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要你,求我!
沈月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去看他,只见这男人一脸高深莫测暧昧不明的笑望着她,牙齿咬的咯嘣响,“你说什么?!”
“我要你,求我!”林宇将脸凑近,呼吸贴着沈月的侧脸。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你?”
“当然。你一定会答应的不是吗?因为你不答应的话,就有人要倒霉了。”
“谁?”
“你自己啊。”林宇觉得好笑,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笨,“你就不怕警察查到你老家,暴漏你的真实身份?你就不怕一旦你身份被人公开,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黑影组织的人不会放过你不说,特工组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不说。他们估计连你的家人也会……”说着拿手做了个杀人的手势。惊得沈月浑身一震。
“你的奶奶身体还康健,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你就不想让她安度晚年?”
“你!你怎么知道?你去过我老家,你见过我奶奶!”
“别激动,她老人家好着呢。只是,至于以后好不好,那就不好说了。”说着伸手拿过房车上早已预备好的洋酒,喝下一口。
“你要我做什么!”
一只手突然伸到沈月的大腿上,开始摸索起来,“我给你申请了半个月的保释期,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做好一切我要求你做的事,如果能令我满意的话,我自然会找人替你顶罪,这样一来,除了我就再没人会去怀疑你了。是不是?”
“你,你会要求我做什么!”沈月看都不敢看林宇,只觉得这个男人手一抖都能让自己覆于深渊之中。
“这个吗,我还没想好。”男人的手再次向里深去,沈月浑身一僵。
“为什么要半个月!”只能口头上多探寻一些消息,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也做不得了。
“难道你还想要更长时间吗?”林宇嘴角一笑,一张脸贴了过来,“你愿意,你们总经理还不愿意呢。还有一个月是你们工程的投标截止期,所以,我留给你们足够多的时间去应付了,不是?我想我应该是够仁慈的了。”
“果真是你拿的图纸?”
“怎么?难道你会去告我不成?”林宇伸出手来抚摸着沈月的侧脸,见她乖乖的很是听话的露出惶恐的眼神,男人心中很是畅意,“我就知道你会乖乖的呆在我身边的。”饮下一口酒来将沈月的嘴巴掰过来,示意她喝下。
“谈情说爱,果真比杀人好玩。”
沈月就这样听话的跟着林宇回了他的住所,在路上不得不忍受着林宇这变态对她的各种非礼骚扰,面上看似平淡冷静,可心里却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只是如今,落到了人家的手里,也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了。这个变态的男人究竟会怎么折磨她。
杀了她?不会。
太便宜她了。这是他的原话。
林宇如此费尽周折的将自己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还拿着他自己的身家作抵押,那么一定是沈月本身对于他的价值,不小于他的身家。否则他对沈月这么个恨之入骨的人,不可能是善心大发想着帮她一把的。
终于,一排场面壮观的豪车停了下来,林宇的公寓不是坐落在繁华的商业区,而是远离城市的喧嚣、几近没有人烟的地方。
“在这里,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搭理你哦。”林宇凑过来笑眯眯的一双眼,横眉一扫看着此时沈月面上的表情,却被沈月一声冷哼避过。
“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他手上早已握着自己的把柄,即便没有这一次的图纸被偷事件,自己也已经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不是吗,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还要这般的费尽心机,设计出这样一出戏来。
“因为好玩啊。”林宇嘴角又是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所有的事情在你看来,都是因为好玩吗!”沈月气闷。
“难道不是吗?”林宇说话间拎起沈月的后衣领朝公寓走去,“这样看着你生气,我更是觉得开心了。”
混蛋!
第17章:他,到底是谁?
“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们公司的中标计划,那可是几千万的工程,如果图纸事件一旦被查出的话,你也别想幸免于难!”
“嗯哼,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我着想吗?”
思维真不是正常人能跟得上的,沈月冷哼一声,“随便。”
“哦?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话,不如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好了。若是合作愉快的话,我可以考虑早些放你出去。”
“什么?”交易?会是什么样子的交易?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沈月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听闻沈月小姐几年前还是名特工呢,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帮我打入你们盛大公司的内部,去窃取一些资料呢?”
“你,你想窃取什么资料?”
“在你答应我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林宇好笑的看了看眼珠子转了两圈的沈月,跟我玩计谋,你还差得远。
而沈月这边,脑子里又开始作斗争了,这做与不做之间,似乎都是骑虎难下了。不答应他的话,之后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答应他的话,即便自己成功了,他不守承诺的话,自己又能怎么办,反而是又多了一份把柄掌握在他手里了。
就在沈月权衡利弊之际,却没有发现一双眼睛一直放在她脸上细细的看着。“沈小姐思考问题的样子还真是迷人呐。”
“我……”
“如果你不想做的话,那我再去找别人。”说着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我能力有限,只是怕做不好而已。”
林宇听闻这话,忍住了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他自然是知道沈月能力有限,不然当年也不会将那个花儿爷认错成了自己,“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能做些什么报答我将你从牢狱里解救出来的恩情呢?”看着面前的女人抖动的神情,可惜的摇了摇头,“看来你什么也做不了。”
“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的……”
“别的事情,容我想想。”林宇抬起手来勾过沈月的细腰,瞅着那双躲避着自己的眼睛,“啧啧,有到是有的,就是怕你……”
“什,什么啊?”正疑惑着,这个男人肯帮她?
“若是拿出去卖的话……”
“你说什么!”沈月大惊,从林宇的臂弯里逃脱出来。
“也不值几个钱。”林宇摩挲着下巴,眉眼一弯,“你又不是没出去卖过,干嘛吓成这个样子!”
沈月怒瞪着面前的男人,他对于自己的事情为什么都这么了如指掌,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本身知道的事情比你预想的还要多上很多,所以不要想着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招,或者想要逃跑,知道吗。”林宇捏起沈月的下巴,正视着她眼中的疑惑。用强硬的口气告诫她,探视他的内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知道。”似乎只有顺从,才能让自己内心或者身体,少一些痛苦。
“还记不记得那枚扳指,既然你什么都做不到的话,就给我把它找回来。”方才还嬉笑的一副嘴脸,此刻说翻脸就翻脸!
在被林宇摔出去那一刻,沈月整个人的身体贴到了墙壁上,像是失去了骨架一样,顺着大理石的光滑的外墙滑落下去。
扳指,程昱的扳指吗?那只他生前总是爱不释手,在他死后沈月从他冰冷的手指上拔下来的扳指?
“你要它,做什么?”
第18章:给他陪葬就可以
“你有兴趣知道?”
“当然,我有权利知道。”
“哦?”走在前面的林宇回过头来,见沈月从地上爬起,那双空洞的眼神里突然升起了光,明亮亮的,很像身后的夕阳。
“那是他的东西,我曾经答应过帮他保管的,谁也不会给。”沈月坚定的说着,眉宇间多了一份坚毅。
“是么。”此时背对着沈月的林宇,嘴角微微一抿,却是在转过来身走向沈月时换上了另一幅凶狠的面容,“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它卖掉!”
“因为局势所迫。我自己没有能力保管。”沈月说着低垂下眼睛,不想让人看到里面的情绪。
“那你就不怕它被别人偷走吗!”
“我当时在当铺里当了它的时候,很是小心谨慎,不会被人发觉。”
“可还是被我发觉了,不是吗?”林宇嘲笑一声。
“你是真的发觉了吗?”沈月不理会男人的嘲讽,对上他令人恐惧的神情,“如果你真的知道那家当铺的具体位置的话,又为何会让我帮你把它找回来呢?”
“哼哼。”林宇干笑了两声,“猜的不错嘛,智商有进步了。既然被你发现了的话,那么你会不会帮我把它找回来……”
“不会。”沈月抬起眼睛来正视着林宇,还是方才的那副坚定神色,“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它。”
“那你的意思是,让它永远都躺在当铺里吗?”
“我在攒钱,终有一天,我会将它赎回来,完好无损的归还给他。”这扳指对程昱来说很是重要,这里面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即便她曾经恨过他,可有些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那是任何背叛都无法改变的。
“既然早晚还是要还给他的话,那么当年你又是为了什么要从他身上拿走呢?”
“我怕它被他们抢走。”沈月说着,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这些年,她一直在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如果当时的一切还能重新来过,她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坚持己见,会不会开了那一枪。
回不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他们之间的感情。那里容不得欺骗和背叛,容不得一粒细小的沙子。
这一切终究是自己欠了他的,只是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她还是会那样做。
“你这样的表情可是在忏悔吗?”
“我从不忏悔。”
“是么。”林宇拖拽着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沙哑和性感,“忏悔本身就是昂贵的代价,像你这种没心没肺不值一文的人,自然是经受不起的。”
“……”沈月挪开了林宇直视过来的目光,没再说一句话,平复了情绪,依然用着看上去并没有很糟糕的脸色伪装着。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那枚扳指感兴趣吗?”林宇接过来了下人递上来的红酒,慵懒享受的戳下一小口,抬手让旁边的人都下去了。
沈月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其实,在他临走前,我也是和他见过一面的。”林宇故意的顿了顿,看了看女人的反应,接着说道,“而后他告诉过我了他的临终遗言,他死后想把自己的尸体葬在后花园的那颗银杏树下,只要两件东西给他陪葬就可以。你猜猜看,是哪两件?”
“扳指……”沈月嘴里麻木的吐出两个字来,她自然是知道这件东西对于程昱的重要性。
“还有呢?”
“不知道。”沈月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话不得不做出回应,否则一旦惹恼了他,后果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第19章:你的命是我的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林宇的手指滑过酒杯的边缘,看着里面深红色的液体,像极了那年的那天,从他胸口里喷洒而出的鲜血,往事恍若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样的鲜红,那样的令人难以释怀,即便这都过去这些年了。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面前的这个女人所赐,“另外一个,就是你自己啊!”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能够穿透沈月的身子,让她不得不战栗的发抖,她怎么会忘了那年程昱曾经说过的话呢,他说那枚扳指是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即便是终有一天被死神眷顾,也会带着它一起离开这人世间的,只是她没有想过,自己于他心里又是怎样的一份存在呢。
记得当时的沈月,还问过程昱,在这一行里跌跌打打这么些年,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程昱摩挲着指间的扳指说,有了它,我就再也没怕过。
只是,沈月,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后,我竟开始怕了为什么?
以前的我,总觉得人生路很长,像是永远都走不完,走不尽,孤独无助的人生让我觉得活着是遭罪,很没意思。可如今,遇见了你,我觉得有意思了。突然不想让这条路走的太快,想停下来慢慢品味,可却是发现这急速流转起来的日子再也慢不下来了。沈月,你心里可曾有过这样神奇的感觉总以为这所有的话,都是欺诈和哄骗。
“我在他心里,怎么能和那枚扳指有着同样的位置呢?”从记忆里抽回思绪的沈月默默的说着,不知是在说给旁人听,还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自然是没有的。”林宇好笑的说着,“这两件东西,一个是他生前最珍贵的,一个是他死后最厌恶的。你难道不了解他吗,他这个人一向就喜欢极端的事务,就连陪葬的东西也是如此。”
“嗬。”沈月干笑一声,“你告诉我这些,无非是想说,我不管怎样都是难逃一死的是吗?”
“也不尽然,只要你能对我有用。”
“我自然是可以如你所愿,但请你不要牵连别人。”
林宇握了握手里的酒杯,透过里面酒红的液体,照映着对面女人的脸,“好,我答应你,只是在找到那枚扳指之前,你的命就是我的。”
“之后呢?”
“或许我会大发慈心,网开一面,饶了你也说不定哦。”
沈月没有再说什么,对于这样的承诺,她自然是可以当成耳边风的,只是这个男人如此费尽心思的将自己从警察局里骗过来,不过是为着一枚扳指而已,那么这扳指除了是程昱生前最珍贵的珍藏,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处呢?
绕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就看见这所公寓的大门了,不待林宇出手,早有人在里面为他们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一旁的女侍见状,上前来为林宇接过来脱下来的外套,拿去了衣物间。
上身只着一件白色衬衫的林宇,下意识里摸了摸颈间的那枚用铂金吊链悬挂着的扳指,将它藏匿于衬衫里。
没错,就是沈月当年拿去当铺里当掉的那只,嘴角不禁一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还以为她自己藏的滴水不漏,结果还不是被我给找着了。记得当时去了那家当铺赎回来这只扳指时,那位当铺的老板说什么都不肯,说是原主人寄存在这里三年的,不能轻易的当掉。
只是对于林宇,也就是当年的程昱,还能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只是一旁跟在他后面的沈月,自然还傻乎乎的以为当铺的老板至今还依然为她留着呢吧。
第20章:杀了你,太便宜了
哼,愚蠢的女人,你这后半生落在我手里,就是一只连宠物都不如的玩物!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将四下里环顾的沈月绊倒,方才心尖里猛然一颤是怎么回事?
话说外面看似再普通不过的住宅,里面却是让人大跌眼镜。走进去根本就想象不出它到底有多大,有多奢华。
大理石台阶下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面古朴雅致的图案衬得整个房间很有古韵味格调,墙壁围着银白色天鹅绒,富丽的装饰和镀金的雕刻又让房间里现代感十足,巨型水晶灯如瀑布般从上倾泻而下,映得房间晶泠剔透。
如果他的人品能和他的品味一样的话沈月这才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一身宝石蓝色阿玛尼西装,连个手表都特么是百达翡丽的,沈月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样年纪轻轻的男人,靠着什么暴发的这么土豪!连个领带都突然面前的男人拿手开始解着自己领口,沈月嘴角一抽,往上看去,那张脸上的眼睛,又是笑的奸诈的看着自己,不禁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你,你想干嘛。”
说完这句话的沈月,突然觉得像在说废话一样,都来到人家地盘了,就算把自己活剥了又能怎样。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
男人说着走上前来,将女人抵在墙壁上。见女人将脸转向别侧,不看自己。林宇心里来气,拿手抓住她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那双眼睛里有恐惧有愤恨,似乎还有什么就是面前的这双眼睛,让林宇想起了当年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如果当年的自己少一份玩心,多一份无情,是不是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而他与这个女人就不会有任何交集。在她开枪射向自己时,心就不会那样的痛。沈月,你在我决定敞开心怀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出卖了我,背叛了我,你知道这颗心到底有多痛嘛。
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只会玩弄别人感情的蠢物当然不会知道,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会慢慢的一点点的把你欠我的所有的都讨回来!
