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关心
他一直在变化,就像是毫无规律的轮盘,转到谁、谁就会复苏。
但是、但是下一刻,他又会是谁?我却不能知道!
到底是什么在左右着规则?
我盯着恨天绝,忽然双眼睁大,连瞳孔都闪烁了起来。
恨天绝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变化,面上带着阴霾,咬紧了利齿,似乎对我这样看他有些动怒,不过最后切了一声,“白痴!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家伙!真是受够了,我真想现在就把她杀死啊!”
耳边不断的是恨天绝的抱怨,但我又无心去听,脑中不断的去盘旋那难以捉摸的思考,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快快快!
猛然间,我想到了,其实有可能是这个样子!
有可能是因为时间,第一次、曲成风被吃掉后复苏在恨天绝的灵魂上,就是恨天绝离开我去休息的时候,然后曲成风就醒来了。
他醒来了两个夜晚。
再然后忽然之间,曲成风就变成了恨天绝了,不过也就是过了一晚,他们又转换了,再轮到曲成风,不也是一个晚上吗?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规律就是、一个晚上变一次,今天是恨天绝、明天早上就又变成曲成风了?
时间的长短也差不多嘛!
一定要解释,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啊哈!总算被我看透事情的真相了!
“喂,快点绑着我去睡觉吧!老娘还没睡好呢!”我双手一合让他绑,恨天绝大惊,“这么主动?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我打了个哈欠,“你管不着,就和我管不着你一样!”
气的恨天绝想吐血,“好好好、我一定会让你好好体会绝望的!”
恨天绝用鬼筋把我绑起来了,牵着我就上楼,上楼前,我和鬼男打了个招呼,“管家,明天见!”
鬼男听后不住的浑身抽搐,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明日悲惨的鬼生了!
恨天绝带我进了卧室,自己反倒是先躺在了床上,这让我有点惊讶,“你不要把我拴在床上了?”
“哈,不用了!”恨天绝也对人生产生了迷茫,“反正不管怎么样,明天你还是会逃跑,然后我又一定会把你抓回来,这么费事干什么!”
我说这倒是,然后也坐在了床上,“你不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可是要在这里看着你的啊!”恨天绝不肯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看着你可以比在暗处监视你心情平静的多!”
这我就奇怪了,“平静?你独处的时候不平静吗?”
“哼!”非常冷漠的声音,“愚蠢的人类!”
其实应该能看的出来,恨天绝长期处于了一种狂躁之中,让他喜怒无常,不不不、应该是一直都处于怒火交加之中,滔滔恨意要把他的心灵都烤干了,这种鬼很惨啊,让你整天莫名其妙的不停生气,你也会心力交瘁的!
他对此刻的难得平静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但是他不说话,又不离开,躺在我的床上算什么?赖皮鬼?
算了!我并不打算和他生气,反正明天早上,最多晚一点,根据时间他又会变成曲成风,懒得理他了!
“喂,我说你啊,总是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心情好点不行吗?人家常说,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你这么厉害,没其他的鬼敢惹怒你,你怎么就不懂得满足呢?”
我对恨天绝教训起来,恨天绝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我,“你在和我聊天?”
哇擦,难道看不出吗?
恨天绝没好气的咬咬牙,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看,他又生气了吧!
“好吧!聊就聊吧,你这个女人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神经大条!”恨天绝讥讽了我,不过看起来他也有点聊天的**,随口问我,“你很喜欢曲成风那个白痴吗?他有什么好!”
“他温和、不像你这么暴戾,而且也体贴、你就只会粗暴,最重要的是阳光、你看看你,整天黑着个脸,谁会喜欢你!”一顿批评,恨天绝咬牙切齿的很想发怒。
我一指他,“你瞧,我有说错吗?”
开玩笑,我又没有受虐倾向,这种性格,能相处吗?
“我还是去别处静一静吧,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你啊!”恨天绝坐起来了,“早知道就像吃了曲成风一样,把你吃了算了,省的烦我!”
不提这个,咱们还能聊会,一提起这件事,我没缘由的火也上来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要吃曲成风!你给我吐出来啊!”
恨天绝对我的问题无言以对,“为什么要吃他?这、我怎么说的上来,走开啦笨蛋,吃下去都消化掉了,是不会吐出来的!”
“哼!”我鼻子里喷出一道怒气。
恨天绝,“哼哼哼!”
哼完了,他又不走,再度躺了回去。
真是够赖皮的!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他却闭目沉思了。
被他一吵,我已经无心睡眠了,我对他说,“对了,明天要打雷,你可小心点,别被雷劈死了!”
要引动天雷了啊!
恨天绝显然也知道大表哥他们的计划,“你在关心我?”
我会关心你?别说笑了,只是曲成风就在你身体的里面,如果一道天雷劈了下去,我怕劈死我的曲成风啊!
当然,恨天绝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很疑惑,“你这样提醒我,难道你不知道我要杀掉你?为什么不叫我不小心忘掉这个,让你的同伙得逞呢?”
哎呀,明天按照时间,是曲成风出来的时候,到时候你未必会记得,嗨,可是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我也很头疼啊。
“关心一下你,又不会死!”我总想着这就当是关心曲成风了。
恨天绝难得会挑起一丝笑意,“真没想到,还有人会关心我的死活!”
如同自我嘲讽,我说,“耶?你也是长大以后才死掉的吧,活了也好久了吧,难倒没有人关心过你吗?”
恨天绝瞬间暴怒,双拳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可抑制的捏紧使肩头都颤抖了起来,稍稍平静下来,转身背对着我假装入睡,许久,“或许有过吧!”
什么叫或许?我很八卦的好不好,你这样说我会睡不着的,“你讲讲吧!”
不过恨天绝不肯再说话了。
这一夜偷偷的流逝掉了,我觉得我靠在床头上睡着了,但是一点都不安稳,流着口水直到天明,几次昏昏欲倒在恨天绝的身上,还好我及时惊醒。
我一看,哇!口水滴在了恨天绝的脸上了,他醒来不会掐死我吧。
最好还是偷偷擦掉的好!
等等、他为什么没反应?难道是睡着了?不会吧,鬼不是晚上才会精神起来的吗!
先擦了再说!
手偷偷摸了过去,还未落在恨天绝的脸上,却瞬间惊醒了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呃……”我吓了一跳。
我看见他浑然不知脸上挂着口水,回头望着我。
他此刻是谁?
微笑了!
手指轻轻一划,绑着我的那条鬼筋瞬间被划断。
有些轻柔。
我确定、他是曲成风!
我长长出了口气,立刻对着他露出明媚的笑容,“你醒啦!”
“嗯!”曲成风也应该熟悉了每次醒来,都看见我被绑住的样子了吧。
每次都像是一场失忆。
每次他能醒来,我都倍感轻松。
我抱住他,在他脸上送去了早安的亲吻,他问我,“泡泡,你想干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想干什么?
“嗯……”我今天不想要曲成风和我回家、因为他身体里装着恨天绝的关系,女人天生的爱意让我不想要他接近天雷大阵,万一到时候恨天绝突然跑出来,被大表哥发现,一道雷劈死他怎么办?
“没什么,先去散散步吧!”我瞧向外面,早晨还是阳光明媚的!
“好啊!”他带着我轻车熟路的走下楼,这次逃跑,连曲成风都随意了起来。
鬼男早已在此恐惧的等候每天的必修课了,见到我俩,紧张的浑身发抖,瞳孔都放大了,“不要、不要走啊!”
曲成风奇怪的看着鬼男,觉得他好像整只鬼都傻掉了!
我跟着曲成风就要出门,鬼男提起了所有的勇气,呼的一下挡住了我们,“站住!不许出去,这次我可是要动手了!”
啊!糟糕,鬼男已经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了!
咯嘣一声,拳头握紧了,猛的一下,这一拳带着黑气狠狠打进了鬼男的胸膛中,鬼男痛苦极了。
“管家,你要造反么?居然敢和我动手!你越来越猖狂了!”他脸上的平和被击破,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凶戾升起。
突然,我的思绪就像是卡壳了,今天早上的他,居然是恨天绝!难道我又猜错了吗?
我一捂嘴巴……
171、要打雷了
鬼男被恨天绝痛打了一顿,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恨天绝拍拍手,“实在放肆,我要带泡泡出去散散步,你居然跑出来阻拦,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得到你插手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那个、他也是有苦衷的!”
鬼男他是真的有苦衷啊,因为每次他也分不清楚带我走的人到底是不是恨天绝,可回来恨天绝都要教训他,手段又狠,白天还要挨打,他都痛不欲生了。
“那也不是他放肆的借口!好了,我答应带你出去散散步!”恨天绝手指一撮,打了一个响指,“走!”
我只好跟着恨天绝出门,鬼男不敢阻拦恨天绝,但是他好怕啊,抱住了我的腿,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两只鬼眼泪光淋淋,“求你、救我,不要走!”
“走开啦!”以为我会使好心嘛?我一边踹开鬼男,一边径直走出门外,哼!让你给我吃生牛肉!
鬼男两眼转着圈吓昏在门口,我和恨天绝就去清晨散步了。
晴空万里啊,会打雷吗?
我看着前面飘荡的恨天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天绝吗?”
“嗯?”恨天绝对我这个问题感到了狐疑,“难道我还能不是我吗?”
呃、我赶紧两眼望天,可是心里却在想,奇怪!今天早上为什么不是曲成风?难道是时间的长短不够?那么过一会才会变成曲成风?
恨天绝觉得我很白痴,有点烦躁但却能克制,“真是服了你了!为什么你会这么蠢?”
哈?是你蠢好不好,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就敢对我指指点点的?
恨天绝走到花坛前,深深的对一朵花儿嗅了起来,“好香啊!”
忽然,恨天绝猛然惊觉起来,“我在干什么?”
…………
在我的家里,大表哥拍着桌子大叫起来,“什么!他们又失踪了?”
林天谕有点无奈,“是啊,早上起来就不见了,难道他们夜半十分又想要去找激情,出去了?到现在太疲惫还没回来?”
呃……他脑子里怎么总是想着这些啊!
大表哥立刻就问他,“你脑子里怎么总是想着这些啊!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想着这些有什么不对?我可是很注重生活品质的,哪像你、跟个木瓜一样,不懂浪漫!”林天谕借机嘲讽了大表哥,嘴角坏笑,“孤男寡女晚上在一起,居然真的在讲小白兔的故事!”
噗!戳中了大表哥的痛处了,嗯嗯嗯,大表哥要狂躁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大表哥的拳头握紧了。
“你的小白兔一晚上吐了好多次!”林天谕故意学着大表哥的声调,把话说了一遍。
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
樊月坐在轮椅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喂,你们住手啊,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曲成风很奇怪?”
“嗯?那是什么!”听到这话,他们两个才松开了拉拉扯扯的手。
“总之,就是很奇怪,他气息不对,做事情也很奇怪,难道你们不觉得他真的有点不像曲成风吗?”
一番质问,让大表哥有些明悟,“是啊,我说我怎么总是觉得不对劲呢?难道说曲成风真的被吞掉了?然后我们见到的一直是恨天绝?”
“可是,这样也没道理啊!”
大表哥正说着话,忽然大门被敲响了,是随和师叔来了,“舒非,还等什么,快点去布置一下楼顶啊,要打雷了!”
“今天真的会打雷吗?”大表哥向窗外看了出去,“还真的要打雷啊!”
天色有一丝丝阴暗,太阳被遮住了,确实像是要打雷下雨的样子!
还等什么,三个人一只鬼这就向对面最高的天台冲了过去。
突然大表哥叫了出来,“等一下,我们布置好了,可是曲成风能把恨天绝引来吗?他说不知道恨天绝在什么地方,现在可好,连他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对了,还有泡泡……”
一切靠自己吧,大表哥在心里暗暗决定了!
…………
我去哪里了?我不是一直在跟着恨天绝嘛!
我一直在恨天绝身边转悠,并且两眼冒光的盯着恨天绝,这让恨天绝很不自在,终于发怒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我可是要杀掉你啊,你能不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瞪着我吗?”
咦?天色变暗了!
我立刻回头继续看着恨天绝,什么时候、他会变成曲成风?
我这样瞧他,恨天绝顿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要一把掐住我的喉咙,但是中途顿了一下,改为从后面提住我的衣领,“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注意点,别拉拉扯扯的,我穿着的可是睡衣啊,你要把我衣服拽脱了!”难道要我赤身**的回家吗?我感到很羞涩啊!
恨天绝才不管那些呢,任由我抓着自己的衣服,被他提回了家。
鬼男还像死狗一样趴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末日,这次他一瞧我和恨天绝居然回来了,当下跳了起来,热泪盈眶,“主人,你们回来了,我以为……呜呜呜!”
恨天绝对鬼男的样子反感了不少,“管家,以前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激动,你很反常啊!”
“我有吗?”鬼男赶紧让开了路。
恨天绝抓我回来,把我丢开了,独自站在窗前,一直看着天外,此刻的云在慢慢汇集,像是在酝酿一场罕见的暴雨。
那些暗色的云,同时在向一个方向涌动,这也比较不常见。
总之,有一个惊天巨雷在时刻的等待着……
“这样的雷,很烦人!”恨天绝也有点担心。
“你不要出去!”不管怎么样,只有我知道事情一星半点的真相,是绝不会让恨天绝带着曲成风以身犯险的!
恨天绝狂笑了起来,“你当我是白痴吗?这样的天气我为什么要出去啊!”
“你可真有意思!”恨天绝应该能感到我是在关心着他的安危,又默默的继续看了出去,这一看就是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要石化了!
我干脆在沙发上补了一觉。
不知道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一个人声在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来!”
耶?是大表哥的声音!
我一下就跳了起来。
只听鬼男对恨天绝说,“主人,要不要我出去干掉他!”
“不用了,一只臭虫而已!”恨天绝倒是能够忍耐大表哥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啊!
大表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在空气里乱晃,“啊哈,天绝!我已经看到你了,我就猜到你还在这里,你敢出来跟我找个地方决斗吗?你不敢吧,我早就想在你身上捅几百个窟窿了,来啊,蠢货!”
外面不停的叫骂着,恨天绝实在忍不下去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烦躁的人!”
并且恨天绝打开了窗户,“喂,说你呢,我是绝不会出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引动天雷的雕虫小技!你这个臭虫!”
说完了话,恨天绝还向大表哥吐了口水,用来羞辱他!
