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监狱
达达里昂并不是那么好说话，但是，一口气拘留四个巫师，其中三个还是学生，这哪怕是对斗手队的副队长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更何况，这四个巫师刚刚在一场恶战中击杀了一个通缉榜上的黑巫师。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即便是真的有人用了索命咒，就凭杀的是黑巫师奥格，审判法庭也会考虑情况，给予适当的减刑。
所以，经过考虑之后，达达里昂最后还是按照德文的要求，或者说，出于压力，只签署了德文的拘留令，而将其他三人放走。
在两名斗手队外聘特勤员（斗气职业者）的押送下，德文走出了审讯室，正巧和其他三人撞见。荻安娜急忙迎了上来，她的表情还有些惊慌和担忧。看到德文身后的达达里昂，荻安娜质问道：“你凭什么逮捕德文？我的老师呢？我要见他！”
“你见谁都没用，我的做法符合程序。”达达里昂不为所动，“并且，纠正一下，只是拘留，并不是逮捕。”
德文用眼神示意荻安娜稍安勿躁：“别担心，我是清白的，事实会证明一切。”
“需要我怎么做？”荻安娜有些焦急地问道。
“咳咳！”达达里昂重重地干咳两嗓，“荻安娜小姐，我提醒你一下，你们任何的串谋，都有可能加重刑罚。”
丹尼斯走了上来，拉开了荻安娜，他对达达里昂说道：“德文不是犯人，我们会请律师替他辩护......达达里昂先生，也请您给他一些尊重和体面。”
“我一切都会按照程序来办。”达达里昂答道，“巴哈尼，把他带走。”
德文暗道一声不好，这个叫巴哈尼的打击手和他有仇，当年在万千大森林，他们因为兽潮的事儿结过梁子。
巴哈尼带着两个特勤员，把德文带到了元老院的负三层。德文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元老院并没有专门的拘留所或看守所，只有监狱，可是巫师不是应该被关在高山别院吗？巴哈尼明显要带他去负三层的地牢。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德文抗议道，“我要去高山别院！”
高山别院只是一个软禁点，那里有鲜花温泉，环境更好，至少比地牢要强上百倍。
巴哈尼冷笑一声：“对不起，德文先生，这可由不得你。”
“巴哈尼，你公报私仇！”德文愤怒地挣扎了两下，但很快被身后的两个特勤员制服。
巴哈尼说道：“公报私仇？呵，这顶帽子我可不敢戴......或许你不知道，自从你的那些黑巫师前辈把瓦安斯内格从高山别院劫走之后，斗手队就下令，对于一切危险人物，都不许在高山别院关押。所以，要怪的话，你只能怪他们......”
“放屁！你以为我没去过高山别院？”德文不再和他客气，“萨勒曼先生作为曾经的**师，可比我危险吧？他为什么一直在高山别院？”
“这不一样。”巴哈尼显得气定神闲，“萨勒曼先生是政治犯，而你，偷偷练习索命咒，并且还有那么多黑巫师前辈，谁知道是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黑巫师？我有充足的理由认为你是危险人物，带走——”
德文很是愤怒，但是却没有继续反抗。他明白，口头上言语攻击两句是一回事儿，真要在这里反抗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所以即便是巴哈尼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他也只能忍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德文甩了一下身后的两个特勤员，跟在巴哈尼身后。安乐池对面通往地牢的法阵被激活，巴哈尼站在一个刀锋战士塑像面前说道：“斗手队资深打击手巴哈尼，押送嫌疑人德文，暂时拘留。”
刀锋战士猩红色的瞳孔闪了一下，传出了一声机械音：“请出示拘留令。”
巴哈尼将达达里昂副队长签署的拘留令展开呈现在刀锋战士面前。
“正在处理，请稍候......拘留令无误。”刀锋战士用冰冷的机械音说道，“请站到我面前三步的那块瓷砖上，接受检验。”
巴哈尼率先站了过去，刀锋战士用猩红的光束将他扫了一遍，之后他便消失了，德文知道他是被传送进了地牢里去。
刀锋战士说道：“请嫌疑人交出魔杖，换上囚服。”
对于交出魔杖德文并无异议，但是换上囚服是什么鬼？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刀锋战士的任何回答。
“这是程序。”特勤员在身后说道，“你必须遵守。”
机器有时候比人要难对付，因为人还可以想办法通融，但是机器不行，所以即便不情愿，德文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他将魔杖和外边的法袍交给身后斗手队的特勤人员，接过他们手中的囚服。
那是一件宽大的蓝色夹克外套，和一条蓝色的工作裤，样式倒不是太难看，但是很让人恶心。
唉，得嘞，也算是一段特殊的经历了！
德文很有自信，虽然牵扯比较大，有些事不能直接在审讯中说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人要往好的地方想，被关在元老院的地牢，总好过hp里的阿兹卡班吧？至少这里没有摄魂怪......
他将夹克披在身上，之后换上裤子，站在刀锋战士面前的第三块瓷砖上，同样被扫描了一遍。猛烈的强光刺的德文睁不开眼睛。
等目盲解除之后，他便出现在了地牢的甬道里。两旁是一层一层的水晶罩，里边关着各种恐怖而丑陋的魔法生物。德文记得泰瑞莎夫人对他说过，这些很多都是巫师失败的实验品。
“你不会想把我和这些玩意儿关一起吧？”德文摊了摊手，“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巴哈尼笑道：“放心，尽管我很想这么做，但我还不敢......我有着大好的前程，可犯不着和你一块同归于尽。”
他带着德文来到一扇门前，推门是继续往下走的台阶，德文跟在巴哈尼身后，这里的一间间牢房就像是铁盒子，铁门紧锁，只有一扇小小的栅栏窗户。
巴哈尼选了其中一个，用钥匙打开门，推了一下德文：“进去！”
德文走进了牢房里。
巴哈尼一把关上门，他透过铁栅栏窗户，对德文笑了笑：“再见了，德文先生。”
“再见，巴哈尼先生。”德文礼貌地回了一句，“相信不会很久。”
第九百五十二章 珊朵拉的分析
德文确实不怎么担心，因为他并非孤立无援。他知道，在外边的荻安娜、丹尼斯等人一定很快就会采取行动，有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找证据，总之，他不会在这儿呆太久。
珊朵拉就在审判法庭从事书记员的工作，她熟知各项法律，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和荻安娜等人汇合，商量这件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珊朵拉有些焦急，“丹尼斯，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出什么问题吗？德文怎么会被关押起来。”
丹尼斯一阵苦笑，他只考虑过各种各样的安全问题，却没有考虑法律带来的麻烦。
荻安娜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复述给珊朵拉，末了说道：“......关于德文和皮查雅的事儿，他谁都没告诉，我猜，他们应该是提前就想到了那一层，做了一个由皮查雅动手的计划。”
“皮查雅和德文之间有主仆契约。”珊朵拉皱了皱眉，“皮查雅无法做出违背德文意志的事情，他们是怎么规避契约的力量的？”
荻安娜推测到：“我猜很可能是他们提前解除了契约，德文很信任皮查雅，他把亚得里亚岛的很多重要部门都交给了她，所以他这样做也不奇怪。”
珊朵拉点了点头，毛哥利插了句嘴，说道：“即便是有契约在，皮查雅也不一定就不能杀奥格。意志这个东西，定义起来其实很模糊，德文并不是不想杀奥格，只是碍于契约不能动手，这样的话，由皮查雅代劳，我觉得就不算违反意志。”
话题转到了一个学术层面的讨论，众人都只能猜测，一个契约尚且不敢保证毫无漏洞，更何况是两个契约套在一起。
珊朵拉开始关注另一个问题：“皮查雅是怎么能施展索命咒的？你们确定不是德文私自制作了卷轴，或者用了什么其他违法的手段？”
丹尼斯和毛哥利都看向荻安娜，因为德文在被斗手队带走之前提过，这个问题荻安娜知道答案。
荻安娜斟酌一会儿：“嗯......关于这个......我可以基本推测德文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和德文就知道，皮查雅可以使用魔法......”
她简要的复述了一下当年在翡翠城的战争中，小爱德华和娜迪让敌军包围之后，被皮查雅用瞬移术救出的事情。
“你们可真行！”丹尼斯听后都愣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能瞒住这么久！”
荻安娜开始甩锅：“这都是德文的主意，他觉得这件事太多人知道不好，也害怕和那位曾经的**师泰瑞莎夫人有什么牵扯，所以......”
“所以你们就没说？”珊朵拉叹了口气，“那......你们总该有一些猜测吧？”
“皮查雅不愿意就此事多说，只是说知道了结果对我们没有好处。”荻安娜摇摇头，“德文也没有强逼着问她，你们也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我们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校史馆的伊丽莎白女士，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意外......还有，在阿蒳加入黑森林后，德文曾经私下里调查过这件事，但是没什么结果......”
丹尼斯推测道：“会不会是因为，皮查雅是默然者？”
“应该不会。”荻安娜否定道，“因为我们发现，其实不止皮查雅一个，你们还记不记得索伦？他很可能也会魔法......”
珊朵拉和丹尼斯的表情很震惊，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毛哥利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你是说，这件事情，可能和黑巫师有关？”
“是的。”荻安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只是推测。”
毛哥利思考片刻：“我觉得德文的考虑或许有道理，这件事确实不宜大肆宣扬，尤其是这些没有任何证据的推测，如果处理不当，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可他自己怎么办？”荻安娜急了，“总不能真因为这件事被判了刑。”
“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珊朵拉的语气显得很平缓，没什么担心，“虽然皮查雅为什么会施展索命咒的证据咱们找不到，可这也不是咱们的工作范围，咱们只需要证明，德文和此事无关就好。”
丹尼斯点点头说道：“我想我们三个人可以提供记忆，证明德文的清白。”
“可记忆是可以造假修改的。”荻安娜说道。
珊朵拉说道：“同时非常完美地伪造三个巫师的记忆，即便是对于擅长精神控制的大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此之外，还可以检查魔力波动。”毛哥利补充道，“每个巫师的魔力波动都是不同的，魔杖是拥有‘记忆’的，一些高明的制杖师可以还原施法者的魔力波动，只要证明这个魔力波动和德文的不同，那他就是清白的。”
珊朵拉又说：“除了证据之外，外界的压力也很重要。我们分头去联系一些熟悉的大人物，比如扎布尔的教授、还有繁星、曜日法师等，借助他们向元老院和斗手队施压。”
“我的老师应该会帮忙。”丹尼斯说道，“伊尔穆汗先生一直很喜欢德文，并且，杀死奥格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
“事不宜迟。”荻安娜点点头，“那咱们分头行动。”
......
监狱里，德文躺在一张铁板床上，百无聊赖，又开始胡思乱想。
德文记得当初皮查雅就是被关在这儿。当年他决定和皮查雅签订契约时，泰瑞莎夫人带他过来的，只是记不清楚是不是相同的狱室。
想到皮查雅，德文又是一阵心痛难当，她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为什么这么傻......