沈月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由方才的热切转而变得凶狠起来,下巴上的力道逐渐增大,恨不能将自己的骨头捏碎。
“沈月小姐,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才能为我弟弟程昱,报当年的仇!”林宇眼睛里此时恨不能喷出火来。
“杀了我。”
沈月眼睛一闭,听到那个名字还是会心痛,如果能一命抵一命,这些年来的噩梦折磨,也算是解脱。
“我总觉得这样做,太便宜了你。”
林宇一边揪着沈月的头发,一边走去客厅里拿了一瓶酒,用嘴咬下瓶盖后,将沈月整张脸按到桌面上,整瓶的酒逼着她喝下。
“你,你放开我!”沈月歇斯底里的吼叫,却让男人看着更是开心。
“听说醉酒后的你,很是有趣。”
第21章:这个男人是魔鬼
林宇笑的猖狂。记得自己跟她发生第一次关系时,她整个人也是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倒在自己怀里,就像个被人剥光了毛的小鸡一样。
“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这一刻,沈月很是后悔,怎么当时就同意了他保释自己,而坐上了他的车呢。只是,如果当时不按他的意愿走的话,他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吗?
终于,林宇将她整个人拎倒地上,手中握着的酒杯也顺势砸到地上摔成了碎片。满脸都是酒的沈月,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酒水从头皮上顺着流到她眼睛里,刺拉拉的疼痛,不禁让沈月嘶吼了出来。
“啊啊……”
好痛!
眼球在接触到酒水的那一刻,像是千万只绣花针在上面刺绣的感觉,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突然后衣领再次被人拎起,沈月禁不住疼痛,双脚竟然没了力气。继而耳边响起哗哗的水声,整个人又被按进了放满了水的浴池里,眼睛在水里逐渐睁大着,将方才的酒精稀释,可整双眼还像是充满了血一样的胀痛,干涩。
他是想弄瞎自己的眼睛吗,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口中所谓的,让自己后悔为什么还活着的折磨,这只是刚刚开始吗。
哗的一声,沈月整个人再次被人拎起来,眼睛胀得不能闭上,像硫酸泼到皮肤上一样刺拉拉的疼,所以只能用尽力大睁着,可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即便睁得再大,也看不清东西。只是眼睛里那种刺痛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不少。
头皮开始发蒙,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飘飘起来,或许是刚才被人灌了酒的缘故。被水一呛,嗓子里难受的咳嗽一声都干的发痛。
“看来,这酒的烈性还不小。”
林宇冷哼一声,口齿间无不嘲弄,说着将沈月扔到客厅的沙发上,见对方似乎依旧疼痛不已,嘴边的冷嘲热讽紧跟着纷至沓来。
“喂,到底死没死啊。”这个会伪装的女人,不就是爱折腾吗,这一次我会让你折腾个够!一双宽大的手掌,上面布满着常年摩挲而留下的厚茧,逐渐的滑进女人的衣领里去。
“别碰我!”沈月愤怒的推开那双手,近乎哽咽的声音吼出来。
突然一只坚硬的鞋底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沈月的整张脸,踩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砖上,脸部因为力气太大而扭曲的变了形。
“放,放开我……”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被挤压的变了声。
“再敢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就让你剥光了衣服挂在外面的栏杆上去。”而后鼻孔里发出的两声冷哼来,似乎在跟这个女人警告者,你可以试试看。
之后整个空气里都是死寂死寂的,半响一句冰冷的话,再次穿透耳膜呼啸而过,“跟我,道歉。”
“……”屋子里只有从地板上传来的呼吸沉重的气息。
“如果你不想让你家人遇害的话……”
什么!
那个紧趴在地上的身子登时坐了起来,眼睛看不见一切的朝说话的方向摸索过去,“林总,林少爷,我求你,我跟你道歉,我以后再也,再也不会了……”
“哼哼。”一张娇小的下巴被男人握住,揉捏在手里,“瞧瞧你这幅贱样子,我真该拍下来烧给地底下的程昱,让他看看,当年他宠的无法无天的女人,是怎么落魄成一条狗的!”说着将一只脚伸到女人的面前,来回拨弄着那张让他仇恨了这些年的脸。
“把我的鞋给弄脏了,擦。”
一双白嫩的细手摸索上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脚,握起衣袖擦拭起来,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被刻意的低垂下额前刘海里去,牙齿磨的咯咯的响。
“衣服太脏了,用嘴舔。”
什么!禽兽!竟然让她,让她用嘴舔!他,这个混蛋,他还是人吗!畜生!
“你想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只是,祸不及家人。请你,放过,我的奶奶……”
哼,林宇轻笑一声,“我说话一向算话的。只要你肯在我身边老老实实的呆着,我一定会善待她老人家的。”说完一只鞋子就被人塞进了那只根本就容不下去的嘴里。
“呜呜……”禽兽!你特么就是禽兽不如!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某个角落的扬声器里传来,将跪在地上冷的哆嗦成一团的沈月吓了一跳。
“少爷,要不要备饭。”
此时已是下午,沈月从家里出门一直折腾到现在饿的两眼发昏,还没有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再加上方才烈酒的刺激,已经摇摇欲晃。整个人将全部的力气攀在那只伸向自己嘴里的脚上,还没来得及去舔,又被人踹了开。
林宇一边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文件,只是将头微微一点,一旁的下人们会意着,赶忙将饭菜端了进来。
半响,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吃过饭后,去把洛铭给我叫来。”
说完瞥了眼像只狗一样跪倒在他脚边的女人,却发现,她竟然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不是挺能折腾的吗?怎么就昏了!
男人烦躁声音立刻响起,“立刻马上,让洛铭到这里来!”想这么快就死,你想的美!
“是的,少爷。”
从洛铭医生的住所到这里,大概有三十分钟的路程,要说让他马上出现,几乎是不可能的。可站立在一旁的明叔,,还是用毕恭毕敬的声音答应着,慌忙的招呼了人,去接这位林总裁的专属私人医生,洛铭。
洛铭不只是林宇的私人医生,两人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而这个被少爷带回来的女人究竟是有多重要,竟然能劳动他的大驾。似乎也是从来没见过少爷这样激动的神色,似乎这个女人对少爷而言,是个挺重要的人物。
一辆黑色豪华加长版的轿车上,一个身高大约有185左右的男子,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处,被袖扣码的整整齐齐,胸前的第二个纽扣处露出里面结实紧致的肌肉,颈间挂一条精致铂金的十字链,上面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眉眼被额前刘海遮着,看不清神态。只是嘴角总是似笑非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气。
此时坐在车里的他,正专心的翻阅着一些医学资料,端起房车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说到,“我说,你们家那位少爷,又搭错哪根筋了,这好好的下午茶都被搅黄了。”
明叔在一旁陪笑着,可依旧没有减缓车子的速度,“这一次倒是不我家少爷,是一位小姐昏倒了。”
“小姐?”一双含笑弯弯的桃花眼,从细碎的刘海中抬起,跟随着嘴角也是一弯,“倒是奇了怪了,他林宇什么时候又对女人感兴趣了?”
说着将医书合上,心里却是在想着,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劳动他林宇专门来请自己过去呢?
“搅了洛医生的好兴致,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了。”明叔从前座转过头来,恭敬的朝洛铭欠了欠身。
“没事没事。”方才还有丝毫不愉快的脸上,此刻却是笑意尽显,话说他倒是很想见见这个有能耐的女人了,“这个女人是谁送给他的?”
明叔挠了挠头,“这个嘛,是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至于是谁送的,您还是问问少爷的助理,元戎吧。”
明叔不过是林宇的管家,林宇的一些私人事情,一向都是由助理元戎经手的。
明叔的话刚说完,洛铭身边的助理一个电话直接打去了元戎那边。
“洛医生,您找我?”元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来,声音里同样透着恭敬。
洛铭头也没抬,直接对着助理手中开着免提的话筒说道,“那个呆在你们林总身边的女人,是谁?”
不想对面的元戎更是被问的一头雾水,“洛医生啊,这个问题,其实我,本来,是想找您问清楚的……”
“什么?”就连林宇的贴身助理元戎都不清楚,洛铭脸上微微一惊,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只知道这位小姐叫沈月,先前是盛大集团的一名在职员工,在这里生活了有一年多了……”
“其他的资料呢?”
“再没有了。”
“什么?”就连元戎都查询不到她的资料吗?这个女人的身世究竟有多传奇和神秘?看来也只能到林宇那里寻找答案了。
“明叔,再开快点。”
十分钟后。
黑色豪华轿车停了下,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左不过二十几岁的男人,一身的白衬衫塞进修身西装裤里,将整个人浑身的完美线条尽显出来,成熟优雅中透着别致性感的魅力。
“你们少爷呢,也不说出来迎接一下我?”洛铭嘴角含笑着,似在嗔怪林宇对他的冷漠。
“怎么现在才到!”林宇说话的口气里隐含怒意和急切,却不是对着洛铭而是一旁的明叔说的。
不等明叔自责,一旁的洛铭开口打圆这场子,“还不快些带我去瞧瞧林总的那位美人啊?”说着对着林宇就是一个挑眉的调戏。却不想林宇理也没理他,自顾的抬步朝房间里走去。
乖乖,这么猴急只是,本以为这位传闻中花容月貌的美人,会扭捏的卧倒在床上,然后无比娇弱的伸着弯曲的兰花指喊上一句,“哎呀哟,人家的身子各种不舒服的呢,洛医生快些帮人家瞧瞧嘛……”
可入目的,却是一个昏倒在床上,衣服被人撕裂开,头发散乱,浑身酒气的……女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洛铭只手抚胸,话说男人们禽兽起来果真是禽兽不如。林宇就更不例外了。
“什么也没做。”
林宇依旧是以往冰冷的声音,整个人侧倚在房间的门框上,挑着不屑的神情,眉宇间尽是嘲讽。
“那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洛铭无比头痛,什么也没做吗?骗傻子的吧!
“这个问题,我倒是想问你呢!”说完将门哐当一声关了上,可那强硬不容质疑的声音,还是穿透墙门扫射了过来,“给我治好她,无论如何!”
“卧槽!”洛铭医生急眼了,问你发生了什么也不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也不讲清楚,这让我如何下手,从哪里开始下手!
不管了,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从她的身体开始下手了。正要抬手去剥掉女人外面的衣服,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踢开。
“你想干什么!”
伸向沈月的那双白玉似的手哆嗦了一下,洛铭嘴角牵强的一笑,“身为医生的我,总要知道自己的病人的病况吧。”
“那就直接抽血检查,我要立刻马上出来结果!”林宇说话时,眼睛怒瞪着洛铭的那双伸过去却依旧没有缩回来的手。
“好好,那就抽血检查吧。十分钟后我给您送来结果,ok?”洛铭顺着某人射过来的眼神,终于将手收了回来。
“还有,她的眼睛,方才被烈酒伤到了。”
“……”卧槽,你们这究竟素玩哪种花样!听说过把酒灌倒**里的,还没听过竟然还要把酒灌倒眼睛里的,林宇,算你狠!
自然,这话洛铭也只是敢心里想想,拿手翻开沈月的双眼时,发现双眼的结膜充血严重泛红,才知道方才林宇说的烈酒究竟是有多烈了,“你,这是想让她失明吗?”
身为医生的道德感,不得不让洛铭的口气里多了分责怪和气愤。
“死不了就行,至于失没失明,i don,t care。”又是一抹冷笑从男人鼻孔里哼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换了一副严肃漠然的神情问了句,“她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林少,你的女人还瞎不了。”检查完沈月的伤势后,洛铭让助理拿过一瓶生理盐水,开始帮沈月冲洗着眼睛,又打了一瓶消炎针,后转去别墅里的医药房,开始为沈月化验血液。
“再去给她打一瓶葡萄糖。”洛铭吩咐着助理。
“她,到底怎么了?”
来来回回配着各种药丸,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洛铭,路过林宇跟前时,削肩一耸,“没事啊。”
林宇双眉一簇,没事你忙成这个死样,“真的没事?”
“说有事的话,其实也没事;说没事的话,其实也是有点事情的……”
“你想找死吗!”林宇的声音里终于愠怒起来。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呢?”洛铭拿手轻拍着自己胸口,一副被不能理解俨然吓坏的样子,“我说你下次再折磨她的时候,先填饱肚子就不会昏过去了。”
“……那你方才说的有事,又是什么意思?”
“她体质太弱的缘故,或许是常年吃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导致的营养不良,一旦饿着就很容易昏厥的。”洛铭说完,瞅了眼被林宇握紧的手臂,“话说林少,你这是想着把我手臂捏碎了吗?”
林宇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紧抓着洛铭不放,松开后声音依旧一如往常的强硬到不容分说,“她,不能有事。”
洛铭一边揉捏着自己的手臂,一边龇牙咧嘴,“话说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的神圣啊,竟然能收复你这只……”
不待洛铭说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扫了过来。
“额,这样子哦。那个什么,阿昌啊,营养剂配好了没有,拿来我看下配方,还有那个化验的单子……”洛铭很有眼色的转移阵地,赶紧远离这只,易爆危险品!
这边,明叔急急忙忙从楼上奔了下来,“少爷,小姐她,醒了。”
第22章:伺候爷吃饭
醒了?
林宇刚想着几个箭步冲上了楼去,却在房间门口处停了下来。依旧想着方才洛铭说过的话,常年吃一些营养不良的东西?这是为什么?她不是将自己那枚价值不菲的扳指给当了换了很大一笔钱财吗?为什么会营养不良?紧蹙的脸上稍作了平整,又伸手整了整胸前的领带,才抬手推开了门。
里面照顾沈月的两名女侍,在看到林宇走进门后,赶忙低了头走了出去。整个房间里立马变得安静无比,就连沈月嘴边低微的呢喃声,都仔细的传进了林宇的耳朵里。
话说这是女人的声音最迷人的时刻之一。这之二呢,便是**了,而林宇他,都是听过的。
她在低语着什么。
林宇走到沈月的床边,见她虽然醒了过来,却依旧呓语不断。还没有附耳过去,却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就这样毫无抵抗力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程昱……”沈月额发间细细汗珠,嘴唇轻轻的蠕动着,“你,怎么,都不肯,放过我的吗……”
一双女人滑嫩的细手,被一只宽厚手掌握住,力道逐渐加大,“对,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不会再放过你的!”