“啊咧?”大表哥听到恨天绝已经识破他的阴谋了,脑门上青筋暴露,一步一步踏近窗户,一指恨天绝,“你出来!”
“哈哈哈,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进来啊!”恨天绝拍拍打开的窗户。
大表哥手指向后一挥,霸气极了,“你滚出来!”
“你滚进来!”
“牙合,我就不进去,你出来!”
“哼、没种了吧,你进来!”
反正一个不出去、一个也不会傻到进来。
这下把大表哥给气的!
大表哥的嘴型紧了起来,呸的一口吐沫,发射出一个又大又圆的钢,吐了进来,恨天绝懵逼了!
“你敢吐我!”恨天绝侧身一躲,还好躲开了。
“呸!”大表哥又是一口,恨天绝瞬间探出头来,回敬了一声,“呸!”
大表哥身手敏捷,就地打滚,上蹿下跳,“呸呸呸……”
恨天绝的面前,窗户上满满都是大表哥的口水,恶心死了!
同时,在恨天绝的脸上,中了一弹,浓浓的从侧脸上滑下来了。
“哇呀呀,受不了了,我要把你的嘴撕烂!”恨天绝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大,愤怒到极点爆发了,顾不上一切,呼的一下飞了出去……
172、雷龙
飞出去了?
我和鬼男都同时愣住了!
刚才不是说好不出去吗?
这个恨天绝脑子不笨,就是怒气太大了,被大表哥吐了一脸吐沫就生气了!
恨天绝呼的一下飞了出去,早已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看我不扯烂你的嘴巴!”
“你来呀!”大表哥随手抛出一道黄符,嘴里大念了咒语,可是他本人屁滚尿流的逃到了外面。
在外面,林天谕驾驶着自己的跑车,早就轰好了油门,见大表哥飞扑了半个身子进来,汽车立刻发出嗡的一声响,带着大表哥冲了出去,一只臭鞋还跑的掉了出来,砸在了恨天绝的头上。
“气死我了!你这个杂碎,我要把你的四肢都折断!”恨天绝的怒火让他丧失了理智,身体飘了起来,踏着空气就追跑车去了!
这能追上吗?林天谕的车可是很名贵的,动力强劲啊!
不过他们的速度都很快,一瞬间就不见了!
“管家,你有没有什么工具,比如飞毯之类的,咱们快追啊!”
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急的我呲出一口大牙,仰天咆哮起来。
鬼男被我的架势震惊了,“飞毯我倒是没有,不过你可以骑着我去追!”
啊哈?他们在飙车,我飚一只鬼?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让鬼男背着我,一路狂飙,这个鬼男既然是管家、那肯定是恨天绝最贴身的助手了,鬼力也是很强大的。
这就使得他背着我的速度也绝不慢。
我一指路口,“这边,决不能被天雷劈中,否则他就死定了!”
我说的他是曲成风,鬼男却误解了,以为我说的是恨天绝,随即问我,“泡泡小姐,你很关心我的主人吗?你是不是期待着变成鬼以后,能够像我一样,照顾主人啊!”
噗、我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专心点,小心把我撞在电线杆子上!”
鬼男只好认真的看着路面,现在似乎开始飘雨点了,这边的路比较偏僻,反倒是没多少行人,否则他们看见我在飞,一定直接吓晕过去的!
不过遇见了一两个,他们好像没有晕倒啊,就是不动了!管他们呢!
林天谕的跑车速度真的很快,马上就先一步开到了地下车场,坐着电梯爬到了天台。
他俩猛的从天台上那道门挤了进去,两个人挤在了一起进不来,大表哥大吼起来,“他跟来了吗?”
此刻的天台上,随和师叔还有老爸、樊月与赶来助拳的蛇蝎美女都在场。
樊月推着轮椅到天台边缘,微风吹动了她额前的发丝,只见她一闭眼,感受着空气里的气息,忽然睁大眼睛,“来了!他来了!”
顿时让所有人向下面望了过去,雨渐渐的大了,像是水珠打了下来,不能说是漂泊大雨,可也让地面刚好湿润。
所能看见的地方,少数的行人头上顶着东西,或者撑伞,飞速的跑进了大厦里。
只有一道影子不闪也不避,飞速的飘过来对恨天绝也造成了很大的体力消耗,握着拳头站在地面,“可恶,让我抓住他,非得让他的魂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恨天绝诅咒了起来。
随和师叔大手一握,“好极了,下面就看这一道天雷能不能劈中他!”
一团巨大的阴云缓缓聚集在大家的头顶上,天台的四处,插着八面调动雷神的令旗,一根小棍,上面有一面土黄色的小旗子,都在向一个方向被风吹的飘起来。
他们抬头看了看,在那已经变成乌黑的云朵中,有一道雷龙在涌动,不断的出没在云雾间,吞吐着,渐渐变成了青紫色,那可是很恐怖的一道雷,十万伏、不是、百万,上亿伏也说不好啊!
恨天绝站在楼下,有些冷静了,阴晴不定的看着天空的雷鸣闪电,对于他,似乎能否抗击下这道天雷,也没有半点的信心。
“我还是走吧!”恨天绝转身了!
在天台上,所有人顿时惊出一头冷汗,老爸急忙说,“他要走了!那不是白准备了吗?”
这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恨天绝不会乖乖的被这一道天雷劈中的!
“嘿嘿、哈哈哈!”大表哥狂笑了起来,一转脸、布满了坚毅的表情,他对樊月说,“你不是问过我,他会被这道天雷准确的劈中吗?那好!我告诉你,能!”
樊月被大表哥的话惊呆了,只见大表哥一脚重踏在天台的边缘,“天绝!我舒非在此,我、就是、你的克星!”
恨天绝显然看到了天台上和蚂蚁一般大小的大表哥,冷笑了一下。
大表哥嘴唇一抿,“呸!”
“啊!可恶啊!你居然还敢吐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恨天绝再度被激怒,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向大楼走来。
空荡荡的路面上,都充斥着一股杀气。
其实大表哥头上冒汗了,这里对于他可真的是绝路了啊!跑都没地方!
“一步、两步!成功了!”大表哥大叫了一声。
恨天绝一脚踩在了某一个关键的位置上,心生不妙,“糟糕,被阴了,我被法阵困住不能动了!”
…………
鬼男明显背着我飘不动了,我说,“喂,你怎么这么差劲,你看你的主人速度又快飞的又远,怎么你这个仆人本领这么弱?”
现在的鬼男还得我搀扶着才能走路,“泡泡小姐、你太重了!再说,主人又没背着你,而且他本来就比我强大很多很多!”
我注意到了强大很多很多这个字眼,“那是有多强?”
“强大到在鬼界鲜有对手!”鬼男的脸上有一种炫耀的意思。
我马上反问他,“管家啊,你的主人能不惧怕天雷吗?”
这是我目前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天雷?”
鬼男面色迟疑,“那当然不可能、天雷是至刚至强之物,普通的小鬼被电击都有可能会魂飞魄散,所以这个雷电,更是我们的死敌,不可能,没有魂魄能对抗天雷的!我们可是没有本体的!”
那就糟糕了,我忧心忡忡!
…………
现在恨天绝被下面布置的一道精妙法阵困住了,那真的是行走一步都不可以,只见整个街面,被一团淡黄色的光晕所笼罩,又有一丝丝的黄色光彩牵绊住了恨天绝的手脚。
他有所反抗,握着拳头一拉,这些黄色光晕就大亮起来,但现出了不稳定的样子。
恨天绝还是无比强大的,跑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恨天绝要挣脱了,天台上大表哥不住的吞咽口水,如果恨天绝跑出来,第一个估计就要把他嘴巴撕烂,“师父啊,你就不能快点吗?他要跑出来了,到时候徒儿这张嘴恐怕保不住啊!”
“你急什么!”随和师叔却不叫他多话,一副烦着呢的表情,其实随和师叔内心也很焦急,但是、随和师叔又说,“天雷不下来,我怎么办?”
“好吧!呜呜呜……”大表哥悲愤交加。
他们只好仰着脖子看天上,雨水都打在了脸上,把他们淋的有点像落汤鸡的样子。
樊月认真的看着天,忽然说,“要下来了!”
下面,恨天绝双手齐齐拽动那千丝万缕羁绊着自己手臂的黄光,突然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一声响彻天际的雷鸣吟啸了出来……
轰……
似乎要把山体震裂、要让大地颤动!
“那是……”恨天绝冒出了冷汗,如果他能出汗的话!
巨大的乌云间,雷龙降世,青紫色的身体现在里面,不住翻滚,积聚着腾空而出的力量,又似盘绕着,慢慢压破云层。
只要探出龙头,那毁天灭地的威力就会化作惊天一剑,被引动、破开不论如何强大的灵魂!
那双可怕的雷龙之眼,渐渐从沉睡中张开了……
173、刺穿雨水
虽然这一道强大如斯的雷电,对恨天绝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可一样也给随和师叔带来了无法克制的心理负担!
“我能接下来吗?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数倍啊!”随和师叔犹豫了。
一个不慎,搞不好自己先飞灰湮灭了!
“怕什么!”大表哥给随和师叔鼓励,“师父,你有一块木板啊!你踩在上面,是绝缘体!只要轻松一剑斩下去,什么妖魔鬼怪就都死翘翘了!”
“有道理!”大家都看着随和师叔,为什么眼神那么奇怪,隐隐透漏着一种很可怜随和师叔的神色!
而且、而且大家都在后退啊!
看的随和师叔后背发凉,“你们……”
“给!”大表哥递上了精铁重剑,“师父保重!”
说完话,大表哥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诶!”随和师叔握了握宝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把老骨头拼了!”
随和师叔从黄布中缓慢的拔出了那把铁剑,使劲的深吸了几口气,站在了木板上,这是一层保证啊!
看起来,整片黑云都在压下来,死死的!
恨天绝非常紧张天际、近在眼前的这一道雷鸣,那正是克制自己最强悍的武器,他的手紧了紧,“来不及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和鬼男跑来了,不过已经是气喘吁吁,那么远的路跑过来,真的很累人的好不好!
“主人!”鬼男看着那乌云中不断亮起的电闪雷鸣,鬼的天性让他吓的抖个不停。
恨天绝瞪着我们,突然咬着牙怒骂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快点离开这里!”
这一骂,让鬼男大吃一惊,“主人,你、你在说什么?作为主人你怎么可以关心管家我的死活,我可是为了主人而生的啊!让我来救主人出去!”
“白痴,快滚开啊!管家你不要做傻事啊!”
可能恨天绝从来没有对管家说过好听的话,现在生死攸关,居然说了一句为了鬼男找想的话,这可叫贴心管家热血沸腾了,冲过去就想救恨天绝出来。
不过我看出来了,管家这样做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没接近恨天绝,就跟苍蝇扑到捕蝇器上一样,分出无数的黄光把他给网住了,并且一点也动不了。
“呜呜呜,我连累主人了!”
恨天绝对这道捕蝇器、不,是法阵痛恨死了,双手狂暴的挣扎起来,光芒亮了起来,竟然有些肉眼可辨!
“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救你?”他们是鬼,我是活人啊,这可抓不了我!
“快放我们出来!”恨天绝似乎有了希望!
我马上跑过去,可是该怎么做呢?
…………
随和师叔吸了一口气,站在了木板上,风雨却有些缓和了!
宝剑一指天空,立刻随和师叔浑身的气息暴涨,剑指苍天,随和师叔快速的捏出了手决,配合着咒语,“雷神听吾号令,降临人间,附我剑身,急急如律令!”
那声音,威严无比!
竟然真的让不断隐现在黑压压的云中惊雷有所反应。
快速的被吸引了下来。
随和师叔感受着天雷的降临,即便如何的强行镇定,也难以抵御天威。
其他看着随和师叔的人或者鬼,都不由的胸口起伏,下意识的又向后避退。
那道云层,就像是无限的接近,仿佛要压下来,被手中的铁剑刺穿,让雷龙之血染满剑身,才可苏醒、去破开虚空,冲击着毁天灭地!
这可是禁忌的法术啊,随和师叔可以吗?
我可以的!随和师叔的内心在嘶吼……
“啊啊啊,来吧!调动!”
呼呼呼、八面雷旗猎猎炸响!
那条龙,真的张开了眼睛,仰天长啸,轰!紫色的光芒将整片云都要穿透,却又经久不息!
大表哥倒吸一口冷气,“来了!”
“来了!”随和师叔双眼暴睁!
连我在恨天绝身上四处乱拽、希望把他弄出来的手都停顿了一下,“不要啊!”
惊雷现身!
破开云层的一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下来,竟然粗大无比,清晰的看见那道天雷划破了天幕!
一瞬间,狠狠砸到最高的天台上。
“附我剑身,斩尽邪崇!”长剑飞跃了,因为随和师叔起跳了!
足踏木板,身子如要飞起来。
但是说飞起来,也并不是,毕竟随和师叔说过,他不会内功,这就意味着他本来跳不太高。
加上这道天雷真的降落的太快了,铁剑本来就重!随和师叔只跳起了一点,就接住了天雷!
“嗯?”随和师叔愣了一下,在他的内心在咆哮,不是说踩着木板就没事吗?怎么我全身都麻了啊!
因为、因为木板被雨水打湿了啊!
随和师叔还有一只脚没离开木板呢,被电的全身抖个不停,连眼睛都翻白了,“哇啊啊啊啊……”
保持了这个姿势,当真是腾空自杀啊!
一大片雷电散了出去,天台上鬼哭狼嚎,“妈呀!”
我和恨天绝被这奇怪的咒语震惊到了,“冒烟了哎……”
“是啊,好像什么被烤焦了!”
天台上已经全体中电了,蛇蝎美女倒是飞了起来,“我就知道不妙啊!”
除此以外,大表哥算是反应过激之第一人,一手从墙角里抽出一根还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木棍,横着扫向随和师叔握剑的手,一棍子将铁剑挑到了当空。
随和师叔才翘着胡子跌在了木板上,一动不动!
长剑带着雷光脱手而飞,直直的飞到了天台外面,要掉下去了啊!
“糟糕!”蛇蝎美女低声说了出来。
“哈啊……”大表哥口中爆发出怒吼,棍子支着地面跳出了天台,在他下面,那是高达二十多层楼的万丈深渊,可大表哥无所畏惧。
呼的一下,抓住了剑柄,长剑带着无比璀璨的极点雷芒,“听吾号令,斩!”
