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刺
阿丽雅惊讶的表情还没完全消退,她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指使她的人,她对炎朝并不了解。
她从到陀逻国的商队那里了解到,司马家在虚州,是个大家族。边境一带,司马家最大。
可到了荒龙镇,她才知道自己要毒杀的沙王,居然是个杀人无数的魔头。而且这个魔头的背后,是炎朝三大帮派之一的天洪帮。
她一时不知如何抉择。也许聂飞即将要死,只是强行装无事。
九九姑娘震惊的眼神已经消失,她在衡量着聂飞说的话。她如果说出来,现在不会死,但司马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如果不说,也许还能活下去。聂飞想要问出幕后主使,应该不会杀她。
天洪帮又怎样,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毒,天洪帮就不能对付她。
再说,也许聂飞现在只是强弩之末,硬撑而已。
“你们还不死心?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以前身中剧毒,后来九毒门的花蜘蛛和神医联手,不仅解了我的毒,还教会我如何防毒解毒下毒。”
聂飞抓起桌上的酒壶,向酒杯倒酒。
“我喝完这杯酒,你们还没想清楚,你们就不用再想了。”
他说完话,酒已倒满。没有停留与等待,聂飞端起酒杯一仰头,就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光。
哒!
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响。这一声响,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进阿丽雅和九九姑娘的心底。
两人身体同时一颤,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包老三,先杀了阿丽雅。”聂飞下令。
包老三“啊”了一声,显然对聂飞让他杀人很意外。
他看着聂飞,问:“沙王,你让我杀她?”
“怎么,你舍不得?”
包老三的手有点发抖,他想要用短剑刺向阿丽雅,可是看到阿丽雅惊恐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下手。
“沙王,我没杀过人,我不敢杀人。”包老三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不杀人,你拿着利器做什么。”
“我……我我……”包老三举起短剑,他咬着牙,手还是在颤抖。
包老三试了几次,手中的短剑始终刺不出去。他将短剑扔在地上,干脆坐在地上哭道:
“沙王,我真的不敢杀人啊。我带短剑,不过是壮胆用。我求求沙王,放过我吧。”
聂飞站起来,看向张领队。张领队接触到聂飞的目光,连忙低下头,身体往后退。
聂飞又看向掌柜,掌柜早就低头,假装没看见聂飞看他。
“谁上来,替我杀了这两个恶女!”聂飞问下面的人。
没有人上来,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当中,多数男人喜欢九九姑娘,他们就算敢杀人,也舍不得杀掉阿丽雅和九九姑娘。
女人们妒嫉阿丽雅和九九姑娘,但她们没胆子杀人,更何况是当众杀人,她们更不敢。
有些人,他们脑子聪明,知道两边都不能得罪,选择闭嘴。
聂飞走出来,走到阿丽雅面前。
“我会一种武功,能让人全身又痛又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让你们两人尝尝滋味。我可以保证,你们坚持不了。你们只是普通人,现在说出来还可以免受罪。若是痛得受不了再说,你们岂不是白坚持。”
说完,聂飞将手按在阿丽雅的头顶。
阿丽雅露出绝望的表情,她没有看到司马家的人出现,认定司马家的人不会救她。
“不要,我说!如果我说出来,你能不能保护我不被杀?”阿丽雅问。
“不会。我只保证不杀你,不过我的规矩没有变,荒龙镇内禁止动武。”
聂飞的意思就是,我不杀你,只要你不出荒龙镇,应该没人敢杀你。如果有人杀你,我会杀了他。
阿丽雅知道荒龙镇的规矩,心想与其被聂飞折磨,不如说出来,说出来至少现在不用死。
“我说,指使我的人说他背后是个叫司马的家族。”阿丽雅说完,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
司马家,背后主使竟然是司马家!
听到阿丽雅说出真相的人,纷纷为这个答案震惊。他们太知道聂飞与司马家的仇怨了。司马家的人杀了聂飞的朋友,被聂飞杀死,从此与司马家结仇。
张领队身体微微一抖,随即马上恢复镇定。目光从阿丽雅的身上,悄悄移到九九姑娘的身上。
聂飞松开手,转身走向九九姑娘。
就在此时,原本坐在地上的包老三突然抓起短剑,瞬间就直接从地上腾空而起,一剑刺向聂飞的脖子。
包老三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无论是张领队还是客栈掌柜,都没看清包老三的动作。
他抓剑的动作,那么突然。突然到大家反应过来包老三要捡剑时,包老三的短剑已经刺到离聂飞脖子只有半寸距离。
捡剑、腾空、刺杀,一气呵成如同演练过上百次。他的武功很高,几乎就要迈进罡劲境。
他是摘星楼的杀手、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刺客!他刺杀过的名人高手,没有一个能够活命。
聂飞又怎样?聂飞再怎么强,他也是人。再怎么有甲衣护体,这么近的距离,聂飞也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如此近距离的刺杀,包老三肯定自己能够杀死聂飞。
包老三很有耐心,他在等这个时机。聂飞在折磨阿丽雅、逼问阿丽雅时,肯定要提防背后主使出手救阿丽雅或杀她。
所以包老三刚才并未出手。那是聂飞警惕性最强的时候,他不需要冒险。聂飞那么做就是在钓鱼,他是杀手,不是被人钓的鱼。
等聂飞杀死阿丽雅后,没有人跳出来阻挡,聂飞才开始安心。
司马家的人不想救阿丽雅,否则就会在聂飞出手前现身阻止。可是没有,没有人出来保护阿丽雅。
如此一来,司马家的人就不会再出手,聂飞的心才会放松。这个放松的时机,包老三把握得非常精确,真是刚刚好。
包老三并不知道司马家派了人来毒杀聂飞,他只是看到祭祀宴这个机会能让他接近聂飞,就极力促成此事。
杀手,要在不停变化的环境中把握机会。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一个不会随机应变,一个不会隐藏自己的杀手,不是好杀手。
一个不懂创造机会,不懂抓住机会的杀手,同样也不是好杀手。
包老三是摘星楼中的高手,他是七星摘手!
七星摘手,可杀化劲后期!
西门白、独孤复很强,只要给他机会,他同样能够杀死西门白和独孤复!
这个杀死,不是指面对面决斗中杀死,包老三还没那么大本事。
高明的杀手,极少采用决斗方式正面杀死目标。
杀手就是一条隐藏的暗处的毒蛇,只有在敌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会发出致命一击。
一击必中,中则必死!
第257章 千面
包老三不知司马家的人安排的是美人计下毒,但他知道聂飞不惧毒。
摘星楼的情报很少出错,说聂飞不怕毒,那就应该是真的不怕。
可看到聂飞说出自己中毒却又没死的样子,包老三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
不管聂飞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他都要抓住机会靠近聂飞。所以九九姑娘喊着要把阿丽雅抓住时,他知道机会来了。
阿丽雅是凶手也好,九九姑娘贼喊捉贼也好,包老三都不在乎。他要的是一个机会,哪怕冤枉了阿丽雅,他也不会管那么多。
包老三冲上去,抓住阿丽雅并拔出短剑。提前拔出短剑,既可以减少等下刺杀的时间,也可以提前让聂飞知道他有兵器后放松警惕。
包老三一直带有这把短剑,荒龙镇的人都看到过。呆会儿只要荒龙镇的人证明,就可以消除聂飞的怀疑。
他感觉自己做的,很完美。
包括他不敢杀阿丽雅,表演得没有任何破绽。他要给聂飞一个印象,他不敢杀人。这样聂飞就不会提防他,至少对他不再那么警惕。
只要消除聂飞对他的防备,他敢说聂飞必死于他的剑下!
他是千锤百炼的杀手,这一刺是无数日夜苦练的结果。
从未失手。
从未失手!
这一刺,眨眼功夫都不到。周围没有一个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惊呼。
这一刺的时刻,周围的时间仿佛已经静止。相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时间确实已经静止。
他们的时间慢,太慢太慢。
包老三的时间快,太快太快。
快到在他们眼里,化成一道虚影。在包老三眼里,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他的眼里只有聂飞的脖子。
他短剑的剑尖,只要再往前半寸,就可以刺入聂飞的脖子,将聂飞刺死。
他,必将功成名就!
他,必将震撼江湖!
就在此时,异象突生!
原本面对他的是聂飞的后脑勺,此刻他看到的却是聂飞冰冷的双眼,还有一侧微微上扬的嘴角。
聂飞的神情,仿佛是要吃定他一样,聂飞的眼神仿佛看透他一般。他的所作所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映在聂飞的漆黑如深渊的眼珠里。
包老三看着自己的手臂飞出去,握着的短剑擦着聂飞的脖子飞过。
他似乎看见一道黑风划过,感觉自己身下一轻,身体陡然坠地。
包老三摔在地上,痛楚从身体四个部位传来。他低头一看,左右肩膀下双臂已无,血流不止。两条大腿齐根而断,血流如注。
聂飞的手指在包老三的身体上连连轻点,点穴止血让包老三没那么快死。
这个时候,阿丽雅才尖叫起来,紧接着九九姑娘跟着尖叫出声,马上惊叫声此起彼伏,原来是台下人群看到包老三被砍断四肢发出惊叫。
有内力的人,通常死得没那么快,包老三就是如此。
“你早就识破我?”包老三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破绽。
“没识破,只是我从没有放松警惕。”聂飞不会告诉他,他上来抓阿丽雅,并不像一个荒龙镇人的正常反应。
“不,你的眼神中明显预料到我要行刺。你一定看出我是杀手,对不对?”
“先说说你。”
“我是摘星楼的摘手,绰号千面。”
聂飞伸手:“所以,你擅长伪装,装扮成目标身边的人?”
他的手指抠进包老三的耳朵,抓住人皮末端用力一扯。
嗤啦
众人看到聂飞从包老三的脸上扯下一大块皮,然后大家看到包老三的样子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不是包老三,包老三呢?”聂飞问。
台下围观的人顿时哗然,这样的化妆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原本他们认识的包老三,结果是别人装扮的,可他们竟然没人看出来,真是超出他们的想像。
“包老三已经喂狼了。”
荒龙镇的人又一阵哗然。
“这家伙居然杀了包老三冒充他!”
“太狠毒了,竟然拿包老三喂狼!”
“杀了他!”
“把他挂镇外当人旗!”
聂飞问千面:“摘星楼为何要杀我?”
“你杀了摘星楼的人。”
聂飞看向张领队:“这个人,你负责把他挂镇外示众。”
张领队喊冤道:“沙王,我冤枉啊!我……”
“不愿意?”
张领队解释道:“沙王,我就一商人,我不敢得罪摘星楼啊。”
聂飞看向台下的人:“荒龙镇的人听着,张领队不愿意把这个人挂在镇外示众,你们说怎么办?”
“把他也一起挂上去!”有人喊道。有沙王为他们撑腰,他们什么都敢做!
“对,他肯定是一伙的,害死包老三!”
一对老夫妇挤到台前,哭喊道:“沙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包老三是我们的儿子,他还没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就被这些天杀的给害了性命,求沙王为我们报仇!”
“为包老三报仇!”又有人高喊。
喊着为包老三报仇的人,接连不断。
张领队怕了,连忙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荒龙镇的人才停止叫喊。
聂飞看向九九姑娘,发现九九姑娘已经被削成人棍的千面吓得瘫坐在地上。
“九九姑娘,你的背后主使又是谁?”
九九姑娘最后看向四周,没有司马家的人出来救她。
“是司马家的人。”
台下的人又是一阵哗然,纷纷议论司马家的人太可恨,居然安排两个女人来毒杀他们的沙王。
聂飞不再管九九姑娘,对大家说:“你们盯着他,看他把这个杀手挂在镇外当示众!祭祀继续。”
聂飞说完,转身要走下台回去。
“沙王,商队的那些酒,要不要扣下来。”有人突然叫道。
“对呀沙王,荒龙镇的规矩不能动武。现在又是下毒你人,又要刺杀你,这些酒应该扣下来当赔偿。”
“扣下来!”
“赔偿荒龙镇的损失!”
“我是包老三的家人,那些酒应该赔一半给我们家!”包老三的爹叫道。
“呸!姓包的,你想得美!”