想象中噬骨的仇恨,为何在看到她睡颜的这一刻,竟一点点被心底的升腾起的暖意侵蚀。不是应该很恨她吗?心里的一个个声音一遍遍的在问着自己,这些年忍受过的苦痛!这些年的苟且偷生!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吗!
床上躺卧着的沈月,在听到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后,突然从迷梦中惊醒,方才的声音竟这样的熟悉,可在看到对面林宇那双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睛时,握了握双拳,紧紧的抓住手边的被子。
“你怕的什么?”看到她这样一幅恨不能杀了自己的眼神,林宇嘴角一抹不屑的笑,更添了一份毛骨悚然。
“你,究竟是谁。”沈月问出来这话时,整个人的声音都在发颤着。不可能,那个男人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他们长得完完全全不一样,声音虽然相似,可还是不同的!为什么自己会有种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狱的错觉!
“我是谁重要吗?”林宇根本就是不屑的答着,一面端起桌上的汤药,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沈月的嘴边,不想被对方刻意的避了开。
“喝。”
不容拒绝的声音里,夹杂着摄人心魄的冷。
“你不觉得看着我恶病缠身,很是开心吗?”沈月冷笑一声反问着,看进他的眼眸里,没了方才的惊吓。
“你不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跟我谈任何条件的资格吗?”林宇说着将那勺汤药硬塞进了沈月的嘴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至于原因么,你同样也没有知道的资格。”
还没等第二勺汤药舀起来,沈月端起来冒着滚烫热气的汤药,一口气的全部灌进了肚子里,也不管它还热气翻滚着。
“喝完了,林总,林大少爷。请问,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那双眼神里不复方才的仇恨,反而是一种无神,一种没有任何情绪的神色。
记得以前的沈月,一向是最讨厌喝一些中草药的,即便是为着她自己的身子好,她也是不喝。每一次都是这个男人逼着她喝下,而后还要哄上半天,如今半响,林宇才从嘴里吐出一句,“很好。”
她果真是变了,与从前的沈月不一样了,只是这之间的不同是真正的不同呢,还是故意假装的不同呢。直到如今,林宇依旧分辨不出,到底她的内心,哪一分才是真。
“少爷?”明叔的声音从房门外响起,“您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方才的饭菜都已经凉透了,要不要让下人们再去热一热?”
林宇抚摸了下巴,“也是。”转过头去对沈月说道,“起来,服侍我用饭。”
什么?沈月睁大着眼睛,虽然没有了方才炽烈的疼痛,可依旧是看到光线就往下滴泪,这个魔鬼似的男人,他到底要羞辱自己到什么地步!竟然将自己当成他的一个下人,还要伺候他吃饭!而这样的忍耐还有剩下的十四天。一阵恐惧感再次席卷全身,是不是接下来的,还有更可怕更变态的要求?
还是来时的那身衣服,沈月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从楼上走了下来,一旁的女侍刚要过来扶时,被沈月躲了开。
欧式田园风格的雕花镂空圆木餐桌旁,坐着身着家居服的林宇,此时的他,少了份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沈月还是由不得多留几个心眼的,尽量让自己脸上保持着镇定。总觉得面前的男人的各种变态的理由,不会像服侍他吃饭这样简单,难道他真的只是为着羞辱自己的吗?
此时正埋头看着晚报的林宇,眼角的余光里瞥见沈月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轻咳一声,“到这里来。”
沈月很是配合,没有任何怨言的走了过去。
“夹菜。”林宇头也不抬,吩咐道。
沈月也不出声,拿起餐桌上的筷子,却是面对着满桌上的各种菜色心里却是想着,要是现在自己手上有一瓶毒药就好了,毒死这个恨不能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
正犹豫了,筷子却停在了空中,话说,他到底想要吃哪个。不管了,沈月夹了一根娃娃菜刚要方才林宇面前的盘子里,却听到身前这位坐着的少爷挑刺道,“规矩都不懂吗?”
林宇说着拿眼瞥了一旁垂首站立的明叔,而后者在得到这一眼的暗示后,赶忙换了一副温和亲切的笑容,对着沈月说道,“小姐,我们林家的规矩是,在给主子们夹菜前,一定要先自己尝尝这饭菜的口味怎么样?咸了还是淡了?辣了还是冲了?”
沈月嘴角一阵冷笑,手里拿着的筷子被握的咯嘣嘣响,如果此时吃的是西餐的话,想必她一定会拿起一把刀来割断这个魔鬼的喉咙!即便是下地狱也要拉着这个万恶的混蛋!
“你在犹豫什么?”见女人半天没有动静,一旁的林宇从手中的晚报里挪出目光来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你在特工局训练的时候,没有学会在这个残酷世界的生存法则吗?”突然啪的一声响,是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的声音!“我问你话呢!”
“第一是,服从;第二是,坚决服从,第三是,绝对服从!”
“很好。”男人笑眯着一双狭长的闪着寒光的眼,手指一嗒嗒的敲打着桌面,“只是,你并没有这么做。想必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知道你的奶奶住着的那个乡镇,从调查过来的视频里看去,是个很美的郊南,想必……”
“有什么吩咐您请讲,我一定,一定会,再不会违背!”沈月哽咽着的声音里,开始语无伦次的说着。奶奶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她已经年过九十了,哪里还能,还能遭受一点点的折磨“求你了。”泪水终于溢满了女人的眼眶,膝盖一曲直接跪在了羊毛的地毯上,“放过我的亲人,求你了……”
“哼!知道识趣点就好。”报纸再次被男人拿回手里,“继续。”
沈月整理了情绪拿起碟子来,将方才夹到的娃娃菜塞进了口中。或许是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清甜半口的娃娃菜刺激了舌尖上的味蕾,空洞洞的胃为了迎合美食的诱惑,已经咕咕的叫起来了。
沈月刚要拿起的筷子的手抖了两抖。而此时正一脸认真看报的林宇也将眼眸抬了起来,盯着一旁的沈月看个不停。
“什么声音?”林宇眉头一簇,再次附耳倾听时,竟没有声响。
“少爷许是听错了吧,哪里有什么响声?”明叔就站立在一旁,证实了并没有什么动静啊。
而这边,林宇见沈月为自己再次夹了一道娃娃菜,问道,“味道怎么样?”
“正好。”其实应该是很好吃的。毕竟饿昏的人觉得什么都好吃。
林宇夹了沈月递过来的菜,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这么难吃。”不等沈月说什么,林宇脸色微怒说道,“你是故意的骗我吗?”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就把这一碟子的菜都吃完!否则,你知道后果。”
而这个后果沈月当然是想也不敢想,赶忙将那一碟子的娃娃菜扒的一干二净,就连里面的红青椒都给吃了下去。
林宇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一抹笑意,极快的散去,“盛一碗香菇鸡肉汤。”沈月此时已经化身成了一哑巴了,能不和他说话,就不说话。盛了碗鸡汤后,刚要递到林宇面前才想起来他们家的规矩,于是将满满的一碗鸡汤全都倒进了肚子里。
整个试吃结束,沈月整个人早已经撑得不行了。只是一直站立着的双腿不知为何竟开始抖如筛糠。
“你很冷?”
“没有。”
林宇终于抬了眼来看向这个让他无比厌烦的脸,却发现她双颊通红,像烧红了的烙铁一样,厌弃的瞥了她一眼,“走开。”
沈月立马站到离了他一米开外的地方。
“倒酒。”林宇每次吃完饭都有小酌一杯的癖好。
沈月眼神一紧,不待细想,赶忙跑去酒柜里,却是面对着一沓沓的高级洋酒不知道该拿哪一瓶。转眼看了看那个正慵懒的靠在印花餐木椅上的男人,依旧没有任何的指示。
那就白兰地吧。矮脚杯被酌满三分之二的分量递到了男人的手边。沈月小心翼翼的声音还是决定说出了口,“林总,我们之间的恩怨,不管他人的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毕竟这……”
“如果你再敢这么嗦的话,我很可能什么都会管!”
不待沈月再说话,这时明叔从外面走了进来,负手站立在一旁,“少爷,元戎来了,说是有事找您。”
林宇眼睛一垂,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让他去外面的客厅里等我。”说着从餐椅上坐起,伸手接过门口女侍递过来外套要走了出去。
“如果那枚扳指,找不到了呢。”沈月突然一问。
“那你就去偷资料。”林宇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一面说着一面朝楼下的客厅走去,“左不过两条路,你自己选。”
一阵寒风刮过,留下刺骨的瑟瑟。沈月纠缠着手指,接下来是自己该怎么办!
一直等在客厅里的元戎,在看到林宇走下来时,恭敬的欠了欠身,将手头上的一份厚重的资料交到了他的手中。
“林总,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
“嗯。”林宇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一番,“对于这次的图纸被偷一事,他们那边怎么看。”
“他们大部分都认为沈小姐是内奸,故意将内部的设计图纸转卖给我们,盛大集团那边,估计她是回不去了。”
“那之前与我们华宇传媒的合作呢?”
“盛大的王总说,暂时中止。”元戎小心的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王林才这么不识趣,那就按照第二个计划进行。”林宇将手中的资料看也没看的塞给元戎,嘴角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通知中谷集团的明浩成,给他三个月时间,一举兼并盛大集团。”
“只是,这位沈小姐,便对总裁您,没有任何的用途了。”元戎一张扑克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惧色的问着,之前总裁说留着她不过是想着打入到盛大集团的内部,然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扳倒他们。只是现在,既然决定实行第二个计划,那么沈月她是不是就再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了?
“这话是洛铭让你问的吧。”林宇眼中一丝凌厉闪过,深邃的望不见里面的寒冷。
“总,总裁,元戎只是想着提醒您一下,这个女人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不然她以前的背景即便元戎怎么查都查不到……总觉得她一定有问题。”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林宇说着,对着外面夜凉如洗的夜空眯起了双眼,“至于她么,我自然是有别的用途。”
第23章:命运的玩偶
回到房间里的沈月,眼见着面前的一切,跟在自己公寓里布置的一模一样!难道他们将自己的整个家都搬过来了吗?那个恶魔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一枚扳指这样简单?
凉意从心里升起,凉透着整个身子,每次看到那个叫林宇的男人,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另外的一张脸。即便他们长得并不相像,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惧的感觉,简直让她头皮发麻,神经错乱。
如果当年,那个自己亲手杀死的程昱,还没有死的话此时的她,又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是愧疚,是悔恨,是忏悔,还是,逃避只是,她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去面对这一切呢,若不是程昱一次次的编造着谎言来骗自己,当年的那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她,又怎会那样狠心的想着去杀人。
而自己呢,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与了那个叫程昱的男人后,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他所有女人中的一颗棋子。如果当年,那个先开枪的人是他,那么现在依然还活着的程昱,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活在这种苦闷纠结如同噩梦般的日子里。
想着想着,沈月已经慢慢的睡去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而客厅里处理完事务的林宇走上楼来,去了淋浴间冲了澡后,却在经过沈月门口处停了脚步。
“她?”
“已经睡下了。”明叔负手在林宇身后,小声的说着。
打算推开门的手缩回,林宇拿过明叔手里早已备好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朝自己房间走去。“把她房间里的监控视频,全部给我转过来。”
“好的,少爷。”明叔答应着,知道少爷一向不喜欢有人进他的房间,所以很识趣的停下了。抬手将门轻轻关上后,明叔按下了手中的按键,吩咐着手下的人走下了楼,“将沈小姐房间里的视频调配给少爷。”
擦拭完头发的林宇,一边端起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一边打开着对面的电视。在大拇指的指纹触碰到屏幕时,里面的视频开始播放起来。
没错,正是从沈月从她走进房间开始的。她先是环顾着四下的房间,看到跟她之前入住的公寓一模一样的不布置后,微微一愣,继而打开了窗户朝外面探了探头,在看到窗外是一片汪洋大海后,不禁打了个冷战。林宇看到这里,嘴角一笑。
而后沈月走去了书桌旁,上面放着从她公寓里搬回来的笔记本,打开后开始上网查看着资料。林宇将视频的位置挪动,正好能看到她是在查去往瑞典马尔默的行程。
只是,等等?
她的电脑屏幕的背景,竟然是!尼亚加拉大瀑布?
她还留在这张照片吗?还用它做了电脑屏幕的背景!
这张照片,她为什么还留着?
照片里的背景正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可却是没有任何人,若是仔细看去,会有一个模糊的一闪而过的身影。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他们一同站在瀑布底下,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水流急声,惊魂动魄,声势浩大,从下往上看去,像极了一张吐着白花花舌头的巨兽,张大着一张巨嘴
记得那个时候带她去玩时,她说,快来拍照,拍上后面的瀑布哟。
那个时候的程昱说,你站到中间来,我给你拍。
沈月指了指身后,不用不用,我当个衬托就好,你拍它。
程昱将焦距对准沈月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响,定格的画面里只有翻滚腾涌的雪白的浪花和两岸的青石。去寻找那个从画面里消失的人影时,却见她翘着脚踩到了水里的一块长满了青苔的石头,差点就滑下池潭里去。
啊!救命啊!
快来拉我!
程昱!
我要掉下去了!
程昱暴怒,你知不知道这样狠危险!
程昱紧紧的扒着岩石好不容易将沈月拉了上来,池潭里的水流很是湍急,一旦掉下去很有可能就被冲到下游去而不复踪影。
沈月很是无辜的缠着程昱的后颈不下来,就在刚才,终于体会了一把濒临死亡的感觉……像是灵魂从身体里抽离了一样,一颗心都慌乱的停止了跳动,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掉。
从这之后,沈月再也没去过那里,也很少去海边玩了。却是将这张带着模糊人影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照片一直留着。
那个时候的沈月说,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好好的,活着。和你一起。
程昱将沈月紧紧的抱住,‘我也想’这三个字一直停留在唇边,没有说出口。
喝下一口红酒的林宇,此时的他,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依然会为着所谓的爱情,感动的恨不能抛下一切跟眼前这个女人远走高飞的程昱了。
三年前的程昱,想着给她一份最纯净和真挚的爱,结果到头来却是被误认为是利用和背叛。而如今三年后,他林宇,决定收回这份感情,他与她之间只有利用和欺骗。
转眼想想,命运这个东西,是愚昧的人类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劫难。它翻手之间将一切颠覆,过去如同被打翻的巢穴,再无一颗完卵。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自己,再不会对这个叫沈月的女人动情了,他忍辱负重了这样长时间,是回来复仇的!
