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惊喜
白兰地，明面上的身份曾经是亚得里亚岛上一家叫“劫盗者”的酒吧的老板，实际则是盗贼公会在亚得里亚岛分部的情报头子。在一年前，他因为算计莎幽，被德文给抓住关了起来。
德文不记得自己有下过命令，把他放出来。而眼下这家伙竟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这让德文很是奇怪。
“巫......巫师少爷......”白兰地见到他后，结结巴巴，两股战栗。
德文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不说话。
白兰地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您......您一向......一向可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德文扬了扬眉毛说道，“刚刚输给某人十个金币，能不好么？”
白兰地听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呼饶命。
“起来！”德文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连十个金币都输不起呢！说！你个混蛋是怎么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嗯？！”
“饶命！少爷饶命啊！”白兰地痛哭流涕，“小人，小人是被放出来的......”
“放屁！”德文痛骂道，“我就不信，岛上谁有这么大胆子，连我要关的人都敢放！”
“不敢撒谎，不敢撒谎！您......您这不是把小人关了一年，都快忘了么......正巧城卫军最近在抓那些游行抗议的人，没地方关他们，就要腾空一些牢狱......再加上小人犯得事儿不大，又......又给牢头送了点钱......于是就出来了......”
德文眯着眼睛问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白兰地捣蒜泥一般地点头。
“这群兔崽子，回来得好好地整治他们......”德文相信了他的话，这也很容易求证，他看起来不像有越狱的本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白兰地，你运气不好，被放出来之后不老老实实找地躲着，还敢到处乱跑，你看，遇上了我，你还得被关回去，啧啧。”
“啊？”
“啊什么啊，”德文哼了一声，“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用途。”
当初抓他的时候，德文就觉得这是个搞情报的人才，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只是之后就赶上了帕里斯城的大战，便把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白兰地听出了德文的意思，他抹掉鼻涕和眼泪，说话也不再结巴，反而露出了巴结的笑容。
“少爷，少爷，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办好！”
“这可是你说的。”
白兰地迟疑片刻，他想了想，觉得德文也不会真让他做什么赴汤蹈火的事儿，八成还是干回他的老本行，收集一些情报，这对他来说不难，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德文满意地说道：“很好，白兰地，我需要你把最近针对多莫建设游行抗议的事调查清楚，找找背后是否有什么黑手，都是什么人在推动......至于你需要的人手，你可以去找皮查雅，她会协助你。”
如维克托将军所说，这件事很明显不正常。多莫已经建了四五年，虽然工期确实长了一些，不过这一点大家本来就是知道的。刚打算建的时候一片支持，没人反对，怎么反倒是建了一半出了问题，德文觉得肯定是有人捣乱。
白兰地恭敬地答道：“是，小人明白。”
......
德文没能在赌场里收获道惊喜感和失落感，不过也算不错，至少半路杀出来个白兰地，但愿他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回到学校后，每日除了看书、看孩子，就是关注一下时政了。
迷雾森林里的情形依旧不容乐观，更多的纳美人被发现，整个魔法界人心惶惶，元老院组织斗手队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查，可对这些纳美人是怎么偷渡过来的，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拿拉不关心纳美人的事，但她很关心迷雾森林的情况，毕竟，她要的“蛟虬”宠物还没有出生，那条金雷蜈蚣就在迷雾森林。
德文取了那条蜈蚣褪下来的壳，用一些特定的魔法，很容易就能找到它的位置，他们几个打算等那条蜈蚣生产时再去抢蛟虬卵，之后自己想办法孵化。
要是那条蜈蚣不小心惨遭纳美人的毒手，那么他们一暑假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拿拉此刻在餐厅里和她姐姐，以及两个监护人一起吃晚饭，她心不在焉地对付着盘子里的香煎刀鲚鱼，这种鱼虽然鲜美，但是小刺特别多，需要耐下性子品尝，非常适合拿拉这种吃饭没有胃口的人。至于像德文这样的急性子，向来对此敬谢不敏。
珍馐和朵颐，虽然都好吃，但是适合的人是不一样的。
“那条金雷蜈蚣到底什么时候能生小宝宝啊？”拿拉有些无聊地听德文念着报纸，问道。
荻安娜算了算时间，说道：“应该就在你们秋假的时候吧......德文，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到时候能腾出时间吗？”
“没问题，”德文肯定地答道，“最近在研究魔药药理，宿舍的炼金试验台一直占用着不方便，就回岛上进行实验而已。”
拿拉问道：“学校里不是有出租的炼金实验室吗？”
“可那不是得花钱么......”德文摊了摊手，“最近穷......”
莎幽补上一刀：“你一直都很穷。”
“所以啊——”德文不以为耻，“我一直想发一笔横财，体会一下那种一瞬间的惊喜感，这对我配置福灵剂很有帮助。”
“横财？惊喜感？”荻安娜想了想，“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在海底秘境，不就得到了一大笔金子吗？”
德文想了想：“时间太久，那种感觉已经很模糊了......并且，总觉得那不是惊喜，而是......一种贪婪的念头，很奇怪......”
拿拉歪了歪脑袋：“如果是惊喜的话......恩......德文，我怀孕了！”
“咳！咳！”
德文听后呛了一口，荻安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直不起腰，就连莎幽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妹妹。
“我......我只是开玩笑......我看那些吟游诗人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拿拉弱弱地答道，“不够惊喜吗？”
德文无奈道：“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丫头，尤其是你在对我说这话......”
