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破解法阵
养青鱼站直了身子，注视着齐六流，一字一顿地道：“你视他们如废物猪狗，焉知更强的存在，不会把你当做废物，当做猪狗。
两百年前的杨启曾经推测过，宇宙之中或许会有极度混乱的力量更强生灵，掌握着先天之气。如果那种生灵降临此界，你猜他会不会视你如猪狗，视你如废物。
力量有强弱之分，但人格却是平等。一心执着于力量，必会被更强的力量灭亡。
正是这天地之间的众生，都是强者歧视弱者，强者欺辱弱者，因此当强弱变幻之时，你们这些昔日的强者，也会被践踏到尘埃之中。
你的骄傲不在于你的知识，而在于你的力量，而在于物学这个世间最强暴力集团。因此当你意识到物学地位不保，当你意识到意学与客学正在崛起，甚至正在抢走物学在人心之中的地位，就显得格外愤怒，想要以最强大的力量，将他们彻底毁灭。
齐六流，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齐六流压抑着愤怒，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养青鱼道：“你能保证自己的智慧永不衰退吗？你能保证这人间不会有其他的天才，领悟的更多，力量更强大，又反过来瞧不起你，将你视作猪狗，视作废物吗？
不，你既保证不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以力量自傲的人，是不敢面对这世间日新月异的发展的，他必然要行残忍屠杀之举，行愚民，贬低凡人之举，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安心。
但一心求道之人，却乐得见到世间的发展，最希望这天下修道之人，智慧之人层出不穷。
力量塑造了人心，你们便是力量的人格化。你们的眼中只有力量，以及比自己更强的力量，你们从来都看不见弱者，看不见凡人。
因此余泥可以为了私利，肆无忌惮的改造百姓。你也可以为了自己，一念便要屠杀数十万。
齐六流，你和你口里的老泥鳅，从来都没什么区别！”
“好好好，养青鱼。今日我不出手，看你要如何来破开此阵法。”齐六流转身坐在地上，让养青鱼看不见他的面容。
“内讧？为什么不打起来啊，怎么不打起来啊！”余泥独自在大殿之中，监察一切，看见这一幕，很是不爽。
“得给他们加点料，让他们全都焦躁起来，愤怒起来。”
余泥话音刚落，整个法阵便开始喷发出赤红的迷雾，要将他们包裹。养青鱼一口气吐出去，将这些迷雾统统吹到阵法顶层，阻止降落。
“这座法阵，很是诡异。不过我曾吞噬幻境病毒的先天之气，算是对意学的风格，也算是有些了解。”
养青鱼身体中伸出无数机械枝丫，上面仪器分别探测着光，电，磁，气，意，神等等各种数据，尽力要将整个法阵在大脑之中模拟出来。
“这法阵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方面是对空间的封锁，一方面是对人体的改造。我可以感受到之前的蓝色雾气之中，潜藏着许多的基因碎片，与那个咸水湖里的大章鱼有些相似。
对于空间，我还是了解的太少，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虽然有略微的神通，但是在这种涉及到空间方面的法阵，基本难以起到作用，只是继续推演。不过这法阵有关人体改造的部分，却是对我无用。
不行，数据越来越复杂了。我无法继续计算下去了。”
养青鱼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了什么。齐六流曾经说过，身处宇宙之中，是无法破解宇宙一切规律的。因为人包含在宇宙之内，人的一切研究活动都会让宇宙本身更复杂。
如果把这法阵比作宇宙，那么养青鱼在法阵内部所做的一切，又会激发法阵本能的应对。也就是说养青鱼做的越多，便会导致这法阵内部的信息越发的繁复，从而最终超出他所能够计算的上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一直不能够破解大脑的奥秘了。我要破解大脑，可我也在用大脑思考。思考计算的同时，又会激发大脑的变化，因此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真正破解。
就算我用先天之气去思考，可其思维模型，也是以我的大脑为根基，会影响我的大脑。除非我整个变化成先天之气，不引起大脑的连带反应，单纯的计算模拟，或许有可能。
但是没有实时的大脑数据提供，我的研究进度必然缓慢。不过有了方向，总比之前的好。可是我有羊母神通，能够提前做到聚合为形散为气，才能完全抛开大脑，用先天之气模拟。
那么三学高层，他们又是如何在不能做到聚合为形散为气的时候，做到破解大脑的奥秘的呢？除非，他们研究的不是自己的大脑！”
养青鱼想到此处，暂时收了心思，暗自运用神通，将自己周身空间与外界分割开来，使自己不受法阵影响，但是也无法脱离法阵。正如同法阵封锁了周围的空间，却同样无法脱离这方天地，这方宇宙。
“唯有我独立开来，才能够真正破解这法阵。”
养青鱼再度观测着法阵中一切，种种数据汇入大脑之中，整个法阵的变化都尽在掌握。
“安乐，不要用袍子裹住自己。我需要看到你的身体被这迷雾改造的过程，唯有我得到的信息足够多，才能够找出这法阵的破绽。”
“好。”安乐身上黑袍散开，双头五面，五身六足七臂展开。身上鱼鳞，触手正在应法阵的变化长出。整个样子魔性无比。
余泥在殿中一看，猛地一惊，被吓了好一跳：“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怪物。我做了这么多年试验，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奇行种啊。
这副模样，就是目视，都能摧残他人的心智。太可怕了。我一定要把他变成我的人，若是我掌握这样的身躯，日后控制天地众生，岂不是更加顺利。”
养青鱼在法阵之中，冥冥之中突然感受到到了什么：“我找到弱点了，就是你啊！”
第四十二章 选择
养青鱼站起身来，抬头看天：“这法阵的确很强，不是一个人能够打造，完成的。同时，它只有一个弱点。那便是这法阵也不是一个人可以操控的。余泥，我刚刚察觉你的失态了。
你掌控着法阵，也就是法阵掌控着你。你的失态，便是法阵的失态。这法阵有了你的操控，便是大大的破绽啊。”
刹那间，养青鱼炸裂成一团先天之气，迷迷蒙蒙，混混沌沌。这团先天之气中，又不停地衍化着四肢手足，各种生灵的部分身躯，或是大脑，或是内脏，全部随机组合。
此时此刻，养青鱼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理性控制。任由羊母神通发动，刹那间便有数十种扭曲变幻，极度畸变的怪形，出现在余泥的面前。
“这是什么鬼东西……”余泥惊了一跳，整个人连连后退，不能控制，跌落在地。
就在同一瞬间，养青鱼变化的先天之气便将安乐与齐六流裹挟其中，突破了法阵的束缚，一路冲到大殿，杀到余泥的面前。
“这阵法不错，就是你差了些。为什么不让你的弟子们一起来操控法阵呢？”养青鱼平静地问道。
齐六流惊讶地看着养青鱼，他从未想过养青鱼真的能够突破阵法。他可一直等着养青鱼失败，然后求到他面前来，然后承认力量才是第一。
可是如今，罢了，罢了，还是故作无事，收了神情吧。
“你刚刚那是什么变化？”余泥颤抖着声音问道，似乎还没从那种不适中恢复过来。
养青鱼并不回答，只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弟子一起控制法阵呢？第一种可能，这意学其他的学者，你的弟子们，与你离心离德，你不敢叫他们过来，因此选择独自操控法阵。
可是若真如此，你怎么有力量将意城建设成如此满足你心意的模样呢？所以这种可能，应该不存在。
第二种可能，如果意学学者，你的弟子们中，还在意城的，所有信你这条路的，都接受你的改造，变成了你众生四等体系的一部分。因此你无法让他们帮你，因为他们已经成了你的资粮。
之前你曾说过，自己不在乎意学，只在乎大道的推行。会不会是因为这意学在你的手中，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呢？
当然了，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也许你是真的蠢，非要独自在这里秀，结果就失败了。但无论你因何导致了现在的状况，我都要杀了你。”
下一刻，养青鱼手中剑气酝酿，便已然瞄准余泥。虽然这不能对他造成太大伤害，但这却是养青鱼攻击的前奏。
“你不能杀我。”余泥缓缓地爬起身来。
“首先，其实单纯论知识面，你与我相比少不到哪里去，但你真想赢，也绝对是不可能。至于杀了我，就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其次，你若是杀了我，那么这全城数十万百姓，那就得一起死。”
话音未落，一股玄而又玄，未知难测的力量从意城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逐渐加持在余泥一人的身上。
同时又有诸多人影，从意城各地飞来，围绕着余泥，凭空而立。他们全是意学中人，但也全都有着呆滞的笑容。
“养青鱼，适才你要动手，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但现在连万分之一都没了！”
“如今整个意城，所有百姓的大脑都为我所控，我的计算力，瞬间上涨了近万倍。你猜猜看，现在的我能够同时使用出多少种法术，应用多少种组合。
仅仅是一波，你便必死。哈哈哈哈！在意城，我从来都是无敌的。这天下之人，谁来我都不怕。”
养青鱼面色不变，手中剑气散去，只是预备其他。
而余泥则是自顾自，无比陶醉地道：“我听见了你和齐六流那个大傻子的交谈，我知道你想保护这意城的数十万百姓。
可是谁杀我，就等于杀死了意城的数十万百姓。所以养青鱼，你必须得保护我。若是让我死了，你忍心看这么多百姓与我一起亡吗？
哎哎哎，齐六流你个大傻子，别听见我说实话，就摆出一副臭脸。说你傻，你可是真的傻啊。我吹捧你两句，你就飘飘然了。
是，的确。你明面上的实力足够强大，你可以毁灭这整个意城，削弱我大半的实力，但你这招杀不了我。
当然了，你应该从来也没想过要杀我吧。毕竟咱们都是练气士嘛，属于同一个阶层，一家人嘛。你想要的，还就是我吹捧你，吹捧物学。
终究是个蠢物，实在是可笑啊。”
齐六流大怒道：“好个狂妄自大的老泥鳅，我这招的确是杀不了你。但你猜猜，我能不能先毁意城，再吞了你，将你的先天之气化为己有，将你的意志彻底抹除。
你要不要用你那增长了万倍的计算力算算，像你这种玩惯了心机的垃圾，能在我面前坚持几天？”
余泥面色一黑，高声叫道：“养青鱼，你听见没有。齐六流要毁了意城，要杀死数十万百姓。你还不快阻止他！