多好的一个女仆啊......即听话，又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以后这样的人，恐怕难找喽......
叹了口气，冷静下来之后，德文心中也有了计较。或许皮查雅也知道，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要交代清楚她为什么会使用魔法的事。皮查雅应该明白，即便是能从德文手中逃过一劫，元老院也不会放过她。既然这样的话，她选择死亡，将一切秘密都带入地底下，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德文仔细地回忆起来，奥格当时见到皮查雅手拿魔杖便开始慌张起来，这说明他是知道皮查雅会使用魔法的。看来自己原本的推测没有错，这件事和黑巫师脱不了干系。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最近才发生的，还是一直就有？元老院的那些大人物们，还有传奇法师，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德文拿不定主意，只能在心里不断地推测着......
第九百五十三章 监狱生活
“让开，我要见安德鲁波！”
元老院的最顶层，一个留着花白短发，身穿繁星法袍的老年巫师手里拄着拐杖，铿锵有力地上了楼，一把推开拦住他的工作人员。
“对不起，先生，您需要预约......”
“让他进来吧！”第五个办公室推开了门，身材高大健硕的安德鲁波先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来人迎了进去。
两人分主客落座之后，安德鲁波叹了口气：“伊尔穆汗前辈，您是为了那个叫德文的巫师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伊尔穆汗有些意外，“有人跑到我前边了？”
安德鲁波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在刚才，我送走了扎布尔的两位教授，北极星和帕舍。”
“那你应该能明白，那个小子不是那么好欺负。”伊尔穆汗哼了一声，“我听说，林达尔那个老小子正在闭关，他看样还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让他知道你抓了他的学生，有你好受的。”
安德鲁波头疼地揉了揉眉毛：“这件事你们不该来找我......”
“笑话，”伊尔穆汗反问道，“你是斗手队的队长，当家人，分管刑事的**师，不找你找谁？”
“我不是踢皮球，只是，这件事特殊事件调查组已经插手。”安德鲁波说道，“西恩**师已经提起了公诉，这已经超出了斗手队的管辖范围。”
“他？”伊尔穆汗皱了皱眉，“我和他没打过什么交道......只是，他为什么要插手？”
安德鲁波说道：“西恩对德文，或者更准确地说，对德文他们那一支，尤其是他的那些前辈，一直有很深的成见。这也难怪，你想想他们那一支出了多少黑巫师？我听说，西恩的教女就是死在那些所谓没做过恶的黑巫师的手里的......”
这倒是有点麻烦，伊尔穆汗先生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恩怨。
“我不管这些，就事论事，其他的事不谈......”伊尔穆汗先生说道，“你知道，能够杀死奥格，是我最后的愿望，恰巧我的一个学生丹尼斯参与到了这件事里，也算替我完成了夙愿。按照他的说法，德文并没有犯法，我愿意相信丹尼斯，所以，也愿意出面主持公道。”
“我的一个学生也参与进了这件事里。”安德鲁波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不巧，照例我需要回避，伊尔穆汗前辈，你真的应该去找西恩先生。”
伊尔穆汗问道：“你的学生？等等......你是说，毛哥利？他是你的学生？”
安德鲁波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伊尔穆汗先生哼了一声，显得心里很不平衡。
他一直喜欢挑选喜欢的学生加以培养，抱负、智慧、魅力、天赋或者不同寻常的本事，都是伊尔穆汗先生说看中的，所以他才会每年乐此不疲地发邀约信，德文收到过，毛哥利自然也收到过。
毛哥利行事比较低调，所以他的老师是谁，很少有人知道。
既然安德鲁波帮不上忙，又被他秀了一波优越，伊尔穆汗先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儿，他站起了身，问了最后一句：“西恩到底是什么想法？你们有没有交流过？”
“一切都会按照程序来。”安德鲁波说道，“法律不是由西恩**师一个人能左右的，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
安德鲁波说的不错，元老院对于任何巫师都是**律的，其中基本不会存在什么太大的猫腻。因为说来说去，整个主星上的巫师也只有三万余人，是一个非常小的群体，更何况大家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细说起来全都沾亲带故，能扯上关系，没什么外人。
不过使上一点小绊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让德文在监狱里多呆一会儿。
监狱毕竟是监狱，尽管德文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但和外边还是无法比的，最为痛苦的，莫过于失去自由和身份意识。
德文本以为自己的性子随遇而安，在哪里都能适应。受“肖申克的救赎”的影响，进来之前，他甚至觉得体验一下监狱生活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没自信到能在元老院的地牢挖个洞越狱，但至少不会受人欺负吧？
也许能当个“黑老大”，上演一出监狱风云？
最差不过就当做被隔离了呗。
然而，度过了快一个星期，他就受不了了。因为隔离可以通过网络和外界取得联系，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电子娱乐活动......而在监狱中这是完全不用想的。
元老院的地牢是近乎完全封闭的空间，每个狱室大概二十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洗手台，一个便池，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被判了刑的犯人每日里还有一些简单的工作要做，比如挑挑拣拣什么的。但是德文只是拘留，他连一点活都没有。
每日到了饭点的时候，会有魔仆过来送饭顺带收垃圾，吃饱不成问题，但是口味吗，就有点一言难尽。值得一提的是没有餐具，因为怕犯人用餐具自杀。
德文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提供比较特色的地区风味，可当他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白象帝国马萨拉糊糊手抓饭时，就有些受不了了。
最关键的是，隔壁的那些狱友们，就像是死人一样，一丁点动静都没有。长时间的封闭生活，让这些犯人都像是得了自闭症一样，哪怕是没有摄魂怪，他们都已经失去了灵魂。
德文每日愤怒地砸着监狱的铁门，闹腾出各种各样的动静，期待能得到点回应，哪怕是有人骂他两句也好......
“咣！”
“咣！”
“咣！”
又到了每日例行砸门的时间，因为这个时间点魔仆负责送饭，只有这时候，德文才能见着旁边狱室的犯人是活着的，他们需要开窗取食物。
“巫师先生......”魔仆虽然碍于命令，不能把德文放出来透风，但是他们天性喜欢服从巫师，哪怕对方是黑巫师，所以对德文尚算友好，“需不需要，我再给您拿几本书来？”
德文很是暴躁：“书！书！书！老子的桌子都快摆不下了！我需要社交！社交你懂么？！”
“按照规定，我们是不允许和犯人交流的......”魔仆弱弱地说道，“当然，您并不是犯人，只是嫌犯，可是我们依然不敢和您说太多话......”
“谁愿意和魔仆交流？”德文翻了个白眼，他还在挑三拣四，“我问你，对我的审判，什么时候能开始？”
魔仆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德文怒道：“难道在审判之前，我就得被一直关在这个破地方？我要向元老院人权委员会提起控诉！你们等着吧，这件事没完！”
“巫师先生......其实，今晚就有一场放风，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第九百五十四章 兽人狱友
放风？这对犯人来说，可是像过节一样！
“每一周会有两个小时放风的时间，”魔仆说道，“主要是为了方便犯人洗澡。”
德文点点头，他都快忘了自己已经一周没洗澡了，主要是在监狱里没有任何运动，不流汗也倒是不觉得特别脏。不过唯一比较烦恼的就是胡子长得太快，为了防止犯人自杀，监狱里又不给提供剃须刀，所以倒是要想办法整理一下胡须。
他不在和魔仆多说，接过自己的手抓饭，关上窗户，在桌子上胡乱地扒拉了几口，洗干净手躺床上睡觉，静静地等待下午的放风。
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德文午睡的生物钟被他自己主动延长。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猛然惊醒。
德文打开了监狱门上的小窗户，看见巴哈尼正押送着五六个犯人往更下一层走去，他急忙喊道：“喂！巴哈尼，为什么不带着我？”
巴哈尼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德文，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哦？你也想去？”
“当然！”德文理直气壮地答道，“我想我有这个权利。”
巴哈尼回身给德文打开了门：“出来吧。”
“啊~”
德文兴高采烈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只隔了一扇门，空气就变得清新了一样。
“看来我们监狱里的伙食还算不错。”巴哈尼上下打量着德文，“你看起来一点都没瘦，反而壮实了不少。”
这倒是实话，虽然牢饭不好吃，但是碳水是不缺的。德文整日闲的没事干，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锻炼身体，胳膊上练出不少肌肉。
“你看起来气色也不错。”德文回了一句，“想来是我给你添的麻烦太少了。”
照理说他不应该说这话，毕竟把巴哈尼得罪狠了没有德文好果子吃。若是巴哈尼给魔仆下了命令，恐怕德文连这仅有的几本书都会被收去。
不过他最近一直在挑衅隔壁的狱友，这种口气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巴哈尼态度依然算不上好，但至少没有恶语相向，只是淡淡地说道：“快点跟上。”
德文跟在那五个人后边往下走，他发现这五个人和自己还是不太一样，虽然穿着相同的衣服，但自己至少可以保留住帅气的发型。
这五个犯人的头发都几乎被剃光，那浅浅的一层黑色像是刚长出来的，再加上宽大的囚服，让人分不清男女的性别。不仅如此，德文还注意到自己前面的那个壮实的兽人手背上有一大块黑色污迹，看起来不像是伤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除此之外的剩下四个犯人，则都是人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德文跟在众人身后，又往下走了两层，他这才知道这个地牢还挺深的。
“有这么多犯人吗？”德文回头问道。
巴哈尼没有义务回答，装作听不见，德文自讨了个没趣。
一路上都有身穿蒙面全身甲的战士守卫，他们纹丝不动，更不会和犯人交流，如果不是他们露出转动的眼珠，德文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什么炼金产物。
在下到最底层的大厅里之后，他们五个犯人一个嫌犯排成一排站好，只听巴哈尼命令道：“脱下衣服！”
哦。
等等！
什么？
脱......脱下衣服？
德文愣住了，他看到旁边的兽人男子大咧咧地将衣裤脱下，一丝不挂，剩下的几个人也是如此，好在从第一性征上看都是男性，并没有女人。
可这也够不好意思的......