拿拉噘着嘴低下了头，继续挑盘子里鱼肉的鱼刺。
第八百六十二章 和老师的交流
那次玩笑过后，德文又酝酿了几次“惊喜感”，可惜都没什么太大效果。
他决定去一趟安特罗特城，向林达尔先生请教。
作为老师，除了给德文布置任务之外，林达尔先生其实一直没真正教过他什么东西，德文自学能力较强，有什么问题也一般都去校史馆找伊丽莎白女士请教，所以导致德文的这位研究生导师存在感很低。林达尔先生为此还小小地抱怨过。
当德文到了位于高阶防具商城负一层的办公室时，发现林达尔先生还有一位客人。
“鸠罗教授？”德文小小地吃了一惊，“没想到您也在这儿。”
鸠罗教授是新的变形课教师，原保尔教授的继任者，他没带过德文的课，所以对他并不熟悉，此刻他皱了皱眉，看着德文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给你介绍一下，鸠罗。”林达尔先生说道，“德文，我的学生，眼下在学校读十年级。”
鸠罗教授扯出了个笑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弓着腰和德文握手。他躬身不是出于礼貌和尊敬，而是本身有些驼背。
“你也坐吧，德文。”林达尔先生随手指了指鸠罗教授旁边的位置。
林达尔先生的办公室有一个小的会客区域，摆着一个小茶几，一张单人沙发（现在林达尔自己正坐着）和一张双人沙发，德文如果要坐的话，就只能坐在鸠罗教授身边。
德文假笑两声：“老师，我还是站着吧......您二位要喝茶吗？”
“不必。”林达尔先生回了一声，抬了一下手里的茶盏，示意自己手里有。
德文略显尴尬地立在一旁，因为摸不清鸠罗教授的性格，害怕冒犯到他，德文也不敢把腰挺得太直，也不敢弯的太厉害，总之站在那儿觉得浑身别扭。
看来今天来安特罗特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好在鸠罗教授没有让他为难太久：“好了，林达尔，我的老伙计，既然你学生找你有事，我就不多叨扰了，有空咱们再细聊。”
“也好。”林达尔先生点了点头，起身把他送了出去。
待鸠罗教授离开了林达尔高阶防御商城，幻影移形消失后，德文好奇地问道：“您和鸠罗教授关系很好？”
“一般般吧，”林达尔先生摆了摆手，“他比我低两个年级，在学校的时候见过。这次过来，主要是给我送这个。”
林达尔先生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张表递给德文，只见上边需要填写各种各样的信息。
“这是什么？”德文又问。
“参选元老院**师的报名表。”林达尔先生悠悠地回答道，“不过我对这个并没有兴趣，**师虽然权利很大，但是事务繁忙，也没有我们这些在野的人这么自由，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去做权利的奴隶呢？”
德文点了点头，今年将迎来二十年一次的元老院**师换届选举，这是他本就知道的。眼下巫师界的繁星法师和曜日法师加起来有不到四百人，然而每次报名参加选举的只有五十多个，很多巫师志不在此。
林达尔先生话头一转说道：“不过么，我看鸠罗那个家伙倒是兴致很大。”
“哦？”德文有些奇怪，“他不都已经是扎布尔的教授了？怎么还会去追求......”
“他对我说，天天对着一群半大孩子，烦都烦死了。”林达尔先生轻轻摇头，“或许参选**师能是个不错的理由让他辞掉教授的职位......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精通变形术的曜日法师虽然还有几个，可年龄都已经很大了，不再适合教书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鸠罗才在扎布尔干了一年，学校恐怕不会这么痛快的放他走。”
他没有继续在这个事儿上对德文多解释，而是问道：“好了，不说这些......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么？”
“是的老师，”德文正色道，“关于药理中提到的‘饱满的情绪’，我实践了几次，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
“唔，”林达尔先生沉思了一会儿，组织语言，“我想，你应该知道，巫师魔力的增长，除了天生之外，靠的是各种经历的累积，比如贪吃嗔怒、爱恨情仇，这些感情都能够带来力量。”
德文附和着点头。
“这些力量，会以记忆的方式储存在你的脑海里，有些法术可能会用到，比如，恩——”
林达尔先生思考着合适的例子，德文主动接话道：“比如守护神咒，是一种愉快温暖的力量。再比如钻心咒，是一种折磨人的恨意......可我尝试过这种方式，但总感觉达不到书上说的那种‘饱满’的状态。”
“这并不意外，”林达尔先生点点头，“施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是魔药的配置却需要长时间的全神贯注，一直维持着饱满的情绪，自然要更难。”
“是的老师，这就是我遇到的困难。”德文说道，“比如欢欣咒，我在施法时脑海里只要想一个笑话就好......但是配置欢欣药剂，虽然按部就班地操作也能配置成功，但是我的状态总是达不到‘饱满’，因此魔药的品质也提升不上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是再深刻的记忆，也是会被淡忘的。”林达尔先生叹了口气，“比如，三百年前，当我送别我的精灵妻子时，我感到万分悲痛，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那记忆已经很模糊，我也能够释怀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在几个抽屉了翻腾了一阵，拿出了一堆小玩意：“这些是我妻子生前的遗物，对于麻鸡来说，回忆最好的方法，便是睹物思人......不过对于巫师来说，我们显然有更容易的办法。”
德文露出了好奇地眼神，静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林达尔先生又从对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水晶球：“摄神取念咒，不仅可以用来探查别人的记忆，也可以对自己的记忆进行复制提取，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咒语。”
他说着用魔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抽出了一缕如棉絮一般的记忆，放入水晶球中储存。
德文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德文，你现在还年轻，可总也会老去。”林达尔先生笑了笑，“我建议你将自己的愉快、悲痛或者愤怒——总之那些印象深刻的记忆，在还能清楚地记得的时候，复制一份。将来当你需要配置魔药时，便可以看一看，重新体会当时那种‘饱满’的情感。”
“我明白了，先生，谢谢您。”德文微微鞠躬。
第八百六十三章 参选人
问完了问题后，德文便出言告辞，但在临出门之前，他停下了脚步，鼓起勇气说道：“老师，我想跟着您学习炼器。”
“哦？”林达尔先生很是惊讶，“据我说知，你当初并没有选这门选修，怎么会突然对炼器感兴趣？”
德文轻咳一声：“我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并且，您是目前魔法界的炼器大师......”