我求的是众生平等，众生极乐，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如此。你也要求百姓平安。你我才是真正的同盟，哪怕在如何让众生平等，如何让众生极乐方面，我们有着些许的分歧，但在齐六流这种杀人狂魔面前，应当团结一心啊！
养青鱼，你相信我。我们之间的矛盾，远远小于你和齐六流的矛盾，起码我不会想要杀死这意城数十万人。
一来，我这人天生善良，下不去这个手。二来，我这人自幼胆子也小，不敢下这个手。
而他齐六流研究那撕裂元气的法门，就是了干净利落的屠杀的。他可是个真正的狠人啊。
但是，养青鱼，如果你说的有关保护百姓的都是屁话，那么你大可以和齐六流联手来对付我，亲手杀死这数十万人！”
养青鱼看了看齐六流，又看了看余泥，一言不发。
齐六流则道：“我早就说了，这意城百姓，就是余泥大脑的一部分，就是他的手足。要杀余泥，那就得一起杀！”
第四十三章 口灿莲花
养青鱼手中能量，极度聚集起来，夹杂着风云，剑气，多重神明诅咒，甚至是幻境病毒的力量。
“你将这意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与自己捆绑在一起。逼迫我做选择。如果我今日帮你对抗了齐六流，那么明日你又会让我帮你做什么呢？到时候我就成了你的帮凶，让世间所有人都化为你的资粮。
妥协了一次，底线就会降低一次，最后你我之间，将再无差别。所以我绝不妥协，一次都不。”
余泥面色阴沉：“所以你想看着数十万人死咯？”
养青鱼手中庞大的能量，瞬间爆发出去，往余泥炸去：“我只是要杀你一人而已。”
余泥双手捏印，一道淡淡的波纹在空间之中抖动，那庞大的能量的存在基础，被扭曲改易。
就在同一时刻，养青鱼也用出了空间神通，虽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只要管用就行了。
不得不说，余泥的计算力增长了近万倍之后，是远远胜过养青鱼，但是如此庞大的能量，只要泄露出一丝就是有效。
就好比拦截导弹，你拦截下了百分之九十九，但只有一枚带着核弹头降临，那就是拦截失败。
空间的扭曲，能量的散溢，几乎只是在刹那之间，余泥便被糊了一脸攻击，剑气风割，幻境入体，各方诅咒降临。
余泥大怒，整个人立马化作一团先天之气，又变化回来，想要以此来免疫掉养青鱼的攻击。
聚合为形散为气的境界，基本上就能免疫绝大多数的伤害。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精神上的攻击。
只要此境界的练气士从先天之气的状态恢复自身，那便能够从受伤的状态，恢复到正常。
只是修士用先天之气思考，本质也是用先天之气来模拟大脑。因此若是长时间保持先天之气的状态，便会导致对大脑的模拟程度越发衰弱，甚至可能会导致思维混乱，忘却自身。
不过到底能够保持多久，还是得看个人修为。思维混乱，忘却自身这种极端情况，一般来说是比较少见的。
因为这种境界的修士，正常情况下是较少争斗的。而且大家对自身状态都比较有逼数，也不会让自己走入绝境之中。
可是此时余泥变化回来，他的伤势却没有完全复原。虽然剑气，风割这类物理伤害被免疫了，但是大陈诸神对养青鱼的诅咒，在被扭曲后却同样可以起到诅咒的效果。
余泥的双耳瞬间失去听力，同时身上出现一大堆奇异变化，是根治血脉，根治基因的改变。这种改变被他的身体本能记忆下来，因此当他变化回来之时，也会恢复到这副被扭曲改造后的状态。
“怎么可能？你竟然会对我造成有效伤害？”余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逐渐粗大的骨骼，附着鳞片的皮肤。
养青鱼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此时他已经失聪，便不打算说了。不过转念一想，此人计算力如此强大，哪怕是看口型都能算出养青鱼在说什么，因此还是说吧。
“你太自信了，你我的知识范围并不重合，我的招数可以对你造成伤害，不知你的招数又能够对我造成什么？”
体内基因的混乱，让余泥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冲击着他的意识，无法解决，只能强行抵挡。
“这种直接篡改别人基因的能力，我没见过。虽然我也改造别人，但是基因血脉的嵌入是极为复杂的，是需要特定环境的。你怎么会直接将人变化成另一种生物，而且还能让人活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对，这不是一种生物，而是多种生物的集合体。但是其基因血脉却能完美融合，依旧让我存活。不对，不是完美融合，而是强行融合。这完全不符合规律啊。”
养青鱼昂首道：“既然我能用出，就必然符合规律。你现在生命形态，应该正在给你造成极大的痛苦吧。相信我，痛苦会是常态，直到你习惯承受之后，痛苦便会再度提升。
因为这样的力量，就是为了折磨而存在的。而且他也不会提高你的寿元，你的血脉终将会崩溃。而你无力研究，直到生命的尽头。”
养青鱼说的这些，虽然是真的，但面对余泥这个境界的人，并没有那么效果夸张。只要余泥能够强忍住，继续研究，说不定也能破解这里面血脉基因的问题，让自己恢复人身。
在养青鱼不干涉的前提下。
但余泥之前的表现，他并没有太多的胆气。顺风浪忘我，逆风怂如狗，便是他的真实写照。
因此养青鱼才故意夸大了，要来吓他。
余泥意识到这些，果真面色阴晴变幻无定，浑身上下从血脉中爆发的疼痛又让他十分难受。
“齐六流，你知道他懂这些吗？你有能力解决这些吗？别忘了，你可是想要杀掉这意城数十万人的，一样是他的敌人。他如果对你用这招，你打算怎么解决。
而且他应该也有聚合为形散为气的境界，你在剧烈的疼痛之中，要如何去吞掉他的先天之气。”
齐六流与养青鱼对视一眼，养青鱼并不说话。
“余泥，我们明显更想先干掉你。你就别想着挑拨我们了。”齐六流没有感情地道。
余泥却突然激动起来：“齐六流，你这个蠢货，大蠢货。都到此时了，你难道还分不清局势吗？
你我只是小小的私人误会罢了，完全上升不到生死。但是养青鱼和我们却是大不同啊。
我们再怎么争斗，都是练气士之间的争斗。但是养青鱼却把屁股坐到了百姓那里去。他从未将我们视同类，异类之间，岂有真情，他与我们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敌。
齐六流，把你在研究方面的智慧，分出万分之一在人性上好吗？你和我才是真正的同盟，真正的一家人。而养青鱼，则是你需要解决的敌人。杀了他，杀了他！”
齐六流皱着眉头，看着余泥，又看看养青鱼，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思考。
第四十四章 快去请……
养青鱼听完余泥说的这些，也是无语至极。此人的奸猾狡诈，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前脚威胁养青鱼来对付齐六流，后脚就要齐六流来对付养青鱼。
此等面皮，此等急智，实在是高人啊。
只是，齐六流这个脑子，貌似还真有可能上当啊。养青鱼看着他逐渐不善的目光，心里也有点虚。
自己倒是不会死，要是这家伙一动手就开始放大招，那么这意城几十万百姓，岂不是都完蛋了。
依照这家伙暴躁无比，智力全部加在练气上的脑子，恐怕还真有可能如此。
“我不可能会因为未发生之事，而对你动手。但这余泥，他已经对意城数十万百姓下手了。而且也对你我动手了。而且他适才的嚣张模样，你难道忘了，他可没打算对你留手。
谁是敌人，一目了然。希望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齐六流一听，又看向余泥：“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你不是还要养青鱼来对付我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要杀我，那我自然会杀回去。但是刚才你已经要杀我了，所以我必须要先干掉你。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余泥越发的着急起来：“你要是杀了我，那么意城数十万百姓必死。到时候养青鱼也要杀你啊。”
齐六流满不在乎地道：“那就等到我杀完你再说吧。”
余泥高声叫道：“我们完全可以先联合起来，干掉养青鱼之后，再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啊。齐六流，咱们可都是练气修道之人，绝不能感情用事啊！你要想想，即便我现在状态不对，但是你要解决我，也必然要负伤。
那么到时候的局势，便是受伤的你，面对一个掌握你破解不了的杀招的养青鱼。
你打算怎么办，也死吗？死在一个非三学出生的山野小民手里，你这辈子不觉得亏吗，不觉得丢人吗？
我们两个一起杀掉养青鱼，那么便是完好的你，对付受伤的我，到时候你想不想杀我，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就算你受了伤，那也是受伤的你，对付受伤更严重的我，局势依旧在你的掌控之中。
齐六流，帮我就是帮你。唯有如此，你才是必胜之局。”
“哈哈哈。”齐六流大笑起来，“我岂是你这种玩弄心机，顾全大局之辈。我要的就是我爽，若不能现在杀了你，就是不爽。
修行如此之久，我还不能随便行事，还不能任由我心意行事，还要计较什么先后得失，生死之事，那我还练什么气，修什么道！”
说罢，他便挥掌而出，可怕强劲的力量瞬间爆发，朝着养青鱼偷袭而来。养青鱼早有应对，瞬间将自己化作一团先天之气，将其免疫掉。
“齐六流，你到底还是要与我为敌啊。”
养青鱼用先天之气变化出千手万足，每一肢体上都预备着一种法术。又有无数肠子，在空中萦绕，随时便要将他们束缚。
当中则是一颗等比例放大的脑子，周围先天之气有先天之气包裹。
齐六流道：“我又不傻。余泥这种人，意志不坚定，前一秒可以杀我，后一秒就可以跪我。而你与他则是大大不同，你永远不会妥协，既不会妥协于余泥，也不会妥协于我。
虽然我未必会杀这里数十万人，但是你的存在，便是对我生杀予夺的权力的侵犯。所以我必须要杀你。”
“既然如此，安乐，动手！”
养青鱼话音刚落，一团黑影便扑到了齐六流身上，畸变诡异的血肉瞬间从毛孔渗入进去。
齐六流感觉到不妙，瞬间要变化成先天之气，让自己脱离出去。可他却未曾想到，当自己化作先天之气后，那抹黑光还是缠绕其中，无法脱开。
“这是什么招数？”齐六流大惊道。
安乐幽幽地道：“光明，总是刺人眼眸。孩子，你太暴戾了，你已经迷失了，你需要休息，在黑暗之中，只剩下自我，好好审视一下。”
齐六流也算是天纵奇才了，可知识体系不相通。一时之间想要破解，谈何容易啊。
养青鱼掌握部分空间神通，想要破解余泥的法阵都难上加难。还得依靠余泥自己这个大破绽来逃出去。
齐六流又不曾了解过客学招数，此时应对，自然不利。况且就算是客学学者，也未必真的能够了解安乐此时的状态。
安乐从头到尾，都是与客学信仰反着来的。不仅反着来，还能自己逻辑自洽，于冥冥中建立起一个新的体系。
