋在自己宇宙的幻象中取得了世界意志的控制权之后，华和耶当机立断的直接断尾求生，在那个宇宙直接消失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梦境干净了，但是没想到华和耶的气息又出现在了这里。
那股气息很快就重新被梦魇力量掩盖了起来，艾恩盖尔又开口说道：“要是我是完整的，那么我和它分庭抗礼问题还是不大的，虽然它是真神，在……的位格高过我，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真神……真神阁下，我能感觉到现在您的状态也很有问题。”
“是的。”奈格里点点头：“我现在身上问题很大，正面对抗的话恐怕不是这个华和耶的对手。”
“那么您为什么不赶紧结束这个梦境，避免更大的损失呢？”艾恩盖尔问道：“对您这样的真神来说，寿命是无穷无尽的，您仍然可以用无尽的沉眠来慢慢的等待机会的到来。”
奈格里摇了摇头，没有对艾恩盖尔解释，他说：“华和耶，我有办法对付。”
“哦！”艾恩盖尔语气怪异的叹了口气，好像是又担心，又庆幸：“那么请您不要告诉我，我听到的，那位存在也是可以听到的。”
奈格里点了点头，然后他打了一个响指，附近的时间流动随即恢复，始皇、扶苏等人的身上恢复了色彩。
几个人简单的对奈格里又介绍了一下艾恩盖尔，艾恩盖尔的身份是皇家首席大学士，然后始皇才慢慢的开口，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掩饰不住的虚弱：“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先来说一下……”
“父皇！”公子扶苏举手示意，始皇微微的点了点头：“你说！”
“蒙恬大人，蒙毅大人。”公子扶苏语气生硬的开口了：“我知道你们很警惕拉蒙德议员的渗透，但是对于一个救了我的命，带回来这么多宝贵情报，还带来了我们最需要的援军的奈格里大人，你们就直接这样怀疑，再做这么粗暴的试探，是不是太不好了？不管在地球还是在大秦，这都是相当无礼的举动！”
蒙毅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公子扶苏的态度：“扶苏殿下，对陌生势力的了解和试探是符合情报部门的情报收集流程的，我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如果扶苏殿下对此有所不满……”
“好了。”始皇出口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不过他的面色又显得灰败了一些。
“始皇陛下！”艾恩盖尔在时间停止之外第一次开口，此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和一般人完全无二，完全没有之前在时间停止状态下说话时拥有的那种怪异的抑扬顿挫：“您要是再继续这样，恐怕您撑不了多久。既然公子扶苏回来了，那么需要他帮忙的事情，您应该让他帮忙做一下。”
始皇叹了口气，他看了公子扶苏一眼，这一眼中有着浓烈的不舍和痛苦，然后他才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回答：“这件事情等会再说。”
虽然奈格里很认可扶苏为自己出头的勇气，不过奈格里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和纷争上。在始皇表态后，他也出言缓和了一下气氛：“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着急，我们就先说说关键的情况吧。在这个世界，拉蒙德教团到底是什么情况？”
艾恩盖尔解释道：“这个拉蒙德教团其实是另一个邪教团改制而来的，拉蒙德教团的前身名叫‘湮灭教团’，历史可以追溯到地球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被毁灭的上一季文明，甚至更早。”
“我记得地球人来这里的时候，资料显示这里是一个荒废的无人世界啊？”奈格里皱了皱眉，问道：“哪怕这里存在过上一季的文明，也不应该会让上一季的邪教在这一季继续传播吧，上一季的人可是死光了。”
“那是因为湮灭教团根本就不是靠人来传播的。”艾恩盖尔用安静的声音解释道：“这个世界的深处沉睡着一股混沌的意志，这种意志很可能在这个世界创始之初就存在。这个世界最初的历史已经不可考，不过某一纪出现了一个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这个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很聪明，直接把很多东西都给具象化了，但是他们犯了个错误，这个错误也最终导致了他们的毁灭：那就是他们做出了这个混沌意志的具象，那些具象现在仍然存在，被称为‘湮灭石板’。”
“之后，就是连续数个纪元的毁灭，我无法断定中间到底出现了多少次文明的终结，只知道最少在五次以上，每一季文明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湮灭石板都会出现，然后会感染一部分人类变成湮灭信徒，组成湮灭教派，最终会在拉锯战中不断的毁掉整个世界。在我们的上一季文明，大陆上出现了一个统一的国家，名字的音译应该是‘泰姆瑞尔’，这一季是在这么多的文明中，最接近消灭湮灭教团的一个文明。他们的强者在空中制造了‘血月’，让每个泰姆瑞尔人都拥有高度发达的魔法力量，任何一个平民都可以随手连续放出好几十分钟的火焰法术，但是这种能力在泰姆瑞尔并不值钱，所以真的会这样做的一般只有煮饭的厨师。”
“等湮灭教团出现后，泰姆瑞尔人轻易的压下了湮灭教派的影响，而且他们还反过来控制了一些湮灭石板的力量，做成了同样强大的‘上古卷轴’。在上古卷轴选中的勇士们的努力下，泰姆瑞尔人找到了早期的魔法文明的痕迹，然后从中重新学习了他们的技术，后来由当时一个叫‘冬堡’的魔法学院的研究者们把不死的湮灭石板具现成了一头龙的样子，这条龙被称为奥杜因。”
“奥杜因很强大，但是泰姆瑞尔人的魔法力量更强大，他们不知道怎么做出了一种名叫‘龙裔’的生物，这些生物基本上都是女性，男性非常少，她们表面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差别，但是拥有悠长的寿命，出色的外貌，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刚到十岁就和其他的成年女性一样的体型，稍微锻炼几天就能够和棕熊角力的体格，同时拥有远比一般人旺盛的多的欲一一望和生育能力，还和所有物种几乎都没有生殖隔离，只是和其他生物生下的孩子会是自身基因模板的完美复制，只有和其他人类以及亚人种生出的孩子才会吸纳一些另一半的基因，她们生出的孩子中只要是女性也同样拥有龙裔的力量。龙裔们可以通过吸取死去的龙的精华近乎无限的变强，同时她们对龙有一种奇特的压制力量。”
“后来，泰姆瑞尔人用了几十年，做出了上百万名龙裔女性，然后她们一举杀死了奥杜因。湮灭教团的历史就此终结。”
其他几个人面色如常，很明显他们早都听过这一段历史了。奈格里问道：“这么强大的文明，后来是怎么毁灭的？”
艾恩盖尔叹了口气：“泰姆瑞尔的力量太强了，尤其是其中的龙裔，这种生物好像是以一部分龙的基因为模板做出来的。龙性本银，所以她们的意志力在涉及欲一一望的部分时就会变得非常薄弱。这种意志上拥有弱点但是力量强大的生物，简直就是梦魇世界最完美的傀儡。梦魇世界很快就注意到了强大的泰姆瑞尔，然后轻而易举的控制了所有的龙裔，用龙裔毁灭了泰姆瑞尔之后，把这里变成了梦魇领地，发展了好多年，但是后来占据这里的梦魇领主被另一个梦魇领主击败了，那个梦魇领主对土地没兴趣，只是彻底抽干了那个梦魇领主和他控制的所有龙裔的生命力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自此荒废，直到地球人的到来。”
“那么，拉蒙德教派的人是怎么被传教的？”奈格里问道。
这次解释的是旁边的公子扶苏：“原本湮灭石板已经被毁灭了，但是泰姆瑞尔的所有人被残杀，龙裔们被吸干所有的生命力，还有那个死去的梦魇领主的残留意志里的暴虐再次充实了那股几乎消失的混沌意志，并且这次的充实带上了梦魇的特征，于是湮灭石板就复活了，还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
蒙毅的脸色不怎么好，他接着解释道：“然后……就是一件很可笑的情况了：拉蒙德的追随者们一直在致力于为这个世界带来绝望和毁灭，虽然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但是实质就是如此，这种行为与湮灭石板的力量不谋而合，然后湮灭石板就出现在他们眼前，然后感召了他们，让他们拥有了某种可怕的魔法能力和对梦魇世界的力量的驾驭能力，随后拉蒙德教团就此出现，并且他们还作为道标把新的梦魇领主给吸引了过来。”
艾恩盖尔在旁边补充道：“而且，最近那个强大意志对这里的渗透，尤其是对那个梦魇领主的鸠占鹊巢，进一步强化了那些拉蒙德教团的教徒的力量，最近他们的力量增强了很多，连我们对付起来都很棘手了。”
第96章 情报
听到这里，奈格里疑惑的问道：“这个教派到底想做什么？从你们的描述来看，他们好像对于毁灭自己这件事情也很有兴趣？那么这种教派真的有人会信吗？”
虽然邪教之类的玩意地球上也一直都有，不过那些邪教基本上都是有着明确的骗财骗色之类的目的的，而且他们哪怕有“毁灭”之类的说法，也会编造出救赎之道或者天堂之类的玩意，虽然这些邪教的设定里，通往救赎的道路一般都是给邪教的教主送钱。
艾恩盖尔摇了摇头：“奈格里大人，这种邪教是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思维去考虑的。当一个信徒被感召的瞬间，那个信徒就不能被称为人类了，他的思维方式就和正常人有了很大的区别。他们会变成一个拥有之前的完整的记忆和智慧的某种未知存在的分身，之后他们会用自己的一切智慧和力量来为这种未知存在而服务，之前人类所在乎的一切，比如亲情、爱情、对美食美景的愉悦感什么的都会消失，虽然他们有时会装成在乎这些的样子，但是也只是一种伪装而已。”
公子扶苏在旁边说道：“他们最神经病的地方是，他们的‘湮灭法典’里还明确说过当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所有湮灭信徒都应当即刻自灭，以取悦主上，你给这种疯子说什么逻辑？”
“而他们的信仰……”艾恩盖尔叹了口气：“他们相信自己完成了所有的使命，把自己和整个世界一起毁灭之后，会在自己的主上的天堂获得快乐的永生一一这是现在的版本，以前的有所区别，不过大体上区别不大。”
“啧。”奈格里摇了摇头：“他们真是……连这种话都会信，让一个灵魂永远快乐的永生？他们当真神都是凯子吗？”
“其实他们没有撒谎。”艾恩盖尔说道：“只是这种事情一般的强者不会去做……”
奈格里皱起了眉头：“嗯？现在那个存在可以用这个梦魇领主的身体做到这样的事情？”
“你想的方向应该歪了，奈格里大人。”艾恩盖尔说：“而那种永生的状态……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用人类的语言不好表述。”
奈格里说道：“那你可以试试直接用感觉传达给我。”
艾恩盖尔露出了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奈格里大人，我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如果传到了你的脑子里，那么对你，对我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奈格里想了想艾恩盖尔的实际身份，缓缓地点了点头。
艾恩盖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说：“那种快乐的状态……我不知道有几个人愿意去承受。在这个状态下，你会快乐，你必须快乐，也只能快乐。你大吃大喝会快乐，你走在路上会快乐，你躺在家里睡觉会快乐，你被人鞭打也会快乐，在街上挨冻受饿也会快乐，甚至你的妻子当着你的面被人霸占，你的亲人被杀死你也会快乐，你没有别的感觉，只剩下了快乐一一这就是那个存在所谓的天堂。”
奈格里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周围的人脸色也很难看，不过他们没什么震惊，显然是早都知道这些情况。
蒙毅的嗓音变得有点低沉：“所有被感召的人，哪怕原本是信仰最坚定的爱国者，也会变成邪教徒，只要对方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去摧垮ta的意志。所以我们对此一直防不胜防一一虽然始皇陛下可以在转化没有完成之前逆转这个效果，但是如果人被抓走了，或者转化已经完成后才发现，那么就没办法了。”
说到这里，蒙毅面色复杂的往赵高的庄园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无法确定他是什么时候被转化的……不过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一方面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也给大秦做过很大贡献，另一方面就是我们想通过他顺藤摸瓜多找到一些线索，所以就这样了……变成今天这样子，也怪我有点心慈手软了，我真应该听蒙恬的。”
“而且……”秦始皇面色灰败的开口说道：“我坚持了这么久，我已经快油尽灯枯了。等我彻底扛不住的时候，就是秩序领域彻底失守的时候。”
这句话说完，公子扶苏满脸震惊，而蒙恬和蒙毅只是叹了口气，艾恩盖尔毫无反应，显然除了公子扶苏之外，其他人早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这个秩序场发生器，只是一个应急装置。”秦始皇用疲惫的声音对奈格里解释道：“它原本只是给曦日以上的施法者们准备的在秩序结界失守之后，能够短暂的制造秩序场的应急手段。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支撑到现在之后，来的应该至少有一名曦日以上的施法者来帮我们完善秩序结界，击溃梦魇领主。但是，我终究还是失算了，我低估了拉蒙德的力量……”