这倒不是恭维，林达尔先生是炼金术的曜日法师，炼器属于炼金的一个大分支，也是林达尔先生最为擅长的，不然扎布尔的校服也不会在他店里定制。
“呵呵，”林达尔先生微微抚面笑道，“好吧，我可以教给你。但你总要先把我让你读的那几本药理书看完，不能半途而废。”
“谢谢老师，”德文欣喜道，“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林达尔先生点点头：“回去吧。”
德文之所以想要学习炼器，是因为他联想到了一件神奇的道具——冥想盆。
这个世界并没有冥想盆，提取出的记忆会被放在魔法水晶球里进行“全息投影”放映，虽然也很清晰，但是德文觉得没有冥想盆的效果好。
毕竟，不管是3d、4d......d再多的电影，也比不上身临其境。
当然，对于如何制作冥想盆，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猜测从原理上讲肯定和炼金、炼器有关。如果三五年之内能研究出点眉目，德文就已经很满足了。
和魔能四轮车不同，冥想盆，在他看来，足以是一项能够获得辉月法师提名的发明，值得更用心地对待。
......
秋假前的周末，德文、荻安娜和穆哈姆德聚在公共休息室，商讨怎么偷蛟虬卵的事儿。
爪哥被穆哈姆德放了，找不到在哪儿，就算能找到他也未必能把自己的“孩子”要过来，毕竟他和金雷蜈蚣的结合，双方都不是自愿的，那剩下的方法便只有去偷。
可惜，离了红龙之后，队伍里缺少一个合适的“肉坦”，这使得这次任务的难度倍增。
肯茜的毛色还没有恢复，她借口养伤，不愿意参加这次行动。德文当然不信她真的受伤，这家伙只是懒而已，不过她也确实不适合充当“肉坦”的角色，所以也就由得她。
“我可以带着我的随从鲁乔，”穆哈姆德说道，“你们也可以带着耶维檀和喀麦拉，这样的话人手应该就够了。”
德文瘫在沙发上无精打采：“数量上是够了，可缺一个能抗会飞的......要我说，穆哈姆德，你就不该这么快把爪哥放走，至少也让他替咱们办完这事儿......”
穆哈姆德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
“男士们！”荻安娜头疼地敲了敲桌子，“埋怨来埋怨去有用吗？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
德文和穆哈姆德对视一眼不再吱声，沉默片刻后，德文想了想直起身子建议道：“把奇琴带过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奇琴比你家肯茜还皮，你能管得了她？”荻安娜摇摇头。
德文闻言重新躺了回沙发里，继续“葛优瘫”。
就在他们商量不出个结果的时候，鲍勃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公共休息室，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嘴上喊道：“嗨！伙计们！大新闻！有大新闻！”
“鲍勃，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德文很是淡定，“《多莫时报》的标题党不能全信，纳美人不可能入侵主星，斗手队会解决这件事......”
“不是！这次和纳美人无关。”鲍勃将报纸递给了德文，“是元老院**师的参选者名单出来了，咱们可以进行投票了！”
穆哈姆德随手接过了报纸，本来没太在意，但他扫了一眼，便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又搓了搓眼睛。
“怎么了？”荻安娜问道。
“我是——花眼了么？”穆哈姆德怪叫道，“我的天哪，怎么北极星的名字会在上边？！”
鲍勃肯定地点了点头：“你没看错，除了北极星之外，还有保尔教授......恩，我是说，之前的变形课教授保尔先生。再就是去年新任的变形课教授鸠罗先生。”
荻安娜也凑了过去：“有意思，今年这是怎么了，扎布尔的教授扎堆去选**师？”
鸠罗教授的是德文在林达尔先生那里听说了，并不奇怪，但北极星，她没事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穆哈姆德也有这个疑问：“北极星为什么要去参选？”
“或许是受不了元老院现在的那群家伙太蠢了？”德文笑着猜到，“也可能是觉得新鲜好玩......不过，说实话，我觉得她希望不大，她还太年轻了......在学术上达者为先不分年龄，但在政治上可不是。”
“那你也得选她。”穆哈姆德锤了德文一下，“那群老家伙肯定不会选北极星，若是她的选票垫底，多丢人？”
人间几多痴情种......德文暗暗摇头，举起了手：“好好好，选，我选还不行么......”