德文问道：“巴哈尼，为什么要脱衣服？”
“废话。”巴哈尼哼了一声，“你难道要穿着衣服洗澡？”
说实话，前世德文泡过澡堂，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时候不会觉得尴尬，但是此时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在众人的注视下，德文更显得格格不入，他不再耽搁，把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随后，几个理发师走到了近前，犯人们坐到椅子上把本就不多的头发剪短。
“我不需要剪头发，”德文说道，“只需要给我修理一下胡须就好。”
巴哈尼哼了一声：“德文先生，在这里恐怕你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你难道觉得我还会给你找人设计一个发型吗？”
“我并不是你的犯人，我也没有要求你给我设计发型。”德文语气不善地说道，“另外，巴哈尼先生，我有足够的自信我可以恢复自由，动动你那脑子想想，如果我真犯了什么事儿，会老老实实的被你们抓住吗？我可是有一大群黑巫师前辈，难道我不认识去黑森林的路？”
巴哈尼拉下了脸，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没有为了些许的小事和德文彻底撕破脸。
“按照他说的做吧。”巴哈尼说道，“德文先生，我衷心的祝愿你能自由的出去，不然的话，你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德文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借你吉言。”
剃掉胡子之后，德文跟着那些狱友们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冲澡。他的嘴上哼着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这不是因为他的心情真有多么好，纯粹是为了摆脱尴尬。
“喂，新来的，”旁边的那个兽人开了口，或许是长时间不说话的原因，他的嗓子显得生硬而沙哑，“你是巫师？”
德文微微有点惊讶，这是一周以来第一次有除了巴哈尼和魔仆之外的生物和他交流。他停止了唱歌转过头，对着和自己说话的兽人微微点头，笑道：“这很难看出来吗？”
那兽人听后也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看起来不怎么会交际，在和德文搭完话后便不再言语，但是德文能看出，他应该是有事情要说。
否则的话，也不会开口。
“你手上的黑斑是怎么回事？”德文主动问道。
“曾经是一个纹身。”兽人说道，“不过，在被判刑之后，就被斗手队的人给抹掉了。”
德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他有很强的说话意愿，但是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有事儿想要求您帮忙，”兽人左右环顾压低了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的监舍就在你的隔壁，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德文微微一蹙眉，按照常理来说，兽人可不应该对巫师这么信任......他提起了兴趣，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于是点了点头，继续哼歌，不再多说，避免引起巴哈尼的注意。
在监狱里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第九百五十五章 问询
回到监舍之后，德文便开始等待隔壁的狱友联系他。可是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禁有些奇怪......
想想也是，在浴室里小声地悄悄说话，尚且害怕被别人发现，若是真有什么事儿，又怎么可能在监舍里交流清楚？监舍虽然并不是完全隔音的环境，但是用的也都是厚重的石板墙，想要传递消息恐怕只能靠“吼”。
德文有些沮丧地一头躺在了床上，那个家伙八成是在地牢里关的时间太长，脑子秀逗了！
然而，躺下之后，德文的耳朵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一阵阵有规律的敲击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短三长三短，声音不住地重复着，德文反应了过来，这是“字母编码”的求救信号。他一个鲤鱼打挺，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挠了挠头。
字母文字很容易用声音进行编码，因为数量不多，只有不到三十个而已。
可是，即便是猜出是隔壁狱友给他的暗号，德文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难道要隔着石板墙说话？确认这样能听见？
不管怎么样，德文还是先进行了回应，他回忆着字母编码，用指关节在墙壁上清脆地敲击这回应。
哒——哒——哒——，哒——哒哒——。
“长长长，长短长”代表着“ok”的回应。信息德文发了出去，表示自己接收到了隔壁狱友传来的信号，不过，他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面的声音停了停，随后，开始了新的一轮敲击。依然是非常有规律，德文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察觉出对方大概是想用这种字母编码和自己进行联系。
字母可以拼成单词，单词可以组成句子。这......想法是不错了......可是......德文又不是做特工的，没经过专业的训练，用这种方式联系，属实有点难为人......
他能够勉强将编码和字母对应上，不过需要反应时间，监舍里又没有纸和笔，他凝神记了一会儿，脑子就乱成了浆糊。
欲妈......没止！
淦啊！这都特么什么玩意儿？！
“听不懂！”
德文在监舍里大吼两声，结束了对话。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声音很响亮，整个地牢恐怕都能听到。真是费劲，明明靠吼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动脑子，搞得这么麻烦？
至于说被发现之后所受到的惩罚......德文是满不在乎，自己又没被判刑，自然也没有减刑的需求和加刑的可能，只要不是组织大规模的越狱，应该就没人管他。
德文不再理会那个傻乎乎的隔壁狱友，他估摸着天色也不早了，便拿被子蒙住头，准备睡觉。
谁知道隔壁依然不消停，哪怕是听到了德文的喊话，他依然在坚持不懈地敲击这墙壁，让德文睡不着觉，烦不胜烦。
......
德文没有在地牢里住太久，很快，他便被元老院的特别事务调查组提审。
提审的地点依然在审判法庭，德文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他发现西恩**师坐在席首，而不是检举方的位置，不禁皱了皱眉，急忙回头去找荻安娜他们。
荻安娜并不在，但是珊朵拉却作为书记员坐在一旁，他不禁放心了不少。
珊朵拉的表情很严肃，算不上轻松。本来她打算亲自做律师为德文辩诉，没想到却被临时征召为书记员，她不清楚西恩**师在搞什么名堂。
“没有检方......”德文笑了笑，“西恩先生，即便您是**师，程序正义依然非常重要。”
西恩冷冷地说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用不着拐弯抹角。”
“我是被告，”德文说道，“检方原告在哪里？”
西恩没有看他，低着头说道：“我没有说过这是正式的审判，没有原告，没有被告，也没有陪审团，我只是代表特殊事件调查组进行问询。”
“问询需要动用审判法庭？”德文冷笑道，“您可真是看得起我啊。”
西恩没有理会德文的抱怨，他指了指正中的椅子，那椅子的扶手是一左一右漂浮的铁链，德文坐了上去，虽然铁链没有将他捆住，但是张牙舞爪地在一旁飘舞着，也让人一阵心悸。
德文略一犹豫，便想明白西恩的想法大概是想营造庄严肃穆的气氛，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神色泰然地在位置上做好。
“德文·帕里帕奇奥，我代表特别事务调查组，对涉及滥用索命咒一案对你进行问询。”西恩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在四周回响，“12月18日，你曾经在斗手队的审讯室交代过，你本人并没有施展过索命咒，是吗？”
德文答道：“没错。”
“可那根巴沙木魔杖确是属于你的。”西恩说道。
“也没错。”
西恩**师扶了一下眼镜：“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把这根魔杖借给了别人？”
德文敏锐地注意到了西恩的措辞，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我并没有主动把魔杖借给任何人。”德文冷静地说道，“不过，有时候我会把一些个人物品交给我的仆人保管。”
西恩哼了一声：“你在撒谎，德文先生，巫师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魔杖交出去。”
德文听后耸了耸肩膀摊手，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下一个问题，关于皮查雅。”西恩说道，“你提到，皮查雅会使用魔法？你对此如何做出解释？”
德文回答道：“关于这一点，我想您可以问问泰瑞莎夫人，她一直认为皮查雅有魔力波动，是一个未觉醒并成功存活的默然者，她也一直对皮查雅进行跟踪研究......”
西恩打断了德文的话：“你是否早就知道，皮查雅能够使用魔法这件事？”
德文思考了一会儿，这里没有其他人，西恩先生是**师，虽然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但想来应该不会是黑森林安插的奸细。如此的话，倒是可以微微透点口风。
“确实有过一些猜测，也有过一些怀疑。”德文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西恩说道：“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是你指使皮查雅，使用索命咒杀害的黑巫师奥格！”
德文听后愣了愣，和着给他挖的“坑”在这儿呢？可是指使别人用索命咒，算是什么特别大的罪名吗？
第九百五十六章 合适的人选
德文悄悄地回头看了珊朵拉一眼，他不清楚相关的法律，期待从珊朵拉那里得到点答案。珊朵拉微不可查地对他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能承认？还是说指使别人使用索命咒不算很严重的罪名？
他略一思考有了主意，出言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现在是我在审讯你，德文先生！”西恩严厉地说道，“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就是没有证据喽？德文放下心来：“奥格是明确出现在元老院通缉名单上的黑巫师，人人得而诛之，我承认我确实对皮查雅表达过强烈的、想要杀死奥格的意愿......不过，至于用什么手段，那是她自己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西恩对德文的避重就轻很是不满，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元老院特殊事务调查组已经收到了荻安娜小姐、丹尼斯先生和毛哥利先生提交的记忆，在场的所有当事人中，只有你还没有提交。”
“我没有魔杖。”德文说道，“我的魔杖被你们没收了，如果你们把它还给我，我很乐意提供记忆。”
“你现在是嫌疑犯，德文先生。”西恩重重地强调道，“我们不能把魔杖还给你，所以，我们决定，由我们特殊事务调查组的人，对你施展摄神取念咒......”
西恩**师话音刚落，就被珊朵拉打断，她激动地站了起来，虽然按理说作为书记员她不允许发言。
“您不能这样做！这是违法的！西恩先生！”
“闭嘴！珊朵拉！做好你自己的工作！”西恩**师厉声喝道。
珊朵拉寸步不让：“即便是您要把我开——”
德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觉得西恩应该只是嘴上说说，八成还是没胆子这么干，说不定是想借着机会找珊朵拉的麻烦，于是急忙打断了珊朵拉的话：“西恩先生，请您考虑清楚，如果您真要这么做的话，高山别院里的萨勒曼先生，就是您的前车之鉴。”
萨勒曼**师当年在知道毛哥利是异星人的时候，曾经私下签署逮捕令，想要用魔法研究毛哥利的精神海，后来被及时赶到的玛丽、安妮卡等人阻止。萨勒曼先生也因此被判刑，取消了**师头衔，被关在了高山别院。
西恩听后脸色一时很难看，他抿了抿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也不强求，只是，这是最快速能够证明你清白的方法，如果你不同意，恐怕就只能在地牢里多吃一些苦头了......”
德文说道：“虽然我不同意您对我使用摄神取念，不过，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哦？”西恩听后愣了愣，“德文先生，法律赋予我的权利并不多，你一个嫌疑犯，我都没有权利处置，就更不用说你的那些同伴了......”
“我不是指他们。”德文否认道，“雪族人。当时在场活着的，除了我们四个巫师之外，还有雪族人。这些雪族人是我们的俘虏，我们有绝对的处置权，哪怕杀了都行。我想，你可以找荻安娜他们拿一下书面许可，用摄神取念咒提审那些雪族人，检查他们现场的记忆，看看是否和荻安娜他们提供的记忆一致。如果一致的话，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西恩先生把眼镜朝下按了按，目光透过镜片说道：“德文先生，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对待我的敌人和俘虏，”德文笑了笑，“我从来不仁慈。”
“很好！”西恩说道，“不过，我还不用你来教我如何查案......”
......
“阿蒳！阿蒳！你站住！”
“放开我！米勒！”
纽紫兰岛，黑森林地宫的门口，阿蒳和她的监护人米勒发生了争吵。阿蒳掏出了她的象牙魔杖，虚指着米勒，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好，好......”米勒放开了她，“不过你要冷静，冷静下来，阿蒳......”
“冷静？”阿蒳哼了一声，“黑魔头当年会派人去劫持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瓦安斯内格，现在却不愿意去救德文，你让我怎么冷静？”
米勒叹了口气：“那不一样......”
