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虚数空间
北地，塔迈文明所能触及到的最北端，常年被冰雪覆盖，人迹罕至。
这是大多数塔迈人对北地的印象，然而实际上，北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苦。虽然那边气候寒冷，但丰富的煤矿（即所谓的乌石）保证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屋里，那是绝对冻不死的。
雪地虽然出产不了粮食，但许多重要的魔法植物和奇珍异兽都能从雪山里扒拉出来。光凭这些东西，往外边一卖就能保一冬衣食无忧了，对了，北地的冬天至少有六个月。
建立在北地的王国，无一不是富得流油的狗大户。加上本来人就少，有限的财富被更加有限的人这么一分，何愁不能坐吃山空？
北地人口少，开采不来这么多好东西，但那些冒险者们可都一个个跟打了激素似的，乌泱泱的朝着北地冲啊！
土地的所有人只需开放关隘，和冒险者商量好收益分成，坐在那里就能看着大把金币飞进自己的兜里。
“卫斯理，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样，要知道，我当年可是斩杀过比你强十倍的吸血鬼！”迪亚特一身戎装，铠甲换上了最坚固的“黑曜重甲”，手中的剑也是用魔鲸脊髓煅成的“龙神之怒”。
“放心吧，老朋友，我们血族最讲究信誉了，我说北地有您的夫人，那就一定有。不过您这一身打扮……很容易引起误会啊！”卫斯理看着迪亚特那反光的剑刃，不免啧啧。
“产生误会那也是你的责任，我这只是做好准备。”迪亚特话音未落，凯琳也从装备库里走了出来。
只见少女的赤色板甲上又覆盖了一层金色锁子甲，像篮球一样大的光溜溜金色头盔遮住了凯琳的整个头部，并与背甲相连，如不是正前方有两颗投影水晶，简直分不清楚哪里是头盔的正面。
除此之外，少女背后还有一米多长的红色披风。一杆两米五的金色长枪被少女横在腰间，让她险些出不来门。
“你们……至于吗？”如果说迪亚特的打扮仅仅是表明自己不信任卫斯理，那凯琳这副打扮则是表明自己要去斗兽场单挑巴图鳄了。
少女如此夸张的打扮，让作为父亲的迪亚特脸上也有点挂不住：“那什么……凯琳啊，用不着裹这么严实，你爹我会保护你的。”
少女没有张嘴，但通过精神链路对迪亚特进行了传音：“爸爸，我有预感，此行于我而言意义非同寻常，必须慎重对待！”
“怎么了？你能确定你妈真在那里？”迪亚特传音道，“塔迈之灵真那么灵？”
“不清楚，不过非去不可。”
“那就去吧！”
虽然前面嗦了一大串，但实际上在卫斯理视角中，父女二人只是交换了一下眼色，全程耗时不过半秒钟。
“卫斯理，具体日期是多少？”迪亚特问道。
“信上没说吗？”卫斯理试图看看迪亚特手中的信，却被后者收了起来。
“没。”
“好吧，具体时间上三天以后，地点在瓦尔克亲王府。”
“这么快？”
“都是托词嘛，他儿子就在三天之后满十八岁，这个可没法改，只能紧一点咯。”
“三天时间……你带了狮鹫？”
“别，那种畜生天生和我们血族不对付。不过我的城堡地窖里有个直通北地郊外的传送阵，你可以带着闺女从那里去。”
话音未毕，迪亚特的面色便极为难看：“你那个城堡……现在改成养猪场了。”
“……地窖呢？”
“化粪池……”
卫斯理面皮一怔，下意识地把手扶在墙上，久久不能说话。迪亚特这番骚操作，不但恶心到了对手，也成功把自己坑进去了。
“那魔法阵，你现在能再画一个吗？”迪亚特试图挽救道。
“再画？可以啊，我随时都能给你画上几百个，可如果没有跟北地坐标绑定，画上一万个又能如何？”卫斯理气极反笑，“我看还不如你和你闺女一路骑士冲锋，指不定能在累死之前跑到北地。”
“……”事已至此，迪亚特也无话可说。如果不考虑空间传送，那能在三天之前赶到北地的方法无非就是乘坐高速的交通工具。
在这个魔法时代，自然不可能有飞机火箭啥的，能用的高机动性运载工具都是各种奇幻生物。比如狮鹫，天马。倒不是说这两种生物飞得最快，而是这两种生物是为数不多的能被人类驯服的飞行生物。
许多龙族都有飞行能力，但你要试试骑在龙背上或脑袋上，对方不把你轰成基本粒子都对不起巨龙的尊严。
“诶，卫斯理，我记得吸血……血族好像也有翅膀是吧？”迪亚特突然问道，“当年你飞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比狮鹫慢啊！”
“姓塞亚兹的，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我飞得快是因为自己体重轻，再带上你个……重人，我连能不能飞起来都不敢打包票。”
“试试嘛，万一这两年你功力大增了呢？再说多锻炼有好处，你看你这脸都白成啥样了，连点血丝都看不见。”
“我……”碰上迪亚特这种蛮不讲理的，卫斯理也是被呛得不轻，啥玩意儿叫脸这么白，血族脸不白，还指望你个骑士糙汉子白吗？
连点血丝都没有，你让我进来半天了，连口新鲜血液都不给喝，现在跟我谈血丝？你倒是让你那白白嫩嫩的闺女伸出脖子来让我咬上一口啊！
“别吵了！”凯琳的声音打断了迪亚特和卫斯理的谈话，“我有办法到北地，不过需要帮助。”
“靠，莉莉丝诓我们呢？到了地方怎么毛都没有？”星舰来到指定位置，却没发现任何东西，除了太空就是真空，方圆几光年，那是“真空”啊！
“她没骗你，凯琳就在这儿，至少她的投影在这儿。”洛丽塔说道，“看来那家伙掌握的技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啊！”
“说清楚，别卖关子。”
“虚数空间，你妹妹就在虚数空间里，这儿是入口。”
“虚数空间……”
第一百零七章:瓮中捉瞳
虚数空间，根据量子力学的波动方程，可以得到实数解和虚数解。实数解对应现实世界，而虚数解一般被认为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虚数解也完全符合波动方程，所以也有人认为存在一个“虚数空间”和波动方程的虚数解相对应可以理解为：把一元2次方程给"立体化"了，然后虚数空间也就能被认为存在了；
比如现实世界用实解长宽高、3维了.......那么得到的长i宽i高i...就三维构成了平行的虚数世界由此构建虚数空间。
上述解释是隼瞳从网上搜的，然而以他高一学生的水平完全看不懂……
在隼瞳看来，所谓的虚数空间、空间囊泡又或是什么虚拟空间之类的都差不多，怎么着都只是个新副本而已。灭魔者8型机体到了哪儿都一样，一路平推过去就得了，考虑这么多干啥？
某作家这种观点，如果让地球上研究量子力学的那些大佬听见了，绝对会无比唾弃。如果他们还知道隼瞳亲眼见到一个虚数空间，那怕是要痛心疾首，如丧考妣，惹急了还要以头抢地尔！
没办法，世界本就没那么公平。像隼瞳这种近乎文盲的人都能够穿梭万界，而那些真正为之付出一生的科学家却连上个太空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在魔法世界亦是如此，勤奋努力，不知疲倦的学徒，如果魔法天赋低微，终生也只是个学徒。像凯琳那样的魔法天才，即使玩着学也能无灾无难到公卿。
许多人信奉宗教，崇尚唯心主义，大概也是因为唯物的世界太过残酷了吧……
别瞎感慨了，在虚数空间里，越小的东西越大，大的东西反而小。灭魔者8型机体有自由改变大小的能力，这艘破船可没有，你是想直接进去，还是拿个手办星舰进去？
“……直接进去吧，安顿好我爸我妈。”
“放心吧……准备弹射！”洛丽塔一声令下，灭魔者β型星舰那“落后”的设施便将某作家推了出去，在惯性作用下始终保持匀速直线运动。
“照着这个念，这次不许打哏。”洛丽塔在主界面是打出一段文字，提醒道。
某作家一看这中二爆棚的咒语，只得佩服伊萨的下限深沉：“时光与空间的交集，巨轮和锁钥的紧合，时空横竖之窗，飘渺无定之门，虚无而现实的世界，为召唤之人开启吧！”
其实隼瞳念得这玩意儿也算是神术的一种，只不过靠的不是信徒的信仰之力，也不是什么自然伟力，而是“魔皇”这个上位者的身份。
依靠这个身份，灭魔者机体无需对调动任何魔法元素，魔法元素就会自己遵从命令。这也算是绕过灭魔者机体绝对禁魔的限制，施展魔法的一种方式。
当然，限制自然也是有的。比如调动的魔法元素只能是身边的这一点，如果像地球那样绝大部分地方都没多少魔法元素，魔皇的身份也照样不好使。
再比如隼瞳远距离剥夺皮尔权力那次，调动的魔法元素几乎顶得上整个塔迈文明三年的量，这么浓郁的魔法元素别说是地球了，就是那些洞天福地也没这么多，这才需要伊萨那八十多个孩子协助，并且还得借用诺曼的力量，才能发动如此强悍的敕令。
总的来说，魔皇这个身份不亚于各种圣人啦，圣者啦什么的，单从位阶来看，像隼瞳的身份之高贵的，整个银河系都找不到第二个。
“放轻松，别紧张。”洛丽塔接过机体控制权，径直朝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间飞过去。又过了一小会儿，整个空间好像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般波动了一下，处在波动中心的某作家就再也寻不到踪影了。
“当前身份：北地瓦尔克亲王之子，等级:高阶德鲁伊，请扮演好您的角色，否则会受到惩罚。”一片黑暗中，一个粗犷的男声突兀地响起。
“洛丽塔，你怎么变声了？”
“不是我啊，我没说话。”洛丽塔那清脆的女声辩解道。
“那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是谁？”
“刚才？有人说话吗？”
“靠，活见鬼了？”
“那个声音跟你说啥了？”
“他说什么……要扮演什么北地亲王之子，一个高阶德鲁伊。”隼瞳回想道，“还说要是扮演不好，会受到惩罚。”
“艹！这虚数空间还成精了？”洛丽塔惊诧道，“这绝逼是莉莉丝干的，好大的手笔啊！”
“呃……解释一下。”
“虚数空间嘛，本身是由一切不存在的元素构成集合，形成了一个存在的世界。不过因为处处和实数空间作对，里面很难有生命产生。要想改造出一个适宜生命存在的虚数空间，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现在居然还多了系统提示，这就是赤/裸裸地表明这个空间已经被人完全掌控了啊！”
“完全掌控……瓮中捉鳖？”
“差不了多少，这儿就是个瓮，你就是那只鳖，单看莉莉丝想不想捉了。”洛丽塔的语气中颇有几分埋怨，好像在说不该救凯琳似的。
“靠，要不要这么没人性？凯琳在这儿我能见死不救吗？再说莉莉丝也未必就想杀人害命嘛。”
“行行行，你说得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君子您想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虚数空间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还没搞懂呢。”
“得，您老人家安心当太上皇吧，我试试能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洛丽塔一瞧某作家这欠抽的样子，就恨得牙根痒痒！
塔尼亚公国西部荒原上，迪亚特，凯琳和卫斯理三人顶着风沙和骄阳，在布置一个巨大的法阵。
其中，卫斯理已经满头大汗：“迪亚特，你闺女这东西靠不靠谱？快晒死我了！”
迪亚特则浑不在乎道：“我怎么知道，这妮子离开我这么多年，学了啥我也没见啊！你整天在见不得天的地方待着，也该晒晒太阳了！”
“靠！你见过哪个血族闲着没事晒太阳啊？”
第一百零八章:我一直以为我是直的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两个骑士和一个吸血鬼终于完成了这项伟大的工作以一座雄伟祭坛为中心的巨**阵