如果是客学的练气士面临此时状况，想要打破自己的思维，去破解安乐的诡异，比齐六流还要难一些吧。
养青鱼看了眼那团正在挣扎着的先天之气，便不再去管，只是独自看着余泥。
“余泥，你真的很厉害。安乐本来是我对付你的后招，可惜用在了齐六流身上。现在你想如何，局势已经确定了。你的一切招数，我都能免疫。但我对你的招数，你免疫不了。没有人可以救你！”
余泥深深地看着养青鱼，突然奸笑起来：“哈哈哈。你真的可以免疫一切吗？未免太过于自信了。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意学神通。”
瞬间，庞大的精神力量弥漫在空间之中，朝着养青鱼的脑海深处冲击而来。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摧毁，然后重新建立。
以最暴力的方式，对养青鱼进行洗脑。
若是凡人被用上此招，恐怕都撑不过去，便彻底死去。但养青鱼练气境界高深，自然能够承受。
可是养青鱼毕竟是养青鱼，与练气士又有不同。他脑海之中的青雾空间，在那些精神力量冲入的一刹那，便将之彻底封印。
养青鱼的双眸，则是越发的清明空灵了起来。就好像是一面完全虚无的镜子，能够照应世间万物。
余泥见到这些精神力量没有起任何作用，意识到其中问题，心中顿感不妙，连忙逃走，并且一边逃一边高喊：“快去请客学**王，快去请客学**王。”
第四十五章 **王
养青鱼见天上许多人影正在往同一个方向飞走，连忙手里纵起剑气，往他们身上斩去。
同时又极速带起风声，追逐着想要逃跑的余泥。
“养青鱼，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余泥高声吼着。
“我一念便可以决断数十万人的生命。你要是再敢靠近我，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养青鱼冷笑，速度甚至还加快了。若是以前，他可能会停下。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复活死人的办法，既然他可以挽回一切，那么行事自然可以更加大胆。
“疯子，疯子。”余泥乱叫着，反手一计精神冲击朝着养青鱼打来，却又被躲过。
但他却又因为攻击，降低了自己的速度一刹那。就是这一刹那，便让养青鱼追上了他。
“放开我，你对我的诅咒，让我获得了力量。”
余泥一把抓住养青鱼揪住他衣领的手，想要用力将其掰开。
可是养青鱼却先天之气凝聚，岂是他那么好动的。
“看着我的眼睛！”养青鱼道。
余泥道耳边，好似出现了神明的低语，让他无法克制，只能本能地抬起头，睁开眼，与养青鱼对视。
“不行，不能上他的当！”余泥瞬间展现出自己作为意学领袖的超高专业性。
幻境，催眠，心理暗示，五感操控，精神诱导等等一系列手段同时使出。
计算力增长近万倍的他，便是可以在同一时刻，用出如此多的招数。
可是自身知识水准在那里，余泥又没有活在热血漫，不可能临阵突破。
其实就算是临阵突破，也无法立即运用。毕竟计算推演出某种新的规律，到形成实际的法术模型，总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
因此这个世界不存在临阵突破，顶多是临阵输出更高更强罢了。
想要突然点出什么黑科技，碾压对面，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点出了，那也是理论依据很早就形成，只差具体的法术应用。
因此仅仅增长近万倍的计算力，没有配套的观测手段，输出能力的话，那用在平时研究推演还行，真要在战斗之时用就鸡肋了。
境界不够承受不了，到了聚合为形散为气的境界，加持也很有限。
余泥突然将自己大脑与数十万百姓连起来，也只是为了以此要挟养青鱼罢了。
可是养青鱼绝不会受他威胁。
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顺着养青鱼的诸多感官，往他的脑海里涌去。
可是余泥的一切手段，都注定在养青鱼面前无用。
养青鱼之所以要让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就是为了将他封印吞噬。
眼睛便是镜子，精神的入侵，便是防御的开启。
余泥看着养青鱼的双眼，可他仅仅看见了自己，一个虚幻的自己。
真实与虚幻，难道真的能分清吗，真的就有必要分清吗？
其实未必。
法镜异能，颠倒虚幻。
余泥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惊恐，他似乎觉得自己就要被现实抹除，就要坍塌到更低的纬度，就要成为一个虚假的幻象。
“不，不，不！不要这样！”
一切都不曾来得及，一切都无意义。余泥已经彻底被封印在精神空间之中。
真实，现实，他都不复存在。
数十万人，想要救下，就是如此轻松。
很多时候，危险，压迫，敌人，都是在我们的想象中变的强大。
这又不是网游世界，也不是等级严苛的玄幻世界，修真世界，洪荒世界。
只要愿意去推上一把，只要所有人愿意站出来，那么世人就会发现，敌人从来没那么强大。
可惜啊，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想自保。因此所有人都无法保护自己。
或许唯有混乱疯狂，才能让世人得到解救吧。
养青鱼摇摇头，转身往被安乐困住的齐六流面前去。
如今的齐六流浑身上下，沾染着毫无光泽的漆黑。每当他想要用出什么法术，安乐就会反向控制，将其抵消掉。
逐渐折腾了许久，齐六流本身的反抗欲渐渐消解。那股黏人的黑暗，关闭了齐六流的一切感官，要他沉眠，要他反思。
唯有承认自己的过往，皆是错误，唯有彻底地背叛自己曾拥有的一切，才能真正的投身黑暗。
养青鱼看着这一团模糊的东西，心中不免也有警惕：“安乐虽然把我当作恩人，但是他有自己的三观，并且坚定无比。
如果未来我与他起了冲突，又该如何解决他呢？那些神明诅咒，对他无用。但是他的手段，我是否真能破解。
我没有感受到精神的力量，安乐更像是以绝对黑暗行事，让齐六流的精神在没有外在信息的刺激下，逐渐趋于死寂。
如果是我面对这样的招数，应该要怎么应对呢？难道要逃跑吗？”
安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齐六流那一团先天之气中，突然变化出一张面容，有点像齐六流，但很快又变成安乐自身五张面孔中的一张，对养青鱼微微笑着。
养青鱼回应了一个笑容，天边却传来一个宏大的声音。
“迷途的羔羊啊，你为何如此暴戾。”
“沐浴在神明的光辉之下吧。”
“你会得到救赎的。”
养青鱼抬眼看向那一团光芒，他精确的察觉到，那光芒其实是上万亿只带着翅膀的细小的未知昆虫，在集体发光。与法阵中的那三百亿发光昆虫，极为相似。
养青鱼道：“你便是客学的**王？我给你个逃命的机会。”
**王拿着垂在胸前的十字项链，面色温和地道：“果真是愚昧无知啊。不过神依旧是爱你的。只要你愿意抛却过往一切，匍匐在神之下，那么你依旧会得到拯救。”
“机会用完了，开打吧。”
养青鱼双眼之中，爆发出无量红光，灼热高温，动能强大，对准**王杀去。
**王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代神行事，普爱世人的笑容，浑身上下，光芒越发的耀眼起来。
甚至正在普照整个意城。不，不止是意城，还有隔壁的客城，共两座大城。
第四十六章 光与暗
极端的辉光，笼罩了两大城市。养青鱼清晰地感受到这些辉光之中，包含着另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那是精神的力量，信仰的力量。
客城作为客学统治的城市，其数百年信仰，早已经根植，难以拔去。
**王可以调动客城的精神力量，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意城当中，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与**王的身上辉光相共振。
**王在无尽光辉之中，自我陶醉地开口：“数十万开放的大脑，这是神赐予我的礼物。在这样的力量加持下，我可以将信仰传播到大地之上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纯粹的白色之中，城市，百姓，大地，天空都几乎不复存在。
唯有养青鱼与安乐以及被安乐包裹着的齐六流，却还依旧坚持。
此时此刻，安乐的游刃有余，超乎养青鱼与**王的想象。
光明素来克制黑暗。充斥着黑暗的小房间里，一根蜡烛便能够点燃光明。
黑暗是永恒不灭，光明只是暂时输出。但是这种输出，真的很高。
正是因为如此，安乐的平静，才让人感到惊异。
至于养青鱼，则是在不停地用羊母神通，给自己刷新着躯体，保证自己不灭。可是这种被动挨打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爽。
**王一步踏出，脚下绽放盛世白莲。再踏出一步，整个天空化作莲池。他张开着双臂，身姿挺拔。
“古之蛇灵，魔之子。”**王靠近着安乐，仔细地观察着他。
“你本是信仰的考验，却成了信仰考验的失败者。你本该心向光明，却转身投入黑暗。孩子啊，你浪费了你的天赋。”
安乐变化出一张面孔，拖着长长的脖子，与**王平齐。
“我从未选择黑暗与诅咒，是你们将之施加于我。我是你们打造的武器，但也是能够杀死你们的武器。”
安乐弃下了齐六流，直接朝着那**王扑去。莲池瞬间被黑暗浸染。
光明，便是万象相融，不辨万象。黑暗，则是万象皆无，难寻万象。
安乐朝着**王杀去，便是将人心复杂相融的辉光彻底抹除。
天空分为两色，一面白，一面黑。
“你们给了我黑暗与诅咒，那么我便同样给你们黑色与诅咒。
这实在是太公平不过了。”
而此时的养青鱼，也陷入了极端的情况。如今他的外部环境，几乎是世界皆杀。
无穷无尽的光明，不停地灼烧攻伐着他的身躯。每一次他刷新回来，光明就会彻底将他消磨殆尽。
纵然有羊母神通，可是每次他能够坚持的时间，也在越来越少。
很快养青鱼的身躯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这是为了适应光明的环境，而不得已的演化。
一条巨大的青鱼出现在虚空之中，身上鳞片吸收反射着光明，又从双目之中喷吐出赤红色的光芒。
青鱼以首逐尾，在虚空之中，不停地旋转游动。一瞬间，几乎形成了两条鱼，青鱼与红玉，也是青玉与红玉。
安乐端坐黑莲之上，双手合十，背后出现肢体残缺的孩童，唱颂着赞美之诗。
赞美黑暗，赞美诅咒。
又有两个年级稍长的大孩子，分别拿着扇子，立在安乐身后，扇面相交。
五彩斑斓的黑化作团团光圈，萦绕在安乐脑后。
安乐一手捏印，一手虚垂，左脚搭在右膝之上，嘴角带着微笑。
周围又有诸多人像，各坐黑莲之上，眼眸微闭，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圣人出，有大伪。凡有一善名，必有一恶行。我非圣，我无名。我因圣人而降，我因信仰而生……我之存在，屠圣去伪，灭神灭信。”