至于她沈月,不过是这其中的一颗棋子。
而我林宇,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不再做愚蠢的人类,再不想被它束缚和牵制。
沈月,这是你欠我的,计划成功的话,我们再不复相欠。我还你自由,你还我从我这里偷走的一切!
程昱早已死了,他是林宇!是回来复仇的魔鬼!特工局,黑影组织,我要让你们一个个的血债血偿!
所有背叛过我的,所有仇恨过我的眼睛们,我会将你们像挖去淤肉一样,一个个的拔除干净!
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这颗早已死过一次的心复活了。林宇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再没有了。
那里冰冷的千疮百孔,不是不能跳动,是不想让它再受伤了。
视频里的沈月,蜷着整个身子埋进被子里。一颗清泪无声的滑过白皙光洁的面颊,蓄满泪水的眼眸竟缓缓睁开。
她,还没有睡吗?还是她梦到了什么,从梦中惊醒了?
林宇赶忙将酒杯里剩下的红酒全部灌进肚子里,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只听啪的一声,对面的视频被人按下了关掉键,而后林宇一头扎进软绵绵的被窝里。
只是,那个女人究竟在哭着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而哭?为她自己吗,还是为了别的?
为什么她的电脑屏幕上,还存留着以前的那张照片,为什么看到她泪眼朦胧的睡颜,手指还会忍不住的抖动,为什么她当掉了自己的扳指,可还是过着一贫如洗的日子,为什么她会这样折磨的自己营养不良!
这个该死的女人!活该,她则哈用个年不是很好吗,看到她过的猪狗不如自己不是很开心吗!
“哈哈……”三楼中间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大笑。
只是,客厅里等候着复命的下人们,却是跟着一个颤栗!他们的少爷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比没有表情的时候更让人担心受怕的!
而此时,房间里的男人过了许久依旧没有睡着,反而是脑子里的记忆像被按了后退键一样,倒退播放着。
记得她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哭的时候,懦懦怯怯的脱干净自己的衣服,颤抖着干净的身体,弱弱的说着,你要了我吧。
那时的他不屑一顾,将一张浴巾扔到沈月面前,我从不勉强女人,我喜欢主动的。
依旧啼哭不停的沈月,突然整个身子贴在了他的胸膛前,那颗火热的怦怦跳动着的心跳声,到现在依然记忆的那么明显。
我是自愿的,反正跟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月说着,将那张红的透亮的嘴唇凑近了林宇的嘴边,小心却又大胆的将舌尖探入他齿缝里,呜呜咽咽的呢喃听起来竟是那样的低迷的性感,一瞬间就刺激了他本就躁动的散发着浓厚荷尔蒙的身体。
这是你自愿的,沈月,你要记住这一切。
房间里,从睡梦里惊醒的沈月,伸手按动了床前的台灯,眼角湿漉漉的一条条痕迹流到耳际,好久都没有哭过了。
不待沈月抬手拭去,只听砰的一声响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转眼看过去,那个像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走进视线里。
“原来,你还会哭啊。”林宇嘲弄的声音响起,“我以为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应该很是吝惜自己的眼泪的。
沈月惊吓的从床上坐起,手里紧紧的攥着被角,可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着脸上的淡定,“我要休息了,请你,请少爷出去。”
“明天就要出发了,我来通知你一声的。”林宇说着将手中的一张银行卡随手一甩,扔到沈月手边 ,“这是你路上的花费。不够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沈月蹙了蹙眉头,“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可是没有这闲工夫陪着你。”林宇说着剑眉一挑,嘴角跟着一斜,“怎么,离了我,还这么舍不得啊?”
沈月鼻孔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去。”
“放心?你哪只眼看出来我对你放心了,哼哼。”林宇说着朝床铺对面打开的了电脑屏幕上看似无意的一瞥,却发现已经被女人给关掉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放心不了的东西。所以,我只是玩她们。”
沈月又是一记冷眼瞥了过去,眼睛在扫过那张银行卡时更是添了一份厌恶,“我不要你的钱,你拿走吧。”
“哦?”刚要转身离去的林宇,被沈月的一句话叫住了,“你这个穷女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说说看原因。”
“我虽然没钱,可路费还是付得起的。”这个理由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吧。
“嗯,好样的,人穷志不短。只是,到时候你怎么赎回那枚扳指呢?”
“我…”沈月语钝,那枚扳指当的时候就是价值不菲的,不然也不会供她吃喝住行了这样长时间,只是如今她攒的钱根本就不够,那该怎么办。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行卡,转而对面前等着看她笑话的男人弱声说道,“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一定还你。”
此时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林宇,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我巴不得你这么做呢,这逐渐铺张开的一张张大网,就等着将你一网打尽,直到最后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用还,又不是什么大钱。”看似无心的一说。
“不行,早晚有一天我会,会还给你。我们之间再不相欠。”
“再不相欠?嗬,那你口中所说的这个早晚,是有多晚呢。”林宇转过身来朝沈月走了过来,朝床榻上一坐,整个床都跟着向下一晃,“按着你现在的工作,每月月薪不过几千块,你要干上多少年,才能还清呢?再说了,你现在好像已经是个无业游民了,还要怎么还?”
“我,自然是,可以,多打几份其他的零工的……”
“这样啊,不过我手底下倒是有几个闲散的工作,你有没有兴趣来啊?”
“是做什么的?”沈月还是开口问了问,毕竟自己之前的那个公司应该是回不去了,如果没有工作的话,那这笔债要怎么还。
“舞厅,或者几个夜总会,你,还是可以坐坐前台的。若能遇见个出手大方的客人,那赏金也是不少,总比你上班的强!”男人说话间,脸上隐笑不改。
“……”
第24章:逃出魔掌
第二天,吃过早饭的沈月,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便直奔火车站而去。
从海牙到阿姆斯特丹,然后再乘坐飞机飞往瑞典。这是沈月今天的行程路线。林宇说过只给她三天的时间,她自然也是疑惑,为什么林宇会这样放心她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不过,一切事情一定不是表面上这样的简单,就像林宇的人一样,他一定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手脚。所以此次远行,沈月身上只是挎了个包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带。
一切通讯方式都没有,包括私人的手机、电脑等。沈月晃了晃手中的包包,想必里面也会有跟踪器之类的东西吧。冷笑一声,只是自己真的要把程昱的扳指找回来,拿给这个叫林宇的男人吗?
在做决定之前,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做。
火车上,稀稀松松的坐着的旅客中,看不出来谁是跟踪自己的人,四下里环顾了片刻,沈月起身去了抽烟区。却不想再打开车门后,看到的是正在搏战中的一对男女。
男人的脖子里一条比手指头还粗的大金链子,手臂上纹着的奇怪的符号图案,一直延伸到上面的衣服里。女人则是金灿灿的一头齐耳卷发,一身紧致的黑色包臀裙下,是男人的一双探进去的手。而女人却是恨不能像只八爪鱼一样的盘到男人的腰上。
话说国外的男女还真是相当的开放,火车上不过几个小时的行程竟也有人耐不住饥渴。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那对男女像是没有听到沈月的话一样,继续着他们的肉搏,空气里弥漫着女人劣质化妆品的刺鼻香味,和男人身上让人作呕的香水味道混杂在一起。互相缠绕的身体之间传来啧啧的水渍声。
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沈月瞥见了男人兜里的手机,一个转手间已经悄无声息的挪到沈月的口袋里了。
火车上的卫生间里,没有任何摄像头之类的仪器,沈月打开手机上的网络,登上了自己的云盘,里面有着她手机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找到一个叫小莫的电话之后,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而没有打电话。因为沈月并不清楚,林宇有没有在自己身上安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小莫,我是沈月,将奶奶移去下一个地方。勿回。”
短信出现已经发送的状态后,沈月返回发件箱,按下了删除键。
小莫是比利时人,是沈月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那年他不过十二岁。后来沈月也曾帮他寻找过家人,只是一直未果。从那之后,他便一直跟随着沈月,即便沈月并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他,可他怎么都不愿走。
如果你嫌弃我多余的话,不如杀了我吧。反正离了你这里我也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让我留下或者是死,你选择吧,我都没有怨言的。
小莫当时如是说。
沈月心里一软,这个倔强的孩子啊。
只是后来,程昱一直觉得带着这个孩子很多余,沈月才决定将小莫送回自己的老家,帮助照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沈月的奶奶。
小莫,你要记住了,我以后每给你发一条短信,你就带着奶奶换一座城市,知道吗?
沈月当年就曾经跟小莫说过这些。而这个孩子,或许是因为在战乱的环境下长大的缘故,比同龄人都懂事很多。
一些事情,沈月不说的,他都不会主动去问,懂事的像个小大人,将沈月的话当做使命一样的去执行。似乎很怕有一天,沈月会赶他走。
而对于下一个城市是什么地方,沈月在短信里并没有说,但是小莫却是都知道的。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所以沈月才会发这样的信息,而小莫自然会领悟到了发生了什么,并且也是懂得如何躲避敌人的眼线。所以沈月一直对他很是放心。
而林宇,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沈月,并没有见到方才正在激情的一对男女,随手将方才偷过来的手机放在了他们方才激战的地方。就在沈月即将开门走掉的时候,卫生间的一所包间里,传来了女人和男人混杂的夹杂着沉重呼吸的叫喊声。
下了火车后,接着买了从阿姆斯特丹飞往瑞典的机票,话说国外的机票竟然比火车票还要便宜,只不过飞机上没有任何的服务措施。当然,沈月也并非是来度假的,只是却也不是给人来当跑腿的。
既然奶奶和小莫已经脱离的危险,沈月浑身说不出的轻松和舒坦,买了一张去往哥德堡的机票,没有直接飞往马尔默。
走在哥德堡这个世界著名的港口城市的道路上,温热的海洋性气候让这座城市没有所谓的零下寒冬。去海牙之前,沈月曾经想过在这里定居的,最终放弃的原因无外乎是,这是程昱曾经带她来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他们,满世界的逃窜在各个城市之间,躲避着仇人的追杀,虽然每天都是东躲西藏,可日子过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欢畅。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彼此怀疑和猜忌的呢,沈月甩了甩头,慌忙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让自己沉浸在迷蒙缭绕的烟草香味里,不再去想了。
稀疏的来往的人群里,沈月一张亚洲的脸蛋很是惹眼,从包里拿出一顶鸭舌帽罩上。抬手招了一辆的士,“去步行街。”
沿街的商场里,简单的吃了些早餐,沈月走进一家百货商场里。买了一堆的衣服鞋子,当然还有化妆品等等。
卫生间里,沈月将全身上下都脱了精光,而后从一堆新衣服里挑出来一身换上,将长直发盘起,拿出来方才从一个妇人包里偷来的深棕色假发,罩在了上面。带上了蓝色的美瞳,而后化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妆容,俨然变身成了一个外国妞。
将之前穿过的衣服,连同背着的包包,统统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只留下了方才从银行里提取的一些现金,和剩下的买来的新衣服。
稍作整理,看了看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的俏女郎,同原先的素颜的自己反差极大,不熟悉自己的人,一定不会认出来。没有人会想到方才还是一个村姑似的女人,走出来的竟是一个摩登女郎。
而后沈月继续搭了的士,开始在这个城市里转悠,每每停下来一个地方,再次疯狂的购物,然后在换上另一身新衣服,另一幅妆容,再接着转悠。
一直折腾到下午五六点钟,沈月才在路旁的一处小宾馆里落了脚。想必林宇的人是不会找到自己了。毕竟几年前的沈月,就曾用过这一招躲避了当年特工局的人跟踪。
“给我一份晚餐,外加一张地图送到我房间里,谢谢。”沈月付了房费,转身走去了二楼。
既阴暗又潮湿的楼梯道里,许是因为接待过各种各样的人群,散发着刺鼻的令人作呕的霉气味,这样一个干净而清新的城市,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客房。怪不得哥德堡人见到晴天就像见到天神一样的激动。
还没有走去房间,各种吵杂的声响,透着那层薄薄的木门传到沈月耳朵里来。记得那时跟程昱来到这个城市逃亡的时候,两人住过地下室,大桥的桥洞,废弃的工厂那个时候虽然过的艰苦,可心里却是被塞的满满的。不像现在,口袋里被金钱塞的满满的,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不是没有想过,将这颗早已死寂的心给塞满,只是刻意为之的结果却是无能为力的恐慌。除了程昱,这些年再没有人到过那里。
朝床上重重的一躺,晃悠了一天的疲劳感,像是做了桑拿一样,被蒸腾出去。随手将地图摊开,沈月用手指滑动着自己这些年去过的一个个城市,却发现天南海北,哪里都有她的足迹。
只是世界之大,还有很多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可究竟定居在哪座城市,能不被他们这群摆脱不掉的恶魔找到呢。
而接下来的自己,又将启程去往何方世界很大,能驻足的地方,很多。可能让心安定下来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一只启开的可乐瓶盖,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被人一弹,上升到了空中。沈月顺着瓶盖上升的瞬间抬头看去,却在这样的一瞬间,一张脸毫无征兆的闪现眼前,这些年,想忘却怎么也忘不了的一张脸。
听那个叫林宇的男人说,他的尸体葬在了公寓的后花园,也不知是真是假。
突然好想去瞧一瞧,把这些年来一直想着告诉他,却没来得及说过的话,都讲给他听。告诉他,自己不会和他葬在一处的,因为如果有下辈子,还是不要相遇,不要相恋的好几年前的沈月,心里一直在仇恨着很多人,包括特工局,包括黑影组织。是他们,安排了她与程昱的相遇的。
可是,安定了这些年,她逐渐想清楚了,相遇是上天的安排,可选择跟了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决定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一颗满怀着仇恨的心,逐渐沉沦的呢?
