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追
房间里只有木金生和辟哥两人。
“你认为真是聂飞酒后乱性?”木金生问辟哥。
辟哥答:“聂飞说他被陷害,我不信。我认为是酒后闯祸,说被人陷害找借口。”
“我认为聂飞说的很有可能。”
“为什么?”
“你自己就没有感觉?汪坤三番五次要拉拢聂飞四人,聂飞他们每次都拒绝。你认为汪坤会有耐性?”
看到辟哥没有开口,木金生继续说:“现在坐口你们三位精英之下,当属聂飞四人最强。聂飞他们跟你,你又是支持我的。汪坤想要抢我这个香主的位置,必定要将有威胁的人除掉。”
“聂飞四兄弟反目成仇,五虎刀手威名不再。汪坤想坐香主位置,反对的声音就少。卧牛山之战,汪坤让聂飞留下,摆明是想聂飞他们死。”
“结果聂飞他们没死。庆功宴上,柳副堂主突然开口说要赏赐院子,你不觉得奇怪?如果我不赏院子出来,汪坤就自己拿出来。不管怎么样,都要让聂飞四人分出去住。”
一出去住,就马上发生这样的事。
辟哥听到这里,恍然道:“只有将聂飞他们分出去,才能设计出这条毒计让他们兄弟反目。汪坤这个畜生,我去杀了他!”
“不行的,你一个人杀不了他。再说,这些只是推测,根本没有证据。”木金生摇头。
他们当然不能明目张胆杀汪坤。帮中兄弟残杀,那是犯帮规。
“那怎么办?”辟哥气得用拳头锤桌子。
“你暗中提醒聂飞,让聂飞小心汪坤。我们再暗中查证据,一旦找到证据,我们就可以请求堂主,处决汪坤。”
汪坤是精英刀手,香主有资格处罚,却没资格处死。需要堂主以上级别,才有资格下令处决。
“我这就去给聂飞些银子,叮嘱他小心。我原来不相信他,还踢了他。”辟哥带着自责走出去。
身后响起木金生的声音:“注意,不要让山七知道。”
辟哥应了一声,离开。
他没有看到,木金生的脸露出阴阴的笑。
“汪坤?想坐我的位置?我一直拿你没办法,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不管聂飞是不是被人陷害,我都要让他变成被你陷害!”木金生自言自语。
辟哥赶到聂飞他们的宅子。之前四人走得匆忙,大门都没锁。他走进去,四间房也没锁。一一进去,没有一个人。
聂飞不在。
这时,蛇皮正好回来找聂飞。他和王二因为山七,聂飞受罚时不敢马上帮聂飞。但两人对聂飞还是有感情的,他俩都担心聂飞的伤势。
现在最尴尬的就是他俩。两边都是生死兄弟,聂飞确实做得不对。但聂飞对他们那么好,救过他们,他们不可能说断绝兄弟情义就能断绝。
兄弟情义深,不是说断就能断。
进门看到院子里的辟哥,蛇皮惊讶道:“辟哥?”
“蛇皮,聂飞在哪里?”
“飞哥不在家里吗?”
“不在。他住哪个房间?”
蛇皮带辟哥进到聂飞的房间。他看到刀不见了,似乎有收拾过的痕迹。
“好像飞哥回来过。他的刀不见了,衣服也少了。”
辟哥有点茫然地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
“蛇皮,我待你们像家人一样,你说是不是?”
“辟哥等我们既像父亲,又像兄长。”
“虽然聂飞做错事,我责怪他,但我也担心他。如果你见到他,就说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希望他能见一见我。”
辟哥不想把木金生的推测告诉蛇皮。这样的猜测,山七是不会认同的。告诉蛇皮,反而会让蛇皮与山七反目。
汪坤,你真毒!大家同门一场,聂飞他们不过是不想跟你,你就要这样对待他们。
区区香主位置,就让你这么不择手段!
你如果用正常方式得到香主的位置,我们又能怎样?
蛇皮也站在院子里不作声。聂飞走了,他伤那么重,是生是死不知。兄弟五人一路过来,虽然都有受伤,却从来没有生离死别。
这段时间,先是树皮被砍死,现在聂飞又离开,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昨晚大家一起痛快喝酒,还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要同年同月同日成亲。
转眼间,兄弟反目成仇,让人难以接受。
等蛇皮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辟哥已经离开。他赶到安红家,安红父母一个在流泪,一个在叹气。
王二蹲在安红屋外,房间门关着。
蛇皮过去,蹲在王二身边。
“飞哥伤得怎样?”王二小声问,害怕被屋里的山七听见。
“我没看到飞哥,他的刀和衣服不见了,应该是走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王二抓自己的头。
“我也不知道。”蛇皮干脆坐在地上,将背靠在墙上,头看着天。
王二也跟着坐在地上,学蛇皮样子,背靠墙看天。
屋里,传出山七的声音。
“安红,不要再哭了,我会娶你的。”
“可是,七哥,我已经失了清白,配不上你。”
“都是那个畜生聂飞,我瞎了眼认他当兄弟。安红,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帮规杀不死聂飞,我亲手杀了他!”
“别,不要。你和他是生死兄弟,为了我让你杀自己兄弟,是陷你不义。为了我爹娘,我不再寻死。不过我会和我爹娘离开长乐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安红,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七哥,你这是何苦。留在这里,你很快就会成为精英刀手。忘了我吧,七哥。是我自己命苦,是我没有福气。”
“安红,我知道现在劝不了你。你等着,我拿聂飞的人头来给你当聘礼。”
山七话音落时,人已经开门出来。
“山七!”蛇皮和王二两人同时从地上跳起来。
山七也不答话,对安红父母道:“我去杀了聂飞,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就冲出去。
蛇皮和王二一惊,立即追向山七。
山七冲回家,直接闯入聂飞房间。看到没有人,刀没了,衣服也收拾过。
他骂道:“畜生,以为你跑就躲得过吗,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山七,你听我说,你冷静点。”蛇皮劝道。
王二也劝道:“山七,你不要冲动。”
山七回自己房间,将刀系在腰间,拿好碎银铜钱,看着挡在门口的蛇皮和王二。
“是兄弟,你们就让开!”
第17章 杀
“山七!”
“不要冲动!”
山七双眼赤红。自从出事以来,他的眼睛一直如此。
“我说,让开!”
“再不让开,兄弟都没得做!”
“我就问一句,如果安红是你的女人,你会怎样!”
“答不出来,就给我让开!”
山七双掌齐出,推开蛇皮和王二。
蛇皮问王二:“怎么办?”
“你拿刀带上钱,跟着山七,尽量劝他。我报信给辟哥就去追你。记得沿途留记号!”
两人立即冲回自己房间,拿刀拿钱后追出去。
蛇皮看到山七的背影,立即追过去。王二则跑向坐口,向辟哥汇报。
王二跑得很快,他认为自己被人追杀时,都没有这么快。
事情怎么会越变越糟!
原以为劝住了山七,原以为聂飞被逐出天洪帮,被自残一刀,事情便过去。为何突然间,山七又要发疯似地要找到聂飞,杀聂飞?
谁对谁错,当然是聂飞错。可是应该罪不至死吧。
王二不知道,如果安红是自己女人,发生这样的事他自己又会是怎样的选择。
真的不懂,真的很难。
冲进坐口,不顾帮中兄弟惊讶的目光,找到辟哥。
“辟哥,山七要去找飞哥拼命。我回来告诉你一声,我马上去追山七阻止他。”
“聂飞在哪里?”
“不知道。”王二心想,但愿山七找不到聂飞吧。
“你去吧,小心点。我安排好,也去找。”
王二已经跑开,也不知他听不听得见辟哥的话。
辟哥去找木金生:“香主,山七去找聂飞报仇,蛇皮和王二跟去阻止山七。我也想去找聂飞。”
找到聂飞,如果找到汪坤陷害聂飞的证据,就可以让聂飞再回天洪帮。
“你知道聂飞在哪里吗?”
“我感觉聂飞既然离开,必定不会再留在长乐镇。他身上的伤,需要大夫帮忙开内服药才能彻底治好。我想他不是去附近的镇子找大夫,就是去逍遥城找大夫治伤。”
“你去吧。”木金生点头同意。
“坐口这边?”
木金生知道辟哥担心什么,道:“东鹰帮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人手,暂时不会再乱来。”
辟哥走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一路听到帮内人议论。
“听到了吗?山七找聂飞报仇去了。”
“聂飞已经被逐出天洪帮,山七杀他不算坏规矩。”
“聂飞不是受帮规惩罚过了吗?”
“聂飞犯帮规,帮派惩罚他是帮派的事。山七杀他,是私人恩怨,没什么不可以。换成是我的女人被自己兄弟睡,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听说安红一直保持清白之身,就是想和山七成亲时再给山七,结果白白便宜了聂飞。”
“我听说聂飞是故意的。那天他们出手救安红,聂飞以为安红会喜欢他,结果安红却喜欢山七。聂飞自认武功比山七高,安红应该喜欢他才对。所以不甘心,才故意装喝醉酒,搞了安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哼,五虎刀手?现在变成五虎笑话。”
“有聂飞这样的兄弟,真是今生不幸!”
听到这些议论,辟哥一阵心乱。他不能制止这些人议论,聂飞这事做错还不让人议论?不可能这样。
汪坤招揽聂飞四人,按说不会这样陷害聂飞。可木金生说柳副堂主说要赏宅子,汪坤就愿意拿自己的私宅出来。聂飞四人一进去住就马上出事,不得不让人怀疑。
辟哥找来自己的手下,安排好一些事情,同时让他们留意聂飞,不要为难聂飞,随后离开长乐镇。
柳门镇的五元门与聂飞他们有仇,聂飞不会去柳门镇。辟哥打算走一趟逍遥城,如果逍遥城找不到聂飞,可以托人在周围镇子找,人多找总比他一个人找要强。
长乐镇与逍遥城的路上,辟哥快马加鞭蹄声急。已经快到半途,仍未遇见聂飞。聂飞没有马,又有伤,不可能走得那么快。辟哥犹豫要不要继续去逍遥城。
考虑再三,还是去逍遥城找人帮忙。
就在他要打马加鞭,让减下速度的马加速时,前方闪出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看到辟哥过来,将刀抽出,刀尖指向辟哥。
辟哥勒马急停。那马儿嘶叫着,立起马身,将两只前蹄高高扬起。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
“把身上的钱留下,放你离开。”蒙面人道。
“不敢露脸的鼠辈,也敢劫我的财。”
辟哥从马上直接跳起,跃过马头落在地上。他将刀抽出,指向蒙面人。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拦路夺财!”
蒙面人几步疾走,来到辟哥面前举刀就砍。
这刀来势凶猛,角度刁钻。如秋风乍起,起得突然,刮得无声。
辟哥暗道好刀法,心知对方武功不弱,赶紧对招应敌。
你来我往几招,双方都在试探。辟哥看不出对方刀法路数,只肯定不是五元门的刀法,也不是东鹰帮的刀法,更不是天洪刀法。
蒙面人试探完,立即抢攻。
当当当!
一连串劈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管是上三路还是下三路,都是出手即刀刀致命。
“好刀法!”辟哥心中暗赞。
此刀法刚劲威猛、正宗正路,即使是虚招狠招,用此刀法使出来,也是虚者实之,实者更实。
二十多招过后,辟哥已经处于下风。他想过要逃走,可是对方刀法比较精妙,让他一时难以摆脱对方。
蒙面人也在熟悉自己的刀法,他越打越顺手。
辟哥往后一跳,道:“停手,我是天洪帮精英刀手。想要钱财,我给你!”
“快点给我。”
辟哥伸手将包袱拿下,扔在地上。
蒙面人弯腰,想要捡包袱。辟哥赶紧后撤,想要骑马逃走。
蒙面人却是在弯腰的同时,脚下用力一蹬,人如箭般射向辟哥。
辟哥跑向马时一直回头防备,看到蒙面人没有捡包袱,而是向他追来,就将身一拧,使出一招仙人指路砍向蒙面人。
蒙面人借着冲劲不躲不闪,手中刀对着辟哥的刀往上一挑。
当!