**王立在白莲之上，周围带着翅膀的造光之虫组合成小婴儿，背后带着晶莹翅膀，为**王演奏着神乐。
**师拇指捏在食指之上，双眸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大脑同时联通着近百万的意识。
客城的信徒，正在源源不断的提供信仰。而意城的百姓，其开放的大脑，则在这信仰中被洗脑再造。
被重新塑造的大脑，又开始提供着信仰，加持在**王的精神之上。
白色朦胧的神道之身，包裹着**王本来的躯体，让人无法看清，让人无法直视。
唯有周围的小婴儿，才能开怀地笑着。
“孩子啊，回来吧。无论你离黑暗多近，但只要转身，就能看见光明。
选择权，从来都在你的手中。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永远爱着你。”
安乐微笑着，看向**王：“你们之所以向我抛出橄榄枝，只是因为我的力量，而非是你们的爱，你们的信仰。
天下因你们而惨死的孩童何其多也。只不过他们没有复仇的力量，所以你们永远不会拯救他们。
**王，你我之间还是实话实说的好。玩这些无趣的手段，又能如何呢？
光明只是短暂，黑暗才是永恒。你们的神，注定是短暂的辉光，而我则比他伟大一万倍。”
**王依旧是那副调调，一副怜悯的，觉得你无知愚昧的模样：“孩子，你是不同的。你对这个世界，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不是我们创造了你，而是你创造了你自己。神是光明的，正面的，积极的，好。你便是黑暗的，负面的，消极的，坏的。
你的存在，可以让人们投入神的怀抱。虽然你背弃了神，但作为神的子嗣，你依旧是在帮助着神，筛选着信仰。”
安乐却道：“你们想要将我拉入你们的体系。那么我越强大，你们的神就越强大，我越凶恶，你们的神便越让人恐惧。
以强衬强，以恶衬恶。你们的套路，我看得穿。**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为何还不能真诚一点呢？
难道说你自我催眠的太久，已经分不清真伪了？”
**王还未开口，地上的安乐已经恢复了过来，聚合为形散为气的境界，让他能够勉强支撑。但他却不是个只挨打不还手的。
养青鱼身化青红双鱼，吸收着外在的光亮，化为己用，其充能也已足够。
第四十七章 神光
齐六流站在地面上，看着茫茫白光中的独特景象。有端坐黑莲者，有立于白莲者，有身化双鱼者，口里不仅冷笑起来：“正好，都是些该死的家伙。凑在一起，一招全部带走，炸的头晕眼花，就吞了你们。只是两个大城，我倒要输出的更多些了。”
养青鱼化作青鱼，双眸吐红光，红光化作红鱼，于空中互相追逐，盘旋无定。
周围的白色光芒，被他吸收入体内，能量逐渐聚集起来。但若是有人来抚摸青鱼鳞片，却只能感受到冰冰凉。
“不好，齐六流醒过来了。他手中印法，这是他那能灭城的招数。”
养青鱼又看向天上的黑与白，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那青与红的中心，能量爆发的前的刹那，空间似乎不能承受，即将出现肉眼可见级别的扭曲现象。
“砰！咻！”
一道无色神光瞬间炸裂开来，在虚空之中，犹如剑气，肆意乱划。
第一个便是**王，此光一出，瞬间将其身躯打散，又伤其精神，周身数百亿造光之虫灰飞烟灭，白色退去，世界再显。
第二个便是齐六流，正当他捏印作法，欲撕裂元气，毁灭两城，杀死近百万人时，透明无色的神光瞬间将其身躯毁灭，杀伤其精神。
单纯的物理或者精神攻击，是很难对聚合为形散为气的练气士造成很大伤害的。至多是打断他们的施法前摇。
但是养青鱼这招与众不同。因为他那神光，本质只是在提供强大的推力，推动着养青鱼自身的先天之气，来破灭对方的先天之气。
这种打法，几乎就等于自爆。
但这也是能对聚合为形散为气的境界的练气士造成有效伤害的手段。
每一次攻击，都相当于毁掉对方的一部分知识。当然，这所付出的代价，便是自己所掌握的一部分知识。
养青鱼所放弃的，首先便是鱼蛇精怪的鳞片拿来铸剑的知识。
至于能换掉对方什么，无论换了什么也都不亏。如果能爆掉齐六流的撕裂元气之法，**王操控信仰之法，那就是赚**了。
“鱼？”**王借助光辉信仰，再度凝聚出自身形态。
受伤多少，虽然未知。但是**王天生装逼本性，却是未能改易。
各种辉光乱冒，又有背长翅膀的小婴儿弹奏神乐。伤可以受，逼格不能落。
“可怜的小鱼儿啊，行在未知的水域，永远不能跳出水面一观。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是在亵渎神明。
我行走世间，放牧众生，只希望你们能够如我一般，见到真理。你们为何要如此自大，还要来伤害我呢？”
**王越说越悲悯，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
养青鱼不屑地道：“好一幅谦逊的模样，若是个凡人在此，恐怕还真要被你欺骗了。
你们这些神棍啊，天生自大，却又心智衰弱，无能至极，只能假借神名，狐假虎威。把神吹的越伟大，便好像自己越伟大。凡是自己想做的，便是神的旨意。凡是解释不通的，全部推到神的身上。
你们啊，和仰仗皇权，肆无忌惮的阉党有什么区别？不过人家皇帝是真实存在的，但你们的神嘛，有本事叫他出来打我啊！连阉党都不如。”
**王刚想要反驳什么，养青鱼双鱼形态再度爆发，爆掉自己有关剑气的知识，这部分先天之气被神光推动着，以接近六分之一真空光速的速度，瞬间糊了**王一脸。
下一瞬，这神光又被甩到齐六流的身上。他才刚刚恢复正常身躯，仔细检查着先天之气的亏损，便被一击冲击，怼的身子再度散去。
安乐见到**王身子散去，座下黑莲，层层蔓延，开始浸染那一方纯白天地。漫天黑莲，微微摇动。
而安乐自身，则化为一抹黑光，流到**王被冲散的先天之气那块区域，黑白相间，彼此难分。
“**王，你错了，你错了。你在练气修道有着惊人的天赋，可却非要披着神棍的皮，愚弄世人，愚弄自己。”
安乐的声音，在**王的精神深处响起，想要探寻他的秘密。
“你为何不敬畏宇宙规律本身，却要崇信一个虚无飘渺的神灵呢？”
**王不惊不怒，只是平静地道：“因为他比宇宙本身更加伟大啊，因为他是真实不虚，自有永有的啊。
错误的是你，安乐。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何我们的学说要称作客学吗？
客学，‘客’字，是做客的客，而不是客观的客啊。
我们的学问，我们的信仰，本就来自宇宙之外，那位最伟大的神明。”
安乐叹息着，无奈地道：“我的存在，便是与你们是对立的。虽然我有种种神奇所在，甚至是养青鱼，齐六流，连你也看不懂。但我依旧明白，我的一切都是以元气为根本，我本身也不过是一团先天之气，同样是聚合为形散为气的境界。
我的存在，没有任何超越宇宙本身的迹象。这也就意味着你的手段，你的体系也没有任何超越宇宙的迹象。
可是你，**王，为何要催眠自己到达此等境地呢？大家分明只是研究方向不同而已啊。
**王，你太自大又太自卑了。你无法以自己为傲，便要以虚幻的神明为傲，最终将自己陷入虚无悲哀的境地。
你以为自己很强吗？但在我的眼中，却依旧很弱。我可以看见你的内心，你却不敢直视我的黑暗。”
**师压抑着愤怒：“你居然敢否认神的存在。神的伟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根本就不懂神，却要来否定神。
你读过我们的典籍吗？你研习过多少本注释。难道你能证明神不存在？”
安乐道：“我不需要精读你们的典籍注释，如果不默认神的存在，那我就无法看下去那些漏洞百出的废话。
宗教啊，只需要迷信，不需要逻辑。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神的存在，那就不要用练气的手段，而用你们神给予的神通吧。”
第四十八章 大爆炸
“练气的手段，也是伟大的神所赐予的。安乐，你到底还是眼界太过狭小了。你仅仅局限于自己的一方天地，犹如井底之蛙，不见外在。
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如此的亵渎神明，难以窥见无上的真理。”
**王带着惋惜的口吻说道。
安乐却依旧没什么感情波动：“你还是没有用出练气之外的手段。天下学问至尊，乃是物学。他们不曾信仰你的神，却比你更强大，遨游宇宙，何其快意。
那这又算什么？不信神的，却受到更多神的眷顾？罢了，罢了，你一定会要我不要揣摩神的本意。或者给那些宇宙中的物学先贤们按上信仰的帽子。
口舌之争，到底无用。还是物理消灭，来得有效。”
说罢，那一团黑白相间的先天之气，便开始彼此吞噬。
这是最原始，最暴力，最有效的手段。谁更强大，谁就赢，绝没有任何侥幸。
一个是客学领袖，稳扎稳打，步步研究，轻易驾驭近百万人信仰。一个是逆境魔子，极端升华，黑暗诅咒，吞噬融化天地之间一切生灵。
此二者相争，当真难分高下。这边撕咬部分，那边吞噬一二。
一时间竟然陷入胶着状态。
而地下，被打散成先天之气状态的齐六流又再度恢复了过来。
此时此刻的他，极端愤怒。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撕裂元气之法，太过复杂了，涉及到多项理论架构。若是养青鱼这个白眼狼，再给我来一下，误将我其中一项理论或者计算删掉，那么我哭都哭不出来啊。”
齐六流身形瞬间隐藏，从光学，温度等等各个方面，都无法被窥探到。
就连养青鱼也没有办法看穿他的存在。
失去了齐六流的方位，养青鱼的打击杀伤能力固然强，但打不到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大面积火力洗地，恐怕养青鱼就得把自己的先天之气榨干了。
而且这也未必有用啊。
再说了，隔壁安乐与**王正在互相吞噬，这时候自己去影响安乐可不好。要是**王吞掉了安乐，自己可就更难了。
养青鱼各种手段同时用出，尽力寻找着齐六流的存在。
定要在他撕裂元气之前，将之再度打散开来。
可是就在下一刻，养青鱼看见了光。
这两座城池所在虚空全是黑白相间，准确来说，除了养青鱼的青与红之外，黑莲已经压倒了白莲。
而在此时他所见到的光，则又大大的不同，那是纯粹的亮。类似于养青鱼用出的神光，但却更加强大。
立于虚空之中的物质元气，再被撕裂之时，自身损失了质量。这点极度微小的缺失，化作不可想象的能量，瞬间炸裂开来，又去撕裂其他的元气。
养青鱼几乎在那一抹光亮诞生的同时，便瞬间变化起来。
红鱼变化成一朵牡丹，形成强大的能量护罩，青鱼，也就是养青鱼的本体，躲在红牡丹之中。
因为养青鱼所能够听到的声音频率，接收到的外界信息，远远超过普通人，因此此时元气撕裂导致的混杂无序的信息对他的冲击，也远远超过常人。
纵然有红牡丹的庇护，也让他极为难受。
而此时的虚空，黑莲白莲全部消失。天地之间，唯剩下纯粹的亮光。
近百万百姓，从元气层面，被彻底撕裂，化作虚无。建筑，土地，田亩，也全部消失，再也不见。