或许是那一次,在所有人都抛弃了她的时候,在她被人逐出特工局的时候,一双手就这样伸了过来,不如跟我走吧。
不如跟我走吧。
或许是在那一次,他开着一辆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破车,直接闯进了她的院子里。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看到的,是浑身都是血的程昱。
沈月小姐,我是程昱,可还记得我。
几个月未见,他竟然落魄成这样。
我不认识你。
就在沈月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双宽厚的满是伤口的手掌浸满着鲜血,抵住了即将合上的房门。
你放手,你再这样的话,我会直接报警。
即便这个男人,曾经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帮助过她,可他毕竟是黑影组织的人,这种敏感的时候,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沈月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素未相识,我不认识你。
就这一次,好吗?求你了肩头一处枪伤,染了满身的血,鲜血顺着他的外衣往下流淌着。沈月没有说话,可门外的警笛声四起,特警们在门外的大街上一遍遍的追踪查询。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知道,我曾经带给过你伤害,可沈月小姐,我从来没有勉强过你。你起先暗杀我没有得手,我放过了你;你不愿意跟我走,我给了你自由。我,我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能得到你的点头。只是,如果你此时此刻摇头的话,我一定会转身就走沈月望着程昱手里攥紧的手枪,他在这个时候明明可以挟持了她,强硬的闯进自己的房间里。可他没有,只是用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乞求着她。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乞求着那群特工局的人给她一次机会,在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没有人可怜她。那一刻,沈月像是站在了悬崖的边缘,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即将坠落,却没有人上前愿意拉她一把。那种孤独无助感,让她记了一辈子。
沈月小姐,能不能,让我,进去半响,一个女人文弱的声音响起,透着一份沙哑和疲倦。
先把你的车,停到车库里吧。让人看到的话,会起疑的
第25章:危险勿近
一辆黑色豪华的加长版轿车穿越过东港大街,停在了洛家庄园门前。车子的驾驶位置边,走出来一位身着黑色修身西服的男子,神色严肃,剑眉紧觅。下车后的他并没有直接走去庄园,而是转身无比恭敬的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紧接着下来的是另一位男子,同样是更高级材质的西装外套,身材较之方才的更魁梧高大。颀长的身高将一旁的众人压得暗淡失色,目光锐利深邃,看不到底一般,眯着眼睛,射出好看的弧度。只是浑身散发出来冰冷的让人难以靠近的王者风范,像是贴着危险勿近的标签。
从车上走下来后的林宇,一张脸上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怒意,看也不看众人,转身走进了洛家庄园。却是因为这样,而让身边跟着伺候的人更是多了一份提心吊胆来。
穿过庄园前面的一排被修剪的整齐利落的园林,脚步刚踏上台阶,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推了开。
“林少,您来了。”
一位穿着很是得体的管家,一面是对着林宇做了个请的手势,一面却是对着里面的自家少爷提醒着。
“哟,你可真是够准时的哈。”
客厅里一身家居服的洛铭,慵懒的靠着身后爱马仕沙发的靠垫,手边摇着一杯透着暗红色水晶般光泽的液体,嘴里正好被身边的美人塞进去一颗蓝莓。
见到林宇走进来后,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下去,而后从沙发上坐起,将靠垫往后一扔,嘴角边像是抹了蜂蜜,笑的那个甜,“林大少爷,我洛铭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准时的赴约哟。啧啧,要不要庆祝一番?”说着端起自己喝过的高脚杯朝林宇递了过来。
而后者连看也不看,长眼一扫,薄唇跟着微微一启,“她人呢。”
“哎哟,我说林少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好不容易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把你的女人搞到手,你到是连……”洛铭一张笑嘻嘻的脸,在看到那张越来越冷的面容后,立马闭了嘴,很是识趣的用手指朝楼上指了指,嘘声的说道,“被我囚禁起来了。”
“很好。”那张千年冰封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里分明阴深的让人瞧不见底。
“元戎。”
身后紧跟着林宇的助理元戎立马会意,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张空头支票来,恭敬的递到对面的洛铭医生手里。
“随你填。”
林宇抬手松了松喉间的领带,提步朝楼上方才洛铭手指的位置走了上去。
一阵凉风刮过,不禁让众人一个寒战。这个男人严肃起来还真是吓人,可一旦冷笑起来就更加魔鬼了。
不过一旁的洛铭一脸很是习惯的面容,依旧笑的那个甜,“哎哟,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还给我整这些,搞的咱们哥俩这么见外,你说……”一面说着,一面从元戎手里接过来那张支票,“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有在推迟的缘故,哈?”
而后屁颠颠的拿起笔来,写了个阿拉伯数字后,紧跟着是一连串的零零零零零林宇走到楼上还没有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响。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快放我出去!”沈月扯着喉咙的叫喊着。
不等林宇发问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楼下的洛铭立马会了意,笑的一脸灿烂的解释到,“没办法,我怕我自己打不过她,就只好用绑架的啦。”洛铭很是无奈加无辜的耸了耸肩,对着林宇做了个人随你宰割的手势。
而后的洛铭眼珠子转了两圈,怎么有种拐来花姑娘贩卖给人贩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偏了偏头,管他的,又捞了一把啊有木有!话说这个男人的钱不赚白不赚,毕竟他的身家是自己难以想象的富可敌国啊。
此时站在门外的林宇,听着里面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她碰面的场景。那天的沈月被自己灌下了几粒药丸,整个人忘乎所以的爬上了林宇的身子,两个人就这样纠缠了整整一夜才消停过去。
一丝冷笑划过男人的嘴边,紧接着是房门被人愤怒的踹开。入目的是一个身上只有一层薄纱半透明蕾丝被单裹着的沈月,头发散乱,目光惊恐的看着对面的林宇。
怎么!会是!他?!
没等沈月反应过来打开门见到的竟然又是这个恶魔之时,房门再次被男人粗鲁的锁上,紧接着是噔噔的脚步走下楼梯的声音。
“你,对她做了什么!”林宇走到洛铭跟前,眼睛恨不能喷出火来。
洛铭拿着高脚杯的手跟着一抖,“啊啊,我哪里能把她怎么样啊,打,打不过;骂?张不开嘴。so,只好绑架喽……”说完再次好声好气的补充道,“大哥,你的女人,我哪里敢碰啊。只是她实在太过蛮横,我就只好把她关起来了。对于她自己在里面对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这一点也要俺负责啊……”泪奔。
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洛铭接着眉飞色舞的解释着,“我不过是让李婶给她做了个全身spa,而后又是全方位的紫外线消毒处理,不过,这其中的任何环节没有我一丝一毫参与的。不信你问李婶好了。”
洛铭说着摊了摊手,“我这还不都是为着你好的嘛。你用着放心,我才舒心嘛!”继而又很是委屈的撇了撇嘴,“您少的口味这么特别,我哪里敢分一杯羹啊。嘻嘻……”
洛铭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才写完的支票递到林宇手边,“话说这玩意,是不是没有经过本人签字,是不会有任何的奏效的?嗯哼?”眉眼一挑,无比暧昧的看着冷着一双眼的男人。
明知故问!
林宇看也不看一眼,接过来洛铭递上来的签字笔,随手一划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做的不错。”
“那是那是。”洛铭紧跟着眉眼一弯,笑的那个龌龊,“谁叫她是您林少的女人呐。”
“就她?”林宇一记白眼,“她也配?”支票一甩,再次走上楼去,推开了那间房门。
留下一脸茫然的洛铭跟林宇的助理元戎,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话说既然不是你的女人,你紧张成这个样子,是想着要吓死这群人的吗!啊啊洛铭抹了抹鬓角间的细汗,回过头对着元戎问道,“那她,倒底是你家少爷的什么人啊?”
元戎学着洛铭方才的神态回敬的看着他,“洛医生,你问我,我也想问你呢。”
三楼顶层的房间里,沈月见那个叫林宇的男人再次推开门走了进来,眉宇间的神色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赶忙拉了拉身上裹着的一层若有若无的半透明蕾丝被单,默默的朝墙角里躲去。
“是你,绑架的我?”沈月陡然一问,声音里故作着一份镇定,让人听上去里面并没有一丝害怕。
“绑架?”林宇把玩着沈月口中的这个词,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我不过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找回来而已,这叫绑架吗?”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着西装上的衣扣,随手一挥,直接扔到了对面的衣架上。里面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白色衬衫,纯棉的质感,映衬着男人结实的肌肉和棱角般的线条。
“你,你想,做什么!”沈月惊恐的大吼起来,却是因为方才吼叫了太多的缘故,嗓子里有些沙哑。
“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林宇没有脱下那件贴身的衬衫,而是直接解开了腰间的黑色牛皮腰带。拿在手里只听啪啪的几声抽响,一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愈发抱紧自己身体的女人。
“你,你,不要过来……”半透明的蕾丝被单被沈月一点点的拉过去,裹在自己身上,却再没有精力关心此时此刻自己两只可怜兮兮的小脚丫已经被暴漏在外面了。
脚趾头不停的扭动着,似乎抗议着主人对它的冷淡。
“我很是好奇,当年的程昱怎么就爱上了你这么个小妖精呢?”林宇说着一点点的向女人凑近过来。
“我也很是好奇,当年的我,怎么会上了他的贼船了!”沈月回应着林宇的话,她哪里知道面前的林宇,就是当年的那个差点被她一枪打死的程昱呢。
“你后悔了?”林宇纠缠着沈月的目光,追问着。
“我后悔没后悔,这管你什么事?”
“我只是好奇。”
“对我这样一个早已被别人夺去贞洁的女人来说,有什么可好奇的?”沈月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克制住对面早已热火沸腾的男人,“你难道就不介意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吗?”
“哈哈。”林宇被这话说的大笑一声,英俊的侧脸上看不清表情,“我要是说不介意的话,你是不是会主动的送到我嘴边来呢?就像是你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当年的程昱那样?”
沈月目光开始躲闪,不敢看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他老是在自己面前提起程昱,一些她不愿再去想的往事,再一次像涨潮的海水一般汹涌扑来。
程昱,那个午夜梦回每每都会想起的脸,那个沈月唯一一个爱过恨过的男人,如果当年不是他骗了自己的话,或许现在,他们早已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小角落里定居,安静的生活了。
“曾经,我很是相信他的……”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许久被一个寒冷的声音打破,“那后来呢?你为了你们沈家所谓的名誉,出卖了他,背叛了他,而这还不够,你竟然还开枪打死了他?”
“是他!都是因为他!是他骗了我,他在我义无反顾的相信一个人的时候,欺骗了我!我讨厌这样的人,我讨厌那种被人玩弄的感觉!为什么我,我人生中遇到的都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欺骗我!”嘶吼起来的沙哑的声音立刻咳嗽起来,沈月双手扣紧着喉咙,干裂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那你呢,不也是同样的背叛了他吗!”林宇吼叫出来的声音早已将女人的声音完全盖过去。再忍受不住胸口传来的沉重的疼痛感,一把扯过沈月身上唯一一件可以用来遮羞的被单。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扳指你别想找到,我死也不会给你!你这个混蛋!”
似乎越是扯着嗓子嘶吼,对面的男人就越是笑的阴险!
“混蛋,你放开我!啊……”
沈月终于惊恐的吼叫出了一声,惨烈而无助。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好啊,我给你机会。”
此时正在上面来回晃动的男人的脸上,深深的笑意落入沈月眼底,为什么方才失神的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那样的一张脸。即便两人的长相不同,即便说话的口音不同,可为何他们第一次带给她的感觉,这样的似曾相识只听啪的一声
直到很久的后来,直到那声枪响声落下。
后悔过吗?
没有。
第26章:你们这素闹哪样
洛家庄园的二楼餐厅里,一条长达十米的红线条描金实木大理石餐桌旁,一个男人正优雅往面包上抹着有‘黑珍珠’之称的鱼子酱。
薄薄的嘴唇在触碰到鲜美嫩滑的美味时,凤目微微一眯,舌尖轻舔,眉宇间松展的神色似在称叹着,嗯,口味还不错。
“这鱼子酱可是从北俄那边费了好大的精力弄过来的哟,也算是答谢你给我的那张支票酬劳了。”洛铭说着,将烤的金黄色的面包圈包裹着芫荽蛋黄末儿一并吃着,手中摇晃着的香槟,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好看的光泽。
“那边的价格照比着欧洲,也是便宜了不止十倍吧,你小子哪里肯舍得多花一分钱。”林宇并没有接受某人的好意,反而是一副什么都逃不过他法眼的说着。不过从他舒展开的眉宇间看上去,就知道此时他心情应该不错。
洛铭只是挑了挑眉,头一偏,没再说什么,因为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男人呐。
终于饭吃到一半,林宇朝楼梯处看了看。
而一旁的洛铭自然是没有放过林宇的这一细微的动作。于是,主动开口说道,“那个,元戎啊……”
洛铭对着站在林宇身后的男人说着,“那位沈小姐怎么还没下来?”
其实可怜巴巴的元戎早就想去看看的,奈何自家少爷林宇一句话没发,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可又怕待会少爷想起来了,又要责问,一听到洛铭这话,赶忙的恨不能立马撒丫子奔上楼去,“我这就去瞧!”
三楼的尽头,临着游泳池的房间里,被折腾了一夜的沈月,此时目光无神,一夜未眠。
遍体鳞伤的她,拿眼无助的瞅着窗外,为什么要甘于被他折磨,为什么就不能一头撞死,一死百了。只是她这条命能由得自己选择吗,若不是对着世间还存着一些牵绊,这些年她还要这般的苟且偷生吗?
命运向来由不得自己选择。父亲临走前也曾说过,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不是你替我洗白罪名啊孩子,而是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着平平安安吗?
可是爸爸,女儿一点都不快乐“沈小姐。”元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早饭已经备好了,您可以下来用餐了。”
“……”
没有任何人的回复。没有人看到,屋里的女人,眼泪流满了枕巾。
元戎悻悻的走回来,朝着满脸写满了期待的洛铭说着,“沈小姐,估计还没有起。”
“这么晚了还没有起吗?”洛铭嘴角隐现深深的笑意,看了看林宇,“看来是被人折腾的够厉害的。”随即又在林宇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来的时候,赶忙转移了目标,对着元戎眨了眨眼,“沈小姐的体制这么差,若是再不按时吃早餐的话,那么……”
“给她送去房间。”
林宇这尊佛像终于张开了金口,话语里依旧没有丝毫情绪。
似乎一直就等着林宇开口的洛铭,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对着元戎坏坏的笑着,可话里的口气却是在说给某个人听,“原来你家少爷也是会关心人的啊?”
“如果她还不吃的话,就往她嘴里塞狗食!”
“……”
洛铭怔了怔,要不要这么狠!要不要变化这么快!