一声脆响,辟哥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将他的刀撞开。
一只手掌伸来,击中门户大开的辟哥。
嘭!
辟哥被打飞。空中“噗”地吐出血雾,重重摔在地上。
第18章 朋乐城
辟哥在地上一个翻滚。
刀光一闪,当一下劈在他刚才的位置。
辟哥从地上跃起,手中刀往身侧一拦,逼得蒙面人踢出的脚半途收回。
蒙面人收脚出刀,从辟哥破绽处刺入,将辟哥刺伤。
辟哥踉跄着,挥刀防备。
蒙面人步法一变,身形几个摇闪就转到辟哥身后。
唰唰唰唰!
辟哥后背被砍出井字形的四道刀口。
辟哥转身出刀。蒙面人让过刀锋一脚踢出,正中辟哥心口。
噗!
辟哥吐血倒地。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想起木金生说过的话,看着蒙面人道:“你是汪坤!”
蒙面人小心谨慎往四周看了看,显然是在看四周有没有人。
辟哥道:“你果然是汪坤,害怕人知道,所以先看四周有没有人。”
蒙面人表现出来的行为,和小心谨慎的汪坤一样。辟哥与汪坤同在一个坐口多年,对汪坤比较了解。
蒙面人扯下面罩,露出汪坤的真面容。
“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杀我?”辟哥被打成重伤,说话气息有点不稳。
“告诉你也无妨,还记得牛牯村的皮三吗?”
“一个欺负寡妇的村痞,你也会帮他出头?”
“村痞当然不值得我出手,但是皮三手上有一本功法,比天洪帮传我的更好。可惜我只得到上半本,下半本他还没来得及给我,就被你杀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这样的话,你恨我确实有你的理由。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除掉我,让你的人当精英刀手。所以你要陷害聂飞,对不对?”
“你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如此。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在这里拦我。王二来找我时,我明明看到你还在坐口。如果你追着我出来,应该在我后面,而不是在我前面。”
“我听到王二说山七去杀聂飞,就知道你要出去找聂飞。聂飞不可能去柳门镇,虽然还有几个地方可去,但是往逍遥城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聂飞不去逍遥城,你可以在逍遥城找人帮忙在各地寻找。”
“所以你赌我往逍遥城,提前出来等在这里,对吗?”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你动手吧。”辟哥想起家里的妻儿,叹了口气。
树叶在风吹中沙沙作响,阳光从树叶间隙中照射下来,婆娑又美好的样子。
可惜,一切即将逝去。
江湖上混,迟早要还。
“放心,等大家把你忘记后,我会送你妻儿下去陪你。”
辟哥听到这里,愤怒地站起来。
“你个畜生!”
他挥刀砍向汪坤,被汪坤一脚踢中手腕,刀脱手飞出。
汪坤一脚踏在辟哥胸口,将辟哥踩在地上,道:“不用这么高兴。”
“汪坤,我妻儿与此事无关,又没人知道是你杀的,为何还要杀我妻儿。俗话说,祸不及家人,你难道不讲江湖道义吗!”
“什么狗屁江湖道义,讲道义的话我何必来杀你。”
汪坤说完将脚移开,举刀刺下去。
噗!
刀直入辟哥胸口。辟哥双眼一瞪,随后眼睛失彩,身体一软,不甘死去。
汪坤将刀抽出,在辟哥衣服上擦去血迹,插入刀鞘。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来到辟哥身边蹲下,用手抓住辟哥手指,在辟哥身上沾上血,在地上写了一个“耳”字。
他站起来,向地上再看了看,才满意离开。
聂飞离开后,买了几十张饼当干粮就往牛牯山去。牛牯山下是牛牯村,牛牯山过去十里地是卧牛山。
牛牯山后面有条小河叫牛尾河,牛尾河通向上浣河,上浣河由虚州流入幽州。
聂飞一路来到牛尾河,沿河走,见到一条小渔船,与渔夫商量,给了十个铜钱,将他送到上浣河。
聂飞又沿着上浣河走,花二十铜钱坐一艘渔船顺流而下,到了逍遥城相邻的另一座小城朋乐城。
说是小城,在聂飞眼中,相当于穿越前的五线城市。
一路询问,聂飞来到朋乐城最有名的杏林堂看伤。身上的刀伤是其次,最主要想医身上的毒。
杏林堂看病,一个是诊金三两银子,那是主堂大夫的弟子所诊。一个是诊金五两银子,那是杏林堂的主堂大夫所诊。
这就是有名有店的大夫看病收费。想要便宜,就要看摆摊的江湖郎中,或者游医。那些人的水平,聂飞不敢相信。
这次守坐口立功,得赏五两银子。打点、送礼花了二两银子,聂飞手中只剩三两银子和一些铜钱。
交了三两银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夫给聂飞把脉。开始他以为只是刀伤,并不在意。后来察觉不对,只好请师父陈木林出来帮忙。
这样的情况,不会另外收费。如果他看不出中毒,聂飞倒是可以砸杏林堂的招牌。
陈木林为聂飞把脉后,道:“旧伤未愈,新伤又发,还中了江湖上称为半月散的毒。”
“半月散?”
“半月散这种毒不常见,因为用毒多是要马上毒死人。而半月散,则是吃了之后不会马上中毒,而是早则半个月,迟则一个月才会毒性身亡。”
果然是中毒,聂飞这下确认脑里的信息是真的,自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
好毒啊,先是陷害他让他兄弟反目,如果他不死于帮规,或被山七杀死,一个月后也会被毒死。
“这半月散毒能治吗?”
陈木林摇头道:“半月散的配方有多种,需要知道配方才好对症下药。如果不知配方,则需不断用药调试,能不能治好不保证,但是这试治的费用,不便宜。”
他看出聂飞没有钱。
“能否先治刀伤,我想办法筹钱去毒。”
“你有多少药钱?”
诊金是看病诊断费用,吃药需要另付药钱。
聂飞算了算,道:“还有五十个铜钱。我自己有外敷伤药。”
陈木林想了想道:“你的钱不够补气补血养伤,只够保命治体内创伤,而且只够一副药的钱。治不治得好,看你运气。”
聂飞无奈,也只能如此。
拿了药方,顺便抓一副药,拜托杏林堂帮煎药。原本帮煎药需要额外付钱,陈木林看聂飞是江湖中人,为结善缘让伙计免费为他煎药。
聂飞没地方可去,没钱住店,就在杏林堂旁的墙边坐下。等药熬好,喝下后,他又在墙边坐下睡觉休息。
药可以复煎一次,晚上又喝一次后,聂飞离开,在一关门的店铺外睡着。
第19章 训山七
辟哥的尸体被从逍遥城回来的人发现,回到长乐镇报告天洪帮。
木金生带着五十多人,骑马赶到现场,将辟哥尸体带回。
返回途中,他吩咐手下去把山七、蛇皮和王二他们找回来。
洪哥看到辟哥的尸体,心中不免惊慌。他担心自己不知哪一天,也会像辟哥一样。
“到底是谁杀了阿辟!”洪哥咬牙道。
汪坤在一旁,认真说:“我看不是东鹰帮报复,就是聂飞。”
“聂飞?不可能吧。阿辟是聂飞大哥,对聂飞恩重如山,聂飞怎么会杀阿辟。”洪哥不同意。
“谁知道呢?不是有人说阿辟临死前写了个‘耳’字吗?耳是什么意思,耳朵?当然不可能。我倒是觉得阿辟是想写‘聂’没写完,就成‘耳’字。”
汪坤没有跟木金生去现场,去的人看见后回来告诉他。
木金生道:“那是有人故意陷害聂飞!聂飞没有理由杀阿辟。”
汪坤道:“也不能这么说。也可能聂飞来找辟哥时,想要辟哥维护他。结果辟哥把他交出来请帮规,他自插一刀还被逐出天洪帮,对辟哥心怀不满也有可能。”
“这个理由太勉强。当时聂飞就是回来请罪的。再说以聂飞的实力,还受那么重的伤,根本杀不死阿辟。”木金生道。
汪坤又道:“聂飞是杀不死,可如果还有其他人就难说了。”
“你什么意思?”木金生质问汪坤。
“你们散出去那么多人,聂飞的影子都找不到。说不定聂飞已经投靠东鹰帮,所以你们才找不到他。”
汪坤这话让大家神情一凛。
汪坤继续说道:“接下来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东鹰帮要对我们动手!”
木金生和洪哥思考汪坤说的可能性。
“我们要马上做出应对。现在坐口只有我和阿洪两位精英刀手,这样不行,我们会败。必须马上升职一位刀手做精英,传他内功心法。东鹰帮就不敢轻举妄动。”汪坤说出最终目的。
木金生听到这个,明白汪坤意图。他怀疑,阿辟是汪坤所杀。可惜没有证据,他要调查阿辟死时,汪坤在哪里。
“就算现在传授内功心法,实力也不可能马上提升,东鹰帮不会放在眼里。”木金生说。
“那不一样的。能够升精英刀手,对上东鹰帮的精英刀手,也能抵挡一阵。我的实力不比香主你差,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杀死东鹰帮的精英刀手,双方实力就不会有差距。甚至我们的实力,还会比他们更强,他们衡量后就不敢发动进攻。”
木金生不想让汪坤计划得逞。真要升职,汪坤肯定推荐自己的手下。到时汪坤申请当香主,对汪坤有利。
“阿辟才死,马上就立精英被他的位,不妥。”
木金生否决汪坤的提议,立即吩咐下去,把山七、蛇皮、王二他们找回来、调查出镇的人、安排辟哥的葬礼。
三天后,山七三人回来,辟哥早已下葬。
木金生亲自把三人带到辟哥坟前,山七、蛇皮、王二哭着下跪。
木金生看着山七,心中生出怨气。他一个耳光将山七扇倒在地上。
“阿辟将你们带回来,对你们如父如兄长,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我问你,我打你有没有错!”
山七重新跪好:“香主打得对,是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私自离开坐口,去找聂飞报仇。如果不是因为我,辟哥就不会出去找我们,也不会遇害!”
“你自己想想,连阿辟死,你都不回来送他一程,你对不对得起他!你武功再强、再能打有何用?你不孝不义!”
山七自打耳光,嘴里骂自己:“辟哥,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辟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等我为你报完仇,就下去陪你,继续给你当小弟,和你在阴间再闯江湖!”
“我山七在此发誓,今生一定找到聂飞,杀死聂飞为辟哥报仇!”
木金生听到山七这样发誓,一脚将山七踢倒。
“你这头蠢货,我真替阿辟不值,当初就不应该收你,就是因为你,害死他。你这么蠢,还活着做什么!说杀聂飞为阿辟报仇,你怎么知道是聂飞杀了阿辟!”木金生怒吼着,恨山七为什么变得那么笨,以前都不是这样子!
“大家都在传,整个长乐镇都知道了,辟哥死前写下凶手名字,就是没写完的‘聂’字。”山七道。
木金生又是一脚踢向山七。
“说你蠢你就真蠢,自己没脑子吗,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我请问香主,辟哥死前是不是用血写了一个‘耳’字。”山七不服道。
木金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用脚踩山七的脸。
蛇皮和王二两个在一旁看着,不知该怎么办。
“阿辟死的时候你在不在场!我问你,你在不在场!”
山七回答:“不在。”
“你不在场,还有脸说!你不在场,我不在场,谁在场!除了凶手没有人在场!你又怎么知道,这字是阿辟写的,还是凶手写的!聂飞自插一刀有多重,你亲眼目睹,他还被你打了三棍!你和我说,聂飞有什么能力杀死阿辟!”
山七死硬回答:“聂飞能躲到哪里,为什么我们搜不到他。他一定是投靠东鹰帮,帮东鹰帮杀死辟哥!”