包括意学那些被改造的学者，包括客学那些神棍，只要没达到聚合为形散为气，那么统统都是死路一条。
一个不留。
准确的说，这两座大城所在虚空，天上十丈，地下三丈，全部被彻底抹除，干干净净，一切皆无。
养青鱼从红牡丹中出来，再度恢复自己身躯，却只见得空荡荡。
黑与白分开，安乐立在养青鱼身边。**王则是独自立在一旁。
与安乐厮杀许久，又瞬间被断了近百万信仰来源的他，此时显得极度萎靡。
齐六流则是狂妄地站在三丈之下的大地之上，傲然地看着天上三人。
“今日齐六流灭意学客学于此，有谁不服？有谁不服！”
**王平静道：“我服了。”
此时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理。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复杂，也是那么的简单啊。
养青鱼与安乐对视一眼，然后道：“你对付**王，我对付齐六流。”
安乐道：“好。”
养青鱼又道：“速战速决，打完之后，我要复活一切。”
安乐惊异地看着养青鱼，但并未提出异议，直接化作一抹黑色，朝着**王扑去。
**王虽然已经毫无斗志，但还是勉强应敌。
养青鱼将自己解散为一团先天之气，朝着齐六流杀去。齐六流正是开怀得意之时，便也同样化作一团先天之气。
两团先天之气，相互交织，彼此吞噬。齐六流胜在自己精研物学，世界观完整，理论体系完备复杂，几乎难以攻破。
养青鱼胜在跨越领域颇多，思维跳跃极大，又有羊母神通，空间神通，诸神诅咒这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强大能力。而且他穿越过多个世界，不同世界的知识，相差更加大了。即便是未形成神通的，那也是先天之气的一部分。
想要破解其他世界的知识，齐六流不如先好好学学其他世界的文字语言，再谈其他。
“不可能啊，养青鱼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是些乱码，我怎么都看不懂。”齐六流一边吞噬，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消化，只能再度吐出来。
养青鱼则是疯狂地撕咬着齐六流身上物学方面的各种知识，融入自己的先天之气中。
这便是全方位发展与单项专精的差别了。一个国家，各方面学科基础部分都点起了，拿到其他国家某方面的更深入的知识，也能够进一步研究。
但若是只点了一方面学科，那么就算拿到另一门的高精尖，也完全看不懂。
不过齐六流已经做的很好了，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穿越者。
信息优势，知识优势，这就是穿越者自带的。
第四十九章 吞噬
“不行，直接吞噬，我太吃亏了。”齐六流已然察觉到养青鱼先天之气中那些乱七八糟，无法理解的知识。这些他根本吞不下来。
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恐会有些许麻烦。
齐六流强行脱离出来，先天之气重新变化成人身，高声喊道。
“养青鱼，反正这些凡人我杀也杀了。你便是与我纠缠，也是无用。我看你知识丰富，不如按之前所说，来我物学做个客卿。一起共论大道。”
养青鱼也化作人形，并不言语，只是瞬间超着齐六流扑过去，变成先天之气，将其笼罩其中。
这种时候，言语交谈，已然无用。直接开打便是了。
“养青鱼，你当真不知好歹，非要与我为敌？”齐六流大叫道。
养青鱼并不回应。
齐六流盛怒之下，再度变化为先天之气，与养青鱼相互吞噬起来。
“真以为自己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可是大地之上的物学第二人，真以为我怕麻烦，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吗？”
两团先天之气，再度开始互相吞噬，彼此攻伐。
天空中的另一处，黑白二色，不停流转。齐六流一招炸毁两座大城，受到影响最大的便是**王。
他过往一百多年的努力，都化作了虚无。什么信仰，什么总结，在齐六流的撕裂元气之法面前，都不过是可笑的空谈罢了。
虽然这影响不了先天之气彼此吞噬，但对于**王心灵的冲击，实在是太过严重了。
安乐不停地剥夺着**王的先天之气，低低的声音，在**王的思维中响起。
“看见了吗？**王，你的信徒，那些为你提供信仰，提供精神力量的人们，已经全部死了。你的神，为何没有半点反应呢？
力量会控制你的思维。你研究是掌控精神的法门，便会走向神棍洗脑的路。客学虚构了自己的来历，虚构一个神明，以你的智慧，是看的穿的。但是你不能看穿，你不能承认自己曾错过。而且这神的存在，也有利于你自己啊。”
**王并不言语，他的思维如今极度混乱，各方面打击，加上自己先天之气被吞噬，已经让他丝毫不在状态。
安乐见他不语，便继续大力撕咬起来。越来越多的关于信仰的培育发展，精神的控制，意识武器化等等一系列知识，涌入安乐的先天之气之中。
安乐越来越强，对自己的力量掌控的越发清晰，对整个理论的建构也越来越复杂完备，整个而**王却越来越弱，他记忆之中有关客学种种正在失去，他正在逐渐变成一个普通人。
……
物城之中，元三花缓缓睁开了眼，远远地看向东南方。
“还请诸位勿惊，继续研究。此事因齐六流暴躁所致，由我来亲自处理。”
周围因大地剧烈震动而停止研究的物学练气士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之中，不再多问。
元三花叹息一声，无奈化作一道长虹，消失不见。
……
养青鱼与齐六流互相吞噬着，彼此高下难分。若无个一年半载，曾能比出胜负。
但是安乐却已经将**王彻底吞噬，那一团白色的先天之气，已然全部化为绝对的漆黑
唯有一个衣衫华贵的中年男子，从空中向地上跌落，但却没有人去管。
吞掉了**王的安乐，此时理论知识更加丰富，对于宇宙万物了解的更加清楚。
一个学派的领袖，哪怕在思想上走歪了，但是其业务能力还是没说的。
“养青鱼，你能搞定吗？”安乐问道。
“能赢，但是需要的时间太久。但我不能浪费时间。”养青鱼答道。
“那好，我来帮你。”
安乐瞬间化作一团漆黑，朝着齐六流扑来。齐六流瞬间感觉压力巨大。
养青鱼虽然比正常情况下的余泥，**王要稍微差些，但实际相差不大，而且他有着诸多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的知识，这就让齐六流够难受了。
如今又来一个比**王更强的对手，要来吞噬他的先天之气，这一瞬间，就连齐六流也后悔了。
若是自己没有杀死两城百姓，恐怕现在局势就大不同了。
可是后悔药，从来都没有。
养青鱼与安乐的先天之气，将齐六流划为两份，分别吞噬起来。
齐六流纵然想要反抗，却也没有机会，只能陷入被蚕食的局面。
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略生命的真谛。
如今自己也是个弱者，如今自己没了力量，原来心里也是如此的不甘，原来自己也是任人宰割的猪狗。
可惜，自己明白了太晚了。
就在此时，天边一道长虹划过，人未至，声已到。
“养青鱼，手下留情啊。”
可是养青鱼，并不会搭理。
齐六流的先天之气被吞噬完毕，一具纯粹的凡人的躯，从天落下。
养青鱼与安乐，凭立虚空两处，任由他跌落。
一道长虹划来，将齐六流接下来。他那迷茫的眼神，看着元三花，只是让元三花叹息一声。
“若无一心求道之念，便要沉沦力量之中，无法自拔。如今失去一切，倒也是自取恶果。”
“你是谁啊？”齐六流一脸天真的问道。
元三花见状，一掌印上他额头，将之返还到婴儿之态，然后塞到袖子之中。
“哎，真灵已毁，没救了。”
养青鱼从天上落下来，看着元三花，认真地道：“物学管理不善，这是你的责任，应当改变。”
元三花却道：“我能看穿很多，却不可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心。我能掌控很多，但不可能去掌控物学的学者，掌控人。
我们只是研究学术的同好者，而不是一个国家。”
养青鱼面无表情地道：“自由与力量，加起来等于毁灭。今日齐六流毁灭了两座大城，来日还会有更多的齐六流毁灭更多的城池，杀死更多的人。”
元三花摇摇头：“物学的存在是为了方便求道，如果我们去掌控世界，管辖一切，那么物学的练气士们，很更快的忘记自己的初心，更沉迷于力量之中。”
养青鱼也不再多谈，只是自顾自地道：“算了，与你多谈，也是无用。我还是复活这两城百姓吧。”
第五十章 圆满
“复活近百万人，你能有这般的智慧？”元三花惊异道。
养青鱼道：“或许吧。我复活过死人，但是能否复活近百万人，也实属一件难事。”
说罢，养青鱼便开始化作一团先天之气，整个人跳到天上，演化出一颗颗大脑。
近百万颗大脑，密密麻麻，在虚空之中，高低排列，由养青鱼供能保护。
足够复杂的大脑，便是坚实的地基。自身的经历，便是万丈高台。
只要能够重现这两点，便能够接引尚在附近的真灵降临，死而复生。
养青鱼可以演化出足够复杂的大脑，但这些大脑全部都是空白，无法重现他们的记忆，他们的经历。
“唯有足够的信息，才有可能让我复原他们的过往。”
养青鱼尽可能地接收着虚空之中，各种繁复的信息。这些信息之中，就包含着两座大城中发展的历史。
这些历史，自然也包含了百姓们的过往种种。这不是帝王将相的史书，而是整个人类的过去。
“不行，齐六流的撕裂元气之法，实在太过可怕。这两城中诸多信息，都是极端狂暴复杂的状态。而且那些无意义的信息，又压过了有意义的信息。要一一分辨出来，实在太难了。我根本做不到。”
养青鱼又仔细地分析着自己从齐六流哪里得来的物学知识，想要从中分析出祛除这种影响的法门，可惜却一无所获。
“元三花，物学可有分析过滤虚空之中信息的法门。”养青鱼问道。
元三花看着虚空之中的近百万颗大脑，心中也颇为赞叹。
虽然养青鱼杀了齐六流，但是元三花也并非特别伤感。
他们纵然认识数百年，可元三花从来都更爱研究大道，而非其他。
齐六流自己找死，养青鱼与安乐杀了他，元三花并非不能理解。
只是微微有些可惜罢了，以齐六流的天赋，他本也可以飞升宇宙之中，共研大道的。
“这种法门，的确有。但是目前的环境，确也无用。齐六流的撕裂元气之法，是他花了近乎百年时光，研究并完善的。我们根本没有做过应对之法。”
养青鱼微微皱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有研究过任何一项，针对你们那些毁天灭地的大招的反制之法或是后续处理的法门吗？”
元三花沉默了一会：“你要我把月亮摘下来，我做的到。但你要我复活这两城百姓，我做不到。
物学练气士们虽然会有交流，但是大多时候，都有各自的研究方向。我们或许会有合作，但基本不会故意针对谁。