元戎颤颤的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听到后面的一句话时,一张原本扑克的脸上也微微一怔。
“告诉她,如果是想着绝食的话,会有人给她陪葬的!”林宇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擦拭完嘴角,看也不看众人,起身走去了他的房间。
像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刮着刺骨冰冷的风。
可此时才是夏季啊。
洛铭撇撇嘴,对着收住了脚步的元戎一阵坏笑,“你说说看。他真的只是不想让那位小姐死,这样简单吗?”
元戎被洛铭问的一愣愣的,一副茫然的神情上写着难道不是的样子。
洛铭也从西餐桌上起身,转而走去了一旁的法式香槟金角几旁,一旁的下人赶忙从酒柜拿过一个细长的高脚杯,倒了三分之一的分量递了过去。
洛铭接过来,眯着一双桃花眼细细的品着,可眼睛却是在看向沈月住着的那间房。脑子里画满了问号,这女人究竟和林宇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存在着。既然恨她的话,他是完全有能力不让她在这个世上存在着,可如今却是把她关起来囚禁着,没事还放出门去兜兜风,巨额银行卡随便花?搞哪样!
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呢?
情人?不像!
敌人?也不是!
好纠结听林宇的口气,似乎很是恨她的样子,恨不能一直折磨她,可眼神里又是闪着即便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关切。
还说什么,不想让她死的这么快?
糊弄谁啊!
当我这个情商一百八的汉子是三岁小娃娃!
明明是不止让她死,这么简单吧!
不然,会让我这个忙的脚打后脑勺天翻地又覆的博士级医生,专门为她抽出来时间配什么营养剂,还给了她巨额的银行卡,让她没事旅个游,顺便让我这个医生还外兼着保姆加保镖的职责?
三个字,闹哪样嘛!哦不,四个字跟他相处的这几年来,哪里见一个女人被他这么宠着,以如此特别而又奇葩的方式?
洛铭对林宇一向是看不懂,现在就连他喜欢一个女人,方式都奇特的让这位花花公子另眼相看。
不愧是个古怪到脚趾头的男人。
正品着,林宇从楼上走了下来,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洛铭说道,“跟我一起去阿尔玛公司。”
一听到这个名字,洛铭本来慵懒着的身子,恨不能全身每个毛孔都竖立起来,对着林宇就是一个恭敬的敬礼,“yes,sir!”
等了这些年了,不就是为着今天吗,话说林宇有时候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做事手段是自己力所不能及的!
一个挥手间,就能让一张具有法律效益的遗嘱分配文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林宇初来洛家庄园时的那辆加长版豪华轿车上,两个长相英俊的却风格迥异的男人,正一前一后的一问一答着。
“你,到底是想让她为你去做什么事情啊?整的她每天都恨不能跟逃犯似的躲开你?”洛铭终于将这几天心底里埋着的疑问,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
“一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成的事情。”
“啊哈?”洛铭惊呆的张大嘴巴,话说哥们您这只高冷男开始变身小傲娇了吗,既然做不到干嘛让人家去做嘛!
“why?”
“那些人已经盯上她了,而她现在还不能被那些人找到,否则的话,对我这边不利。”
“所以你就想着,让她离开之前的那座城市?”
“随便她去哪里。”林宇说话间从手中翻看的文件中抬了抬眼,“只要不呆在她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就好。”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呐,洛铭心里想着,嘴上却是问的另外一件事情,“那件她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说完透过后视镜里瞧了瞧这位林大总裁的脸色,突然又及时收住了嘴,“你不想说的话,我自然也是不想知道的啦。”说着,转过身来,对着后面座位上的林宇狡黠的一笑。
而后者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一样,脸色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飞转流逝的树木。
洛铭讪讪的闭了嘴,这些年来,待在林宇的身边的他,也懂得了,一些林宇不想说的话,还是不要问的好。
处理完阿尔玛公司的一些事情后,洛铭整个人看上去比去之前更是高兴很多。那些跟他争夺遗产的哥哥们,自然是没有想到他身边能有林宇这么厉害的角色。回到洛家庄园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推开门,偌大的餐桌上,空无一人。
“李嫂,这一天沈小姐都没有出门吗?”洛铭似乎对沈月还蛮是关切的问着。
“一直没有。”
“什么?”洛铭也有些好奇了,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还真能憋得住,“送过去的饭菜可都是吃了?”
“都吃了。”
一旁的林宇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说上一句,转身上了楼,朝沈月的房间走去。
下面的人们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的声响,都悻悻的各回了各自的房间。
而躲在房间里的沈月终于有了衣服可穿,可她一直没有出门的原因也是因为这衣服的缘故。也不知是谁给她准备的衣服,显然是故意的!一身女仆装扮,深v低领。
李嫂给沈月送过来衣服时,沈月还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可当看到竟然是这样的衣服时,李嫂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我家少爷给小姐选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沈月咬牙切齿,想着那个长相温良的洛铭,竟然也是那种人!怪不得跟他林宇的关系这样的要好,都是一个贼船上的!
只是,在穿与不穿之间,沈月还是选择了前者,毕竟虽然‘衣不果腹’,也总比一丝不挂的强。
“喂,女人,你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啊?”林宇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身古怪装扮的沈月。
沈月别过脸去,对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不屑一顾,而手中藏着的玻璃碎片更是用力的一握。
见沈月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林宇更是来了兴趣,我还就不信了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听说,你奶奶在路途中崴到了脚,也不知要不要紧呐?”林宇看似随意的一说,手指间摩挲着食指上的扳指。
“你,你说什么!”沈月大睁着眼睛,从床上惊坐起,连带着床边的床头柜都跟着一晃。
“看你这么激动,想必应该也是想知道答案吧。”林宇嘴角一勾,“想从我这里知道答案的话,你就不应该有什么表示吗?嗯?”
“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行踪的!”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冲到眼前人跟前将他撕碎一样!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还真是愚蠢的可笑!”
沈月终于从床上坐立不住,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光着脚丫子冲到林宇面前,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你,你把他们!究竟,怎么样!你说,你快说!”
泪水和着哽咽的声音喷涌而出,娇小的身躯因为气愤而颤抖着。
“这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吗!”林宇一把扯开被沈月纠缠的双手,反而将它们反握住,一双狭长的凤眼含着笑意注视着她。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女人说话的语气里,再没有了方才的温怒,就连眼眸里都是可怜楚楚的动人样。
“很想知道吗。”林宇嘴边笑的高深莫测,用含着低沉沙哑的口气轻轻的吐进女人的耳朵里。“你应该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才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一阵热气像是电流一般,毫无征兆的钻进沈月的耳朵里,浑身一颤,心口竟然怦怦的跳动是怎么回事!沈月两颊泛红的羞愧难当!
脑子里做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抹去了方才的气愤和暗淡,一双白嫩光滑的小手浮上林宇的胸膛,慢慢的解开着他脖子里的衣领,却在解开衬衫的第二个纽扣时,被男人捉住了手。
第27章:爱与恨的交织
沈月睁大那双颤抖着睫毛的眼睛,里面闪着亮晶晶的水泽般的光芒,望着对面眼睛里一番冷嘲热讽的林宇迷离着双眸。
忍,一定要忍,终有一天,就算杀不了你,也要同你同归于尽!
“你,究竟把他们,怎么样了。”沈月将两人挪开了一小段距离,咬牙切齿的问着。
“游戏结束之后,你就可以知道了。”
这个男人在一点点的践踏着她身为一个女人的自尊!
“我不会反抗,你来要了我吧。”沈月终于继续不下去了,将脸挪了开说道,实在是不愿看到这个恶心的男人一眼。
“主动的女人才有意思,继续。”
什么!混蛋!
“我从来没有过伺候别人的经验……”沈月愤愤的说着。
“那我很荣幸是你的第一次。”说着将沈月的嘴按在自己脸上,拼命的亲吻起来。“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会生气的。”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他生气之后的后果有可能是不会告诉自己亲人的情况。
沈月将眼一横,反身扑了上去,混蛋,禽兽,你竟然连一个年逾九十岁的老人都不放过!你,禽兽不如!
“奶奶都九十多岁了,求你了……”
“她老人家崴到脚还不都是因为你让她满世界的乱跑吗?以后让她住在我这里,我会给她养老的。”
而面对着疯狂扑上来的女人,林宇嘴角笑的更深了,这个女人疯狂起来的样子,似乎很久都没有享受过了呢。
一阵翻云覆雨后。
各有所思。
“你,可还,满意?”沈月吐出来的声音,低的就连她自己似乎都没有听见。见对方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做出回应。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被人按下了接听键,里面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回少爷,刚去医院看望了他们,老人家只是走路太多崴到了脚,其他的并无大碍的。”
沈月挪动着一丝不挂的身子,朝发出声音的手机方向爬去,在听到奶奶没事时,整个人就这样跨了下去,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你放过他们,我任由你处置。”哽咽的声音里,多了一份哀求。
“我说过不动他们就一定不会动,除非你违反了我的命令。”林宇挑起来沈月的下巴,像看着一只狼狈不堪的小狗一样看着她,“祸不及家人,希望你能好好的听话。还有,给我解释下你为什么想着逃跑!”
“我,不能给你找回扳指。”
“哦?”林宇眼中精光一闪,“为什么。”
“因为它,并不属于你,我不能给你。”
“我说过,这是他的临终遗言。”
“在没有见到他的墓碑和尸体之前,我无法相信你。”沈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放过他眉眼间一丝一毫的神色。没错,每次跟他近距离的接触,她都有种错觉,这个男人和死去的程昱实在是太像了,由不得她不怀疑。
“很好。”林宇嘴边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明天我就让人带你过去瞧。”
沈月紧闭着双眼,到现在竟然在犹豫着要不要去,不去的话不能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去的话,却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些年,还是依然不能释怀“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替他守着那枚扳指。”林宇平整了呼吸,从床上坐起来,看似不经意间的说着,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是我和他的事,我只同他讲。”
“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很恨你。”
“我知道。”我也恨过他。
林宇鼻孔里冷哼一声,脸上阴笑不改的说着,“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琢磨不定。不清楚状况的人,还都以为你依旧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呢。”
说着收拾好衣服朝门外走去,不忘将被单朝女人身上一甩,替她盖上,“下次别再穿这么恶心人的衣服!”
沈月气闷,你以为我愿意的吗!你这个禽兽!流氓!混蛋!哐当一声,是枕头下的玻璃碎片砸在房门上的声音!恨不能现在就杀了这个人渣!
可悲催的是,她还不能回到房间的林宇,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白兰地,倒入矮脚杯中,一面拉开窗前的淡蓝色尾砂窗帘,整个人慢慢的陷入了沉思,就连手中的力道紧跟着一紧,都没有发觉自己为何这么恨。
“我知道。”
哼,听到方才沈月说句话时,林宇胸中就是一阵气闷,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女人,愚蠢的女人!
还记得她第一次说这句‘我知道’的时候,那个以前的自己就决定爱上了她。而她依然愚蠢的不自知。
那年,林宇还是程昱。黑影组织的老大。却不想因为那些长自己一辈并不服从自己的黑影的叔公们设计,差点丢掉了性命。不仅他们派出去的杀手在追踪程昱,就连飞鹰特工组也得到了他逃亡的消息。一时间,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搜寻着他的下落。当初受到埋伏的程昱,身边的几个好兄弟都遭遇暗杀,而他也是身中两弹,性命垂危。
走投无路之时,他从路边劫了一辆吉普车,开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的她的院子里。
沈月小姐,我是程昱,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认识你。
求你了。
本以为她不会让自己进门,而程昱也决定用手中根本就没有子弹的枪恐吓她,却不想那个眼睛里闪着明亮神色的女子犹豫着,眉眼处再没有一丝的高傲和冷漠,哀伤里透着绝望和孤独。
半响,她侧了侧身子。
不要把血滴到地板上,我讨厌那种气味。
有没有白酒,剪刀,针线,火机还有生理盐水之类的东西程昱快速的撒上止血粉,拿橡胶皮带扎住伤口上方的血管,拿出剪刀来拨动着弹头周围的腐肉,嘴里紧紧堵着的毛巾已经被他咬住,不住的发出丝丝的呜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淌着,可落到被单上的只有汗水,没有一滴眼泪。
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疼痛。
纱布不断的沾满了他的鲜血,一卷卷的从床头滚落到地上,顿时,连地板上都是红通通的一片。
“对不住,还是弄脏了你的屋子。”
说这话时,程昱整个人几乎疼的没有了任何力气,加上长途奔波,流血过多,一向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此时竟像是只被放了血的山鸡一样,没有了丝毫的危险性和斗志。
一双宽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惊慌失措的沈月。
沈月小姐,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我尽量。
程昱略微惊讶,看着面前眉宇间紧锁的女子,不负方才惊慌的面容。
可是,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不会让我做危险的,或者我做不到的事情。
程昱眼睛里闪着光亮,怔怔的看着那张神色坚定的女人,只一瞬间,时间恍若被定格了一样,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发现,早在这个时候的他,一颗封尘已久落满灰尘的心扉,已经不知不觉间被人从外面悄然打开。
清理完伤口,把弹头拔出来的程昱,将用酒精消毒过的针线递到沈月面前。
针线活做的怎么样。
还不错来,让我瞧瞧你的做工如何。
是什么流落指尖,缠绕着千丝万缕的柔情。
沈月手指笨拙而又慌乱的帮他缠绕着纱布,一头长发划过程昱脸颊时,心头也跟着一痒。
我睡一会,你记得叫醒我。我没有醒的话,还得麻烦你在后院掘几寸之地埋下我,好吗。
程昱说完这话,整个人因为方才取出弹头挖开肌肉太过疼痛,已经昏了过去,像是一只失去了利爪的老虎,已然变成了一只病猫。这个时候只要沈月拿过旁边的一把手术刀,就能立马结束这个曾经给她带来过噩梦的男人的生命。
只是,她没有。
从白酒里捞起来的针线,被一双白嫩的女人的食指一转打了个活接后,开始刺向两瓣被人剥开了的**。刺鼻的腥味流转在空气里让人作呕。鲜红的皮肤被人用利器割裂开来,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骼。上面还有一根血管在微弱却顽强的搏动着。
谢谢你,没有杀掉我。
醒来后的程昱对着沈月用力的扯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却是使足了浑身的力气。
沈月只是望了望房间里滴满了鲜血的床铺,和扔满了纱布的地板,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杀你,是因为我找不到替我打扫卫生的人。我讨厌这种气味,你负责清理掉他们。
程昱嘴角苦笑一声,
我也讨厌这种气味。
沈月秀眼一瞟,嘴角间无不是冷嘲热讽,
你们这些杀人如麻的人,不应该是很喜欢这种气味的吗!