那一点点挥下来的剑光,冒出了惊雷,咆哮着斩了出来!
大表哥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飞速落了下去,一条皮鞭捆住了他的腰,蛇蝎美女把他拽了上去!
恰巧被对面的大楼里一个在打电话的男人看见了。
“老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在你家人面前吹牛逼了,你别因为这个和我离婚啊,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改还不行吗?”他刚说完,哇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指着大表哥说,“老婆,我看见有一个人在飞啊!呃?喂、喂……”
电话里面发出了嘟嘟嘟的响声……
狂暴的天雷带起一片青光,呼啸着撕咬而来,仿佛经过的雨水都被蒸发掉了!
已经来不及了,曲成风?你会消失掉吗?
恨天绝看着天雷劈来,陷入了呆滞中!似乎他也吓坏了吧!
于是,我张开了双臂,曲成风、我来替你挡下这道天雷吧,哪怕粉身碎骨!
“你一定要好好的!”是临终遗言吗?
“你……”恨天绝或者是曲成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是什么让他恍然间拥有了突破一切的力量!
从他的口中,发出了巨大的嘶吼声,如同野兽的困兽之斗,双手紧握,扯着那一片光彩,在撕裂!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天雷击穿了雨水,就要杀死我!
雷击中了!
狠狠的劈下去,立刻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余威扩散着,将附近地面所有的水汽蒸发一空,生成了腾腾的白烟。
我眼前看不见了!
但等我看见,是他、挣脱了牢笼,及时赶到,与我一样张着手臂,面对着我,浑身上下都焦烟四冒,只是还能微笑起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曲成风?”
他摔在我怀里,背后连幻化的衣物都破碎掉了,丝毫没有力气,“哈……”
他轻轻的笑出了答案。
174、灾祸
他跌在我的怀里,我立刻抱紧了他。
抗下了天雷,显然对他的伤害巨大,让他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骗人的、不是说恨天绝根本不会被消灭掉吗?
为什么这具灵魂却这么脆弱?
“喂,你没有事吧,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曲成风还是天绝啊!”我拍打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在他昏睡的前一刻,还勉强着自己看我,用一种很想讥讽我的表情、却带着些许温柔,“救你的、未必一定是曲成风,我也能!”
说完了这些话,他就闭住了双眼,轻飘飘的一动不动。
一句话我已经知道了他就是恨天绝!
为什么,这一次恨天绝这么坚强,始终都不肯让曲成风出来!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体里面是曲成风,我不能让他被消灭掉,如果他被消灭了,那么曲成风也不复存在了!
远处,床来了老爸的叫喊声,“快看啊,他不行了,你们谁能下去干掉他!”
蛇蝎美女出手了,从天台上跳了下来,可是看见我拖着恨天绝悄然离开,就不再追了,疑惑的说,“泡泡、你到底帮哪一边啊!”
天台上,老爸踩着边缘大吼起来,“泡泡、你不能,他很危险的,你……对了,我师弟怎么样了?”
随和师叔躺在木板上,毛发全部曲卷了起来,散发着一股焦味,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师父!”大表哥哀嚎了一声。
我拖着恨天绝回到了别墅里,外面开始下起了延绵的雨水。
我把恨天绝放在了床上,鬼男一直陪着我,非常担心他的主人!
“管家、他不会有事情吧!”我的语调也很轻柔,就像是外面纷飞的雨露一样轻。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毕竟主人可不是一般的鬼!但天雷也不是一般的法术啊!”鬼男的话开始自相矛盾。
我却听到了什么隐秘的信息,手指点着嘴巴问他,“不是一般的鬼是什么?”
“那个呀,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呢,主人说自己很难被毁灭的,即便是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只要魄还有一丝尚存人间,还是会复原的!”鬼男表现出了对恨天绝的信心,他开始笑了起来,自从看见恨天绝稳定了不少之后。
“泡泡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主人,我刚才鬼力消耗了不少,需要休息了,一切就等主人醒来再说吧!”鬼男居然安心的把恨天绝交给了我。
管家消失之后,我坐在了床边,看着完全与曲成风一模一样的脸,不、这就是曲成风的脸,才对他自说自话起来,当然是说给曲成风听的,“你怎么还不醒来?那么让人担心,啊啊啊,你知不知道啊,我有多担心你!你给我点表示好不好?”
我的话一说完,便看到那张脸上,突然升起一丝笑意,轻轻闭着的眼眸眯紧了,半弯成了月亮。
“成风?是你吗?”我急迫的伸手去摸他的脸,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凭借着我特殊的能力,仿佛走进了他的记忆里。
一瞬间,我张大了眼睛!
那是、那是曲成风消失的记忆吗?
…………
那完全是一个悲伤到不能再悲伤的故事。
时间流转,逆流回到了从前。
我在他的记忆里,看见了曲成风的样子。
准确的说……
远处高山青翠,百花齐放,山下坐落这一个村庄,接近日落,升起了袅袅炊烟。
在村子的对面,有一条江河,河面宽阔、顺着河流,两道年轻峻拔的身影赶着风霜走来。
“林聪师弟,这里就是汤恩村,你的预言真的会发生吗?”一个略微年长的男子对身边的师弟问话。
我在记忆之中,窥探到了他的样貌,那个师弟、不就是曲成风吗?
当时的他,带着孑然的傲气、一双温煦的眸里尚未有一对浅浅的伤痕,负手而立,自信的向他师兄说,“穆师兄,你知道我是不会说谎的,占星卜卦我也从未错过!如果能救他们脱离这里,自然好事一件!”
“哼!”这位年轻的穆师兄同样一身傲骨,不服气的说,“每次都被你猜中,我这个师兄好没面子啊,不如打一赌,我跟你去瞧一瞧,看看灾难是否会发生!”
毫无心思的林聪半闭一只眼,另外一只眼却盯了一下穆师兄,“好哇,师兄你要是输了可不要耍赖皮!我们赌为对方叠被敬茶三天怎么样?”
很小的赌注,但是却让这位穆师兄脸色悄然变化,凑近林聪说,“师弟,你好会占便宜啊,我本来就是你的师兄,你为我敬茶有什么不对?反倒是让师兄给你敬茶……”
“有道理!”林聪立刻打断穆师兄的话,“那就赌铺床叠被吧!”
总不会作为师兄,还得师弟给铺床叠被吧。
本来就是一个赌注,但穆师兄显然不认为这是一个玩笑,严肃的说,“让师兄给你铺床叠被吗?”
林聪已经率先向村子走去,可惜他没有看见,穆师兄脸色散发出了阴冷,如果真的赌输了,回去以师兄的身份给林聪铺床叠被,那以后颜面何存?
只是穆师兄半句话都没多说,而是记在了心里。
师兄弟两个人结伴进了村子,二人抛出了身份,村长听说是法师,立刻热情接待了他们。
一来、他们确实是名门大派的身份让人高看一等,至于第二点嘛,那是很早很早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当时还很推崇这些说法,村长也不敢不听听到底有什么事!
当时的村长都是村中的大户,住豪宅、摆阔气,上了丰盛的夜宴,推杯交盏一直等着这两个人说说来这里的缘由,可是穆师兄和林聪谁也不先开口,村长实在忍不住了,“二位不知道来此到底有何贵干啊?”
既然村长发问了,再不说也有点卖关子的嫌疑,穆师兄把目光放在了林聪的身上,“师弟,不如将你的预言说出来听听!”
穆师兄叫林聪开口,林聪哪能不开口,照实说了出来,“村长,我们前来扣扰,是因为我推算出,村子会有大难发生,近日将有暴雨袭击,江河发大水,淹没庄田,山上会有泥石流滑落,如果村中人畜不先撤离,恐怕要出大问题!”
这样的推测,让村长大惊,泥石流那是非常恐怖的,一个瞬间说不好整个村子都被冲垮,全村人都会死掉啊!
再一个农田要是都被淹没了,一年没有收成,闹出饥荒,还不得背井离乡去乞讨?那整个村子也完蛋了啊!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灭顶之灾啊!
不过只凭林聪的只言片语,这么大的事情,村长还得考虑考虑,“不会吧,我们汤恩村很讲究这些的,祭拜河神、祈求风调雨顺,从没有少过,怎么好好的突然会降下天灾**呢?”
“自然变化、天命难违,这些都是不可抗拒的事情,只能提前做准备!”
村长非常难以决定,“好吧,明天我还要和大家商量一下,不如最近几天先请两位小住几日?”
于是、他们两个就住了下来。
要说这林聪和穆师兄倒是截然相反,穆师兄循规蹈矩,吃饱了饭要在床上打坐,而林聪仗着自己天赋好,从来不下苦工,这也是穆师兄十分嫉妒他的事情。
吃饱了饭,林聪在自己屋子里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干脆坐了起来,在月下去散散步好了。
村长作为大户,院子也不小,林聪在这院落里走着走着,竟然有点流连忘返,曲径通幽,走到了一处小院里。
正好瞧见,在那月下的石桌石凳上,有一道靓丽的倩影,只瞧那背脊,就足够叫人眼前一亮了,关键是夏日炎热,本想着这里是内院,在外纳凉,衣服也单薄,白白嫩嫩的身子骨娇媚,这么一位丽人坐在花前月下,让林聪有些惊讶。
175、情愫
初次见到对面的那位女孩子,林聪对她的貌美有点惊艳,一不小心脚下发出了声音。
顿时被那个女孩子察觉到了,一回身,微微有些惊讶,马上将单薄的衣服紧了紧,要知道当时还是很封建传统的。
不过似乎她也听说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出于礼貌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公子。
林聪镇定了一下,点头打了招呼,“你是……”
“请叫我春娘就好!”看起来春娘很腼腆,也可能是因为是深宅大院住的久了,对外面来的男子都有些好感,只是看着玉树临风的林聪,并没有喊人或者驱赶。
而且没有把他误入这里当做不礼貌的行径。
林聪作为一个法师,不是很忌讳这些,反而也有些想要聊天的样子。
接受了春娘的邀请,坐在石凳上聊了起来,这一聊就错过了时间。
在外面,村长几次找他,都没找到他的踪影,只好找到了穆师兄。
原来村长听到了林聪那村庄毁灭的可怕预言以后,立刻找来了几个有辈分财力的同乡商讨,商讨之后,大家都很想再听林聪把事情说一遍,也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吧!
可惜林聪在外面和美女聊天,穆师兄便代替了他。
大家落座,几位长辈交换了意见,有人问穆师兄,“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如果只凭你师弟的空口白话,那就要迁移村庄,未免也有点太草率了,我们想明日先去祭拜河神,看看是否会有异常,不知道可否?”
这汤恩村,雨水浇灌农田带来了丰收,闲时村民都靠下河捕鱼、全靠了这方河水养育了一代人,故此称作汤恩村,这是名字的由来。
这么好的地方,他们绝不信自己得罪了河神,会要降下灾难,更不想放弃安居乐业的日子,跑出去过着寄人篱下的乞讨生活。
人本来就是这样,谁也希望能够长久的安逸下去,总是寄希望于好的一方面,他们更希望林聪其实是个骗子!
穆师兄听后,碾着下巴说,“我那师弟,观天测地、算人命数,一张口一个准,你们若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但这一次确实口气不小,万一错了,害你们拖家带口逃离此地,那就实在是对不住了,既然你们想问问河神,那就去吧!”
穆师兄对此感到很烦恼,实际上他很不愿意林聪又说对了,可是如果从他这里否决,之后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一切的罪过不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穆师兄内心想的是什么,十有**穆师兄是信林聪的,坏就坏在了一颗妒忌之心,次次准,就在师父那里林聪也得到了更多的喜爱。
这个大师兄做的还有什么欢乐?
思来想去,不如让村民们问问河神去好了,万一河中一片平和,自然有人反对林聪的说辞,他也乐的坐山观虎斗。
而可怜的林聪,一直和春娘聊天到深夜,并且对春娘发生了不少好感,本来这男男女女、情窦初开,就像那油灯的灯芯,一挑就亮。
郎才女貌,也是般配。
春娘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才劝林聪回去,“林公子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聪这才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脑子,聊到这么晚了,那、我就先走了!”
要走,还是有点依依惜别的意思,春娘也心中不乐意,忽然小手拽住了林聪的臂弯,“明天你还会来吗?”
“会来的!”看着春娘欲说还羞的样子,实在让林聪回去想了整整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早,似乎天色阴暗了一点。
村长带着大家一起去河边祭祀,林聪有些不悦,“不早早准备离开这里,大费周章干什么?”
只见在河面上有一条小船等在岸边,早有人备好了猪头肉、大量的馒头、饭食之类的祭祀品,正在往船上搬运了过去。
“师弟,你这话说的可是有问题了,这么重要的决定,哪能那么草率?还不让村长他们询问一下河神再说?”
穆师兄凡事向着村长说了起来。
似乎有些倾向于村长这边的意思,林聪却不见怪,嘴角挑了一下,自信满满的样子,“随意吧,天数注定,问一下也好,早点死了这条心,说不定还能挽救不少人!”
听到林聪这么肯定,让穆师兄心中一暗,嘴上说起来,“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那条小舟飘荡着划到了河心,就像往常一样,上面的两个船夫将那肉食之类的祭品一股脑的倒进了河里面,嘴上还祈求着河神的保佑。
与往常倒是一样,并没有异状,这番景象落在了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眼里,都是微微含笑,似乎感到了平安。
可是这些东西刚刚倒下去一大半,忽然!
河中有了异动,那宽阔的河面上起了波澜,一浪接着一浪的如同要扑上岸边,立刻水涨了几分高,而且不肯退去。
逼着村子里的人生生向后离开了好几步远,同时连那小船都要送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船夫莫名其妙的时候,水退走了,这一走,可真叫人两眼发直、后背冒冷气。
为什么?
因为刚刚丢下去的祭品,全被浪给打上岸了!
要说那些又白又大的馍馍份量轻,刚入水给浪潮拍回来了,也算能勉强讲出几分道理,可是那一只烤乳猪,怎么也给送回来了?
“这……”由不得村长不信了,“往常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啊!河神一直都好好的接受我们的祭拜,现在、两位你们看……”
“还是快点搬家吧!”林聪抛下一句话,对这件事情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样子。
看的穆师兄也脸色大变,心里想、这小子越来越准了,居然在远方就能算出此处有难,如果加以时日任由发展下去,那还得了?