齐六流的撕裂元气之法，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但我和他并不需要彼此负责什么，我有自己的研究方向，我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养青鱼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元三花道：“你不如将你复活他们的方法说出来，或许我有其他方法，可以替代。”
养青鱼道：“我可以变化成他人模样，完全替代他人的身份，在天地之间生存。
我所变化的，不是虚假，而是真实，我可以彻底成为他们。这种法门远比一般的变化之法，更为完美。
因此我来化身万千，我来成为众生。然后利用这些化身，再接引他们的真灵下降，让他们在我的化身中复活。
但是我掌握不了他人的真灵，因此只能通过重现他们的记忆，模拟幻境。让漂浮在虚空之中的真灵，以为我的化身便是他们的躯体，然后主动回来。
所以我需要分析两城之中，所有的信息，重现过去，重显一切历史。”
元三花仔细思量着，良久才道：“这与我的知识面无关，很抱歉，我没研究过，帮不了你。”
养青鱼有些失望，但也没奈何。
安乐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吞噬了**王的先天之气，也顺便得到了两城百姓精神之中黑暗与诅咒。
正是因为现实的痛苦无力，在这黑暗的世道，就好像被诅咒了一般，才只能选择投身意学，改造自身，或者投身客学，信仰沉沦。
如果你需要复原他们痛苦的过去，那么我可以帮你，非常乐意。”
养青鱼看着安乐，觉得他似乎有些问题，但问题不大。
这世上只有一个养青鱼，三观不同，太正常了。无论安乐有什么目的，但求同存异，便也就够了。
“好，那多谢了。”
养青鱼重新回到空中，化作一团先天之气，安乐同样如此，开始与养青鱼融合。
无穷无尽黑暗，无穷无尽的诅咒涌入养青鱼的脑海之中。
近百万人的痛苦，折磨，无奈，麻木，一点点冲击着养青鱼的神经。数千万年的单调记忆，让养青鱼逼近崩溃边缘。
“不行，我不能沉沦。我必须坚定。哪怕再多的黑暗，在可怕的诅咒，我都不能屈服，我都必须是我。”
安乐平静地看着养青鱼，疑惑地问道：“真是不明白，这世道怎会有你的存在。我经历过人间最黑暗的折磨，我承受过来自三学之一，精通精神信仰研究的客学的诅咒。我天生便能与百姓融合，因为我本就是他们内心最底层的模样。
可是你呢，养青鱼。你的心，为何那般的与众不同。如果你拥有了众生的痛苦，你又会如何呢？我想知道。
我当然会帮你，因为这既是帮你拯救众生，也是帮我解答疑惑。”
养青鱼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将这近百万人，数千万年的记忆，灌输到虚空之中的近百万颗大脑之中。
又通过幻境病毒，循环播放，接引着真灵下降。
每当一颗大脑完成，养青鱼便瞬间为他衍生出四肢百骸，皮肤内脏，化作一个完整的人。
元三花在地上看着这一切，默默地计算起来：“他承受不住。我虽然不知其具体的理论，但是他的境界还是稍低于我的。
这样精细的控制，他的意识会崩溃的。现在他能坚持，但当一切结束，自己的意识也将化作虚无。
不，不是虚无。而是真的身化众生。众生与我，我与众生，到底哪个重要呢？”
元三花不解。
安乐感受着一个个人的诞生，那些沉沦在黑暗与诅咒中的百姓，重新降临这个世界，心中颇为欣喜。
“这才是我的世界啊。
至于你，养青鱼，我真的很乐意，帮你完成，你想要的一切。
你是我的恩人，我们并不冲突，对吗？”
第一章 神子
经历一次毁灭后，百万人获得了新生。他们并不知道谁杀了他们，也不知道谁救了他们，一直浑浑噩噩，混混沌沌，无趣地活在世间。
黑暗长存，诅咒相伴。
一年之后，有人发现物城中空空荡荡，一个人也不存在。
或许他们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或许宇宙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园。
又过了十几年，天下动荡，妖魔再起。有英雄百战夺得天下，率精兵诛邪荡魔，百姓遂安居乐业。
人间逐渐平凡，练气修道，腾云驾雾，就好似传说一般。
或许真的平凡，或许吧。
……
乌云在天上聚集，并非是暴雨的象征，而是污染的象征。
月光，好难见到。但大地，却灯火通明。一幢幢高楼上的玻璃，形成强大的光污染。而先锋大厦，便是最高，最亮的那个。
“刘博士，这一次的神血实验如何了？
一群身披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看着玻璃后，被束缚起来的一个少年人。
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刘博士看着实验报告，皱眉道：“这个实验品从哪里来的。他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不利于我们的实验。”
身边的助手道：“他本是个流浪汉，和我们签了协议，自愿来做我们的实验品。”
“你们就没有检测过他的精神状况？他的思维太混乱了，压根不可能做出签订协议这么复杂的事。你们到底从哪里弄来的人？”
助手耸耸肩：“就是和以前一样啊。”
刘博士大怒道：“省钱不是这么省的。你们就不能给他做套全面评估，然后再用来做实验吗？”
助手道：“刘博士，我们三年没出成果了。董事会那边，有意将我们团队解散。
如果此时还把钱浪费在这种小事上，我们恐怕还没等董事会出手，就没钱继续研究。
反正我可不想失业。”
刘博士一听，便道：“你说的也有理。等下我把他的数据报上去，就说有了初步的成果。虽然这家伙极不正常，但一切正常，又有什么用呢。”
玻璃之后，被束缚着的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种种色彩，极速变幻。
青色，红色，黑色，混沌，种种莫名。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少年自言自语着
各种奇幻的影像，不停在脑海播放，却没什么来历，没什么出处。
“他怎么了？”刘博士看着玻璃后，颇为激动。值此团队艰难之际，若是真有异变，那岂不是大大的助力。
少年看着玻璃外，两眼炯炯有神，似乎能够看见什么。
但是这玻璃明明是单向的啊。
“我记起我是谁了。”
少年猛地站起来，身上所有束缚，被瞬间扯断。
“他怎么挣脱了？麻醉剂，麻醉剂！”
房间内的喷头开始洒出高浓度的麻醉剂，将少年整个包裹。
少年也不在乎，只是默默地走到玻璃前，然后一拳轰出。玻璃炸开，所有人都惊恐地大叫起来。
“保安还有一分钟会到达这个楼层，一分钟，也足够了。”
少年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博士，露出残忍的笑容，然后一拳打入其胸膛，轻轻将其心脏捏爆。
旁边的助手想要逃跑，被少年从背后一拳打穿。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力量。你们没那么强，我则没那么弱。”
“我是养青鱼。”
话音未落，养青鱼身形闪烁起来，将这整个研究团队的所有人，统统杀死。然后一拳一拳，打破关押各个实验品的玻璃墙。
但可惜，没一个活着的。
此时此刻，先锋大厦的安保已然冲到这一楼层，各种装备，一应周全。
养青鱼看着外面，类似于现代的世界，让他颇有些熟悉感。
“我的意识投影而来，但是力量却有些延迟。不过我身上所谓的神血实验，或许能够有用。”
养青鱼一拳轰出，玻璃外墙整个炸裂。他整个人纵身一跃，从数百米的高空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
“砰”
一声炸响，楼层下方的不知品牌的汽车，瞬间被毁，烈火燃起，爆炸不绝。
肉糊糊在废墟中不停扭动着，逐渐化作养青鱼的身形。他看了看正从上向下看着的安保们，然后转身离去。
这是一个拥有着现代文明的世界，但也一个充斥着精彩与杀戮的世界。
超级罪犯层出不穷，超级英雄相互争锋。
养青鱼随便走了几条街道，便看见了数个街头英雄，在行侠仗义。
有人行侠仗义，就证明有人为非作歹。看起来这个世界的犯罪率，高的有些吓人。但实际上如何，还需要数据支撑。
“打劫。”养青鱼的背后突然响起声音，他转头一看，是一个身着普通牛仔风衣的男子，鼻上有环，手中有枪。
养青鱼不解地道：“你能从一个光着身子的人身上，抢到什么东西呢？”
那男子道：“把你绑了，卖给制药公司什么的，也能赚上一大笔。”
养青鱼伸出手，身子瞬间一闪，那男子的头颅便掉了下来。
然后养青鱼又将他衣服裤子拔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陈业海。”养青鱼看着死去男子的证件。
“一区，明珠路，654号。”
养青鱼走到路口，然后看了看周围的路标，找到方向，便欲离开。
“停下，你犯罪了，应当被逮捕，面对法庭的审判。”
养青鱼叹息着，转过身去，看着漂浮在天上的那个人。
只见得其穿着蓝色紧身衣，背后有着大红披风，头顶戴着冠冕，冠冕形制不知出自哪里，只是有许多硕大的方形钻石向外突出。
养青鱼高声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位啊？”
天上之人平静地道：“我是神子，我仅代表正义，通知你即将被逮捕。希望你不要反抗，否则那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疼痛。”
养青鱼疑惑道：“神子？你是哪个神的孩子，报出你父亲的名讳，没准我认识呢。”
神子道：“神子是我的代号，我是联邦的超级英雄。希望你以后可以更全面的认识我，然后改过自新，不要再犯下罪孽了。”
养青鱼点点头：“看样子，我居然成罪犯了。不过是普通罪犯，还是超级罪犯呢？这是一个问题啊。”
第二章 广告
“不要为罪犯的身份所困，虽然你现在犯了罪孽，但我相信，你还有改正的机会。人生路漫漫，你还年轻啊。”神子如是说道。
养青鱼想了想，抬起头：“你说的不错。可是我没有手机，不能主动打电话报警，投案自首。但我也不想你带我飞，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这样我会窒息的。所以，你可以帮忙报警吗？不过你的制服里，应该不会藏手机吧。”
神子道：“别担心，我的生物立场可以保护你。”
“这样啊。”养青鱼低着头：“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也不好继续开玩笑了。”
话音未落，养青鱼便瞬间离去，其速度远远超过人类巅峰。
“别跑了，无论你多快，都不会有我快。”神子再度从天而降，站在养青鱼面前，平静地道。
养青鱼微微皱眉，顺手掀起旁边的石墩，往神子身上砸去。
神子双目之中，射出炽热红光，将那那石墩射爆。
粉末漫天挥舞，遮蔽视线。
养青鱼瞬间往旁边的一条街道里冲去，可是眼前一个红蓝色的身影再度出现，悬浮在他面前。
“比快有什么意思，不如比比力量。”养青鱼猛地跳起，一拳往神子的面孔砸去。
神子受此一拳，整个人往后跌去，撞翻一堵墙，淹没在灰尘之中。