反正每个成年巫师可以选十二个，就当浪费一张选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我更奇怪的是保尔先生，”鲍勃说道，“他怎么有参选资格？他的曜日法师头衔不是都已经被取消了么？”
“是啊，学术头衔被取消了，从政是个不错的选择。”德文不以为然，“我觉得他的希望其实还是蛮大的，不少被这次整风运动殃及的巫师，应该都会对他报以同情。”
荻安娜说道：“但这不是一个好的风气，保尔先生毕竟犯了错！”
“轻松点，荻安娜，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嘛......”德文拉着她的手坐下，“这五十多个参选人，你觉得谁有希望？”
荻安娜看了看名单，想想说道：“亚科夫老先生和玛可欣老夫人德高望重，已经干了多年，既然他们没有退下来的意愿就应该还会当选；科罗德先生是校监，应该不会调整；埃蒙特和卡比尔汗背后有蒂尔达冕下的支持，这是都知道的事；西恩先生刚刚主持过整风运动，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首席法师应该会保下他。我觉得目前这六位**师的地位都是很稳的，至于剩下的六个，你从暑假里阿布都先生的举动就能看出来......”
德文基本赞同荻安娜的说法，弗拉梅尔先生自阿蒳那次的事件后就对外一直宣城在养伤，应该不会再参选。泰瑞莎夫人也受到了弹劾，虽然没什么重大影响，但今年估计落选的概率比较大，总之，元老会将在明年迎来一次大的调整。
第八百六十四章 窃蛋贼
元老会**师的选举对巫师界虽然重要，也不能说完全和德文没有关系（有投票权），不过德文还是没有在此事上花费太多精力。
当做一场政治娱乐项目就好。
毕竟，他那微弱的一票，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的概率也不大。
秋假开始后，德文他们算着日子，在看完一场天马球赛之后，又回到了迷雾森林，寻找那条金雷蜈蚣。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飞行魔兽，不过穆哈姆德很自信，他认为三个成年巫师，加上三个圣阶随从，足够压制住一条普通的圣阶虫子。
“想想吧，德文！六打一，怎么输？”
穆哈姆德就这臭毛病，好胜心太强，容易冲动。
德文砸吧了下嘴：“账面实力上看确实没问题，只是你要知道，那条蜈蚣输得起，咱们却输不起，万一你被搞得缺胳膊断腿......”
“呸！你就不会盼着我点好？”穆哈姆德哼了一声。
两个好朋友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拿拉看了看他们，问自己的姐姐：“男生都那么幼稚吗？”
“准确的讲，雄性的年龄比雌性还要飘忽不定。”莎幽回答道，“雌性只是永远觉得自己在十八岁，而雄性，小的时候喜欢装熟，大了之后又喜欢装嫩。”
拿拉和杜若听后捂着嘴偷笑，穆哈姆德怒目而视：“德文，她在说咱们俩吗？”
“你看我干嘛......”德文耸了耸肩，“爱说说呗，我又管不了她......”
荻安娜一直没参与进他们的讨论，她眼下正在用一块金雷蜈蚣褪下的硬壳，来搜寻它的踪迹。
追踪魔法，可以借助物主的衣服、贴身首饰、甚至枕头被子等东西，来追踪原物主的位置，这些东西越私密，准确性就越高，如果能搞到血肉或者头发，那基本上便不会出什么差错。
迷雾森林里一棵苍天大树旁，荻安娜赤着脚半跪在那蜈蚣蜕旁，左手食指轻点额头，右手在身前虚托，眼睛半阖着，口中喃喃吟诵着冗长古老的咒语。德文和穆哈姆德一边互相讥讽，一边手持魔杖护持在她身边。
随着荻安娜的吟诵，蜈蚣蜕无火自燃，化作了一个光点向前方飘去。
“跟上！快！”荻安娜推了德文一把。
“你怎么不跟？”德文满不情愿，他讨厌别人使唤他。
荻安娜气得像想要咬人的兔子：“我没穿鞋！”
......
众人一路小跑，从那金雷蜈蚣原本的巢穴往东整整走了一天，才见那光团停了下来。
看来那条蜈蚣很谨慎，它跑出去了好远，才重新布置巢穴。
“就是这儿了......”荻安娜皱了皱眉说道。
几个巫师，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累得气喘吁吁。反倒是三个圣阶随从体力很好，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
耶维檀问道：“可是，荻安娜，这是一片开阔地，你们要找的金雷蜈蚣在哪儿呢？”
那光团盘旋了一阵，落到了地上，如同弹力球一样上下跳动。
“在下边。”德文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喀麦拉跟着问道：“你是说，地下？”
“当然，”德文点点头，“没长翅膀的昆虫，总不会在天上。”
“可......我们要怎么把它弄出来？挖地三尺吗？”喀麦拉有些为难。
“动动你的脑子，黑鬼。”穆哈姆德的随从鲁乔显得有些粗鲁无礼，“我们可以找找洞口，把其余的都堵上，只留一个，之后放火把它熏出来！”
喀麦拉显得有些不高兴，但顾及到一会儿可能还要并肩作战，便没计较什么。
德文也不满地看了鲁乔一眼，心想这穆哈姆德身边的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不正常？总喜欢没事找事。