木金生收回脚,拍拍辟哥的墓碑:“阿辟呀阿辟,没想到你养了条白眼狼啊!那条白眼狼叫山七,我会以擅离坐口的罪名,将他逐出天洪帮。可惜啊,你的仇,没人替你报了。”
山七重新跪在辟哥坟前:“我说了,辟哥的仇我会报!”
“你?”木金生冷笑:“你没资格报,你不过是头白眼狼。想利用阿辟的死做借口,杀聂飞报你的私仇!”
“给我滚!”木金生一脚将山七踢下山,山七咕噜咕噜滚下去。
木金生问蛇皮和王二:“你们两个,也相信是聂飞杀了阿辟?”
蛇皮和王二摇头。
“我不信。”蛇皮回答。
王二说:“飞哥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飞哥。”
“那好,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刚才山七说的那番话,最先是谁对我说的吗?”
蛇皮和王二再次摇头。山七正在重新爬上来。
“我把阿辟的尸体运回来后,是汪坤第一个这么说的。汪坤还说,阿辟死后空中一个精英刀手的位置,东鹰帮想要动我们,必须先升一位刀手当精英刀手,传其内功,稳定军心。”
山七爬上来,说:“香主怀疑坤哥?坤哥有人证,他没有出过长乐镇。”
第20章 精英之位
木金生一脚又把山七踢下去。
“给我滚下去!白眼狼,你没资格跪在阿辟坟前!”
山七咕噜咕噜,又滚下去。
“汪坤的人证,全都是他的亲信,那些证词不足为信。但也没证据证明汪坤杀了阿辟。”
“不过我再讲几点给你俩听。卧牛山一战,我和阿辟认为守坐口的人,必死,所以不愿意留你们守坐口。是汪坤说我和阿辟不给你们机会立功,让你们留下守坐口。”
“庆功宴上,柳副堂主突然提议奖你们坐口外面住宅。这点很奇怪,按说他没理由那样说。当时我没怀疑,只以为他那样说,会把你们架在火上烤,引起帮中其他刀手的嫉妒。”
“我本想拒绝,汪坤却愿意把自己的私宅拿出来,逼得我不得不拿出私宅给你们。我原以为,那是汪坤想要拉拢你们。”
“可是马上就出事了,说聂飞睡了安红。接着,你们的老大阿辟被人杀死。你们不觉得,这很像是一环连一环吗?”
这时,山七又爬了上来。这次他没有再说话,木金生也没有再把他踢下去。
“我再说一件事,关于你们去柳门镇做事。你们说有人泄密,后来我仔细回想,想起一个可能。那天我交代任务给辟哥时,有人在屋外。后来我出去看,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汪坤。”
“我当时以为汪坤没有听见。因为我自认武功比汪坤高,如果汪坤在外面偷听,我肯定能发觉。卧牛山一战,汪坤显示出他的实力不比我差。阿辟死后,我才回想起这件事,连串起来想,很可能泄密的人,就是汪坤!”
木金生说汪坤偷听之事,其实是他编的。当时他根本没发现屋外有人偷听,事后出去也没有看到汪坤背影。
就算以后找出真正的泄密之人,他也可以说只是他的推测。
王二问:“坤哥一直想招揽我们,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你们屡次拒绝,他招不到你们,他的手下又比不上你们。如果精英刀手位置空缺,能补上精英位置的人,你们的机会比他手下的机会要大!”
“汪坤为什么要这样做?”王二又问。
“他要夺我香主的位置。这三天,他每天都对我提几次,开香堂让他的手下李岳做精英刀手。甚至发动很多刀手,提议快点立精英刀手。他们这么着急,就是因为如果你们回来,精英刀手的位置最大可能会落在你们身上。”
山七问:“香主,你有证据吗?”
木金生这次没有踢山七,道:“我如果有证据,早就报回逍遥分堂,请堂主处罚汪坤。我告诉你们,阿辟如果是东鹰帮所杀,东鹰帮巴不得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这样才能证明东鹰帮的实力,振东鹰帮的威风。他们没有必要隐瞒自己是凶手。”
山七、蛇皮、王二都在思考木金生这番话,仔细一想,木金生的话越想越有道理。
所有的一切,都对汪坤最有利。
“我本来想叫你们早点回来,把精英位置给你们三人当中一人。我是看好山七,谁知道山七这么蠢,汪坤放的谣言他一听就信。现在我问你们两个,蛇皮、王二,这个精英位置,你们争不争?”
王二道:“香主,给山七吧。我们几个人的武功,飞哥最强,其次就是山七,我和蛇皮比不过山七。”
蛇皮也道:“香主,山七比我们厉害。如果要和李岳比武,恐怕只有山七能打败李岳。”
木金生看了眼山七:“原本我看好山七,现在不行,他太蠢了。他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一心想杀聂飞报仇。什么事都扯上聂飞,根本没有思考能力。”
山七此时跪过来,对木金生磕头道:“香主,山七刚才被仇恨蒙眼,犯了蠢罪,请香主原谅。求香主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争上精英位置,杀汪坤为辟哥和树皮报仇!”
木金生认真看着山七,蛇皮和王二哀求地看着木金生。
“香主,给山七一次机会吧。”王二磕头恳求。
蛇皮也磕头求道:“香主,山七知错了,你给他一次机会,让我们一起杀汪坤,为辟哥和树皮报仇吧。”
“山七,你真的知错?不是想着骗我得到精英位置,学了内功心法去杀聂飞?”
“香主,山七确实知错,不骗香主。”
“你对着阿辟的坟发誓。”
山七跪向辟哥的坟,发誓道:“辟哥,山七在此向你发誓,一定要争得精英位置,学好内功,杀汪坤为你和树皮报仇!”
蛇皮和王二也跪向辟哥的坟,道:“辟哥,我们兄弟一定联手杀死汪坤,为你和树皮报仇!”
“既然你们三兄弟在阿辟坟前发誓,那么我希望你们从今天起,先忘掉女人、忘掉对聂飞的仇恨,先想着怎么为阿辟报仇!回去,我马上选精英刀手。如果汪坤提出要比武,免不了一场争斗,山七你要有所准备。”
“香主放心,我现在全身都是为辟哥报仇的力量,谁挡我,我杀谁!”
“错!山七,同门比武,不是伤性命!如果别人没有想杀你,你万万不可出手杀对方!”木金生警告山七。
山七认错:“香主教训得是,山七知错。同门不得相互残杀,除非对方对我不利,否则我不能妄开杀戒。”
四人回到坐口,木金生立即召开选精英大会。
洪哥的手下没有人出来争,汪坤手下是李岳出来争。辟哥手下是山七出来争,其他人不敢争。
汪坤看到争精英位置是山七,当着众人面道:“香主,我觉得根本不用选。山七没有资格,剩下李岳当精英刀手。”
“凭什么山七没有资格!”蛇皮叫道。
汪坤冷冷地看着蛇皮,道:“蛇皮,我虽然很想你们到我手下做事,但也不会允许你以下犯上质疑我,你还没这个资格!”
“那我身为香主,总有质疑你的资格吧。”木金生道。
“香主当然可以质疑我。我说山七没有资格,是因为山七不遵守帮规。他之前擅自离开坐口多日,这样视帮规为无物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精英刀手。”
木金生料到汪坤会这么说,他道:“擅离坐口之事,我自会惩罚。山七是辟哥手下,现在大家争辟哥的精英位置,却不让他手下参与,没有这个道理。汪坤你不要忘了,精英位置之争,先考虑原精英刀手的手下。”
木金生扫视众人,道:“帮规里没有规定犯错的人,不得争精英位置。汪坤你想以此阻止山七,不行。我试问大家一句,谁没有犯过错?”
第21章 冤家路窄
聂飞在朋乐城三天了,这三天他就靠当初带来的饼填肚子。
伤势已经稳定,那一剂内服药起了很大作用。聂飞自从自插一刀开始,可以做到内视。他看到体内伤口没有继续恶化。
如果有钱买更好的药,或者多买几副便宜的药,他的伤会好得更快。
这三天,聂飞一直在发烧发冷出虚汗。第二天开始他就不敢睡在街上,出朋乐城后在一荒山上呆了两天。
今天,他感觉身体好很多,至少有力气挥得动刀。他想着进城看看,有什么活干。身上的毒,必需解!
从山里出来,走在路上没多久,朋乐城方向就传来马蹄声。
聂飞一直是靠边走,看着从远处奔驰而来的一人一马也没多想。
那马上之人接近聂飞时,注意到聂飞,便仔细看了一眼。他认出聂飞后哈哈笑了起来,并勒马停下。
“聂飞?”
聂飞仔细辨认,认出来人是见过一面的仇人,五元门的精英剑手!
当初聂飞去柳门镇做任务,在山神庙等蛇皮四人时,就是这个精英剑手突然闯入,一剑刺死聂飞前身。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时候!
聂飞苦笑,慢慢抽出刀。如今身负重伤,不知能不能挡得下对方一招半式。
邬奇贤从马上跳下,没有着急动手。
剑手这个称呼,是相对于刀手而言。不管是刀手还是剑手,都是指低级的用剑用刀之人。
他们还不配称为刀客或剑客,至少要有内劲中后期实力,才有资格称为剑客或刀客。
身为精英剑手,上次明明已经一剑穿心刺死聂飞,他亲自探过聂飞的脉搏、呼吸、心跳,都证明聂飞已是死人他才离开。
结果后来因为聂飞复活,杀死九名五元门刀手,害他被罚。对聂飞他一直怀恨在心,奈何五元门柳门镇香主汤仁桂暂时与天洪帮长乐镇香主木金生议和,他暂时无法杀聂飞。
如今却是不同,聂飞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逐出天洪帮,就不受天洪帮保护,邬奇贤马上想到要杀聂飞。
还没等他找聂飞,聂飞就自动送上门。
天意啊,天意!
邬奇贤觉得自己脸上肯定笑容满满。他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瓷瓶,一边对聂飞说:
“聂飞,你知道吗?你的老大辟哥死了。”
聂飞手中刀一紧,“你休要胡说!杀我可以,不要乱咒我老大!”
“看你装得倒挺像。我可没胡说。据说就是你睡自己兄弟女人,被逐出天洪帮那天。我说聂飞,你真是畜生啊。当初在柳门镇外,你几个兄弟为你出生入死,你却睡自己兄弟的女人,老天都看不过眼!”
“瞧瞧,老天把你送到我面前,让我替天行道。”
邬奇贤边说,边打开瓷瓶。又拔出剑,把瓷瓶里面的液体倒在剑上。
“现在长乐镇人人都知道,你不仅睡兄弟的女人,还杀死自己老大辟哥。”
“我没有杀辟哥!”
“你说了没用。辟哥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写了一个‘耳’字,这个‘耳’字,就是一个没写完的‘聂’字。那不就是说,凶手姓聂,就是聂飞你!”
“哼,天洪帮的兄弟都知道我身受重伤,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杀得了辟哥。”
“你一个人杀不了,可你投靠了东鹰帮,东鹰帮有人杀得了。”
“我没有投靠东鹰帮!”
“你如果没有投靠东鹰帮,为什么天洪帮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看,杀死辟哥后,东鹰帮帮你逃到了这里。”
这一连串的说法,似乎没有破绽。聂飞不由感叹:“好毒的计!”
邬奇贤将瓷瓶扔在地上,看着涂满剑身的液体道:“计毒不毒,我不知道。可是这剑上的毒,真的很毒。”
他看向聂飞。
“那天在山神庙,我明明已经刺死你,可是你马上就活过来。你一定有什么独门保命武功,说出来,我不杀你。”
“我如果说没有,你信吗?”