林聪走开了,穆师兄却没有走开,村长只好向穆师兄讨教一二,“您看?”
“河神不肯接受、当然是有它的道理,我想这种事情想要破解一下,要费不少手脚咯!”
听闻穆师兄居然说破解,让村长眼中放光,不过此刻林聪就在附近,穆师兄心里想要和这个师弟好好斗一斗,却又不能摆在表面上,打了个马虎眼,“哈哈,急不来的,不如你们还是趁早搬家也省事多了,我昨夜没有睡好,先回去休息一下!”
穆师兄这句话极具暗示性,让村长和身边的几位长辈隐隐约约的感受到穆师兄也不简单,甚至还能帮他们。
只好等着了,穆师兄这一休息,不到天黑不肯罢休,林聪也早早吃过了晚饭,魂不守舍的挂念春娘,考虑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从房内走出来,凭着聪慧的记忆,轻车熟路的去探望春娘。
他的背影还未消失,隔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原来是穆师兄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林聪。
林聪一走,他哼笑一声,迈着步子先去找了村长,村长见了穆师兄来,那可是喜出望外,连忙又是酒菜招呼。
“哎,不劳烦了,我们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村长一听这话,忙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以后是几根金条,穆师兄看了几眼,“你以为我会贪图这点钱吗?我可是为了救你们免除灾难啊!这些我不会接受的!”
穆师兄把话说的大义凌然,让村长自行惭愧不说,一竖大拇指,“您真是好人啊!”
话分两头,林聪来到了春娘的住所,犹豫了半天,是否来的有点早,可是那颗想要见到春娘的心却跳动不已。
这犹豫之中,忽然见到春娘走出来,假装恰巧遇到一般,“林哥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其实,春娘的心里怎么会不想着林聪呢?两个人互相吸引,早就暗生情愫了,放在现在说,那个啊,叫一见钟情!
176、出口成真
林聪见到春娘出来迎了他,心里面惊喜,马上就跟着春娘又回到了院子里面。
可能是最近有雨的关系,今日的夜间倒是有些凉意。
既然大家已经熟了,虽然这傍晚十分,请一个男人进自己的闺房实在在当时不符合章法,怎奈情投意合,还是抵御不住心中的欢喜,春娘便请林聪进屋了,林聪也不想推辞。
二人进去以后,林聪发现这古色古香的屋子里,真的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女儿香,轻红的幔子挂在床边,旁放着的梳妆台上,镜中还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顿时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拘谨了不少,慢慢坐在了圆桌前的椅子上。
眼中一片温煦的看着对面的春娘。
可能这种目光让春娘感到了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般岔开了话题,“听爹爹说,我们村子要发生灾难,这可是你说的呦,真的会这样吗?”
这互有好感之间的男女,哪怕就是说的废话,却依旧能聊个没完没了,并且乐不此彼。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林聪,肯定要先给个大白眼,耻笑一句我会说谎?可这话从春娘口中问出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林聪马上回答说,“确实是这样的,春娘你的父亲不信我,今天还问了河神,已经有了预兆!这种大事,我是不会胡说八道的!”
春娘脸色也是变了几变,从小到大生长在这里,即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也是有一片乡土之情,“可是,一直好好的啊,怎么说要背井离乡、就要走呢?”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数自定,人力不可违抗!”泥石流这种东西别说放在当时了,就是现在,有时候也很难避免。
春娘听了以后,很是惊讶与担心,至于操心,那就没有了,要知道那个时候未出阁的女孩,总是处在一种很安逸的状态里,天塌下来,有父兄顶着,嫁了人有老公顶着,自己人微言轻,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自己又管不了。
头发长见识短在春娘身上体现了出来,春娘笑了笑,“哎呀,要是能够避免就好了,不过林哥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能一口咬定会发生这种事呢?”
当然是推衍出来的,但那么专业的东西林聪也不会和春娘讲上一个夜晚,开起了玩笑,“我的眼睛、只要一看就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我这一张嘴,只要一说话,那就是注定好的事情!我要是一算,什么都算的出来,摸骨算命观相样样拿手!”
“春娘,我看你八岁的时候肯定有一劫难、十三岁时应该也有一劫,这场劫恐怕是和水有关!如果不是你家中有人为你祈求了平安符,可能就危在旦夕了,自此之后,倒是平平安安了!”
这随口一说,叫春娘叹为惊止,确实一点错没有,八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几乎小命不保,娘亲才给她求了一道平安符,十三岁就在河里差点淹死,被人救上来,唯独丢了那道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
被林聪小儿科一般算出了过去的事情,不信春娘也信了,林聪叫春娘伸手过来,五根指头在春娘手腕上摸来摸去,摸着那细嫩柔滑的肌肤,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春娘,我算了算,你这辈子要娶你的人,就在眼前哦!”
说的春娘脸红扑扑的。
…………
话说这穆师兄和村长聊了一些话题,就叫村长去重新备了一船祭品,带着众人赶到了河边,穆师兄和船夫登上了小船,村长与那些有辈分的长者在一旁瞧着。
那条小船飘飘摇摇的漂向了河心。
按照穆师兄的话,他要再与河神沟通一番,看看此事是否有的商量。
通神、穆师兄当然也会,只是这如果真的如林聪所说,这是天命,天命难为,又该怎么办?不管那么多了,先试探一下再说!
这想法还没定下来,穆师兄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条小船在退啊,仿佛这江河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接纳他们,连船夫都吓的不敢摇浆了。
夜色浓郁,河面上开始散出了雾气,月光弥漫,竟然有点诡异了起来。
远处的村长等人不觉得心中发寒,尤其是见到这副样子。
穆师兄哪能不懂,定然是今天祭拜,河神委婉拒绝接纳贡品之后,已经不允许他们再来了!
不过就这么被送回去……
似乎有点太没面子了吧?
穆师兄一狠心,悄悄的两脚踩在船中央,立了个马步,做了个法术,使出了千斤顶的功夫,生生把船压在了河面上。
那被吓的丢了魂一样的船夫才回了回神,只听穆师兄说,“别惊慌,把祭品抛下去!”
那船夫只好按照穆师兄的话,将东西丢了下去,这回可厉害了,那些祭品中份量轻的不仅不沉、就连猪头肉食都不沉下去。
尤其那笑的合不拢嘴的猪嘴巴,两个早就泛着死光的眼睛,在月色中紧紧盯着船夫,仿佛又要活泛了起来。
“妈呀!”船夫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噗通一下跳入河中,飞快的游上了岸!
“混账!”穆师兄气的暗骂了一句靠不住,左手拖住右手腕子,小指与无名指相互曲回,捏出了手印,对着漂在河中的猪头一照,“入水即沉,如律令!”
那颗熟猪头咕嘟嘟的沉了下去,依次反复施法,强行把那些东西都送了下去,接不接受,穆师兄不管,此刻全是为了自己的三分脸皮。
送下去之后,只好自己摇着船桨回来了!
脸色难堪,正好借夜幕遮掩了过去,村长见祭品送下去了,只当是还有转机,对穆师兄更是敬重。
“去山上看看先!”穆师兄的话却很冰冷。
这到山上一看,穆师兄心里有了疑惑,此处高山,地势还算平缓,而且树木繁茂,这样的山体真的会有泥石流吗?
不是那陡峭的山体才会危险吗?
常理上讲,穆师兄觉得林聪的话又对又不对!
“先回去再说吧!”穆师兄带着村长回去了,路上还探讨了一番,将自己的那点疑问说了出来,村长和其他人也说,“是啊,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是没有见过暴雨,哪次不是好好的,怎么可能这样的山也出现泥石流?”
村长又问,“河神、怎么说?”
既然这泥石流的可能性非常小,穆师兄脸色缓和多了,心里想,师弟啊师弟,你虽然每次说的奇准,但我看也未必全中,洪涝可能会发生,这泥石流说不定你只是故意说大了呢,既然只是淹没庄田,到时候大不了全村人躲在高处,之后重建家园就好。
你林聪这是口气太大,故意卖弄自己!
“河神那边、我来解决!”穆师兄有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了大宅子中,穆师兄打算偷偷回去,可还没推开门,正好巧遇了归来的林聪,“师兄!”
这一叫,让有些亏心的穆师兄双眼猛然睁大,回过头的时候却笑意盎然,“师弟,你这是去哪里了?”
“出去赏赏风月,师兄你怎么今天没有打坐修行?”
“师兄也去看了看月亮!”
“难得雅兴,不如我们师兄弟喝一杯?”
“好啊!”
他们俩个各有高兴事,把酒言欢了起来,可是春娘自打听了林聪的玩笑话,当了真,在老父屋中等了良久,见村长回来了,当下开心的叫了出来,“爸爸!”
“春儿,你有什么开心事吗?”
“爸爸,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春娘羞答答的说,“今天林哥和我说,我将来必定嫁给他!而且我也、喜欢他!”
春娘抿起了唇,村长愣住了。
“真的,他算的好准的,只要他从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必定成真!他亲口告诉我的!”
177、灾星
春娘眨着明亮的小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一句必定成真却像是千斤重石压在了村长的心口上,没把春娘说想要和林聪之间拉一根红线的事情印在脑子里,而是在想,林聪要是出口必真那村子不是完蛋了?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啊!
春娘却在一旁问,“爸爸,你倒是说话啊,急死我了!”
本来姑娘家怎么可能开口问这个,只是她把林聪的话当了真,心里觉得迟早都是要命中注定嫁给林聪的,他都算好了,也就没再琢磨这事,春娘可真够简单的。
“你说什么?”村长在春娘的话里惊醒,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后话!
林聪和穆师兄两个人晚上喝了个一醉方休,直到第二天早上,头脑还有点不清醒,出去换了一口新鲜空气,正好在村子里走走,顺便看看迁移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一出去,就发现所有村民该种地还是在种地,哪有要迁移的迹象!
算算日子,灾难就要临近了啊,林聪心惊肉跳,迁移不是说搬就搬,再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就要来不及了啊!
林聪总是想着,自己说了别人就要信,加上心中被春娘迷的神魂颠倒,这下可好,可能要误了大事。
一下紧急了起来,林聪立刻找上了村长,开口便质问,“为什么还不迁移?”
语气激烈,但完全是为了大家好,可惜村长并不这样看待这件事情,“你师兄说,会帮我们!”
穆师兄?林聪愣住了,没想到是自己这个从小长大的师兄给自己使了绊子,不管为什么,这可是涉及到无数条人命的事情啊!
林聪一咬牙,又先去找了穆师兄,穆师兄心里有鬼,一直躲在屋子里也不敢见林聪,只希望着自己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也好赢了面子顺便好好的压林聪一头,让林聪知道一下,师兄为大的道理。
嘭的一声,门就被林聪撞开了,一见林聪双眼圆睁、怒容满面,这让穆师兄有点不好开口,镇定了又镇定,“师弟怎么突然来找师兄?”
“你为什么要说帮助汤恩村解决天运?你可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
听到林聪满嘴教训的口气,穆师兄也生气了,“荒谬,你能算的出灾祸,难道师兄就解决不了这灾祸吗?自然有我的道理!只要开渠放水,垫高岸边、防护山体……”
穆师兄也是有对策的,似乎还很周密。
可惜话没说完,就彻底引起了林聪的怒火,“你才荒谬,不说时间来得及否,就说面对如此浩大天灾,赌下这般巨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儿戏人命!”
一时激动,林聪提住了穆师兄的衣领,埋下了祸根!
穆师兄微微一愣,转眼间变脸,扫开林聪的手,“混账,我可是你的师兄,你敢这样同我讲话?我看你是被师父宠坏了!”
这一吼,让林聪微微清醒,搞清了自己态度的不妥,立时松手,只是嘴里还有点倔强,“师兄,你如果执意要帮助他们,就是在害人!希望你能认清事实!”
“哼,为兄的事情,用不着你教训!”穆师兄发了脾气,转身不再面对林聪。
这让林聪生出一种委屈、还有点无法说服自己师兄的无力感,师兄弟为了这件事顿时反目。
林聪悲叹一声,只好先退了出去。
等林聪走后,穆师兄的目光渐冷,“在外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没大没小的可恨啊,今后我这个师兄他还能当我是师兄吗?”
林聪一直受到了师父的宠爱,确实对师兄放肆了,可这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师兄。
不过穆师兄为人内敛,长年累月嫉妒林聪受到喜爱,又要保持着作为师兄的姿态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无法释放的压力让林聪一下子变成了他的眼中刺,内心的复杂嫉妒,蒙蔽了他爱护师弟的双眼。
从小长大的情谊,真是越久越痛恨……
林聪气愤,一样无处排解,最重要的是懊悔自己和师兄发怒,破坏了友谊。
徘徊在院子里就像丢了魂,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走到了春娘的房前了,大白天的进去,林聪也怕给春娘带来闲言碎语,止步在外正要离开,可是心中不忍,还是一回头走了进去。
春娘的日子单调寂寞,整天就是学些针织女红,以后三从四德,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现在听了林聪的俏皮话,自己觉得一定命中注定嫁给林聪,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思维,脑子里就变成了以后三从四德,和林聪结百年之好。
这个时候看见林聪找来了,肯定心中狂喜,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林聪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跑到自己闺房中幽会的事情,只觉得来也理所应当。
“你来啦?”
林聪古怪的点点头,“春娘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说起这个事情,春娘忍不住低头一笑,“昨天夜里,我去问父亲、你和我的事情,我父亲居然同意了!”
要说这个同意,和春娘理解的同意可是真有偏差,因为她问自己老爸的时候,村长满脑子都在想林聪张口定成真的话,这可是林聪亲口说的啊。
春娘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讲述林聪如何算出过去的事情,并且奇准,又说自己将来一定嫁给林聪,反正是说什么,村长都思维混乱的嗯啊、是啊!
毕竟一村之长、村子才最重要,至于女儿的婚事,那就是自己在节骨眼上,同意就行,不同意就拉倒,根本不往深处想。
等春娘再三询问,村长才明白了那个意思,严肃的告诫春娘,“女孩子家,怎么能这么没皮没脸!亲口说出来不害臊吗?”