“人又不是商队杀的,凭什么赔你家。赔给沙王和荒龙镇才对!”
张领队哭道:“沙王,这不能啊。你若是扣了我的酒,我要赔个倾家荡产啊。我全家老小就指望我了,求求沙王给条活路吧。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我只是想来拜沙神求保佑我一路平安,我只是来拜会沙王,我怎么就这么惨!”
聂飞大声宣布:“商队的酒,还是商队的,谁也别想借我的名头,做有损我名声的事。否则,不管你是荒龙镇人,还是哪里人,我都要宰了挂镇外示众!”
这一下,没有人再敢出声。
张领队对着聂飞的背影连连称谢。
第258章 我要闭关
聂飞走了。
他说祭祀活动继续,没有喝酒的人,继续排队领酒喝。免费喝酒,一人只能喝一碗。喝了酒的人,开始押着张领队,让张领队把假包老三的尸体运出去。
“这些手脚如何处理?”张领队问荒龙镇的人。
他虽然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却仍然对荒龙镇这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客客气气。
他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聂飞。他打不过西门白和独孤复,肯定也打不过聂飞。
逃,肯定会被聂飞追杀。
他逃得再厉害,有沙飞帮会逃?沙飞帮是匪帮,能逃擅藏,都被聂飞屠光。他敢肯定,只要他上马有逃的迹象,聂飞就会从沙神庙里追出来,像杀摘星楼那个叫刘三的杀手那样把他杀死。
刘三的死,在荒龙镇已经成为美谈。但凡来荒龙镇的人,最先听到的不是杀西门白,也不是杀独孤复,而是杀摘星楼刘三。
这个事对外来者来说,带着严重的警告。哪怕强如摘星楼,荒龙镇也不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敢在荒龙镇动武,哪怕是摘星楼的杀手,也要被挂在镇外示众。
秋儿扶着九九姑娘起来,看着张领队将假包老三尸体连同砍断的手脚放在马车拉出去,她问自家小姐:
“小姐,我们要怎么办?”
九九姑娘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我们还能去哪里?这辈子我们都离不开荒龙镇了。只有呆在这里,我们才能安全。司马家是不敢进来杀人的。”
连摘星楼都连续两次栽在荒龙镇,给司马家十个胆,他们也不敢进荒龙镇杀人。
“可是,如果沙王离开荒龙镇呢?我觉得沙王这样的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荒龙镇这样的地方。”
秋儿想到的这一点,九九姑娘又岂能想不到?然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随聂飞而去?不可能的。聂飞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甚至可以说对女人不理不睬,又怎么会带她一起离开。
“我们回去吧。”九九姑娘说。她现在脚还有点软,自己走恐怕不小心会摔倒,只能让秋儿搀扶她。
秋儿扶着九九姑娘边走边说:“也不知镇上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两人经过阿丽雅身边时,九九姑娘停下对阿丽雅说:“你我如今处境一样。”说完,她和秋儿继续离开。
阿丽雅看着九九姑娘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实际上,她早就懂炎朝话。为了让她卖个好价钱,在陀逻国时她就被逼着学习炎朝话。来到荒龙镇后,她才假装不会炎朝话。
她既然是司马家派来的,当然没有遇到匪帮。
九九姑娘说她俩如今处境一样,想想确实如此。之前她不知九九姑娘与她的目标一样,为了接近沙王,不时暗中与九九姑娘较劲。
九九姑娘也不知两人目标是一样的。为了接近沙王,也与阿丽雅暗暗较劲。
现在,她俩不用再争了,而是应该相互帮助。这就是九九姑娘对阿丽雅说那句话的意思,阿丽雅听懂了。
阿丽雅对着九九姑娘的背影问:“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姐妹。”
九九姑娘脚步一顿:“好妹妹,有空常来我家说话解闷。”
阿丽雅看到九九姑娘直接当起姐姐,心中有点不服生起闷气。正想着要如何反驳九九姑娘,她才是姐姐时,又听九九姑娘说道:
“这里是炎朝,我是炎朝人,你是陀逻国人,我当姐姐理所应当。”
你是陀逻国人,这句话击中阿丽雅软肋。阿丽雅知道九九姑娘说得很对,这里是炎朝,如果让她当姐姐,九九姑娘肯定不服。
两人最终有一人要屈服。阿丽雅从陀逻国而来,对炎朝的了解并不多,这方面她是弱势。如果她想得到九九姑娘的帮助,她就要向九九姑娘低头。
但是,她知道九九姑娘并非善良之人。对方和她一样,也是为了某种目的,能够下毒害人的人。如果让九九姑娘成为姐姐,她会不会被九九姑娘利用?
一时间,阿丽雅没有做出决定。
九九姑娘直到回到家中,也没听到阿丽雅低头叫她姐姐的声音,不由暗中叹气。
张领队在荒龙镇居民的监督下,把假包老三的尸体运到镇门外。
镇门外两侧,挂着不少尸体。荒漠这种缺水的气候,阳光和风沙,早早就能把尸体吹晒成干尸。干尸慢慢腐烂,最后变成一具挂着的骷髅。
这个恐怖的场景,荒龙镇人从最初的害怕,到习惯后的习以为常。从而,让这个可怕的场景,变成荒龙镇一道异样的风景。
这种做法并非聂飞首创,实际上一些偏远地方的村寨就有这样的做法。这样做的目的,通常是恐吓想要洗劫村寨的匪帮。
匪帮大多欺软怕硬,如果伤亡过大,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张领队初来荒龙镇看到那些挂着的尸体或骷髅时,心中在想那些挂尸体的荒龙镇人到底会怎么想。如今,轮到他在这些挂着的尸体中,看自己怎么想。
这具是千面的尸体,摘星楼的杀手。敢刺杀聂飞的杀手,实力不在西门白和独孤复之下。
旁边一具是看起来像是独孤复的尸体。别问干尸怎么能看得出来,张领队又没见过独孤复。只是看一眼,张领队就觉得那尸体是独孤复。
“不知哪具是独孤复?”张领队问荒龙镇的人。
提起这个,荒龙镇的人又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将独孤复来挑战沙王的事又说一遍,末了才指出哪具尸体是独孤复的。
果然和张领队感觉的那样,他认为的尸体就是独孤复的尸体。
张领队听从荒龙镇人的吩咐,把千面的手脚绑起来挂在千面尸体的脖子上。又用绳子套在千面尸体的脖子上,把千面的尸体吊起来。
一股悲凉不由从张领队心底生出。高手又如何,最终也是一堆白骨。人生在世,竟不能按自己意愿生活。
人,有时候走上一条路,就如同坐上一条船。世事如海,人生如船。上了船就别想下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哪天一个巨浪打过来,船毁人亡。
死后不能入土,张领队感叹之余,整个人与之前完全不同。哪怕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张领队变了。变成一个兴致阑珊,不再有宏图大志之人。
挂完尸体,张领队立即让商队收拾东西,在免费喝酒还没结束时,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就离开荒龙镇。
客栈掌柜看到商队离开,立即跑去向聂飞报告。
聂飞没有开门,听说商队离开后就隔着门说:“这些日子不要来打扰我,也不用给我送饭,我要闭关修炼。”
第259章 人心变
闭关修炼?客栈掌柜听到这句话,首先想到的是聂飞确实中了毒,而且并非中毒无事。刚才在台上说得那么轻松,不过是强压毒药发作假装无事。现在闭关,肯定是在运功驱毒。
掌柜心里这样猜测,却不敢问出来。练武之人,最忌自己受伤被人知道。掌柜若是问出来,说不得被聂飞杀了灭口都有可能。
掌柜道声知道,并保证不会说出去,就退走离开。
中午,伙计看到了饭点,连忙对掌柜道:“掌柜,我回客栈拿饭菜来给沙王。”
每日送饭菜给沙王,是伙计的活儿。今天就算是办祭祀也不例外,祭祀是祭祀,人还是要吃东西。
掌柜一听,连忙将伙计拉到一边,对着伙计的耳朵小声说:“沙王闭关练功,说这些日子不要打扰他,饭也不用送。此事你我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
伙计连连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秋儿过来找到伙计。她将伙计拉到一边,小声对伙计道:“我家小姐不好去客栈用膳,你可否帮送些饭菜过来?”
伙计犹豫。今非昔比,大家对九九姑娘和阿丽雅的态度还不明朗,伙计不想与九九姑娘走得太近。
秋儿将身体贴到伙计身上,拉着伙计的手用撒娇的语气央求:“小哥,可不可以嘛。求求你了,算秋儿欠你的,好不好嘛。”
一声“小哥”把伙计叫得骨头都酥。秋儿何时这么叫过他?伙计点头答应:“我把这些东西弄回客栈,就把饭菜给你送来。”
“谢谢小哥,秋儿等你。”秋儿对伙计眨了眨眼睛,这才装出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开。
伙计过去和掌柜商量:“掌柜,这酒已不剩多少,就让他们自己监督。我看他们也不敢多喝。要是多喝一口,被人告到沙王那里,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
原本发放免费酒,有商队的人帮忙。现在商队走了,掌柜也没心思继续弄下去。发生毒杀沙王的事,让祭祀变了味。
听到伙计这么说,掌柜就同意。让镇上老人监督发酒,两人收拾东西返回客栈。
“刚才秋儿找你何事?”掌柜问伙计。
伙计将九九姑娘要送饭菜给她的事对掌柜说,掌柜道:“将原本送给沙王的那份送给她们,不要浪费了。我会与厨房说,这段时间暂时不做沙王的饭菜。”
随后掌柜摇头道:“她俩两个女人啊,这辈子是别想出荒龙镇了。”
伙计稍微一想就明白,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出卖司马家,司马家不会放过她们。但司马家不敢进荒龙镇杀人,所以两个女人如果敢出荒龙镇,肯定会被司马家的人杀死。
伙计提着食盒往九九姑娘住处走去,边走边想:如今不管是阿丽雅还是九九姑娘,都是凤凰变乌鸦。她俩不再高高在上,以她们毒杀沙王的事,如果不在荒龙镇找个靠山,日后肯定不好过。
荒龙镇除了沙王,最有能力的人是谁?客栈掌柜。
其次是谁?伙计想到的是他自己。
刚才被秋儿撩起的火猛然剧烈燃烧,秋儿刚才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她对我抛媚眼,应该是找我当靠山!
我经常给沙王送饭,能跟沙王说得上话。定是九九姑娘让她来勾引我,让我帮她们在沙王面前说好话。
一定是这样!
伙计越想越有可能,提着食盒不由加快脚步。秋儿虽然是个丫环,身材却也不错,一样养得白白净净。
转眼,伙计就来到九九姑娘住处。
这是荒龙镇一姓宋的老头儿的院子,院子有三个房子。主房是宋老头住,他儿子儿媳在外被匪帮杀死,妻子随后悲伤过度也病逝。家里就剩他一人,守着三间土房子。
孙大娘来租他房子住时,他不知孙大娘是男人所扮,存了要娶孙大娘的意思。等孙大娘被杀死,镇里有人就议论是他老伴儿下的怨咒。
随后九九姑娘来租他的房子,他干脆连另外一间也送给秋儿住。其实宋老头儿打的心思,幻想着九九姑娘不与秋儿住在一间屋子,他有机会与九九姑娘一亲芳泽。
伙计到了大门前,拍门道:“九九姑娘,秋儿!”
“来啦!”秋儿听到伙计的声音,答应着出来开门。
“小哥,你终于来了,秋儿等你可等得辛苦呢。”秋儿让伙计进门。
伙计进门前,鬼使神差的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今天祭祀,又发生那样的事,大家都聚在一起议论,很少有人回家。
他进门后,问了句:“宋老头儿呢?”
“宋老爹没回。昨晚他就说要趁着免费酒,喝个醉。”秋儿关上门,带伙计进了九九姑娘的房间。
伙计把饭盒放在桌上,秋儿帮忙把里面的馍饼与菜拿出来。荒龙镇人吃的都是馍饼,不吃米饭。西北边陲这一带的吃食,大多如此。
摆好饭菜,将食盒放在一边,秋儿与伙计退出去。秋儿是丫环,要等九九姑娘吃完她才能吃。
两人来到院中,伙计心中一动,对秋儿道:“进你屋里,我有事与你说说。”
秋儿没有动,问道:“是何事?”