“你说说，怎么就不一样？”阿蒳质问道。
“首先，地牢不是高山别院。”米勒说道，“想要在地牢劫狱，简直难如登天，黑森林哪怕全员出动，都未必有这个实力。”
阿蒳说道：“有困难？米勒，你怕我可不怕，我一定要去救我的教子。”
“你冷静一下！”米勒喝了一声，“阿蒳，德文还并没有被定罪，我们对当时的情况也一无所知，我想如果德文能够被证明无罪的话，远比来黑森林要好得多——”
“所以我要去找珊朵拉打听情况。”阿蒳打断了他，“她不会出卖我。”
“她是不会出卖你，”米勒摇了摇头，“可是，我们任何多余的举动，都有可能给案件增加不确定性，给德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蒳有些懊恼，也有些烦躁：“......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考虑什么皮查雅、吉拉达，现在不仅皮查雅身死，就连德文都被......”
她的话语中渐渐地带了点哭腔，阿蒳真的很担心德文。米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米勒......难道，我们真的就什么都做不了？”阿蒳调整好了心态问道，“只能在黑森林这么焦急地等消息？就不能有点什么行动？”
米勒思考了一会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有足够影响力，也有足够立场，愿意为德文说话的人。”
“我的导师弗拉梅尔先生已经退休。”阿蒳叹了口气，“就算没退，恐怕他也不愿意再和我有什么牵扯......我虽然曾为蒂尔达冕下做事，但也主要是为了德文，涉及法律，传奇法师恐怕不便......”
“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米勒说道，“德文的导师，林达尔先生，只是我听说，他的研究好像陷入了瓶颈，正在闭关，谁都不见，恐怕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阿蒳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你是想——”
“是的，不管林达尔先生在研究要紧的东西，恐怕，我们不得不把他打断了。”
第九百五十七章 砸店
安特罗特城，林达尔高阶防具商城。
唐·德尔先生和特安格拉先生两人正在地下室里林达尔先生的炼金实验室前发愁，他们已经在这儿徘徊了好几天了，可是依然解不开门前的那把魔法锁。
是的，林达尔先生闭关的时候习惯把自己锁起来，这样就能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到他，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应酬。如果想要见他也行，方法很简单，只要把魔法锁解开就可以。
特安格拉狠狠地一拳砸在门上，门面绿色的法阵浮现，这是一个隔音法阵，确保外界的声响不会传进去。
“消消气，老兄。”唐·德尔笑了笑，“着急也没办法，唉，可惜帕舍教授有课，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他是咱们三个中水平最高的，要是给他充足的时间，说不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特安格拉先生说道：“现在是四个了，元老院的地牢里还有一个被关着，要不是为了他，咱们也不用在这儿耗这么长时间。”
他们两人着急地求见林达尔先生，就是打算把德文的事情告诉老师，请他赶快出手相救。
伊尔穆汗先生能向元老院施压，可德文到底不是他的学生，他没有立场大包大揽地把这件事完全接过手来。克劳恩先生在斗手队任职，如果没走法律程序倒是还能说上话，可是一旦公事公办，他反而不好插手。德文的“师兄”帕舍教授、制杖师特安格拉先生、还有氪海克治疗师唐·德尔先生也都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只是特安格拉和唐·德尔两人都只是辉月法师，身份上差一些，帕舍教授虽然身份足够，可他更偏向于一个研究型的学者，并不善于交际。
算来算去，还是林达尔先生出面最合适，所以得赶快把他从实验室里请出来，只是这显然并不容易。
特安格拉先生和唐·德尔两人正对着这个魔法锁发愁，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爆炸声。
轰！轰！轰！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抽出魔杖，都显得很吃惊。
“这是怎么了？”唐·德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楼上的声音传来，只听有不少尖叫声，半精灵凡伦丁大声喊道：“袭击！有黑巫师袭击！大家就近躲避，快向安特罗特多莫求救！”
特安格拉惊讶地都变了声：“袭击？在安特罗特这个巫师聚集地？这群黑巫师是疯了吗？”
“上去看看。”唐·德尔冷静道。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特安格拉先生身躯肥胖，行动也算不上敏捷，唐·德尔只得照顾着他的速度。他们俩才刚上去，便见到四个黑袍蒙面巫师，其中一个女巫咯咯地笑着，用六亲不认的架势挥舞着魔杖，显得十分嚣张。
“噼啪爆炸！”商店的玻璃顿时变得粉碎，那女巫又是一阵讥笑，“林达尔，老娘把你的店都砸了，你这个缩头老乌龟还不出来？”
特安格拉认出了她的声音，因为黑巫师中这么有个性的人也并不多见，他不确定地问道：“阿曼达？你胆子倒是挺大，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达尔的老巢。”阿曼达女士丝毫不以为意，“你们是谁？林达尔那个老家伙呢？他的学生被关了起来，他都不闻不问吗？”
特安格拉和唐·德尔一时搞不清楚她的来意，他们俩一左一右，将阿曼达围住，不让她再搞破坏。但是跟在阿曼达身后的三个蒙面巫师却站了出来，其中一个男巫用富有磁性的低哑嗓音说道：“阿曼达前辈，请您再把动静搞得大一点，这两个人交给我们。”
“没问题，”阿曼达女士摘掉面罩，妩媚的笑了笑，开始吟诵咒语，“陨石——天降！”
“休想！”唐·德尔冲了上去，想要打断她的施法，但是却被另外三个黑巫师拦下。如果德文在这儿，即便是这些黑巫师蒙着脸，他也能认出这三个人是阿蒳、米勒和巴颂。
一时之间，商店中咒语四射，按照能力来估算的话，唐·德尔先生和特安格拉先生都是辉月法师，学术水平是要比对阵的三个黑巫师高上一些。可学术水平不等同于战斗实力，学院派的法师都不怎么会打架。
尤其是特安格拉先生，他身材肥胖，也没有进行过斗气训练，打了一会便气喘吁吁，有点后力不济。
“除你武器！”
阿蒳一个缴械咒，让特安格拉先生的魔杖脱手，她本可以继续补刀，但是却手下留情。毕竟，揍人不是今天的目的。
特安格拉先生急忙扭动着肥大的身躯，躲到了唐·德尔附近，唐·德尔抓着他的法袍，把他拉到一面墙后，用墙壁充当掩体。
“该死的......安特罗特多莫难道还没接到消息？”特安格拉骂了一句，“斗手队那群家伙，就会窝里斗！”
唐·德尔哼了一声：“指望他们还不如你自己减肥来的实在......不好！”
阿曼达女士已经念完了咒语，她构建了一个庞大的法术，只见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落，比直地砸在了林达尔高阶防御商城所在的位置。唐·德尔急忙用魔杖撑起了一个保护罩，把自己和特安格拉护在下边。
三层高的商店大楼轰然倒塌，被陨石砸了个稀烂，毕竟，这座大楼只是普通的楼房，又不是法师塔，没什么防御措施，不过一些贵重的炼金物品都被保留在特制的容器中，倒是没受什么损伤。
半精灵们也及时地躲避，虽然有不少受了轻伤，但没什么太大问题。
“该死的！”特安格拉先生骂道，“这群黑巫师到底要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地下室传来一声不爽的喝骂：“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有胆子来砸我的店？”
林达尔高阶防具商城的地下室才是真正重要的地方，这里有林达尔先生的办公室、住所、仓库和炼金实验室，各种防护法阵齐全，并没有被阿曼达的魔法攻破。不过显然，林达尔先生也被惊动，这群黑巫师打断了他的研究。
“成了！”阿曼达得意地笑道，“那老家伙有点本事，咱们别和他纠缠，快撤！”
说罢，四个黑巫师不再耽搁时间，纷纷幻影移形，不知道去了哪里。
“咳咳咳，”林达尔先生满脸怒容地出现，他吸入了一点扬尘，有些咳嗽，“该死的，这群黑巫师跑到倒是挺快，看清楚是谁了吗？！”
第九百五十八章 探监
见到老师出来，特安格拉和唐·德尔仿佛有了主心骨。
唐·德尔立刻答道：“其中一个女巫应该是阿曼达，她行事一向疯疯癫癫。另外，还有一对男女，他们配合默契，但是看起来很年轻，最后一个从咒语上看像是大陆东南那边的法师，不过认不出是谁......”
“找着一个就好！”林达尔先生咬牙切齿，“我就能知道该跟谁算账！”
他说完，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商店，真是倒霉，这群黑巫师怎么就盯上了自己？
过了一会儿，凡伦丁捂着擦伤的胳膊走了过来，向林达尔先生汇报损失：“......大楼基本被毁，不过最重要的法袍和其他武器装备损坏倒是不严重，清理过后正常使用应该没什么问题......”
“搞一个促销吧。”林达尔先生吩咐道，“你们挑拣一下，从其他店里调货，成色好的，混在一起卖，有残次的就促销掉......有什么人员伤亡吗？”
“有几个同伴受了轻伤。”凡伦丁答道，“没什么重大伤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达尔先生皱了皱眉：“奇怪，这群黑巫师转了性？竟然没有杀人？”
凡伦丁说道：“多亏特安格拉先生和唐·德尔先生及时赶到，他们抵挡住了黑巫师，所以大部分店员才得到时间逃跑......”
“你不用给他们戴高帽，我自己的学生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林达尔先生打量着灰头土脸的两个学生，冷哼一声，“他们能勉强自保就不错了，还有本事给你们争取时间......？对了，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特安格拉和唐·德尔对视一眼，都没好意思说话。难道要告诉林达尔先生，他们在炼金实验室的门口徘徊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没解开魔法锁，最后要靠黑巫师把店砸了才惊动了老师？
林达尔先生仿佛会读心术一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快说！”
“那个，老师......”唐·德尔开口道，“德文被斗手队抓走，都在地牢里关了快有半个月了......”
林达尔先生听后皱了皱眉头，他看着三个黑巫师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隔壁的老兄啊~你别敲了，我求求你了，我都快让你逼疯了......”
监舍里，德文一脸绝望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自从上次被西恩**师提审又关回来后，隔壁兽人狱友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敲击着墙壁，发送声音版的“字母编码”。
即便德文不是什么特工，接连听了这么久，他也大概拼出了声音所蕴含的单词，好像是“雪娇香”。
这是什么东西？一种新型香水吗？或许出去之后问问乔拉，她这种夜店女王肯定知道。
德文想不明白也就不再管隔壁的狱友，只是这几天被搞得有些精神衰弱，他期待着审判法庭能快点对他做出宣判，他渴望恢复自由。
“唉......”
伴随着有规律的敲击声，德文渐渐快要睡着，这是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德文的耳朵支棱了一下，这脚步声好像有点熟悉......
是老师！
荻安娜的脚步他都可能会听错，但是老师的脚步一定错不了！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他赶快爬了起来，洗了把脸。之后，便见到自己监舍的房门被打开，身穿曜日法袍的林达尔先生——他极少穿这件法袍——迈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斗手队的打击手和一位身穿暗红法袍的老奶奶。
林达尔先生看了一眼床和椅子，他选择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子，对德文介绍道：“这位是玛可欣夫人，元老院很有名望的**师，你应该知道。”
德文礼貌地向玛可欣夫人问好，并请她在椅子上坐下，之后问道：“老师，您的研究完成了？”
“还没有......”林达尔先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个魔兵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其中涉及了很多黑魔王冕下那个时代的炼金术，这些法术大部分都已经被‘优化’的面目全非，想要搞懂还得多收集一些古籍魔法书重新学习才行......”