“不，这次的事情拉蒙德其实并没有做出太大的阻碍。最近湘南地区有一个很著名的媒体人向着棒子世界的来客下跪，拉蒙德在忙着把这件事情的声浪压下去，他要保住这个媒体人，让他不会被其他世界的撕碎，还没功夫管这些事情。”奈格里解释道：“现在那些老牌的曦日，现在大多数都已经接近了畸变的边缘，他们的思维只能勉强维持正常，战斗力是别想了。新的曦日还没出现，准确的说，现在是通往新的曦日的道路都没找到，按照过去的道路，哪怕强行成长起来，也会和他们的先辈一样变成疯子。所以现在曦日肯定是没法过来帮你们的。”
虽然现在的人类已经有了完善得多的冥想法，理论上足够人成长到超过曦日的水平，但是这样的冥想法极其稀少，哪怕奈格里现在有心透露，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拥有成长起来的时间。
在场的几个人对于李锋的解释没有太大反应，他们沉默了一小会，蒙恬才叹了口气：“无所谓了，反正坏消息没法更多了。虱子多了不咬，债主多了不愁。”
奈格里问道：“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忙，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秦始皇缓缓地站起身来：“这正是我要给你说的。我们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方设法的把他们拖进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决战战场。这个最后的战场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我们为了这里已经投入了很多，因为我们知道，只有在这里，我们的力量才能发挥……”
说到这里，秦始皇身上突然响起了尖锐的鸣叫声，然后秦始皇取出一个手机一样的通讯器，打开看了几秒才说：“坏消息，奈格里大人，刚才突然带着一群邪教徒突袭了您的府邸，付出了伤亡九成以上的惨重代价后，成功的带走了锚定水晶。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得更改一下了？”
“无所谓。”奈格里轻笑了一声，然后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另一个锚定水晶：“这才是真的通往地球的锚定水晶，他手里的那个是我早都做好准备送给他们的。”
随后他看了秦始皇一眼：“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弱一些，连你们都没监视起来？他和赵高的关系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嗯……确实不用。”蒙恬看起来也很尴尬：“我们早都监视好他了，但是我们低估了邪教徒们对您的锚定水晶的决心……”
“算了。”奈格里摆摆手：“他们这次能成功应该也和我早都给属下交代过，要把水晶送给他们有关系。我的属下真的拼死抵抗的话他们根本抢不走。不过我还以为你们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最少能要了的命呢。”
秦始皇在旁边平静的说：“邪教徒太多了，有不少邪教徒还钻进了大秦的机要岗位。在这种情况下，我想铲除他们就真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处置不当，引发国家混乱、恐一怖一袭一击甚至其他更恶劣的后果都不是没可能。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赵高被感召了，但是直到现在才动手也是因为这些顾虑。哪怕是如此，每次行动也总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意外。”
其他几个人彼此看了几眼，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以及一丝轻松：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抢走锚定水晶，肯定是有很大作用的，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的话，那么他们原本渺茫的胜算就大了不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大秦南部。
在奈格里和秦始皇讨论关于这个世界的未来的话题的时候，在大秦南部的某个树林里，有一群蝙蝠小心翼翼的从树林里飞出来，连扑扑楞楞的声音都没发出来，然后它们散开围绕着附近飞了一大圈，确定附近没有别的危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飞回了树林，随后一小群狐狸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在它们的后面，是一群强壮的大猩猩。
这些大猩猩身上披挂着简陋的、用兽皮和某种甲壳制造成的甲胄，拳头上戴着由未知生物的骨头做成的前方带着尖牙的拳套，为首的那只大猩猩身上还戴着一个像是项链一样的东西，项链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挂坠盒，里面放着一些黑白两色的长毛。所有的猩猩的站位都很明显的以这只猩猩为中心，它们没有冲出树林，只是在背后看着那群狐狸的动静。
狐狸作为斥候时，拥有着远超人类的警觉性。这群狐狸在附近绕了几圈，然后为首的白狐在空气中吸了吸鼻子，随后嗷呜叫着冲回了那一只为首的大猩猩的身边。
大猩猩仔细听了几声白狐的叫声之后，对身边的大猩猩说道：“这里有人类的气味，但是已经快散去了，而且远处传来了火烧过的味道。就这样往上汇报吧。”
身边的大猩猩用力捶了捶胸口，嚎叫一声，就回头向着树林深处冲了过去。
消息很快就传达到了李锋几人和那只熊猫身边，随后在李锋的指挥下，往其他方向派去的斥候部队很快就被收拢回来，往这个方向重新派了过去。过了一会，李锋带着自己的两个属下直接飞到了城市上空，他们往下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个已经人去楼空又彻底毁灭的城市。
李锋让芯片稍微扫描了一下这座城市的情况后就皱起了眉头：“情况不对，尸体太少了。”
现在城市里的所有尸体都是士兵们留下的，一个平民都没有，而且远远地比正常状态下的城市人口少得多，不管是看绝对数量还是比例都是如此。
杰洛特降落到地面上，在附近转了几圈后，在心灵链接中对李锋说：“不管是居民还是士兵，东西都清的很干净，像是有序撤离的。死掉的这些士兵应该只是负责殿后的那些。”
光凭这点，他们就比某个爱民如子的唐一生一智要好太多了。
李锋问道：“他们撤退多久了？”
杰洛特回答道：“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因为文件被搬离干净了，所以我只能从其他的痕迹来大概估计一下。”
李锋点点头，随后又和两个施法者一起检查了一下附近的痕迹，确定没有更多有价值的物资和线索之后就飞回了丛林里。
在丛林里，那只熊猫已经在等待李锋几人的过程中睡着了，现在它正趴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睡的正香，它一边睡觉一边还在嘴里小声哼出了好像是自己刚作出来的一首歪诗：“……吃得饱饱，闭上眼睛睡觉，大耳朵在闪闪，小尾巴在摇摇……”
杰洛特走到熊猫身边，捏了捏熊猫的耳朵：“你这耳朵可不算大。”
原本就睡得不算沉的熊猫直接就被捏醒了，它一爪子打开了杰洛特的手：“我说过了，别乱摸！”
随后熊猫咕哝了几句，打了个哈欠，随后一个翻身人立起来：“你在那边发现什么了？”
第97章 过境
“情况比我们之前想象的好点。”李锋直接坐到了熊猫身边，然后身体往后一靠，就靠在了熊猫身上：“虽然人类的城市已经沦陷了，不过正因为如此，混沌在这边并没有聚集太强的力量。我估计现在混沌的主要力量还集中在咸阳那边呢。所以我们这一路会比较顺利一一前提是咸阳那边的人没死光。”
熊猫随手把靠过来的李锋扒拉到一边：“听你说的，人类这么弱，那我真的应该去找他们吗？”
“没有人类的帮助，你会死的更惨。”李锋直接躺在了熊猫身边的软垫上，然后他突然一怔，原因是因为奈格里那边的信息突然发过来了，正是艾恩盖尔说的那些信息。
然后李锋转身问熊猫：“世界意志是只有一个载体吗？咸阳城里有个艾恩盖尔，好像也和世界意志有点关系。”
虽然熊猫的智慧不怎么样，但是作为世界意志的眷顾者，它和世界意志之间是有联系和感应的。熊猫叼着一根竹子随口回答道：“你的体内有病毒入侵了，你会只派一个免疫细胞去对付它们吗？”
“好吧，我明白了。”李锋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支笔开始补充自己之前刚看到的内容。
“说真的，奈格里先生……”白狼杰洛特带着由衷的钦佩看着李锋画的地图：“我相信光凭这种手艺，哪怕您不是指挥官，也绝对是一个出色的斥候！这画地图的功夫简直没谁了……”
李锋画下的地图实际上都是芯片扫描下来的，如果不是为了给其他人看，他实际上根本不用画出来。李锋没有回答杰洛特的问话，毕竟说一个指挥官是一个好斥候实在是不算什么好话。他自顾自的画好地图后，随手把地图扔给了杰洛特，然后问熊猫：“你现在手下有多少力量了？”
熊猫挠挠脑袋：“啊，我也不知道。”熊猫带着一点茫然，往四周看了一圈：“我手下怎么有这么多人了？”
几个人都没有纠结熊猫用的人这个字是否合适，李锋在征集到了熊猫的同意后，直接原地起飞，开始给熊猫构建它手下的怪兽军团的指挥机构：毕竟后面开始，可能就有敌人了，和之前那样乱哄哄的走，碰到敌人随性发挥的情况可不一样。没有指挥的情况下虽然以多欺少很开心，但是被人以少胜多那可就一点也不开心了。
过了一个小时后，三十多个不同种族的生物聚集在了熊猫的旁边，那些生物有黑熊、豺狼、狐狸、野猪、巨型蜥蜴，狗头人，地精……总之就是，熊猫麾下的每个魔兽族群的老大都聚集在这边了。
杰洛特面色严肃的对这群生物说道：“虽然大家早都是同舟共济的伙伴了，大家之间互相彼此的信任是无可置疑的，哪怕在人类之中，你们的团结也可以被称为奇迹。正是靠着这种团结，我们之前战胜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但是，这段路程不可能永远的一帆风顺，后面的道路可不会像前面的道路那样只有来自混沌和自然环境的考验，我们很可能会面临战斗，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保证我们的战斗力的发挥是重中之重。为了保证我们的战斗力的发挥，一个完善的指挥系统必不可少。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明白这一点。我相信你们在服从命令这个环节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就像你们之前做的那样，但是光有服从可无法保证指挥系统的流畅运作，除此之外，我们还要确保的是上下信息的畅通，我把你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一点……”
杰洛特的才华是无可置疑的，虽然他没有当过机关单位的秘书，但是只要需要的时候，他的大段大段的废话可谓是脱口而出。下面的魔兽首领们一脸茫然，几乎所有的魔兽脸上都写着“虽然我听不明白但是我觉得好厉害”。李锋则面色严肃的坐在座位上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他摆出了正襟危坐的姿势，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摆的整整齐齐，虽然手指在不断的无规律运动，不过没人在意这一点：在杰洛特的讲话过程中，李锋让芯片给自己在眼前开的猫版超级马里奥已经过了四关了。而熊猫则叼着一根竹子面露沉思之色。
此时的熊猫只有一个念头：“我这么多手下是哪来的？”
大概就是从进入南部大丛林开始，有一天早晨它带着兽群赶路，然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一个什么来着？它也忘了，反正这玩意好像是对自己有敌意，然后被它一爪子拍飞了。
又是一天，一群身上冒着火焰的狐狸也冒了出来，然后气势汹汹的火狐狸们被它一个冰锥术直接给打成了小猫咪。
其他的……嗯，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动物不断的冒出来，有时候其中还会有一些地精之类的亚人种族出现，有的被它击败了，有的被它的手下击败了，有的被几个人类施法者给击败了，击败之后有的直接被做成了食物，有的跑了，还有的有点智慧的生物感觉到附近环境不对劲，则直接加入了它的兽群。
还有一些根本就没有进行战斗，直接就选择了加入了兽群，比如后面的银月魔狼王来福，地狱熔火犬旺财，丛林莽狮之王阿花，满身尖刺甲壳的变种蜘蛛中的地穴领主小强，裂地犀牛部族的女王点点都是这样。
其他的……太多了，反正好像都是这样来的。
熊猫很高兴，它感觉自己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于是它高兴地突然大吼了一声。
旁边的杰洛特此时还在废话：“……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这一切将会流传千古，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将知道我们是怀着荣誉，为了生存与世界的安危而战！在这污秽的丛林之中，恐惧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武装我们的心灵与头脑，它们将会比千颗太阳更加闪耀，敌人会因你而颤抖，它们终将倒下而……啊？”
杰洛特的废话被熊猫的吼声打断了，李锋此时也吓了一跳，打到猫版超级马里奥的第14关的他被这声吼弄得手一抖，原本没问题的一次跳跃直接跳空了。两个人都看向熊猫，熊猫直接跳起来一挥爪子：“我们已经休息够了，通知所有部族，向着人类的领地，出发！”
说完熊猫就直接趴在地上一路狂奔而去，无数的其他生物一声怒吼就紧随其后，瞬间附近一片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在混乱中，杰洛特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李锋：“但是我的指挥系统还没有构建完成……”
李锋没好气的看了杰洛特一眼：“一边走一边构建吧，等会直接做就行了，那些废话就别说了。”