春娘的耳朵里只记住了自己问老父的时候,村长嗯了几声,就当是允许了。
后面教训的话,那就是抛在脑后了。
其实春娘的思想被束缚的很严重,对于男女感情的渴望又是她美好的幻想,束缚与力图冲破束缚的反差,就让她也跟着想什么是什么了。
现在林聪一听,暗暗心惊,本来是想、和春娘说说话让自己的心情好一点,同时也想告诉春娘真相,不久后村子会飞灰湮灭,如果他们不跑的话,不如一起离开这里,还能活下去。
挽救春娘的性命,林聪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还能再努力一次的机会。
可被春娘一番告白,想法又变了,村长要是同意让自己娶春娘,那这一村人不都是自己妻子的娘家人吗?
这也不算草率,本来当时关于恋爱这种事,并不是婚姻的必修课,如果看好,直接成婚是很顺理成章的!
“那、我还是再去和村长好好谈谈吧!”林聪决心再挽救一下这无数条人命。
至于此刻的穆师兄,早已去找村长了,穆师兄人也不是很差劲,就是和林聪这一争吵,偏执了起来,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办法保护大家的安全。
而和村长与又被招呼来的其他人商量的事情,无非就是加固堤坝,注意防洪,还有心按照奇门遁甲的法术,做一个奥妙的泄洪图纸让大家赶紧完工。
穆师兄不断的反复强调方式与方法,脑子里还是气不过林聪的态度,穆师兄有点小心眼,不由的嘴上漏了风,“这个灾星,好的不说说坏的,还和我用那种口气说话,该死!”
大庭广众的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可就叫村长他们摸不着头脑了,“穆道长,您说什么?”
穆师兄才回过神来,忙解释,“没什么,我在说我那个可恨的师弟,大家不要再提了!”
这些个村里的长辈,都是吃盐比你吃大米都多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穆师兄和林聪心存芥蒂,村长也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你师弟还真是个灾星啊,他自己亲口说,他那一张嘴,只要说出来的话就必定成真,我们村子都多少年风风雨雨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穆道长我看你与我们是一条心,不知道你那师弟、是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被他一说,就跟开了光的口,没有的事也要发生了?”
在村长的心里,最害怕的就是春娘在他面前提的那一句,出口成真的玩笑话!
而对于穆师兄,剩下的只有一念之差了!
“或许吧!反正他嘴里的坏事都应验了!”
可怜林聪每每算出不好的事情,就要赶来搭救,自然嘴里哪有好事?立刻扣上了灾星的帽子。
一个长者顿时坐不住了,“这可就不好办了,在我们村子里啊,凡是白虎命,都要浸猪笼的,他这张嘴诅咒了我们一村的人,恐怕不能让他活着了!”
178、杀心
当初的穆师兄,绝对没有想过要害死林聪,最起码师父那里就过不去!
顿时,双目瞪起来一拍桌子,“你们说什么?”
村长见穆师兄动怒了,连忙劝他,“不要生气,大家也只是说说而已。”
但村子里历来就有这个规矩,光说说也不见得就只是说说,村长低声在穆师兄耳边讲,“这种事情,和您可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说的,您既然觉得那林聪该死,不如我们做好了,你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村长看得出,穆师兄和林聪虽然是师兄弟却又貌合神离,要不怎么可能对着干呢?尤其是生怕林聪嘴巴灵验,想要争取一下害死林聪,毕竟关系到一村安危,何况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也不算什么大事,花点钱摆平官司就好。
还是要争取一下啊!
听的穆师兄本来怒睁的双眼又大了一圈,这事是村里人干的,和他可没关系啊!
这个林聪,不把我放在眼里,迟早要压我一头,该死!
可他是我师弟啊,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害死他?
人心这个东西,本来里面装着的就没有对错,只有善恶,可这个善恶又在一念之间,微微有些倾斜,足以颠覆一切。
穆师兄额冒冷汗,动摇的样子被见多识广的村长收在眼底了。
就在这个时候,好心的林聪跑了进来,一瞧所有人都在,正好要把事情说明!
可是林聪眼尖,一瞧桌子上画着引流放水的草图,就知道这是穆师兄正在给他们开大会,毫不留情的拿起手绘图纸瞧了一眼,说起来,“师兄你还不死心吗?你没有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天灾**?天降下的灾那是活人的祸水,这种没有把握的赌注可是毫无意义的!”
“最稳妥的方法,是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里,我想才能挽救大家的性命!”
“而你的做法,却是让他们在这里冒着全村死光的风险!”
“在赌!”
林聪的话很犀利,尤其是一句全村死光光,让那个刚才扬言要惩处林聪的人气愤的站了起来,手一指林聪,“林聪,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村子一向平和,反倒是你来了,才给我们带来了灾难,我看你就是个灾星!满口的胡言乱语!”
“我胡说?”林聪毕竟年轻气盛,别人质疑他、他就要反驳,转脸问穆师兄,“师兄,你倒是给他们讲讲,我林聪预言的事情有错过吗?”
那倒是没有!穆师兄承认这个事情。
林聪又说,“我算出来的事情,我师兄都说服我,你们不信我吗?那可是你们自己的命啊,师兄你说对不对?”
言外之意,多多少少有点你们不信算的准的我,反而信算的不如我准的师兄,林聪只是想让他们反思一下自己的做法对不对,还希望穆师兄秉着讲道理的原则来证明一下。
实在是狂傲!
这些话简直是字字诛心,让这个师兄的脸往哪里摆,林聪完全没有考虑到。
穆师兄脸色早已铁青,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林聪把穆师兄的草图丢在桌子上,非常的不屑。
但人狂傲了、自然有狂傲的资本,这才是穆师兄的大忌!
穆师兄气的说不出话来,村长眼珠一转,来打了个圆场,“林道长,我们没说不信你啊,不如再商量一下,大家不要闹的这么僵嘛!”
这些话看似是给了林聪台阶下,林聪心里欣喜,果然是要一家人的样子,自带了不少好感,“那还请伯父好好的斟酌一下,时间不等人!”
林聪嘴里的称呼都改成了伯父,被村长请了出去。
穆师兄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内心的天平终于做出了选择,“你们刚才说什么?我这个师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其他人呆滞了一瞬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了然于胸。
村长返回来问穆师兄,“怎么个不好对付?我们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了去了,难道还怕他一个人?”
穆师兄的脸彻底了阴冷了下去,心魔滋生,“嘿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林聪他聪明狡猾,本事不小,你们人再多未必拿的下他!”
“会有这种事?”村长不信了,再聪明的人、那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是既然有穆师兄出谋划策,林聪有多少本事,还是暴露了出来。
村长听说了林聪的厉害,可不仅仅是在嘴巴上啊!心里想出了不少毒计。
这第一个办法就是把春娘叫来了,春娘还以为是要和她谈谈招这林聪当个上门女婿的事情,哪能不高兴,听老父问她,现在与林聪到底发展到哪一步的关系了?
春娘脸上挂着笑意,“我和林聪现在两情相悦,他自打见过我一次后,每天来找我聊天,都已经互相分不开了!”
“好、好啊!”听到村长不停的说好,春娘绝对不会想到下面要说的话,村长说,“女儿啊,林聪是个灾星,他所预言的事情都会发生,是不吉之人,为了村子的安危,爹爹要你去……”
春娘瞬间脸色大变,只是一面是父母的养育、乡土的感情,另外一面又是对待林聪的感情,实在难以选择,村长瞧出春娘还在选择,顿时虎着脸,“怎么?父亲的话你也不听了?你要背叛整个村子的人吗?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立刻给春娘扣上了一顶高帽子,背上了道德的枷锁。
可怜的春娘被逼无奈,只好应了下来,此刻的春娘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
差不多到了晚上,村长邀请林聪一起吃晚饭,林聪听说穆师兄也在,有点忐忑,林聪再笨也反思到自己真的有点过分,恐怕穆师兄早就和自己生气了!
觉得只是生气,说明林聪还是没有认识的人心的险恶。
“恐怕我那师兄现在不乐意见到我!”
村长马上就说,“林道长,此言差矣啊,再与你意见不合那也是你的师兄,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大家喝上一杯,化解一下,另外我想与你商量一下,你和我女儿春娘的事情……”
这最后一句话,可真是让林聪惊喜交加,早就知村长同意了,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好!”林聪就跟着去了。
大家坐在桌子上,村长和穆师兄一左一右的挨着林聪落座,林聪的对面便是春娘,春娘也是精心打扮过了,分外诱人,倒是把脸上一丝苦涩埋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林聪只把这些反常当成了是春娘的羞涩。
先不谈这些,村长开口说了几句宽慰穆师兄与林聪矛盾的话,十分中肯,不过这恐怕也是先商量好的,穆师兄举起了杯子,“师弟,师兄也有过错,出门在外就你我师兄二人,凡事不应该不和你商量,这杯算是给你道歉!”
酒杯一端,林聪大喜,“师兄客气了,我也有错!”
林聪直爽,端着酒杯就要一饮而尽,就在同时,春娘脸上的万般痛苦再也隐藏不下去了,眼角甚至透出了泪光,因为这酒杯里可是毒酒啊!
坏就坏在了春娘和林聪坐在了对面,这种内心的痛苦一旦跃然到了脸上,聪明的林聪顿时觉察出了春娘的反差,又觉得师兄太过殷勤,各种想法交杂在脑海里,竟然就通过这细微的表现,猜测了到一些不妙。
一口将酒喝在嘴里,却没吞下去,好在杯子很小,酒压在舌根下刚刚好。
这酒一喝下去,林聪顿时装作有些迷糊,紧紧咬了咬牙,十分难过的样子,又松懈了一点,缓缓的趴在桌子上。
“师弟?”穆师兄推了林聪一下,村长急忙问,“死了吗?”
穆师兄忽然间内心悔恨交加,我把师弟害死了?
这句话伤感的不仅是穆师兄,还有林聪,哪还能不知道穆师兄居然给自己喝了一杯毒酒。
手足的背叛,叫林聪怒火交加,连藏在桌子下面的拳头都捏的紧紧的,师兄、你居然要杀我!
179、摧毁村子的暴雨
穆师兄见林聪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以为他真的死了,此刻的穆师兄确实有一丝丝忏悔,所以心境绝不平稳,竟然忘记去摸摸林聪的呼吸,心里想着,这猛烈的毒酒喝下去是真的死了吧。
于是穆师兄回答说,“嗯,是啊,他死了吧!”
春娘如受重击,瞬间站起来又软软的坐了下去,一种悲恸让她无法回神。
村长叹息起来,“死了好,死了大家就都放心了!”
三个人各自怀了心思,穆师兄一咬牙,“快点埋了吧,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今晚陪着你们做了这种歹事!”
话落,穆师兄转身就走,可是一走,却觉得不对,为什么手腕被握住了呢?
只见林聪怒火旺盛,又爬起来了,“师兄,你居然不顾情谊,真的要害死我?”
瞬间,穆师兄恍然失神,全身一抖,张着瑕疵欲裂的双眼,“你没死?”
吓的村长双腿一软,大喊大叫,“来人啊!快抓住林聪!”
林聪却不以为然,“哼,我死了你回去怎么交代?师兄你的心眼可真够歹毒!”
林聪说话从未反思过为什么穆师兄会走到这一步,张口闭口就说穆师兄回去没有办法交代,显然已经打算回去告他一状了!
这种话将本来就够心神烦乱的穆师兄再度逼上绝路,做都做了,如果捅了出去,自己怎么办?为了自保,本来就懊悔的心思立刻消失,“那你还是死了的好!”
穆师兄说话发狠,对着林聪的天灵一掌拍了下去,作为大师兄、日日勤修苦练的可不仅仅是道术,掌上夹风带雨,怕是挨上了,也得给拍的脑筋迸裂,立刻回归地府啊!
但穆师兄这么好的身手,也说林聪不好对付,当然是有道理的!
林聪瞬间松开了抓着穆师兄的手,同时身子向一侧避开了,对着穆师兄的胸口就是一拳,嘭的一声,打的穆师兄倒退了三步,林聪欺身而上,原来林聪也是个高手呢!
可不像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
两个人在屋子里乒乒乓乓的斗了一会,林聪双手一提,反被穆师兄抓住了肩头,一起用力,嘭的巨响,这二位就撞烂了木板,滚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外面早就埋伏了二十多个壮丁,棍子绳子早备好了,各个都面色不善,这是生怕林聪不死给跑了啊!
一瞧这置自己于死地的架势,差点没气的林聪吐血,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春娘,又冷笑一声问向村长,“我林聪好心好意来救你们,为什么你们不领情还要杀我?难道我做错了吗?”
村长见自己人多,丝毫不忌惮,“你错就错在口没遮拦,说话太过歹毒,而且出口一定会实现,你这不是乌鸦嘴、灾星是什么?我们村子就因为你要毁于一旦了!”
气的林聪倒吸一口冷气,“好、既然你们不肯听我的好意,我走就是了!”
林聪已经暗暗下了决定,自己千辛万苦救人,却落个含恨离去,算了,走就走吧!
可是要走,林聪还是舍不得春娘,更何况刚才那张俏脸上闪过的难过,深深勾住了林聪的脚步,如果不是春娘提醒自己,自己怕是要完蛋,这里的人不听我的话,迟早一死,但却不能让春娘留下!
之前便有过带春娘离开这里的心思,一念之差,林聪犯下了最可怕的错误,他趁着别人正在步步逼近,自己却返身跳到春娘面前,一抓春娘的小手,“跟我走!”
春娘彻底愣住了?他走就走吧,带着我怎么逃的出去,我跟你走,那我如何又对得起全村的人?
但春娘不善于反抗,被林聪一拽,只好跟着林聪就跑。
林聪抬手打晕了几个壮汉,居然真的夺路从大门给跑了!
看吧,林聪果然厉害!
可他厉害也不愿意伤人,可恨那些村民却未必抱着同样的想法,扁担一提,举着火把就追!
在林聪身后,那是一片火光,而林聪带着春娘跑又跑不快!
前后一会功夫就被围在了山上的树林里。
想不到连躲一躲都办不到,可见村民的决心!
火光一印,林聪才注意到春娘今天穿了一袭红妆,只是脸色煞白,看到春娘这害怕的样子,林聪眼见带着春娘跑不出去,于是停下了脚步。
明眸看着春娘,“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愿意!”春娘还是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那好,我留下挡住他们,你顺着这条小路下山,我会追上你的!”
此刻,村民已经包抄上来了,林聪毫无惧怕,春娘听到要自己先走,死活不肯,“我不愿与你分开!”