“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玛可欣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德文，“西恩可是在拿着放大镜挑你身上的毛病。”
德文无所谓道：“他愿意去挑，我有什么办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哈哈，这个比喻有意思。”玛可欣夫人笑了笑，“好吧，年轻人，如你所说，元老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那你就给我们详细地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帮你说说话。”
德文试探着看了看林达尔先生，有些吞吞吐吐。
“你看我干什么？”林达尔先生对这个不省心的学生翻了个白眼。
德文弱弱地问道：“我......说实话？”
“废话！”林达尔先生笑骂道，“不然，我就在审判法庭提审你了，犯不着来这儿。”
“是，老师......”
德文急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叙述清楚，包括他从奥莉薇雅那儿接到了阿蒳的消息、和皮查雅解除契约，把那根备用的巴沙木魔杖交给她，并教唆皮查雅使用索命咒杀死了奥格。对于整件事情的事实，德文没有丝毫的隐瞒，只是对于皮查雅为什么会使用魔法这件事，他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老师......”德文有些紧张地问道，“教唆别人使用索命咒，不算违法吧？”
“算。”玛可欣夫人吐出了一个字，德文的心瞬间沉底，但只听玛可欣夫人继续说道，“不过么......只要你不是教唆你的教女，倒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啊，不会不会！”德文急忙摇头。
林达尔先生则是在考虑另外一件事，他有些迟疑地问玛可欣夫人：“默然者，也可以像巫师一样正常地使用魔法吗？不是说，他们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海，经常会魔力暴走吗？”
“我不清楚......”玛可欣夫人摇摇头，“你也知道，林达尔，这些年我都在吃老本，已经很久没有从事过一线研究了......但是按照我的常识，我觉得你是对的......”
德文急忙说道：“我当时也感到奇怪来着......你们说，会不会是黑巫师的什么阴谋？”
“你有什么想法？”玛可欣夫人用略微混浊的双眼盯着德文的眼睛。
德文躲闪着她的目光，将自己想过的几个不太可能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想......恩......或许，有什么契约石碑监测不到的觉醒也说不定？也可能并不是每个觉醒的巫师，都有接引人及时赶到？说不定黑森林也在一直自己教育小巫师？我不知道，只是瞎猜......”
“契约石碑从魔灵冕下的时代便开始使用，已经上万年了，出错的可能性不大。”玛可欣夫人摇摇头，“总之，在最后的审判中，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我会去告知传奇法师，保证你的安全和自由。”
第九百五十九章 受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关系。有关系的人，就好办事。
糟糕，可惜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套娃......
德文心情不错，一周之后，他坐在审判法庭中，在林达尔先生看过他后，这件事总算很快就要了结。
被告席的椅子已经被换成了一把正常的椅子，而不是原来那个绑着铁链张牙舞爪的那一把。陪审席同样坐满了人，德文从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不出意外应该都会替自己说话。
原告席的特别事务调查组里，西恩先生干脆就没有出席，而是派来了一个副手，德文并不认识，但只要他公事公办，不刻意为难自己就好。
唯一有点让人头疼地，就是重新获得自由后，恐怕还得挨个拜访这些帮过忙的大佬们。
“肃静！”玛可欣夫人走到了法官的席位上，轻敲了一下木锤，“现在开始审理，德文·帕里帕奇奥，涉嫌滥用索命咒一案。”
“本庭之前已经接受到了由特别事物调查组提交的材料，其中包括荻安娜、毛哥利以及丹尼斯的记忆，下面请原告进行问询，法尼治先生？”
“好的，谢谢您，玛可欣夫人。”法尼治站了起来，对法官微微鞠躬，看向德文问道，“德文先生，在检查了他们三人的记忆之后，我们注意到，当皮查雅用索命咒杀死黑巫师奥格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吃惊，而唯有您面色如常。我是否可以认为，这件事在您的计划之中？”
德文皱了皱眉，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没做好表情管理，于是只能说道：“是么......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陪审团的诸人听后都暗暗发笑，法尼治也说道：“德文先生，您这么解释，恐怕不足以令人信服吧？”
德文反问：“如果你们调查组选择相信这份记忆的话，是否就证明，我是清白无辜的？”
法尼治没有回答，他转移了话题：“德文先生，如果我们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您和皮查雅之间，是有主仆契约的，是么？”
“没错。”德文肯定道。
“那么第二个问题，”法尼治问道，“根据荻安娜等三人提供的记忆，你和黑巫师奥格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皮查雅和您之间也有契约，按照常理，她是无法违背誓言，对奥格动手的。所以，我们调查组有理由认为，您和皮查雅提前解除了契约，计划了这一切。不知您对此作何解释？”
德文有些慌了神：“这......”
“咳咳！”林达尔先生在后排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举起了手。
玛可欣夫人敲了一下木锤说道：“请被告辩护人林达尔先生发言。”
“谢谢审判长。”林达尔先生站了起来，“我想提醒法尼治先生，契约魔法是一门非常复杂、非常严谨的魔法，很多时候双重契约并不一定会产生连锁反应......并且，契约的力量，有时候也并不是不可违抗的。”
法尼治皱了皱眉，笑道：“哦，林达尔先生，您是说，契约可以违抗？这就恕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什么力量能够违抗契约？”
“爱。”林达尔先生坦然地答道，“或者说，违抗这个词，并不确切。但是‘爱’这种正面的温暖力量，可以帮助人抵御来自契约的惩罚。”
法尼治冷声说道：“关于这一点，您并没有证据，还是说，您打算现场写一篇论文？”
玛可欣夫人敲了一下木锤：“原告请注意发言的态度！”
“我确实没有证据。”林达尔先生看向法尼治说道，“不过，举证的任务也不在我身上，只要有这种可能，你就不能凭此给德文定罪，不是吗？”
法尼治看向玛可欣夫人说道：“审判长，我想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调查组可以基本认定，德文本人确实没有使用索命咒，但是他指使他的仆人皮查雅使用了索命咒。至于皮查雅为什么会魔法，还有她是如何死亡，不在此案的讨论范围，需要请示元老会或传奇法师，是否另行单独立案。以上是特别事务调查组的意见，还请您做出最后裁判。”
玛可欣夫人点了点头，她转头和身旁的两位法官讨论了一会儿。德文不免有些紧张，他注意到后排荻安娜好像比他还紧张，闭上眼睛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祈求哪个神灵的保佑。
德文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一方面，指使他人使用索命咒的判罚可比自己使用索命咒的罪名低多了。另一方面，法尼治所说的大体也是事实，确实也没算冤枉他，结果不管如何，都是自己的命数，没什么好说的。
“咳......”玛可欣夫人和身边的两位法官讨论过后，再次轻敲木锤，“肃静！......各位，经过我和两位法官的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嫌疑人德文·帕里帕奇奥，确实有教唆、指使、命令他人使用索命咒的嫌疑。”
“但是，如我刚才的用词。我们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来确认这件事的程度。德文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德文点了点头：“皮查雅恨奥格，这不是什么秘密，一旦她的女儿吉拉达摆脱了奥格的控制，皮查雅当然会想尽办法杀了他。这件事情我确实有责任，不过，我想，用‘放任’这个词，应该更合适一些。”
感谢荻安娜同学，让德文学会了如何避重就轻。
陪审团的成员听后又笑了，对于年轻人，上了年纪的巫师还是普遍比较宽容的。
“第二点。”玛可欣夫人继续说道，“因为此次杀死的人，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奥格，因此倒也不属于滥杀的范畴。考虑到黑巫师的危险性，本庭认为，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虽然不可以鼓励，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陪审团的人交头接耳地讨论了一会儿，似乎对此颇有微词，但是玛可欣夫人等了一会儿，也没人站出来表示明确的反对。
“综上所述，”玛可欣夫人说道，“本庭决定，对德文·帕里帕奇奥判处14日的警告性拘留，并没收其在元老院本应该得到的击杀黑巫师奥格的悬赏。考虑到德文先生已经在地牢里被关了一个月，并且他还是在校学生，元老院就不再对其进行额外处罚，由扎布尔魔法学校按照校规处置。”
还要按校规处置？德文愣了愣，应该，不会开除他吧？
“同意此判罚的请举手——”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数量不少......超过了半数，至少三分之二！
“很好！”玛可欣夫人落下了锤子，“另外，顺便提一句，按照传奇法师的要求，任何人对于皮查雅这个默然者会使用魔法的事情，不得声张、不得讨论，严格按照‘绝密’级别来执行。在场的陪审团诸位还有调查组的诸位应该都清楚保密条例，至于德文先生还有荻安娜小姐等人，我一会儿会单独为你们做出解释，请你们认真执行......”
第九百六十章 释放
“主编，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驳回了我的采访请求？”
《多莫时报》主编办公室，一个身穿洋红色法袍的女巫正站在主编的办公桌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莫里斯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是《多莫时报》的总撰稿人，或者换句话说，是目前这份报纸的主要负责人。在外界看来这是一份蛮不错的工作，因为《多莫时报》从来不会理会元老院的什么命令，甚至可以公然唱反调。并且这份报纸不愁销量，他只需要对股东负责就好。
“我说过，薇奥拉。”莫里斯的话语有气无力，显得有些无奈，“传奇法师不允许我们当庭采访，并且不支持我们对那件事大加报道。你只需要写一篇‘黑巫师奥格被击毙’的文章就好。”
薇奥拉强调道：“可我总需要了解事情的经过！”
“元老院斗手队不是已经发了通稿吗？”莫里斯说道，“根据那个来写就行。”
“不！我要拿到第一手消息！”薇奥拉依旧不妥协，“主编，你想一想，几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遭到了黑巫师的袭击，能保住性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竟然还要因为滥用索命咒而获罪？难道我们关于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相关的法律条文，都是摆设吗？斗手队自己抓不住黑巫师，就只能杀良冒功？”
如果德文在这儿听到了她的论述，一定会告诉薇奥拉，学生和学生是不同的。如果你的同学中有一个叫毛哥利的家伙，那么需要担心的一定是黑巫师。
莫里斯并不清楚这一点，不过这碍不着他阻止薇奥拉，这位主编先生继续搬出传奇法师来压她，只听莫里斯说道：“可是，校长阁下昨天约见我时，明确表示过......”