“但是在利维亚那边，我们都是走这个流程的……”杰洛特解释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施法者，你应该学会因地制宜，明白吗？”李锋教训了杰洛特一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去弄指挥系统的事情吧，这件事交给你了，加油！”
随后李锋就原地腾空而起，直接向着前方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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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堡高耸的城墙静静的矗立在昏暗的天空中。这座要塞灰黑色的城墙上至今可以见到还没有恢复的一道道可怕的缺损和划痕，原本城墙上的几个机枪火力点都已经被拔除了，之后新的火力点在草草的清理现场后被紧急的修葺了上去。
在过去的几天中，鸡柳堡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惨烈战斗，所有人都认为，现在鸡柳堡还没被彻底拆毁只能归结于奇迹混沌的潮汐以及与它一同袭来的怪物几乎彻底摧毁了要塞外的所有塔楼和秩序符文石，激流堡外面原本修筑的超过两百米的防御工事都已经荡然无存，彻底被碾平的地面上剩下的只有根本分不清原本是什么从西的断壁残桓和破碎的瓦砾。就连堡垒自身的墙体也满目疮痍，随处可见巨大的裂缝甚至是被贯穿出来的破洞，远远望去，简直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彭岳站在墙上，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现在他抓着手里的枪的双手已经有点僵硬了。虽然后面就是艳阳天，但是在混沌与秩序的交界线上，好天气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永远都见不到的无关概念。彭岳回头看了一眼堡垒的最顶端，一个纯白色的水晶放出了一层像是水波一样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激流堡。
彭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从身上摸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他一个月之前和他的连队里的所有人的合影，在那张照片上，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死在了上次的混沌怪物大家进攻之中，只有他被派回去送信而幸免于难。
不过彭岳对此并没有什么庆幸，他能躲得过初一，但是又能躲得过几个十五？
这张照片上的内容更坚定了他心里的想法，不过让他有这个想法的不是那些死去的队友们，而是照片背景上那远比现在明亮的白色光芒。
这是秩序之光。现在秩序之光已经暗淡了很多。
比起人员的伤亡和要塞的损毁，秩序之光的暗淡对他们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秩序之光是他们防范混沌攻击的最有力的屏障，也是他们对抗混沌的最锋锐的武器。
在思维走神的过程中，身边的人拍了拍彭岳的肩膀：“现在我们的换班时间好像已经到了吧？”
彭岳掀开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确实差不多了，不过人好像没来？”
“估计那几个家伙又喝酒去了。”他的同伴咕哝一句，不过他可不敢就这样直接走下去，这样一玩，真的出事的话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彭岳紧紧地盯着城墙外面的远方，随时注意一切动静：混沌的怪物们出现的从来都很突然，都是直接凭空凝结成的。而且最近也变得越来越没有规律了，最夸张的一次是在秩序屏障外面不到十米的范围内，突然刷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怪物，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战斗彻底打向的时候，他们头顶的秩序屏障的能量已经掉了三分之一。
那一次战斗打了一天一夜，打完之后秩序之光的能量几乎就见底了。虽然秩序水晶可以自己充能，但是最近充能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了，原本一天就能充满的能量，现在过了三天才充了一半左右。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局势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现在所有人都很怕沉默，沉默了几秒钟后，彭岳身边的那个士兵就主动挑起了话题：“你对前几天上面发过来的警告怎么看？”
“警告？那个说我们附近有大量魔兽聚集的？”彭岳面无表情的问道。
“对啊。”身边的人回答道：“好像说的还挺吓人的，说数量最少在多少万以上来着？我忘了。”
“这么多魔兽是怎么聚集在一起的？”彭岳疑惑的问道。毕竟魔兽这种非智慧种族数量一多，哪怕是同物种的也会陷入内斗，一般情况下是根本没法聚集的。
身边的人想了想：“上面说是有个很厉害的家伙把它们聚集在一起了，不过没说是什么东西，估计是最近才出现的新品种魔兽。”
“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彭岳摇摇头：“那边现在都是混沌的地盘了，那些家伙现在早都被混沌给灭了，它们又没有秩序水晶，根本活不下来。”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快看，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早都吓得有点神经衰弱的几个人猛地一起打了个寒战，然后往前方望去，突然发现前方地面上的黑影开始聚集，附近的环境好像猛地变得压抑了很多。
这种感觉，彭岳和其他几个士兵都真的太熟悉了。
彭岳没有任何疑问，他一个箭步冲进了旁边的联络室，直接打开了大喇叭，对着大喇叭狂吼道：“所有人注意，混沌来袭！”
第98章 汇合
震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要塞，激流堡的每一座喇叭都开始疯狂鸣响起来，城墙和哨塔表面的防护符文被一个个点亮，乱糟糟的呼喊声和指挥官们的命令响彻了城墙，紧接着便是成片成片的脚步声和武器搬运的声音。在堡垒上层，之前因为过热已经出了点毛病的火神机炮被强行拖了出来，在损毁之前作出最后的一点贡献。随后要塞里仅有的几个施法者走到了秩序水晶旁边，把他们的魔力往秩序水晶里灌注一一这个过程效率很低，能量转化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就这一小会，已经有众多的飞行怪物被凝结出来，然后狂吼着冲向了秩序水晶的护盾。虽然它们都被火神机炮用可怕的射速打了下来，但是就这一会，原本就没修复好的火神机炮已经有开始出现一些毛病了。
黑色而污浊的浓烟巨柱就仿佛龙卷风般在大地上纵横冲撞，十几道这样的龙卷风几乎将堡垒外的整片土地都重新犁了一遍，这些天以来在战场上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在眨眼间被这些混沌力量洗牌、吞噬，撕扯成更加细碎的砂砾。烟尘在风柱之间弥漫，撕扯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条带，就仿佛混沌军团的旌旗般在空中飞舞，而在这些旌旗之下，无穷无尽的怪物正涌向那座在黑暗中顽强支撑的明亮灯塔一一激流堡。
秩序水晶的光芒再次照亮了整座激流堡，秩序力量形成的屏障笼罩在激流堡的上空，而城墙的每一块石砖上则都游走着强大的神圣符文，这些圣洁的东西可以阻挡混沌气息侵入城内，却无法阻挡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一遍遍对要塞发动自杀性的冲击。从烟尘中凝结出来的魔物无血无泪，没有感情，它们既不怕疼痛也不怕死亡，只有对秩序世界的刻骨仇恨让它们不断冲来，一**地在激流堡的外墙上炸开成硕大的黑色旋风。
一声刺耳的尖啸，一头比成年的座山雕还大的鸟形双头怪物从黑暗中凭空浮现，随着一声尖啸，它整个狠狠地撞在城墙外的秩序屏障上，随后这个怪物的半个身子几乎是瞬间便被神圣力量灼烧的四分五裂，但它残存的身躯中还是放射出一团漆黑的能量，并在屏障外卷起一阵巨大的爆炸，然后整个怪物变成了好几片不断散发出黑气的碎片，掉落在屏障上。
紧接着，更多的怪物撞击在同一个位置，它们有的只是用自爆来削弱屏障，有的则在撞击之前将自己的全部能量凝结成了更加强大有效的法术攻击：纯粹原始魔能形成的混沌之矢。屏障上的白色光芒纹路在连续不断的撞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哪怕几个施法者努力把身上的魔力注入秩序水晶也挽救不了这个颓势。
在自杀性的冲击了一会后，门口的黑雾凝结出来怪物潮的速度降低了一点。但是没等士兵们缓过来一口气，门口的黑烟就凝聚成了一头巨大的长得像个巨型穿山甲的怪物，然后它直接顶着屏障的腐蚀直接冲进了屏障内部，等这个穿山甲的外壳被腐蚀干净时，里面更多的小型穿山甲直接从残骸里冲了出来，并且沿着城墙开始往上攀爬。
要不了多久，它们的身体就会被秩序屏障给腐蚀干净，但是在此之前，它们就会给城墙和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巨大的伤害。
原本就有问题的火神机炮很快就哑火了，更多的机枪组哪怕努力去进行火力覆盖，因为穿山甲怪物本身高的可怕的物理防御以及远比一般人类要小的体型，打击的范围也相当有限。很快这些穿山甲就爬到了士兵们的前方。
后面就是机枪组阵列，远处的穿山甲怪物还在不断的向着这个方向突破。包括彭岳在内的众多士兵们马上就明白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彭岳往四周看了看情况，现在他们面前的情况是连一个打过来的机枪都没有，在这种距离下，如果机枪打过来，恐怕他们这些前线的士兵和指挥官死的会比怪物还多。
彭岳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前面的怪物和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用自己的步枪不断的朝着对方射击，但是杀伤力非常有限，对方的甲壳相当坚固，连机枪想打穿都不容易，别说士兵们的半自动步枪了。
然后彭岳大吼道：“第3871连听令，上刺刀，准备冲锋！”
没有人说话，士兵们无声无息的从枪上取下了带着一丝微微光亮的刺刀，这种带着锋锐附魔的刺刀在面对子弹无法对付的对手时很多时候都有奇效，但是到了这一步，哪怕武器再好，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重大伤亡。
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的士兵就把刺刀装到了枪口下方的刺刀架上，然后彭岳一声怒吼，带头引领着士兵们冲向了前方的怪物阵地里。
附魔的刺刀刺到怪物身上的触感让彭岳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步枪，那不是砍进血肉之躯或者刺到甲壳的感觉，而更像是砍中了一块坚硬的木头甚至石头，只有眼前那具抽搐着化为灰烬的穿山甲怪物尸体让人产生一些真实感，可以证明刚才的攻击确实奏效。而在这第一头怪物倒下的同时，又有一头穿山甲怪物狠狠的团起身子，把一个举起刺刀慢了一点的士兵的身躯撞成了两截。
那个士兵彭岳认识，是彭岳手下一个刚入伍两个多月的年轻人。彭岳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年轻人第一次看到自己时那带着紧张的脸和训练的身影和身边那血粼粼的两截尸体的反差，这种忍耐是如此的难受，以至于彭岳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连续数刀刺下去，彭岳的3871连付出了死亡三分之二的代价，暂时稳住了战线，后方的援军此时终于冲了上来，几个施法者登上城墙的瞬间，成片的法术涌出，眼前的怪物马上就死去了一大片，后面传来了爆鸣声，是援军带来的迫击炮打出的炮弹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落在前方的怪物群里，瞬间就炸飞了一大片怪物，那些被炸飞的怪物在空中就被炸成了黑色的碎片，随后很快就在秩序之光的腐蚀中消散了。
在刚才的爆发中耗尽了体力的彭岳不顾满地都是血肉和怪物的碎片，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看着身边所剩无几的战友，心里留下的只有麻木。
几个士兵搀扶着彭岳回到了战线后方，他们的撤退和阵亡留下的空当很快就被其他的士兵给填补上了。彭岳抬头看着天上的屏障，屏障又重新亮了起来：援军带来了替换的秩序水晶。
彭岳只用了一会就恢复了过来，他喘着粗气站了起来，此时他全身的肌肉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光站起来这一下，就牵动了他不知道多少块拉伤的肌肉。他转身看向前线，前线的战线又僵持起来了。
但是这种僵持没有出现太久，只过了一小会，远方就出现了一朵小小的光源，这朵光源很快在彭岳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近。
那朵光源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暖。
前方的黑雾好像一下子着急了，瞬间五头穿山甲怪物出现，狠狠地对着屏障冲了进来，突然的变故让前方升起了一片惊呼，但是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在空中出现，这个身影是属于人类的，那个身影往地上一指，用通用语大吼道：“圣火焚心！”
纯白色的火焰由内而外的从那五头穿山甲怪物身上冒出来，半秒钟之内，那些能顶住机枪射击和秩序水晶净化的穿山甲怪物就无声无息的化为了灰烬。