“如果我信,就不会跑来朋乐城买毒药涂在剑身上。上次杀不死你,我就想如果这次再杀不死你,怎么办?香主说,砍下你的脑袋就行。”
邬奇贤神情变得狰狞。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我不服!为什么不砍下脑袋,就杀不死你!我偏不砍下你的脑袋,我宁可花钱、宁可多找几个地方,也要买到一种致命的、无解的毒。”
“我不用砍下你的脑袋,也能一剑刺死你!刽子手才会砍脑袋,我是用剑的儒雅剑客,不会做那样粗俗之事。”
就算你不用毒,这次你刺我一剑,我也会死。聂飞看着邬奇贤手里的剑,似乎看到剑尖和剑刃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
邬奇贤认为聂飞就是菜板上的肉,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要像猛兽在吃猎物前戏耍猎物一样,戏耍聂飞。
杀人,是件很儒雅的事。或者风来风去一剑刺死,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尘埃。或者如写诗作画,有一个享受的过程。
“知道这是什么毒吗?里面有两种致命毒,任何一种只要一点,就能让你立刻丧命。”
“一种是江湖闻名的见血封喉。只要见血,你立死!”
邬奇贤将剑挽一道剑花指向聂飞。
“还有一种来自西域的蓝血。这种毒非常难得,我就是为了此毒来到朋乐城,没想到才买到手就遇到你,你说是不是上天安排?”
邬奇贤说到这里,忍不住捂嘴笑。
“这种西域蓝血毒,据说也是见血即死。最恐怖的是,被蓝血毒毒死的人,他的血会变成蓝色。好可怕啊,是不是?”
“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保命功法,那么在你身上,我就可以验证蓝血毒是不是真的能让中毒者的血变蓝。”
邬奇贤神情一冷,身形突然一动,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聂飞面前。没等聂飞举刀,他的剑尖已经抵在聂飞胸口。
“敢再动一动,我就刺下去!”
聂飞不敢再动。
“现在给你机会。我数三下,你不说,我就刺死你!老子还真不信,这次你还能再活过来!”
“说!一、二、三!不说,好,我就让你死!”
邬奇贤将剑刺入聂飞身体。
第22章 反杀
当邬奇贤的剑指向聂飞时,聂飞就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邬奇贤用剑刺入他的身体,他闪身挥刀。沾满毒的剑刺入,擦着心脏而过。
他看不见毒素,却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楚,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他看到了脑中的中毒提示。
“中毒,距离毒发身亡??????”
聂飞不明白这一连串的问号是什么意思,至少他现在还能思考,说明没有死。
“中毒,立即死亡!”
“中毒,毒性相克!”
“中毒,毒素混合!”
“中毒,距离毒发身亡三个月。”
聂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估计是见血封喉加蓝血毒,遇到半月散,没能立即毒死聂飞。这几样毒混合一起,反而延长了聂飞的寿命。
聂飞暗笑。
见血封喉?
蓝血毒?
我还要感谢你啊!
既然没被毒死,聂飞身体僵硬瞬间消失。剑又没有刺中心脏,聂飞继续挥刀砍向邬奇贤。
这一连串的时间,不过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
邬奇贤看到聂飞身体一僵,动作停顿,以为聂飞马上就死,根本不再防范。
聂飞有没有保命武功,邬奇贤不知道,他也不是非要拿到手。如果聂飞身上没有武功秘籍,他不打算让聂飞背给他。谁知道聂飞背出来的是真是假?万一照着练,练错,他可能会走火入魔。
既然聂飞不肯交出来,那就杀了他!
就在他享受那一剑穿心的美妙感觉之时,聂飞的手突然又动了。
真的很突然,突然到让他抽剑躲闪时,仍然慢了一步。他的脖子躲过了这一刀,但他握剑的手臂被刀齐肘砍断。
“啊”邬奇贤惨叫一声,抬脚踢向聂飞。
聂飞因为挥刀牵动伤口,转身调整时正好避开邬奇贤的脚。
他收刀时用力割在邬奇贤的大腿膝盖上。刀收到低处用力刺出,刺中邬奇贤另一条腿上。
邬奇贤转身想要逃走,可惜两条腿都受伤,脚步踉跄。
聂飞忍痛赶上,左右两刀砍在邬奇贤的脚跟上。邬奇贤顿时跌倒在地。聂飞追上去,又是几刀砍下,把邬奇贤的脚砍断。
又是一刀,把邬奇贤的另一只手砍伤。
确定邬奇贤不具威胁又逃不掉,聂飞才麻利地给自己胸口上的伤撒药,把邬奇贤的衣服割成布条包扎伤口。也帮邬奇贤上药,包扎伤口。
弄完这些,聂飞将布塞进邬奇贤的嘴里,不让他发出声音。再把邬奇贤放在马背上,牵马走进荒山里。
无人的山中,聂飞把邬奇贤放下来,拔出塞在他嘴里的布。
“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邬奇贤知道自己身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刚才聂飞还是他菜板上的肉,转眼他变成聂飞菜板上的肉,世事无常,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让人不禁感叹唏嘘。
“我要你的内功心法。”
“你杀了我吧,五元门的内功心法绝不外传,我发过誓!”
“那我就一刀一刀慢慢割你,再把你拖到蚂蚁窝边,让蚂蚁爬上你的伤口。”
想到被蚂蚁爬上身,邬奇贤不由全身一颤。被一刀一刀切割折磨,真是比死还难受。
“聂飞,你这样狠毒,不怕遭报应吗!”
“不怕。对恶人,我就要比他更恶!”
“你就不怕我故意说错,让你练后走火入魔?”
“我有办法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邬奇贤沉默,他在想聂飞有什么办法验证他说的是真是假。聂飞肯定不知道五元心法,否则就不会逼问他。可既然不知五元心法,为何能验证真假?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吧,别逼我动手。”
邬奇贤开始背五元心法,他故意说错很多地方。聂飞在邬奇贤身后,用刀将五元心法刻在泥地上。
等邬奇贤背完,聂飞道:“现在你背第二遍。如果有与第一次不对的地方,说明你临时编造骗我。”
邬奇贤一愣,这才明白聂飞的方法。
“聂飞,你果然有心计,真是好手段。我承认,刚才骗了你。只要你保证不惩罚我,我背出来后你给我个痛快,我现在就背出正确的五元心法。”
“可以,我答应你。”
邬奇贤再背第二遍,又被聂飞用刀刻下来。然后聂飞又让邬奇贤背第三遍。
邬奇贤背完第三遍,聂飞对照第二遍的五元心法,发现两遍五元心法一模一样,这证明邬奇贤没有骗他。
只有五元心法是真的,才会一模一样。如果是假的,临时编造出来的话语,第二次很难完全重复出来。
邬奇贤在心里暗骂:“聂飞,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活下去,我也不会让你练五元心法。我只改三处关键地方,所以我第三遍和第二遍一样,你再无理由怀疑我!”
聂飞的脑海里,五元心法开始被改进。转眼间,像改进天洪刀法一样,五元心法在聂飞脑里自动修改成最佳的五元心法。
终于有内功心法!
聂飞乐得想要仰天长笑,可惜他不能。担心有人听到,担心出现意外。
有了内功心法,他的实力将会变得更强。他要赚更多的钱,请名医治他的毒。
聂飞得到五元心法后,一刀结果了邬奇贤。
邬奇贤的银子、碎银加铜钱,近十两,聂飞拿走。邬奇贤的创伤药,聂飞也拿走。
聂飞没力气挖坑,就把尸体扔在山沟里,。
他又把马牵到另外的地方,没有拴马。他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让马自己在这里生活些日子。就算被别人牵走,聂飞也不是可惜。邬奇贤的剑,埋在附近,做好记号。
休息好后,聂飞才慢慢走出荒山,前往朋乐城。
富贵险中求,聂飞在生死之间赚到了十两银子。他来到杏林堂,还是挂三两银子的号。
陈木林的弟子看到聂飞再来看病,胸口多出一个新伤,不由嘀咕道:“江湖险恶,果然如此。”
在他眼里,聂飞又是中毒,腹部又是对穿伤。才三天,胸口又被刺伤,真是多灾多难。混江湖,太凶险。
还是做大夫当郎中的好,安安稳稳坐着收钱。
很快,他就皱起眉头。脉象不对,他瞅了聂飞一眼,只好去请教师父。
陈木林看到聂飞,又看看自己的徒弟,心里叹气。他坐下为聂飞把脉,慢慢的他也皱起眉头。
他看着聂飞说:“你除了身上新伤,你体内的毒变了。伤我可以治,毒我是解不了,这已不是半月散。”
第23章 设伏
“大夫可曾听说过见血封喉?”
陈木林点头。“知道此毒。”
“可曾从脉象看得出来?”
陈木林冷笑:“脉象我看不出来,没那本事。我倒是可以用眼睛看得出来。”
“大夫看我可曾中见血封喉?”聂飞提示道。
“你以为我真能看得出来!谁中见血封喉,都会变成一具尸体。你是在消遣我么?”
陈木林说用眼睛看得出来,是讥讽聂飞,他用眼睛看见尸体的意思。
聂飞这才明白为什么陈木林突然冷笑。
见血封喉中毒即死,聂飞活生生在这里,自然不会是中了见血封喉。
聂飞忙道歉:“是我说错话,请陈大夫海涵。大夫可曾听说过蓝血毒?”
陈木林想了想,道:“蓝血毒我没见过。听江湖传言,中蓝血毒即死,全身血变蓝色。你的血是红的。”
聂飞一惊!
对呀,为何我一直没注意,我的血还是红的。
“我不知你又中了什么毒,反正我是无能为力。这次你要抓多少钱的药?”
聂飞计算着,自己有近十两银子。花了三两看病,还剩近七两。
“五两银子。大夫你看给我配什么药,才能让我的银子花得最值?”
五两银子?再加上诊金三两,这个家伙至少有八两银子。陈木林暗暗感叹,这家伙赚钱的速度也算可以。只是却是拿命来换,如果胸口这一剑刺得再偏一点点,命就没了。还有中的毒,估计世间无人能解,也没几个月活头。都是拿命搏来的钱啊。
“七副普通内服伤药,再配一副最便宜的补血气之药,五两银子勉强可以。”
“就按大夫说的办。能在此帮忙煎药吗?在下承陈大夫的情,日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可以。”陈木林答应下来。
只是帮煎药,用的是下人的时间和劳力。能换取江湖中人的人情,这笔买卖太划算。
像他这样的大夫,结交各种江湖中人。甚至连份子钱,帮派都不来收。
就算双方是仇家的帮派,对他也都是客客气气。
江湖规矩,祸不及医。江湖人最容易受伤,需要大夫救济。谁敢对付大夫郎中,传出去即被江湖人自发通缉追杀,可谓人人得而诛之。
长乐镇,辟哥死去己有半年。
山七比武战胜李岳,得到精英刀手职位。香主传他天洪内功心法,他在养伤期间专业修炼内功。连安红那里,他也没有再去。只是在拿到精英刀手职位当天告知安红,等他为辟哥报仇后,立即迎娶安红过门。
蛇皮与王二虽然学不到内功,却也专心练习聂飞教的新天洪刀法。
三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管帮中之事。原本属于辟哥的手下,暂时由木金生代管。
汪坤偶尔会在帮中埋怨,说山七坐上精英之位,什么事也不管。帮派养一个闲人废物,对其他人不公平。不如撤掉山七精英刀手,换李岳这个对帮派尽心尽力的人当精英刀手才对。
长乐镇里也有流言,说山七当上精英刀手,看不上被兄弟糟蹋的安红。安红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山七这位精英刀手。
院子里,山七手中握刀,看着前面一根腰粗的木桩。半年时间,他日以继夜地修炼,终于练出内力。
“喝哈”
山七开声吐气,挥刀砍向木桩。
一个呼吸时间,三道刀光斩向木桩,将木桩斩成四截。
这是天洪刀法的天洪三刀斩。若是对上敌人,这招下去,破开敌人防守后,至少可以将敌人斩成两截。
如果没有内力,只凭外劲力量,根本做不到。
“蛇皮、王二,你们今天开始可以出去,收集汪坤的情报。看看他什么时候落单,我们为辟哥报仇。”
想到辟哥的死,蛇皮握紧手中的刀,道:“山七,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汪坤实力堪比香主。山七,要不我们再等等。”王二担心山七不是汪坤的对手。
山七看向王二:“你怕了?”