“按照麻鸡的思维，这是一个好办法。”德文轻笑一声，“不过，对于巫师来说，不用那么麻烦。都散开！”
众人纷纷退到一边，唯有穆哈姆德还站在那里，他问德文：“你是要用泥潭咒么？我可以帮你。”
这家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尤其是在三个孩子面前。
“来来来，你来，让你。”德文懒得和他争，“真是服气......但愿一会儿那金雷蜈蚣冒出来，你也能像现在一样奋勇当先。”
穆哈姆德清了清嗓子：“那是当然，以为我和你这个胆小鬼一样？”
德文退到了一边，把“舞台”留给穆哈姆德，只见穆哈姆德站在一块石头上，轻轻挥舞魔杖，大水开始在这片开阔地蔓延，水流渗透入地底，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泥泡，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块沼泽地。穆哈姆德持着魔杖的右手微微起伏，带动那流淌的泥土如波浪一般翻滚。
平心而论，他的魔法水平还是不错的，至少德文不觉得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只是——
“小心！”
荻安娜猛地叫了一声，提醒穆哈姆德注意。
一条足足十米长，浑身散发着金光的蜈蚣从沼泽地里钻了出来，它发出了嘶嘶的尖利叫声，如同钢铁摩擦一般。之后便看见了站在石头上的穆哈姆德。
他急忙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但是双脚却陷入了泥浆里，金雷蜈蚣张嘴就要向他咬去，穆哈姆德一挥魔杖，将那块扁平的大石头砸向了蜈蚣。
“看样子是生完了，”德文分析道，“你看它行动这么灵活，不像是怀着孕的样子。”
荻安娜提醒道：“你更应该关心的是你的好兄弟。”
金雷蜈蚣躲过了砸来的巨石，再次发起了攻击，一道落雷笔直地冲着穆哈姆德劈了过去。
德文右手微台，魔杖尖也射出了一道雷光，两股雷炸在了一起，偏离方向，打向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树木被瞬间引燃。
荻安娜为三个随从施展泡头咒，吩咐他们下到沼泽泥潭里，仔细寻找，把蜈蚣卵全部搬上来。
“把它引开，穆哈姆德！”德文冲着他的朋友大喊道。
穆哈姆德在沼泽地里挣扎了两下，反而陷的更深了：“我......动不了！来搭把手！德文！”
德文搓了一个火球朝着金雷蜈蚣砸了过去，虽然有钢铁一般的硬壳做保护，但是陆生昆虫一般都还是怕火，金雷蜈蚣也不例外。
它舍弃了没什么威胁的穆哈姆德，数百只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沼泽地里，朝着德文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八百六十五章 蛟虬卵
离开沼泽地后，金雷蜈蚣的速度猛然加快，发出嘶嘶的叫声，数道霹雳炸在德文逃跑的道路上。德文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绕后！德文，绕后！”
穆哈姆德的危机解除，他在一旁大声地提醒着，颇有一股看出殡不嫌殡大的劲儿。
“障碍重重！”
莎幽、拿拉还有杜若三个小丫头比穆哈姆德要有良心得多，她们纷纷挥舞魔杖，射出了一道道障碍咒，迟缓金雷蜈蚣的速度。
当然，穆哈姆德的情况其实也算不上好，他陷在了沼泽地里，弄得浑身都是泥，不得不甩出一根藤条，捆在远处的树干上，像拔萝卜一样把自己拔出来。
至于三个圣阶随从则更惨，他们同样在沼泽地，半个身子都没了下去，鼻子和嘴巴前鼓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泡，那是帮助他们呼吸的泡头咒。他们伸手在泥地里不住地扒拉上掏，寻找着拿拉要的蛟虬卵。
“我觉得咱们得让那些巫师加钱。”鲁乔对他们俩说道，“当初签订的服务协定里，可不包括干这种脏活。”
喀麦拉冷哼一声，并不附和：“德文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哦，糟糕！”耶维檀怪叫了一声，“我觉得刚刚好像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我，踩到了什么，又好像不是......等等——”
她弯下腰奋力地往下伸手，挣扎了一会儿，将一颗拳头般大小、上边沾满淤泥的金蛋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我找到了！下边还有不少——”
耶维檀说着将金蛋抛给了荻安娜，然后继续在泥里掏来掏去。
金雷蜈蚣回过神来，它虽然视力不好，但是警觉性还是有的，两根触须左右抖动，向着耶维檀的方向快速游走，猛扑过去。
“喀麦拉！接着！”
耶维檀又偷了两个蛋，她将其中一个丢给了喀麦拉，右手拔出了剑，准备对战金雷蜈蚣。
穆哈姆德用一个长绳捆在树上，像一个灵巧的猴子一样来回荡漾，他荡到了耶维檀身边，对她喊道：“抓住绳子！”
“准备撤退！”
德文开了一扇通往亚得里亚岛的传送门，招呼众人赶快撤离，拿拉和杜若很快地跑了过去，而莎幽偏要逞能，自己幻影移形。
......