此时出现在天上的正是李锋控制的奈格里的分身，这个圣火焚心法术是李锋终于在长时间对奈格里分身的控制下，结合自身的火焰法术理解和奈格里分身的真神权柄而获得的法术，这种涉及真神权柄的法术李锋在回归本体后肯定是无法使用的。
与此同时，那个光源距离彭岳他们更近了。这个光源现在变得就像太阳一般明亮，附近的黑暗完全被彻底的驱散了，而在那光源下，无数影影重重的东西正浮现在大地上。
又一阵惊呼声从彭岳附近的士兵群里响起：那些影子是无数的魔兽。
潮水一般，漫无边际，无法计数，那是人类穷尽一生都无法彻底和全部了解的数量巨大的多种多样的魔兽：巨大的蜥蜴，穴居人，魔狼，魔狐狸，巨型的蟒蛇，巨大的气旋一样的不明生物，甚至更多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即便远远看到一个剪影都让人感觉狰狞可怖的庞然巨兽。
后面刚刚恢复过来的施法者手里的法杖掉到了地上，指挥官吓得直接从台子上摔了下来，现在爬在最前面的是一条体长接近上百米的巨蟒，虽然巨蟒身上没什么魔法效果，但是远比一般的水缸还粗的多的上百米长的体型让士兵们无不战战兢兢的。
过了一会，士兵们才找到了光芒的源头：那是一头站在巨大的魔暴龙头顶的食铁兽，这只食铁兽面色严肃，看起来威风凛凛，在它身上的光芒的照耀下，所有的混沌都在退散。
就像天神一样。
随着魔兽群的到来，整个战场好像都被凝固了。士兵们张着嘴不说话，另外一方，之前还在不断刷新怪物的黑雾整个都缩了起来，从遮天蔽日的比城墙还高的大小变成了一小块门板，并且这一小块门板还在不断的往外逃跑，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
哪怕李锋飞在天上用一个圣火焚心法术杀了五个怪物好像也没什么人关注了。
李锋对此也没有在意，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魔兽之潮：数以百万计的魔兽正在浩浩荡荡地前进，这是一支不同人世俗世界任何一支军队的大军，它甚至不像是一支军队，因为它是兽潮，是一股潮水，一股单纯的、正在慢慢碾过整片大地的潮水。
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魔兽推推搡搡地前进着，看不到旗帜也看不到阵列，只有野兽的本能与各族酋长的铁腕统帅在维持着它前进的态势，这样的一支“大军”，入目之处只有混乱与无序，但这混乱与无序中却传来让人胆寒的气息。
“大人，要不要马上发警报？”那个施法者重新捡起了自己的法杖，他看着身边还坐在地上没站起来的指挥官问道。
“我……算了，先别发。”军官带着一点结巴回答道：“你看，那不是秩序之光吗？”
施法者手里的法杖又掉到了地上，他的嘴巴不禁长大了：他之前还真没注意，现在他的感觉好像第一次穿越到现代的猩球崛起社会里的美国人一样：圣洁的秩序之光与丑陋狰狞的魔兽连在一起，世上再没人可以想象到这样诡异的景象了。
这股兽潮身披秩序之光而来一一那黑压压的荒蛮大军沐浴在光明之中，甚至每一头野兽身上都泛着一层圣光，圣光连绵成片，如同海洋般不断起伏。在每一个兽群中都有不止一个领袖样的带队者，它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权杖与护符，这些护符就好像是人类的秩序圣器，兽潮的秩序之光有一大半都是从这些“圣器”上释放出来的，这成百上千的光源连起来，就形成了毫无死角的军团级的秩序屏障。
就像联合护盾一样，飞在天上看着地上情景的李锋如此想道。
彭岳也忍不住张开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个场景，这光怪陆离的样子甚至让彭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来到了传说中的死后世界的幻觉。
此时熊猫的脑袋一转，看到了这边的情景，顿时眼前一亮，然后无数的魔兽就开始向着激流堡接近。
“来了……它们来了……”彭岳身边的一个士兵说。
“我知道。”彭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激流堡完蛋了……”士兵绝望的说道。
“这可不一定。”经过了一会的惊讶之后，彭岳的脑子恢复了一定的判断力：“我看他们好像没有恶意……”
“刚才是不是天上飞来了一个晨星施法者？”另一个士兵问道。
“好像是啊……”
“啊，我刚注意到……”
在天上挂了半天的李锋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脑袋：自己的存在感到底有多弱？
第99章 复生
二十分钟后。
此时，堡垒外的战斗已经结束，无数被迫击炮炸出来的弹坑还在冒着浓烟，成分不明的被烧焦的尸块在战场上满地都是，刺鼻的浓烟和满地的血腥味被不知道从哪来的风打着旋吹走，整片大地仿佛笼罩在一层游移的雾气之中。肃杀的气息仍然萦绕不散，这令人作呕的气味恐怕要等到下一次大规模的降雨才会消散下去。一群士兵从要塞里冲了出来，现在他们在努力的往要塞里搬运尸体，整个战场萦绕着沉重的压抑。
冲出来的士兵们时不时的会偷看一眼外部的兽群，这些兽群只是安静的待在外面的森林里，看起来相当的安分。不过它们的首领熊猫目前不在它们的队伍里。
彭岳站在城墙上，看到远处黑压压的兽群正在乱糟糟地涌来涌去，但在一团混乱中，一片宽阔的空地已经被腾出来，十几头粗壮的大猩猩就像开路先锋一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头身高最少在十米以上的扛着树木的山岭巨人，再后面则就是由众多的其他魔兽组成的大队。走在队伍最中央是一头无比巨大的雷霆蜥蜴，那是整个团队最引人瞩目的家伙：四米高、将近十米长的雷霆蜥蜴身上覆盖着流动的层层电光，周围的其他魔兽都小心翼翼的和它保持着距离。附近所有有智慧的魔兽都记得，在这只雷霆蜥蜴来投奔熊猫的队伍的时候，它附近已经躺下了最少五位数的被电流烧焦的混沌生物的残骸。
此时，熊猫已经跟着三个晨星施法者一起走进了激流堡，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黑发黑眼的中年男子等着他们了。这个男子剑眉星目，看起来十分英武，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有不少伤疤，但是这些伤疤没有影响他的美感，只是让他的英武身上多了不少煞气。
“你好，各位阁下！”那个男子主动向着李锋几人致意：“我是激流堡的元帅贝托恩，感谢几位阁下的帮助！”
“你是这儿的老大？”熊猫好奇的看着贝托恩问道。
“这就是兽群的首领，没名字，就是一只食铁兽，随你怎么叫。”杰洛特指着熊猫给贝托恩介绍了一句，贝托恩听完后马上挺起了腰：“你好，食铁兽阁下。我是激流堡的战争统帅、大秦前任南部战区最高司令员，坚壁军团现任团长贝托恩，在此迎接各位来自地球的晨星阁下，以及来自森林与山川的魔兽之主，令人敬畏的食铁兽阁下。”
“哦，你名字好长啊。”几个晨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熊猫就大大咧咧的开口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是前任司令？”
“额……”贝托恩好像一下子卡住了，他顿了几秒后才带着浓浓的羞愧说道：“现在南部战区已经全部陷落在混沌的攻击中。”
“没事。”杰洛特打了个圆场：“能在这个情况下完成基本上无损失的撤退，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混沌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你们能够面对的极限，始皇陛下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责怪你，我们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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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旁边的某个异位面入口看起来极其特殊，它被一圈额外的城墙严密保护，无数的精锐卫兵守卫在这个异位面入口附近，一座永久的禁空力场在高地上空运转了数百年之久，不管是飞行器还是一只小鸟，都无法从高地上方飞过，而在地面上，只有一条从阿房宫里延伸出来的大道可以通向高地的入口如此严密的防护只为了保护一样事物，那就是大秦以及任何一个地球联合执政体的边境国家的立国根本：秩序之塔。
穿过异位面入口之后，就会发现在后面这个狭窄的小型异位面里，一座雪白的高塔傲然挺立在地面上，它的规模远远大于咸阳城里的任何一座建筑，哪怕在最弱的占地面积上，它都完爆了除了自己之外整个咸阳最大的阿房宫好几倍。
它白色的塔身用最纯净的附魔月长岩堆砌而成，表面铭刻着只有地球本土的最出色的学者才能完全掌握当代玄奥符文，蓝色和金色的水晶按照某种规律镶嵌在高塔外墙上，所形成的强大能量场让整个高地周围的土地都浸透着魔力，而在这座流线型的白塔顶端，三块巨大的白色水晶围绕着塔尖的“阳炎晶体”不断旋转，将来自高塔内部的强大秩序之力昼夜不停地扩散到位面的每个角落。在位面的地面上，可以看到很多悬浮着的白色水晶：这就是激流堡用的那种秩序水晶。
此时，一个小小的队伍从阿房宫里走了出来，一路走到了异位面入口。这支队伍中为首的是始皇和奈格里。哪怕是始皇亲自来了，门口的卫兵也毫不留情的拦住了他们，并且进行了数个极其复杂的身份验证，始皇和扶苏看起来对此都相当有耐心，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或者不配合的样子。一套验证程序走完之后，几个士兵才分别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中掏出一个零件，组合成了一个有点像是电击枪的设备，然后才把异位面的传送门开启。
又在里面穿过了一百多米的被水晶照耀的路径后，始皇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秩序之塔门口。始皇把手放在秩序之塔的大门上，随后随着他的灵魂传出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律动，那道大门无声无息的往两边分开，露出了里面的样子：
这是一个充盈着耀眼的白色光芒的空间。
光束在巨大的空间里纵横交错，凭空折射或沿着不可见的介质弯曲，构成了复杂多变的神秘立体图案，而一块洁白的水晶则悬浮在所有光芒的中央，晶体旋转过程中不断折射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图景，在水晶下方，是一个半径两米左右的水池，水池中充满了晶莹剔透的、仿佛凝结的光一样的液体。
这些液体的表面闪耀着淡淡的白光，奈格里仔细一眼看过去，发现这些白光实际上是已经相当暗淡的，微不可查的火焰。
借助真神的感应，奈格里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些火焰的来源：他猛地转头看向秦始皇，秦始皇现在面露疲惫，但是整个人仍然站的笔直。
秦始皇察觉到了奈格里的注视后，不禁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奈格里的感应会这么敏锐，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火焰和自己的关系。
秦始皇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间，毕竟比起自己面对的情况来看，奈格里的天赋异禀实在是不值一提。他在原地叹了口气之后，慢慢的走到了水池旁边：“这就是秩序之塔的核心，秩序圣火。”
“我真没想到你会在失去位面眷顾后，选择用这种方式维持秩序圣火。”奈格里的声音有点沙哑，听不出他原本的感情。
秦始皇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说：“这几年来，我的血液在这里持续燃烧，它最旺盛的时候几乎可以将整个圣白水晶包裹其中，但现在……”
几个人看着这微不可查的火焰，他们第一次用最直观的方式了解到秦始皇说自己的状态时那“油尽灯枯”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秦始皇说：“大秦不是地球本土，大秦的皇帝位置只是一个负担，根本没有多少享受。我曾经把这个位置传给了胡亥，但是胡亥没支撑多久，就死在了这个位置上。秩序之塔的燃烧，远非一般人可以承受。所以后来，我又把位置接了回来，然后我坚持到了现在。”
“令人敬佩。”奈格里点了点头：“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办？把位置传给公子扶苏吗？”
秦始皇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最好、最理性的选择，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实在不想失去另一个了。我只有两个儿子。”
秦始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一片安静。秦始皇喘了几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而且，我知道，我这样很傻。很多人都说大秦已经完蛋了，我心里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肯定会失败。但是，我不甘心大秦就这样终结在我的手上，我不甘心，这是我的执念，所以我坚持了下来。”
“以前，我的执念真的很深，但是等胡亥死了之后，我就清醒了很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终究只是我自己想做的。我不应该，也不能把我的孩子往里填……所以，我才会派人把扶苏送回去。”
奈格里沉默了一会后问秦始皇：“那么你现在是想？”
秦始皇抿了抿嘴唇：“奈格里殿下，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僭越，但是我希望您能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没有呢？你会怎么样？”奈格里问道。