薇奥拉说道：“传奇法师凭什么不支持我们当庭采访？即便是他们，也不能干涉新闻自由！”
“他们没有干涉新闻自由。”莫里斯苦笑道，“但他们是股东，薇奥拉，我们需要对股东负责。”
《多莫时报》的股东是谁？大部分时间，读者们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如果他们想要关心的话，只要略一思考，便能猜出来。
得益于扎布尔魔法学校的遗产捐献制度，这份报纸在创立人过世后，大部分股权，都归学校所有。而学校的掌舵者是校长——元素冕下——同样也是元老院的首席法师，可以说，整个巫师世界目前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薇奥拉听后愣了愣，她发出了一阵嗤笑：“这......呵，这不合理，这太荒谬了！难道——”
“薇奥拉小姐！”莫里斯不想在和她废话，“作为本社的金牌记者，你一直努力工作，我想，我应该给你个假期......休息两三个月吧，那篇报道我会交给其他人......”
薇奥拉听后脸色变了变，她抿了抿嘴，说道：“民众称呼我们是无冕之王，莫里斯，你失去了一个新闻人的操守！”
说罢，她将手中的文件扔下，摔门而去。
......
“德文先生，这是我们之前没收的你的私人物品，请你检查一下，在这张表格上签字。”
一个工作人员将德文的两根魔杖、法袍等物品交给他。德文披上法袍，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独角兽角长笛、十字架、长棍法杖、飞板等物品。
只要这些贵重的东西没丢，其他的材料、魔药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我们只是帮您保存而已......您口袋里的物品，我们没有动过......”工作人员多说了一句。
德文点点头：“很好，多谢。”
说罢，他拿起了笔在表格上签字，之后递给了那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将表格收起，之后又递给了德文一沓子文件：“这是刚刚玛可欣夫人提到的《保密条例》，你仔细看一下。”
“这么厚的么？”德文吃了一惊。
“看着厚而已，”工作人员笑了笑，“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什么都不要说就对了！”
“呃......好吧......”德文答道，“多谢了.......”
“德文——！”
荻安娜跑了过来，直接扑到了他身上，德文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没事了......”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都过去了，没事了......”
丹尼斯和珊朵拉站在后边远处，看见自己的教女这个样子，丹尼斯不免有点吃醋，他问珊朵拉：“如果我被关了一个月，你会不会担心？”
珊朵拉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你这个人......”丹尼斯小声地嘀咕，“真是无趣。”
珊朵拉秀眉一挑：“你说什么？”
丹尼斯还没来得及求饶，林达尔先生便走了过来，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德文和荻安娜急忙分开。
“老师......”德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恩......感谢您的帮助，我——”
“你当然要感谢我。”林达尔先生微笑着说道，“不过，你更应该感谢把我从‘闭关’状态下脱出来的人。”
德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了看荻安娜，难道不是他们想办法通知的林达尔先生吗？
荻安娜微微摇头：“我们试图联系过林达尔先生，可是解不开那把魔法锁......”
德文问道：“那，您是怎么？”
“有人把我安特罗特城的店给炸了，炸了！”林达尔先生眯了眯，“是一群黑巫师，据说都是你的前辈......”
德文脊背一阵发凉，他本能地觉得是阿蒳干得，说不定还拉上了她的监护人米勒。德文支支吾吾地问道：“您......您的损失大不大？”
“可是不小。”林达尔先生说道，“我觉得，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啊？！”德文愣了一下，这个账可不能乱认，“斗手队怎么能容忍黑巫师在安特罗特城肆意妄为？他们简直是太渎职了！我觉得您应该向元老院......”
林达尔先生却说：“那群黑巫师打了就跑，速度很快，斗手队没来得及赶来，也情有可原。你小子就不要再试图推脱了，我也没打算要你的钱。这个学期还有五个月，两篇顶刊论文，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两篇顶刊？还不过分？我亲爱的老师，您是真把我当成您自个儿使了？
德文想要讨价还价，但是林达尔先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充满了杀气。
“是......老师。”
第九百六十一章 二进宫
出狱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儿，不是写论文，而是给每个关心他的人报个平安。
德文动笔写信，首先是老夫人和大伯那边，之后是小爱德华，巫师朋友们和他的同学自然有毛哥利和荻安娜等人帮忙传递消息，至于亚得里亚岛上，德文打算亲自回去一趟。
“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老管家费瓦多泣不成声，显得比荻安娜还要激动。比起巫师们，他们这些麻鸡的消息要更加闭塞，除了阿卡回来过一次，带了两句话。不过她最近要忙着学业水平考试，也帮着德文借助自己的关系跑前跑后，虽然没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把自己忙的够呛。
德文拍了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的肩膀，看向面前的众人。
皮查雅那熟悉的身影已经不在了，乌娜站在队首，身后跟着比库和勒·波，德文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去年暑假的时候收服了这两个海盗，不然的话，岛上的人手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
另一边是维克托、伦恩、白兰地、胖头鱼等亚得里亚岛的老人，他们比起几个圣阶高手来说，实力较弱，但是手里的权利却要大于那些后来投降的海盗。
两帮人泾渭分明，皮查雅在的时候，她是德文最亲近和信任的随从，自身实力也足够强，能够把这两派人镇住。只是眼下......
德文自己恐怕没有太多精力浪费在处理亚得里亚岛的事情上，那这两派人起冲突，恐怕是早晚的事。还是得选出一个新的领导来才好。
“高文怎么不在？”德文看向白兰地问道，他发觉少了一个重要人物。
白兰地犹豫了一会儿：“呃......高文将军......他.......”
“说！”德文不耐烦道，“别吞吞吐吐的，他难道还能叛逃了？”
“不不！”白兰地急忙说道，“只是，在传来皮查雅大人身亡的消息之后，高文将军便一直意志消沉，每日里借酒浇愁，也不问军务，已经很久没去过军营了......”
“这样啊。”
德文皱了皱眉，他原本让高文和皮查雅扮演假情侣、假夫妻，甚至从大陆东南找来一个孤儿做他们的假儿子，以期望能够瞒过奥格。可是这个计划并没有能够奏效，被奥格察觉发现了。
郎有情，妾无意。这个高文，该不会是真爱上皮查雅了吧？
“行吧，”德文微微点头，“我一会儿去瞧瞧他，岛上还有别的事吗？”
“少爷，”维克托站了出来，“昨天的时候，元老院派人送来了一群雪族人，说是您的俘虏，还说他们已经征求过荻安娜小姐等人的意见，他们都同意交给你处理。那些雪族人现在都被封印了斗气，关在大牢里重兵把守。您看......”
德文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
众人退下之后，德文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那几个雪族人，毕竟，自己对处理感情问题并不拿手，等过两天拉着荻安娜一起比较好。
只是，那些雪族人究竟要怎么处理，还得好好地考虑一番。
杀了肯定是不划算的，一直关着恐怕也不行。虽然维克托说乌娜出手暂时封印了他们的斗气，可是德文知道，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斗气封印是可以强行冲破的。那两个叫罗兰佐和朱婼的雪族人实力都很不错，可别大意被他们跑掉了。
德文也没有自信能够用言语劝降他们，至于签订主仆契约，虽然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即便是用死亡威逼，他们也未必会“自愿”为奴。
签订主仆契约需要主仆双方的自愿，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一句“我愿意”。对于还未形成完整智慧的生物，比如拿拉养的蛟虬“虬髯客”，只需要采取食物诱骗的方式就可以完成契约。可雪族人有着完整的智慧，如果他们阳奉阴违，在签订契约的最后时刻阴了德文一下，那必然会遭受巨大的魔法反噬。
当初和皮查雅签订主仆契约其实就充满了风险，可当时至少有泰瑞莎夫人主动帮忙在一旁护法。德文不太好意思再去为了这点小事麻烦老师，所以和雪族人签订契约这个选项也被他排除。
放了他们？德文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一个好主意，谁知道这群雪族人会不会不知好歹，继续和他为敌？
德文沉思一会儿，决定还是先近距离地接触一下他们再做决定。于是他直接去了亚得里亚岛上的监牢。
“少爷，您来了？”监牢的卫兵见到德文后问道，“您是要去见那些雪族人吧？维克托将军交代过，我来为您引路。”
“唔～”德文抬头一想，说道，“见是要见，不过，我打算换一个身份去见他们，你们谁快点拔掉几根头发给我，我要装作叛逃被抓进大牢的士兵。”
反正刚从元老院的地牢里让放出来，也不在乎再在自家大牢里蹲几天。
几个卫兵面面相觑，都不敢答应德文的要求。德文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别让我点名。”
见到他发火，几个卫兵用眼神略一合计，便把一个倒霉蛋推了出去。
“很好，就你了！”德文说这揪下了这家伙一缕头发，“我给你放一个星期假，你去哪儿都行，就是别来这儿，省的露馅。”
“是......”那个倒霉蛋弱弱地答道。
德文从口袋里掏出了去年为寇提斯和奧莉薇娅他们配置过的，即将快要过期的复方汤剂，将头发丢了进去，喝了一口。随后，他的相貌开始快速变化，直至完全变成那个提供头发的卫兵的样子。他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略有些嫌弃这幅模样。
行吧，就先凑合两天。
“你们几个，”德文又朝着其他几个卫兵指了指，“也别愣着，给我拷上手铐和脚链，把我押送到那群雪族人的牢房里。”
卫兵头领苦笑道：“少爷，您......您这又是何必……”
“快点！”德文催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卫兵不懂，他只知道“君子不立危墙”。德文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维克托将军一定会杀了他。
但是他还是不敢违抗德文的命令，只得安排几个同伴给他拷上手铐，五花大绑，押解着去向关押那些雪族人的牢房。
第九百六十二章 接近
元老院的地牢里虽然寂寞，但是环境还是极好的，一人一舍，三餐按时供给，从没出过什么问题。与之相比，亚得里亚岛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这里是大监舍，每个牢房都关了至少12个人，上下三个床铺，好一些的床会铺一些长虱子的烂皮子，差一些的便只有稻草。床位空间极小，对于胖一些的犯人，恐怕连翻身都不够。监舍里还有一张石桌子以及几个矮凳......
总之，在这儿才像是真正的坐牢。
最为恐怖的是，这里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则，监狱里充满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帮会，每个帮会都有一个黑老大，饼干是硬通货，只要你付得起钱，他几乎有办法搞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烟丝、糖果、酒，甚至是女人。
是的，亚得里亚岛的牢房不分男监和女监的，全部混住在一起。对于女囚来说，出卖身体简直是家常便饭。
“这么不太好吧？”
德文原本没怎么关注过这些，此刻听后，作为一个现代人，本能地觉得不太合适。
卫兵小声地解释道：“在这里的都是坏人，少爷，他们都犯了法，不是什么可怜人......在监狱里，他们从事一些简单工作，创造不了太多价值，总不能把勤劳的纳税人的钱花到他们这些犯人身上，那也太不公平了。”
德文一听觉得好像也有道理......
税收作为一项转移支付的手段，很难保证绝对的公平。但是不管怎么说，拿税收补贴一些勤劳的穷苦民众是应该的，把这钱花到为非作歹的犯人身上，就显得有点蠢。
“至少还是让男女分开吧，”德文说道，“这些监牢里的帮会，是不是也有你们的支持？”
他用眼神打量着那两个领路的卫兵，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
“少爷......”领头卫兵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属下知罪！”
德文哼了一声：“起来吧，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想治你罪的意思，别再让那些雪族人瞧见了你向我下跪。”
“是......”领头卫兵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再也不敢小瞧德文。
“对了，”德文说了一句，“把我的魔法手套给我，那些雪族人都不是善茬，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就在我法袍的口袋里。”
......