“凯琳，你确定这个真有用？”迪亚特对这造型诡异的祭坛和奇形怪状的法阵也有点懵。
“放心啦，爸爸。这是来自东方的技术，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好用。”凯琳对这个占地几百米的法阵抱以极大的信心。
“那这个法阵根本不对称啊，魔法元素在里面真不会炸掉？”迪亚特对这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确实不放心。
“肯定不会的，你看这法阵，木位压在绿洲上，这叫水生木；土位压在东边的火山上……”凯琳粗略解释了一番，让这俩西方人对八卦五行略微有了点了解。
“总的来说，以塔迈为代表的魔法，更多是与自然相抗，好处就是受环境影响较小，一个魔法阵能在各种情况下都用起来，放在那里不管它，法阵也照常运行。这也是塔迈魔法阵无论在哪里形制上都没有太大变动的原因。”
凯琳分析道，“东方的法阵，或者说阵法，就和我们的魔法阵截然不同。他们更擅长借助自然的力量，因地制宜，除了几个基本原则外，法阵的其他地方都是可以修改的。如此高度灵活的布阵方式，演化出了许多神奇的战术。当然，也不是说东方的阵法什么都好，比如其一旦失去控制者，阵法的威力就会大幅削弱，甚至有的就直接崩溃了。所以说，如果进入了东方人的阵法，最关键的就是要破坏掉阵眼！”
凯琳这些知识，一部分是和并肩作战的东方修士那里学的，一部分是从崔岚风的老家，九州大陆学的。总之，如果凯琳跳反，绝对是个合格的汉奸……
好像凯琳也不算汉人哈……不管了，既然认了隼瞳的老妈当妈，那就相当于自动归化了。
“洛丽塔，你觉得这是在欢迎我们吗？”富丽堂皇的房间里，隼瞳身着一身高阶德鲁伊袍，几个带有异域风情的漂亮妹子围在隼瞳身边，给他盘头发，戴一种不知道叫啥的冠，面前是一块大镜子，从镜子中可以看到有很多身穿女仆装的小姐姐在外面候着。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隼瞳肯定毫不怀疑自己是要参加什么重大典礼，外面的都是自己的仆人。可……你们这群刁奴把老子绑起来是几个意思？待会参加的是sm化妆舞会吗？
“靠，你们有病啊！放开我！”隼瞳越喊，绳子捆得越紧。
“洛丽塔，帮个忙，把这些绳子弄断。”隼瞳在机体内部传音道。
“我看别介，你现在的身份是高阶德鲁伊，除非你能召唤个树人过来救你，要不然就这么挣脱附魔绳肯定会穿帮……”洛丽塔劝道，“你还不如问问周围的人为啥要捆你，就算不给你解开，也能多套出点情报。”
“……那什么，穿蓝衣服的那个，对，就你，你们凭什么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这是策略之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可以快速判断当前形式，顺便多知道些关于当前身份的信息。
“子爵，您别挣扎了，老爷吩咐过，不管怎么都不能放开您。”穿蓝色女仆装的一漂亮妹子答道，“老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就别为难我们了。”
说罢，妹子继续给隼瞳梳理头发，硬是把这一绺子卷毛给扎成了小脏辫。鬼知道为啥代入身份还要换发型，某作家原本的三七分不好吗？好好的直发，凭啥给我烫卷了？你要是让我扮演西方人，可这张脸不还是正儿八经的炎黄子孙吗？
这就跟那些垃圾网游似的，明明角色名和衣着打扮都是中国人，可因为建模图省事，把角色的脸都搞得跟狗啃的似的，也说不清是哪国人。
这儿更狠，懒得建模了，让隼瞳直接素颜出镜……
“子爵，老爷来了。”还是那个蓝衣服的妹子，提醒道，“您最好不要动怒，要不然老爷会连我们一块儿罚的。”
不一会儿，一位同样身穿德鲁伊袍，但等级足足比隼瞳身上的高了一个位阶的大胡子老头走了进来。
老爷子粗犷的嗓音在他进门之前就冲进屋里：“山姆，你个混小子别给我搞砸了，先和人家骑士王的闺女好好谈谈，出去吃个饭。还有，千万别提雷蒙德那个混蛋，要不然我宰了他！”
看来这老家伙应该就是“山姆”的老爹了，短期之内，这也是隼瞳的老爹，所以：“呃……爹？”
“别油嘴滑舌，人家明天就到，多想想到时候要怎么说话，别丢了你爹我的颜面！”
“那什么……骑士王的闺女，叫什么？”
“凯琳塞亚兹，骑士出身，传奇级的。年纪轻轻就在圣城闯下了一片名堂，哪像你？如果你想让人家看上你，那就爷们儿点！”
“凯琳塞亚兹……？”本来隼瞳还以为这要费一番周折，但……这是开位面之子模板了？还有，这老头子貌似想撮合“山姆”跟凯琳啊！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送走这莫名其妙的老头子，隼瞳就被这乌泱泱十几个妹子围了起来：“子爵，您终于开窍了？”
“子爵，太好了，唉，希望您以后不要忘了露丝……呜呜。”
“还有艾丽娅，您千万不要忘了艾丽娅……”
短短半分钟之内，十几个妹子都哭成了泪人，搞得隼瞳一头雾水。这是啥情况？我成贾宝玉了？这些都是我的丫鬟？袭人？鸳鸯？晴雯？
靠！要不要这么刺激？
当晚，某作家遇到了更刺激的事……
“山姆，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囚笼！”一个长得贼鸡儿娘炮的男人从窗户爬进来，看到某作家正睡不着觉，猛地就搂住了他。
“靠，你谁啊？”
“雷蒙德啊！天黑一点就认不出我来了吗？”对方好像很伤心似的，“难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蛮子骑士了吗？”
“靠！蛮子骑士是你叫的？就你这鸟样，她用脚趾头都能撂倒你！”
“你……你果真是变心了！”这娘炮一听，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罢，今夜将是我最后一次见你！”
“呃，您自便……靠！你脱/裤子干嘛？！”
第一百零九章:大背头真显老……
两脚把这个死基佬踹出门外，某作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说前面因为隼瞳是个直男没看出来，现在可就一清二楚了。山姆是个gay，外面那个人妖是他的基友。幸好是肉穿，要是魂穿的话，怕不是已经菊花残满地伤了……
“洛丽塔，你觉得一个基佬突然开窍，明白了男女的真谛，这正常吗？”
“怎么着？你还想真和那个雷蒙德来一场盘肠大战？”
“呸！我爱好没那么广泛。但既然要扮演好山姆这个角色……要怎么才能给自己突然痛改前非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呃……我只是个ai，别问我。”
“靠，你个老污龟平时荤段子张口就来，怎么现在成王八了？”
“……我也不想啊，可我也没见过这阵仗啊。再者说了，鬼知道他那个所谓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是怎么规定的。是说不能被人认出是假扮的，还是说行为举止乃至生活习惯都要和原装货一模一样啊？”
“嘶……这是个问题啊！”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你乖乖当个死基佬，没事儿就和你的基友进行一下灵与肉的交流。”
“靠，绝逼不行！”
“就当为了凯琳嘛，你牺牲一下咯。”
“我自爆中央处理器以保清白你信不信？”
“我可以在半秒钟之内让你强制关机，你信不信？”洛丽塔的威胁颇有效，“如果我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直接修改你的记忆和取向，让你从心底认同自己是个gay……”
“艹！伊萨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老王八蛋？”
“这你可说错了，伊萨可没本事养出我来，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伊萨也在心里多次暗骂我小王八蛋。”
“……这算是给我逗乐子？”
“不是啊，这是事实。我又不是伊萨造出来的，他只是个房客。当年伊萨等级低的时候，待遇不比你好。这就跟明星和经纪人的关系似的，你牛逼了，经纪人可以喊你当爸爸，你扑街的时候，乖乖喊我爷爷！”
“……伊萨好可怜。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先有伊萨，再有灭魔者机体？”
“嗯……呃，有点说多了，你还想听不？”
“想听。”
“可以啊，不过听完之后我就要删除你这段记忆，而且我不敢保证删除的时候会不会手抖，突然删点其他东西……”
“好吧，我不听了。”某作家立刻认怂道，“关于山姆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好，您老先生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来输出战力即可。”
“这就对了嘛！”
“爸爸，你站乾位，卫斯理先生，你站艮位，等我指令，一起念咒。”
在少女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两个西方汉子部分掌握了东方的阵法，虽然有些生疏，但用来干这件事，还是足够了。
“缩地！”少女一声暴喝，周围的一切便斗转星移，在流光溢彩的线条中不断变换，足足转了半分钟，眼前的景象才固定下来。
来不及感叹少女的神奇本领，迪亚特便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挡在面前是一座宏伟的巨城，整个巨城呈灰黑色，与这冰雪遍地的周边形成鲜明对比。城墙至少有几百米高，哪怕是用传奇骑士的眼睛去看，这墙砖之间也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只见这巨城的正门上赫然……啥都没写。
塔迈人不讲究这个，没有在城门上边写个“xx关”“xx门”什么的传统。但卫斯理好歹是老熟人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里北地瓦尔克亲王的封地，暴风城。
此城虽然名字烂大街，但防御能力绝不是盖的。就说那浇了铜汁又刻上符文的城墙，就有和那些圣人一战之力。至于凯琳迪亚特这种传奇级的渣渣，还不够人家城头火炮一轮饱和攻击的。
想当年对抗伊萨的时候，这种城池发挥了重要作用。那些低级一点的魔族只能当炮灰，高级一点的也只能站在城外干瞪眼，除非是伊萨手底下那几员大将亲自过来，要不然几百个“暴风城”设下的防线堪称固若金汤。
“进城吧，先见见瓦尔克亲王，明天正式参加他儿子的成人礼。”虽然卫斯理也有点懵逼，但那股“看见没，这是我家”的优越感让他抑制住心中的感情，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进城的事情很是顺利，有卫斯理这个本地土著引导，三人得以越过长长的队伍，迎着一众鄙视的目光，大摇大摆走进了城。
老实说，凯琳并不喜欢这种特殊对待。这种感觉让她始终有种负罪感，感觉自己好像亏欠了排队的那些人似的。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这点道理凯琳还是懂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姑且信了吧。
暴风城是一座军事化管理的城镇，区别于周围其他小城镇发达的商业活动，暴风城内禁止经商，少数的几个商店，也是由官方开办，保证城内市民正常生活的。