伙计感觉到了秋儿与刚才求他送饭时的态度不同。刚才求他的时候说话那么温柔好听,还给他媚眼。现在却又恢复成以前对一个店小二的态度,这让伙计心里很不舒服。
“沙王是荒龙镇的王,是荒龙镇的神。你们毒杀沙王,虽然沙王说不杀你们,可是你们没听说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秋儿脸色一变,她和九九姑娘所担心的正是这个。沙王说饶她们的命,是她们说出了背后主使。作为交换,沙王不杀她们。但也就仅此而已。
沙王并没有对镇上的人说过,不得刁难她们。不能动武,可以动嘴,还可以从各方面限制她们,甚至不让人租房给她们住,把她们赶出荒龙镇。
伙计看到秋儿变色,心想你终于知道厉害,他继续道:“我经常给沙王送饭,能与沙王说得上话。可以说,掌柜与沙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多。”
秋儿听到伙计说出这点,眼睛明显一亮。
伙计看到了秋儿的神情变化,指了指秋儿的房间道:“我们进去说,别让其他人听到。”
秋儿点头,将伙计带进她的房间。伙计跟在秋儿的身后进屋,进屋前特意回头看了眼周围情况。九九姑娘在自己房间里用膳,宋老头儿还没回来,没有其他人。
九九姑娘如今是落难之际,需要有人帮她。伙计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可以出手相帮之人。他觉得自己可以借此要求点什么。
伙计心怦怦直跳,他进屋后,转身将门关上。
第260章 他不敢
漠也城附近的司马府大门前,张领队在外面等候通报。很快,出来的人将张领队带入司马府。
会客大厅里,司马家的家主司马北和司马家一干人已经坐在那里等张领队进来。
张领队一一向他们行礼。
“把荒龙镇的经过详细说来,不要隐瞒。”
张领队称是后,开始将经过讲述给司马家的人听。
这个计划,实际上是司马家的人找到张领队,让张领队执行的。
张领队是个商人,但就连司马家都很少有人知道张领队实际上是司马家培养的人。
收集消息,做一些司马家不方便直接出面做的事,就靠像张领队那样的人去做。这样的人,不只张领队一人。
司马家先将九九姑娘送进荒龙镇,再将阿丽雅送进荒龙镇。如果聂飞怀疑九九姑娘,那么阿丽雅被怀疑、提防的可能性就很低。
对同一个人,用两个同样的美人计,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人用这样的计划。司马家认为聂飞也不会想到,所以决定按这样的计划执行。
九九姑娘就是用来给聂飞怀疑的。有阿丽雅这个异国女人做对比,聂飞怀疑九九姑娘后,通常就不会怀疑第二个女人。
更何况阿丽雅是陀逻国来的女人,与司马家没有一点关系。这当然是司马家的人这么想的。
可是不管是九九姑娘还是阿丽雅,都没能取得聂飞的信任,亲近聂飞。
于是他们想到让人假装贩酒去陀逻国,然后找个契机将酒运到荒龙镇,再在荒龙镇搞个宴会,利用荒龙镇的人逼聂飞出席宴会喝酒,这样就可以在酒下毒毒死聂飞。
包老三是个关键人物,于是张领队假装偶遇包老三,就有了包老三带商队回荒龙镇这件事。
司马家并不知道包老三是假的。包老三被摘星楼杀手千面杀死后,千面假扮成包老三,意外被司马家找到。
假包老三并不知道商队是假的,就决定带商队去荒龙镇。
张领队也不知道阿丽雅和九九姑娘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家的人为了保密,没有告诉张领队。更没有告诉张领队,他们的目的是要毒杀聂飞。对张领队的说法,是因为司马家曾经得罪过聂飞,此次去荒龙镇的目的是讨好聂飞。
具体怎么做,张领队不需要知道,如果知道怕聂飞看出是司马家特意讨好,反而适得其反。只说到了荒龙镇顺势而为就行。
张领队听到阿丽雅说出祭祀沙神,他以为司马家想用这点讨好聂飞。结果事情发展竟然变成是毒杀聂飞,让他吓得差点当场跪地。
离开荒龙镇后,他让商队也找个地方落脚,自己马不停蹄赶来司马家。他从小培养受司马家,得来的一切全都是司马家给的,他不敢逃走。
他知道,不管是司马家还是其他世家,都痛恨背叛世家的人。
张领队说着经过,暗中观察司马家的人。当说到聂飞称自己中毒时,司马家的人皱眉头。当说到聂飞说自己可以识毒解毒时,司马家的人并不惊讶,这让张领队感到奇怪。
看司马家人的反应,应该是知道聂飞不怕毒。可司马家的人既然知道这点。为何还要用下毒的手段害聂飞?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说完,才听司马北说:
“你一定很奇怪吧。”
张领队点头:“似乎你们知道聂飞不怕毒。”
“实话告诉你,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聂飞不怕毒。只是最近才从摘星楼传出聂飞可能不惧毒,而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一点。想去阻止,已经不可能。”
张领队这才悄然道:“原来如此。那么说那个假的包老三肯定也知道聂飞不惧毒,所以才主动上来抓阿丽雅。他明是抓阿丽雅,实是趁机靠近聂飞。因为他是摘星楼的杀手,他知道聂飞根本不会被毒死。”
可惜了,一招失算,让九九姑娘和阿丽雅两个绝色女子下落悲惨。张领队为两个女人可惜,却不会为她俩求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那两个女人一样,皆是棋子。
“家主,那两个女人招了供,恐怕聂飞要对司马家不利。”张领队为司马家担心。
司马北道:“这个不用太担心,那只是两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她们不过是想诬陷司马家。聂飞没有证据,不敢胡来。”
“聂飞号称恶魔行走,行事如恶魔不守常理,家主最好多加防备。”张领队要表达出自己对司马家的担忧和关切,博取司马家对他的好感。
司马北道:“我们司马家好歹是武林世家,聂飞如果不是帮派中人还好说,偏偏他是天洪帮的人。天洪帮惹了书香世家任家,已经犯下大忌。如果再不懂得收敛,他就会为天洪帮带来灭顶之灾。”
“来顶之灾?”张领队有点不懂。他所在的层次,接触不到更上层的东西,眼界没有司马北那么高。
“上次聂飞在易州大肆杀戮,已经被告到京都。若不是龙家吃了聂飞的好处,帮他出面挡一下,那个时候整个武林世家就要围剿天洪帮。龙家拿走聂飞的酿酒术,从此与聂飞与天洪帮一刀两断。所以聂飞敢再闹事,天洪帮也保不了他。甚至天洪帮为了不被剿灭,亲自对付聂飞。把聂飞交出去,保下天洪帮。”
张领队这才明白庙堂上发生的事,感叹道:“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
司马北冷笑道:“聂飞不过是仗着甲衣和魔刀罢了。他才多少岁,和我们玩,他还嫩着!”
“我也觉得自己很嫩。”一个陌生的声音幽幽飘来,见声不见人。
司马家的人听到后顿时慌成一团。这里武功最高的就是司马北,有化劲中期实力。可连他都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可见这个人实力比司马家任何人都高。
张领队听到这个声音,感觉有印象,仔细一想,想到一个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聂……聂……聂……飞!”
“不错,是我。看来你对我的声音很有印象。”聂飞从房檐顶上跳下来,走进会客大厅。
司马家的人这才从那句话反应过来。司马北说聂飞还嫩,来人说自己确实嫩,这不正是说明他是聂飞吗?
张领队感觉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绝望地问道:“你是如何怀疑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两个女人要下毒害你。”
“昨日所有人,我都会怀疑。跟踪你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收获,也想确定你与此事有没有关系。我很幸运,跟着你进了这司马府。你很不幸,居然进了司马府。”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张领队问聂飞。
“我听见了。”
“这可以证明我并不知道她们要下毒害你,我是无意的,我以为他们让我送酒去荒龙镇,是为了讨好你,缓和与你的关系。”
第261章 咕噜滚出
“我知道你是司马家的人,我知道司马家要害我,我知道你在其中出了力,这就够了。”
聂飞说完,扫视在场的司马家高层。
“你们可以反抗,但你们最好不要逃,也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如果你们想逃,牵连其他人。不管是不是司马家的人,我都算到你们头上。”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说话,聂飞的乌刀已经出鞘。乌刀的刀鞘是黑色,刀身也是黑色。整把刀,刀身、刀格护手、刀把、刀头全部一体都是黑色。
聂飞出刀飞快,快得看不见刀的样子,只有司马北等高手能够看见那刀鞘仿佛喷出一阵黑风,黑风所过之处,尸首分离。
聂飞的武功竟然这样高!司马北终于亲眼看见聂飞出手,也终于明白为何二长老会死在聂飞刀下。
这么快的刀,如何能挡。
司马北离聂飞最远,他看到聂飞进来与张领队说完一番话后出刀。黑风刮过,张领队尸首分离。
离聂飞最近的几个司马家的实权者,也是几乎同时尸首分离。
以聂飞为中心,向四周扩展,许多人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搬家。
整个过程,聂飞的身影只是一花。然后就像平静的湖面,以聂飞为中心泛起阵阵涟漪。每一波涟漪扩散出去,就有几个人脑袋飞起。
在司马北眼里,聂飞仿佛没有动过,然后踏出一步,就来到他面前。司马北想要反抗时,才发现一把乌黑的刀架在他脖子边。
聂飞那一步,身法极快。快到他四处出击杀人,司马北都没能看清楚聂飞的身法。他只看见聂飞悠闲的迈出一步,如同闲庭信步。
只凭这一点,司马北就知道聂飞的武功远高于他,他惹了一个不知什么样的存在,为司马家带来灾难。
“我给过你们机会。”
“能放过我的族人吗?你没必要杀光司马家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你那样做,只会给天洪帮带去灭顶之灾。”司马北知道自己必死,聂飞不会放过他。他能做的,就是不让司马家被聂飞灭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如果那样做,和你们有何区别。我是人,不是魔头。”
聂飞说完,收刀入鞘,转身一步踏出门外。
司马北看着聂飞离去,看见了许多的血。他感觉到了脖子里那一抹凉意,他眼前一黑,卒。
聂飞跳出司马府,看见远处大门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紧张地往大门里面看,问守门家丁:“大哥,怎么这么久?”
“你等着就是。”佩刀家丁不耐烦道。
就在此时,司马府内传来惊叫声:“不好啦,杀人啦!老爷们全死了!”
“不好了!家主被人杀死了!”
“不好了!长老被人杀死了!”
司马府内的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一浪高过一浪,迅速传遍整个司马府。
等传到大门的时候,守卫的家丁也惊呆了。他们如同遭遇惊天霹雳一样,根本不知要怎么办。
司马家的顶梁柱倒了!
司马家的几根重要的柱子也倒了!
司马家要完蛋了!
这怎么可能!
站在司马府门口的荒龙镇荒龙客栈伙计听到这个消息,噔噔噔后退三步,手中提着的袋子掉倒地上,里面咕噜噜滚出三个人头。
聂飞看得真切,那是三个女人的头。这三个人头,正是荒龙镇的阿丽雅、九九姑娘和丫环秋儿。
伙计竟然杀了这三个女人?聂飞心中惊讶万分。没想到这个伙计,居然敢杀人,而且还一下子杀三人。
最可怕的是,他还敢把人的头砍下来带走。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没杀过人的人敢杀人,这不奇怪。可第一次杀人就敢把人头砍下来带走,这更加可怕。
聂飞不由好奇,这个伙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到底是不是第一次杀人?
守门家丁听到家主等一干重要人物被杀,正处于震惊和恐慌中。猛然看到伙计掉的袋子里滚出三个人头,顿时被刺激到,一时不懂细想就大声叫道:“你杀了人!”
另一个家丁也惊叫道:“你是凶手!”
“你是杀家主的同伙!”
伙计摇头后退,摇摆双手道:“不,不是我,我不是凶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他慌得掉头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这两个家丁,马上就被抓住。
“求求两位大哥放了我吧,我是来领赏的呀。这三个女人,她们出卖了司马家。我为了帮司马家出气,把他们三人杀了,带人头来领赏,我真不是凶手啊!”