“如果没有……那么我希望您把公子扶苏带回地球……”秦始皇说，但是此时公子扶苏大吼道：“不，父皇，我不回去，我……”
秦始皇抬手一指公子扶苏，公子扶苏张开的嘴巴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再也发不出声音，随后秦始皇才继续说：“……如果是这样，我希望您能无论如何都把他带回地球，无论他愿不愿意，并且把他在监牢里关一段时间，防止他再偷偷的跑回来。至于这里，我会与大秦共存亡！”
公子扶苏在旁边手舞足蹈的好像想表达什么，但是奈格里和秦始皇都没理他。
奈格里深深地看了秦始皇一眼，此时的秦始皇已经很老了，他的须发全白，虽然身子骨仍然笔挺，但是像是被刀子刻下一样的皱纹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的脖子皮肤松弛，仔细看上去还有不祥的老年斑。他的眼睛里弥漫着浑浊和疲惫，就像一般的老年人一样，但是他此时的眼神仍然无比的坚毅。
奈格里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尽力而为。”
秦始皇默默地侧开身子，又拉开了还在不断的做手势的公子扶苏，指着水池说道：“奈格里殿下，请吧。”
在这希冀的目光中，奈格里来到了那块硕大水晶下方，他弯下腰，仔细观察着盛满奇特液体的水池。这些液体显然不是水，但也不是血液。在液体上方静静燃烧的也不是正常的火焰一一它没有丝毫温度。
奈格里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对秦始皇说：“我需要进行接触式检查，方便吗？”
秦始皇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可以，但是请注意，这些液体具备一定的腐蚀性一一哪怕是晨星，也是有可能会被这种腐蚀性给伤害到的，请阁下注意。”
“这不是问题。”奈格里轻轻地把手指伸了进去，然后水面上的火焰瞬间开始翻腾，他心里的一个声音也开始变得无比清晰。
“……实体化进度提高，奈格里，你是怎么做的？找到信息降落点了？”
这是黑影的声音。
奈格里一愣：“这不是我的梦境吗……怎么……”
他刚问到这里，他的心里自己就获得了答案：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还是一个辉月施法者的他第一次机缘巧合走到了这个宇宙的外面。这次的机缘巧合原本是一次施法事故，按理说他应该四分五裂了才对，但是他四分五裂的只有肉一体，他的灵魂扛住了宇宙外面的毁灭风暴，来到了一片新的宇宙中。
在他的施法者的灵魂视觉中，那个宇宙整个都非常暗淡，只有一个光点很亮，这个光点的背后站着一个白发男子。
这个男子看起来很平常，虽然面目英俊，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了。但是这个人平凡的外表下，不知道为什么藏着让他心悸的力量。
那是一个神王。在已经被探测到的上千万个宇宙中，只有五个的神王。
之后，奈格里也忘记了自己的灵魂怎么和他产生了联系，从此自己就成为了真神，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获得了一些知识。
那个男子温和的声音在奈格里心里响起：“神的权柄与神的存在，是超越一切的虚幻与现实，是超越一切的空间与时间，是超越一切的概念与维度的存在……”
后面的声音又变得模糊了起来。不过这点东西对现在的奈格里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海洛伊丝。”奈格里第一次叫出了黑影的名字：“其实你根本没死一一你的世界也是一样。”
第100章 黎明
海洛伊丝的声音在奈格里心里响起：“为什么？”
奈格里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就是没死。如果你已经死了，我在梦里还原出来的应该是类似阿盾他们的样子，而不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你一一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
海洛伊丝没有问他怎么想起来的，此时奈格里心里一阵乱糟糟的响动传来，让奈格里忍不住问道：“你那边怎么了？”
“从虚幻到现实的跨越过程中，这个宇宙需要调整的地方太多了。”海洛伊丝安静的回答，不过奈格里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念头很多，因为她的声音太平静了。奈格里等了一小会之后，海洛伊丝才问道：“那么阿盾他们呢？有办法复活吗？”
奈格里沉吟着：“他们的身躯已经被我唤醒了，只要你进行一次虚实转化就行。但是他们的灵魂已经彻底消失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创造几个空白的神魂塞进他们的躯体，然后重新让他们拥有新的生命。”
“那么复活的还是他们吗？”海洛伊丝反问道。
奈格里说：“这类玄学问题你应该问李锋那个小子，他比较擅长这个。”
海洛伊丝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他说，这取决于我怎么定义复活这个概念。我觉得是复活了，那就是复活了，我觉得没复活，那就是没复活。”
奈格里忍不住笑了一声：“面对这种玄学问题，说几句看起来很有道理的废话，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说一一哈哈，这还真是他的风格。”
“你那边怎么样了？你也要把现在的世界给实体化吗？”海洛伊丝问道。
奈格里赶忙摇摇头：“我可不要，这个世界里活人太多了，真要实体化的话信息量就太大了，我现在可没有负担这些的力量。”
海洛伊丝的声音仍然非常生硬：“那么你想怎么样？让你现在努力的一切化为虚无吗？”
“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会让这个梦境醒过来。”奈格里淡然回答道。
这个回答好像吓到海洛伊丝了：“这还真是个勇敢的选择。”
“好了，下次再说，记得把紧急信道保留好，我有预感，这条信道过段时间肯定还会用到。我这边还有事。”奈格里说，随后没等海洛伊丝回答，就把手从液体中抽了出来。
此时旁边的公子扶苏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赶忙冲上来问道：“奈格里大人，情况怎么样？”
旁边的秦始皇问的就靠谱多了：“这个事情你找到解决方案了吗？在我的火焰无以为继的情况下，有什么替代的能源可以代替？”
奈格里再次转过头，盯着池子里的液体，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这还是他在醒过来之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真神视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脑袋疼痛，眼前的火焰和液体好像一下子就呈现出了最原始的信息簇形态，这些信息簇组成了小型的弦，这些弦用不同的方式扭曲和震动着变成了种种不同的小小的夸克、轻子和传播子，而这些粒子又慢慢的组成了物质，这些物质又因为某种未知能量的介入而产生了一系列奇妙的变化。
一瞬间过过后，奈格里就关闭了真神视觉，这一瞬间的开启仍然让他整个人都有了虚脱一样的感觉，同时来自大脑深处的隐隐约约的刺痛告诉他之后最好别这样乱来了。奈格里闭上眼睛，几秒种后就在脑海里把这一切的过程推演完成了：“这些火焰的本质，是秩序之力的燃烧与爆发。作为曦日的后代，你们的血液中都含有来自曦日法则的痕迹。在面对梦魇之力带来的混沌时，所有的规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秩序。这种燃烧……”
奈格里的手指上猛地冒出一束雪白色的光焰，整合一束雪白色的光焰一出现，就把整个房间映照的宛如白昼：“……就是秩序法则挥出的斩向混沌的利刃！”
秦始皇面露惊骇之色：“这……为什么你也会……不对，奈格里大人，您也是……”
在奈格里指尖的这种火焰，秦始皇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秩序之力的火焰。但是秦始皇能够燃烧出的秩序之力远远比不上奈格里现在指尖的火焰强度。这说明，奈格里血液里的法则之力的浓度远高于秦始皇。
难道奈格里已经是曦日了？
秦始皇第一时间在心里排除了这个可能。奈格里的成长经历他也特意调查过，奈格里就是一个一般的晨星巅峰，最多就是更能打，更疯狂，更不要命，但是他的战斗力可没有超过晨星应有的水平。现在的奈格里绝对不可能突然晋升到曦日。
但是奈格里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气质变得极其高不可攀，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虽然这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仍然让秦始皇相当在意。
奈格里露出了一个带着狰狞的微笑（参考魔兽世界燃烧的远征资料片开场cg里那个男德莱尼的表情）：“不，我不是，但是面对这些家伙，我也有自己的力量。”
奈格里手指上的火焰已经覆盖了他的整个右手，随后奈格里指着池子，威严的神言从他口中传出：“秩序！”
在奈格里指着池子的时候，秦始皇赶忙抬起手：“等等，奈格里大人，您确定这样安全吗……”
秦始皇的阻止慢了一拍，奈格里在秦始皇说话时已经说完了神言。简单的神言连接到最基本的秩序概念时，发挥出来的威力远比他的其他复杂的神言要强大了很多：巨量的秩序之力凭空出现，灌注到了池子里，瞬间几个人的眼前就被耀眼的白光吞没。
巨量的白光好像一瞬间就突破了秩序之塔的墙壁的阻拦，把整个异位面都照耀的晶莹剔透，只是在一瞬间之后，巨量的白光就从异位面传送门里狠狠的冲了出来，然后好像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直接撕裂了整个混沌领域的天空，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秩序之光下。
来自真神的高强度秩序之力的燃烧彻底扭曲了整个世界的某一些法则，它同时出现在这个位面里的每一个人眼中，甚至在远离大秦的遥远太空里都可以观测到。从任何距离观察它，都将看到一个同样大小和亮度的光源，这个光源照耀了十几分钟才彻底消散。
在地底深处，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这个声音来自一个巨大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它身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怪模怪样的东西，比如房顶、水晶、龙翼、大秦战旗、坦克炮塔、上个时代的泰姆瑞尔的国徽、雪漫城房屋、风暴斗篷头盔、冬堡的法术书籍，等等等等。但是更多的还是各种生物的残骸和扭曲的不同种族和不同性别的人类脸孔，这些脸孔有的像是在惨嚎，有的像是在微笑，但是不管是惨嚎还是微笑，看起来都相当吓人。
这个怪物的身体十分巨大，全身的种种东西好像被人硬拼在一起，给人一种让人极其难受的不协调感，而且它的身体的行动总是会透露出一种奇特的韵味，这种韵味好像能够引发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噩梦。
虽然地底看起来一片昏暗，但是这个生物还是在不断的惨嚎，它把众多不协调的触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好像是在阻挡着太阳光对自己的眼睛的照射一样。这个生物的背后有一个个石板状的物体片片碎裂，如果公子扶苏或者大秦的任何一个学者在这里，他们一眼就会看出来，这正是困扰了他们无数年的湮灭石板。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此时，在激流堡要塞的会客室中，几个晨星和贝托恩元帅交流情报，而他们身边，熊猫听了一会就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在了地上，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几条竹子，摆出一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样子。
此时熊猫突然转身盯着墙壁上的某个方向发出了“嗷呜”一声怪叫，被打断了讨论的几个人诧异的看了熊猫一眼，他们都知道熊猫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实际上可不是不着调的，它突然嚎叫可不是没理由。
李锋诧异的看了那个方向一眼，那个位置只有一个被镶嵌在墙上悬挂起来的鹿头，这个鹿头看起来很正常，李锋用芯片扫描了一下，也没发现任何不对。
“额……”贝托恩也诧异的看了鹿头一眼，然后转身问道：“食铁兽阁下，您是不是不喜欢这个装饰？那我马上找人撤掉。”
熊猫还没回答，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就传了进来，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贝托恩面色严肃的站起来，打开会客室的大门，问门口的卫兵：“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
士兵现在的表情介于惶恐和崇敬之间，很难用语言做更详细的形容，他指着一个通往天空的窗口：“光，外面有光！”
贝托恩正想训斥这个士兵，他的眼睛往外一撇，顿时也怔住了：遮天蔽日的秩序之光彻底点亮了整片天空，外面的黑暗好像被来自秩序的利剑给划破、击穿了，在要塞外面，一阵隐隐约约的惨嚎传来，好像是外面的混沌之力被这巨量的秩序之光给重创了。原本外面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一下子就变得明朗了很多。
“大人！”一个施法者直接冲了进来：“现在要塞里放着的三块秩序水晶都被充满了，已经全部恢复全盛状态！”
此时李锋身边的杰洛特突然眉头一皱，他直接打开了自己的随身空间，放出了一个类似于章鱼的怪物，李锋一看，正是之前把他带进前世的银河系联邦梦中梦的那个怪物。