对于这些雪族人，亚得里亚方面极为重视，倒不是说要怎么优待他们，只是忌惮他们的能力，害怕这些雪族人逃跑。
总共有11个雪族人俘虏，他们被分开关在七个不同的牢房里。德文选了朱婼所在的那个牢房，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觉得这个雪女更养眼一些。
“新来的，对，就是叫你呢！”监舍里，一个有着花臂纹身，五大三粗，长得和元素冕下有些类似的胖子对德文喊了一句，“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怎么爷看你比较眼熟？”
德文皱了皱眉，眼熟？哦，是了，自己现在用着的是监牢守卫士兵的一张脸，看着眼熟很正常。
“叛逃的罪名。”德文闭着眼答道，“我曾经是管你的人，所以你会看着眼熟。奶奶的，不过是得罪了那个变戏法的小崽子，就给我编织了一个罪名，哼，神气什么，亚得里亚岛早晚会败在他手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视朱婼，德文希望自己可以通过“骂自己”来快速地和她建立信任。
“嘿呦！”刚刚问话的粗汉喝了一声，“想不到你小子胆子还挺大，竟然敢得罪巫师少爷？呵，唉，活该！”
德文想不到自己的名头在监狱里竟然还有这么高的威望，这不由得让他看这些囚犯顺眼了许多。于是他又和这个粗汉闲扯了一会儿，从他口里得知，他叫做努恩，因为和邻里有冲突，失手杀了人，被判处了二十年的徒刑。
努恩很明显是这间监舍的小头目，他和德文扮成的士兵聊了两句，便不愿多说。
这也不难理解，在亚得里亚岛上得罪了巫师少爷，就算是少爷宽宏大量不收拾他，自然也会有别人代劳。所以这种人还是要离得远一点为好。
德文扮成的那个卫兵拿着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了一会，便自觉没趣，他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朱婼，但是那个雪女一直躺在自己最上层的床位上，连头都没有动过。
“那个女人是谁？”德文问道，“怎么一直没动静？死了？”
努恩说道：“据说是少爷的俘虏，雪族人，听不懂咱们的罗庭语。怎么，你作为曾经的监牢卫兵，不知道这事儿吗？”
德文愣了愣，对哈，他把语言不通这一点给忘了，难怪他“骂自己”骂了这么久，这个朱婼一点动静都没有......
该死，这岂不是白骂了？！
“咳咳，啊，我之前一直被关在军营，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外边的这些消息......”德文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雪族人？长得倒是挺靓......怎么，你们这群饥渴的老色鬼竟然无动于衷？”
努恩看了看德文假扮的卫兵，对他的解释有些生疑。另一个猥琐地老头说道：“强暴她？呵，兄弟们不是没试过，可即便是被封印了斗气，她一个也能打咱们十个，你不信邪可以去试试。”
这倒是实话，朱婼是被封印了斗气，可关在牢房里的其他人同样也是。她圣阶的战斗技巧还在，收拾几个臭鱼烂虾，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德文当然要装作不信邪地试试，不然的话，他该怎么用通用语和朱婼搭讪？
于是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去，抓住顶层床的上沿，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把脑袋探到和朱婼一个高度。
“嗨，美女？”德文依旧用的是通用语，“呦，这小身材，啧啧......一个人在上边挺没劲的吧，下来哥哥陪你玩玩？”
朱婼听不懂他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是单从这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不想死就快滚。”朱婼头都不转，但是声音很冷。
“呦嗨，挺有脾气，我喜欢！”德文继续保持着淫笑。
朱婼冷声道，“警告你一句，不管我在这儿杀不杀人，你们的那个巫师少爷恐怕都不会对我加大或减轻刑罚。所以，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德牢房里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能听懂一些通用语。德文转头哈哈大笑：“哈哈，这小娘皮子脾气倒是还挺大！”
朱婼不再和他废话，略一翻身便跳到了地上，一个擒拿手便反关节将德文假扮的士兵逮住。德文并没有被封印斗气，如果用力的话，他其实能够挣脱开，但还是装作很疼的样子，用罗庭语不断地哀求“女侠饶命”，惹得狱友们一阵幸灾乐祸。
“别这样对我，”趁众人笑着不注意，德文附到朱婼耳边，小声地用通用语说道，“你最好态度放尊敬点......我能够救你出去，朱婼。”
朱婼的瞳孔猛地一缩，手上的劲儿松了下来。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与朱婼的谈话
“德文去了哪儿？”
当天晚上，荻安娜忙完手头上的事儿之后，来亚得里亚岛找德文，却不知道他人在哪儿。此刻，她坐在帕里帕奇奥宫客厅的主座上向费瓦多管家发号施令，颇有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
老管家对帕里帕奇奥家族忠心耿耿，如果别人问起，他一定不会透露德文的行踪。不过在费瓦多看来，荻安娜小姐早晚会变成帕里帕奇奥夫人，是自家人，没什么需要忌讳的。
于是费瓦多管家犹豫着答道：“荻安娜小姐，少爷......他......恩，去了监牢......”
“监牢？”荻安娜皱了皱眉，“哦，他是去见那些雪族人是吧？德文说没说他打算怎么处理这群人？是杀是留？”
费瓦多管家急忙摇头：“老奴不知道，少爷没有说起过......”
“这样啊~”荻安娜又问，“他去了有多久了？”
“这......”费瓦多管家有些吞吞吐吐，“整整一天了。”
“这么长时间？”荻安娜吃了一惊，“他去那儿到底干什么？你们也不派人去找找？”
“是这样，荻安娜小姐。”费瓦多管家开口解释，把德文卖了个干净，“少爷他假扮成了一个囚犯，被关在地牢里，说是借此和那群雪族人接触，试探一下他们。”
荻安娜听后皱紧了眉头：“这家伙脑子里有坑吧？还是蹲监狱蹲上了瘾？”
费瓦多管家在一旁陪着微笑，没有附和什么。
“我懒得管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荻安娜叹了口气，“费瓦多先生，麻烦您见着他以后告诉他一声，阿卡的教子定了下来，她说有事要找德文。”
费瓦多管家鞠了一躬：“是，荻安娜小姐。”
......
德文此刻还在监狱里，夜深之后，那些狱友结束了“侃大山”活动，各自爬上自己的床铺睡觉。因为德文来得晚并且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孤例，所以给他留下的铺位是在一张床的顶层，和朱婼的床位正对着。
他并没有挑剔这些，反正也不会在这儿住太久。并且，他打算等夜晚趁众人睡着，找机会再和朱婼聊聊。
一阵阵此起彼伏阴阳顿挫的鼾声渐渐开始响起，德文用魔法手套施法，丢给那些狱友几个瞌睡虫咒，只留下朱婼一人。德文刚想把头转过去，就见一个灵巧地身影飞到了他的床上。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说能救我出去？我还有其他的同伴，也比关在里边，你要怎么救？条件是什么？”
朱婼压低声音，抓住德文的衣领，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不用这么小心，他们什么都听不见。”德文转头看看那群狱友笑道，“不过，在此之前，请你先把我松开，我快要被勒死了......”
朱婼放开了衣领重重地把他推到床上，眼中的戒备之色很浓：“你是巫师？”
“这不难猜到，不是么？”德文笑道，“毕竟，像皮查雅那样能使用魔法的默然者可比正儿八经的巫师还要稀少，更何况那种人不可能会无杖施法......”
朱婼神色不善地打断了他问道：“是那个德文派你来的？”
德文假扮的卫兵眼珠子一转，呵呵笑了两声：“你该不会认为那小子能有本事支使得动别的巫师吧？”
“那是谁？”朱婼追问。
德文略一思考便想到了合适的人选：“巴颂，巴颂·乍伦蓬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个名字。”
“黑巫师——”朱婼咬牙切齿，重新抓住了德文的领子，“你们欺骗了我们！该死的，巴颂·乍伦蓬是个叛徒！我杀了你！”
“自不量力。”德文冷笑一声，“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能杀得了我？可笑！”
他反手单掌一推将朱婼震下了床，接着翻身跳了下去，抓住了朱婼的脖子，说道：“更何况，和你达成协议的人是奥格，这和我以及巴颂老哥可没关系！”
朱婼挣扎着想要逃脱德文的控制：“哼！要不是巴颂临场倒戈，即便是那个德文有帮手，奥格也不会败！我的同伴也不会伤亡这么惨重。”
德文听后冷笑道：“怎么，你以为那个奥格就是真心和你们合作？他是在利用你们，傻瓜！”
朱婼同样清楚这一点，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你知道，在你们被俘虏后，又发生了什么吗？”德文继续加火，攻破朱婼的心理防线。
朱婼沉默一会儿，她不住地打量着德文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四个黑巫师袭击了安特罗特城的林达尔高阶防具商店。”德文开始编故事，“据说，他们从林达尔先生手中抢走了你们雪族人心心念念的魔兵三叉戟。并且据我所知，那四个黑巫师是和奥格一伙的。”
朱婼听后惊呆了：“什么？他们盗走了三叉戟？”
德文笑着点了点头。朱婼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德文不可能撒谎，因为安特罗特城遭受黑巫师袭击的事儿很容易打听。哪怕是元老院想要捂盖子，这件事也瞒不住。
她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我又怎么知道，那群黑巫师不是和你们一伙的？”
“呵，”德文露出了嘲讽的讥笑，“你知道我们这伙的黑巫师，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我们都是德文的前辈，”德文将忽悠技能拉满，“所以巴颂才会临阵倒戈，他不会对自己的晚辈动手。林达尔是德文的老师，如果我们真的想要那柄魔兵三叉戟的话，付出一些代价交换就可以了，犯得着去抢吗？”
这个解释很合理，至少朱婼没有察觉什么漏洞，她相信了德文假扮的这个人的话，握紧了拳头：“奥格！你不得好死！”
“想杀他？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德文笑道，“怎么样？不如再来和我们谈谈合作吧，朱婼小姐？”
“不，”朱婼断然拒绝，有点出乎德文的意外，“巴普提斯塔犯得错误我们不会再犯，我们雪族人不会再和任何的黑巫师合作了。”
等等，这剧本有点不太对......德文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朱婼灵敏地抓着床沿跳到了床上。
“那......”德文凑了过去，“你们就不需要我救你们出去？”
朱婼冷笑道：“不劳费心，我们自然有逃出去的办法。”
第九百六十四章 越狱
逃？
德文愣愣地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一夜也没想明白，这群雪族人要怎么逃出去。
牢房里他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地洞。牢门被锁链紧锁，这么粗的铁链即便是有斗气也不一定能拉扯断，非得靠刀斧的劈开才能办到。
想象力这种东西，非得用着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贫乏。德文认定这个朱婼是在诓骗他，在后半夜的时候昏昏睡去。
虽然床铺条件不好，但是德文还是很快睡着，并且睡得很沉。这是因为最近他被关在元老院的地牢，生物钟已经被打乱，无事可做，每日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睡眠时间过长所导致的。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德文朦朦胧胧地醒来，往隔壁床上一看，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咦——朱婼哪儿去了？
其他狱友都还在睡着，看天色倒是不早，刚刚五六点钟的模样。德文打了个激灵，急忙从床上跳了下去。
牢门的门锁已经被打开，德文大惊失色，大声呼喊道：“不好了！来人！快来人！那些雪族人跑了！”
他的叫喊声惊动了那些狱友，他们纷纷苏醒，见到牢房打开，纷纷面露喜色，一时间脑子有点不够用，就想跟着一起逃跑。
“混账玩意，瞎叫唤什么？你还把自己当成大牢守卫？”努恩一个巴掌扇到了德文后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管那些雪族人作死？要是把卫兵引来，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德文也正有气没地撒火呢，他恼怒地转过身，推了一把努恩：“还不是你们，晚上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什么动静都听不见！”
努恩正想着要和他打一架，但看到德文的脸，却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是谁？你不是昨天那个——”
德文这才想起来自己晚上忘了再喝一次复方汤剂，眼下脸估计已经变了回来，他不愿和这几个犯人多做解释，继续呼喊着卫兵，让他们立刻赶来。
其他几个监舍也被惊动，但凡是有关着雪族人的牢房，都被撬开了门锁。这些犯人当然都想逃跑，不过在德文用昏迷咒击昏了两个之后，便都不敢妄动。
“谁也别跑！”德文扫视着那些犯人，“不要命的试试？”
不少犯人认出了他，即便是没穿法袍，这张脸在亚得里亚岛上还是有很高的辨识度。
“是巫师少爷......”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唉，空欢喜一场，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儿吧......”