伙计说的不是凶手,意思指他不是杀害司马家家主的凶手。可此时家丁因家主身亡,本身也是极度紧张中。就道:
“你都承认自己杀了人,还说不是凶手!”
“你不是凶手,你逃什么!”
家丁不由分说,把伙计拖进司马府。
伙计哭喊着,求饶着,心里后悔不已。
他送饭给九九姑娘,与丫环秋儿进屋后就想和秋儿行好事。可惜秋儿没有答应,还挣扎反抗。
伙计一时激动,用力掐秋儿的脖子,竟然把秋儿给掐死了。他慌了,荒龙镇不得动武,他杀了人沙王肯定不会放过他。
逃!
趁沙王闭关修炼,还不知道此事,逃出荒龙镇,逃得远远的!
可是他没有多少钱,离开荒龙镇后怎么办?
看着秋儿的脸,伙计想到九九姑娘,接着想到阿丽雅。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出卖了司马家,司马家的人对她俩肯定恨之入骨。如果告诉司马家,他杀了九九姑娘和阿丽雅,为司马家出气,应该可以得到一些赏银。
越想越觉得只能这样,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马上,伙计又想到一个问题,司马家凭什么相信他杀了九九姑娘和阿丽雅?
人头!
故事里讲,都是拿人头领赏。
伙计打开门,看见外面没有人,就到宋老头儿的厨房拿了把菜刀藏在身后,走进九九姑娘的房间。
他趁九九姑娘不备,从后面一刀砍在九九姑娘的脖子上,将九九姑娘杀死。随后去把秋儿的尸体拖到九九姑娘的房间,关好门将两个女人的人头砍下来。又找了个大皮袋子装好。
弄完这些,伙计才发觉自己身上沾有血。他去宋老头儿房间,找了干净衣服换上。拿着食盒,把菜刀放进皮袋子里,一起拿回客栈。到了客栈,他避开掌柜上楼,敲门进阿丽雅房间。
阿丽雅看到是伙计,没有防备就让他进屋。
伙计关好门,突然捂住阿丽雅的嘴巴,抽出皮袋子里的菜刀,就把阿丽雅给杀死。
杀死阿丽雅后,伙计也砍下阿丽雅的头装进皮袋子。回到自己房间换上衣服,收拾包袱,带着皮袋子溜到后院,牵上一匹马就离开荒龙镇。
第262章 谎话连篇
伙计打听到司马府的位置,一路催马疾驰,居然把马累死。好在已经离司马府不远,他就走到司马府,想要求见管事,打算献上人头领赏。
就在他幻想着自己飞黄腾达,享受荣华富贵、左拥右抱之际,却传来司马家的家主被杀的声音,连累他被误认成帮凶被抓。
“该死的凶手,你不得好死!你为何要害司马家的人,连累于我!”
这是伙计在被拖进司马府大门时的叫喊声,聂飞听到这个叫喊声,重新潜入司马府里。
伙计被拖到一块空地,家丁边打边让他跪在石板上。伙计只能默默忍受,低着头不敢再发出声音。他再发出声音,又会被打。刚才已经打得他一边脸肿胀,一只眼睛变小了。
就在伙计想着自己会是什么结果时,听到许多脚步声匆匆赶来。司马家里那些高级掌权者除了不在司马府里的,全部都被聂飞杀光,现在出来的,是原来的二线人物。
“抬起头来,说,为何来司马府!”
“我来是想要赏银的。”伙计把荒龙镇的事说一遍,又说出他为了给司马家出气,杀了出卖司马家的九九姑娘和阿丽雅。
至于真实情况是他想与秋儿行好事不成,误杀秋儿导致,他肯定不会说出来。
“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伙计发誓。
“有谁知道此事?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竟派人去毒杀聂飞?”
办这事的人肯定不是司马北亲自做,经办人此时站出来说明确有此事。在看过地上的人头后,确认就是九九姑娘、丫环秋儿,以及从陀逻国买来的阿丽雅。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聂飞没有死。张领队就是派去荒龙镇创造机会的,刚才回来应该就是说此事。若是杀了聂飞,张领队肯定不会是那哭丧的脸。”
伙计听到说张领队,立即点头道:“对对对,是张领队把酒带到荒龙镇,才有了祭祀宴,刚才我已经说过。”
“这么说,这两个女人真的出卖了司马家?”
“应该如此。她们又不是什么烈女,为了活命出卖人并不奇怪。此事只需派人去荒龙镇打听情况便知真假。这个伙计如果骗我们,他会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伙计叩头道:“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现在处理大事要紧,非常时机我们更不能乱。赏他,如果查出他敢骗我司马家,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剥皮抽筋!”
“你要银票还是黄金?”
“黄金不方便携带,我要银票和一些银子。”
伙计不会呆在虚州,他要远离虚州,逃到庆州或炀州。他想自己逃那么远,聂飞肯定找不到他。带黄金又重又引人注目,伙计不会那么笨带黄金。
“你认为这几个人头值多少钱?”
伙计想了想,怕自己说多了一个铜钱也拿不到,就答:“我也不知是多少,大人赏多少我就要多少。”
“你很明白事理。按说这三个女人不会武功,她们的命不值钱。但她们躲在荒龙镇,有聂飞护着她们,我们想杀她们却不容易。”
“所以我打算给你五百两黄金。五百两黄金就是五千两银。五十两银就可以买下一间不小的院子,剩下的钱足够你花一辈子,好吃好喝。”
原本觉得能拿到一百两黄金,已是伙计能够想到的最高价钱。没想到司马家的人那么大方,多给了五倍。伙计立即磕头道:“谢大人赏赐,谢大人赏赐。”
让人拿来一叠银票和几十两银锭加碎银递给伙计。“数数。”
伙计当场点数,银票的数目正好对得上。
“对了,对数了。”伙计又是跪谢后,跟着家丁离开。
有人看到伙计凭白得五千两银,心里不舒服。
“何必给他那么多,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连武功都不会。”
“如今我们司马家顶尖高手都死了,有谁能撑得住戏剧家?我这是千金买马骨,让世面的人知道,只要真心为司马家办事,司马家不会亏待他们。让更多人来投靠我们,为司马家做事,才能保住司马家。”
“可如今为了找世家帮我们,需要花很多的钱。钱要用在重要的地方。不如找人,悄悄把他做了,把银票拿回来。”
“万一被人知道呢?到时候大家认定我司马家不讲信誉,喜欢背后阴人,谁还会来投靠我们,谁还敢帮我们?”
伙计离开司马府,打算去买匹马立刻离开虚州。结果才走出一里地,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他感觉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聂飞!
聂飞竟然在他身后!还是那么近的距离,两人相距不过一尺!
好可怕!
伙计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脚一软,就跪在聂飞面前。
“沙王!你怎么在这儿?”伙计说话都在打哆嗦:“你不是在闭关修炼吗?”
“你知道荒龙镇的规矩吗?”聂飞问他。
“我知道。”
“所以我要杀你,你没意见吧。”
我怎么没意见,我肯定有意见。你都要杀我了,我还能没意见?
伙计连忙把银票拿出来,双手捧着递到聂飞面前。“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有意的。九九姑娘叫我送饭给她,不想这竟是她的诡计。”
伙计开始编造假话,试图蒙混过关逃得一命。
“她让我去求你警告镇上的人,不要刁难她们。我不答应,她就说我非礼。这非礼等同于动武,她这是想害死我。我一时气愤与她争执,结果失手杀死她。秋儿见状要大喊,我害怕就连她也杀了。”
“沙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杀了人,怕你不容我。我想到她们出卖司马家,司马家肯定恨她们,我可以拿她们的人头换钱,才再次做错事,把阿丽雅也杀了,拿她们的人头来司马家换钱。”
“沙王,求求你放过我。司马家给了我五千两银票,我全都给你,只求沙王看在我失手无意的份上,饶我一命。再说,这两个女人下毒害沙王,沙王就不应该放过她们。”
聂飞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再说你对司马家的人说的可与你现在说的不一样,我分不清你是在骗司马家,还是在骗我。”
“我肯定是在骗司马家。你是荒龙镇的沙王,保护着我们荒龙镇,我怎么会骗你。”伙计不断祈祷,希望能说动聂飞。
“可惜,我不相信你。”
聂飞一掌拍在伙计的天灵盖上,将伙计打死。伙计这样的人,又不会武功,不配被乌刀杀死。他翻出伙计身上的钱,提着尸体返回荒龙镇。
第263章 去做事
聂飞凌晨回到荒龙镇。太阳才升起,他就听见院门外有人。不过那人不敢敲门,只是在外面等。
聂飞心想应该是伙计杀人的事被人发现,但他叮嘱过掌柜自己闭关修炼不要打扰,所以外面的人才不敢敲门。
他开门,看到是租房子给九九姑娘住的宋老头儿。
“沙王,你终于出来了。出大事了,荒龙镇出大事了!”宋老头儿一看到聂飞,就大声嚷嚷。
“发生何事?”
“九九姑娘和她丫环秋儿,她俩的头不见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宋老头儿想到上一个租他房子的孙大娘,也是被人砍了脑袋便不寒而栗。
现在镇上都在传言,说他的房子有问题。但凡住他家的女人,肯定要被人砍掉脑袋。难道传言是真的?
“嗯,我知道了。”
“沙王你别不信啊。还有那个陀逻国的阿丽雅,也死在客栈里,脑袋也一样没了。客栈的伙计失踪,不知跑哪里去了。”
“嗯,我知道。”
聂飞经过庙殿时,看到今日来拜沙神的人比以往要多,想来是昨天一下子死了三人,都是被砍掉脑袋,太过吓人,导致镇上的人来求沙神保佑。
“沙王!”
“沙王,出事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居民看到沙王,都舍了沙神像,跑来聂飞身边。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到安全感。沙神不过是个泥像,哪里能真正保佑他们,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沙王实力超群,才是能保护整个荒龙镇的王。
聂飞边走边说:“我知道我知道,九九姑娘、秋儿还有阿丽雅被人杀死,对不对?”
“不是的,她们不是被人杀死,是被砍了脑袋!”
“太可怕了。杀人不行,还要砍脑袋,想想都害怕!”
聂飞走出沙神庙,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他出来的消息,正往这里赶过来。
聂飞运用内力喊话道:“大家都不用担心,事情我已经知道。客栈伙计看到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出卖司马家,他觉得有利可图。认为司马家的人不敢来荒龙镇杀人,他可以帮司马家出手。就趁送饭给九九姑娘的时候,把九九姑娘和丫环秋儿杀死。还拿了宋大爷的衣服换掉血衣。”
宋老头儿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沙王真是神王一样的人物,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沙王。我不仅没了衣服,还少了一把菜刀。”
“你的菜刀就在客栈阿丽雅的房间,伙计拿菜刀去杀了阿丽雅。”
“对对对,沙王果然料事如神,就是这样!”宋老头儿拍起马屁。
聂飞高声道:“客栈伙计拿了三个女人的头,偷了一匹马去司马家领赏。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他已经被我杀死,尸体就挂在镇门外示众。”
“真的吗?我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
“同去,同去!”
听到聂飞这样说,大家立即一窝风跑出镇门去看。
“三个女人的尸体,谁有空的就一起抬去外面埋了。”聂飞吩咐道。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十几个男人争着在聂飞面前表现,他们才不会急着去看客栈伙计的尸体。一个男人的尸体,有什么好看。哪怕是被砍了脑袋的女人尸体,也比男人尸体好看。
他们有的心里龌龊,有的是想让聂飞记住他,期望以后有什么好处,聂飞会先想到他。
聂飞扫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你们做事就要做事,别起坏心思。”
那几个心里龌龊的人,顿时低下头。他们的心思被沙王看出来,害怕沙王要惩罚他们。
那三具尸体都在案发现场,无人敢动,只等沙王来检查。现在沙王不仅已经破案,还把凶手抓回来处死,现在自然不用再检查。
闻讯前来的掌柜一付哭丧的脸。
“沙王,我真不知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胆子并不大,怎么就敢下此狠手呢?”
“你认为我抓错了人?”