在里三层外三层的铜墙铁壁中，被城墙遮住的太阳无力地覆盖了城头的几片砖石，便再也无能为力了。穿行在这种环境中，凯琳感到非常压抑，迪亚特也是一样，倒是卫斯理兴奋了起来。也难怪，毕竟吸血鬼最喜欢的就是阴影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条街叫斯特李普街，是为了纪念在阻挡魔潮时英勇牺牲的斯特李普伯爵而命名的。”卫斯理骄傲地说道，“四百年前，斯特李普伯爵以高阶暗影法师的实力，硬生生将魔精阻挡在五十公里外的卢瑟堡长达半个月，那时的暴风城主多次下令命其放弃防线迅速撤离，他都拒绝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死，哪还有今日的风光啊！”
“唉……诶？你才四百多岁？”迪亚特脸色古怪道，“我以为你至少一千岁了。”
“喂！我有这么显老吗？本人上个月刚过四百六十三岁生日好吗？”
“不是……吸血鬼一般不都……好吧，我明白了，谁叫你梳个大背头来着？”
第一百一十章:三从四德小凯琳
暴风城的巷道多是横平竖直分布的，如果不是正中心那座巨大纪念碑阻隔的话，从城东门就能直接看到西门。那座纪念碑上，刻的都是几百年来在抵抗魔潮中牺牲的勇士名字。
自然，如此简洁高效，充满现代工业风格的城市布局设计，主要也是为了抗击魔潮，其次才是让黎民百姓在这里安居乐业。
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城市的所有房屋的产权都归属瓦尔克亲王。虽然市民们可以在这里“无偿”居住，却也要缴纳一部分“免役税”。按照官方说法，这座城本来就是给守城的职业者们建的，现在叫你们这些老百姓过来住，你们又不能打仗，肯定得掏钱啊！
至于为何瓦尔克亲王手底下一共两千多个人，却要建设最多可容纳几十万人的暴风城，官方从来没解释过……
“麻烦告诉瓦尔克亲王，卫斯理公爵携塔尼亚公国总执政及其女儿，特来参加贵府山姆子爵的成人礼，这是请柬。”本来就是一个吸血鬼带着俩骑士上人家来吃顿饭的事，被卫斯理这么一说，倒显得逼格高破天际了。别的不说，就光这公爵那子爵，这亲王那执政的名头，就足以唬住大多数平民百姓了。
这不禁让凯琳想起了在地球上听过的一个笑话：某小卒负伤，医生让同伴给他报姓名登记，结果名还没说完，人先挂了。
虽然在场的几位都没有那种尼古拉斯阿列克塞耶维奇式的名字，但那些冗长的头衔一块儿加起来也足以水个两三百字。
这是封建贵族的通病，但凯琳没想到在这种重视效率的军/事化城市里，竟然还有这种风气，难道被魔精啃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在接受圣光术之前也要先说一下自己是xx王国的xx爵吗？
暗自吐槽了足有十分钟，先前传话的那个重甲骑卫才哐哐哐哐用铁靴踩着
大理石地面，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老爷说，请卫斯理公爵去西边的茶室休息，来自塔尼亚公国的两位朋友请跟我来。”
卫斯理的脸色颇为古怪，但仍保持了“贵族”的风度：“……你们去吧，有人会告诉你们应该干什么的。”
…………
“什么！提亲？！”迪亚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加固桌子的魔法符文都明灭不定了好一会儿。
“骑士王先生，别这么激动嘛。”瓦尔克，这位大胡子传奇德鲁伊笑脸道，“您看，您女儿今年芳龄也有二十三四岁了。您总不能让她一直跟您过一辈子吧？”
“瓦尔克先生，如果你是塔尼亚人的话，应该知道，塞亚兹家族的女儿，必须要嫁给能够力压她一头的男人，这样才不会辱没了骑士的风范。你觉得你那个高阶德鲁伊的儿子……能打赢我家传奇级的凯琳吗？”迪亚特丝毫不肯退让，颇有一副有本事你过来单挑的意思。
“这个……骑士王先生，您觉得必须是强硬的男人才能配上您女儿。可如果以后那个男人欺负您女儿怎么办呢？您总不能说要替她撑腰一辈子吧？”瓦尔克捻着胡子道，“再说了，您是传奇骑士，您女儿也是传奇骑士，能够力压您女儿的男人……”
大胡子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光要这么牛逼的女婿，到时候你女婿搞家暴，你管得了吗？
迪亚特则轻蔑一笑，把桌上的西姆酒一饮而尽：“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凯琳虽然和我一样是传奇骑士，但她的潜力远胜于我。假使某一天我打不过女婿了，届时她仍可以撑起大梁。换句话说，如果你儿子连现在的凯琳都打不过，又谈何未来呢？”
“唉，骑士王先生。犬子虽然实力不济，但对女孩可是最好不过了，他那十几个女仆，都对他颇有好感。如果不是他非要等天命之人的话，他娶多少女人不可以？实在不行，可以先让两个孩子谈一下嘛。”
不得不说，瓦尔克这老傻/逼确实不擅长聊天。用脚丫子想也该知道，迪亚特这种武夫自然是吃软不吃硬的。要是就着刚才自家孩子会照顾人这一点慢慢说下去，搞不好还有点希望。再傻不拉几添上一句自家孩子想要女人有的是，那除非迪亚特真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答应？
迪亚特略一沉思：“好吧，我答应你。”
此时，正巧站在门外的凯琳颤然一惊，手中的陶瓷杯咔吧一声被捏碎了，滚烫的花茶溅了少女一手，却没能将她从懵逼状态中拽出来。
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参加成人礼吗？怎么就成约会了？男方长啥样我都不知道啊？感情基础呢？以后要真结婚了怎么办？是在这里住还是回塔尼亚？以后孩子跟谁姓？塞亚兹家族断根了怎么办？而且……总感觉有负罪感。
鬼知道骑士少女为何在这一瞬间突然冒出这么多想法，但那咔吧一声确实引来了屋内这对“准亲家”的注意。
“那什么……凯琳，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瓦尔克亲王，不出意外以后就是你公公了。”
“喂！”少女回过神来，嘶吼暴怒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凭什么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定下终身？！”
“怎么了？我是你爹，是塞亚兹家族的家主，你难道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吗？”迪亚特站起身来，两个大跨步就来到了凯琳身前，用那接近两米的身高对少女形成了强大的气场压制，“不服？出来，我跟你好好聊聊这件事。”
几分钟后，迪亚特回到椅子上，重新和瓦尔克亲王攀谈起来。而凯琳，本书的女主，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描眉画眼。
迪亚特说了，瓦尔克这个老东西拿凯琳她妈的具体下落来“要挟”迪亚特，要求迪亚特让女儿跟他儿子约个会。
然后嘞，咱们无所不能的迪亚特老先生通过特殊的渠道，得知瓦尔克亲王的儿子取向有问题，死活找不到媳妇。现在他想碰碰运气，看看凯琳这种“不男不女”的女人可不可以勾起他儿子的感觉。
所以说，一定要保持淑女……
第一百一十一章:月是故乡明
“混小子，你爹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帮你约到骑士王的女儿，你可别搞砸了！”瓦尔克隔着三层附魔铁窗，对着里面的“山姆”吼道。
“知道了，放我出来行不行？我到底是您儿子还是贼啊？”
“不行！你小子别的不行，耍老爹倒是有一套。我要是放你出来，你再跟雷蒙德那个混蛋跑了怎么办？”
“喂！我怎么会跟一个人妖跑啊？”山姆（隼瞳）喊道，“再说我要是不愿意，您就是把我放出去和凯琳谈也谈不出个结果来啊！除非您绝对信任我，要不然我就不谈了。”
“不谈？这是你说了算的？我已经和骑士王商量好了，他女儿也同意了，你再怎么着也得谈，我瓦尔克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吗？”
“……您老随意。”
天知道瓦尔克的逻辑是怎么来的，什么叫别人都愿意你就得愿意？谈恋爱不是两个人的事吗？当事人有一方不同意，你其他人再怎么也没用啊！
好在隼瞳不是山姆，他的取向正常得很。再说这次本就是来找凯琳的，要不是怕那个神秘的“惩罚”，隼瞳都想直接跑出去找凯琳。谈恋爱？用得着你个逻辑混乱怪瞎掺和吗？
“怎么了？憋不住了？”洛丽塔嗤笑道，“平时也没见你多积极，怎么现在跟妇产科门口的老爷们似的呢？”
“呃……你这个比喻还真是恰如其分。”不得不承认，洛丽塔的观察力是非常敏锐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窥探隼瞳意识的原因。不管怎样，这老先生都可以当蛔虫界的扛把子了。
“洛丽塔，你说……凯琳怎么会答应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约会？她总不可能猜到我就是山姆吧？”
“你觉得自己被绿了？”
“靠！要不要这么直白？”
“行了……我看你就是占有欲太强，总觉得凯琳妹子归你一个人似的。”洛丽塔鄙视道，“你们男人呐，口口声声说着要给心爱的女人自由，可一定女人跟别的男人哪怕聊个天，你们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凯琳可没正式跟你确立关系，如果你真想让她完全臣服于你，大可以用那个主仆契约啊！这样扭来的瓜，你觉得是什么味儿的？”
“……或许是我想多了。”
“可不嘛，老老实实明天见凯琳，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了吗？”
“可……她真的愿意见我吗？当初她可是为了离开我才跑到这里来的。”
“我/日！你特么还是不是男人？凯琳脑子抽筋你也被传染了吗？记住，你是魔皇！魔皇！”
“……别拿我跟伊萨那个没人性的家伙比，好吗？我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中的社会主义好青年诶。”
“你可拉倒吧！空间囊泡里的那个文明是谁弄残的？“觉醒者”们灭掉大半个魔族精锐，你可是居功至伟啊，神墟那次，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搞得流血漂橹？”
“呃……这个……你要这么一说，好像我还真干了不少缺德事哈！”
“可不嘛，而且最让我佩服的是，你能在干了这么多缺德事的情况下还能以正道人士自居，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实乃厚脸皮之楷模，不要脸之宗师啊！”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与隼瞳仅有几百米之隔的一栋阁楼里，骑士少女在窗边迎着晚风伸出双手，好像试图去抓天上那弯皎洁的明月。即使是气氛压抑如暴风城，也抑不住“月是故乡明”的那股感慨。
塔迈的月亮较之今日的地球，还是稍微亮一些的。或许是没怎么发展石油化工的缘故，空气也格外清新。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休闲旅游，颐养天年的胜地。
然而，享受这种胜地的前提是，你得是个贵族，最不济也得是那种拥有一定资产，能够缴得起领主老爷的赋税的市民。这是一个繁华的世界，这也是一个悲哀的世界；这个世界靠着大部分的不幸，来供养那不到百分之五的幸运之士。
如果凯琳还是那个提着骑枪斩杀魔族的天真少女，她或许不会对这种情形有什么感触，就算有，最多也就是求着老爸少征点税，再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点来扶危济困。