一番忙活之后，众人总算是平安的返回。
至于那条金雷蜈蚣，反正它下了那么多蛋呢，少一两个也无所谓。
德文把三个随从送回了扎布尔，他们目前在护校队挂职。荻安娜则带着剩下的巫师去了亚得里亚岛魔药工坊的炼金实验室，穆哈姆德来到这儿后啧啧称道。
“可以啊，德文那家伙成天在我们男生的几间宿舍里到处哭穷，我看他是最富的一个。”
“这些贵族都这样，一个个都和巨龙似的，喜欢把钱藏起来。”荻安娜打开了一扇门，把他们带到了地下室里的暗房，“进来吧。”
拿拉往里瞅了一眼：“里面好黑啊~”
“恩，蛟虬更适合在昏暗的环境中孵化。”荻安娜解释道。
德文很快返回，他见到荻安娜点亮了魔杖，正对着三枚蛟虬卵照来照去。
“怎么样？”
荻安娜点了点头：“咱们运气还算不错，我刚刚看了一下，其中两枚都有生命反应。不过其中一个状态不是太好......想要真正健康的孵化出来，还要细心照顾才行。我觉得需要模拟合适的生态环境，气温、湿度，这些都要严格把控。”
“可是开学之后我需要留在学校。”拿拉看了看德文，“我没有时间在岛上照顾它们。”
德文听后暗暗翻了个白眼，得，就知道小孩子想要养宠物不会自己去养，多半还是要靠监护人帮忙。
穆哈姆德对他投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在嘲讽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少你每个周末都要回来，”德文对拿拉说道，“我可以帮你布置好，但是你自己也要查阅资料，对蛟虬有足够的了解才行。”
拿拉点着头答应，她对此倒是并无异议，她本来就对这种生物很感兴趣。
“这两个蛋为什么颜色不太一样？”拿拉看了看又问道。
确实，德文也看了出来，其中一个蛋呈现金红色，另一个颜色则要更深一些。
“两种不同的魔兽结合，就意味着幼体会有不同的血脉。”德文想了想答道，“但是它们从父母那里继承的特点也不同，不可能像你和你姐姐那样，恩，完全一致。”
“我和她也不一样。”莎幽淡淡地说道，“只是皮一样而已。”
荻安娜和德文对视一眼，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龙和昆虫的杂交体都被统称为蛟虬，它们有一部分龙的血脉，但是并不纯净，其血液无法完全满足“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因此尽管有一些个体实力并不一定比龙弱，但是却依旧是龙兽。
真龙只有五色龙、金属龙和宝石龙，但龙兽有很多，如双足飞龙、地行龙等也属于龙兽，但它们实力达不到圣阶，一般被称之为亚龙。
而像短鼻龙、树峰、铁肚皮、蛋白眼这些，其实本质上也是亚龙或龙兽，只是被人为的划归巨龙而已。它们被巫师们选中，强行用魔法提升了品阶，并进行血脉转化，使它们的血液能够完全满足“龙血的十二种用途”。
在蒂尔达冕下成就传奇之前，魔法界对时间魔法的理解和掌控并不熟练，无法建立时间流速和主星不同的饲龙场。但是龙身上的材料又是各种魔药和炼金中经常使用的消耗品，为了满足各种需求，巫师们才培育了像短鼻龙、铁肚皮这样的龙。
这一点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树峰是为了取龙角，树峰身上的刺和龙角粉有一样的效果；铁肚皮是为了取龙皮，它们的皮更加坚韧；毒牙龙是为了取龙牙......
当然，自从有了时空饲龙场后，这些都已经成为历史，不过主星上还是遗留了很多这些龙的品种，它们广泛的分布在德尔塔大陆。据说那里甚至还有一些半龙人。
德文从没有踏足过德尔塔大陆，他打算明年暑假有空的话去瞧瞧。
不管是龙还是蜈蚣，都不能指望它们和猫咪一样温顺可爱，即便只是幼体，也是有很大危险的。德文虽然更提倡感情约束，但却也不敢就这么让拿拉放养这两条蛟虬。
魔法契约，很多时候确实是有用的。
第八百六十六章 保尔教授的行动
金雷蜈蚣虽然是圣阶，但是智力不高，在德文他们离开迷雾森林后，急的团团直转。
它的运气显然不好，在附近游荡了一阵后，又撞上了另一个巫师。并且，最要命的是，不仅运气不好，视力也同样不好。
轰隆隆！
金雷蜈蚣认错了人，发出了嘶嘶的叫声，一连串的炸雷向着那个身穿黑袍的巫师劈了过去。
黑袍巫师头戴假发，胡须修理的比矮人还要整洁，这使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法师，反而像个法院里的法官。
他灵巧地一个侧步，躲过了金雷蜈蚣的攻击，反手打出一道红色的咒语，动作狠厉而果决。
金雷蜈蚣中咒弹飞起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蜷缩成球状，尽管这种圣阶昆虫的防御力强悍，可还是被黑袍巫师一个咒语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晦气。”
黑袍巫师整理了一下衣领，不再管那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蜈蚣，迈步继续前进。
他走路时低头看着脚下，背在后边的双手不住地做着繁杂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魔杖的杖尖不住地闪烁着光芒。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来到了穆哈姆德用泥潭咒弄出的那片沼泽前。
“不是这里......这里有战斗的痕迹，看上去是刚刚那条蜈蚣的老巢......可会在哪儿呢？要不再去找一下格瑞夫那家伙，还是和黑森林那群黑巫师联系？”
黑袍巫师喃喃自语，神情一时显得有些烦躁，他挥舞魔杖，召唤出了一只银色的大狗，那大狗全身发亮，如同夜晚的月亮一般颜色。如果有人对狗的品种足够了解的话，会发现这是一条金毛犬。
银色金毛犬是灵体，是黑袍巫师的守护神。
“米勒，你说的那棵树到底在哪儿？该死的！我已经在迷雾森林里找了整整一个星期了......等等——”
他本想用守护神传讯，突然停住了话头，眼神死死地盯住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以及灌木丛中间生长出的一棵小树。
灌木丛里怎么会生出小树苗来？更何况，附近地势较为开阔，除了地上的黄杨和地柏之外，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这使得这棵小树苗显得很突兀。