掌柜更加害怕了,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怎会怀疑沙王,只是不明白他怎会变成那样。找不到他后,我去他房间查看,发现少了些换洗衣物。再加上食盒在阿丽雅的房间,菜刀也在那里,想来不是他还会是谁。”
沙王出现,荒龙镇的人心立即稳定下来。去看伙计尸体的,去拉三个女人尸体埋的,各做各的事,慢慢又恢复成往日的荒龙镇。
聂飞返回后院,看到后院站着一个人,正是天洪帮帮主耿耀。
“帮主。”聂飞抱拳行礼。
“你去陀逻国帮我办件事,可否愿意?”耿耀打量聂飞。心里暗暗感叹,多日不见,聂飞的武功又精进许多。如果没有意外,帮主之位可传予他。
“聂飞愿往。”
耿耀拿出一封信递给聂飞。“有三个陀逻国人将会带着我的亲笔信来找你,让你跟随他们一起回陀逻国。这封亲笔信和现在给你的这封应该一模一样。如果你看到有什么不同,从陀逻国回来后你告诉我。”
聂飞接过信,点头称是。显然耿耀担心帮中有人冒充他的笔迹,以此来算计聂飞或者另有用心。聂飞没有见过耿耀的笔迹,所以耿耀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一封交给那几位陀逻国人,一封他亲自过来交给聂飞。
实际上,这样的事他亲自来与聂飞说,才会显得尊重聂飞。只是他不方便与那几位陀逻国人一起来,所以才暗中前来。如果他不亲自前来,担心聂飞心里有什么想法。如今聂飞武功越来越强,说不定将来成就还在耿耀之上,所以耿耀不再把聂飞当属下看,而是把聂飞当成平等地位对待。
给聂飞足够的尊重,才能让聂飞甘心为天洪帮做事,忠于天洪帮。
随后,耿耀对聂飞讲了去陀逻国的原因。
前帮主在任时,天洪帮出现财务危机。这件事不能对外透露,否则东鹰帮和五元门趁机发难,天洪帮就会出现灭顶之灾。
前帮主于是前往陀逻国想办法,与陀逻国国王达成协议。陀逻国国王借款给天洪帮度过危机,天洪帮有能力后再还。但天洪帮欠陀逻国王室一个人情,日后如果陀逻国王室有难,天洪帮需要鼎力相助。
现任陀逻国国王是当初达成协议的陀逻国国王儿子,拿着当初的协议来天洪帮求助。此事只有帮主知道,帮中长老都不知情。
现在天洪帮正处于多事之秋,耿耀不敢长时间离开天洪帮,于是就想到聂飞。聂飞有甲衣和魔刀,打不过还能逃。除非是当今炎朝帝皇秦龙那样的强者出手,否则聂飞就算打不赢,也不会死掉。
“去陀逻国,也是一次历练。”耿耀这样说道。
第264章 陀逻国勇士
帮主离开后一个时辰,三个陀逻国勇士来到荒龙镇。看到镇门外的挂尸,三人不由皱眉。
三人互视后没有说话,骑马进入荒龙镇。陀逻国勇士很容易辨认,他们穿着有点宽大,而且所带兵器是弯刀。他们的马也陀逻国特有的马,这个品种的马擅长在荒漠生存。
三人从天洪帮帮主那里得知聂飞住在荒龙镇的沙神庙,问明沙神庙地址,直接前往沙神庙。
“他们称这个聂飞为沙王。”
“哼,小小地方也敢称王。就算称王又怎样,还不是小地方的土霸王。”
“按照协议,天洪帮帮主应该亲自出手。可是天洪帮忘恩负义,不按协议执行。随便派个人敷衍我们。”
看到荒龙镇又穷又破,他们认为在这里的人强不到哪里去。
但天洪帮帮主耿耀说了,协议是上任帮主所签。如果上任帮主在,必定是上任帮主跟他们去陀逻国。现在天洪帮情况不好,帮主需要坐镇天洪帮,不能离开。但会派一位高手前往,履行协议。
天洪帮欠的钱,在耿耀上任前已经还清。耿耀当初也是因为拿出一大笔钱帮助上任帮主还清债务,上任帮主才让耿耀接任帮主之位。
天洪帮事后才知道此事,但有人心中不服,认为那是上任帮主为了让耿耀上位才编造的谎话。
三人骑在马上,越往沙神庙走,心中越是不满。
“你们看这里的人,一个个不仅穷,还都是普通人。根本找不出一个会武功的,这里怎么可能有高手!”
“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不带人回去?如果我们不把人带回去,陛下又怎会相信我们说的?”
三人来到沙神庙前,下马拴好才走进去。问过里面拜沙神的人,知道沙王在后院,三人来到后院敲门。
“沙王在吗?我们是来自陀逻国的勇士。”麦时书喊道。
聂飞在院内练刀。耿耀与他说后,他就没有扣门,只将门虚掩。听到他们来,就道:“门没锁,推门进来。”
院门被推开,收刀入鞘的聂飞站在院中,看着进来的三人。
这三个人个子都比较高,中间那位脸有点长,左边那位最壮,右边那边一进门眼睛就四处打量。
三人看见院中的聂飞如此年轻,不由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我们是陀逻国勇士,天洪帮耿帮主让我们来找聂飞。”麦时书说道。
“我就是聂飞。”
“你是聂飞!”三人同时惊问。实在是聂飞太年轻,超过他们的预计。
耿耀就算自己不去陀逻国,也不应该派一个年轻人去陀逻国,这样做算什么,太敷衍了!
要派也要派个年纪大一点的,即使武功不高,至少还有些经验,双方面子上都好过。
眼前这个聂飞,按他们的了解,在江湖帮派中不过是个刀手。这个偏僻的小镇,都是普通人,一个拿刀的刀手就可以称王称霸。
聂飞看到三人眼中的惊讶转成失望,有人皱眉,有人变得厌恶,有人不屑。
“我是聂飞,你们找我何事?”聂飞不会让他们知道,帮主已经找过他。
三人没有说话,相互用眼神交流。
这样的年轻人,还用带回陀逻国吗?带回去有用吗?要不要再去找耿帮主提意见?
麦时书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有化劲初期实力,相当于坛主。此次行事,由他做主。
他看到阿木法微微摇头,看到番那德在生气,他知道就算再回去找耿帮主也没有用。
麦时书没有拿出耿耀给他的信,直接对聂飞道:“我们从陀逻国远道而来,是想请一位高手前往陀逻国,参加勇士决斗。”
那德插嘴道:“能够参加勇士决斗的人,至少都是化劲后期的强者。决斗只决生死,不论输赢。你们帮主推荐你去参加勇士决斗,你敢去吗?”
他说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聂飞。在他看来,说出这些,特别是要决生死,聂飞肯定不敢去。
到时候,就用聂飞不敢去这个理由让耿帮主和他们回陀逻国。
“帮主让我去?你们可有帮主的亲笔信?”
麦时书拿出耿耀的亲笔信递给聂飞。他觉得那德做法不错,认为聂飞要亲笔信,只是以为他们没有亲笔信,想借口推辞。
聂飞打开信,与耿耀亲自给他的那一封一模一样。字迹一样,字也一样。耿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聂飞将信收好。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
那德以为聂飞不敢去,没想到聂飞答应去。因为自己猜得不对,不由心里恼火。
“你刚才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那是生死决斗,最少要有化劲后期实力,不然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就算让你上去,也是送死。”
聂飞顿时明白对方是看不起他,以为他实力弱。
“化劲后期的高手,我杀过不只一个。”聂飞解释道。
三人听到聂飞这样说,脸上万分精彩,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小子,不要口出狂言!”那德用手点指聂飞。“化劲后期高手你杀过不只一个,亏你说得出口。也就是这里是虚州,你有天洪帮撑你。不要说在陀逻国,就算离开虚州你敢说这样的大话,马上被人一刀砍死!”
聂飞抬手踏步,在对方话音刚落时,以手代刀搁在对方脖子旁。
“就算出了虚州,我也敢这么说。现在,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聂飞的目光看着那德,淡淡地等着对方回答。
那德此时脸上全是惊骇的表情,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如果聂飞是敌人,他此刻已经死了。如果聂飞刀手握着刀,他的脑袋已经飞起来。
太可怕了,我竟然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手。这个聂飞绝对是个高手!没想到如此年轻,武功竟然高得离谱,我太小瞧炎朝人了。
那德惊骇,他身边的麦时书和阿木法也同样惊骇万状。别说那德和阿木法,两个是内劲后期实力,就算是麦时书化劲初期实力,也仍旧看不清聂飞的动作。可见在聂飞眼里,他们三人就是三只随时任人捏死的蚂蚁。
我们不该小瞧他,麦时书、阿木法和那德三人心里,生出深深悔意。
“是我错了,求聂大人责罚。”那德也是干脆,马上就向聂飞认错。
麦时书和阿木法也跟着向聂飞认错,聂飞早就收手后退。这一退,退回他刚才站的位置。用的却是普通人的速度,仿佛他根本不是个高手,而是个普通人。
和他们进来时看到的聂飞一样,他们看到的完全是个普通人。哪怕聂飞腰间佩刀,也是个带刀的普通人。
之前是普通人,现在也是普通人,好像聂飞刚才那个暴发,是做梦或者幻觉,一点也不真实。
返朴归真!
不可能!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做到返朴归真!
第265章 一刀帮
聂飞骑马与麦时书三人离开。
在客栈备干粮和水等物品时,有人看出苗头,赶紧问聂飞:“沙王,你这是去哪里呀?”
“陀逻国。”
一听聂飞要去陀逻国,居民慌了,开始围了过来。
“沙王要去多长时间?”
“沙王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沙王你还回荒龙镇吗?”
“沙王,你走了荒龙镇怎么办?”
这些人围着聂飞他们四人,却不敢真正阻挡他们。聂飞让马往前走,他们就只能让开路。
沙王可是会杀人的,敢挡沙王的路,那就是找死。这些不是知道轻重,而是知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聂飞没有回答这些人,一般来说在镇内他都不会策马奔驰,那样容易撞倒人。
就这样在路上骑行,道路两旁站满荒龙镇的居民。
麦时书三人看着聂飞的背影,心情复杂。这是夹道欢送啊,可见这里的人对聂飞是多么的敬重。
就算是那些当官的,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荣誉。
出了荒龙镇,就是阿木法带路。麦时书和那德没来过炎朝,不懂路。
荒漠,不是沙漠就是戈壁,要么就是荒野。在这里,没有路,也不会有人修路。
聂飞不由想起一句话,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离开荒龙镇第二天,他们遇到了一队人。
他们的前方原本没有人,忽然地周围就冒出人。
“匪帮!”阿木法说道。
这些匪帮,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前面有拦路,后面有堵路,两边有包围。
聂飞有点想不通,他们又不是商队,为何要对他们出手。
“我们不是商队,你们为何要拦下我们!我们三人是陀逻国勇士,他是天洪帮高手。放我们过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匪帮中有人喊道:“你们虽然不是商队,但身上多少也有点油水。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把身上值钱的留下,我们放你们离开。”
陀逻国勇士和天洪帮高手,显然让这些匪帮有所顾忌。如果是商队,因为要护着货物,让他们有机可乘。对付商队,损失少收获大。
眼前这四人会武功,匪帮不想冒险又想得到值钱的东西。
“我们的钱不多,只够自己用。如果你们硬要抢,我们只好跟你们拼了!”阿木法喊道。
“拼?不,你们如果想拼,那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老大是化劲中期,你们如果没这个实力,还是按我说的做。如若不然,就让你们知道一刀帮的厉害!”
一刀帮!这下四人明白他们遇到的是哪家匪帮。
一刀帮的老大号称西北荒漠第一刀,所以他们自称一刀帮。
聂飞打马上前,比阿木法多出一个马身。
“我是聂飞,让开!”
周围原本有点吵闹,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就算他们座下的马,也变得老老实实。
麦时书他们心想,聂飞号称沙王,果然有些威名。把名字说出来,顿时镇得这些匪帮不敢出声。
他们才这样想完,匪帮突然全体笑起来。
“哈哈哈哈”
荒漠上空,响起嘈杂的嘲笑之声。
一个匪徒笑着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笑吗?你是我们遇到的第五个说自己是聂飞的人。”
“第一次遇到有人说自己是聂飞时,我们放他们走了。那是一个商队!”