但是，少女毕竟不是六千年前那个少女了，身上的赤色铠甲便是明证。她想要享受故乡的感觉，但故乡传来的那股恶臭味却让她消受不起。
好在，凯琳的父亲，骑士王迪亚特是个开明的“君主”，虽然塔尼亚公国还保留着贵族这个特权阶级，但这种特权已经被迪亚特缩到很小了。
在塔尼亚公国，身为贵族，的确可以享受人民缴纳的赋税。但同时，贵族也要承担起保卫人民的责任，如果被迪亚特知道哪个贵族违反法律，欺压平民。依照塔尼亚公国的法律，这个贵族就要被剥夺贵族的特权，情节特别严重的，甚至会被送上绞刑架。
可以说，塔尼亚公国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人人平等。尽管这种平等还没有推广到妇女和奴隶，尽管这种平等是建立在武力威慑之下，这终归也是一种进步。
或许有一天，这个新的塔迈，这个没有魔皇入侵，能够按照正常历史进程发展的塔迈，真的能够将圣光教描述的天国搬到人间。届时，这个伟大的文明将实现质的飞跃，人民不再被贫困和饥饿威胁，战火永远不会烧到这个世外桃源。
社会上的人将不再有阶级之分，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可以让所有人专注于精神财富的创造，最受人尊敬的不是有钱人，而是能够创造出巨大精神财富的人……
“凯琳，睡了吗？”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少女的思考，迪亚特的粗嗓门则把她拉回现实，“凯琳？出来，我找你有事。”
“哦，来了。”少女跳下一米多高的窗台，快步来到门前，给迪亚特打开门，“爸爸，有什么事？”
“凯琳啊，我又想了想，明天的事还是有些不妥……”
第一百一十二章:魔潮来袭，全城戒备
“警告！警告！魔物来袭！一级战备！”刺耳的魔音广播吵醒了睡梦中的人，暴风城的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瓦尔克亲王，暴风城的*****，此刻正在府邸中来回踱步，幽冷的魔晶灯照射在这位传奇德鲁伊身上，把他不断晃动的影子经过扭曲变形，投射到墙上。
“戴维斯，报告战况！”老德鲁伊停止了踱步，转而开始研究桌上的城防投影。
刚从战场上下来，被称作戴维斯的重甲骑士掀开满是紫色血液的头盔，尽量平静着说道，“北部、东部防线崩溃，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撤离就被魔物啃光了。最快的一支魔物队伍已经到达北城下，虽然立刻就被歼灭了，但后来的魔物还有很多……”
“有多少？”
“至少上万，这是过了白岭的，按最新情报，白岭以北的库里平原还有十几万只，这次魔潮带来的魔物总量应该在五十万以上，虽然其中绝大部分是魔精，但仍有近万只王级魔物。”戴维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有些胆寒了。
“不对啊，上个月去白岭以北勘察的时候才只有几万只魔精，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瓦尔克捻着胡子，两排黄牙来回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这次魔潮……没点征兆？”
“没有，在发现第一只魔物前，魔力波动还一直正常。对了！进山寻宝的那些冒险者们还没回来，恐怕已经……”
“唉，他们也是签了生死契的，用不着我们操心。真正要考虑的是，我们到底能不能守住暴风城……”
这次魔潮比一般的魔潮都大，事先还没有任何征兆，因而让暴风城的外围防线受到了较大损失。好在暴风城主城的防御等级一直都很高，哪怕是仓促应战也不至于就此崩溃。但，那些以商业闻名，不注重防御魔潮的城镇，离开暴风城的照顾，还能活下来吗……
城头上，一身披挂的瓦尔克看着城下乌泱泱的魔物，顿觉心累。如果是准备充分的话，这些魔物根本没机会来到这里，然而就是吃了放松懈怠的亏，东部和北部防线的守军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传我命令，启动宵禁制度，非战斗人员不得在太阳落山后出行。把三号和七号仓库的战备都调配过来，等我指令！”瓦尔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座庞大的城市，试图给外面的魔物以沉重的打击！
就在这时，迪亚特父女也登上了城楼。迪亚特一身戎装，凯琳也换上了赤色板甲，只是脸上的脂粉忘了擦掉。
迪亚特向前几步，看了一眼城下的情形，又看了看城头上面色坚毅的战士们，不免感慨道：“久闻贵城以武立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老德鲁伊瓦尔克学的毕竟不是专精战斗的职业，再加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城外，竟才刚刚发觉身旁站了两个人：“骑士王谬赞了，我们也只是因为久居此地，熟能生巧罢了。要真说一对一战斗，恐怕整个暴风城都挑不出能和您过两招的啊！”
“战争非儿戏，一个人的武力再强，终归抵不过千军万马。只有能带起一支队伍，把千万人的力量化为己用，这才是真正的能征善战啊！”
“唉，只可惜我暴风城虽固若金汤，却缺乏主动出击的本领，善守不善攻，终为他人刀俎之鱼肉啊！”
迪亚特看瓦尔克这副模样，劝慰道：“也不尽然呐，如果没有一个安全稳固的大后方，再强的攻击能力也会败在自身的虚弱上。譬如骑士，同样是拿着刀剑长矛与人作战，骑士不同于狂战士、游骑兵之流的最大原因就是，骑士有一身厚重的铠甲，这副铠甲才是他冲锋陷阵最大的依仗。若想攻击，拳头石块皆可，但若想保全自身，则只有盾牌铠甲了。”
瓦尔克还在细细品嚼来自骑士王的谆谆教诲，凯琳倒先发问了：“诶，爸爸，你不是说骑士最重要的是剑……”
“对，骑士最重要的见到敌人必须全力以赴，哪怕敌人看起来不堪一击。”迪亚特冲少女使了个眼色，让凯琳把后面的话强行憋了回去。
骑士王同志没有给少女上过的一课是因材施教，或者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瓦尔克这个老家伙感叹自己的暴风城守有余而攻不足，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想忽悠迪亚特去给他打工，帮他训练士兵，甚至是直接对抗魔物。不干？你媳妇的信息可在我手里啊！
迪亚特被尊称为“骑士王”，在大多数人理解中，骑士王的意思是最牛逼的骑士。殊不知，骑士遍地都是，这个“王”字才是迪亚特不同于一般骑士的地方。
身为君王，不可能再拘泥于骑士八德之类的东西，毕竟天下不只有骑士，还有诸如法师、牧师、德鲁伊、神官乃至狼人恶魔吸血鬼种种。你遵守骑士精神，别人可不讲究这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多也只会自讨没趣，空添烦恼。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可是要磕头碰壁，流血丧命的啊！
作为塔尼亚公国的第一保护者，迪亚特必须对人民负责，这也就意味着对骑士精神必须要有所取舍。正如经过董仲舒改革才能为君王所用的儒家学说一样，骑士精神也必须经过一番改造才能适合“骑士王”。
至于原汁原味的骑士精神，还是找个光滑点的墙，挂在上面看着吧！
“姓隼的，外边出事了。”洛丽塔直达意识深处的声音打断了某作家的睡眠。
“怎么了啊！没看见我正睡觉呢吗？”
“睡个屁，你用得着睡觉吗？外边来了几万只魔精，把整座城都包圆儿了。你打算怎么办？”
“魔精？魔族的？”
“不是，这玩意儿和魔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一种受魔力浸染过度的混乱生物罢了。”
“那关我屁事？”
“凯琳在战线上，而且摩拳擦掌想亲自上阵。”
“靠！快给我灭了那群魔精！”
第一百一十三章:嘱咐
虽然凯琳的确摩拳擦掌想上阵，但看到同样摩拳擦掌想教育孩子的迪亚特，少女怂了。
魔精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给人打的，哪怕真下去了，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物理输出基本被费。拼魔法输出，除非能掌握末日审判之类的清图神技，要不然也是白搭。
总之，放着城池不守下去浪，是极其愚蠢的打算，站在城头上嗑着蓝瓶扔大火球放闪电，那才是理智行为。
按照一般套路，守城都要准备点滚石檑木啥的。但这儿是魔法世界，那种低级没效率的防御方式完全不符合暴风城高科技防御的画风。
只见瓦尔克吩咐了几个管事的，不一会，城墙上隔十米一架的魔能投石机便启动了。
魔能投石机，一种说不清是先进还是落后的武器。通过斥力法阵和杠杆，给投石臂以较高的速度，最远可以打到几公里之外。出去的东西则是刻满了爆炸符文的劣质魔晶，储魔效果不咋地，经常魔能失控导致爆炸，炸起来还贼响的那种。
投石机最近也只能在百米之外投掷，对城墙底下这百十米基本起不到什么效果。但能炸的魔晶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在两台投石机中间，总会有三五个士兵从一个硕大的筐子里往外丢“垃圾”，于是乎，近城的魔精也没多少好果子吃。
有两样神器，城下的魔精们可算是遭罪了。有只长着大龅牙黑色魔精冲着浇了铜汁刻了铭文的城墙啃了半天，连点白印子都没留下，正想用头撞来着，结果发现自己只剩下个头了。
仅仅是一轮饱和轰炸，城墙以外五百米便找不到任何的活物。保守估计，此次至少歼敌三千。
如果是人类之间的战争，一上来就减员三千，这士气肯定崩了。然而魔精就是魔精，生来就悍不畏死，前面的同胞被炸成渣渣，反倒更加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城下愣是又被填满了这还是有投石机阻击的功劳。
“畜生就是畜生啊！”瓦尔克叹气道，“没什么好看的了，明天一早，这些魔精基本上就死光了。”
随即，老德鲁伊解下铠甲，腆着肚子慢慢悠悠下了城楼。
“走吧，用不着咱们操心了。”迪亚特招呼一声，带着凯琳也下去了。
此时，站在第一线指挥的只是个高阶骑士，尽管是瓦尔克的亲信，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对付乌泱泱一大片魔精时应有的配置。
这些魔精，几十个凑到一块就能宰个高阶骑士，传奇级的职业者也抗不过上百魔精夹攻。现在竟然只派一个高阶骑士来督战，这是真的有恃无恐吗？
刺耳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暴风城，空气中长时间弥漫着魔法元素被电离的腥臭味。离城边近的那些居民，甚至还能听到一墙之隔外魔精的嘶吼。然而，没人会去害怕了。魔精袭击对于暴风城的居民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在常年冰雪覆盖的北地，暴风城的居民们见到的暴雪天气次数几乎与魔精来袭一样多。
如果在暴风城待了一年却没见到过魔潮，那就好像是住在海边的人没吃过海鲜一样。
后半夜的情况，基本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割草。
预计中的王级魔精并没有出现，一批批的炮灰一次次实现了生命的价值，真的被轰成灰了。本来劣质魔晶爆炸时的威力最多只能把魔精炸成几块，可这一轮轮轰炸搞下来，块成了渣，渣成了末，到最后竟被过量的魔能逸散搞成了气态……