黑袍巫师驱散了自己的守护神，不再让它去传话，他走近了那片灌木丛，轻语道：“竟然是变形幻术，真是可笑，我差点就被骗了过去......大意了！”
他掏出魔杖一抬一按，也不见他念咒，幻术如同云雾一般散去，露出了隐藏在灌木丛中的一棵仅仅一米多高的小树苗。
那棵小树苗虽然低矮，但是主干很粗壮，千万枝条如柳丝一般垂在地上，随风轻轻漂荡。
只是，这不知名的树苗，其枝条竟然是粉色的！
黑袍巫师露出了笑容：“就是这个了，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找到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箭支从他背后射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脊柱。
可惜，那箭支以不可思议的减速度悬停在黑袍巫师的后脑勺，再难前进半分。黑袍巫师的嘴角微微上扬，淡定地转过身，丝毫不在意那根正对着他面门并摸着剧毒的箭支。
黑袍巫师说道：“要是再这么不礼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棵树拔了？”
“人类巫师，”一个纳美人从灌木丛下方的地洞中走了出来，“玷污神树，你会被射成刺蝠。”
这个纳美人说的是人类的通用语，刺蝠是潘多拉星球的一种生物。
“好啊，吓唬我？”黑袍巫师冷哼一声，“你可以试试。”
“放箭！”
纳美人没有含糊，他一声令下，上百个同伴便纷纷破地而出，将箭支射向了中心的黑袍巫师。
那巫师将魔杖上指，一层淡蓝色的保护膜将他完整的围住，成千上百的箭支再次悬停在他周围。
“回去！”
黑袍巫师喝了一声，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箭支纷纷掉头，回到了原主人的箭袋里。
纳美人大惊失色，就这一手，足以胜过他们之前遇到的所有巫师。
“你到底是谁？！”纳美人质问道。
天空上，几道金色光团快速落地，是斗手队的打击手们赶到，一时间，各种颜色的咒语四处喷射，将不少纳美人击倒在地。
纳美人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大喊道：“反击！反击！保护神树！”
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反击都显得太过渺小。打击手们挥舞魔杖，地面上的地柏仿佛活了过来，伸出一道道枝蔓藤条，将那些纳美人绊倒捆住。
纳美人身材高瘦，一旦摔倒就不容易爬起来，这是这些天打击手们和这种异星生物对战说掌握的战斗技巧。
为首的打击手英歌看向了那个身穿黑袍的巫师，说道：“太托大了，遇见纳美人，就算是不跑，也至少要发射求救信号！若不是我们恰好在附近巡逻，有所布置.....”
黑袍巫师打断了他，指了指地上那棵一米半高有着粉色枝条的小树：“巡逻？布置？那我倒要问问，你们怎么没发现它？愚蠢！”
“这是......”打击手英歌皱了皱眉，继而舒展，“等等，您是，保尔教授？！”
黑袍巫师笑了笑：“教授不教授的不知道，毕竟，我已经没有教书的机会了，不是吗？”
“是......咳，啊，不，我是说，您还记得我吗，保尔先生？我曾经是——”
“英歌，当然记得。”保尔先生点了点头，“你是很优秀的学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入学的时候，是我刚进扎布尔魔法学校工作的第二年，迪翁教授那时总在教研会上夸奖你......呵呵，不过我记得，我有嘱咐过你，多看些书......”
英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带来的剩下四五个打击手也纷纷上前向保尔先生问好，这些打击手都比较年轻，年龄都在一百岁以内，都曾经上过保尔教授的课。
“教，咳，先生，”弘恩指着那可粉红色枝条的树问道，“那是什么？”
保尔先生闭口不答，转而问道：“你们有谁对异星神秘学有了解？”
众人纷纷摇头。
“如果想详细了解这棵树的话，我推荐你们去请教格瑞夫先生，他前两年还在扎布尔开了一次公开课。”保尔先生微笑着说道，“不过简言之，这是纳美人的神树，来自潘多拉星球，我猜测那些纳美人就是通过这棵树从潘多拉星偷渡过来的。”
第八百六十七章 记者会
次日，元老院三号报告厅，斗手队的每周例行记者会。
“......关于昨天的情况，我要介绍的就这么多。”住持会议的雷夫说道，“下面请大家提问。”
最前排的一个记者举起了手，雷夫点了点头。
“您好，我们是《达达报》，想问一下，在拔除掉那棵‘神树’后，纳美人给主星带来的危机，已经确定解除了吗？”
雷夫谨慎地回答道：“从学术的严谨性上讲，我们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这仍然需要那些研究异星神秘学的相关学者进行论证。不过，据在场的前任扎布尔魔法学校教授保尔先生推测，纳美人是依靠‘神树’的连接完成的跨星际转移。换言之，拔出了这棵树，他们就没有办法在继续转移。”
“因此我们可以说，纳美人事件说带来的影响与危害，已经基本被我们控制住。”
记者微微点头：“好的，谢谢。”
另一个记者站了起来：“您好，《巫师周刊》，想请问您，这是否意味着，纳美人给主星带来的这次危机，和黑巫师并没有关系？”
“我们不这样想，”雷夫否认道，“尽管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黑巫师曾经参与其中。但是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只依靠纳美人自己，恐怕不足以完成这次行动。比如那棵‘神树’就通过一些变形幻术的方法被隐藏，幸亏保尔先生发现了端倪......还有，去年的阴尸事件，我想诸位应该都还记得，我们有理由认为那些阴尸是黑巫师制造，目的就是在为纳美人打掩护。”
《巫师周刊》的记者提问完后就坐下了，他还没有道谢，就被一个强势的记者站起来打断：“这里是《多莫时报》，请问斗手队如何确定主星上不存在其他的‘神树’？毕竟一棵母树可以有很多种子。另外，还想请问此次事件解决后，元老院会对潘多拉星球进行怎样的制裁？”