王二苦笑:“我什么时候怕过?如果我们杀不死汪坤,反被汪坤杀死,还有谁能为辟哥报仇?”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若是继续等,我的实力在增加,难道汪坤的实力就停滞不前,等着我追上他?不会的。我们现在还有一股怨气,有一股仇恨成为我们的力量。如果我们等长久,这些怨气和仇恨,说不定就会被磨灭。”
“现在我们和他拼。我们不怕死,他比我们怕死。生死相搏,勇者胜!我以一命换一命,我敢换,汪坤他不敢换!”
“这就是我的依仗!”
王二看到山七已经下定决心,点头道:“好,我们兄弟一起同进退!杀了汪坤,为辟哥报仇!”
杀汪坤,帮中兄弟相互残杀,犯帮规,重罚处死!
三人知道事情严重,所以不敢公开对付汪坤。要找汪坤落单的时候,最好是汪坤离开长乐镇。
五天后,王二收到一个消息,下塘村唐老爷的儿子成亲,请汪坤去喝喜酒。
“山七,有个机会。汪坤去下塘村吃喜酒,我亲眼看到他离开长乐镇,只带了两名普通刀手。李岳、阿冬这些得力刀手他都没有带。”
山七眼中露出杀意。
“这是老天都在帮我们,让我们除掉汪坤这个恶人!”
他看向蛇皮和王二。
“这一去,也许我们三人当中有人不再回来,也许我们三人都回不来。你们考虑清楚,跟不跟我去?”
蛇皮握住山七的手:“兄弟同心!”
王二也将手握在蛇皮与山七的手上:“战无不胜!”
兄弟三人,仿佛回到当初兄弟五人一起杀敌前的情景。
好怀念啊,当初兄弟五人出道,大家一腔热血。如今,树皮已死,聂飞背叛。
但是,那些都成为过去!
今天开始,兄弟三人才创辉煌!
“好!兄弟同心,战无不胜!收拾东西,我们走!”
三人进屋收拾东西,悄悄离开长乐镇,往下塘村方向奔去。
路上,王二问山七:“我们在哪里设伏?”
天洪帮长乐镇坐口的人,都要对长乐镇附近的地形地势熟悉。山七边走边想,从长乐镇到下塘村,哪个地点最好伏击。最后下决定道:
“此去下塘村,经过一片松树林,就在那里设伏!”
松树林里,适合隐蔽。同时视野不开阔,不容易被人发现他们互相残杀。
“那就在松树林。我和蛇皮两人先对付那两个刀手,你尽量拖到我们杀死刀手后助你。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围攻汪坤,不怕他不死!”
三人边走边商量。他们没有走正常的路,而是穿荒过野,专走无人的地方。这是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离开长乐镇,避免被抓住把柄。
汪坤吃喜酒,当晚不回来。第二天吃过中午,才慢悠悠走回长乐镇。
下塘村距离长乐镇不算太远,十多里地。汪坤这次出行没有骑马,山七他们不用费心思绊马脚。
三人如同毒蛇,静静潜伏等待。他们的心,一点点着急起来。
汪坤领着两个手下,走进松树林,慢慢来到林子中心。
这里,就是山七、蛇皮、王二设伏之地。
第24章 中计
眼看汪坤即将走进伏击圈,他突然停下脚步。那两个手下走到他面前,分立两边站定。
山七心中一惊,难道被发现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除非汪坤事先警觉,认为这里有埋伏,否则不可能察觉。
汪坤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紧张的警惕周围,那样要耗费大量精力,身心吃不消。
王二心中一凛,暗道:“糟糕,我和蛇皮没有练内功心法,会不会是我俩被发现,连累了山七?”
蛇皮发觉自己手有点抖,心跳加速。被发现了,一定被发现了!
汪坤看了看周围,喊道:“山七、蛇皮、王二,你们不用再躲了,出来吧!”
山七没有出去,心里暗暗祈祷蛇皮和王二不要中计,自己跳出去。
王二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最后决定不出去,他们三人现在是山七领头,山七不出去,他们就不能出去。一切行动以山七为准。
蛇皮听到汪坤说话声,脸色惨白。真的被发现了!他想要跳出去,冲向汪坤。不能杀死汪坤,自己死了也是解脱。
伏击汪坤这个实力比他们强大的恶人,蛇皮感觉身上仿佛有座大山一直压着。这座大山,不仅压在身上,还压在他的心里。
蛇皮差一点就冲出去,最后一刻他强忍着冲动,硬生生把自己按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额头上豆大的汗,划过他的脸,滴落在草上。
“不出来?我把一个人带来,看看你们会不会出来。”
汪坤说完,一个手下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忽哨。
山七想到什么,脸色渐渐变白。不一会儿,听到长乐镇方向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过去,就见李岳和阿冬,押着安红走进松树林。
山七抓刀的手因为用力,在微微发抖。他另一只手,五指深深插进泥里,用力抓着泥土。
同时,埋伏在另外两处的蛇皮和王二,也看到了被带过来的安红。
“该死,中计了!”王二暗道。
他们想杀汪坤,汪坤何尝不想杀他们?他们死,李岳就可以当上精英刀手。
现在可以确定,汪坤去喝喜酒,目的就是引他们出来,反伏杀!
此时他们被汪坤杀死,汪坤根本就不用担心犯帮规,因为是他们先想杀汪坤。
蛇皮看着走过来的安红,又掉头看着恶毒无比的汪坤。终于明白他们还是太年轻,算计不过这个阴险的汪坤。
李岳将刀架在安红的脖子上,对着周围喊道:“山七,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还象只乌龟一样躲着不敢出来吗!”
阿冬道:“我看他不是不敢出来,而是安红对他不重要。因为他的女人,这个叫安红的女人,被他最信任的兄弟给睡了!”
汪坤和他两个手下,还有李岳、阿冬五人一起哈哈大笑。
李岳道:“难怪山七不出来,原来他也知道安红身子不干净,想借我们的手杀了安红,他就可以做个好人。不然,他还要假装好人,不嫌弃安红这个不干净的女人。”
“我就想知道,山七你和安红睡在一起,还能不能下得了手。”阿冬道。
李岳说:“恐怕心里会有阴影,总觉得床上多一个人。”
“是谁?”阿冬假装问。
李岳大笑着说:“就是他的好兄弟聂飞啊!”
五人再次放肆大笑。
李岳拔出塞在安红嘴里的布块,命令道:“快叫你的情郎滚出来!”
安红叫道:“山七,快跑!不要出来,你打不过他们的!我死了没关系,你们一定要逃出去!”
山七握刀的手松开刀把,用力插进泥土里。他两只手都用力抓着泥土,用牙齿咬着嘴边的青草。
青草苦涩的味道,刺激着他,似乎在告诫他要冷静。
王二心里骂着汪坤,骂着李岳和阿冬。他又在脑里对山七说道:“山七,做决定啊!忍无可忍啦!”
蛇皮嘴唇咬出血。他的心每一次剧烈跳动,都仿佛要带动他的身体跳起来,冲向汪坤,宰了汪坤。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恶人,能够耍威风!
老天不公!世道不平!心中愤怒!
李岳举起刀,做出要砍安红脑袋的样子。
“山七,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就砍掉安红的脑袋!”
阿冬又道:“安红,现在你看清楚。像山七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跟他。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你!”
“一……二……”
就在李岳就要数出“三”字的时候,山七用力抓刀,从藏身处跳出来。
“蛇皮、王二,你们赶紧逃走。找到聂飞,告诉他。如果他还认辟哥,就学好武功,回来杀汪坤替辟哥报仇!”
蛇皮和王二同时站起来。
王二道:“山七,说什么话。我们结拜时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我们战死,来世还是兄弟!”
蛇皮道:“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人跑的。飞哥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辟哥是汪坤所杀!”
他说完,用刀指着汪坤质问:“汪坤,辟哥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辟哥。帮规禁止帮中兄弟相互残杀,你不怕帮规吗!”
汪坤笑道:“不要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阿辟!倒是你们,在这里埋伏,想杀我。你们三个才是坏了帮规!”
他抽出刀,用刀尖依次点了点山七、蛇皮和王二。
“你们几个,多次拒绝我的好意,不投到我手下做事。给你们脸,你们不要,我就收你们的命!”
“我今天亲自动手,割下你们的脑袋,扔在阿辟坟前。让他看看,他最关爱的五虎刀手,被我一个个斩杀!”
汪坤说完,冲向山七。
王二和蛇皮举刀冲到山七前面,为山七挡汪坤。
“山七快走!你练了内功心法,总有一天武功高过汪坤,回来为我们报仇!”王二大叫。
蛇皮举刀砍向冲上来的汪坤,质问道:“汪坤,飞哥是不是你陷害的!”
汪坤脚步一摆,刀一挡就拨开蛇皮的刀。一掌击出,正中蛇皮胸口。
蛇皮想要躲闪,没能完全避开。被汪坤掌力打中,飞出一丈外,倒地不起。
王二的刀紧接着蛇皮的刀,砍向汪坤。一前一后,不比蛇皮慢多少。
汪坤用刀挡开蛇皮的刀后,刀光一个翻转,刀就从左臂下方穿过,立在左臂外侧,挡下王二砍来的刀。
也就是这个时候,汪坤的掌击中蛇皮,将蛇皮击飞。
王二一刀未果,翻腕要再劈出一刀。却被汪坤抓住他翻腕的空档,一脚踢出正中王二小腹。
嘭!
王二倒飞出去,倒地不起。
第25章 兄弟同生死
山七冲上来,举刀要砍汪坤。
汪坤刀尖一指山七,说道:“敢动手,我先砍了安红的一只手!”
山七的刀顿时硬生生停在半途,此时的他门户大开。
汪坤一刀刺出,山七突然惊醒过来,闪身躲过刺来的一刀。汪坤出刀没有刺中,怒道:“你敢躲?给我砍了安红的耳朵!”
他刺出的刀往山七肚皮上收刀划拉。
山七肚皮被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汪坤顺势又是一脚踢到山七胸口。山七倒飞一丈开外,空中吐血倒地。
“山七!”王二和蛇皮同时惊叫。
他俩从地上爬起来,以刀撑地跌跌撞撞地跑到山七身边。
“扶我起来。”山七说道。
王二和蛇皮两人扶起山七。
山七看向慢慢走来的汪坤。“就算是死,我也要站着死!”
汪坤笑道:“山七,你以为自己是天才吗?才练半年内功就敢来挑战我。我好歹做了七年的精英刀手,你当我这七年的内功是白练的吗!”
汪坤没有继续前进,他一招手,两个手下立即上前包围山七、蛇皮、王二。
李岳和阿冬,也押着安红过来。
“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现在是这场大戏最精彩的时候。让你看过,你才死得甘心。蠢货!”
汪坤将刀插在地上,手张开,看着山七道:“过来,我的小宝贝。”
接着,山七、蛇皮和王二看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安红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轻轻一抖,就从背后伸出来。那绑在她手上的绳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紧,反而松松垮垮地挂在她手上。
安红也没有了之前惊恐、悲壮的神情,而是一种得意的嘲笑。
她当着山七、蛇皮、王二的面,解开绳子,一步一摇地走到汪坤身旁。任由汪坤的手,搂在她的柳腰上。
汪坤那只手,还故意地摸抓几下。
“安红,你……你是被迫的,对不对?汪坤威胁你,是不是?”
安红嘲笑道:“你这个蠢货,我一直就是坤哥的人。只有你们这几个蠢货,见了女人像迷了魂,说什么就信什么!”
蛇皮仍然和山七、王二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安红,汪坤不敢伤害你的父母。你只要如实告诉香主,天洪帮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蛇皮认为汪坤一定是用杀安红父母这样的手段威胁安红。
“坤哥可没威胁过我父母,反而给了我父母很多钱。”安红道。
王二摇头:“可是,你不是已经和飞哥?”