魔能投石机，恐怖如斯！
次日上午，很早以前就定下来的“成人礼”如期举行。身为瓦尔克亲王的独子，暴风城及其周边产业的唯一继承人，山姆瞳披上了华丽到过分的礼服，听着身上比锦斓袈裟上还多的宝石叮铃咣当乱晃悠，感到颇为不自在。
某作家自小从农村长大，家底至今也不怎么厚实，对奢侈品一类的既没那个腰力，也没那个兴趣。
挂在身上也不比两块钱一个的塑料货好看的哪儿去，除了看还不能干别的 ，要来有什么用？纯粹虚荣心作祟啊 ，哪怕真是塑料的，也得穿出几百万一克拉的感觉，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带来多大满足感。
“抱歉，我来晚了。”纯正的塔迈腔加上点北地方言味儿，哪怕是塔迈的语言专家也听不出有啥破绽。然而，凯琳听出来了……
确切的说，是那股熟悉感让凯琳猛然间就打了个激灵。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跟寻常贵族子弟没什么区别，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与那些“肉食者”截然不同。
听闻瓦尔克亲王的儿子取向不正常，可这一举一动，哪里有腐女杀手的姿态啊？
“哥……”凯琳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毕竟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哪怕神态气质都一模一样，也可以归咎于莉莉丝故意整她。
身披华服的隼瞳并没有对凯琳有过多表示，仅仅是一个恬淡的微笑，便和少女擦肩而过，没说一句话。
此刻，不光是凯琳，就连瓦尔克也心急如焚。你个混小子这时候装个屁的高冷啊！人家姑娘看你眼睛都直了，明显是有感觉啊，你再冷落了人家，不是作死吗？！
殊不知，隼瞳此举也是有其深意。倒不是说故意吊着凯琳，而是确认一下少女没被洗脑，还认得某位隼姓作家。
二来，也是害怕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场认亲，悬在半空中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会啪叽一声掉下来，再给自己戳个大窟窿就不划算了。
于是，某作家只得忍受着这些繁文缛节，穿着这身沙雕衣服，让瓦尔克给自己戴上个更沙雕的帽子。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算是把这一套扯落完。
“小子，别辜负你爹的心血……”临行前，瓦尔克这样嘱咐隼瞳道。
“闺女，别忘了我教你的那招，你爹我肯定能逃出来，你不用回来找我……”临行前，迪亚特这样嘱咐凯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女主已定，休得放肆
经过一夜饱和轰炸，魔潮再怎么不甘也被击退了。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但这个常言是针对古代的痴男怨女说的，某作家素来不擅长说情话，写的言情跟段子似的。凯琳则是打小就神经大条外加脑子不够数，很多时候有没有那种感情连她自己都说不准。暴风城的南城墙上，此刻只有凯琳和某作家两个人，两人四目相对，却又蹦不出一句话。
最终，隼瞳在洛丽塔的催促下首先开了口：“那什么……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少女精心挑选的礼服，采用了上紧下松的a字型轮廓的设计，松紧相结合恰到好处，服装风格为正统哥特萝莉式，一头金色长发被盘了不知道多少圈，还烫了个卷……
被某作家这么一盯，凯琳已经彻底确认对方的身份了：“呃……您……你……”
“呃……我就是隼瞳，你哥，不用怀疑。”
“……嗯……呃。”不用说，少女的脑袋瓜子又掉线了。
幸好，这段尬聊被洛丽塔拽回来了。以下是洛丽塔操控机体代隼瞳说的话：
“凯琳，你知道吗？我一直有一个梦想，我想带着自己心爱的人，环游整个银河系。在离地球最远的地方，我要把最亮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心爱的人……”
“哥哥在搞什么啊？”少女被这突然转换的画风弄懵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爱，爱让我跨过千山万水，让我冲破牢笼与迷惘，直达自己最想来到的地方。”说到这里，某作家把额头抬高四十五度，一双眸子向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痕，似有所思，“凯琳，你难道就不觉得孤独吗？你难道真的可以放下一切，沉溺在这梦里吗？你就不想见一见真正的世界吗？”
“……我……”少女欲言又止，明显已经动心，却又好像还有什么顾虑。
照理说，这种弱智桥段只有脑子不够数的女生才会上当。但不巧的是，凯琳的脑子只有在领兵打仗时才能发挥正常功率，平时……大概是用小脑处理信息的。
“凯琳，你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两条鱼，被晾在岸上，马上就要晒死了。然而，他们还相互吐口水润湿对方，尽量让对方多活一秒，哪怕最终都会死掉，但他们相处时的每一秒，都比永恒的孤独要好一万倍！”
“相濡以沫？不是后半句还说不如相忘于江湖吗？”少女语气已经有些哽咽，眼圈竟也微微泛红。
“相忘于江湖？如果我没有遇见……或许吧，但遇见了，便再也逃不掉了。”洛丽塔饰演的隼瞳长叹一声，“凯琳，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你应该知道，我这颗心，永远属于……”
说到这里，洛丽塔话音突然停住了，转而把操控权交给了隼瞳。
“交给你了，要不要正式确定随你，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洛丽塔对隼瞳说完这句，便再也不搭话了。
“属于什么？”骑士少女的泪水已经绷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泪水，却被直接喝进了嘴里少女是笑着哭的。
“属于……”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隼瞳面前，只需要把舌尖抵住上齿龈,软腭下降,打开鼻腔通路,气流振动声带,从鼻腔通过发音;阻碍解除时,气流冲破舌尖的阻碍,发出轻微的塞音，最后快速滑向韵母i。
然而，这个答案却意味着沉重的责任，意味着以后不能随便撩漂亮妹子，意味着自己不能再由着性子去干这干那了。
“说啊，到底属于谁？”凯琳的微笑已经渐渐消失，转而是眉头开始紧皱。如果某作家不能在两秒钟之内说出正确答案，可以想象后果。
“我的心……属于你！”隼瞳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知道的是在表白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养的狗被踩着尾巴了。
这阵仗显然也把凯琳惊得不轻，少女藏在袖子里的那颗碎魂之星都差点抖了出来。
凯琳不知道的是，某作家喊出这句话费了多大勇气。这是喊吗？这是内心情感的波涛汹涌的外放表达啊！
喊出这句话是很简单的，但随之而来的就不那么简单了。首先，除非本书中途画风突变写成种马文，不然隼瞳就不可能再纳新妃了，除非后期把凯琳写死……
然后，某个隐藏在键盘之外，与本书主角重名的王八蛋就会收到一堆刀片，并靠着卖刀片发家致富，从此不再干写小说这种没前途的工作。
总之，这句话说出口，就意味着主角的感情线基本固定了，如果不想被骂渣男的话，以后对任何雌性动物都要保持警惕，保持**和心灵上的双重纯洁，哪怕真和某个女配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也必须要冠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名义。并且心中还要默念，“凯琳，求原谅；凯琳，求原谅……”
当然了，如果凯琳允许，开个后宫也未尝不可。只是……要拗过骑士少女这倔脑子，怕是要进行大规模灵魂改造手术……
骑士讲究一夫一妻制，在少女眼中，如果有人敢抢她的男人，那她一定会让那个人变成死人！
如果自己的男人想出去偷腥，她就算弄不死隼瞳，也会自个儿抹脖子以振妻纲。
所以说，向凯琳表白绝对是一件容不得半点莽撞的事情！
但洛丽塔都替隼瞳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从哪个坡上下驴？不管说这颗心属于谁，都会严重影响剧情走向，要是再让骑士少女感到尊严受到侮辱怎么办？抹脖子了怎么办？
话已经不能再吃回去了，难道要让隼瞳说：“我这颗心，永远属于伟大的共/产主义。我的整个生命和全副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完全不搭啊！这话要是放到平时，或许身着赤色板甲的少女会欣慰地笑起来，放到现在……
“那以后……”凯琳正想说点啥，却被隼瞳一下抱住了。朝阳撒在这座城的上层，让寒冷的城砖都被染成了暖色调，暴风城的城头上，只有一米六的少女伏在某作家一米八的胸膛上，颇有画面感。
“别说话，就这样……到永远……”
第一百一十五章:盛宴，恶心，诘问
朝阳照射的城头上，一脸幸福的小凯琳扑在某作家怀里，寒冷的朔风在此刻似乎也升高了几摄氏度。
作为被扑的一方，隼瞳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全身的血液都朝着某个方向迅速移动，就在这时，那颗由灭魔者8型机体模拟的心脏，跳着跳着就……停了。
“诶，洛丽塔，你关我心脏干嘛？”
“怕你尴尬啊，你这尿性我还不知道吗？大敌当前也能稳如泰山，妹子在怀，你能坐怀不乱？我可事先告诉你，你那东西我是不会给它供血的，免得玷污了凯琳妹子的清白！”
“卧/槽，你狠……”
又过了三分多钟，两人再怎么激动，此刻也该撒手了。毕竟被某个传奇老骑士和传奇老德鲁伊看着，这场面还是挺尴尬的……
“骑士王，看来以后你我就是亲家了啊！”瓦尔克笑得合不拢嘴，呲着两排大白牙就拍上了迪亚特的肩膀。
迪亚特这时也非常纳闷，凯琳再三向他保证，少女永远不会爱上一个gay里gay气的神经病，但现在这情况……凯琳一夜之间变腐了？
“咳咳，……凯琳，过来。”迪亚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粗壮的手臂朝着凯琳一招，让少女赶快挣脱对方的魔爪。
“凯琳，你……”
“爸爸，我和……山姆子爵一见钟情，还请您成全。”
迪亚特没有说话，只把手抚在少女头上，少女也顺从地站直身子，闭上眼睛。
在外行看来，这是一幅父慈女孝的和谐画卷，然而实际上，这是迪亚特在检验凯琳的精神状态。如果凯琳是被什么邪术操控了大脑……那就决一死战吧！
好吧，迪亚特更有可能是带着凯琳一块儿跑路。
一往无前的那不叫骑士，叫卒子。培养一个传奇骑士消耗的金币几乎顶得上一个小城镇了，把这个骑士武装起来更是要消耗许多资源，哪能动不动往火坑里跳呢？更何况，这个骑士少女还是迪亚特的闺女……
好在，凯琳通过了检验。这孩子的大脑除了一如既往的不够数之外，并没有其他异于常人的地方。喜欢这个gay，迪亚特也管不了啊！
所谓女大不由父，当如是也……
当晚，瓦尔克亲王再次设宴，偌大的房间里，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不下三百桌。除了那些必要的巡逻士兵和平民，整个暴风城上几乎所有公职人员和有头有脸的乡绅都来了。