程昱听到这话笑意不改,苍白的脸上那条触目的疤痕也跟着一抖,
我喜欢的是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鲜血的气味,而不是自己的。
当时的程昱还感觉到很是庆幸,上天能让他在有生之年遇到这样一个,可以让自己将心里所有枷锁解开并倾诉的女人。可是他哪里能料想到,命运从来都只是玩弄着众人,多年后的一天,这个女人亲手将他曾经欠过她的一条命要了回去。
在自己陷得最深的那一刻里。
为何那个时候的你不杀了我,却要在我爱你爱的刻骨铭心的时候,用着我送你的那把手枪,将子弹射向我胸膛。
临死前的绝望感早已代替了身体上被穿透的剧痛,如烙铁般火热的子弹从身体里穿梭而过,留下了一颗千疮百孔的躯壳。
沈月,如果有一天我还能醒过来,我会用尽我全部力气告诉你,我有多恨你!
可程昱,即便现在的林宇,依然不知道这样一个道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苦。
第28章:人去楼空
法式描金雕花的大理石餐桌前,一个男人正优雅的用餐具往面包上抹着牛奶炼制而成的黄油和鱼子酱。高挑的鼻梁下,一张优美线条的嘴唇正一张一合的享受着手中的美味,浑身散发着慵懒性感的气息。
只是在听到对面一个比他更有气势的男人的话时,手中拿捏着的餐具啪嗒一声,落在了光洁明亮的瓷盘里,就连方才正在品食的美食,也被人随手一扔。
“我说林少,怎么又是我?”洛铭医生最近很是苦逼。
“怎么,你有意见。”黑濯石般的目光里,一丝凛冽之气闪过。
要不要这么冷!
“你的女人,真心不好伺候呐。”洛铭见推脱无望,就只能无奈的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桃花眼,对上面前这个幽暗深邃的眸子。
“这一点,我自然比你更清楚。”
终于,不苟言笑的男人唇边绽放出一闪即逝的光亮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边一斜。一边拿起右手边的牛奶喝着,一边伸出了另一只手伸向身后站立着的元戎。
“我今天还要拿着这份重要的控诉资料,去和你大哥洛天谈判。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咱们两个换换?”
“啊?”洛铭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继而慌忙的挥动着双手推迟着,“其实吧,我倒觉得越难缠的女人越是有趣呢。呵呵……”
“既然这样,你们吃过早饭就出发吧。”
洛铭嘴角一抽,默默地说了一句,“好吧。”似乎只有顺从,才是在林宇身边的生存指南。
一辆黑色轿车上,有两个人正在同时喘着粗气。
一个是,接了这不知道是什么劳什子的保镖兼保姆兼私人医生任务的洛铭,对着旁边副驾驶上坐着的女人说道,“你要是在逃跑的话,就别怪我,哼哼……”说着学着林宇闷骚的冷哼了两声,却发现自己为什么不如那个男人说出来的有气势呢,反而是多了一种闷骚的赶脚!
一边是,早上因为吃不下这边的西餐,被人误以为绝食,而硬性塞进喉咙里一堆残渣剩饭的沈月,此时也正气闷着。
一时间,空气里流转着一阵说不出的古怪气氛,洛铭忍受不住旁边女人的沉闷,适时打开了音乐频道放起了歌。今天他的任务自然是护送这位小姐去看一个叫程昱的男人的墓碑。话说程昱是谁,洛铭自然是不知道,更何况一个墓碑,有什么好看的!继续气闷!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一阵恍若从地狱里传来的幽灵般的声音,将一旁正在开车的洛铭吓了一跳。
一张英俊的混血的脸,凑到沈月跟前看了半天,“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
“上次我逃跑的时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才会被你给发现的?”沈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掩饰的这么滴水不漏,竟然还是被眼前这个身为医生而并非是专业跟踪人员的洛铭给发现的。“你是一直跟了我一路,是吗?”
“大姐啊,我要是跟你一路的话,估计能被你给转圈转到吐的!”洛铭耸了耸肩,见旁边的女人依然拿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松了松喉间的领带,“这个问题吗……”故作高深起来。
沈月见洛铭并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于是换了另外一副神情,适时拉了拉膝盖上的裙子朝大腿上面卷去。
“你,你这是干嘛?”
正在开车的洛铭眼角抖了抖,话说这女人果真是和林宇一个德行的,让人捉摸不透。只是“你方才松领带是几个意思,我现在就是几个意思?”沈月说话的声音里多了一份**和妩媚。
“我就是,有点热啊。”见对面的女人嗯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话,“真心的,没别的意思。”慌忙摆手间,车身都跟着一抖,“开车呢,很危险的,你,咱们都,注意点哈……”洛铭慌乱的说着,若是让林宇知道自己跟他的女人搞暧昧,还不得整死自己!
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你你,你的手,这是在干,干嘛,你你你……”额前细细的汗珠,似乎在暴漏着男主人的内心,“好吧,我说。”抬手擦汗!
沈月见计谋得逞,收回了那只还没碰到这个男人,就见他紧张的不行的身子恨不能哆嗦起来,不觉唇边隐现一抹饶有意味的笑。
“其实吧,你逃生能力还是很强的,我要是跟踪你的话,一定是找不到的。”
“那你最后是怎么发现我的!”沈月气闷,一副怎么会栽在你手上的错落感。若是被林宇找到,她无话可说,毕竟这个男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若是被一个医生都能发现的话,实在是几年前的特工就白当了!
洛铭从口袋里揪出了一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拿在手里揉搓着,“还不是全靠它了。”
“你花钱雇的人跟踪我?”
“当然不是啦,我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个钱。”洛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它本身暴漏了你。”
沈月不明白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紧锁着眉头深思的看着面前的洛铭。
“你从林宇给你的银行卡里取出来的每一张钞票上的编号,他那里都是有记录的。就在你将这些钞票花出去的时候,你的位置不就是暴漏了吗?”
“什么?”沈月大吃一惊,竟然,竟然会是这样?“你,你怎么就知道通过这些钞票来追踪我的,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一直就是个医生啊。”洛铭脸上依旧坏坏的一笑,眉角一挑,“是林宇告诉我的法子。”
这话一出,沈月无言以对,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真的只是一位身家不凡的总裁这样简单吗?对自己的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不说,竟然连特工的追踪都易如反掌。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不,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禽兽不如的混蛋!
见沈月陷入沉思,洛铭赶忙收住了嘴。他虽然不清楚面前的这个女人跟林宇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就是他们互相恨着对方。至于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自己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插手过问的好。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同样的城市,同样的地方。还是那幢涂着白漆的别墅,只是因为许久没有人入住,开始杂草丛生。
墙上的白漆开始剥落,围墙的铁栏杆上也早已锈迹斑斑。
“把它戴上吧。”洛铭朝沈月递上来一副墨镜。
沈月只是接过,却没有下车。
不是不想走进去,是两腿竟然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这些年,梦里的她每次都回梦见的地方。即便三年后的别墅跟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出入,可心境却是不复从前了。
那个叫林宇的男人,是故意设计的圈套让她走到这里的吗?看着自己愧疚绝望的内心挣扎着,他就很开心不是吗?
他故意让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忏悔和愧疚的,他一定是故意的!面对着三年来一直不敢面对的一切,这简直比折磨着她的**还难受!
以为一切都可以放下的,以为这些年,都可以将那份本就不容于世俗的孽缘忘掉的。
可,这一切都只是简简单单的以为啊!
当这座庄园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面前时才发现,过往的回忆就像是一直插在内心最深处的一把匕首。
不拔出来让人心塞,拔出来却是汩汩鲜血,像极了那天在他胸前绽放的一抹嫣红。
你听过子弹穿过脑袋时的声响吗?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眼嘴口鼻尽是血红血红。虽然残忍了些,可却是最短暂的疼痛。
那子弹穿过心脏是怎么样的声音呢?
是腾的一声,整个人都被挖空,可即便心没了,**却还在抽搐着疼痛。
你又没有试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看过太多的人的死亡,有我的仇人的,有我的弟兄们的,他们在我身边一个个的倒下,我却觉得他们走的很幸福为什么?
因为再也不用站起来重新战斗了。
你其实,并不喜欢杀戮的,对吗?
杀戮?战场?没有人会喜欢,那些被人看做喜欢的人,大部分都是已经习惯而已。其实他们本身是很累的,也有着恐惧。只是一想到死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们,却又不得不重新站起来。月儿,我没有办法放弃这一切,即便是为了你也不能。
或许,我有些懂了。
你不懂。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得的。我只是希望终于有一日,我再也累的站不起来时,能给自己留下一枚光荣弹,让我听听子弹穿越头颅的声响。我听过很多次,可没有一次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我不让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就去找个地方,嫁一个即便你不爱他,却能给你安定生活的男人,好好的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我不想进去了。”沈月偏了偏头,收回思绪。从洛铭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迷蒙的烟雾里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第29章:猫和老鼠的游戏
“诶,我说沈小姐,我们刚来诶,还没有进去看看就走啊。这样的话,你让我回去怎么复命啊?”洛铭对所有的女人都能搞定,唯独眼前难缠又难伺候的这个。
“我看完了。”
“神马?”某人面上一副苦逼的表情,话说你这是耍我呢还是玩我呢,以为我这只免费的司机就很廉价的吗!你不进去看没事,可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你不走进去的话,那我就只好把车开进去了。”
不能放弃,坚决斗争到底!
“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记得帮我拍张照片出来。”
“……”洛铭脸上一副你果然当我三岁小孩的神情,话说我这一离开,你能保证自己不跑路吗!
“你放心,我不会逃的。”像是看出了洛铭眼里的疑惑和猜忌,沈月解释着,“你可以用手铐把我铐在车里。”
或许是因为对林宇这个男人的好奇,或许是因为想知道他们之间神神秘秘的到地在搞些什么地下情,或许是因为看到面前沈月坚定而又善良的眼神,洛铭决定,她不去看,自己也想着去瞅一瞅,这座看上去很是豪华的庄园,怎么就落魄成了这样。
“记得把每一处都拍下来。”沈月说道。
“一张照片给我开到什么价位呢?”某人的商业头脑又开始转圈圈。
“随便你出。”
“啧啧。”洛铭看了看已经被用手铐锁住了沈月,果真是和林宇是绝配啊,出手都这么大方,等等,“我怎么记得,你手里没有钱吧。”
“他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沈月换了一副妩媚轻佻的笑容,看的对面的男人毛骨悚然。
“够爽快!”一个ok的手势后,洛铭招呼了下人跟随着他进去了这座荒弃了三年依旧奢华无比的别墅群,一面吹着响亮的口哨,还不忘吩咐了后面车里的人们盯着沈月别让她跑了。
不敢面对的,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
被铐住一只手的沈月,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从照片四周泛黄的痕迹看来,已经有一些年头了。里面是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灿烂的笑着,露出嘴里一排齐刷刷的整洁的牙齿。
桀骜的眼神里透着难得的几丝笑意。那个时候的程昱说,月儿你知道吗,我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沈月蹙眉偏了偏头,你为什么不笑。
程昱伸手摸着自己眼角处的一记疤痕,因为我笑起来很难看。
沈月也同样伸出一只手来,摸着那条疤。
是不是很丑,笑起来跟哭似的。
没有,我觉得很好看。
或许就是他身上的伤疤,让沈月彻底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每一处似乎都有着一段故事,辛酸而苍凉。往事历历在目,只是故事里的人儿早已物是人非,走的无影无踪。
拂过照片中男人面庞的那只手,颤抖着久久没有收回。为了那所谓的身后名,一个个亲人离自己而去,自己追求的名誉,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突然车厢里啪嗒一声响,轻微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落日黄昏,街角的垃圾箱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以敏捷的身手躲过几个搜查者的追踪,绕过别墅后面的那条小道,钻进了后花园坏掉的小门里去,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这里依然没有人维修过。
程家别墅的花园里,一大片的游泳池里的水早就干涸了,里面积满了落叶和尘灰。
昏暗的月色下,郁郁葱葱的后花园里,密密匝匝的树叶交纵横织,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品种。到底那一刻才是那个恶魔口中所说的银杏树,应该会有标记的吧。正思索着,沈月已经利用了手腕中缠绕着的绳索攀爬到临近的一颗柳树上去了。一片平丘,哪里有什么小土堆。等等,那是什么!
整个别墅里,所有的墙壁都完好无损,只有那扇通往别墅内侧的墙壁倒塌,而那里正好是当年和程昱吵架的地方。
一块青石竖立在上方,夜幕下隔了这样远,看不清上面刻着的字迹。沈月攥紧着两拳,一只手里握紧的项链,边缘的棱角咯的手心生疼,却是一直没有松开。
你说你爱的是我,还是那个女人?
愚蠢的女人总是爱问愚蠢的问题。而对于这种问题,你觉得我会回答吗?
泪水划过女人的脸腮,每一滴淌痕都像是刀割一样,被寒冷的北风风干后,留下凉飕干裂的疼痛。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你一直在利用我?一步步的登上你所谓的权利最高的位置?你一直在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昱定定的眼神里冰冷了许久,可在沈月看来,就是对自己这种愚蠢问题的无视和轻蔑,以至于接下来说的话,被她理解成了另外的一层含义。
只有变爬得更高,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一颗柳树上,一条镶满了红蓝宝石的项链,借着月光的反射,从空中划过一条五彩斑斓的优美的弧度,朝着那堆倒塌的墙砖处扔了过去。我把我欠你的,统统都会还给你的。
洛家庄园里,一个身着粉红色衬衫的男子,气急败坏的脸上,一双桃花眼怒瞪的圆圆的。线条有致的胸膛前,因为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不住的指点拿问着站的整整齐齐的一群众人。
“我说你们是吃白饭长大的吗,啊!一个个的在车里偷懒睡觉,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况且她还被我给锁上了,你说你们……”气的恨不能吹胡子瞪眼的洛铭,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等等,她不是被自己给锁上了吗?是怎么逃掉的?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女人的能力啊。她究竟会是个什么人物?