“傻瓜,我怎么会被他们抓住!他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林聪轻柔的细语,听在春娘的耳中,却有千般的纠结,他们都不是林聪的对手,可是真的和林聪走了,那又要如何面对以后呢?春娘喜欢林聪,可内心并不强大。
林聪推了一把春娘,独自挡住了逼近的村民,大声喊了出来,“我来救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肯信我,我只是救人,你们恩将仇报,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现在我要走了,希望你们明日也能早点离开!”
最后林聪把眼神落在了穆师兄身上,“师兄,我一向敬重你,虽然你这样对我,但我还不恨你,你好自为之吧!”
穆师兄的心思越发的纠结,那些同门情还是起到了不少作用,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出手助林聪逃跑,他又下不了决心!
不如、让林聪自己跑了吧!
或许还能给自己一点救赎。
林聪猛的踏前一步,却觉得后腰上传来一丝的麻痛,千算万算,林聪没有算到,给了自己致命一击的竟然是春娘!
一根长长的绣花针刺进了林聪后腰的肌肤下,扎进了血液之中,拔出来,针头已经变黑了。
瞬间,林聪感觉到了全身一阵麻痹,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春娘,耳边竟然连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唯一看到的只是春娘泪痕遍布满脸。
穆师兄双眼暴睁,那根针、上面涂了很厉害的毒,那不是自己配置的吗?村长居然留了后手。
春娘哭着,嘴角的悲伤却演化成了一抹笑意,“终于在一起了啊!”
一个胆子大的村民狠狠一扁担敲击在林聪的后背,打的林聪猛然吐出一口黑血,跪在了春娘的面前,这一瞬间,林聪也知道毒药的厉害,头昏眼花,怕是命不久矣了!
看着恶狠狠的人群,他感到了绝望,最深的绝望恐怕是来源于春娘、自己最深爱的人,也想要杀掉自己。
“春娘、你……”林聪边吐血边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你给村子带来了灾祸啊!”春娘双手扶住林聪的肩头,让他最后依靠在肩膀上,“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从小长大在这里!”
“我……”春娘有点哽咽,嘴角弯了下去,很痛苦的说,“你不是说能看到要发生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不给自己算一算呢?我全都信你了啊!”
林聪在最后的时候,耳边听着的竟然是春娘的埋怨和悲戚,眼前看着的是春娘缓缓取出来的一把匕首。
弥留之际,林聪只记得春娘答应和自己远走高飞却有突然背叛,心里面有一万个不甘心,可惜现在毒以攻心,悔恨交加,让他彻底恨了起来。
春娘今晚穿了红衣,带了匕首,尤其最后说她全信林聪,那就是连林聪说春娘必定嫁给他的话也一并信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的夫君如果死了,她自然也不打算活了!
这把匕首确切的说,是给自己准备的!这都是精神枷锁下束缚起来的悲剧。
只等着林聪一命呜呼了!
林聪提起了最后一口气,伸手按住了春娘手中的刀,“就当是我有眼无珠,看不清真相吧!”
林聪在弥留之际,拿起手中的刀轻轻一抹,将双目划过,血泪顿时涌了出来。
这变化,可真叫人惊讶,春娘没想到林聪最后竟然说出了这种话,脑子都爆炸了!林聪做出了这种可怕的举动。
实际上林聪也是怒极攻心,这却真的伤害了春娘本来就很脆弱的心灵。
银牙紧咬,春娘抱住了林聪的脑袋,噗嗤一刀,狠狠捅进了林聪的喉咙,林聪还想说什么,只能听到一种鲜血外涌的声音,这下彻底死掉了。
计划没有变化大,穆师兄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林聪,这下是真的亲手把自己师弟给害死了!
血染红衣,增添了不少悲壮。
村长落下了心里的石头,向着穆师兄笑了笑,穆师兄却不知是喜是悲。
但大错铸成,还怎么悬崖勒马?
第二天早上,穆师兄草草在河边带人挖了一个深深的坟墓,将林聪的尸首放了进去,他站在墓前,手里拿了一只木剑,做出了非常恶毒的决定,既然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师弟已经死了,那么就彻底死的干干净净吧。
毕竟修道之人,懂得招魂,如果林聪死后,魂魄回到了师父那里,自己一样坏事暴露!
这么大的错,穆师兄已经无力去面对了,最好就当没有发生过隐瞒下去!
穆师兄提着剑狠狠的举起来,“这一剑非常痛苦,师弟你忍忍!”
这就是最为阴毒的破魂之剑,要将林聪彻底赶尽杀绝!
用力的刺了下去,直直的刺穿了林聪尸体的胸口,赋有法力的长剑,对灵魂都是相当疼痛的,竟然真的叫林聪的尸体都颤抖了起来,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都睁的更大了,如同要跳起来,忍受着无比的煎熬。
穆师兄无法回头,干脆长剑拧动,黑血外溢,林聪尸体的四肢都在挣扎,呼的一下,从那坟墓中冒出了两道黑影,就在阳光下消失不见了。
甚至连村长都看见了,“这是什么?”
“糟糕,林聪的三魄飞走两道,抓不回来就没办法彻底消灭他了啊!”
人本有七情六欲,爱恨情痴皆被魄所瓜分,不知这逃走的两道魄带走了什么?
村长却抬头,“下雨了?”
雨点击打在河面上,就像那毫不间断的珠子,噼噼啪啪,弥漫了浓浓的水雾,人站在雨中,没有一刻,都湿尽了衣服。
暴雨之中,便把林聪给埋了。
村长回去一看,春娘早已悬梁自尽。
雨好大啊,悲戚着、似要哭诉一切的不甘。
有多大呢?端着个脸盆去院子里跑一个来回,就满的溢出来了!
这么大的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没有小过半分。
一直下的河水蔓延、山体迸裂才肯罢休,汹涌的泥石流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便摧毁了村子。
好在有林聪当初的警示,能走的都冒雨躲了出去,不能走的全部死了。
林聪终究还是救了不少人。
…………
雨歇天晴,有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来,看到前面树下有个汉子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便过去问起来,“老兄,你因为什么发愁?”
这壮汉抬头看过去,很惊讶,“你能看见我?可我是鬼啊!”
“正好我也是!”脸上微微笑着,那只鬼继续苦着脸说,“我老婆把我赶出来了,死后她才说我们八字不合,要分手!你说这、哎……”
“八字不合?不如我帮你去破解一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好人啊!”壮汉拉住他就走,“对了,我叫二蛋,你叫啥?”
叫什么?似乎记不得了啊!
路途漫漫,似有心事肝肠断,一曲高歌已成风,何苦再回首?
“我叫曲成风!”
180、七情六欲
所以,我已经知道花姐建造的第一栋大楼,就是将那处被摧毁的村子当做了地基,沧海桑田,早已把过去的事情掩盖的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沉睡在床上的恨天绝似乎苏醒了,张开了眼睛,眼眸里,无法痊愈的创伤刻骨铭心。
曲成风作为一道魄,是没有携带记忆的!
那么说,我所看到的,是来自恨天绝灵魂深处的悲剧,难道恨天绝是另外逃出来的一道魄吗?
是满怀着恨意的三分之一?
此刻的恨天绝看向我,居然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诡笑!
啊啊啊,诡笑也是笑啊,他对我笑这算什么?
完全与我认知里的恨天绝不符嘛!
可是、现在我再看恨天绝,却觉得他是一道可怜的灵魂。
说不好连灵魂也算不上呢。
“傻女人,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看着我?”恨天绝说话了,叫我傻女人这就很欠扁了,要不是我打不过他,他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早就揍他了,喂、说的就是你啊,你信不信再这样我就真揍你了!
“你没事了?”对于恨天绝的快速恢复,我感到不可思议,那么大的一道天雷,居然没把他劈死!
哎呀,随和师叔……
坏了坏了,他好像被劈死了啊!
恨天绝为了证明给我看,从床上跳下来了,“好多了,老实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恨天绝肯定不知道有时候他还是曲成风啊!
“哼!”我鼻子里喷出两道不满的怒气,可是刚才我窥探到了他的记忆深处,竟然有一点同情他。
气的我抱住脑袋,我真想掐死我的善良啊!
恨天绝无奈的说,“你越来越傻了!”
“对了,你知道你和曲成风……”话说到一半,我居然没敢再说下去!万一他知道我刚刚发现了他的秘密,会不会杀了我啊!
“你和曲成风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因为我感觉你好像他!”
恨天绝听到了我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他居然还会吸空气,对了,应该是会的吧,要不为什么总有人说听到过鬼喘气啊!
“对!”恨天绝竟然肯告诉我,“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体的,说像不如说他本就是我!我注意他很久了,自从有一天我欣喜的发现了曲成风,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吞噬掉他,获得他的力量,我有心事未了,我想……”
恨天绝放在身前的手似乎要握起来,却没有合住,他的想法在这里中断了,“好了,我要去修养了,吞了曲成风很抱歉,他再也回不来了,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力量变强大了!”
他才不知道曲成风经常回来,恨天绝漫步想要走进墙里,忽然回头问我,“对了,泡泡!你不会恨我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摇摇头,他不就是曲成风吗?
“那就好!”恨天绝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刚要离开,我却张嘴叫住了他,“等一下,我能回一趟家吗?”
对于这个无理要求让恨天绝大吃一惊,瞪着眼珠子盯着我不放,“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现在是被我抓住了啊,你不要把这个要求说的理所应当好不好!”
啊!差点忘了,我现在是他的囚犯啊!
“这样啊,那我请一会假吧,我想回去看看我师叔啊!”
恨天绝下巴快要掉下来了,能吞下一颗蛋了,“还能请假?你要多久?”
“要看随和师叔到底怎么样了才能决定,他为了你在天台上被雷劈了啊,都烧焦了!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哈?关我什么事?他引动天雷想杀死我!我还要给他面子?”
“就三天!”我伸出了三根指头。
恨天绝冷笑了起来,“半天!”
“两天!”
“一天!”
“成交!明天我再回来!”咻的一下,我已经跑出去了,恨天绝在窗户对我吼,“记住,只有一天时间,否则我就去把你抓回来,别妄图逃跑!”
千叮咛万嘱咐,我回答他,“知道啦,你烦不烦!”
恨天绝彻底懵逼了,“泡泡啊,你有一点当我俘虏的态度吗?为什么我感觉你这么随意呢?”
我赶紧跑回家去了。
进了家门,他们都恶狠狠的盯着我看,我知道自己把恨天绝给救了,理亏啊!
“师叔?你、你没事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随和师叔,胡子好像被烧掉了啊。
随和师叔想摸摸胡子,一摸不见了,诶了一声,“该死,蓄了多年的胡须被烧焦了,实在是、气死我了!”
马上老爸安慰他,“师弟,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要介意这点小事!”
“还好我当时提前做了功课,知道不能两脚同时站在地面上,使出了金鸡独立才避免了大劫,但是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木板湿了呢?”
大表哥忙说,“师父,你被电到以后,肌肉更发达了,这是好事啊!”
我也赶紧说,“师叔啊,你没了胡子,变年轻了不少,人也帅多了!”
“是吗?”随和师叔摸摸胸口的肌肉,“哈哈哈,那倒是啊!”
“等等!”忽然随和师叔想起了什么一样,盯着我重提旧事,“恨天绝呢?我那半道天雷好不容易劈中他,他有没有魂飞魄散?”
说起来,“樊月和林天谕呢?”
“呃、樊月触电了很虚弱,林天谕在照顾她……”
“……”
看起来天雷真的是鬼的克星啊!
…………
在我给大家讲述事情经过以及原因的时候,又失踪了的穆先生出现了。
天色已经暗了,陪着穆先生的人正是林天谕的父亲林董事长。
他们二人似乎交情不浅,毕竟认识的很久了,穆先生还经常为林董算算命途、规避风险,这才让林董一家人飞黄腾达!
夜色笼了下来,这里算不上是郊外,只比郊外更加偏僻,他们漫步在一条宽阔的河边,遥遥望向远方,一片灯火辉煌,尤其是林董名下的几栋公寓楼,伫立着,隔岸相对。
林董的表情波澜不惊,要说为什么要用波澜不惊来形容呢?
因为就在他们散步的那处河边。
黑漆漆的岸边,以七星点灯的手法,立了七道篝火,就在这七星之上,地上似乎摆着一具尸首,被一块白布蒙了起来,只是依稀能分辨出人的形状,到底下面是什么样的,却看不见。
只是这块白色的布中上处高高隆起一只长柄,似有利剑穿透。
林董吸了一口香烟,“穆先生,真的能够结束了吗?”
“哼!”穆先生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当初你记得请我来的时候,我便说过你们动工之时惊扰了这道魂魄,如果他醒来,一定不会放过你林家人,怨念很深啊!”
“三魄之中又要属这道本命魂最为强大,这是你们的运势,如果当时我不偷偷挖走搬运出来,你们恐怕早就完蛋了!”
穆先生的话,总是叫林董那么相信,林董点点头,“看起来穆先生很有把握啊!”
穆先生叹息一声,“我哪有把握,只是因果轮回,总有大限之日,我不可能永远把这件事拖下去……”
北斗七星开其七窍,以卫其身,保持着这道魂的沉眠、以防他离体。
只是那些篝火却渐渐变小,仿佛夜风吹了起来,发出了呼呼的焰火声。
林董皱起了眉头,“穆先生,我还是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让天绝吞了曲成风?可吞掉之后,有时候他像天绝,有时候却像曲成风更多一点,那到底他是谁呢?”
“两道极端的魂魄啊!”穆先生也感慨了起来,“极致的爱、极致的恨,不过你只看到了表面,而我却觉得他们都开始不像自己了!”
“那是……”林董还不算太理解。
穆先生挑着嘴角笑了出来,“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开始更像是人了吗?”
喜、怒、哀、惧、爱、恶、欲,人不会只有一种感情。
181、奇怪的护花使者
风开始变大了,吹的林董的烟飞快的熄灭掉,连眼睛都睁不开。
七道篝火忽然拔高,宽阔的河面竟然紧跟着翻涌起来。
“啊!”林董无法镇定,被异像惊讶的叫了出来,“穆先生?怎么回事?”
而穆先生的双眼骇然睁的特别大,“我不知道啊!”
就在这个时候,穆先生已经心生警觉了,那篝火无限的燃烧起来,似乎要顷刻便将自己彻底释放的干干净净。
从远处的那片灯火处,仿佛传递着特殊的气息,在勾着沉眠的魂魄苏醒,那是召唤,亦或是心有灵犀般的邀请。
忽然!