李锋赶忙抬手给附近的所有一般人加上了心灵防护结界后才问道：“怎么了，杰洛特，突然拿出这玩意干嘛？”
“它的情况不对！”杰洛特说，此时李锋才开始仔细的看那个怪物的样子：就这一小会，它看上去比之前萎缩了至少三分之一，原本不断从其内部冒出来的黑烟也大为减少，几乎稀薄到可以看见黑烟内部的实体，从怪物身上延伸出来的触须状物也失去水分一样皱巴巴地搭在地面上，看着就跟快死了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李锋问道，他拿出一根棍子，戳了戳这个怪物的身体，这个怪物睁开身体表面的几十只复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嘿，你怎么回事？”杰洛特拿出自己的猎魔人短剑，捅了捅怪物问道：“你是不是快挂了？”
“暂时……死不了。”怪物发出了虚弱的心灵波动，这心灵波动有点断断续续的。之后怪物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又安分了下来，好像是在喘气一样。
杰洛特、李锋和奥图里斯面面相觑：现在这个怪物竟然表现出了理智和沟通倾向，这可是之前前所未见的。在之前的接触中，这玩意只会威胁和骂人，根本无法和其他人有丝毫的沟通。
怪物看了看周围，然后发出了声音：“那边那个家伙……看你的衣服，你是大秦的战区司令？”说着，它抬起触手指了指附近的贝托恩。
贝托恩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怪物没有回答，发出嘶嘶的声音：“去……告诉，你们现在的皇帝……里面的情况，快不行了，镇界之柱被转化了，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贝托恩瞪圆了眼睛：“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里面的情况？”
“你……能理解我的话？那太好了……”怪物嘶嘶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赶紧求援……或者跑路，赶紧，否则就来不及了！”
怪物喘了几口气，然后才说道：“我……我曾经的名字叫芈月……”
说明一下，关于八月的更新
先说一下我调整的原因吧，大概就是我的现实情况。如果有看过我前面说明的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在读研究生，并且进入毕业论文撰写阶段。大家应该都知道，光靠.asxs.的每个月六百块钱的全勤收入，做到养活自己根本都不可能，我长辈二十五年前的收入就比这个数字高了。所以不想做啃老族的我这个假期在外面接了活，是一个培训班的，避免广告嫌疑，详细工作情况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是每天工作十个小时左右，挺累的，虽然收入还不错。
我上个月保持了每天4000字以上的更新，再加上工作，基本上就耗光了我的时间和精力。很多读者可能已经知道，这个月我很多章节是十一点左右更新的，因为我是下班后吃完饭开始写，写到这个时候写完，然后检查一下就发出去了，接着就是马上洗澡睡觉，锻炼的时间都没有。
在这种状态下，因为实在是没时间，我上个月基本上没怎么写论文，但是九月份论文就要交初稿了，所以在八月份，我需要加紧准备论文，在更新这一块我就必须耽误一下了，在这里我向所有读者们说一句抱歉。
目前的更新计划是，每两天更新一次，之后的详细情况可能会根据我的论文准备情况进行调整。如果初稿通过的好，以后能空闲下来的话，我会去拿九月或者十月的全勤奖。
不用担心我会太监，这本书的腹稿在我心里准备很久了，我会好好地写完这本书的。
第101章 换地图
咸阳城郊外。
奈格里、蒙恬蒙毅兄弟、艾恩盖尔、公子扶苏和气色好了很多的秦始皇一起坐在一个帐篷里面面相觑，帐篷外面虽然有卫兵们把守着大门，但是一团慌乱的动静怎么也掩盖不住。
此时，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了帐篷里，打破了几个人之间的怪异气氛：“陛下，损失统计出来了。”
奈格里往那个矮小的身影身上看了一眼，他看上去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不过奈格里知道他真正的年龄远胜于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个人叫甘罗，是一个正式施法者，目前在大秦也身居高位，他曾经在12岁时因为研究生命魔法出问题而永远保持在这个年龄的外貌上，有人觉得他很不幸，但是也有很多女生对此羡慕不已。很多女施法者都向他打听过当时的经过，想要再现出来，不过甘罗那次受到的冲击颇重，他自己也想不起来详细的经过了。
“情况怎么样？”秦始皇问道。
甘罗回答道：“目前有三分之一的咸阳城变得无法居住，有15208件不同的魔法物品因为秩序之力的灌注而出现了故障，咸阳城内一度引发了秩序混乱，因为恐慌而出现的踩踏事故带来了4人死亡，29人受伤，除此之外没有直接的人员伤亡。”
奈格里叹了口气：“真是不幸。我也没有预料到竟然会这样。”
秦始皇挥手屏退了甘罗后说道：“不用在意，奈格里大人。比起这件事情的收益，付出的这点代价无关紧要。现在秩序之塔的力量大大增强了，光这一点能够带给我们的生的希望就比这点损失和伤亡要大得多了。”说到这里，秦始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里有一个仍然看得见红印子的疙瘩，是之前秦始皇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时摔出来的。
奈格里有点尴尬的转过了头——秦始皇之所以会摔跤当然也是他造成的。在秩序之力的灌注和冲击下，咸阳城三分之一的地区的光学物理规则出现了问题，具体表现就是所有光都和它的光源以及传播路径脱离了关系，在未知的范围内随机分布，受到影响的地区看起来就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一样，不同的色块和线条乱成一团，整个世界都变得完全无法识别。
还好被破坏的只有光学方面的物理规则而已，而且根据艾恩盖尔的说法，这种小范围的物理规则的损坏是可以被世界本身在几天之内自己修复的。
而且对奈格里和秦始皇等人来说，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整个咸阳城周边好几百公里的范围内，梦魇的力量好像都消失了——几百公里只是一个保守的估计，真正的范围应该远比几百公里要大，只是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
“艾恩盖尔。”秦始皇转身对艾尔说道：“这次梦魇之力的退却，大概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艾恩盖尔闭起了眼睛，像是在感应着什么，大约一分钟左右之后才重新睁开了眼睛：“最少五年以上，陛下——当然这是在梦魇领主不亲自插手的情况下，如果梦魇领主真的不顾代价的想要进攻的话，恐怕只能挡住一天左右。”
“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秦始皇露出了微笑，不过随即他就把笑容收敛了起来。奈格里知道，秦始皇是想到了艾恩盖尔的后半句话了。
这几句话结束以后，帐篷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严肃，他们好像都在思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概过了五分钟以后，奈格里拍了拍手，问道：“各位，你们想出什么结论了吗？”
“最好的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始皇说道：“但是，奈格里大人，你觉得我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没有。”奈格里毫不迟疑的回答道：“现在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几近荒废，人民早都在长期的征战和兵役的压力下喘不过气来了，整个国家的人民几乎都处于高压状态，从官员到平民都是这样，所有的征兆都表示了这个国家急需休养生息。”
奈格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往周围的人脸上扫视了一眼：“但是，你觉得你们真的有选择的机会吗？”
公子扶苏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按照大秦现在的情况，再去倾国之力打一仗的话，哪怕打赢了，整个国家的统治架构都会出问题。他对身边的蒙恬说：“蒙恬，你觉得呢？”
蒙恬想了想：“我也觉得不应该打。虽然这是一个终结梦魇领主的好机会，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只需要休养生息几年，等国家发展起来了，地球那边能腾出手的话，到时候我们能够有好的多的机会来重新开启对梦魇领主的战争——但是我们强行开打的话，面对可以预见的巨大损失，您觉得地球那边和人民会怎么看待我们？”
秦始皇点了点头：“爱卿所言有理。”
此时，周围的颜色又变得灰暗了下来，秦始皇的动作凝固在了空气中。奈格里抬起了眼皮，看向了艾恩盖尔，艾恩盖尔的声音又带上了那股怪异的抑扬顿挫的味道：“来自未来的真神大人，您就真的打算把这个梦境持续五年以上吗？”
奈格里摇摇头：“当然不是，哪怕他们现在不想打，过段时间也会被世界边缘的崩塌教做人的。”
“但是您不觉得这太慢了吗？”艾恩盖尔说道：“虽然他们的行政效率在这个条件下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但是比起应对梦魇领主需要的，还差的不是一般的远。您真的打算陪他们走完这一套行政流程吗？”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想法。”奈格里说道，世界之心的意志还是需要重视的，毕竟这个梦境的世界之心的状态与自己的精神状态是息息相关的。他对艾恩盖尔说：“那么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明智之选。”艾恩盖尔站起身来，对奈格里鞠了个躬，然后才坐了回去。在他坐回去的瞬间，周围灰白色的气息又开始变得鲜活，时间又开始流动了。
奈格里扬了扬自己的手指头——这个动作对于施法并不是必要的，只是奈格里很喜欢这样——之后，刚才还一脸坚定的秦始皇重新变得迟疑了起来：“但是根据我知道的资料，拉蒙德议员地球上的势力越来越大，如果这件事情不快点解决，我们恐怕自身难保。”
“为什么会越来越大？”旁边的蒙毅一脸迷惑不解：“难道地球上的那些家伙不知道让拉蒙德这种人做大的话，是在把整个地球推向毁灭吗？”
“他们当然知道。”公子扶苏回答道，他的声音还带了一点痛恨的味道：“但是哪怕地球完蛋了，他们只要去宣布效忠于新的主子，现在他们有的就还会有甚至有可能变得更多。”
秦始皇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条件，但是哪怕在大秦国，短视也是很多官员所固有的特征之一，在地球也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长远的毁灭结局，哪有现在从贝克兰德世界的人手里拿来的票子和车子房子舒服？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只要不是大难临头，谁没有点这方面的庆幸？”
“贝克兰德世界……”秦始皇的这个念头是奈格里引导的，他自然可以继续接下去：“贝克兰德世界的侨民们已经在拉蒙德议员的帮助下，成功推动了让法律保护他们的诡秘教的信仰的法案，以后任何人对贝克兰德世界的任何东西给任何一句差评都有可能让你进监狱，记得，是任何东西。”
“哪怕说一下他们世界每次出点什么事情，都不去找社会层面的原因，只会去往几个超凡者斗争的结果进行瞎总结和用几个底层的故事去瞎煽情都不能说？”蒙毅皱着眉头问道，毕竟当初诡秘教派的圣典中把贝克兰德世界对贝克兰德大雾霾的总结只归结于一个邪教和一个机构的超凡者的斗争以及再拉几个底层角色出来煽情一番就糊弄过去可是几乎地球人都知道的一个大笑话，也是很多相关专业的反面典型，在地球已经流传已久了。
“进监狱？没这么简单。”公子扶苏说道：“因此而进去以后总会有几个来自贝克兰德世界的莫雷蒂使徒们追着咬，被咬走一半灵魂的都不少见。每次监狱都道歉说是他们看管不严才放进去的——实际上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奈格里耸了耸肩：“可能拉蒙德很喜欢奥黛丽·霍尔手下的心理学家们？这些家伙在控制人手上可是很有一套，不过细节我们可不知道。”奈格里叹了口气：“反正现实就是这样了。”
艾恩盖尔在旁边补充道：“你们可能不会喜欢被拉蒙德招募的奥黛丽·霍尔手下的心理学家们叫去谈话的感觉的。”
秦始皇叹了口气：“好吧，我宁愿再打十个梦魇领主，也不想去和拉蒙德这种人打交道。”
……
大方向定了之后，后面的细节就没什么疑问了。很快，奈格里一行人就带着艾恩盖尔离开了咸阳。这次的队伍比起赶来支援的队伍要少了很多，只有晨星以上的才会和奈格里同行，而其他人则留在了咸阳组织后期的进攻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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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奈格里一行人出发的时候，李锋在激流堡要塞和贝托恩一起正看着眼前的残骸沉默不语，李锋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严肃笼罩在了贝托恩身上。
“很严重吗？”李锋看着一脸世界即将毁灭的表情的贝托恩，小心的问道。
贝托恩叹了口气：“比想象中的要严重，比之前想象中的都严重得多。”
李锋问道：“芈月最后说的那一串字符是什么意思？‘捕鱼人投向了鱿鱼，触手即将伸向船底？’听起来像是一个暗号。”
贝托恩点了点头：“对，就是一个暗号。”
“那我能知道吗？”李锋问道。