名义上，这是为瓦尔克亲王的独子山姆子爵举办成人礼而设的宴席。可实际上，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山姆子爵旁边坐的那个金发女孩，恐怕才是铁公鸡瓦尔克摆下如此排场的真正原因。
瓦尔克抠门，这在暴风城是众所周知的，瓦尔克的儿子取向有问题，这在暴风城的贵族之间，几乎也是众所周知的。而现在，这个金发女孩的出现，再加上瓦尔克今天一反常态拔了毛……
在座的各位都会心一笑，然后纷纷掏出点值钱的家伙事儿来讨好这位未来的城主夫人。
“凯琳小姐，这是我家乡闪金镇的特产，龙鳞手镯。由勇士凯文从恶龙……”
这个肥胖的秃顶男人还没说完，另一个高瘦男人就把他挤了出去：“凯琳小姐，鄙人是东城区的维克多萨利，在贵城开了一家珠宝店。这是小店推出的最新款玫瑰之心项链，现在赠与您，希望您能多多支持小店，对了小店的名字是……”
“凯琳夫人！这是菲尼克斯之坠……”
“凯琳女士……”
如果说凯琳在最开始的时候还对这些“体面人”抱有一丝丝好感，那现在这一丝丝好感也已经没了。且不说隼瞳压根不是瓦尔克的亲儿子，就算是，凯琳就一定会待在暴风城相夫教子了？
瓦尔克虽然胡子拉碴很显老，可德鲁伊这个职业最注重养生了，这位传奇德鲁伊的寿元至少还有五六百年，现在讨好，不觉得忒早了点吗？你们能活的山姆子爵继位吗？
骑士少女是不懂得掩饰感情的，对于这群跪舔狗，凯琳做出了和刚进钟陆高中时对付那些吹流氓哨的人时一样的反击：“滚！”
来自传奇骑士的倾力一喊，使得一凯琳为中心，周围十几张桌子上的玻璃陶瓷制品都碎成了渣渣。那些“体面人”自然首当其冲，当场震昏了俩死胖子。
大部分人……脑震荡倒不至于，不过短期耳鸣肯定是没跑了。
经此一役，骑士少女迅速在一众老爷们儿间确立了威信。传奇骑士发起狠来，在场能扛得住的不超过四个人。
其中，迪亚特算一个，瓦尔克算一个，安静地坐在一张单桌上吃独食的卫斯理勉强也算一个，看似只是个高阶德鲁伊，实际上能硬抗蘑菇蛋的隼瞳也算一个。
然而，这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任由少女发泄。瓦尔克是不想得罪了新儿媳妇；卫斯理则是根本不想理睬这些闲事；迪亚特甚至还觉得闺女办的对；至于某作家，那是真不敢管啊！
为了一群素不相识，尸位素餐的贵族，去惹怒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刚确定关系没半天的女朋友，脑子有病才会去触这个霉头吧？
老话说，枪打出头鸟。如果这些贵族都就此老老实实坐下来，把碎了的餐具叫人换掉再安心吃饭，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识趣……
“凯琳小姐，您这种行为……不觉得有辱贵族风度吗？”一个身材匀称，梳着三七分的贵族，用最标准的方式向凯琳及其他贵族致意后，开始了他的发言，“我真的为骑士王先生感到不幸，他的女儿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侮辱了贵族这个身份。如果您不喜欢这些礼物，大可以直接声明，用如此粗鲁的手段来欺负一群甚至都算不上职业者的人，您应该感到羞耻！”
“我……”凯琳虽然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却发现没办法找出观点来反驳，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眼瞅着就要道歉认错了。
只是这鞠躬的腰还没弯下来，少女的领子就被一只手掌拽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咔嚓
能肆无忌惮揪起少女领子来的，自然是她英明神武的老爹，骑士王迪亚特。
迪亚特把凯琳拽住，拦住了想要打圆场的瓦尔克，然后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那个发出质疑的贵族面前五十公分。近两米的身高，形成了山岳般的气势压制。
“你……你想干什么？”那三七分贵族下意识往后靠，却发现自己背后就是一根大柱子，根本无路可退。
迪亚特把对方细细打量了一番，重点看了看他衣服上的家徽：“唐纳德家族的后裔，老皮特的儿子，对吗？”
“没错……”
“错！”迪亚特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你根本不是什么唐纳德，这个家徽的主人早就被人宰了！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提前埋伏好的瓦尔克用一根藤蔓捆成了猪崽子。
老德鲁伊虽然不擅争斗，但好歹也是传奇级的德鲁伊，刚不过同等级的其他职业者，对付一个低级菜鸡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更重要的是，瓦尔克此举就代表他彻底相信了迪亚特，至少在众人面前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印象。也就是说……
瓦尔克加入队伍，现成员4人。
接下来的工作，无非是安抚一下那些吓破了胆的“体面人”，然后再去审讯一下那个神秘的“唐纳德”。
关于这两项工作，某作家和凯琳都懒得掺和。索性再次到城头上聊了会儿天，“顺便”完成最重要的工作。
“吾以心灵之名起誓，汝之生命将胜过吾之生命之存在。汝之命令使吾毕生尊崇，汝之存在即吾之灵魂所在。从此刻起，誓约成立，汝即是吾之主宰！”
“吾以魔皇之名起誓，赦免吾之仆人一切之罪责，将汝之灵魂于九幽之下，火海之中拾起。赐汝重生，予汝自由。自此刻起，誓约解除，汝与吾皆为平等！”
两次誓约，前者让少女找到了“死去”的主人，后者给予了少女完整的人身权利从此以后，凯琳塞亚兹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本来某作家是想搞个盛大隆重的仪式来着，但为了不穿帮，也为了尽量让少女少受点罪，只好在连个见证人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把契约解了。
解除契约，并不能把先前流逝的寿命再找补回来。少女的情况仍然很恶劣，但至少不会继续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至于以后怎么给凯琳找两颗仙丹嗑嗑，那是以后需要研究的了。
从现在开始，拯救凯琳的主线任务已完成，新主线就是……怎么出去啊？
老死在一个虚数空间，或许凯琳没啥意见，隼瞳的意见可是大大滴啊！别的不说，外边隼爸隼妈怎么办？让二老跟舰载ai扯一辈子犊子？
绝对不行啊，按照洛丽塔的说法，想要离开这虚数空间，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得到该空间的控制权，其次是想办法把灭魔者8型机体怼到三十级以上，到时候徒手撕破空间壁垒也不是啥大问题。
不同于那个空间囊泡，这鬼地方也没个魔皇碎片让隼瞳吸收，想要靠打怪刷经验的话，没个三五百年是甭想，这还是建立在人类死不绝的基础上。再说了，上次毁了小舅子家已经够操蛋了，这次要连老丈人家也灭门咯，那和凯琳的关系就真到头了。
这样来看，夺取该虚数空间的控制权才是最稳妥的方针。关于这个设计出来的执行方案……则是最不稳妥的方案。
“靠！这算什么鬼主意？”浏览完洛丽塔用全息动画制作的方案模型，某作家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将机体全部能量汇聚在中央处理器上，然后自爆中央处理器，借助那一瞬间的能量膨胀，获得超越lv30的实力。这个瞬间只有不到三秒钟，要在这三秒钟里干翻空间原主人，然后，借助塔迈人的信仰之力，羽化重生夺取空间控制权，暂时以“地灵”的身份依托这个空间活命，把凯琳放出来后，再想办法重铸中央处理器……
如此歹毒的方案，自然出自下限深不可测的洛丽塔之手。不得不说，这脑洞之大，把灭魔者8型机体弄成铁圈也箍不住。
且不论这方案槽点为何如此之多，单说这种把隼瞳性命置于不顾的想法 就该诛九族啊！
“别急着否定嘛，我确认过了，凯琳的确是‘塔迈之灵’的化身，只要你和她确立关系，你也会受到这片土地的保护，生命位阶都直接上了几个层次啊！再说，你成了地灵，凯琳她妈哪怕真不幸去世，你也能通过信息回溯将丈母娘复活过来，功德无量啊！”
“你可拉倒吧，我魔皇的身份都不好使，一个塔迈驸马爷有个屁用？”
“话不能这么说，皇上他小舅子都能比当朝宰相更受器重。”
“前提是他小舅子是卫青，你觉得我像吗？”
“像……魏忠贤？”
“一边去！我就问你，有没有更靠谱的计划？”
“除非莉莉丝那家伙良心发现，要不然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你确定自爆没问题？”
“自爆肯定没问题，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好说了……要不你也在机体内部做个备份？”
“像伊萨那样，等自己复活，等着等着大彻大悟，自己主动嗝屁了？”
“这么说你拒绝？”
“拒绝！绝对拒绝！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隼瞳，剩下的都是盗版，必须取缔！”
“行，既然你信心如此坚定，我也有个辙，能让你迅速获得大量信仰之力，只是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嗯？”
“我研究过了，宗教这东西是凝聚信仰之力最方便的手段，所以只要你能拥有一个强大的宗教，并且坐到教皇的位置……何愁没有信仰之力呢？”
“你是说……”隼瞳的眼睛此刻冒出了精光。
“没错，圣光教……”洛丽塔的声音也极具蛊惑性。
“咔嚓！”
“取而代之！”
第一百一十七章:保存不好怪作者？
“不行！这绝对不行！”篡圣光教皇权的计划刚一说出口，立刻就被骑士少女否定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总结起来也就两点：第一，圣光教于凯琳有恩，虽然少女对神棍那一套完全不感冒，但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圣光教功不可没。
别的不说，就光培养一个天才所耗费的那海量资源，圣光教就替骑士少女承担了一大半。
第二，圣光教对维系塔迈文明的和平与秩序起到了重要作用，尽管他们的许多观点都很陈腐，但在普通人民群众中仍有很大市场。一个搞不好，就会直接走向人民的对立面，到时候别说收取信仰之力了，不被千夫所指，活活咒死就已经算好的了。
“也就是说，暂时别想出去了？”见凯琳这鸟样，某作家的底气就泄了一大半。
本来就觉得这计划鬼扯，现在凯琳又反对，看来也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虽然暂时出不去，可暂时貌似也没啥危险，刀还没架脖子上，火还没烧到眉毛上，缓缓再说吧……
至少，刚表白成功，度个蜜月也不错嘛！
“凯琳，我们要立刻去圣城，你母亲目前就在那儿！”骑士少女还没进屋，就被一脸兴奋的迪亚特拉住，“瓦尔克先生，恕不告辞！”
直到踏上暴风城直通圣城的魔法阵，骑士少女的大脑还是懵的。二十多年没找着的亲妈，忽然之间就出现了？按照这儿的时间线，凯琳刚从圣城学成归来，亲妈就迫不及待进了圣城。
这……确定很合理？