“第二次遇到有人说自己是聂飞时,我们就奇怪了。按说聂飞去陀逻国,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于是,这个自称聂飞的,我们让他永远留在荒漠当聂飞。”
“告诉你,我们一刀帮手上有三把魔刀,你说可怕不可怕。我们一刀帮是不是要出三个天下第一的刀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
这些话,又引来新一波笑声。
聂飞有点郁闷,居然有人冒充他的名号想逼走匪帮。看来他剿灭沙飞帮,还真让有心人打起主意利用。
“荒龙帮的几个当家,是我杀的。沙飞帮,是我剿灭的。你们一刀帮,也想象沙飞帮那样吗!”
聂飞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他没办法将所有匪徒杀光。这些匪徒只要四散逃走,就会有不少人有活命的机会。
聂飞的话,反而又引来匪帮的嘲笑声。
“你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两遍。哈哈”匪徒乐道。
聂飞的目光扫视拦在前方的那些匪徒,中间几个虽然也在笑,但都没有放声大笑,反而让人感觉自恃身份的样子。
再从别的匪徒对他们的态度,聂飞猜测那几个就是一刀帮的当家。
“你们大当家是谁,让他出来见我。”聂飞暗中观察。
果然有不少匪徒看向最中间那个人,聂飞的目光也看向他。他感受到聂飞的目光,也看向聂飞。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相互对视足有几个呼吸时间。
“你什么人,也敢让我们老大见你。老大,待我去宰了他,也拿把魔刀挂在腰间耍耍。”
“烂金牙,你也敢挂魔刀。小心引来江湖高手杀了你抢走你的假魔刀!”
“哈哈”匪帮哄笑。
聂飞看到一刀帮的老大微微点头,那个叫烂金牙的匪徒就跃马而出,右手单举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的斩马刀,在头顶挥舞,叫嚣着向聂飞奔来。
烂金牙,他的嘴里镶着一颗金牙。他有一颗门牙被人打掉,就找巧匠打了一颗金牙镶在上面。每当他开口说话,总能看见他嘴里那颗金灿灿的金牙。
帮里人见了,都叫他烂金牙。
聂飞下马,缓步走向匪帮的老大。他的前方,烂金牙正挥着斩马刀冲向他。
“小子。聂飞在荒龙镇,只要不招惹他,他就不会出荒龙镇杀人!他若是知道你冒充他,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聂飞也要反你杀死!”
烂金牙就要冲到聂飞面前,看到聂飞并没有退让。
“小子,你也算有种,就让我代聂飞,收了你的人头!”
烂金牙冲到,原本单手举着的斩马刀转为双手持刀,借着马的冲撞之势,斩马刀带着凌厉之势砍向聂飞的脖子。
他这一招使出,麦时书顿时看出烂金牙的实力。
“这个烂金牙有内劲后期实力,放在帮派中也是个堂主。你们谁有把握战胜他?”麦时书问两人。
那德道:“我胜他的机会,也不过五六成。这一刀帮真是厉害,一个小卒都这么强。如果是那化劲中期的大当家出手,恐怕我逃不逃得掉都是一回事。”
“真是倒霉,竟然遇到匪帮。看来是我们来时的好运气都用完了。我们来时一个匪徒都遇不上。结果带上聂飞,居然就被一刀帮盯上。”
“聂飞对你出过手,你觉得那个烂金牙能撑过几招?”麦时书问那德。
“最多能撑过三招。”那德肯定回答。
第266章 他是真的
那些冒充聂飞的人,担心聂飞知道后来找他们麻烦,肯定不会对外说。知情人因为利益关系,也不会说出去。
匪帮也不会去告诉聂飞。聂飞杀匪,与匪帮是死对头,怎可能与聂飞交往。万一他们告诉聂飞,聂飞反而怪罪或迁怒他们,顺手将他们灭掉,他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想冒充聂飞的商队,就让他们冒充。匪帮可以将计就计,哪里会多此一举把这样的事传给聂飞。
所以,冒充之事没有传到聂飞耳朵。直到今天聂飞亲自遇上,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面对冲来的烂金牙,聂飞脚步不停往前走。
烂金牙挥出的斩马刀夹坐骑冲撞之势,呼呼带响砍向聂飞。其势如同一阵狂风呼啸刮过,让人不禁产生后退的念头。
斩马刀就在众人眼中砍过聂飞的脖子,只是那瞬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因其速度快至眨眼不到的功夫,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只有一刀帮的老大,“西北一刀”胥槐似乎有一丝察觉。他新晋化劲中期,能感觉到些异样。
烂金牙一刀砍过聂飞后,他的马继续向前奔跑。麦时书三人以为聂飞已被砍死,却惊讶地发现聂飞的身影仍旧继续前行。
他们错愕后马上想明白,聂飞的身手高过他们太多,又怎会被烂金牙杀死。那不过是聂飞身法高明,高明到旁人以为他没有躲过烂金牙的斩马刀。
烂金牙的斩马刀看似砍中聂飞脖子,实际上只是砍中聂飞的影子而已,根本没有砍中聂飞。
随后,也就是在大家看到聂飞没有死之际。就见烂金牙的上半身从马背上掉下来。他的坐骑驼着烂金牙半截身体,继续往前跑,绕过麦时书三人,继续跑。这匹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没了半截身体。
此时,才有匪徒惊叫道:“烂金牙死了!”
“他杀了烂金牙!”
“居然敢杀烂金牙!兄弟们,大伙儿一起上,宰了这小子!”
匪徒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大叫起来。他们没有联想到眼前的人是真的聂飞,反而是烂金牙的死激起他们的凶性。
“杀!”
十几个匪徒叫嚣着骑马冲向聂飞。胥槐没有阻止,他想借这些人的手,看看聂飞到底什么实力。
这些匪徒做惯了骑马冲杀之事,奔驰中自然地分列成两队,一左一右成夹击之势冲向聂飞。
他们平时冲击商队杀人时就是这样,叫嚣着用声音恐吓,使商队的人心里害怕。
左右轮番攻击,让商队顾此失彼。而且他们一个冲完接着一个,冲过去的人转一圈回来再冲,能够形成连续攻击。对手就算挡过第一个第二个,也难挡第三个第四个。
聂飞还是没有躲避,继续向前行。他的速度没有增加,也没有减慢,让匪徒能够准确把握他的位置。
匪徒按聂飞的想要位置和时机攻击,聂飞才更容易躲闪。
在这些匪徒接近聂飞,挥刀砍向聂飞之时,胥槐这次终于看到聂飞的身影有那么瞬间变得模糊。如果不注意看,很难发现。而且马奔跑带起的灰尘遮挡,也让人误以为那是自己眼花。
胥槐就是以为自己眼花,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等他眨完眼,就看到了今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手下,一个个从聂飞左右骑马而过,手中的刀砍向聂飞。他们的刀似乎都砍中了聂飞,就像烂金牙那样。可是他们砍完之后,坐骑才跑出两三步,他们也像烂金牙一样,上半身从马上摔落。
这些匪徒是骑马冲过聂飞的,前面的同伴上半身掉落时,他们实际上已经经过聂飞身边,刀也砍过聂飞。他们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也没办法停下或转向。
于是,这两队匪徒的上半身,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摔下。只剩他们的坐骑,茫然不知地继续驼着主人向前奔跑。
麦时书与他的两个同伴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见对方的震惊。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实力,已经高到超越他们的认知。
这就是所谓的绝顶高手!
聂飞只是炎朝众多高手之一,炎朝有很多这样的高手,可见实力强大。如果不是隔着荒漠,恐怕炎朝早就攻打陀逻国,将陀逻国纳为炎朝版图。
惊呆的一刀帮匪徒们,突然有人惊叫:“他是真的聂飞!”
这一声惊叫,顿时让整个一刀帮乍乱。只有真的聂飞,才能做到这样。他们看不见聂飞出刀,人却被斩成两截,只有魔刀才能做得到。
这个时候,胥槐再看不出聂飞是高手,他就是眼瞎。他在衡量自己是不是聂飞的对手,也在想聂飞到底是不是真的聂飞。
杀死那十几个人,胥槐自问也做得到,只是没有聂飞那样轻松。但聂飞这样轻松,可能身法占了便宜。也许是聂飞有一套高明的身法,并不等于整体实力胥槐就一定输给聂飞。
如果没死那么人,胥槐可以避战而逃。可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就逃走,以后谁还会为他卖命?
要逃,也只能被打败而逃。这样才可以向手下交代,并非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而是没那个报仇的实力。
出来混,并不是说的那么容易。大家跟念的是高手,服的是狠人。遇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手下心里会有意见,时间一长就会有异心。认为你只会让手下去试探,拿手下的命去送死。这次是别人,下次说不定就是自己,所以胥槐在听到手下惊叫聂飞时,没有马上逃。
不狠的人,哪怕武功再高,也做不了匪帮的当家。如果胥槐是不战而败的人,早就没有人跟他,一刀帮也早就散伙。
除非对手是无法战胜的强者,与之对战必死,那么他逃走也没人能够说什么。
看着已经走近的聂飞,胥槐拔刀。
“你到底是何人,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聂飞手搭在刀把上,往前走,回答:“聂飞!”
“不管你是真聂飞还是假聂飞,都给我死!兄弟们,一起上!”
胥槐从马背上跃起,如老鹰从空中俯冲一般,冲向聂飞。他两边的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也都从马背上跃出,空中拔刀杀向聂飞。
如果对方真是聂飞,他们没有理由不搏一下。也许他们几人能够杀死聂飞,抢了聂飞的甲衣和魔刀。
总有很多人会被贪婪蒙了心。就是这种贪婪,让他们多了侥幸能成的心思。也是贪婪,让他们做了匪徒。
胥槐的刀砍向聂飞,却在最后关头变招。没有砍下去,反而让开身位,绕过聂飞转到聂飞身后。
他在最后时刻,想到了聂飞那个瞬间模糊的身影。那是一种身法,他这么想。
第267章 一刀帮灭
胥槐不是一个人,他后面还有人。二当家就在他身后,只要他让出身位,二当家就会出其不意从他原来的位置攻向聂飞。
他与几位当家配合默契,这也是一刀帮能与野狼帮并列的原因。至于荒龙帮和沙飞帮,他和野狼帮都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在胥槐想来,聂飞如果发现他变招,也想跟着变招,那就中了他的计。
聂飞会在变招途中,发现补位攻击的二当家。然后聂飞会处于面对胥槐还是二当家的为难当中。
但是,聂飞需要面对的还不只他俩,还有三当家、四当家和五当家。
匪帮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一群人!
以多打少,就是匪帮的江湖规矩。
聂飞再厉害又如何?他能同时对付五个高手?胥槐认为聂飞不能,攻向聂飞的几个当家也认为聂飞不难。
二当家的刀砍向聂飞的头,胥槐转到聂飞身侧时,刀砍向聂飞的脖子,却又在最后关头再度变招。他实际上要移到聂飞身后,身侧出刀还是虚招,疑兵之计。
胥槐让出位置,二当家砍向聂飞脑袋的刀,也是在最后关头变招。他的脚斜踏而出,一下子就转到聂飞身侧,也就是胥槐第二次移动前的位置。
二当家手中的刀,耍出一个刀花,竟由上转下,斜砍聂飞的脚。
在二当家身后,五当家闪现而出扑向聂飞,手中钢刀对着聂飞的脑门当中正劈。其刀势大力沉,哪怕前面是块巨大的岩石,他也能将其劈开。
也在同时,三当家和四当家已经赶到。三当家在聂飞另一侧,刀斩聂飞手臂。
四当家则从三当家身后跃起,高高在上,他的刀闪着寒光从空中劈向聂飞头顶。
胥槐已经转到聂飞身后,刀斜下砍去,砍的是聂飞另一条腿。
五人,一刀帮最强的五人,一刀帮的五个当家,围攻聂飞同时出招。
五把刀,分五个方向砍向聂飞。他们既然认为聂飞是真聂飞,就防着聂飞的甲衣,没有往聂飞身上砍。
但是聂飞如果被砍到手脚,肯定会受到影响,被杀死也是肯定的事。
五个人,包括胥槐,脸上都露出胜利的神情。五刀围杀,聂飞必死!