“我说这女人也太能折腾了点吧,刚抓回来又给跑掉了!”难为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来来回回跑这么多路,看来回去该补补几瓶新盖中盖了,听说一片顶五片,也不知是真是假。
“把我的女人弄丢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站着。”说话间一个高挑笔直身材的男人,收了收西装的衣领,立体感十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哎哟,林少您可是来了。瞧瞧你的女人……啧啧,真不是个省事的灯。”
“是省油的灯。”林宇的助理元戎,在一旁帮洛铭修正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洛铭哭丧着一张脸,表明自己真心的很无辜。
“捉回来。”
卧槽!“既然知道她一定会逃走,你干嘛还故意的放她出来兜风啊。”洛铭表示不理解对面男人的作为。
“好玩。”一抹高深莫测的深笑爬上林宇的眉间。
“神马!”洛铭刚要坐下的身子立马弹跳了起来,没想到一向冷傲的不苟言笑的林大总裁,也好猫捉老鼠的这种游戏?
“游戏还没开始呢,你就被她折腾成这样了?”林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还,还没开始吗!”洛铭被这两个人整的都欲哭无泪啊,“话说林少啊,你这场游戏的前奏,可真是有够长啊,洛铭我,我拜服!”追个女人而已,要不要这样!
“哼哼,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就算她跑去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林宇鼻孔里发出几声闷哼的冷笑,不禁让周遭的空气都跟着一冰,“你见过一个人绝望而又无助的眼神吗,那种神情,真是值得回味。”
不止是洛铭,客厅里站着的所有人都跟着颤了颤,话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即便是笑着,却让周围的人感觉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恐惧。
“那,那个女人,怎么办?”洛铭抿了抿嘴角,弱弱的开口问道。
“不急。”林宇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来西装外套递给身后的人。“先让她在外面玩上几天也不晚。”
“那几天后,你还能找的到她?”
“当然。”林宇凛冽桀骜的神情里闪过的坚定,没有人敢于怀疑他口中所说的一切。
“这一次你是凭借着什么,找她呢?”洛铭胸闷的问着,毕竟上一次因为沈月从银行卡里取出来的钞票的序列号暴漏了她的位置,想必这一次知道情况的她,应该不会再花林宇给她的钱了吧。
该死!真是后悔不该告诉她的!
“嗅觉。”林宇一只细长如葱白的手指擦了擦鼻尖,嘴角边是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意。
“什,什么?”
“每个女人都有她独特的气味,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自然是早已被我闻了个遍的。”说完冷笑了两声,转身走出了门。
洛铭望着远走的那个颀长高挑的身影,即便映着对面的夕阳,也丝毫沾染不到一丝温暖,这该是怎样奇特的一个男人,而他又有着怎样离奇的过往呢。那个叫程昱的又是谁呢?他们之间,难道是三角恋?
只是,即便强大如林宇,即便沈月真的如他口中所厌恶的那般,却似乎没有明白一个道理。
据说这个道理是这样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爱情的这场游戏里,只有爱一个人爱到不自知的地步,才会陪她玩的不亦乐乎。看上去如老鼠般早已逃不出林宇手掌心的沈月,应该是早已偷走这个强大的生如猛虎般男人的心了吧。
身为一个局外人,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自己还是躲的远远的吧。太特么复杂,太特么揪心了!
只是爱情的游戏,从来都是让人拒绝厌烦。
第30章:流落街头,落魄成狗
既然自己已经见到了程昱的坟墓,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把该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呢。
从程家别墅里逃出来后,沈月一并将那条程昱曾经送给她的订婚项链,扔在了那里。可如今想来却是后悔了。
眼下,自己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要怎么去往马尔默呢。车票就不说了,住的地方也没有,而且自己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statan大街的一个红绿灯路口,一辆volvo的v70停在停车线前,一直没有起动。此时的路口早已是绿灯大亮,而这辆车并没有继续前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动不动的停靠在那里。
沈月眉头一紧,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过去看看。没准主人遇到了什么困难,而自己也可以顺趟搭个便车赶去火车站了。
刚要走上前去,却猛然一想,有没有可能是林宇那混搭的人呢,故意等着自己自投罗网?正犹豫着,借着夜光看到四人乘坐的轿车里,只有一个人影。不过如果真是林宇的话,他应该不会开这种车子吧。而却就只有这孤孤零零的一辆车,哪里像他这么显摆又风骚的性格。
此时的沈月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口袋里没有一分钱,总不能走着去马尔默吧,不过两个城市距离的也不是很远,走着去的话也并无不妥,只是自己即将要饿死在街头了,恐怕即便是林宇的那帮人们找到自己也无力反抗了。
沈月眼睛里精光一闪,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头发,昂首挺胸的走向那辆v70了,那副随意悠然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似乎那辆车就是她自己的一样。
沈月走向驾驶位置的那一侧刚要敲车窗,却发现这一面的车窗只是被人摇上去了一半,借着一旁的路灯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个四五十岁的略微肥胖的北欧长相的老头,一身酒气冲天,正靠在驾驶位置上打着呼。
难道是等红灯等的直接睡着了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沈月从里面打开了车门,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个男人移去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却发现他依旧没有清醒的意识。
看来还真是醉的不轻啊。
插上车钥匙,正要起动,一个深棕色的鳄鱼钱包从男人的胸前滑落出来。
“嗯哼,我送你回家,你可是要付我小费的哟。”
沈月拾起钱包,从里面撵出几张瑞郎,将车子起动起来,直接开往了火车站。在将要下车之前,发现了车座上的签字笔和笔记本,于是在纸上写上了一句话,“红绿灯路口太危险了,我把你放在了更安全的地方,不过不用感谢我哟,我已经拿到了自己的酬劳了。”
在路边靠着咖啡馆的屋檐下小小的打了个盹后,沈月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简陋的中式餐馆里吃了碗面食,买了几个马铃薯和酥饼后,直接奔向了火车站。在看到有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对面走来时,沈月赶忙转身躲到一个街道里的垃圾箱旁边,故意装作捡东西的样子。
毕竟此时此刻的她,和一个落魄的拾荒者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从洛家庄园出来前,沈月就被人套上了一身休闲运动装、运动鞋出了门。在昨夜夜探程家别墅的时候,为了不被洛铭和林宇的人发现,沈月是直接从下面的下水道里钻进去后花园的小门口的,现在的她,再加上早晨没有洗脸刷牙,浑身又脏又臭的,头发看上去都乱糟糟的,像一堆杂草,狼狈极了。
他们不会是林宇的人吧?一群黑衣的男子朝沈月这边走过来,越走越近,沈月一颗心也跟着上蹿下跳,这一次再被他抓住的话,恐怕以后在没有逃出来的机会了。不过就算是他的人,也不敢随便在这大街上绑架吧,沈月一边想着,一边将连帽衫后面的帽子扣在头上,将脸朝里面侧了侧。
直到那群人说说笑笑,口中还隐藏着几句骂骂咧咧的渐渐走远之后,沈月才直起身子朝火车站的售票口处走去,脚步逐渐加快,一边还掏出了口袋里温热的马铃薯,剥去皮啃了起来。
方才在中式餐馆里吃的那一碗面,只捞了几筷子就见底了,竟然还给她要了20的瑞郎,这里的消费水平比国内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啊。记得小时候奶奶带着自己去南门口的小吃街上玩耍时,当时的沈月就爱吵着奶奶吃一碗麻辣粉,满满的一尖碗才要4块钱,而这里稀稀拉拉的几根面条就要20瑞郎。没办法,沈月将面汤一起喝干净后,才发现过度劳累的身子根本还没有吃饱的感觉。
吃下两个马铃薯后,又喝掉了从售票厅门口的服务站里顺手拿来的半瓶矿泉水后,胃里终于升腾起一些饱腹感。
“小姐,您要去哪里的车票呢?”售票厅的服务员见沈月一直发着呆四处观望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于是偏了偏头很是有礼貌的用流利的英文问着。
“嗯,随便来一张吧,要现在就发车的。”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沈月只要这样说着。只要先远离了这个地方再做打算吧。
火车站里稀稀松松的人群里,沈月这样一身邋遢的打扮很是惹人侧目,赶忙去了一旁的卫生间里抹了把脸,用水湿了湿头发,在听到广播站上喊着火车即将起动的时候,终于对着镜子里那个从来没有这样落魄的模样扯了扯嘴角,估计那个男人也不会来找自己了吧,还有什么比她变成了这幅样子更让他开心的呢。
而且就在沈月离开程家别墅时,特意将一张折叠好了的地图,夹着那条项链扔去了程昱的所谓的坟墓前,叠的四四方方的卡片一样的地图,正中间的位置上就是那个写着马尔默的城市的标志。
林宇那个混蛋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这一点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不过,既然他那么想着找到扳指的话,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在得知沈月决定告诉他扳指的下落后,放过自己的亲人呢。
他说过的,他说话算数,那么自己真的就决定冒险一次相信他的话了吗?只是如果自己不相信的话,还能有什么办法。
先离开这里,甩开这群人,再去找奶奶他们。
打算好一切后,沈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牵动着嘴角。再见了,哥德堡,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以前跟着程昱去过很多的城市,而这里是他们来过的最后一站,有关这里所有的一切回忆,都将随着那条项链一样被人扔在了程家的别墅里。
带着这么多的悲伤过往生活了这些年,或许也该放一放,开始新的生活了。突然一声长叹从女人的胸前呼出,只是这一切是说放就能放的吗,那个魔鬼般的男人,林宇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吗。
就在沈月从卫生间走出来时,突然火车站等候厅里多了一些警察,而他们正在和安检的工作人员协商着,“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浅灰色运动装,和一双白色运动鞋的女人,黄皮肤的面孔,看起来像是亚洲人,身高大概有……”
听到这里,沈月赶忙转身,再次跑进了方才走出来的卫生间里。天哪,他们描述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沈月再次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灰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黄皮肤怎么会!难道林宇那群混蛋找不到自己,竟然联系上了警察局吗!还是那个等红绿灯的醉酒的男人报的警呢?
先不想这么多,怎么从这里逃出去才是正经事!不然,一旦他们搜查起来难保不将自己揪出去。
噔噔噔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响声,从外面踏了进来。从卫生间并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去,是一个穿着时髦的浅金发色的女子,身高大概在175厘米以上,深邃的眼窝里有着一双美丽动人的碧绿色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正在涂着一张大红色的唇彩。一边涂一边咂吧着小嘴,“ye,good……”
随后就是哐当的一声闷响,砍在了金发碧眼的女人颈后。在那支唇彩从女人手中掉落的瞬间,被沈月腾出的另一只手接了住,整个过程没有发出能让外面听到的响动。
将这幅大概有一百三十多斤的女人的身体拖到一个卫生间的隔间里,沈月赶忙将她外面的牛仔外套和脚上的长靴扒了下来。不到170厘米的身高,穿着这件外套肥肥大大的,很不合身,只是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慌忙将脚上的一双运动鞋脱下后,换上了同样很是肥大的长靴套在了自己的脚上。
从金发碧眼女的化妆包里拿出眼线笔、睫毛膏还有腮红,一并往脸上抹去,在看到方才那支女人用过的唇彩时,犹豫了下,还是放进了她的包包里。
都说女人的口红和她们的男人一样,是不可以与人一起分享的。沈月从不让外人碰自己的口红,而她也从不用别人用过的口红。
一向果决固执的她,即便被温水的岁月消磨了三年,也还是一样。而程昱却是不知道这些,踩到了沈月的雷区里,结果不要去想这么多了!
收拾差不多的沈月,用金发碧眼女郎的修眉剪刀将自己一侧的头发一剪子剪了下来,之前的没有任何刘海的额前,此时却是齐眉的短刘海。都说齐眉刘海是女人减龄的秘密武器。果真不假。
只是沈月现在的身上,一件牛仔外套的下摆已经垂到了膝盖上,下面的休闲运动裤很是不搭边的配着脚上的一双长靴,整个装扮看起来不伦不类,只怕是出去更是会惹人注目吧。
索性将下面的运动裤脱了下来,连着上衣一并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用眉笔在厕所的隔间版上写下了一句很是抱歉的话才离开。
走出卫生间后,发现方才密集的警察分成了好几拨,一拨人走进即将起动的火车里查看。毕竟现在乘车的人员并不是很多,很快就会检查完毕。一部分人守在出口处,另一部分人在四处的搜寻,沈月一边暗中观察着,一边朝出口的地方走去。
要说报警的是林宇,可能性不大,毕竟他手底下的人的追踪能力估计要高于这些警察的,况且他本身囚禁自己就已经属于犯罪了,哪里还有让警察出面帮忙找人的道理。
难道是那个醉酒的男人早就已经醒来了,发现自己动过他的钱包,所以才报的警?可不过是丢了几张瑞郎而已,犯得着动用这么大的警力吗?
既然这些都不是的话,那么方才自己听到的,有关警察对于嫌疑人的描述,不过是跟之前穿着运动衫的自己,有着百分之九十的相似?而这更是无异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寻跟你有着惊人相似面孔的人吧。这与大海里捞针有什么区别?
离门口守卫的警察越来越近,沈月极力克制自己略微紧张的情绪,尽量的保持着一副很是镇定的神态。就在此时,一个长相很是魁梧凶狠的男人,身穿着特质的警服,朝沈月这边看了过来,细细的探究着沈月一张画的蛮是精致的脸蛋。
一定没事!一定不会看出来什么的!毕竟自己伪装的这么逼真。而且现在的衣着跟之前的运动装相差那么大差距,一定不会认出自己来的。
五步,四步,三步离那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警官越来越近,沈月极力的保持着镇定,目光直视着前方,终于近到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时,沈月按捺住一颗怦怦直跳的心,继续着脚下的步子,在擦肩而过后,终于呼吸声渐渐的从耳边淡去,胸口处一直憋闷着的一口气,畅快的从口鼻中呼出。
幸好没被他们发现。
沈月心里窃喜着,却又突然开始伤悲起来,自己这下半辈子连死都不怕了,唯一怕的就是被警察局的人盯上。因为总有一些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宁愿死也不想被人知道的。
只是为何,下一秒自己的身子竟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再不能往前挪动一步了?
怎么回事?
还未等沈月转过脸去,就看到一双宽厚的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sorry,这位小姐,麻烦您跟我回警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