如果是某作家在这里，或许能瞬间脑补出十几个剧情走向，可在骑士少女这里，脑补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脑回路不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啊！
少女从得知消息到被拉去圣城，中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就又改了主线任务。
某作家正待去追，“生身父亲”瓦尔克却拦住了他：“我警告你，此去危险异常，搞不好是要有血光之灾啊！听我的吧……”
瓦尔克的长篇大论还没说一半，唯一的听众就不知所踪，：“喂，混小子！
因各种蛋疼的理由，最后还是不得不去圣城，到底是该感叹造化弄人呢？还是该骂某神秘存在拿人当猴耍呢？
貌似两者都有其合理性……
所谓圣城，就是圣光教最初的起源地，也是它们影响力最强的地方。在其他城市，三个人里边有一个圣光教浅信徒就不错了，在圣城，不会背《圣光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哪里人。
圣城的名字由来也很有趣，遥想当年，正值赶上了一个并不和平的年代，那时圣光教式微，眼瞅着就快就要申请破产了。
这时，近千年来圣光教最重要的一位先驱，在科贺里城出生，并在二十年内就达到了圣者位阶，比起凯琳还强上一大截。这位圣者痛感圣光教之悲惨，对圣光教义进行了修改，对其体制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让原本马上要解散的圣光教，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位圣者最多也就是个天赋还不错，有一定头脑的中兴之主罢了。然而或许是命运的感召，那位圣者在茅房里蹲坑的时候突然顿悟，明白了圣光的真谛。
在他的主导下，圣光教开始转变营销策略，让圣光教不再只是贵族的奢侈信仰，开始接触广大人民群众，广办教堂大发圣水，让普通老百姓也能享受的圣光之神的恩泽，从而建立了深厚的群众基础。
这位改革领头人，也被列为圣光教十二圣徒之一，那张丑不拉几的脸被挂在圣殿里一千多年，现任教皇伊凡四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对着这十二个老祖宗磕几个响头。
圣城，自然也就是这位圣者决定“让圣光照耀塔迈”的地方。
在圣光教近千年来的典籍中，圣城始终被称为圣城，而没有其他特定称呼。有人说这是圣光教的霸权主义，搞得全塔迈只有他家的是圣城。然而实际上，圣城叫圣城完全是因为这座城的原名实在是太挫了……圣城原名“克拉尼奥忒立司苏森”，乍一听好像没啥，因为这只是塔迈语的音译，要是意译过来，那就是“克拉四姥姥的磨坊”。
奈何那位圣者明白圣光要传播给世人的道理，却不知道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对提升本教逼格的作用，坚持圣城“克拉尼奥忒立司苏森”的名字不能动，后世也只好刻意淡化这个名字，单称圣城了。
这段逸闻看起来貌似没啥实际意义，只能用来水字数。实际上，就是这段逸闻的主角，那位死了快一千年的圣者，彻底改变了骑士少女凯琳的人生轨迹。
那位圣者在弥留之际，曾以半步圣人的生命为代价，发动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预言术，又以日更十四万的速度写了本著名的《千年启示录》。书成之日，圣者当即嗝屁。本来圣光教打算将这本书好好保存下来，却未曾想潜伏已久的异端趁着圣光教给老前辈哭丧之际，试图偷走这本书。最终，异端成功了三分之一《千年启示录》的结尾部分被偷走了……
现今能找到的最完整的《千年启示录》，近乎可以当一本史书来看了。近千年的历史被以预言的方式表现出来，几乎所有重大历史事件都能找到对应之处。
只可惜，这本书写到了今年的内容就太监了。再往后的部分，恐怕只有千年前的那个异端知道了。
然而就是太监前的这几页，却暴露出了一个重大的事件：
圣光之下邪祟生，千年浩劫一朝逢
天佑塔迈神灵降，单枪重铠破奸佞
就是这最后两句，致使圣光教对凯琳的投入甚至远远超出教皇的规格。五千年才能长成一朵的枯叶兰，伊凡四世都舍不得自己泡茶喝，硬是磨成粉给凯琳当了钙片。
如果说这样还喂不熟凯琳，那少女就忒不厚道了。故而虽然凯琳对圣光始终不感冒，却对伊凡四世有足够的尊敬，要她同意谋朝篡位，除非少女彻底黑化。
第一百一十八章:救赎
不顾瓦尔克的阻拦，某作家毅然决然踏上了前往圣城的道路。虽然暴风城的传送阵被切断了，可别忘了，灭魔者8型机体的一大功能是什么？拟态啊！
反正已经和凯琳解除了契约，也就没必要维持“隼瞳”这个状态了，轻轻松松突破大气层，以五马赫的速度飞了个几分钟，圣城也就到了。
这是隼瞳经过多次测试得到的结论，只要不让智慧生物发现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对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历程造成太大影响，头顶上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是掉不下来的。
也就是说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
到达圣城之后，为了掩人耳目，隼瞳一直处在隐身状态。这种隐身并不是简单的光学隐身，而是全方位多层次的隐身，魔法元素会直接穿过，占卜法术根本算不到，必要的时候，别人就算迎头撞上也啥都感觉不出来。
按洛丽塔的说法，这玩意儿还和量子有关，奈何隼瞳天生物理渣，也弄不懂啥叫量子。只听说量子传送能到世界的任何角落，却从没见洛丽塔用过。
不过某作家也没打算研究这个，毕竟术业有专攻，作为中央处理器，不需要了解什么声卡啊显示屏什么的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只需要保证在用得着的时候这些东西不会尥蹶子不干就得了。
凯琳这边，和迪亚特并排走在圣城的街道上。圣城虽然名之曰城，实际上只有最最核心的地方才有几座象征性的城墙，其他地方都是一栋栋建筑拔地而起，看起来完全不设防。
进圣城，自然也不需要什么通关文牒之类的，随便找条路往里走就行，连个收费站都碰不着。两位骑士是从暴风城的传送阵来的，落点自然是圣城东郊围绕传送阵建立的一个小村镇。
毕竟虽然暴风城是军事化管理，但其周边的城镇商业之发达不亚于内地一些大城市。来来往往的冒险者一次次前往白岭以北，从魔物嘴里抢食吃，获得的许多东西都要卖给北地的商队，商队再通过传送阵或其他途径来内地销货，一来二去，这些交通枢纽自然也就发展成了小城镇。
圣城里虽然住的都是些神棍和信众，可这些人也得吃喝拉撒，也有商业贸易的需要，所以传说中圣光之神的落脚地也就难免沾染上了许多烟火气。
骑士少女正闭上眼睛听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下意识闪身避开辘辘的马车，光顾着感受微弱的圣光祝福，却没想到一睁眼竟被一个顽皮的孩子用圣光粉尘制造的洁白烟雾扑了个满鼻。
少女倒不生气，面前的小孩子却吓得不轻，大概……旁边老爹那近两米的块头，即使是伸出友善的手，也会被认为是要扭断对方的脖子吧。
实际上，如果刨除刚出生那几年的懵懂无知，凯琳实际上在家的时间跟在圣城的时间差不了太多。把圣城认为是凯琳的第二故乡，在情理上也未尝不可。
如果是闲暇时候，凯琳真想绕着整个圣城转个四五圈，看看杰佛逊卖的披风款式是不是还是那么low，查理大叔的儿子有没有继承打铁的职业，经常性去凯琳那里蹭饭的小伊万，现在见了生人还是那么腼腆吗？
奈何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凯琳母亲的下落，确认她到底是正常活着，还是已经……
按照占卜的结果，凯琳的母亲不但活着，而且生命指标还超过了一般生物 。虽说夫妻连心、母女连心，可两个骑士再怎么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占星师，算不准也情有可原啊！
这个数据，权当凯琳她妈吃胖了吧！
按照瓦尔克给的信息，凯琳她妈就在圣光教的禁地先圣之墓。通常来说就是圣光教的祖坟。圣光教可没什么殉葬的传统，倒是这些生前牛逼轰轰的人物，死后一个个都给火化掉埋这儿了。
凯琳她妈……总不可能是看坟的吧？
两位骑士赶往先圣之墓的途中，某作家也没闲着。除了派出个侦察机实时监控外，自己也独身一人前往了圣城的最核心里斯特大教堂。
如果把圣城比作地球上的梵蒂冈的话，那里斯特大教堂就肯定是梵蒂冈的圣彼得教堂 ， 甚至档次上还要略微高上少许。
刚进去的时候，伊凡四世正在给好几十个大主教开会，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作家的存在。再然后，隼瞳甚至直接站到了伊凡四世旁边，这位面上沟壑纵横的老者照样浑然不觉。
要知道，这可是圣人啊！虽然靠了信仰之力，实力有点水，可终归还是到了那个层次。传说中的圣人，竟然看不透量子？大概圣光教都是文科生吧……
开完会后，伊凡四世拖着老迈的身体，步履蹒跚地走下教皇宝座，奢华的拐杖“啪啪啪……”慢慢敲了得有好几分钟，老先生才从偏门走出里斯特大教堂，下边的几十个大主教面面相觑，等了好一会儿才敢自动解散。
按常理，教皇冕下应当在散会的时候说一声，让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这次伊凡四世一声没吭，开完会就兀自走了下去，连最基本的教皇礼仪都忘了，难道这位在位两百多年的教皇……真的老了？
伊凡四世拖着老迈的身躯，一步步走进一个小一点的教堂专属于教皇的祷告室。传说中，历代圣光教皇在困惑怀疑的时候，都会到祷告室祷告一番。
不同于普通小老百姓对着圣光之神塑像瞎跪一通，说说自己鸡毛蒜皮那些破事。圣光教皇的祷告都是关乎圣光教大政方针的，而且据说周围滚动播放的圣歌和熏香可以帮助教皇和圣光之神更近一些，真正听到主的启示。
至于究竟是真有神启，还是说仅仅是教皇熏迷糊了产生的幻听，这就没人确定了。
只见伊凡四世老手一挥，四周的全自动圣歌熏香立刻都供上了。老教皇做了个不同于普通信徒的祷告礼，便开始了自己的倾诉：
“主，您不必原谅我的罪孽，我已经找好赎罪的道路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伊凡四世ⅹ2
“跟我来，不要惊扰了沉睡在此的灵魂……”伊凡四世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惊到了正偷偷摸摸在先圣之墓里寻找的父女二人。紧接着，一个虚幻的圣光投影投射在面前，背对着二人。
“教……教皇冕下。”见到正主来了，凯琳完全没有像往日那般进入战斗状态，一来是因为伊凡四世确实对她不错，让她一时提不起战意，二来是因为这“盗墓贼”般的行为着实让少女有些做贼心虚，三来，跟他来是几个意思？钻你家祖坟也不生气吗？
“凯琳，你不是很想见你的母亲吗？骑士王先生，您也很想见到尊夫人吧？”虚影仍没有转过头来，用沙哑的嗓音发出并不悦耳的笑声，“快跟我来吧，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们能珍惜……”
到底迪亚特是老油条，听出来伊凡四世话里有话，不过到底是什么话：“教皇冕下，敢问您此举有何意义？”
虚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来，露出的却是一副只剩下骨头的骷髅面孔：“不要纠结我这副皮囊，特蕾莎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快跟我来吧，主……需要我们吧。”