“这对像您一样的晨星施法者是不会保密的，奈格里大人。”贝托恩回答道：“芈月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最后对抗梦魇的防护也失效了……”
“这无关紧要。”已经收到了奈格里共享过来的信息的李锋随口回答道：“咸阳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对梦魇领主的反击即将打响。”
“安定下来了？”贝托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李锋往窗户外面指了指：“你没发现梦魇的气息已经消退很多了吗？”
贝托恩一个箭步冲到了窗口，看向了窗外：“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做到的？”
“过段时间就会有人告诉你的。”李锋懒得对他多费口舌：“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我还有一些自己的任务。”
“哦……好的，去吧，奈格里大人，这里的情况没问题，有我在呢。”贝托恩赶忙回答道。
李锋来到城堡之外，找到了熊猫，这只熊猫现在正面色严肃的看向某个方向。
“你也感觉到了吧？”李锋问道。
熊猫点点头，然后看向李锋：“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李锋看了看外面的兽群：“你有能力把它们都带到战场上去吗？”
熊猫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恐怕不行，最后的决战肯定会在梦魇领主的精神空间内展开，这是唯一彻底杀死梦魇领主的方式。这是一场精神上的战争，但是外面的这些，很多连精神体都没有。”
“那就把它们遣散吧，森林没多久就能恢复正常，它们在森林里可以养活自己了。”李锋随口回答道。虽然他知道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兽群会饿死很多，但是兽群的生死观念本来就很淡漠，它们的死亡原本就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他不在意，熊猫也不会在意。
熊猫点了点头，随后它对李锋说道：“那么一小时后我和你一起出发。”
第102章 梦魇锚点
空中。
杰洛特咬牙切齿的对身边的李锋、本尼迪塔斯和奥图里斯说：“为什么这次又是我？”
此刻几个人在天上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除了杰洛特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显得云淡风轻，自在无比，只有杰洛特抱着熊猫，艰难的引导着飞行法术。
原本熊猫的体重和正常熊猫差不多，但是在梦魇环境被净化之后，熊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重了很多。在芯片的辅助下，李锋清楚的看到熊猫头上显示出了两行文字：
“应有体重：82.72kg。
实际重量：。”
26吨的体重对晨星施法者来说虽然不算太艰难，很多减重类的法术和增加身体力量的法术都可以让施法者轻松的负担起这个重量的重物，但是想在维持这个法术的时候同时维持飞行法术难度就很大了。
所以熊猫就让杰洛特来负担了——他在过去的经历里，曾经有过多次一边引导着他自身独创的法印类法术，一边用剑术和人对抗的经历，他拥有一心二用的能力是公开的秘密了。
“能者多劳嘛。”李锋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不过他还是挥了挥手，强化了熊猫身上的减重法术的效果，随后盯着视野左上角的小地图：“我们离汇合点已经不算太远了。”
背后展开了巨大的恶魔双翼的奥图里斯转头问道：“他们到了吗？”
李锋刚要开口，思维就收到了一段来自奈格里的信息：“到了——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和他们汇合，等会我们得找个地方潜伏下来。”
“有什么情况？”之前还在抱怨的杰洛特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李锋降低了一点速度，同时把交流方式换成了精神连接：“听好，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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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格里和艾恩盖尔并排站在一条破败的马路上，这条马路基本上还是完好的，但是上面多了很多坑坑洼洼的梦魇气息腐蚀过的痕迹和众多未知的重物压过的痕迹。附近的建筑物也大部分是完好的，但是每个窗口中都透露出不祥的漆黑，尤其是前方带着像是分离开的吊顶的一个方形建筑物里，黑暗更是直接透出了建筑物，在建筑物上方组成了一个可怕的图案。
这个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扭曲的面孔，只要看上去一眼，就会感受到这个面孔中所蕴含的纯粹的恐怖的味道。
“如您所见，奈格里大人。”艾恩盖尔介绍道：“这是这个世界的梦魇锚点之一，是梦魇力量通向这个世界的最初的钥匙，也是把梦魇世界与这个世界拴在一起的‘绳子’中的一个。”
“嗯，洪山路七号的锚点……”奈格里想了想：“我知道这里的历史。它以前是这片土地的最高统治机关，但是这里的领主被梦魇领主腐蚀了，原本精明强干的四位最高领主被转化成了散播梦魇瘟疫的天启四骑士，然后把整个城市都感染上了梦魇瘟疫，让全城的人都变成了梦魇仆从，这是一个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之一。后来，哪怕梦魇被净化了，这里还总是被笼罩着。”
“您还真是博学多才。”艾恩盖尔随口恭维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过我必须纠正一点，那就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们原本就不那么干净。现在很多证据表明，这次梦魇侵蚀其实是四位领主们想要更强大的力量才主动引诱过来的，并且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四位领主手下把持住了这里所有管理岗位的血色十字会成员们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还通过对上瞒报信息的方式把瘟疫疫情拖了二十多天，然后又想方设法的截留下大秦发下来的所有救援物资，阻拦救援行动，实在拦不住就把救援物资发到根本不会去治疗瘟疫的庸医手上，最后才让这次的瘟疫变得不可收拾。”
“啧。”奈格里摇了摇头：“但是靠梦魇力量增加力量之后，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吗？这群家伙这么努力的把自己推向死路到底是为了什么？”
艾恩盖尔轻笑了一声：“他们又不知道这一点。虽然在此之前有安格列·里奥的教训，但是这些教训并没有在所有人中传开。他们只看到了梦魇傀儡们的强大和富裕，但是根本没有看到获得这些的同时需要付出什么——他们的力量来源于众人的梦境，但是当所有人的梦境都变成了噩梦，他们自己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唉。”奈格里叹了口气：“他们死的倒是轻巧，但是这样一来，就得让整个世界来为他们善后了。”
说到这里，奈格里朝着附近看了一眼：“他们几个已经到了，准备开始行动吧。”
……
在推开建筑物大门的瞬间，奈格里就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新的宇宙里：这里的扭曲力量如此强大，就算是数学率都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动。如果是晨星以下的普通生物，在进入梦魇领域的瞬间，身体和精神就会因为数学率的变动而接近崩解的边缘，之后在虚弱的状态下毫无抵抗的变成梦魇领主们的食粮。只有晨星以上的施法者才能通过魔法的手段来调整身体，适应数学率变化的影响。
但是这也只是适应，晨星施法者们进入梦魇领域后，无论是身体还是法术，都要做出一些调整。而想要抵抗这种数学率变化的话……作为真神的奈格里可以轻松的做到，李锋前世的银河系联邦可以勉强做到。
虽然可以挡得住，但是奈格里没有去抵挡，只是和正常的晨星施法者一样微调了一下自己的**，然后变得清晰的五感忠实的给他反馈了周围的气息：空气中充满着阴冷、**和扭曲的味道，脚下铺着大理石地板砖的地面变得莫名松软，还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点点霉斑，空气中好像被笼罩了一层紫色的薄纱，这层薄纱还在不断的泛起涟漪，涟漪的每个点仔细看起来都像是一张恐怖诡异的面孔，而头顶上的天花板之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太阳的虚影，这个太阳的表面也在不断的扭曲着恐怖诡异的图案，仔细看上去好像还透露出了一点嘲笑的味道。
这是现实世界与梦魇世界的夹缝，没有梦魇世界那么完全的扭曲而不合逻辑，但是也没有现实世界那么安静。
虽然没有芯片，但是奈格里仍然借助自己的感知触角在一瞬间探索完了这栋建筑物：“这里面看起来比外面大了超过一百倍，但是外面还是正常的大小。”
艾恩盖尔往四周看了看之后回答道：“看来这个时刻真的有点恐怖，这里竟然和外面快连接完成了。”
此时在两人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长超过三米，全身只有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的蛆状生物出现在艾恩盖尔背后，狠狠的向着他咬了过去，艾恩盖尔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这个生物就在一阵突然出现的黑红色火焰中化为灰烬，随即这股灰烬马上化为黑气消散。
奈格里瞥了一眼：“奥杜因的毁灭烈焰？我还以为你把上古卷轴时代的东西都忘干净了呢。”
“相信我，我的朋友。”艾恩盖尔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怪异的抑扬顿挫：“那个世界的龙裔们，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得多。”
“哈，我看得到。”奈格里笑了一声：“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极其渴望交配行为的美丽女性，当初你享受的不少吧？”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被她们中的一些人把衣服给弄消失掉或者在怪异的魔法力量的作用下跳奇怪的舞蹈。”艾恩盖尔口中说着对他表面看上去的年龄来说羞耻到有点恶心的事情，但是声音里和脸上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一毕竟他实际上不是人类。
奈格里问道：“那你怀念这个时代吗？”
“抱歉，真神大人。”艾恩盖尔说：“我没有给自己的人格模拟程序中写进怀念这种情绪。”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行走，他们在走廊里根据某种诡异的路线一直在往前移动，有时会直接穿过墙壁，有时会整个身体突然调转90度后直接走进地板或者天花板，也有的时候会像抽搐一样在原地高速运动几个来回，然后身体断为两截，又在前方的某个地方突然拼合在一起。
奈格里叹了口气：“怪不得这里之前一直清理不掉，原来通向答案的路是专门逆着人类的常识去设计的。”
艾恩盖尔说道：“扭曲常识一向是梦魇世界的智慧生物们的拿手好戏。别忘了第一个感受到梦魇力量的人做的事情：他扭曲了一个国王的常识，让这个国王每天看着自己的后宫们和他交配，这个国王身边的26个美女总共给他生了快一百个孩子，这些美女这个国王根本就没碰过，偏偏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要不是这个国王后来突破到了晨星，抵抗了常识扭曲，还真会把自己的位置传给这个被他折磨了快三年才杀死的家伙的某个孩子呢。”
“这家伙死了之后，那些女人和他的那些孩子最后怎么处理的？”奈格里随口问道。
艾恩盖尔：“孩子自然是全都杀了，那些女人应该是被打入冷宫了吧，后来这个国王又换了一批美女，生了一批自己的孩子一一之前的这些美女们他后来有没有碰过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奈格里看着前方某个破了洞的墙壁后面的木门一眼，随即转移开了目光。
在精神连接里，他问艾恩盖尔：“是你来弄死这群家伙还是我来？”
艾恩盖尔看了奈格里一眼：“真神大人，我觉得您还是表现的像个晨星一点比较好。”
“有道理！”奈格里回答道，然后他装成莽莽撞撞的走了过去，随后大门猛地破开，一个巨大的暗影法球从里面飞了出来。
奈格里装成很狼狈的样子激发了身上刚制造出来的两个晨星法术护符，然后惊叫道：“该死，有敌人！艾恩盖尔！”
“做好防御！”艾恩盖尔同样装出了惊慌的样子，他法杖一抬，身上出现了三层魔法护盾，随后又挥舞了一下法杖，背后出现了数个蝙蝠的影子，对着前方扑了过去。
在装成仓皇后退和艾恩盖尔汇合的过程中，奈格里在精神连接里问艾恩盖尔：“你为什么会选择召唤蝙蝠？”
艾恩盖尔：“当初他们的梦魇瘟疫就是靠蝙蝠传播开的，他们让一些人把蝙蝠吃了下去，成为了最初的一批感染者，所以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去吃了这些蝙蝠。”
奈格里正想说什么，一个湮灭教徒突然嗷嗷叫着从后方冲了出来，抓起一只蝙蝠直接丢进了嘴里，带着愉悦的表情吃了下去，然后他体内爆发出一道洁净的圣光，把他由内而外净化了个干净。
奈格里：“……还真有傻到会吃蝙蝠的？是真不怕被弄死吗？”
艾恩盖尔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在背后召唤出更大规模的一群蝙蝠：“既然这群家伙这么喜欢蝙蝠，就让他们全部被蝙蝠吃掉好了！”
p.s.