安红眼里嘲笑的意味更加浓烈,得意道:“我和聂飞什么?睡觉吗?你们三个蠢货,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睡在一起了?我只不过坐在他的床上而已,你们这些蠢货自己就想像出那么多事来。真是够蠢的。”
山七全身颤抖,说到蠢,他就是最蠢的那个。前前后后就他最蠢,还要杀聂飞。如果不是因为他犯蠢,为搞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这个臭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山七近乎崩溃。“是我害死了辟哥,是我害了飞哥。”
“我就是那个最蠢的蠢货!被人玩弄,还什么都不知道。”山七突然用刀往自己脖子上抹。
王二和蛇皮扔掉手中的刀,死死抓住山七的手腕,不让山七自杀。
汪坤笑道:“这么精彩的故事,你们不觉得应该鼓掌吗?”
两个手下和李岳、阿冬立即鼓掌。
安红也啪啪地拍手道:“坤哥,我的表演好不好?”
汪坤捏了下安红的脸蛋,道:“我的小宝贝呵,你演得最好了。那些唱戏的和你比起来,简直是你在天,他们在地,根本没法儿比。”
王二质问汪坤:“汪坤,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辟哥是你杀的吗!”
汪坤道:“没错,既然精彩的戏唱到这里,下面就是结局。辟哥确实是我杀的。我听到你回来说山七去追杀聂飞,我就知道阿辟会追出去阻止。”
“我猜阿辟会往逍遥城方向去,所以提前出发。并假装和他们一起喝酒,证明我没有离开过长乐镇。”
山七此时不再想自杀,他问汪坤:
“那天我们祭拜树皮回来,遇到安红被东鹰帮的人欺负,也是你安排的?”
汪坤得意道:“不错,就是我安排的。”
“这么说,你和东鹰帮的人有勾结!”山七突然道。
汪坤一愣,复又得意道:“山七,你事到临头不要乱咬人,说话要有证据。”
“如果你不是和东鹰帮有勾结,东鹰帮的人怎么会和你配合一起演戏!”山七的话,直指要害。
他只要不被安红所迷惑,他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有脑子的山七。
“这你可错了,当天我就在旁边暗中看着。如果你们不出手,我就会出手。东鹰帮的人想动我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汪坤当然不会承认与东鹰帮的人有勾结。
“好啦,故事讲完,是该有个结局了。杀了你们,李岳当上精英刀手。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挤掉木金生,当上香主。”
汪坤看向李岳:“你比武输给山七,有什么想法?”
李岳道:“我想亲手杀了他。”
“杀吧,这三个人交给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汪坤说。
李岳想要动手,就听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故事的结局,应该由我说了算。”
众人转头,看到一个人正将刀从刀鞘抽出,向他们走来。
“飞哥!”王二惊喜叫道。
蛇皮顿时看到希望。以前每次面临绝境,都是聂飞带他们走出去。聂飞一直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希望。
此刻,聂飞出现,再次为他们带来希望。
“飞哥,你终于来了!你没有忘记我们!”蛇皮激动得眼睛湿润。
山七低下头:“飞哥,对不起。我误会你,是我的错,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求你带蛇皮和王二一起杀出去,我来挡住他们。”
山七知道,虽然聂飞出现,但根本于事无补。他练了半年的内功,都打不赢汪坤,聂飞没有练过内功,刀法再厉害也打不过汪坤。
这一点,当初守坐口时已经证明。东鹰帮的六驮,不过是精英刀手,聂飞都打不赢。现在的汪坤,实力堪比香主,聂飞更加不是对手。
聂飞一步一步靠近。“我们发过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兄弟齐聚,要么一起杀出去,要么全都死在这里!”
聂飞不知道汪坤的实力如何,他打不打得赢。但是如果汪坤的刀法是天洪刀法,他可以保证就算汪坤内力强过他,汪坤也不是他对手。
蛇皮和王二同时高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兄弟,一起上!”
第26章 以命相搏
阿冬转身面对聂飞,对李岳说道:“你解决他们,聂飞我来对付!”
他一扬手中的刀,狞笑道:“五虎刀手?小孩子瞎喊的玩意儿你们也当真。今天就让我宰了你这只病猫!”
话音未落,就见聂飞突然发力,一个加速撞到他怀中。而他的刀,只是举到半空,还没落下。
“你敢偷袭!”阿冬痛叫道。
嘭!
聂飞将阿冬撞飞,手中的刀也随着阿冬倒飞出去,从阿冬身体里抽出。
就一刀,从阿冬左腹由下至上刺入,刀尖刺破他的心脏。
半空中,阿冬已经气绝身亡。
他口中的病猫,不用半招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聂飞一击得手,身形并没有停留。他没有去攻击汪坤,而是追向李岳。
汪坤看到阿冬被撞飞,惊觉聂飞武功异常,拔出插在地上的刀的同时,提醒李岳:“阿岳,小心!”
李岳得到提醒,回头看到聂飞手中的刀光向他砍来。
他立即错开脚步,回手一刀封住聂飞攻来的刀路。
聂飞横移半步,刀光突然变化,一刀砍在李岳手臂上。紧接着第二刀就割在李岳喉咙上。
李岳想要躲,却只感到脖子一凉,聂飞的身形已经离他远去。
他扔掉刀,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按住血不让血流出来。
奈何血如涌泉,怎么按也止不住。
他想要开口说话,张嘴却说不出话。
视线突然模糊,耳朵嗡嗡乱响。天旋地转,李岳失去平衡倒地。
死亡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汪坤的两个手下被聂飞一人一刀,再出脚踢飞。
安红惊恐地躲到汪坤身后。她这个陷害聂飞的人,看到阿冬与李岳眨眼间就被聂飞杀死,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她身体发抖,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此时她很奇怪,为什么聂飞没有被毒死!
当初汪坤让她下毒,她还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做。汪坤告诉她,这是半月散,可以让聂飞离开天洪帮毒发身亡。到时候,没有人会管聂飞的死活。而聂飞就算想调查真相,也没命调查。
半月散这种毒药,如果不是毒发身亡。除非看大夫,否则自己根本不知道中毒。
山七、蛇皮、王二他们同样震惊地看着聂飞。为什么聂飞会这么强大?
山七自问练了半年内功,对战李岳或阿冬,也不能像聂飞那样一击必杀。
半招都不到,就杀死一个接近精英刀手的刀手,实力只会比精英刀手更强。
聂飞看着汪坤:“到你了,汪坤。辟哥的坟前需要你的人头。”
“我很奇怪,聂飞,你中了安红下在酒里的半月散,为何现在你还没死?”汪坤问出心中疑问。“不知道半月散的配方,毒不好解。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银子试药。”
蛇皮惊道:“安红,你好狠毒。陷害飞哥,还下毒给飞哥!你不过是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毒!”
安红没有辩解,而是缩在汪坤身后。此时汪坤还没死。她如果辩解,说不定汪坤会反手先把她杀死。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汪坤,我送你上路吧!”
聂飞几步加速就到汪坤面前。
当!
两人的刀在空中相撞,发出声响。
“聂飞。你从哪里练的内功!一定是山七偷偷把天洪内功心法传给你,对不对!山七,你犯帮规私传天洪内功心法!”
当!当!
聂飞连续两刀,都被汪坤挡下。
“就算你练了内功,也打不赢我!你不过练了半年而已,我已经练了七年!七年对半年,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当!
唰!
聂飞被汪坤砍中一刀。
“我不仅内功比你多七年,刀法更比你多不只七年!你怎么可能是我对手!”
聂飞再向汪坤砍出一刀。从动手以来,他都没有用新天洪刀法,就是想在关键时候给汪坤致命一击。
汪坤对天洪刀法了如指掌,看到聂飞使出这一招,知道空档是哪里。他闪身突进,挥刀砍向聂飞,想要再伤聂飞。
哪知聂飞刀路突然一变,这招刀法立即变得既像天洪刀法,又稍有不同。
这一变,汪坤仿佛是送上去被聂飞砍一般,被聂飞一刀砍中。
“你这是什么刀法?像天洪刀法,却有点不同。”汪坤问聂飞。
聂飞当然不会告诉汪坤。
汪坤刀法一变,使出的已不是天洪刀法,而是另一门金风刀法。
金风刀法是汪坤在一次任务中杀死对方后得到的。不算太高深的刀法,也不比他所学的天洪刀法差。金风刀法有些招式与天洪刀法相似,夹在天洪刀法中使出来,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杀死辟哥,用的就是金风刀法。
此刀法使出,立即逼得聂飞连连后退。二十招过去,聂飞身上多了七八道刀痕,不时有血流出来。
蛇皮看得着急,想要提刀上前帮忙,被山七阻止。
“暂时不要上去,以免打乱飞哥的节奏。”
“可是飞哥都被砍了那么多刀,大家是兄弟,就应该一起上。”蛇皮要挣脱山七的阻拦。
王二也拦下蛇皮。“我们上去,反而会连累飞哥。如果飞哥危险,我们再一齐上。现在情况还在飞哥掌握中。”
蛇皮看向安红。“我们抓住安红,要挟汪坤!”
山七不让。“利用女人威胁,算什么男人。我们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蛇皮心里觉得山七还是放不下安红,更加恨安红。
“聂飞,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上路吗?现在你退什么!”汪坤一刀荡开聂飞的刀,将聂飞踢倒。
聂飞触地即滚,躲到一棵松树后,汪坤紧追而至的刀砍在地上。
汪坤刀从地起,横砍向松树,将大腿粗的松树砍断,倒向聂飞。
聂飞躲闪之际,迎来汪坤的刀光。他突然将身微侧,一刀刺出。
这一刀,出乎汪坤意料。如果他继续攻击聂飞,可以杀死聂飞。但是聂飞同时也能一刀刺死他,或者将他重伤。
汪坤知道自己如果重伤,那就等于是死。聂飞虽死,山七、蛇皮、王二还活着。安红不会武功,没有人能救他。
犹豫间,汪坤中途变招,避开聂飞的刀。
这次以命换命的打法,让聂飞知道汪坤不愿意拼命。
如今汪坤有望夺得香主,聂飞像是只烂草鞋,汪坤怎么可能让聂飞这条烂命换他的金贵命。
第27章 兄弟联手
摸准汪坤不愿拼命这一点,聂飞的招式开始变化,招招以命换命。形势一下子掉转过来,聂飞逼得汪坤节节后退。
山七看到情况对聂飞有利,吩咐道:“你们俩盯着安红,不要让她跑了,也不要杀死她。”
蛇皮不满道:“为什么不能杀死她,难道这样的女人你还想要她!”
“你没看到飞哥没有杀死汪坤的两个手下吗?我们需要留下人证,证明汪坤杀了辟哥,也要证明飞哥的清白。”山七解释道。
“好,我暂时不杀她。”蛇皮答应下来。
山七伏下身体,慢慢靠近汪坤。蛇皮和王二看到安红紧张地看着汪坤,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就伏下身体,慢慢向安红靠近。
只要安红不跑,他们就不会对安红怎么样。
汪坤越打越气。他内力强过聂飞,本来压着聂飞打。只因他不愿被聂飞以命换命的打法重伤,结果现在变成他被聂飞压着打。
“聂飞!你真以为我怕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内力持久,还是我的内力持久!”
汪坤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不是这么做。他也是个狠人,之前认为自己命金贵,所以不敢拼命。现在被聂飞压着打,激起他多年的凶性。
突然间,汪坤刀路一变,抢先一刀与聂飞拼命的架势。突然的变化,让聂飞反而没有要以命搏命。因为汪坤主动这么打,优势在汪坤那边。
聂飞一退,汪坤继续追进。这一刀比上一刀更快。
聂飞这次没有再退,只是侧半个身位,与汪坤对攻。他这招没有以命搏命,却是以伤搏伤。
噗噗!