被白色大布盖着的尸体,如同五脏六腑里的痛苦都爆发了出来,猛然全身扭曲了一下,毫无预兆的动弹,叫穆先生和林董同时后撤了一步。
林董早已头冒冷汗。
尸体瞬间坐了起来,白布下双手齐齐捂住了胸前被刺穿的地方,整条尸身不住的挣扎。
那副可怕的景象落在穆先生的眼睛里,让他对林董大吼一声,“跑!”
林董真的很听话哎,转身就跑,跑出好远,还是担心穆先生的安危,回头去看,看见穆先生依旧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而对面的那条尸体,又好像突然失去了力量一样,吧嗒一下摔在地上又死了。
穆先生咽了一口口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逃出来,否则我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办!”
风声止住了,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穆先生擦了一把冷汗,却觉得脖子间吹来一道冷气,这让穆先生的双眼徒然暴睁,只听耳后似乎有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飘摇却又带着迷惘,“穆师兄?”
嘶……
穆先生的头皮的都炸开了,一回头,就像是锋利的刺刀,刺入了肚子里,穆先生嘴巴里发出了痛苦、干涩的声音。
林董大叫了起来,“妈呀,他出来了!”
喊完林董飞速的逃掉了!
苍白、冰冷的手扭转,将穆先生身上穿着的衣服都紧紧缠绕在了手腕上。
“嗯?”很疑惑吗?为什么没有血渗出来呢?
残酷的铁手狠狠一扯,宽松的衣服被扯了下来,从眼前飘开了,只是衣服被扯了下来,穆先生却不见了,是遁甲术吗?地面上还脱落着裤子、鞋袜!
手里的衣服被嗅了嗅,“看来不是啊!穆师兄你在什么地方?我等你好久了!”
要说穆先生去哪里了,穆先生还真的会点门门道道,早就跑远了,光着脚一下跃上了公路,上气不接下气,“怎么比预计的要提前苏醒了这么多?”
“可恶啊,既然他提前苏醒了,那我也要提前做准备了,时间不等人!要抓紧一切,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穆先生再也没有了原来的超然样子,双拳紧紧握了起来。
他要赶时间,这是他面对还在恍然的几道魂魄唯一的优势!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计划之前!
穆先生恐怕也有信心,不觉得微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光照在了穆先生的脸上,什么人?
穆先生回头去看,两个亮晃晃的大灯刺眼的要紧,穆先生用手挡了一下面门,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声,一个银光闪闪的手铐戴在了他手腕上。
“呃、怎么回事啊!”
周冰带着手下,把他给抓了,“穆生人,你被控藏尸罪,请跟我走一趟吧!”
嘿嘿、周冰心里暗笑,让你狡兔三窟,抓住你可真不容易啊!
“可是我赶时间啊!”穆先生懵逼了。
周冰却鄙夷了起来,在穆先生身上打量了起来,“看起来还要多加一条裸奔罪啊,太有伤风化了,最起码这条也要先拘留一个礼拜!”
“啊!”穆先生和周冰的手下同时低头,盯着穆先生两腿之间的马赛克。
穆先生脸上一片羞红,周冰感到这很难堪,他还是好心,“一会要进局里的,我们有很多女同事,恐怕他面子上不好过,你们给他、罩一下!起码遮掩点东西嘛!”
穆先生松了一口气,一个便衣立刻答是!
说完,拿了一个黑头罩,罩在了穆先生的头上。
“……”穆先生。
于是,穆先生在百忙之中赤身**的先去蹲号子了。
…………
恨天绝在别墅里品着一杯美酒,他现在比较学会了享受生活,这是此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鬼男稀奇古怪的看着恨天绝,恨天绝喝酒的样子再度挑战了鬼男的世界观和鬼生观。
“管家,如果我不吩咐你去干什么,你就只会一直站在我附近,不觉得无聊吗?不如来喝杯酒吧!”
“主人啊,你以前不是我站着你也是站着么?可你从来没说过无聊啊!”
“是吗?”好像站了那么几十年了,也没觉得无聊啊。
不过不管那些了,鬼男被叫过去一起喝点酒,恨天绝把酒杯一端喝了一点,猛然间,一口又吐了出来,一只手紧捂着胸口,“好痛!是知觉!我怎么突然会有知觉?”
“主人?”看到恨天绝这么痛苦,鬼男赶忙去扶他,可是恨天绝却一头栽倒在地毯上,许久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眯的如同直线一般的眼睛怪异的打量着鬼男。
“泡泡呢?”
鬼男想起了每次被教训的前奏,吓的差点魂飞魄散。
曲成风一把抓住鬼男,狠狠一拳把他打墙上去了,鬼男像是个爬山虎扒在墙上,“呜呜呜,这又关我什么事?”
而我,还在和大家分析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夜色更深了。
街头一角,出现了欣然和心然的影子,今天她们这对姐妹花和同学们一起做的服装设计在一个什么比赛上获奖啦,大家在酒吧里庆祝。
要说她们两个、人又漂亮家庭还富有,纯真也有爱心,那可是众星捧月啊,所有的男同学谁不想娶了其中一个,最好娶了姐姐送妹妹,要不娶了妹妹送姐姐也行啊,入赘豪门少奋斗二十年。
频频举杯,只为了能让她们姐妹多看自己一眼,搞不好生米煮成熟饭那就更好了,所以就把欣然给喝多了。
不过她们两个根本没有那种心思,让色胆包天的男同学只能扼腕叹息,此刻,心然扶着欣然走出了酒吧,三五个男同学还打算做护花使者。
“不用你们送啦!”心然对他们把欣然灌醉了很不满,可是还是很友好的希望不要麻烦他们了。
这些家伙流着口水,齐声说,“没关系,大晚上万一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坏人啊!
“真不用了!”心然实在受不了这些脏手想要过来占便宜,不由的扶着欣然加快脚步,一个拐角走出一道身影,这就撞了个满怀。
“曲成风?”心然像是见到了救星,回头对那些人说,“这是泡泡的男朋友,我们认识的,他送我们就好了!”
这个曲成风有点纳闷,而且表情很陌生,穿着也有点老土,不就是穆先生的衣服吗?
欣然倒在了他的身上,心然和奇奇怪怪的曲成风同时回头看身后的一群色狼。
喂喂喂、是我们灌醉她的好不好,凭什么你捡了个大便宜啊?
一个看起来有点彪的男生一握拳头示威,“喂,小子!我们不放心你送她们回去啊,你最好识相点!”
“我们和你不熟啊,这种事情还是我们来就好了,看你的样子,万一遇到了坏人,小心自己也不保啊!”
“还有自己回来的时候,走夜路会有危险!”简直就是**裸的威胁了。
心然忙解释,“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真的很熟!”
气氛很尴尬啊,心然眼巴巴的看着这群色狼,希望他们还是离开吧。
这些家伙恶狠狠的盯着这位曲成风,盯着盯着……
就看见,他的脸向右侧转动了一下,然后生生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转的正对着他们的脚尖前露出了后脑,再度旋转、完全把脖子掰断一样转了足足三百六十多度啊!
“那一起走咯,回来的时候大家还能做个伴!”
这群色狼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惊骇的魂不附体,急忙拒绝,“不了,我妈不让我太晚回家!再见!”
182、怦然心动的心然
“好惨啊!”大表哥感情变化也太丰富了吧,听完我讲了讲我所看见的那个过去发生过的、关于林聪的过去,竟然有点潸然泪下的意思。
看着大表哥怨天尤人的样子,我们都十分诧异!
老爸稀奇古怪的问大表哥,“舒非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不出的心痛啊,我觉得林聪好像我!”
噗……
我们都喷了,“喂、到底哪里像你了?”
我这一说,大表哥就怒火冲天,一握拳头踩着桌子向我叫嚷起来,“怎么不像我?就拿我和咪咪来说吧,我对她那么好,可是最后呢?还是离我而去了啊!自从……自从我给她做过了保健按摩以后,咪咪就总是躲着我!我容易嘛我,耗费了一个晚上啊!”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情?要是我、估计一个晚上也受不了,就让你折腾死了,我倒是觉得咪咪能忍一个晚上,实在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脑子里浮现出,大表哥晚上和咪咪孤男寡女什么都不做,只是光着膀子,抱住咪咪一条丰盈的美腿,咔擦一声给压到了咪咪的背上,痛的咪咪抓紧床单,哀声求饶的样子,不觉得背后发凉,太可怕了!
“所以我说,女人靠不住啊!”大表哥得出了一个结论。
嗯嗯嗯!他说这种话能先过过脑子吗?我突然很想劈碎几块大石!
林天谕哈哈笑了起来,“舒非,这个世界上可不光只有女人呦!”
嗯?老爸看见林天谕面色泛出***的样子,顿时菊花一紧,使劲咽了一口吐沫,大表哥如同看到了同道中人,一手抓住了林天谕的手,“天谕,还是你理解我啊!”
“舒非!”他们的手紧紧相握,眼中擦出了同性关爱的神色。
“天谕……”
嘭的一拳,大表哥被我打倒了,“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们要不要这样啊!”
随和师叔才咳了一声,言归正传,“可是这样的话……曲成风和恨天绝那不是同根本源吗?所谓一魂三魄,如果消灭其中之一,其他两魄怎么办?而且也没听说只消灭一魄的啊!”
“不!不能消灭!”我激动了起来,让随和师叔打消这个念头,他们还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却在睡衣的口袋里摸了摸,天煞的,整整一天让我穿着睡衣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这像话吗?我有点生气,“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喂?”
电话里面的那个声音,还很好听的女声,“泡泡?”
“你是!”我思考了半天,小心的问了出来,“欣然还是心然啊!”
“我是心然!”
“哦哦哦!”我嘴上答应,心里想,到底是心然还是欣然啊,不过还是问起来,“有什么事吗?”
“我……”心然欲言又止,躲在厨房里面向客厅看了出去,看见曲成风似乎对这里十分好奇,四处乱逛,而欣然躺在沙发上乖巧的睡着了,才只好继续说,“泡泡啊,你男朋友曲成风在我这里!可是他有点不对劲啊!还不肯走!”
“哈啊!”我被吓了一跳,该死的恨天绝,你是不是又出去害人了,这次还选了我的朋友,可恶啊!这是不是在逼我去找你!
气的我卷起了睡衣的袖子,鼓着两腮,“你等着,我这就去抓他离开!”
说完话我就要提着林天谕带我去找心然。
可是一开门,曲成风就眯着眼睛站在门口,和善的同我们打了个招呼,“嗨,我回来了,大家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全部瞪着曲成风,我马上又对电话里说起来,“呃、可是曲成风现在进家门了,你确定你家里的是曲成风吗?”
心然,“我没问,但是……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那你等我一会,我们去找你!怎么回事啊!”我感到很头疼。
心然把电话挂断,疑惑的走回客厅,双手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曲成风,喝点水吧!”
这位曲成风没什么反应,心然又小心的叫了一声,“曲成风?”
他才醒悟,是在叫自己吗?
只见他用一根指头指向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他还会笑,有点邪魅,冰冷的脸能够做出很微妙的表情,看起来勾人心魄,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怪感觉,这一盯,竟然让心然脸颊俏红,双手掩饰着放在了身后,纤细的小腿蹭着自己的另外一只美腿,慌乱了。
好像有一只小兔子在心里乱撞,“没、不、我是在叫你啦!”
听着心然的胡言乱语,他看起来并没有介意,避开了脸、将穆先生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欣然的身上,“已经是晚上了,小心你的妹妹着凉!”
“啊!”心然看着眼前体贴的这一位,才反应到自己忘记了照顾妹妹,可是他怎么知道欣然是妹妹呢?从来没有人一眼瞧出来,就是分辨她们两个,都很困难呢。
不过他转开了目光,还是让心然松了一口气。
讨厌啦,为什么被他一盯,就小鹿乱撞呢?好奇怪的感觉。
他把外套披在了欣然的身上,忽然疑惑的问,“对了,你为什么叫我曲成风呢?”
这下轮到心然奇怪了,雪白的手指点在下巴上,“可是,难道你不是吗?”
话说,刚才给泡泡打电话,她说自己家里面,也有一个曲成风啊!他们真的一模一样的!
“当然不是,我叫林聪!”
“林聪?”心然非常惊奇,脸色瞬间绯红,“天呐,我认错人了,我有一个朋友和你长的好相似,而且温柔体贴,还很奇特!”
想到曲成风还会抓鬼,给人很意外的样子,大家都很喜欢曲成风,心然没缘由的有了一种期待感。
“你从哪里来呢?林聪!”
“我也说不好,其实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来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就遇到了你!”
哇,我居然捡了一个同曲成风好相似的林聪,那是不是我也可以留下他呢?
不过他真的是林聪吗?或者说可以说他是林聪?
正在这个时候,家门被打开了,从外面回来了一个阔太太,雍容华贵,是这对姊妹花的母亲,看起来皮肤闪耀着光泽,保养的那么年轻,好像是欣然的姐姐。
“妈!”心然看到妈妈回来了,瞬间又慌乱起来了,糟啦,我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来了,会不会发生误会啊!
总是在意什么才会害怕什么,如果不是想要发生点误会,又怎么不能很好的解释起来。
通红的小脸,让心然妈妈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手里提着一条非常富有营养的野生鱼打量着他,他故意转身给心然妈妈瞧自己。
眼中总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奇怪能力,叫心然妈妈似乎喜欢上了他,“这是……”
“他是林聪!同学在一起欣然喝醉了,他送我们回来!”心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伯母!”他倒是叫的很顺口呢。
心然妈妈看破了自己女儿的心思,“是男朋友?不错嘛,既然来了,那就坐坐呀,我先去把鱼煲一下!一块喝汤啊!”
他同意了,问心然,“送你妹妹回房间吗?”
啊、心然心里想,我又忘记妹妹了!
“好呀!”回答一声脸都会红的。
他抱起了欣然,心然指路带着他去欣然的房间。
“丫头,你作为姐姐,终于找男朋友了,哎呀,妈妈就不用为你们操心啦!”心然路过的时候,被妈妈小声的说了只有母女之间才会说的私密话,使劲摇头,“没有啦!”
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欣然抱进了房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可怕的神色,见到没有人,拇指指甲刺破自己中指肚,滴出一滴殷红的阴血,落在欣然的嘴角,睡梦中的欣然浑然不知,抿了抿唇,吸进了小嘴巴里。
“哼!”他哼出了冷笑……
183、一条裤子
“你在做什么?”