“你可没这么弱。”
养青鱼嘀咕着，直到那红蓝色身影再度出现，头顶宝石熠熠生辉。
“你的力量不差。知道了你的实力，我出手时就可以控制一下，不用担心失手将你打爆了。”
神子速度加到极致，几乎无法被养青鱼肉眼识别出来。极度强大的一拳，轰杀在他的胸腹之间。
养青鱼整个人倒飞过去，神子高速飞行，提前远远到达预计的地方，等待着养青鱼飞来。
养青鱼在半空中倒飞，一把拽住路灯，强行停下自己的身形，落到地上。
然后又用力蹬地，瞬间窜出，一下子不知跑到哪里去。
“这神子全方位属性碾压我啊。”养青鱼一边冲着，身子猛地拔高一寸，又控制着自己极度缓慢的心跳呼吸，加剧到普通人的状态。
再顺手用力捏着自己的脸，硬生生捏碎几块骨头，强行长成别的模样。
弃了风衣，然后降下速度，隐藏在人群之中。
红蓝色身影，在天上漂浮着，以极强的目力耳力，观察着一切，想要搜寻养青鱼的踪迹。
“真是奇怪啊，那么强大而缓慢的心跳，那么沉稳的呼吸，居然消失不见了。而且那张脸，为何看不见了。”
神子心中疑惑，但并未在意。这只是他日常抓捕罪犯的一些小波澜罢了。
联邦还有许许多多的大案，等着他去处理。
身为英雄的他，很忙的。
养青鱼随便找了个酒吧进去，找了个座位，看着电视，上面正放着有关神子的新闻。
大约意思便是联邦培养的伟大英雄神子，在空难之中拯救了一架飞机。
新闻过后的广告，同样也是神子出场。为一家生命科学研究所的一项新产品代言。
养青鱼听了一会，总结了下。基本就是什么酸碱体质，磁场xx，纳米技术。总而言之，就是科技侧的大力丸。
“这神子还挺接地气的啊。”养青鱼道。
“当然要接地气咯，联邦政府还指着他赚钱呢。”一个女子身着白色衬衫，淡蓝短裙，缓缓走了过来，给他递过一瓶啤酒。
养青鱼喝了一口，然后道：“我乡下来的，不太了解这位。敢问神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女子冷笑道：“三十年前，鼓山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发现了太阳有异常活动，后来又爆发了一场太阳风，全球信号出现故障。
再后来，联邦政府就告诉我们，人类迎来了神，迎来了太阳之子。也就是我们的超级英雄神子。
神子由一对模范议员夫妇抚养，从一岁开始便接各种广告。当然了，抚养费是联邦政府出的，收益自然也归联邦政府所有。
讲道理，很多人在神子的婴儿时期，都以为联邦政府在闹笑话，故意骗钱呢。
结果两岁时，神子力量觉醒，用巨力捏死了两条误闯入家中的巨蟒。七岁时，双目爆发激光。十二岁学会飞行，开始成为超级英雄。
从此，神子便成为了联邦政府的形象代表，象征着强大，光明，荣耀。
当然了，他同时也接广告代言。”
养青鱼将啤酒饮尽，古怪地道：“这个超级英雄，很是有趣啊。其他的超级英雄，和他相比如何，也接广告代言吗？”
女子倚在吧台，眼眸弯弯：“都差不多吧，主要看个人风格。有些英雄喜欢藏在黑夜之中，永不露面。但一些英雄，喜欢走向台前，受万众追捧。还一些英雄缺钱，有家人要养，所以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颜值身材人设什么的，其实都不太重要。反正自有公司给你包装。
甚至有没有超能力都不重要，三年前还有一家公司被曝光出来，把普通人包装成超级英雄，来欺骗观众。
最终导致公司老总出面鞠躬道歉，那几年的超级英雄们也受到极大质疑。”
养青鱼也歪过脑袋，与女子对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不知阁下是？”
女子解开胸前的扣子，扬了扬头发：“我是惑闪，曾经的超级英雄。三年前在那家把普通人包装成超英的公司里。
那件事后，总经理换了人，为了乞求大众认同，我们这些人全部被解约了，而且欠了公司很多钱。
即便我真的有超能力，只是不够强。
我很早便成了超级英雄，除了展示超能力，脸与身材，我什么也不会做。
所以今日才轮流到这种境地。
小哥哥，那么你有兴致让一个昔日的超级英雄来陪你一晚吗？”
养青鱼皱起眉头，反问道：“原来你是找我做生意的啊，可是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身上有钱的？我自己都看不出来。”
惑闪道：“这行做久了，看男人也能看得稍微清楚些。你和旁人总是不同的。”
第三章 搜索
养青鱼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毕竟长的像我这么帅气的，世间的确少有。
不过可惜了，我这人一向遵纪守法，从不和别人做这种生意。今天怕是满足不了你了。”
惑闪身子朝养青鱼靠去，低声娇媚道：“我不够美吗？还是我超级英雄的身份不够刺激？”
养青鱼直白道：“从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你挺漂亮的。至于超级英雄的身份嘛，我今天过后，应该会成为超级罪犯的。刺激的事情，还很多呢。我都忙不过来。”
惑闪惊异道：“你做了什么？”
养青鱼随口道：“我先是杀了一个科研团队里的所有人，然后又杀了一个企图把我卖到制药公司的人贩子，后来神子降临，和我打了一架。他各方面都强的厉害，所以我只能跑咯。
如果联邦政府的执行力不差的话，估计明天我的通缉令就应该出来了。”
惑闪听罢，面色阴晴不定，把扣子系好，连忙转身要走，却被养青鱼一把抓住。
“你放开我。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事情里。”惑闪用力扭动着，想把手抽出来，可她哪里有力量。
养青鱼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和善的普通人：“你能告诉我，你的上司是谁吗？你这么漂亮，我不觉得你会是单干的。我打算去找他们谈谈生命与无常。
既然要成为一名超级罪犯，那总得做的漂漂亮亮的嘛。今天晚上，还有大好时光，可不能浪费啊。”
惑闪生气道：“你是想拯救我吗？你以为我是被控制的吗？你错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欠了公司几千万，如果用正常的手段，我根本没法还。
你要是不让我卖，便是逼我去死。我不准你杀了他。”
养青鱼依旧保持着微笑：“别太激动嘛，我要做什么事，从来不是别人可以左右的。你无法让我去做什么，也无法阻止我做什么。
最好还是乖乖听话，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惑闪终于从养青鱼手中把手抽回来，转身便要跑路。
养青鱼平静地跟在她身后，周围逐渐有人围过来，同样跟着。
惑闪上了二楼，养青鱼也上了二楼，后面十几个人也上了二楼。
惑闪进了一个房间，养青鱼也跟了进去，里面有位传统形象的黑道大佬。
体型庞大，身有花纹。
“你是谁？”那黑老大开口问道。
养青鱼一副带善人的笑容，走到那黑老大的面前，背后跟着十几个人，各自拿着武器。
“听说你手下有很多漂亮姑娘和专业打手啊。那你应该很有钱吧。”
黑老大道：“想做我小弟？求职，不是这么粗暴就能够的。”
他看了看惑闪提示的目光，自然也知道面前之人，来意不善。
养青鱼双目紧紧地盯着那黑老大，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缓缓地伏下来。
“我不是来求职的，而是来借东西的。至于要借什么，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
黑老大面色逐渐冰冷，冷笑道：“想借我的命，实在太可笑了。”
下一瞬间，他便从抽屉里掏出枪来，养青鱼身后的黑道小弟们，也同时举起各种武器，或是棒球棒，或是大刀，或是枪支。
养青鱼伸手抓住黑老大，一把将他砸到身后那群黑道小弟身上。
然后随手抽出他桌子上的唐刀，冲到人群之中。
一阵砍瓜切菜，然后打完收工。
养青鱼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然后自己搜索了起来。
惑闪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冲到一旁的保险柜，输入密码，将之打开。
闪瞎人眼的一叠叠钞票，暴露出来。惑闪拿起包包，便开始装起。又在地上拿起几把手枪，藏在身上。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到你了。”惑闪往桌子上丢了一叠钱，转身离去。
养青鱼抬头道：“如果你还见到我，那证明你过的更惨了。所以祝你永远不会见到我咯。”
说罢，养青鱼便又低下头，开始自顾自地搜索起来。
这个世界虽然也是星球，但海上只有一整块大陆，因此已经统一，被联邦政府统治。这里共划分了五百五十个区。虽然已经一统，但不同地区的差距还是很大。
排名越靠前的区，就越发达，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白天金融，晚上放纵。吊车尾的区，叛乱不停，战争不息，人们活的好似原始人一样。
至于不上不下的区嘛，排名前列的区要去工业化，让普通人民从劳动中解放，不教授专业技术，只教授体育艺术，那么工业化的，自然就是那些中游的区的。
很难想象，这会是个统一的国家。
养青鱼在网上随意浏览着，自然也了解了许多许多：“这个世界比我的世界可差的太远了。我的世界同样已经统一，但是中央政府执行力高，起码各个地区贫富差距没大到这个程度。
虽然昔日我也看见了非法的人体实验，但是也还没到这个世界随便一个打劫的，就要拉人卖到制药公司的地步。
而且在我的世界，这种皮肉生意还是很少见的。这里也太大胆了吧。”
通过对比，养青鱼突然感觉自己所在的世界，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其中的问题，其中的矛盾，还是得改。只是不知为何，养青鱼脑海中通向地球的法镜，一直灰暗，无法通行。
养青鱼仔细思索了下，又开始浏览起有关神子的新闻，他供职于哪个部门，他的团队，他代言过哪些产品，他有哪些绯闻。
“联邦人权会议办公厅，这名字挺古怪的。从战绩看来，部门之中，除了神子之外，其他基本都是不值一提的杂鱼啊。
神子的父母，赵道学，贾和，模范夫妻，貌似没有污点，除了让神子一岁接广告之外。可是神子的本名，我怎么查不到呢？
至于他的绯闻，传闻中倒是和大陆日报的记者陆依有些暧昧关系。
要不要去观察一下呢？”
养青鱼陷入了深思。
第四章 变装大师
养青鱼揉了揉自己的脸，虽然他在躲避神子的时候，用最粗暴的手段给自己完成易容。
但是这种手段到底不能长久，在他来到酒吧前，自己帅气的面容，就强制性复原了。
因此他如果要去见陆依的话，肯定会被神子发现的。
神子作为这个星球目前而言的最强者，加之有官方的支持，养青鱼要解决他，也是颇为困难。
“在我的力量还未彻底投影过来之前，必须要谨慎一些。我需要一个人能够帮我彻底易容，瞒过神子的眼睛，还需要一个人，有着强大黑客技术，能帮我查出各种消息。