聂飞砍中汪坤,汪坤也砍中聂飞。两人中刀,都不是致命伤。
山七与聂飞多次合作战斗,两人之间的配合无比默契。
聂飞这招以伤搏伤,就是要为山七创造机会。
汪坤中刀后,山七突然跳出来,从后面砍向汪坤。
汪坤因为聂飞搏命的姿态,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聂飞身上。两人在打斗中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所以汪坤看不到山七他们几人,心里也没有觉得奇怪。
谁知聂飞没有以命搏命,而是以伤换伤,山七趁机偷袭。
汪坤闪身躲过山七砍来的刀,却再次被聂飞砍中。
他气得去砍聂飞,反被山七砍中。
聂飞和山七两人合攻汪坤,汪坤被逼得手忙脚乱。他挡聂飞,就被山七攻击。他挡山七,就被聂飞攻击。
虽然他也能砍伤聂飞和山七,但都没能造成重伤或致命伤。反而是他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
“聂飞、山七,有种我们单挑!”汪坤气道。
山七对他威胁不大,聂飞的威胁比山七大很多。
聂飞没有和汪坤废话,手中的刀攻击不停。山七因为聂飞没有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不停进攻。
蛇皮看到山七和聂飞围攻汪坤占了上风,突然出手打晕安红。然后拿安红扔掉的绳子,把安红绑结实。
“王二,你看着安红和那两个人,我去帮忙。”
“小心!”
现在情况对他们有利,王二也同意蛇皮过去帮忙。
蛇皮弯着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慢慢靠近汪坤。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没办法加入战团。如果他贸然冲过去帮忙,反而会打乱聂飞和山七的节奏。更有可能,他会被汪坤抓住,当成人质。
蛇皮在汪坤身后伏下,距离汪坤约有三丈距离。
聂飞和山七都看到蛇皮埋伏地点,两人下意识地把汪坤往蛇皮那边逼。
汪坤不知是计,慢慢退到蛇皮身边。
蛇皮握紧刀,也不跳起来,就这么突然挥刀,砍在汪坤的脚踝上。
一刀砍中,他立即翻身滚开。汪坤身有内力,实力强大。他若不立即远离,马上就会被汪坤砍死或者抓住当人质。
汪坤被砍中脚。下意识反手一刀砍在蛇皮刚才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蛇皮提前躲开,肯定被一刀砍成重伤。
汪坤看到一刀砍空,单脚蹬地往蛇皮那边跳去。他只要抓到蛇皮,今天就可以死里逃生。
聂飞早想到这点,哪里容汪坤得逞。他手腕一转,就像握长矛一样握住刀,将刀掷向汪坤。
汪坤这全力一跳,蛇皮竟然要被他抓到。可是如果他继续往前抓蛇皮,就会被聂飞的刀刺中。
他不甘心,挥刀挡下聂飞扔来的刀。
当!
聂飞的刀被打飞。
蛇皮看到机会,一刀砍向汪坤。
不料汪坤突然出手,一招鹰爪直接抓向蛇皮的刀。蛇皮的刀只是在汪坤的手掌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刀却被汪坤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蛇皮没有内力,比力量根本不是汪坤的对手。
山七看到情况危及,也像聂飞那样,将刀掷向汪坤。汪坤挡下聂飞的刀后,正想挥刀砍蛇皮,看到山七扔来的刀,只好再次出刀,挑飞山七的刀。
“飞哥,接刀!”
王二在远处看到聂飞扔出刀后,将手中的刀扔向聂飞。
聂飞跳起,空中接刀。一招乌云盖雪,由上向下劈向汪坤。
王二扔出刀后,将汪坤的两个手下的刀捡起,扔向山七。
“山七,接刀!”
汪坤抬刀挡向聂飞的刀。
倾注聂飞全身内力的刀,砍中倾注汪坤大半内力的刀。
当!
两刀相撞中,双双齐断!
汪坤大惊,右手将断刀扔开。鹰爪手一转,内力传到刀把一震,蛇皮双手顿时握不住刀把,被汪坤内力震开。
汪坤抢到刀,右手接刀,砍向从空中落下的聂飞。聂飞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汪坤砍中。
山七接到王二扔来刀,砍向汪坤的刀。
王二又将另一个汪坤手下的刀,扔给聂飞。
“飞哥,再接刀!”
山七的内力不够,砍不断汪坤的刀,只能将汪坤的刀打偏。
聂飞擦着汪坤的刀锋落地,伸手接住王二扔来的刀,转身对着汪坤拦腰就是一刀。
噗!
汪坤肚皮被聂飞割开,肠子露出来。他顾不得疼痛,手腕一转,反手就将刀削向聂飞的脑袋。
山七对着汪坤的右手就是一刀。
噗!
汪坤手臂被山七砍断,刀无力再砍向聂飞的脖子,落在聂飞肩膀上,随后刀连同断手,一起掉在地上。
汪坤左手捂着右手断臂处,想要后退逃走。却忘记一只脚被蛇皮砍伤,痛叫一声倒地。
聂飞上前,一刀砍向汪坤的脖子。汪坤想要滚开,却被蛇皮一脚踩在肚子伤口。
“啊”
汪坤惨叫声,没能滚开。
聂飞一刀正中汪坤脖子,将汪坤斩首。
第28章 汪坤授首
聂飞抓住汪坤的头发,将汪坤人头高高举起。
“辟哥,我们为你报仇了!”
山七伸出手,聂飞将刀插在地上,握住山七的手。蛇皮伸出手,握住聂飞和山七的手,王二也跑过来,伸手握住三人的手。
四个人,四只手,紧紧相握。
王二道:“兄弟同心,不再分开!”
蛇皮道:“兄弟同心,同生共死!”
山七道:“飞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你放心,不用等太久!”
聂飞道:“你是被蒙蔽,不用多说,兄弟我相信你。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四人高声呼叫:“兄弟同心,战无不胜!”
“先押人去辟哥坟前,用汪坤的头祭拜辟哥,再把汪坤的头和这三人带给香主。”聂飞吩咐。
三人照办,蛇皮抢先去押安红,他不放心让山七押安红。山七有点尴尬,却没有怪蛇皮。是他执意相信安红,才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如果不是聂飞及时赶到,他和蛇皮、王二,都要死在这里。
一行人往忠义山去。
“飞哥,你怎么也练出了内力?”
“我去朋乐城治伤,遇到五元门的那个精英剑手。他要杀我,被我反杀。他死前,被我逼问出五元内功心法,等此事了,我传给你们。”
五元内功心法不是天洪帮的天洪内功心法,学习五元内功心法,不算违反天洪帮帮规。倒是违反五元门的帮规,只是五元门管不到天洪帮。
这个五元内功心法,自然是经过改良的内功心法。不仅让聂飞学会内功,还让聂飞有了内力,抑制体内的毒。
练了五元内功心法,聂飞距离毒发身亡还有一年。如今已经过去半年,但是随着聂飞实力增加,毒发时间不再推迟。也就是说,五元内功心法不管再怎么练,内力再增加,也不能再延长毒发时间。
如此可以肯定,内力不能驱毒。阻止毒性发作,与内力多少无关,而与内功心法有关。
聂飞不想死,只能不停寻找新的功法练习,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飞哥,你运气真好。”蛇皮感叹道。
聂飞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如果不是遇到邬奇贤,并反杀邬奇贤,拿到五元内功心法,他早就毒发身亡。
“是啊,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恐怕我们几兄弟,要被汪坤杀死。”聂飞也感叹。
山七道:“飞哥,香主说那天与辟哥商量去柳门镇做事时,汪坤有外面偷听。香主怀疑就是汪坤泄露我们去柳门镇的消息。”
“那就先用汪坤的头祭拜辟哥,再用他的头祭拜树皮。”聂飞道。
四人将安红三人押到辟哥坟前跪下谢罪,他们则将事情经过对辟哥的坟说一遍,让辟哥死得明白。
随后,又把汪坤的人头拿到树皮的坟前,那三人虽然与树皮的死无关,却是汪坤的人,也要跪在树皮坟前。
“树皮,泄密的汪坤,我们已经砍下人头为你报仇,你九泉之下安息吧。”山七说。
聂飞道:“树皮,五元门那边的人,我聂飞会杀了他们,为你报仇。”
蛇皮道:“树皮,兄弟没能和你一起死,希望你不要怪我。”
“树皮,保佑我们。”王二道。
祭拜完辟哥和树皮,四人押着安红和汪坤两个亲信回到天洪帮坐口。
“聂飞,你回来了?”守门的兄弟看到聂飞,十分惊讶。同时眼睛看着聂飞手中的包袱,那包袱里面,似乎是个人头。
还有被山七、王二押着的两个人,那是自己帮派兄弟,汪坤的两个亲信手下。
“回来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同时也给辟哥一个说法。”聂飞回答。
一路与相识的人打招呼,最后来到聚义厅见香主木金生。
“跪下!”
山七他们让安红三人跪下。聂飞将李岳衣服做成的包袱放在桌上,交给木金生。
“这是何物?”木金生奇怪。
聂飞打开包袱,露出里面汪坤的人头。他暗中观察,发觉木金生眼角闪过一丝喜色。
“这是汪坤的人头,他是杀死辟哥的凶手。这是安红,就是她诬陷聂飞,让我们兄弟相互残杀。此女罪不可恕。”
“有证据吗?”
“有,在我们差点被杀死时,汪坤承认杀死辟哥。”
木金生问两个人被绑的人:“他们说的话可是真的?汪坤承认杀死辟哥吗?”
两个人连忙磕头求饶。
“香主,他们说的句句属实。我亲眼看到汪坤承认是他杀的辟哥。”
“香主,我也听到了。还看到这个叫安红的女人,承认是她陷害飞哥,安红是汪坤的女人。”
这倒是让木金生吃惊。
“什么,安红竟然是汪坤的女人?我真是看不出来。”
聂飞道:“还有李岳、阿冬,他们也是帮凶。”
“李岳和阿冬呢?”木金生问。
“他俩已经被我杀死,尸体还在松树林。。”
“我叫人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然后请帮规,召开全体大会!”
除掉汪坤这个心腹大患,木金生心里很高兴。
木金生的几个手下立即骑马去松树林,把尸体带回来。随后召开大会请帮规。
汪坤的两个手下,只是参与杀山七三人,没有杀害辟哥,也没陷害聂飞。
当着帮中兄弟的面,重打三十杀威棍。
“安红,你为何要陷害聂飞。”木金生质问安红。
“哼,我说不说你们都要杀我,我凭什么要说。”安红没有承认。
聂飞道:“你只要如实说出来,我保证不杀你。”
“此话当真。”安红急道。
“我聂飞什么时候说完不算数?我答应不杀,就不会杀你!”
“你发誓!”安红道。
“我发誓,只要你说出实情,我聂飞不杀你。”
得到聂飞保证,安红说出汪坤如何第一次遇到她,随后她暗中做汪坤的女人。并把如果陷害聂飞的事说一遍,听得帮中众人惊叹连连。
最后,木金生宣布:“杀害辟哥凶手已经找到,是帮中兄弟汪坤所杀。汪坤为谋香主之位,设计杀死帮中兄弟,犯帮规帮中兄弟不得相互残杀。”
“原本要上报分堂,请求处决汪坤。只是在抓捕过程中,汪坤被及时赶到的聂飞杀死。聂飞此举是正义之举,不予追究。”
“另外聂飞上次犯帮规,纯属诬陷。现让聂飞重归天洪帮,升精英刀手!”
第29章 山七给交代
ra483946好,我是聂飞,感谢你投票,是兄弟,一起上!
辟哥被杀之事,凶手授首,算是对辟哥家人和帮中兄弟有个交代。
聂飞被陷害之事,此时也水落石出,知道是安红得汪坤授意陷害。
山七站出来,对大家道:
“我,山七,现在给飞哥一个交代。当初是我蠢,误信这个女人,中了她和汪坤的毒计,兄弟反目成仇。如果不是我闹出这样的事,辟哥也不会被汪坤杀死。”
聂飞连忙道:“山七不用自责。此等毒计,换成别人也会被利用。汪坤要杀辟哥,总会找到机会,你的事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山七脸上坚决,一副一是一、二是二的严肃神情。
“不,是错我就要认,否则如何服众!”
“这个女人害我们兄弟反目,就是坏我们天洪帮。此等女人,留她不得!”山七抽刀。
安红吓得尖叫道:“不,你不能杀我!聂飞答应过我,只要我说出实话,就不杀我!”