q：为什么这么久没更新？
a：毕业论文环节+现实工作占据了几乎所有的时间……好吧，最主要的原因是.asxs.全勤奖六百，但是我每个月工资上万，差距有点大。要是.asxs.全勤奖多个0的话，这本书现在可能已经到400章以后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人能不为五斗米而折腰，这点我不找借口，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q：为什么现在又更新了？
a：我是武汉人，现在因为武汉肺炎疫情被隔离在家出不去，很闲。
q：之后的更新安排是什么？
a：这个月随缘更新，下个月看瘟疫和我现实中的情况再决定是不是争取一下全勤奖。
再p.s.我其实挺喜欢现在这样写书不为弄钱，只是因为自己想写，写出来是自己的享受，而不是自己身上的负担的感觉的。
第103章 占据
“good idea！”奈格里带着赞许的味道说了一声，然后他极其骚包的打了个响指，那些蝙蝠身上泛起红光，体型瞬间壮大了一倍有余，随后一个接一个的扑到了那些人的脸上。
艾恩盖尔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奈格里在精神连接中听到了艾恩盖尔的声音：“要是我没弄错的话……这用了一点法则的力量？”
“对。”奈格里根本没有向艾恩盖尔保密：“只有其他真神和曦日以上的施法者才会察觉到这种隐秘的法则变动，因为法则力量在这里只是让这些蝙蝠能够停留在那些人的脸上一一一般来说能使用这种法则的人是更喜欢用这种力量把别人的脑细胞给随机分散在体外的，而不是用这种效率很低的办法。”
艾恩盖尔的法杖一挥，几只巨大的蜘蛛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随后带着奇怪的声音扑向了那些人：“听起来是一个奇怪的世界的产物。”
“确实奇怪。”装成力竭模样没有施法的奈格里回答道：“这是那个世界里一个叫金妮·韦斯莱的巫师的发明。那个世界把一部分自己的法则权限给了一种叫巫师的生物，这种生物虽然属于人类的一部分，但是和人类有很大不同，主要体现在天生就能够感知一部分世界法则上，其他的部分和人类差不多孱弱。所以这个世界里，巫师们可以轻易的凭空变出一桌盛宴，可以把自己变成一只普通的猫的同时保留着人类的思考能力，可以把桌子变成一只绵羊，可以让一只杯子挑着踢踏舞走过一张桌子，但是没有办法去使用出一个在射程和破坏力的任何一个方面都超过一把m1911手枪的破坏法术。”
在这段时间里，蝙蝠和蜘蛛的联军已经把那几个最多不超过晨星的湮灭教徒打的节节败退：在发现自己的所有法术对艾恩盖尔召唤出的蝙蝠和蜘蛛都只能起到微弱的击退效果，而且所有对着奈格里和艾恩盖尔进行攻击的法术都会被蝙蝠们拦截下来后他们就失去了斗志。
但是这些教徒没有放弃，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们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们没有尝试突围或者退却，只是死死的守着后面那人类的眼睛根本无法看透的黑色空间。
“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竟然看不到？”艾恩盖尔带着怪异的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奈格里心里响起，奈格里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说道：“这是他们用某个东西制造出来的遮蔽力场，使用了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一一当然，这没什么，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那就好。”艾恩盖尔说道，然后装模作样的用小法术和召唤物进攻着黑色空间门口的大门，同时还装作精神力不足，特意降低了一点召唤物的力量，避免他们败亡的太快，终于，那股黑暗的表面开始像水波一样波动，这股黑暗的气息开始急速消退。
“赵高大人和嫪毐大人完成了！”邪教徒们惊喜的大叫道，随后梦魇锚点外围的黑色气息开始急速消退，附近层层叠叠在一起的异空间开始崩解，走廊真的变成了正常的走廊，而眼前也变成了正常的首长办公室。在办公室里，赵高和嫪毐之间，一个散发着白色微光的棱柱形水晶被一层黑气彻底笼罩，所有的白光都无法突破黑气的封锁。
奈格里大吼一声，身上出现了黑色纹路，黑色纹路顺着地面开始蔓延，瞬间就蔓延到了附近的几个湮灭教徒身上。在被黑色纹路爬上身体的瞬间，湮灭教徒们的双眼变得血红，像是野兽一样狂吼着朝附近的队友们放出乱七八糟的法术。
见识过黑色纹路力量的赵高当机立断的说：“走！”随后没有任何迟疑，和嫪毐一起击破了建筑物的墙壁，直接从空中飞了出去。
又是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声响起，但是这次是在外面：一个半透明的黑色人影从一个角落向着两个人扑了过来，这个黑色人影看起来是一个威武而英俊的年轻人，但是满脸都是扭曲和痛苦的神色，他紧紧地盯着嫪毐，口中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吼叫。
赵高和嫪毐没有任何迟疑，嫪毐在一瞬间完成了某个符文法术，赵高和嫪毐原本就飞快的飞行速度变得更快了，而赵高身上一股纯净的梦魇力量飞向了这个身影的面门：这种纯粹的梦魇冲击哪怕以辉月施法者的能力，想挡住也需要费点功夫。
但是这个身影完全无视了赵高的梦魇冲击，直接化为一股黑光冲进了嫪毐的身体，嫪毐的身体在天上定住了。赵高看了一眼之后，往某个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放弃了嫪毐直接飞了出去。
四公里以外，在一座写着“黄鹤”两个字的古代高塔顶上，杰洛特对李锋说：“老大，那家伙好像发现我们了呢！”不过他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躺在塔顶上，叼着一根棍子，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赵高离开的方向。
“预料之中。”李锋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附近的一个复杂的法阵：“看来这家伙的灵魂还真有用……”
“这家伙是谁？”本尼迪塔斯疑惑的问道：“我们只知道他叫项少龙，是以前大秦的一个将军，别的都查不到。”
“自然查不到。”李锋随口回答道：“毕竟现在赵高和嫪毐可是身居高位。这个项少龙以前是大秦的一个将军，战功卓著，但是后来他的老婆乌廷芳被嫪毐看上了，在新婚之夜把他给用法术束缚住之后自己上了，后来嫪毐对外说她还是第一次。”
“都快结婚了还是第一次？这是什么鬼？”杰洛特的眼神带着真心实意的疑惑。
李锋有点无奈的看了杰洛特一眼，他想起这个家伙“女术士打桩机”这个外号后耐心的解释道：“这个项少龙所在的环境很传统，结婚之前上床会被舆论给嫌弃的，而且这个项少龙比他环境里的大部分人更传统，坚持认为感情不到位就不能亲热，所以之前名义上娶了一个老婆，但是一直没上床。”
之后李锋继续说道：“然后嫪毐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这次娶的另一个老婆琴清也霸占了，然后后来又让他看着自己同样夺走了之前和他有点意思但是还没下手的纪嫣然、赵致、田贞、田凤，又用法术让她们几个都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才让几个女人大着肚子把项少龙折磨致死。”
在李锋解释的时候，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天上嫪毐仅仅几秒钟就慢慢的恢复了行动能力。杰洛特不屑地“切”了一声后说：“看来这种呆头呆脑的用礼教把自己束缚起来的所谓好人就是不行，哪怕给他再强大的仇恨，灵魂也强不到哪里去。老大，我们要不要上？”
“不用。”李锋制止了杰洛特等人的动作，看着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的嫪毐身上开始生长黑色纹路，之前在项少龙最后的残魂攻击中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嫪毐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但是这惊恐的神色只用了几秒钟就消退了，随后他在本尼迪塔斯、奥图里斯和杰洛特戒备的眼神中走到了李锋眼前，对着李锋跪下：“主人！”
李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同时心里对毁灭源力的力量不禁有了更多的敬畏和后怕：他就看着一个内部已经变为更强大的梦魇衍生体的晨星施法者在毁灭源力的感染下，带着全部的记忆和力量被逆转了灵魂最底层的常识，变成了奈格里的奴仆一一当然，这也是奈格里特意控制着毁灭源力感染程度的结果，否则只会让嫪毐粉身碎骨或者变成只知道毁灭一切的疯子。
当然，为了不爆发出自己应有的晨星巅峰以上的实力，惊动已经被华和耶占据的梦魇领主，奈格里不得不让李锋召唤出了对嫪毐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的项少龙，把项少龙心中的负面情绪当成这种毁灭源力更精准的应用的“钥匙”，才能完成这种控制。
此时，装成被湮灭教徒们挡住的奈格里和艾恩盖尔终于“突破了封锁”，飞出了建筑物，在心灵感应之下，两人直接飞到了李锋几人身边，一起看着跪下的嫪毐。李锋后退了一步，奈格里走到嫪毐面前，一只手放到了嫪毐脑袋上，然后嫪毐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消退，只过了几秒钟，就变回了嫪毐之前的样子一一毁灭源力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了起来。
然后奈格里说道：“继续做你之前的事情，嫪毐，你可以把项少龙的灵魂进攻你的事情告诉赵高他们，隐瞒之后的经过就可以一一我们会以你为锚点，定位梦魇领主的位置。”
“是，主人！”嫪毐的声音无比坚定，之后他问道：“那么我要不要在湮灭教会内部搞点什么破坏？以我的等级和能力，这是不会被发现的。”
奈格里摇了摇头：“不用。这段时间不要联系我们，伪装成之前的你自己就好。”
“是，主人！”嫪毐跪下磕了个头，才站起来向着赵高离开的方向飞了过去。
李锋扮演的奈格里分身站在奈格里身后一言不发，本尼迪塔斯疑惑的看了李锋和奈格里一眼：“大人，您怎么不把分身收回去？”
“留着有用。”奈格里随口回答道，然后他正要说什么，眼睛已经变成红色、开启了瞳术的杰洛特突然说道：“大人，如果我没看错，刚才赵高手里的就是我们的锚定水晶一一这上面的气息我记得，我是不会记错的！现在通向地球的钥匙已经把握在了赵高他们手里……”
“那是假的。”奈格里淡定的回答道，随后从随身空间之中取出了一个新的一模一样的锚定水晶：“这个才是真的，那个水晶原本就是我特意让他偷走的。”
杰洛特看了奈格里手中的水晶一眼，才点了点头，放下了心中的紧张感。奥图里斯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等一会。”奈格里说道，过了几分钟，远处传来了一阵空间魔法的波动，然后奈格里才点了点头：“走吧，伙计们！是时候让你们看看这座瘟疫之都真实的样子了！”
奈格里腾空飞起，其他几个人紧紧地跟上，只用了几分钟，他们就一起飞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前方。奈格里仔细的看了看旁边的路牌：“沿江大道188号……没错，这就是天启四骑士中另外两个骑士曾经的办公地点一一洪山路7号是另外两个的。”
院子里是一个哪怕现在看起来都给人安宁祥和之感的西式建筑，但是奈格里看起来面色非常不好。
“怎么了，奈格里大人？”本尼迪塔斯问道，奈格里摇了摇头：“不，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我的朋友们？”艾恩盖尔带着怪异的抑扬顿挫的声音同时在李锋和奈格里的心里响起，奈格里回答道：“这里经过了真神级别的粒子重组伪装，它的分子结构和原子结构不是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内部的每个质子、每个中子、每个电子都不在我们看上去的位置，但它们的内在联系还是遵循着本来的样子。”
奈格里顿了顿才说道：“你能想象一个电子在几十米的空间内来回跃迁，但是仍然遵循和某个原子核之间的相互作用的微观物理规律的样子吗？眼前这样就是，这种程度的扭曲一一只能是真神力量作用的成果。”
艾恩盖尔听懂了奈格里的意思：“那么，华和耶已经彻底占据了这个梦魇领主，并且开始恢复力量了对吗？但是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奈格里叹了口气：“意义就是，我如果想来到更深层的瘟疫之都的话，就必须要展露真神级别的力量一一这肯定会被华和耶发现。如果我们继续深入的话，恐怕最艰苦的战斗就会马上开始！”
p.s.重复：我真的挺喜欢这种写书不需要为了钱，只是因为自己想写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