心然走进了房间,由于角度的原因,并没有看见他对欣然做的事情,只见那滴鲜艳的血珠消失在樱唇上,发白的手指马上收了起来。
“没什么!”很温和的声音。
这让心然满怀欣喜,拉住了他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间,“啊,对了!我要给泡泡打个电话,我给搞错了!”
心然开始在一边打电话,他却转身去了厨房,心然妈妈将那条野生鱼熟练的刮掉了鳞片,正准备下锅呢,看起来心然的妈妈还真是一位持家有道的太太,对于厨艺也很擅长呢。
“林聪,你这孩子来这里干什么?阿姨很快就……”心然妈妈说着话,砧板上的手却被他按住了,有一种别样的心情浮荡在她的心里,急着抽手,可看见自己口中的林聪接过了手里的鱼,“伯母,不如我来帮你好了!”
心然妈妈没有往深处想,开口笑了,也很想了解一下他呢,“林聪你还会做饭吗?”
嘴角邪邪的挑了起来,手指却按着鱼身,一点点滑了上去,指尖在滑腻的鱼儿身体上陷进一点,“肉质还真是鲜嫩呢,腮丝很清晰,这黄鱼的眼睛越饱满,说明越是美味,伯母选的这条鱼真不错,看来伯母也是此道高手!”
夸谢太太是吃鱼的高手,让心然妈妈非常满意,“呦、你这孩子真不错,没想到还会选鱼,那一定也会煲鱼汤咯?“
认真的讲,谢太太真的很喜欢他,尤其是还有共同的爱好,这就叫投其所爱。
“煲鱼汤,也不简单呢,最起码要先把鱼煮个半熟,才好下锅煲汤,煮的味美鲜香,色泽乳白,品尝起来才有味道。”这些话叫谢太太实在高兴,会做饭的男人都很细心,不管他身世如何,起码亏待不了女儿,这是谢太太所看重的地方。
鱼儿落入煲锅之中,好像被那沸水忽然烫的惊醒一般,浮动了一下,忽然他又说,“最重要的是,这样营养才能融入到汤里,肚子里的宝宝才会更加健壮!”
他回头认真的看向谢太太,谢太太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肚子,眉头皱紧了,“你怎么知道?”
“伯母,说来遗憾,你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可惜你命中却无子,这孩子要保不住了,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吧,否则为什么之前你怀了男孩无一例外都是死胎呢?”
摸着肚子的手猛然停了下来……
…………
清晨,穆先生在审讯室里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晚上了,也不是没人来问他,周冰就问过不少事情,但穆先生总是抱着幻想,林董财大气粗,很快就会把自己捞出来了,所以拒不配合,把周冰给气走了。
现在穆先生带着手铐,光溜溜的坐在椅子上,好丢人啊!
“这张老脸,都丢尽了!”穆先生咬牙切齿的暗暗说起来,不过这怨谁?谁让自己进来的时候,就没穿衣服呢?
哎……穆先生十足的叹了一口气,正好门打开了,但是羞的穆先生老脸通红,原来是保洁大婶来了。
想要用手遮挡一下马赛克,可是、手被铐住了啊!
“咳……”穆先生想用咳声引起保洁大婶的回避,但这么咳、却把保洁大婶的目光引来了,对于穆先生这不正经的姿态十分不满意,虎视眈眈的看了过去。
“大嫂,你……”穆先生一开口,就被保洁大婶呸了一口,“大嫂?”
“不是、大姐!”啪的一扫把,大婶就打了穆先生一棍。
打的穆先生急忙改口,“大妹子总行了吧!”
“大妹子?”保洁大婶一手狠狠的提住穆先生的耳朵,一代道术宗师,居然被如此对待,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穆先生痛的鼻涕眼泪横流就是说不出来,只听保洁大婶教训他,“就你这只老鸟,老娘见多了,老不正经的,还想和老娘搭讪,咳什么咳!勾引我啊!”
“老鸟!”大婶怒了,用手里的扫把在穆先生打着马赛克的老鸟上扫来扫去,惊的穆先生哇哇大叫。
正在这个时候,周冰带着另外一名警官又来了,保洁大婶才住手,啐了一口,“老流氓!”
这便走出去了。
被这一通羞辱,穆先生彻底暴怒了,“我要打个电话!”
“可以啊!但是你的手机呢?”周冰问穆先生,穆先生答不出来,周冰又严肃了,“穆生人,资料上说你不是本地人,你根本就没有亲戚在这里,那你又要打给谁?”
穆先生被问的懵逼了,居然没想到这和自己要打个电话有什么关系,只能默默的想,老林呢?怎么还不来救我?
此刻的林董也在想,哎、穆先生死了啊,他真死了啊!我亲眼看见他被鬼插死了!
周冰身边的警官先生整理了一下手里的纸和圆珠笔,坐在了审讯台前,“穆生人,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老实回答的话……”
“就把我放了?我真的很急啊!”穆先生看到了希望。
“那不行,我们要依法办事!”周冰让穆先生的希望破灭了,不过周冰还是说,“但是我可以私人借你一条裤子穿!”
“啊!”穆先生大叫了起来,左思右想,有条裤子穿也不错呀,立刻点点头,“好,你们问什么,我交代!”
“你为什么要藏尸……”周冰重新认真的盘问起了穆先生,旁边的警官开始做笔录。
穆先生咬了咬牙,终于在坦白从宽四个大字面前老实交代了,长话短说,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消灭恶魂,结束上一代的恩怨,解救那个村子的安危,那一道魄真的很厉害啊,我和你们说……”
巴拉巴拉,穆先生又交代了一些可怕的猜测。
现在对面,周冰身边的那位警官先生,苦大仇深的看着穆先生,手里的笔早就停下了,用笔杆敲击着桌面,如同在听大鼓书一样入迷,“你说的那个魂、属于三魂之中的哪一魄呢?又有什么超强的本领?”
嗯?这个问题问的好,穆先生高深莫测了起来,“以我所见,林聪的魂魄真的很奇特,他们三道魂瓜分了人类的各种情感,以及他的法术和魂力。”
“不得不说,这一道最后的本命离魂,将最为复杂的情感都包容一身,他的行为也难以揣测,是我见过最奇怪的魂魄,更可怕的是,他的法力太强大了!所以,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穆先生眼角闪起了一丝精光,“我叫他为、迷途运!”
深陷迷途、命运无常,处在这种六道轮回的命理之中,倒是也有些道理。
“所以你们还不快放了我?”穆先生教训的口气很强烈。
周冰好奇的看向身边的笔录,很好奇这位警官这么一本正经到底写了什么?
一看,噗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上面写着,神经病、大神棍,说书的!
“看来还不老实,藏了这么多条尸体,这属于大案要案,先关着吧!”周冰假装揉着太阳穴,忽然对身边人说,“哦,对了,地面脏了,还是叫保洁大婶快来清理一下吧!”
他们两个站起来就要走,却把穆先生给吓懵了,“啊,不要啊,我说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要打个电话啊!喂、你们不要这样子啊。”
“呃……”穆先生看见保洁大婶又进来了,并且两眼冒着怒火,赶紧低头,不一会里面传来了穆先生的惨叫,“呦呵呵、不要扫这里啊,我真的没有调戏你啊,谁能先给我条裤子啊!”
184、幸运与不幸
在我这里,我真是不明白了,恨天绝还说第二天要是我不回去,就要来抓我,他绝对没想到,今天他变成曲成风了!
曲成风却对身边感到了陌生,因为所有人看待他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毕竟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早上的时候,我看见曲成风相当郁闷,就叫他陪我出去逛超市,一来是我有几天不在,家里连吃的都快没有了,一个家啊,真的不能缺少女人,更何况,老娘要伺候三个大爷!二来,想要他出去缓解一下心情。
这就让曲成风很疑惑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提恨天绝的事情了?这样真的好吗?”
曲成风还一心想要对付恨天绝呢!
我却还在思考,他们两个相互转换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两个变来变去的呢?规律很不稳定啊,我总觉得他们两个像是突然短路了一下,脑子一瓦特,就变了一个人!不是,是一只鬼!
曲成风在超市里,从货架上取下一盒麦片,丢进了购物车里,“泡泡,最近我感觉好疲惫,我的灵魂好像出了毛病,我可能生病了!”
啊咧?鬼也会生病吗?
“那是什么感觉?”我问起来。
身后跟着一个来购物的大哥,看见麦片自动掉落进我的购物车,马上揉揉眼睛,盯着我身边的货架打量了起来。
曲成风告诉我,“我时不时就会忘记某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样子,另外我感觉我的力量有所减退了,好像是被分散了不少,至于去了哪里我又不知道,但是每次清醒之后,又会比以前强大,这就像是一个过程,从强大直到减弱到一定的界限,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啊哈?难道说……
曲成风是根据自己能量强弱的关系,才让恨天绝出来吗?我眼前一亮,指着货架,“买点牛奶,泡着麦片很不错!”
一袋奶粉飞进了购物车里。
“妈呀,救命啊!”身后的那个大哥,丢下自己的购物车就跑了,我和曲成风回头看了过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怎么了?好像见鬼了一样,神经有问题吧!”曲成风说起来,呃……
不过曲成风又不无疑虑的说,“泡泡,我最近总觉得别人都怕我,还对我很提防,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个、我很难回答他,自从上次他摔坏了熊孩子的棒棒糖,让我很担心他的鬼格是不是分裂了。
可是看见曲成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难过,我马上安慰他,双手拍在他肩头,“怎么会,你这么善良,是一只好鬼,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泡泡……”曲成风十分感动。
正说着话呢,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子,呦呵!这不是心然还是欣然吗?
“好巧啊!”我向她打了个招呼,不过奇怪了,“咦,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呢?话说昨天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
我还是傻傻分不清她们。
“嗨,泡泡、嗨,曲成风!”心然同我们打了个招呼,曲成风露出招牌式眯眼笑,“是心然啊!”
心然感到很神奇,“哇,我长这么大,除了欣然之外,你是第三个能准确分的清我们姐妹的人!”
“第三个?”曲成风对第二个人很好奇,“是谁啊!”
我用胳膊肘戳了几下曲成风的小肚子,“第一个肯定是欣然,第二个当然是她们的妈妈啦!”
心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不是啦,我妈妈有时候也分不清楚呢!”
哇,你们太像了!
“对了,欣然呢?”她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欣然昨天感冒了,她病了!”心然有点担心,不过很快摇摇头,“不过没关系的,很快她就会好起来的!那我先走啦!”
心然向我们摇摇手,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忽然我叫住她,“心然,昨天你和我说,曲成风在你家里、是怎么回事?”
心然瞬间停了下来,眼睛在曲成风身上打量了一遍,两边嘴角翘起来,笑着看起来很温柔,“没什么啦,真的是我搞错了,但是你们看起来好像啊,不会是双胞胎吧!”
双胞胎?
心然似乎很赶时间啊,又摇摇手,“我要先走了,最近家里面人多了一点,我要赶紧采购好东西回家!”
她这么急,我们也不好扯住她聊天,只好和她道别,“那好吧!”
看着心然的背影,曲成风和我说,“泡泡,心然好像变了!”
“变了?”我没觉得她变丑了或者变好看了啊,还不是原来的样子吗?
曲成风却不这样认为,“她看起来变的更温柔了!”
“哈?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是啊,以前本来就很温柔,现在比以前更温柔啦!”曲成风看待别人的眼光,还真是不一样呢!
我拉了他一把,“快点,我们也要赶着回家做午饭呢!”
我们俩个飞速的买了好多东西,就离开了超市,外面林天谕还在等我们呢。
推着购物车,我们感觉现在真的很满足,就是不知道恨天绝那货什么时候跑出来,这次会不会延长一点时间呢?
真不想让他出来啊!
“泡泡,我还是在想心然的事情,她到底遇到了谁呢?居然和我一模一样!”
不管遇到了谁,希望她都会有好运气,我盯着曲成风笑了出来,“世上可没有第二个曲成风,我觉得我遇到了你是最幸运的事情,未必别人也会像我一样幸运呢!”
林天谕坐在车上按着喇叭,“快点,你们要不要这么磨蹭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来啦!”我和曲成风赶紧把购买的东西放在车上,回家渡过愉快的午餐时间。
…………
这一边,和曲成风一模一样的他回到了心然的家里,他真的是林聪吗?不、他不是,他根本和林聪不一样,他只是迷途运。
迷途运手里也提了东西,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好像很沉重,却又很小,迷途运把这个黑色的袋子放在了厨房里,啪嗒一声,黑色的袋子落在了橱柜的大理石台面上,外面是谢太太的声音,“聪聪,你说的那件事,真的能帮我吗?”
似乎这一夜,迷途运获得不少人心呢,连谢太太的称呼都亲昵了很多。
迷途运走出厨房,看见谢太太今日早早等候在了家中,摸着肚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的脸色此刻很难堪。
“您先坐一下!小心动了胎气!”迷途运很关心谢太太,谢太太只好坐下,不过脸色好看多了,还有点笑意,“才两个月,哪里需要这么小心!”
迷途运却不这样认为,只见他半蹲在了谢太太的身边,伸出了手去,按在了谢太太的玉手上,侧耳放在谢太太的肚子前,表情迷幻,“要的,他还小,却无法睁开眼睛看看外面,一想到这些,我就很难过!”
这些话说的谢太太也是一片黯淡,“已经好几个了,我……”
“不过不必介意!”迷途运脸色的变化还真是快,前脚有些悲天悯人,后脚却能嬉笑自如,“这一次,宝宝会好好的,我答应你,一定要他活起来!”
不知道谢太太因何这么相信迷途运,或者是他的自信吧,谢太太多年的心愿让她几乎有病乱求医,激动起来,“真的?”
“真的!”迷途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站起来微笑着说,“首先要给孩子加强点营养,我去做点汤先!”
谢太太想到了昨天的鱼汤,不觉得的舔了舔嘴角,“嗯!”
迷途运就走进了厨房,把黑色的塑料袋剥开,有血……
里面坐着一个、一个血淋淋的尸婴,就摆在柜子上,如同睡着了,只是抹的全身上下还能未干掉的血液,还在缓缓滑过那粉色、却丧失了生气的嫩肉上。
煲锅里,沸水升腾起了白色的水蒸气。
迷途运回头看向尸婴,尸婴也回头看向迷途运,对视了一眼,被迷途运一把抓过来,丢进了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