“住手!”麦时书大喊一声。
他看到胥槐五人扑向聂飞时,就带着那德和阿木法杀过来,想要助战。
但他们距离较远,还没赶到聂飞已经陷入重围当中。要是聂飞被杀死,他们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那德大吼道:“以多打少,算什么好汉!”
“有本事和我们一起打!”阿木法也叫嚷着。
其他匪帮头目看到三个陀逻国勇士要上去帮忙,哪里能让他们得逞,一个个催马冲向麦时书三人。
“杀!”
“陀逻国的狗,你爷爷我在此!”
“你们三个还没资格与我们当家打,就让我收了你们的人头!”
就在此时,一刀帮五个当家围攻当中的聂飞身影突然变得一阵模糊。
随后,胥槐他们五人,看到聂飞竟然由一人分出五人。
这五个聂飞,每个聂飞都面向他们。刹那间,五道黑风划过,五个聂飞又聚合到一起,聂飞身影重新变得清晰。
聂飞身影模糊,和分出五个聂飞虚影,都是刹那间的事。时间极短极短,短到他们没能看清聂飞出刀,更不清楚聂飞用的什么招式。
江湖上流传的魔刀的样子,只是刀鞘和刀格、刀把等露在外面的样子。藏在刀鞘里面的刀身是什么样子,无人可知。很多人被聂飞用刀杀死,也没能看到魔刀的样子。看到魔刀样子的聂飞的敌人,基本都死了。
胥槐他们也想看看聂飞的魔刀是什么样。可惜,他们没能如愿。他们的刀还没砍到聂飞,他们的身体已经分成两半。
有的尸首分离,有的被斜劈成两半,有的被砍成两截,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
等这些尸体落地,聂飞已经在尸体十丈开外,杀向那些想要围攻麦时书三人的匪徒。
一刀帮的匪徒有一点是失算的,那就是他们骑马跑过来想围杀麦时书三人。他们认为五打一,肯定能够杀掉聂飞。
匪徒的眼界只有那么高,顶尖高手他们根本没见过。在炎朝西北荒漠,他们认为自己的老大就是王,谁也打不过他们老大。
他们跟着老大抢掠,战无不胜,让他们有种错觉,天下就是这么大,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天下就是这么大,谁也打不过他们老大。
现在五个当家围攻聂飞一人,聂飞必死。剩下三人,他们谁先杀死谁就立功。立功就能分得多,立功就表明自己更凶狠。
匪徒就是要比狠!
一刀帮的匪徒冲杀过来,因为麦时书他们只有三人,他们就围拢得越近。不像围攻商队,商队一大圈,他们就算围拢过来,也会拉开很大距离。
他们现在集中在一起,反而方便聂飞杀人。而他们想要逃走时,已经来不及。
聂飞的速度,快过骏马。他们一起冲过来,怎么可能马上掉转马头逃走。能分散逃走,他们当中有些人还能靠运气逃走。不能分散逃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麦时书、那德、阿木法三人已经拔出弯刀,准备大干一场。可是他们也不过是出了几招,就发现三百多人的一刀帮已经一个不剩的躺在地上。
这些人,同样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麦时书他们三人为王室做事,没少杀人。可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杀过人,满地不完整的尸体和血,将什么叫凶残血淋淋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看向聂飞的眼神全部变了。之前是敬佩,敬佩聂飞武功高。
现在他们看聂飞的眼神,除了敬佩,更多的是害怕。
他们听到了那些想要逃走的一刀帮匪徒的叫喊,那是绝望的叫喊。
“他是聂飞!他是真的聂飞!”
“他是恶魔行走!他是魔头!”
“魔刀,他手中的是魔刀!”
这些叫喊,都是他们发觉自己的五个当家被杀后的惊叫。这声惊叫,扰乱了许多匪徒,也让他们陷入绝望和混乱。
想逃,来不及逃。
想逃,反而自己人撞到一起。
想逃,只能绝望地叫喊。
麦时书三人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聂飞,聂飞看到他们愣在那里,淡然道:“把马收集起来,除了银两、水、干粮和马饲料,其他都不需要。”
荒漠里水很重要,马饲料是备不时之需。通常荒漠的商路,都会选择在有草的落脚点上。所以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走,不熟悉的人找不到草和水源,人和马都会死。
聂飞的话,让麦时书三人及时醒悟过来,立即分开将马收拢回来。按聂飞的吩咐,搜刮银两银票,把马背上多余的东西扔掉减轻负重。
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老长。他们,继续向着太阳,向西而行。
第268章 半夜来袭
聂飞在胥槐的身上,找到一张帛画,上面应该是一张地图。他问阿木法,阿木法看过后认为这张地图只有半张,无法分辨出在荒漠什么地方。
这张地图,也不知是不是宝藏。聂飞将地图收好,打算从陀逻国回来时,请向导带路寻找这张地图。
荒漠行走是很枯燥的,就如同海上一样。茫茫大海,除了天就是海水,四周不管往哪里看都是一样。
荒漠亦是如此。除了天,就是戈壁或沙漠,没有风景可言。一些人忍受不了这样长时间见不到人,看不到风景的日子,会变得烦躁或者出现幻觉。
聂飞终于体会了一把百年孤寂的感觉。利用路上的时间,他向麦时书学陀逻国的语言与文字。直到走出荒漠,来到陀逻国。
伽蓝小镇,是聂飞到达的第一个陀逻国镇。他在这里看到不少炎朝的人,这些人有的是商队过来,有的长期居住在这里。
假如有炎朝来的人需要翻译或者办事的,他们就可以找个差事。
聂飞他们四人,却带了几百匹马,顿时吸引不少人注意。只是不管是镇上的陀逻国人还是炎朝人,看到聂飞他们即有炎朝人,也有陀逻国人,就不再上前打招呼。
这些马麦时书不想卖别人。得到聂飞同意后,他们将会把马卖给王室的军队,卖马所得全部归聂飞。
他们赶着马穿过小镇,没有在小镇停留。倒是在小镇上买了许多干粮和马料。
马太多,他们不在镇上过夜,而是路上扎营。
晚上露营,守夜由麦时书三人轮流,聂飞是尊贵客人,不需要他守夜。
但是,聂飞还是在梦中惊醒。高手对于危险的感觉,往往比普通人要敏感。
他醒来看到守夜的那德正在火堆旁。那德听到聂飞起身的动静,转头看向聂飞,“沙王醒了?继续睡吧,有我守夜就行。”
“叫他们起来吧,有人来了。”
“有人来?是强盗吗?”阿木法连忙去叫醒麦时书与阿木法。
两人被叫醒,惊道:“有情况?”
“沙王说有人来了,可我没发现情况。”那德老实回答。
麦时书仔细听,又站起来看,并无发现。
“沙王,人在哪里?”他问。
“马上就到了。”
聂飞说完,麦时书就隐隐听到有马蹄声传来。麦时书明白,聂飞武功高过他,当然能比他听得远。
“你们两个守住马,我过去看看。”麦时书吩咐那德和阿木法,与聂飞走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一队白影由远而近,足有两百多人。靠近后发现聂飞与麦时书已经警觉,来人也不嗦,吩咐道:“包围起来,不要让马惊跑了。人全部杀死,马要活的!”
来的这群人全部白衣,白巾蒙着脸,十足的强盗打扮。靠近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取出弓箭,弯弓拉箭对准聂飞与麦时书。
“等等,我们是王室的人。你们敢袭击王室成员,不怕军队围剿吗?”麦时书喝斥对方。
“不怕。给我杀!”
弦响声。
箭飞射声。
黑暗中,普通人难以察觉射来的箭矢,但聂飞却可以。他挡在麦时书面前,乌刀出鞘上下翻飞,将射来的箭尽数挑飞。
若是白天,麦时书还有可能逃得命。可在晚上视力受影响,麦时书肯定躲不过上几十支箭矢的攻击。
没有麦时书他们其中一人,就没有人带他去见陀逻国国王。
两百多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射箭攻击聂飞与麦时书,一部分射击那德与阿木法。
他们射箭很有章法,分两个梯队射箭。一个梯队射完又是另一个梯队接着射,让箭雨密密麻麻地落下并不间断。
“这是军队的箭术。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根本不是强盗!”麦时书惊呼。
这些人虽然是强盗的样子,但他们射箭的队形和策略,却是明显的军队痕迹。麦时书经常与军队打交道,自然看得出区别。
对方并不回答,继续射击。
那德与阿木法用弯刀不断挑着着箭矢。奈何箭矢如雨不停,他们再怎么挑,也有疏漏的地方。这些箭密密麻麻,一旦被射中一支,行动就会出现阻滞,被射中更多。
两人很硬气,中箭后只是闷哼,没有叫出声。直到他们中箭如刺猬,倒在地上身亡,也没有叫喊。
一百人射死那德与阿木法,包围过来从后面向聂飞与麦时书射箭。
聂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麦时书说道:“你蹲下不要动,我保你不被射中!”
麦时书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立即蹲下。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麦时书,聂飞早就冲过去杀光这些人。可是现在他不能冲杀,要保护麦时书。只要等这些人射光箭,他就可以冲出去杀人。
“你们不是强盗,你们是保德将军的人!”麦时书叫道。
这些人没有说话,依旧默默射箭。他们不相信如此多箭矢,还射不死聂飞与麦时书。
他们确实不是强盗。刚才说什么时候杀人留马,不过是因为他们假扮强盗,这样说才能让人误会他们是强盗,为了抢马而来。
按照保德将军的命令,但凡是王室从炎朝带回的人,都要就地杀死。
靠近炎朝的边境小镇,就有保德将军的探子。他们看到麦时书四人赶马经过时,就立即通知保德将军那边。
荒漠杀人没有人知道,按说应该在荒漠上解决。可是荒漠没有路,路是走出来的。在荒漠截杀聂飞四人,难度很高,因为不知麦时书他们从哪个方向进入陀逻国。不如等小镇上的人发现,才在陀逻国境内出手。
保德将军,是陀逻国第一大将军,其掌握的兵权是陀逻国最大最多。就算是皇亲国戚,见到保德将军也要以礼相待。
至于保德将军为什么杀麦时书四人,这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知道这是保德将军的命令,军令如山,他们照着命令执行就对。
由于这些人围成一个圈射聂飞与麦时书,聂飞还要保护麦时书,所以会有一些箭射到聂飞身上。
这是聂飞故意让箭射中的,作为交换保护好自己的头与手脚。他身上有甲衣,刀剑不能伤,何惧这些如蚊子般的箭。他只要防住头和手脚,保护麦时书安危就可以。
这伙人的头目看见有箭射中聂飞身体,聂飞却什么事没有,顿时猜测聂飞练了金钟罩或铁布衫。
“大家注意,先不要管他,先射那个蹲下来的。”
只要射死麦时书,杀死麦时书带来的炎朝人,他就可以升官发财。
既然聂飞要保蹲下的人,那么跪下之人在聂飞眼中就很值钱。射蹲下的人,聂飞肯定要挡,那就可以增加射中聂飞的机会。
第269章 陀逻国国王
一方射箭,一方抵挡。
聂飞要等对方把箭射完,对方在等聂飞精疲力尽。
终于,这些人的箭耗尽。
聂飞收刀入鞘,手扶刀柄站在麦时书身边。麦时书站起来,拔出弯刀。
“累了吗?你应该累了。”首领挥手,所有人拔出弯刀。
“我没想到你能坚持到我们的箭耗尽,你的目的达到了。但又如何?你还有力气再战吗?你最终还是要死在我们的刀下。”
聂飞听得懂陀逻国话,他没有生气。既然对方拔刀没有逃走,就等着这些人杀过来好了。
首领下令:“杀了他们!”