卫兵们很快赶来，纷纷向德文行礼，他阴沉着脸，指着几个被撬开的门锁：“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人跑了都不知道！”
“嘿，你也别说他们！”和德文同一间牢房的猥琐老头说道，“你就和那个雪女同一个监舍，不同样没有任何察觉？自己没本事就别说别人，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当权者耀武扬威。”
囚犯们爆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卫兵们也想笑但是没有胆子。德文脸涨的通红，气哼哼地走出了牢房，骂道：“怎么，想造反？谁再敢笑，我罚他五十鞭子！”
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囚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德文长出了一口气：“去，把白兰地给我叫过来，好好地查一查，那群雪族人到底是怎么把锁打开的，是不是有什么内奸！”
......
白兰地来到之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凭着多年盗贼的直觉，他对德文说道：“少爷......属下可以肯定，这些锁都是被撬开的，绝不是用钥匙捅开的。”
“他们不可能有工具撬锁！”牢头急忙强调道，“我们仔细地检查过，他们没有携带铁丝，我们的配饭中也没有鱼刺之类的东西。”
白兰地怕德文，但是却不代表他会怕一个牢头：“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
他们俩正争吵着，就见一个卫兵跑了过去，手里拿着一张叠好的纸，他将那张纸恭恭敬敬地递给德文：“少爷，这是在那个朱婼的床铺下边翻到的......”
德文有些奇怪地接了过来，将那张纸展开，只见上边用炭笔写道：
“再见，亲爱的德文先生，尽管你招待不周，但还是要感谢你给我们的关于魔兵三叉戟的情报。希望再次见面时，我们不再是敌人。
朱婼留。”
“该死的，她竟然认出我来了？”德文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找！奶奶的，就算把这个监狱掀个底朝天，我也要搞明白，这群雪族人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卫兵们不敢去触他的霉头，纷纷散开继续寻找线索。白兰地不住地询问着牢头，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白兰地大人，这儿的锁眼里发现了一根头发。”一个士兵敏锐地发现了什么，急忙向上报告。
“头发？”白兰地吃了一惊，“我的天哪，即便是盗贼公会的主席，恐怕也没有用头发丝撬锁的本事，那只存在于传说中......”
德文听后却猛地一拍额头，好像想起了什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低语：“是了......我真是太蠢了，是了......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
众人不敢打扰他，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盗贼，白兰地实在是太过好奇，他忍不住试探着问德文：“少爷，您想到了什么？”
“他们是雪族人。”德文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封印雪族人的斗气，但是冰雪的力量是存在于他们体内的本能......雪女的头发在刚刚拔下来的时候，是很坚硬的，就像冻住的冰晶一样，过一段时间才会软化......我们在材料课上学过的，我怎么能把这一点给忘了呢......”
白兰地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呢？”
牢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猜......可能是那些男性雪族人的头发不够长，需要等头发长出来再动手。”
这勉强也算是一种解释，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一直在等德文的到来，总之，人反正是已经跑了，过程并不重要。
白兰地点了点头，他急忙又说道：“少爷，咱们岛上的多莫传送阵还没建好，这群雪族人想要离岛，一定只能用船。我们应该立刻封锁码头，严格盘查今早各个出海的船只，之后派出军舰四下巡逻，说不定能把他们抓回来。”
德文思考了一会儿他的建议，还是将此否决：“算了......算了吧，既然他们没有打算为敌，我的目标也算达到，犯不着非得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第九百六十五章 金牌记者的来信
虽然被那些雪族人跑了，但是德文除了气愤之外，倒是并没有多么的后悔。毕竟他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瞧着朱婼留下的这封信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再把德文当做敌人，多少有些修好的意味。并且魔兵三叉戟的所属权也被德文成功嫁祸给了海科森他们那一伙的黑巫师，把自己的老师林达尔先生给摘了出去。
德文返回了学校，重新见到了莎幽和拿拉，还有荻安娜，他们四个又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用餐。拿拉向德文询问了几句元老院地牢里的生活，但是德文并不愿意多谈这些，蹲监狱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尽管自己是无辜的......
“你并不是完全无辜。”莎幽说道，“别忘了，审判法庭给你的判罚是包含了两周的监禁的，只是你已经在拘留期服刑完了而已，并且，你还要去找校监科罗德先生，接受违反校规的惩罚。”
小一个月没见，莎幽说话还是这么冷酷而直接，至少从口气中，听不到她对德文的任何关心。
德文有些不太高兴，他满不在乎地说道：“违反校规的惩罚不会太重，放心好了，大不了写几份检查，去校史馆做一些劳动而已......学校不会开除我，也不会取消我对你的监护资格。”
莎幽抬起了头：“所以呢？”
“所以，”德文瞪了瞪眼，“你要是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就要行使监护人的权利，教训小孩！”
“幼稚......”
莎幽小声地嘀咕着，德文正待发火，荻安娜匆忙转移话题，说起了雪女的事儿。
荻安娜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们，那群雪族人到底是怎么越狱的？”
德文听后打起精神，向荻安娜详细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荻安娜，虽然过程并不是很完美，但是总体而言，我的计策还算是成功......”
荻安娜皱着眉头：“德文......我觉得把魔兵三叉戟的事儿嫁祸给海科森，未必会是什么好主意......虽然咱们和他算是敌人，但是刚刚解决了奥格，咱们躲着海科森还来不及呢，这时候主动招惹他是不明智的......”
“荻安娜，”德文搂住了她的肩膀，“你知道奥格死了之后，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荻安娜疑惑不解，“吉拉达的麻烦解决了？可是搭上了皮查雅，这对你来说也不合算吧？”
“你看过那些吟游诗人的小说没？”德文问道。
“看过啊，”荻安娜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奥格死了，意味着主角短时间没有敌人了！”德文笑道，“这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小说需要依靠冲突来制造剧情水字数，主角没有敌人，这特么咋写书？”
“呵呵，”荻安娜冷笑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德文说道：“我没给你讲笑话，小说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放在现实中呢，就是我需要给自己树立敌人，培养危机意识，借用他们来鞭策着自己不断进步，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拿拉看向她姐姐：“我怎么觉得德文说的好有道理？”
“可不么，”莎幽哼了一声，“这文采，不去给《多莫时报》写通稿，真是可惜了。”
说什么来什么，刚刚念叨完《多莫时报》，德文便见到一只叠的非常漂亮的纸鹤朝他飞了过来，他有些奇怪地将纸鹤展开，只见上边写道；
【亲爱的德文先生，
很抱歉在您百忙之中打扰，我是《多莫时报》的记者薇奥拉，我对您近期的遭遇深表同情。元老院和审判法庭不应该对一个正当防卫的人进行处罚，如果您自己也觉得不公平，并愿意和我聊聊，我很乐意为您准备一个专访，通过我们的渠道，来为您伸张正义。
期待着您的回复，祝您一切都好。
薇奥拉。】
德文看完之后更加奇怪了，说实在的，他一直对《多莫时报》印象不佳，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热情地主动找上他，要为他伸张正义。
这......
他将信递给荻安娜，问道：“你们谁认识这个薇奥拉吗？不然她怎么会主动找我？”
“采访邀约？”荻安娜也很意外，“不认识，或者更准确的说，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
“哦？”
“薇奥拉是《多莫时报》非常有名的金牌记者和撰稿人。”荻安娜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保尔教授当年那个专访，就是由她负责的。”
“这样啊，”德文点了点头，“那你们说，我答不答应？”
“这不随便你？”荻安娜耸了耸肩，“反正你都被放出来了，难道还能指望元老院给你一笔补偿金？”
拿拉说道：“我倒是觉得可以见一见，至少能帮你洗刷名誉。”
德文一时感动异常，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拿拉眼里竟然还有名誉可言。只是，呃......他想了想：“我这不是害怕去了之后说错了话嘛......咱又没接受过这样的采访，万一说错了话，不是给你们丢人嘛......”
荻安娜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丢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两人话不投机，又要吵起来，这时候阿卡托着餐盘走了过来，停在德文他们桌前。
“哦，对了。”荻安娜说道，“阿卡找你有事儿来着，不知道费瓦多管家给你说了没有......阿卡，快坐。”
德文主动地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一个位置：“考试怎么样？”
“还算不错。”阿卡说道，“客观题的笔试暂时排名第一，现在正准备应付那些主观题和实验题......不过我对最后的实战考核挺没有信心的......不说这些，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带我去林达尔先生那儿买点东西。”
“买东西？”德文奇怪道，“你缺啥？”
“上档次的魔导器。”阿卡说道，“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有教子了，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一份见面礼是必须的，这是扎布尔的传统......我们这一支和你们不太一样，那个代代相传的千年眼，都是在成年之后才会从监护人手中得到，因为太早得到也没什么用，这就要自己再另外准备礼物......”
“豪格尔当初自己做了一个防具送给我。可是我觉得用处不大，但又不知道该另外做什么，便向着去林达尔先生那里找找灵感，能自己仿制当然最好，不行的话，就买下来。我攒了不少钱，应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