山七挥刀砍下。“飞哥说不杀你,他没有杀。”
他怒吼一声:“杀你的人,是我,山七!”不杀安红,他意难平。
噗!
鲜血飞射,安红人头落地。
两个汪坤的手下,吓得瑟瑟发抖。
山七看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只是犯帮规,听信汪坤的话残杀帮中兄弟。主谋在汪坤,香主已经说过,只要你们说出实情,饶你们性命。我不会杀你们。”
“安红,她不是天洪帮的人。香主没说不能杀她,飞哥只是代表他个人意思,不能代表天洪帮。”
有山七这么解释,那两个手下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会死。
山七去把罚刀拿在手中,边扯开自己的衣服边道:“上次因为我,害飞哥自罚一刀两洞。今天,我还给飞哥,希望飞哥以后还拿我当生死兄弟!”
聂飞拦住山七。“我们在松树林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
山七推开聂飞。“飞哥,你心里过得去,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如果不让我自插一刀,这辈子我都没脸面对你,更没脸在天洪帮混,没脸带手下。”
看着山七坚定的目光,聂飞松开手。他知道如果不让山七这么做,山七就废了。正如山七所说,他没脸面对一切。总觉得欠人一个交代,哪里还有压服手下的气势?
为了山七能走得更高更远,聂飞只能让山七自己迈过心里那道坎。
哪怕这一刀,足以要山七的命,或者让山七从此成为废人,也不能阻止山七。
聂飞用力握紧山七的手:“兄弟同心!”
山七露出被信任后的笑容:“兄弟同心!”
蛇皮和王二也在一旁高喊:“兄弟同心!”
山七松开聂飞的手,双手握紧罚刀,将刀尖对着自己的腹部,用力刺下。
辟哥带他们入天洪帮,在讲解帮规时曾经介绍过罚刀的惩罚。
三刀六洞、一刀两洞、割肉偿义等等。
三刀六洞是插脚,从脚一侧插过去,从另一侧刺出来。三把刀共六个洞。
辟哥告诉他们,插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刺破大血管,否则必死。
一刀两洞,插的是腹部。从前腹刺入,从后背刺出,在身上留两个洞。
刺入的时候注意,要稳、准、狠!
手要稳、刺要准、心要狠。
腹部里有内脏,一定要想办法让刀刺入身体里面后,不要刺破内脏,而是从内脏间隙中穿过。
说是容易,做时却难。
手不稳,一个不小心就误伤内脏。
刺不准,直接刺破内脏,救也救不活。
心不狠,刺不穿需要别人帮忙。别人出手,一刀下去,很大可能会死。
还要忍得痛,自己感觉内脏与刀的触碰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道理人人皆知,却没几个能够做到。所以腹部自插一刀对穿,十有九死,半生半残。
山七脸皮抽搐,豆大的汗水从全身冒出,身体微微发抖。血从伤口处流出,刀慢慢刺入他的身体,直没刀柄,刀尖从后背刺出。
他转身一圈,让台下天洪帮的人看清楚刀尖从后背刺出。
等他将罚刀从身体里拔出,整个人已经虚脱站立不稳,脸色惨白。
帮派经常有各种伤,一些人久伤成医,治疗刀伤手法不比跌打大夫弱。
立即上前为山七救治。
单看这一点,山七就比不过聂飞。聂飞有内视,虽然一刀两洞,实际上伤害并不大。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都说山七够义气、够胆色,做事敢做敢当。原本一些不服他的辟哥手下,此事过后彻底服山七。
风波暂平,山七在养伤。
聂飞虽升精英刀手,手下却无一兵一卒。原来辟哥的人,跟的是山七。原来汪坤的人,肯定不会跟聂飞。不管汪坤有什么错,汪坤都是他们的老大。让他们跟一个杀死自己老大的人,他们做不到。
就算表面不反对,怨气和不服也会存在。
木金生说,谁愿意跟聂飞就跟,不愿意的,暂时归他这个香主管。暗地里,木金生心里是乐开了花。
既灭了想要夺权的汪坤,又能将汪坤的手下收归己有。汪坤对他来说,还是太嫩。他擅长利用新生力量,打击那些想争夺他位置的人。
年轻人,想上位。好,我就给机会。杀了上面那些嚣张的,你就有资格上位。
可惜,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辟哥。这倒是没想到的,让木金生隐隐有些失落。
又要找好苗子。
一、两个有野心、想上进,又有能力和胆识的人。培养他,当聂飞或者山七不甘心臣服于他时,再用这把刀子。
就像现在的聂飞和山七一样,帮他干掉汪坤。
木金生拿起酒杯,地一下喝光杯里的小酒,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计划。
长乐镇平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已经波涛汹涌。
袁想,汪坤在东鹰帮的内线。现在汪坤被杀,李岳被杀,他这条内线无人可知。
但是,他却知道不少天洪帮内部之事。
没有汪坤的金钱支持,他需要为自己的后路打算。提着烧鸡、卤味和酒,大白天就请香主骆青喝酒。
酒过三巡,袁想开始献计。
“香主,汪坤被杀、他的两个得力手下李岳和阿冬也被杀,凶手是聂飞、山七、蛇皮、王二这四人。现在天洪帮不仅实力受损,而且内部矛盾一触即发。汪坤那些手下,对五虎刀手四人怨气极深。”
自从虚州过来的那队刀手被灭,上面怪罪下来,骆青担责任。被打五十杀威棍不说,今生升职无望。
他自知只能在长乐镇当个香主,从此了却一生。时常脸有愁云,郁郁寡欢。
袁想当初报信,让他及时知道此事,他也极其看重袁想。现在听袁想这么一说,心头不由活络起来。
第30章 暗涌
虎嗷好,我是聂飞,感谢你投票,好兄弟,一起上!
袁想这人,看着普通,不似奸诈之辈,否则骆青也不会大白天和袁想单独喝酒。
当初得到袁想报信,说天洪帮有异动,他果断出击,才没有被堂主处死。
否则,他提出的建议派虚州刀手来灭长乐镇天洪帮坐口,结果虚州来的刀手队被灭,他却毫无察觉,他这个香主只能以死给死去的东鹰帮刀手谢罪。
因此,袁想对他算是有恩的。这点他放在心里,没有对袁想说,怕袁想挟恩图报。
现在袁想说天洪帮内乱,不由想到这是个机会。
“可是汪坤虽死,聂飞能杀死汪坤,实力恐怕不比汪坤差吧。”
骆青还是有有所担忧。如果聂飞实力与汪坤差不多,等于天洪帮有两个香主级别的刀客,他们东鹰帮这边,不够看。否则当初他们就不会被打回来。
“香主勿忧。我得到的消息,山七、蛇皮、王二联合被逐出天洪帮的聂飞,设计伏击去喝喜宴回来的汪坤,这才杀死汪坤。”
“聂飞离开长乐镇后,又偷偷回来绑走安红。李岳和阿冬,得知安红被绑,匆忙赶来相救,中山七埋伏,四人打两人,先将李岳和阿冬打成重伤。再利用李岳、阿冬、安红,威胁汪坤,汪坤念及安红和手下安危,束手束脚才被四人得逞。”
“若是单打独斗,或者汪坤以一对二,聂飞四人哪里是汪坤对手。”
袁想说的,和镇上流传的差不多。虽然聂飞四人杀汪坤版本众多,可只有这个版本最让人信服。那两个汪坤手下,对当时战斗闭口不言,两人已经彻底投靠木金生。
两人又对喝了几杯,吃几口菜。袁想道:“其实不管怎样,山七现在正养伤,没有战力可言。汪坤的人,又不听木金生和聂飞的指挥,说不定只要香主许下好处,他们临时倒戈都可能。”
骆青暗暗点头。袁想所说的,正是他想的。只是没有中间人,贸然去与汪坤的手下接头,万一汪坤的手下不反,与木金生设下陷阱引他往里钻,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香主如果想拉拢汪坤的手下,有个人选最合适。”
骆青不由问道:“谁?”
“安红她爹,安瘸子。”
“安瘸子?”
“安瘸子,他好赌。他的脚,就是年青时欠赌债没钱还被打瘸的。他遇到汪坤时,安红还没那么漂亮。一次欠赌债被打,安红求那些人不打时,正好汪坤看到,暗中救下安瘸子。”
“汪坤担心安瘸子仗着他的名声,欠下更多赌债,所以安红虽然是汪坤的女人,安瘸子并不知情。”
骆青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听天洪帮的人传出安红是汪坤的女人后,我暗暗打听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让安瘸子和汪坤那样手下说?”
“香主高明。”袁想拍了一记骆青的马屁。“安瘸子失去汪坤这个靠山,没钱怎么赌?只要他说得动汪坤的手下投靠我们,他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我想安瘸子一定会尽心尽力。”
骆青跟着点头道:“安红是汪坤的女人,我想除了李岳和阿冬,肯定还有一些汪坤的亲信知道。现在汪坤被杀,安红被杀,安瘸子和他们遭遇一样,他们容易相信安瘸子。”
“香主高明。”袁想举杯向骆青敬酒。
骆青与他碰杯后,两人一饮而尽。
“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如果能拿下天洪帮,我立你为精英刀手!”
袁想高兴地帮骆青倒酒。“谢香主提携,小的我一定帮香主办好!”
安瘸子被赌场赶了出来,还让他尽快还钱,否则打断他另一条腿。
以前总有女儿拿钱给他赌,现在女儿死了,没有钱赌他很难受。
也是女儿被山七杀死,他才知道为什么女儿经常能拿钱给他赌,原来女儿是汪坤的女人。
“这个汪坤,生前也不懂得留一笔银子给老丈人!”安瘸子边走边骂。
他恨天洪帮,恨山七和聂飞,恨蛇皮、王二。他在心里诅咒这些人不得好死,明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不给我一条活路,安瘸子骂道。
“安瘸子,想不想赚银子。”袁想站在一条巷子口,依着墙问安瘸子。
安瘸子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向袁想。他不认得袁想,不知对方想干什么。谁不想赚银子,这还要问?
“我每天进赌坊,就是想赚银子。你想和我赌两把?”
袁想招招手:“过来,我指条明路给你。”
有银子不赚,那是王八蛋。安瘸子懒得想对方有没有企图,就他一个穷赌鬼,身上没半个铜板,怕什么。
安瘸子一瘸一拐地跟着袁想走进巷子深处。巷子似乎比街上要暗,如同从光明走进黑暗。
袁想看看四下无人,停下脚步。“安瘸子,你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安瘸子怕袁想是天洪帮的人,或者说怕是山七、聂飞他们的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想不想为你女儿报仇?”袁想又问。
安瘸子还是不回答,心道:想套我话,没那么容易。
“不用担心,我不是天洪帮的人,我是东鹰帮的。”
安瘸子心中一动,看着袁想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而他却不自知。
袁想看到安瘸子的表情,知道有戏。安瘸子之所以不回答,是害怕被天洪帮套话,不敢回答。
“你帮我联系汪坤那些忠心的手下,就说山七和聂飞为上位,不顾帮中兄弟情义相互残杀,还利用你女儿逼迫汪坤,把汪坤害死。”
“山七聂飞不仁,就不用怪他们不义。天洪帮香主木金生不主持公道,害怕香主位置被汪坤夺走,故意纵容山七聂飞作恶。天洪帮已经不值得他们卖命,不如来东鹰帮,一起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听完袁想的话,安瘸子明白了。这是要他当说客,劝汪坤的手下叛出天洪帮,投到东鹰帮门下。
这个好,又有钱拿,又可以为女儿报仇。
不过,袁想还是有点担心。“我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
“你是安红的父亲,安红是汪坤的女人,你是他们唯一能联系上东鹰帮的中间人。”
袁想拿出五两碎银,在手中抛了抛。
“这有五两银子,你若是拿去赌,后面还有一百两银子你就拿不到手。如果你拿去请汪坤的手下喝酒,聊聊刚才我和你说的话。等他们加入东鹰帮,我保证你有一百两银子捧在怀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