准确来说，我需要一个团队。”
养青鱼又开始搜索起来，这个世界的超级罪犯们的资料。
那些劣迹斑斑，杀人无算的，养青鱼自然不会要。其他的，就慢慢看吧。
“变装大师，千变万化，无人知其真实身份。初次犯罪，是盗窃银行。将自己变装成银行职员，完成罪行之后，还故意神子面前走过，没有被发现。
虽然后来被神子抓获，审判过后投入监狱，但却变装为狱警，成功逃了出来。
从此之后，他便成了神子的固定对手之一。日常抢银行，和神子斗智斗勇。虽然经常被抓，但是监狱也从未困住他过。
这个人或许会是我的帮手。可我应该怎么找到他呢？”
养青鱼搜索着变装大师历次抢劫的银行地点分布，间隔时间长短，然后开始计算起来。
“虽然不知道其身世来历，但是通过其屡次犯罪的手段，变装后的形象来看，这家伙是习惯性给人留下破绽，让人来寻找的。
那么他挑选的银行地点，犯罪时间，也许同样有关节所在，让人来破解。”
养青鱼噼里啪啦敲了一阵键盘后，惊奇道：“早上八点，百花银行开门之时，还有一个小时。难怪我会遇到神子，原来他也破解了变装大师的信息啊。”
养青鱼又查了许多有关变装大师的资料，大约七点之时起身，通过暴力手段，毁掉自己的搜索记录，给自己换张脸，然后拿起桌子上一叠钱，大摇大摆出了门。
酒吧外，养青鱼随手打了一辆车，司机喜欢说唱，还给他表演了一段。
养青鱼觉得他水准不错，到达百花银行时，便顺手多给了他一张钞票，以作感谢。
百花银行前，天上依旧有着红蓝色的身影，地上行人已经颇为匆忙。
养青鱼找了家银行对面的咖啡馆，安静地看着银行开门，看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看着一个男子穿着制服，进入一辆车。
那辆车还未走多远，便被神子拦住，被迫停下。但在同时，银行又发生了剧烈爆炸，虽然未必伤人，但是肯定伤钱啊。
神子为了人民的财产安全，不得已射爆了车子轮胎，然后飞了回去，利用自己强大的肺活量，吹出极度寒冷的冰风，将大火灭去。
在和几个感激的市民拍完照后，他便迅速离去，停止了那辆企图继续强行开下去的车，可惜却没有抓到人。
养青鱼远远地看着，放下咖啡杯，出了门，绕到巷子后，等着与神子拍照的其中一个市民走过，然后叫住了他。
“发财不重要，智商上的优越感才重要。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那市民转过身来，看着养青鱼的面容，发出了赞叹：“你的脸，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
养青鱼微微一笑：“想学啊，可惜我也教不了你。不过你的同伙，应该没问题吧。他强行开了几百米，到了那个井盖上方，然后人就不见了。
我想你们的车应该是改造过的，而门开在下面。”
变装大师道：“你的视力不错嘛，坐在咖啡馆里，还能看的那么远。”
养青鱼则道：“提前把这附近的环境背下来，然后靠脑子算算就行了。
谁都知道靠车子是跑不过神子的，更何况是轮胎还被爆掉。那么开车的朋友，干嘛要费力气，开个几百米干嘛。
那几百米中，就只有个井盖，人又消失不见了。所以我只能得出他从下水道逃跑的结论。我想神子已经去寻找他了，希望你给他了一些好装备，让他可以多坚持一下。”
变装大师道：“不错，他的装备，我早就准备好了，不用你担心。但你是怎么猜到这个才是我呢？”
养青鱼道：“因为你喜欢在智商上鄙视神子啊。提出拍照要求的是谁，拍照的时候，谁和神子更亲密，离的更近，那么他就是你。
对了，你居然能注意到一个咖啡馆里的路人，然后记忆清晰，瞬间反应过来。真的很厉害啊。”
“不。”变装大师否认道：“我只是对那些特殊的脸，记忆比较清楚。而你的脸，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呀。
不知，阁下费这般脑力，找我做什么？若是无趣之事，就不用和我多谈了。”
养青鱼道：“你想鄙视神子，而我想做把大的。我们联手，便可以好好秀上一把，有兴趣吗？”
变装大师道：“你名号叫什么？我不记得一区有你这号人物。”
“名号还未取，制服也没做。”养青鱼从变装大师身边走过，打了辆车。凑巧，还是喜欢说唱的那位。
“先招募团队，其他都可以延后。”
变装大师道：“你看起来挺不靠谱的，不过这样才刺激啊。”
变装大师上了车，然后说了地址，那里是一处废弃的厂房。
“车钱就我来付吧，刚刚我的钱差点葬身火海，还是神子给救了回来。
这么吉利的钱，我一定要让这吉利，传播的多一点。”
司机道：“客，你刚刚见过神子啊？”
变装大师微笑道：“是啊，刚刚我去取钱，结果银行发生了大爆炸，我的包也落在里面，不能救出来。
还好有神子，从火海之中，保护了我的财产安全，拿回了我的包。而且我还和神子拍照留念了。”
司机无比羡慕地道：“太幸运了。早知道啊，我今日也去取钱了。客真是走了大运，好生让人羡慕。”
第五章 眼镜
养青鱼与变装大师下了车，面前是一家废弃的破烂工厂。
“这里是我临时找的一个据点。上次神子与我大战的时候，这个手里没轻重的家伙，把我的道具都砸烂了。
搞得我出来之后，还得一切从头开始。真令人生气啊。”
变装大师一边说着，自身形象突然转换，变成一个工装中年无须男子。
养青鱼在他旁边行走，那张被他用暴力易容的脸突然扭回原来的模样。
“神奇。”变装大师直言道。
养青鱼捏了捏下巴：“除非你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以及像我这样超强的控制能力，否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不过你的手段，比我高明多了，不仅效果比我好，而且应该还无痛。”
“那算了，不能复制的手段，我没那个时间去研究。”变装大师走到一旁，随便拿起一管试剂，微微扇风，闻着味道。
养青鱼看着整个工厂的布置，里面有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化学试剂，也有着一些投影装置，更多的是连他也看不懂的东西。
“你打算干什么？有什么计划？如果目标是神子，我的确很乐意出手。但若是你计划不够大的话，不够秀的话，那就换我来，让我制定计划，你听话就是了。”
养青鱼微微眯眼：“我觉得一区的犯罪率太高了，连最繁华的一区都是如此，那么其他区又会是如何？简直是民不聊生啊。
我打算制定一个计划，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变装大师眉头微颤，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养青鱼会说这些：“你是超级罪犯，你要解决犯罪率，不如自杀？”
养青鱼满不在乎地道：“超级罪犯，超级英雄，这些都是别人给你的定义，别人给你的身份。你真正追求什么，想要什么，怎能因为外在身份而改变自己的心智呢？
超级罪犯就不能去降低犯罪率了？谁规定的？简直是无理取闹嘛。”
变装大师仔细思考了下，然后认真地道：“你说的不错。我成为变装大师是为了什么呢？最初的我，只想搞一笔钱。但如今的我，却是大大的不同。”
变装大师话未说完，但却并不继续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具体计划是什么？难不成是杀了所有罪犯？和神子无关的话，我可没兴致。”
养青鱼道：“具体计划还未定，不过神子作为第一个超级英雄，我注定无法避开他。
但是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去做。
因此我需要你的技术，帮我变装，让神子认不出来我，就像认不出来你那样。”
变装大师想了想，按下旁边一个按钮，一个小盒子从正上方垂落下来。
他打开盒子，拿出一副眼睛，递给养青鱼。
“这副眼睛，可以略微扭曲你周围的光线，在脸部形成另类的光影交错，给人造成独特的心理暗示，将你视作另一个人。只要你戴上它，神子也认不出来你。”
养青鱼戴上眼睛，然后对准工厂里随处可见的镜子，自己瞧了起来。
“果然是大不同啊，这么一戴上，感觉自己完全成了个深沉无比的阴谋家啊。完全没有我之前阳光淳朴好少年的气质。
找对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养青鱼转过身去，看着他。变装大师隐隐心中一惊，又瞬间淡定下来，心中暗想:“我自己造的眼镜，激动个什么劲啊。”
“我还需要一个黑客，最好是超级的那种，比如超级英雄或者超级罪犯。你有这种门路吗？”
养青鱼戴着眼睛，压低声线，冷冷地道。
变装大师深吸一口气：“我自己在这方面也有研究，但到不了你需要的程度。可我也的确知道一个人，他帮过我很多，能力够强，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
养青鱼道：“我要一双眼睛，一双锐利的眼睛，希望你给我找的眼睛，他足够亮，能够看清这世间的黑与白。
你说的这位朋友，他能做我的眼睛，让我看的更清吗？”
变装大师道：“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只要你想查到的，他都能查的到。我可以找到他，但是能不能让他留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可以的。”养青鱼扶了扶眼镜，微微低头，嘴角带起一丝弧度。
变装大师看了看，心里突然有点慌：“我的技术，果然厉害，连我自己都能被吓到。看来这世上，在变装方面，已经无人能够与我相提并论了。
人们只知道变装大师，又有谁知道妆容下的我呢？”
……
变装大师去找他的黑客好友，临走前顺便给养青鱼伪造了一份身份证明。一份看起来比真的还真的身份证明。
养青鱼则是戴着眼镜来到了大陆日报所在大厦下面的咖啡馆里，安静地喝茶等人。
“这些文章，写的当真不错。”养青鱼翻阅着陆依写的新闻报道，顺便关注了她的公众号，仔细分析着她文章中的三观。
“单纯从技术上来分析，她的功力着实高啊。调动情绪到如此地步，若是去锻炼下写长篇的能力，放在网文界说不定也是个小神呢。”
养青鱼又想了想：“不过网文中后期崩盘的也是多数，她还是很有前途的嘛。”
过了不久，陆依下楼，养青鱼转过身来，走向她。
“请问是大陆日报的陆记者吗？”
陆依看向养青鱼，仔细搜索自己的脑海中资料，不存在这号人物，然后平静地道：“不知阁下有何事？”
养青鱼微微低首，光影在眼镜上交错：“听说神子与陆记者有些许交情，在下十分好奇，想邀请陆记者去谈一谈有关神子的事。”
陆依面色一变，想到了不好的地方：“这里可是大陆日报，我喊上一声便有无数记者安保过来。你想要绑架我，难度太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赶明儿再过来一趟。”
养青鱼抬起头，扶住镜框，嘴角裂开：“我想陆记者，是误会我了。此时你我交谈，神子说不定就在听呢。我又怎么会绑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