首领身边的人第一个纵马冲向聂飞。旁边的人,一个跟着一个跟随他身后,挥舞着弯刀冲向聂飞。
他们没有喊叫,没有打破黑夜的寂静,身体随着马蹄声起伏,手中弯刀时而出现在左手,时而出现在右手。
马,越跑越快。到达聂飞身边时,就像一阵风掠过。这阵风里,伸出一把弯刀。
弯刀银晃晃,如天上弯月从空中坠落,划向聂飞的脖子。
聂飞没有躲闪,却对身后的麦时书道:“我来解决,你蹲下,不要出手。”
麦时书见过一刀帮用这样的骑马冲击战法对付聂飞,结果那些人全部被聂飞砍成两截。
这些人与一刀帮的人,又有何不同?都是冲上来送死。
“好。”麦时书再次蹲下。
他蹲下,弯刀才砍不到他。他知道敌人武功不弱,虽然实力比他低,但这种冲杀能增加他们的威力。人多且连续冲击,哪怕是麦时书也不敢保证不受伤,还有可能会死。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从聂飞身边奔驰而过。原本是列成一队,临到靠近聂飞时,有的冲向聂飞左边,有的冲向聂飞右边,没有规律。
麦时书看着这些人冲过去,却没有像一刀帮的人那样被砍成两截,上半身从马背上摔下。
他再看聂飞,仍旧挡在他身前,只是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两百多人,很快就冲完。最后一个正面冲向聂飞,既没有往左,也没有往右,而是直直撞向聂飞。
这样的方法,对付普通人可以,对付会武功的人根本行不通。
只是骑马的人,同样会武功。他让聂飞选择躲哪一边,他就砍向哪一边。因为这么多人冲过聂飞,却没能将聂飞砍死,他决定冒险。
如果聂飞打死他的马,他就跳到空中,由上而下攻击聂飞。
黑夜里,只有微弱的火光。没有人看见聂飞出刀,连乌刀划过的黑影或黑风,他们都因为黑夜而看不见。
那个首领皱眉看着,两百多人的冲击,都没有砍倒聂飞,他觉得很丢脸。他们是保德将军的精锐骑兵,个个身怀武功。可是这样的冲战连对方都没伤到,他开始重视聂飞。
剩下最后一人冲向聂飞,最后一人就这么直直撞向聂飞,首领猜出那人的打算,心中暗暗对他赞赏。
就在即将撞上的时刻。最后一人的坐骑,就是他骑的那匹马,突然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撞向聂飞左边,一半冲向聂飞右边。
马背上的人,同样也分成两半,随着分成两半的马一起斜飞出去。
随后,那些之前冲过去的人,纷纷从马背上摔下。两百多骑手,除了首领个个倒地,马背上空空如也。
“他们怎么没被你砍成两截?”危险解除,麦时书一时好奇问聂飞。
“刀法精进。”聂飞只回答四个字,就让麦时书心底一颤。
这么短时间,武功大涨,让人妒嫉。
看到周围已无威胁,聂飞走向首领。
首领拔出弯刀,从马背上跃起,空中虚迈双脚,凌空踏步掠向聂飞。
麦时书看到对方施展轻功,惊叫道:“小心,他武功比我强,至少化劲中期!”
这就是当局者迷。麦时书虽知聂飞武功高强,可是看到一个武功比自己的高的人,踏空杀来,其他势压人,让他不禁为聂飞担心起来。
“杀我属下者,死!”首领怒吼。
弯刀竟然被首领挥舞出一个圆形的月亮形状。随后圆月如盘横削聂飞脖子。
眼看刀就要砍到聂飞脖子,首领的手臂却是斜飞出去。首领被砍了手臂,想要忍痛躲开。
麦时书看到首领手臂被砍飞,首领顿时速度变慢,一个任人宰割的机会出现。麦时书忍不住想要出刀杀了首领,就见首领的身体突然断裂。
首领,卒!
麦时书看到周围再无敌人,叫喊着阿木法和那德的名字,冲向他俩尸体所在。
聂飞开始搜刮尸体。
这些人只有一些银币,身上再无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聂飞收好得到银币,暗道一声可惜,油水不足。
很快天亮,要启程了。
麦时书过来问聂飞:“沙王,我想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请你允许。”
聂飞点头。
“这些马,会不会是军队的马?”聂飞问麦时书。
麦时书点头道:“不是军队的马,他们做事倒稳当。其实就算是军队的马,也不能做为证据。只能证明马是军马,却不能证明是哪里的军马,人又是出自哪里的骑队。”
两人收拢好两百多匹马,和原来的马一起,往陀逻国都城陀月城而去。
这一路上,许是保德将军还没收到消息,或者收到消息已经无法再派出第二次行动,让聂飞一路顺利来到陀月城。
麦时书将马匹,还有那德、阿木法的尸体交给其他人处理,自己带着聂飞进入王宫见陀逻国国王阿瓦王。
陀逻国虽然没有炎朝大,但其王宫比炎朝王宫还奢华。阿瓦王没有在朝堂上见聂飞,他是私下请聂飞来,所以私下在花园里见面。
当他看到聂飞如此年轻时,不由惊讶地看向麦时书。意思是我让你请的是天洪帮帮主,你怎么带这么个人来?
“陛下,我们去见天洪帮帮主,帮主耿耀说天洪帮正被人针对走不开,派了帮中高手前来。你若不信,此人手上有天洪帮帮主亲笔信可证明。”麦时书连忙解释。
阿瓦王即令聂飞:“把信拿与我看。”
聂飞拿出书信递给国王身边的侍从。阿瓦王意外地看了聂飞一眼,“你听得懂陀逻国话?”
“来的路上向麦大人学的。”聂飞道。
阿瓦王微微点头,这说明聂飞对此事重视。实力怎么样先不说,态度还可以。
阿瓦王看了耿耀的亲笔信,他也不知是不是耿耀写的,心里有些恼火。
“聂飞,你实力如何?并非我一定要请你们帮主来,而是只有你们帮主的武功,才能赢得勇士决斗。”阿瓦王问聂飞。
“陛下,麦大人与我说过,我愿意参加勇士决斗。”聂飞回答。
第270章 地牢决斗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赢的问题。决斗不论胜负,只决生死。哪怕你不怕死,有必死之心,也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杀死对方,而不是你被对方杀死。如果我这一方败了,意味着我的王位要让出来!”
原来,阿瓦王有个弟弟叫阿库王。前不久,阿库王死了,其儿子阿拉木认定是阿瓦王杀了自己的父亲,联合陀逻国第一大将军保德将军,要逼阿瓦王退位,将王位让给阿拉木。
为了不让陀逻国陷入车内战乱,其实是双方都不愿自己的实力受损,于是采取勇士决斗的方法。每方出九人比试,赢得最多的那一方将得到王位。
“聂飞,你根本不清楚。实际上阿拉木被保德将军骗了,保德将军根本不会让他掌控王权。一切都是保德将军的阴谋!”
“据我所知,保德将军请来两个高手,这个高手很强大。只有你们帮主那样级别的高手,才有希望打败对方。”
“这两个高手来自哪里?难道也像我一样来自炎朝?”
“不清楚。不是来自炎朝,就是来自楚泊国。”
楚泊国,与陀逻国接壤,位于陀逻国西南方向。是一个稍大于陀逻国的国家。
“陛下,恕我直言。我的帮主派我来,是来履行前任帮主与贵国前任国王所订的协议,不是让我来送死,这说明我帮主信任我,知道我不会死。如果你不接受我,是你的选择。但是关于协议,天洪帮已经履行,从此再无瓜葛。”
阿瓦王怒道:“你们天洪帮怎能如此不讲信誉!”
“陛下,据我所知,天洪帮欠贵国的钱早已还清。所欠的协议,现在正要履行,是你自己不接受。”
阿瓦王站起来,指着聂飞道:“协议要求天洪帮帮主来帮忙,现在你们帮主不来,就是你们天洪帮不讲信用!我要将此事告诉你们炎朝江湖,让他们知道你们天洪帮的嘴脸!”
聂飞并不生气,道:“你可以去说,我们不会阻止。协议说的帮主,指的是前任帮主。前任帮主已经去世,自然不能亲自前来。如果天洪帮没有事,我们帮主倒可以前来。只是现在天洪帮正处于多事之秋,帮主不可能置天洪帮生死不顾来陀逻国。”
阿瓦王气得发抖,指着聂飞道:“你们天洪帮如此无礼,你如此无礼,就不怕走不出这王宫吗!”
“怕,我就不来了。”
麦时书看到双方谈崩,立即出来圆场道:“坠下息怒,请听我一言。聂飞号称沙王,还有外号恶魔行走,武功实在了得。在来的途中,我们遇到炎朝境内的匪帮一刀帮,聂飞一人将一刀帮屠尽。那一刀帮大当家,武功比我高出许多,连同一刀帮其余四位当家一起围攻聂飞,却被聂飞一刀尽杀。”
阿瓦王不由疑惑地看向麦时书,麦时书继续说道:“回到我国境内,遇到两百多骑兵所扮强盗,于晚上用箭射我们,可惜那德与阿木法双双被他们射死。我幸得聂飞所救,才逃得一命。聂飞只用刀,就将所有箭挑飞,直到对方箭全部耗尽。对方冲杀过来,又是聂飞一人一刀将他们杀光,才得到来到陀月城。”
麦时书跪下道:“陛下,天洪帮帮主既知此事非同小可,还派聂飞来,说明天洪帮帮主相信聂飞能够胜任。陛下,聂飞虽然年纪不大,但实力却是高强。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阿瓦王重新坐回座位上,想了想说道:“空口无凭,我需要见过你的实力才能决定。聂飞,你和我的人比武,如果你能打赢,就……”
阿瓦王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原本站在几丈外的聂飞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
“啊!”阿瓦王惊叫。
聂飞在阿瓦王面前出现只是眨眼的时间,眨眼之间出现又消失。
等阿瓦王惊叫后说:“你想干什么!”才发现聂飞已经又在几丈开外。
而此时,阿瓦王身边的两个近身护卫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麦时书震惊地看着聂飞,心里说道你想弑君吗。
“陛下,我在展示我的武功。”聂飞道。
阿瓦王心中愤怒之极,他堂堂一个国王,岂能容聂飞如此戏弄。哼,等我解决了这场危机,再来解决你!
他摇头道:“你对我展示没有用,我没有你那样的实力。你要和高手比,才能让人信服。”
“我手中的刀,出刀必要人命。和你的人比,杀死你的人更不好。”聂飞解释。
此时,旁边阿瓦王的贴身护卫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个建议,可让他与牢中死囚一战。”聂飞害他丢脸,他要让聂飞死。
另一个贴身护卫附和道:“大牢里有几个死囚,加起来应该抵得上一个高手。如果死囚能打赢,可以让死囚多活几年。如果死囚被杀死,他们本来就要被处死。”
阿瓦王心道,你们果然好计策,知我心也!
他说道:“聂飞,你看他们的建议如何,你敢不敢战?”
虽说不让他参加,天洪帮也算履行约定,但这样做总归有瑕疵,确实会被一些人诟病。聂飞这样一想就答应下来:“好。”
阿瓦王立即命人准备,他和聂飞、麦时书一起来到地牢。阿瓦王没有进去,由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带聂飞走进地牢。这四个大汉是牢里的高手,他们都有化劲初期实力。
四人将聂飞带入一间宽大的地牢门,打开铁门示意聂飞:“进去。”
聂飞丝毫不担心被关在里面,坦然走进去。他如此爽快,反倒让身后的四个牢头愣了一下。他们还以为聂飞担心被关起来,不情愿进去。却不知只要他们不收走聂飞的乌刀,这些铁门又如何能挡得住聂飞。
聂飞才进去,地牢的铁门就咣当关上,同时上锁。
这些地牢的铁门,由婴儿手臂粗的铁条打造而成,异常坚固。
聂飞转身察看四周,这间大地牢边长足有四丈多。除了进来这一面中间是进来的大铁门,左右各一个小铁门,其余三面都有四个小铁门。
这些小铁门后面,是牢房。
这时他看到有人拿着五件兵器进来,从铁栅栏中间把兵器扔进大地牢里。随后,聂飞看见铁门外,阿瓦王在护卫陪同下,隔着铁门看他。
“聂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告诉你,这五个死囚武功高强,曾经杀人无数。他们被抓前,都有化劲中期或后期实力。虽然被抓后实力有所下降,但他们够狠够凶,对你绝对不会手软。因为杀了你,他们可以多活几年。”阿瓦王看似好心地劝说聂飞。
“放他们出来,早点解决。”聂飞平淡地说道,他的手始终搭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