骷髅虚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变得又凝实了几分，但迪亚特凭借传奇骑士精神和攒下的多年阅历来看，伊凡四世这是要走到生命尽头了……
另一边，隼瞳发现对着圣光之神塑像祷告的伊凡四世身体正逐渐虚化，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洛丽塔，这家伙怎么了？”
“他在燃烧寿命，把自己逐渐能量化后转移到其他地方。难不成发现咱们了？”
“靠，你不是说这隐身效果贼好吗？一个小小的圣人也能发现？”
“我怎么知道？这货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难不成，他是在干别的事儿？比如早年在圣光之海赊了太多账，现在拿**和寿命去抵债了？”
“拉倒吧，这群对人民群众敲骨吸髓的剥削者会还账？再说圣光之海这玩意儿不是说任其采撷的吗？他一个教皇处在食物链最顶端，回馈下边的最多也就是两泡粪罢了。”
“骚年，你这观点也太偏颇了吧？这么多吸血鬼里，就不兴出个爱吃西红柿的？”
“你觉得一个爱吃西红柿的吸血鬼有可能登上王座吗？一个爱民如子、把人民群众利益放在首位的教皇，能在这种传承了千万年，各方面已经腐朽透了的宗教成功上位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能把贫嘴的洛丽塔说服，这也算是某作家的一次小小胜利，不过这胜利貌似没啥卵用啊！伊凡四世的寿命仍在燃烧，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原本就花白的头发，现在竟直接掉成了光明顶，脸上的老年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最后那仅存的几块正常皮肤反倒显得不正常了。
终于，在达到某个临界值之后，伊凡四世的皮肤直接从身上脱落下来，被老者用圣光之火直接烧了个干干净净。这种一边祷告，一边给自己火化自己的手段，原谅某作家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实在是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这波骚操作。
“吾主，您的仆人不奢求原谅，但仍需要您的祝福。为了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为了更多的灵魂能升上天堂，请允许我的忤逆之举，晚一些向您赎罪……”
伊凡四世的身体在此刻完全就是个骷髅架子，但这骷髅却让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抵触，仿佛是圣光之神骨质增生的产物般，这副骨架也充斥着神圣的气息。
空洞洞的眼窝里燃起了金色的火焰，代替着眼睛让伊凡四世能看清世间万物。这副尊容，让某作家想起了刚开始冒险时的那次经历，六位亡灵神官守护着所谓的“红莲之泪”，保存一个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时候，凯琳虽然因封印莉莉丝实力受限，却也没有承受契约的蚀骨铭心之痛。那时候，隼瞳也不知道自己魔皇的身份，还在为自己的英语成绩发愁。那时候……
“喂，你伤感个毛啊？那时候有我这么好的ai吗？那时候你除了有个能看不能吃的中央处理器还有个棒槌啊！”
“艹！老子就感慨一下，你瞎掺和个屁啊？还有，你怎么又窥探老子的思维！”
“你以为老娘愿意搭理你啊？凯琳妹子那边又有情况了，伊凡四世在那边不知道为啥又斩出来个分身，正带着这爷俩去坟头子里边走，马上就要开坟了。”
“我/日？这又是什么情况？监控呢？给我直播。”
洛丽塔很自然的把侦察机视角调给了某作家，同样很自然的把操控权又接管过来，寸步不离地跟随着这个伊凡四世的路线，跟着他直接进了圣光教的主教厅。
几十名主教带着一脸懵逼，一边想着家里还没吃的午饭，一边又在思考为啥着急忙慌再开一次全体会议。更有甚者，趁着伊凡四世还没来的时候啃个地瓜，没想到啃到一半看到骷髅头模样的教皇冕下，嘴里的地瓜差点没喷出来。
这是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啊？难道教皇冕下叛教了？还是说他老人家踩在了时尚的前列腺上，做起了不羁于世俗的弄潮儿？
一时间，整个圣殿热闹非常。伊凡四世本就是个和蔼的老人，虽贵为教皇，却总认为圣光之神的信徒皆是兄弟姊妹，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从而导致下边这些大主教虽然打心眼里敬佩他，却又不至于太拘束紧张，要不然啃地瓜的那老哥现在早该被就地正法了。
“咳咳，肃静。这次请大家再回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罗格，把这个当着大家念一下。”伊凡四世的声音很是虚弱，似乎下一秒就要见圣光之神了。
被叫做罗格的，正是刚才啃地瓜的那老哥，他一路小跑来到伊凡四世身前，接过老教皇手中那张羊皮纸，念起了上面的内容……
第一百二十章:牺牲与史诗
老教皇伊凡四世的情况不好，这是任何亲临现场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紧急会议大概就是宣布新教皇的人选。
果然，这几张羊皮纸的确没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失望。老伊凡确实不行了，因为施展了禁忌神术，他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寿命了。新教皇的人选，也就在这张羊皮纸上，只可惜上面施加了非常多的封印，确保内容只能被肉眼看到，而不是任何法术神术，更确保了上面的内容无法被篡改，写上什么就是什么。
罗格其实对教皇之位的归属并不怎么在意，他在伊凡四世身边侍奉多年，作为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大主教，早就对此不抱希望了：“现拟将教皇之位传于……”好死不死，到了关键地方羊皮纸不够用，需要翻页了。
整个教堂圣殿都显得格外寂静，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翻过来的那一页上到底写了谁的名字。只是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罗格侍奉伊凡四世这么多年，他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看起来傻不拉几的那个凯琳塞亚兹可是伊凡四世面前的第一大红人，据小道消息，好像还是什么“塔迈之灵”，即使她的信仰一点都不虔诚，在极富人情味的伊凡四世眼里，肯定也是第一人选。
再不就是跟了伊凡四世好多年的先知迈尔斯，这位老先生和伊凡四世一内一外，共同将圣光教打理的井井有条，让老百姓都感受到了圣光之神的光辉。让他来继承这个位置，自然也无可厚非。
罗格深吸一口气，翻开下一页念道：“传于……罗格西蒙！？”
命运跟这个小伙子开了个大玩笑，也跟下面的一堆大主教开了个玩笑。这种感觉就像是……老皇帝临终之前要立太子，结果那些阿哥格格的都被踹了出去，直接立了个内务府主管做太子。
别说是琼瑶了，穹匈吉鄂也不敢这么写啊！
“教皇冕下，这……这……”
“罗格，这是我和迈尔斯一起做的决定，凯琳她虽然天资聪颖，心性终归是差了点。我和迈尔斯都已经对权力这种东西厌恶了，更何况也没有那份精力了。至于其他诸位……”伊凡四世抬起头来，审视了一下除罗格外的这几十号人，“你们当中，不乏有实力和眼界都远胜于罗格的，可不是心中杂念太多，就是缺乏管理一个大家庭的能力。”
伊凡四世拖着骷髅身躯站了起来：“诸位，罗格虽然实力堪堪过了传奇，潜力也非常有限，但他有一样你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东西一颗不骄不躁，不争不抢的心。这些年来，我们圣光教只顾着勇猛精进，让圣光之神的恩泽洒满整个塔迈。却忘了圣光的真谛啊……圣光教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传教，而是沉下心来，对历史反思，对现在反思，让未来的路更好走一些。很遗憾……我没这个时间了，迈尔斯也是。”
伊凡四世又把身躯转向罗格，把头上象征着圣光教最高权威的教冠摘下来，给罗格戴上：“罗格西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圣光教的教皇了……拜托了！”
紧接着，那具承载着近代以来圣光教最伟大灵魂的躯壳，彻底碎成了一地骨头。没有像前代教皇一样化光而去，也没有像前前代教皇那样在烈焰中奔向圣光之神的怀抱。
这堆骨头始终都没变成圣光，也没化为齑粉。就像吃完一只动物留下的残渣一样，这堆骨头并不比那些残渣好看多少，尽管它曾经承载过一个伟大的灵魂……
“洛丽塔……”
“那边那个伊凡四世比这个更惨，整个人都被溶进了魔法药剂，死得更悲壮……”
没错，另一个伊凡四世也没有活下来。在凯琳和迪亚特的注视下，他和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先知迈尔斯一起，踏进了一个完全与圣光没关系的祭坛，那些充斥着亵渎与污秽的邪恶汤水，在一瞬间就把两个干瘪老头溶成了粘稠的黑色液体，据说，二十几年前的特蕾莎，也是这样的下场……
气氛突然变得非常沉重，以至于平时最皮的洛丽塔也无法用轻松简单的语调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以下是洛丽塔用冰冷的机械笔触写出的情报反馈：
二十多年前，凯琳刚出生三天，她的母亲特蕾莎就被一位不知名的圣光主教接走了。因为刻意低调处理的缘故，任何档案上都没记载过这件事。
特蕾莎被送到圣城的时候，甚至还没来得及参拜全塔迈最大的圣光之神塑像，便被伊凡四世带到了他的私人宅邸。
特蕾莎那三天究竟做了什么，伊凡四世没说，所有文件上也都没有记载。只知道在三天后，特蕾莎毅然决然地踏进了那个祭坛，化作一摊脓水。
那个祭坛，是一种闻所未闻法阵，尽管被美其名曰“信仰熔炉”，但其本质上仍是邪教的造物。而这邪教造物的唯一作用，便是等价交换。通过献祭灵魂与**，释放出一种“催眠剂”，安抚脚下那躁动的行星意识。
行星意识，对隼瞳这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名词，最近几次冒险，几乎每次都有行星意识过来掺一脚。不过这个行星意识和前几个不同，这是个外来的行星意识，而非地球自生的行星意识。
直白一点来说，这是个夺舍了地球的域外天魔！
起初，这个魔头非常安稳，为了尽快恢复元气，这个魔头甚至还主动将魔法元素灌注进生物圈，让地球生物都快些修炼魔法，以反哺行星意识。这个时代，在塔迈被称为父神时代，在东方则被称为洪荒时代。
总之，那是个呼吸间都能领悟天地大道的梦幻时期，随便一个人类成年之后都有媲美传奇的实力，少数精英甚至能秒杀圣人。
只可惜，这个时代只持续了不到万年，再后来，魔头元气稍稍恢复，便想着收割一下畜养的生命，饱餐一顿。
这一阶段，塔迈人没有发觉，造成了诸神黄昏。东方人发觉了，找出一位女圣人进行了“补天”活动，实际上是切断行星意识与东方的联系，让东方变成与世隔绝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