雷夫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多莫时报》记者的问题很刁钻：“我们当然不能确定那棵树是唯一的。不过据保尔先生说，迷雾森林是最适合魔法树木生长的地点，也正因如此，在第三次兽人战争中，我们会选择把精灵族的世界树移植到迷雾森林。斗手队会继续展开大面积搜索，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一棵‘神树’，所以如果还有其他的话，想要再找到并不难，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元老院早在三个月前就对潘多拉星球进行了全面的空间封锁。‘神树’的跨空间转移是一种我们不熟悉的方式，所以才能躲过这次封锁。元老院会尽快进行补救，确保主星的安全。至于对潘多拉星球的制裁，这恐怕得经过元老会讨论后决定，诸位也知道，元老会马上就会迎来换届。我想就算有制裁的话，时间恐怕也不会太早。”
《多莫时报》的记者继续问道：“下一个问题，您刚刚在两次发言里都提到了保尔先生，想请问您，保尔先生在这次行动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雷夫笑了笑答道：“保尔先生是最先发现这件事的，自去年从扎布尔魔法学校离职后，他就一直在迷雾森林，在年初剿灭阴尸的行动中，就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而这次发现‘神树’，可以说是他一力而为，斗手队只是进行了善后的工作。”
“我们注意到，保尔先生也报名参加了本届**师的竞选。”记者又问，“您对此作何评价？”
雷夫有些为难：“这种私人的问题，就不要留在这里提问了吧？不过我想，如果不能再学术上做出什么成就，为巫师界谋福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不管怎样，至少这一次，他是拯救主星的英雄！”
记者微微鞠了一躬坐下：“谢谢您的回答。”
......
当日，这份报道便被加急刊印了出来，通过多莫的传送阵送到世界各处。
在扎布尔，不管是公共休息室还是食堂，都会免费提供各种主流报纸和学术期刊。所以尽管德文对此不感兴趣，他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因为蛟虬的事儿，穆哈姆德最近总是和德文混在一起，他们俩和几个同学此刻正在讨论这件事。
“这么说的话，元老院和斗手队是打算帮保尔教授洗白了？”穆哈姆德说话总是带点刺儿。
德文沉吟一会儿：“这只是雷夫一个人的观点，代表不了斗手队的立场吧？”
“话不能这么说，”穆哈姆德不认同，“这种对外公开的发布会，怎么可能会有个人观点？一定是斗手队授意的，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什么利益交换。”
比尔在一旁点着头附和，阴谋论在他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里一直很有市场。
“荻安娜，你怎么想？”德文转头问道。
“利益交换什么的，对他们这种大人物来说很正常。”荻安娜不以为然，“我觉得，如果真能成为**师，对保尔先生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想啊，他有学术不端行为，但是这个污点又不至于把他今后的人生一棍子打死。在学术领域他恐怕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去元老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比尔再次点头附和：“是啊，我也这么想。诚信问题放在学术上当然很重要，不过若是放在政治上......哪个政治家说的话能信？德文经常说的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一丘之貉。”荻安娜帮忙补充道。
“没错，一个山洞里的浣熊。”比尔继续说道，“所以，至少咱们对保尔教授还算熟悉，他的性格也很好，学生们都喜欢他，这就足够了。我觉得选他总不会比其他的**师更差。”
德文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他总觉得这件事儿透着一股蹊跷，总感觉一切太过巧合。
保尔先生以变形术见长，但是据德文所知，他对异星神秘学并没有什么研究，怎么会阴差阳错的发现这棵“神树”？
第八百六十八章 采访
正午，约斯特帝国，卫城。
一个身穿洋红色长袍的女巫踩着小碎步，从卫城多莫里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在市中心的大街上。
女巫的怀里抱着一个兔子模样的宠物，那个兔子有着雪白的毛发和红色的花纹，看起来十分可爱。
“时间还早，我想，咱们还是不要那么早的冒昧打扰。比约定时间早个十分钟就好。”
女巫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她的兔子说话。恩，她怀里的那只宠物兔。
“呜叽——”
宠物兔支起耳朵，叫了一声。
“看来你也同意，是吧，谜团儿？”
叫谜团儿的那只兔子从她怀里蹦了下来，摇身一变，化为了一个模样清秀俏丽，穿着火辣性感的兔女郎。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尤其是男性，眼睛都快要移不开了。兔女郎的两只耳朵一个竖立一个耸拉，屁股上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球。
谁说可爱和性感不能并存的？
“主人，我觉得您早点去也没什么。”谜团儿说道，“按照您和保尔先生约定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女巫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扫了一眼信上的地址。循着路两旁的指示牌，没过多久，便找到了一处破破烂烂的门。
从外面看，那显然是一幢年久失修的房子，有着肮脏的墙壁和阴森森的破碎窗户，甚至还住着一些蝙蝠和乌鸦。
女巫走到了院落前，轻轻推开栅栏，之后，一只红眼睛的渡鸦便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
“闯入者，说明你的来意。”
女巫扬了扬手上的信：“我是《多莫时报》的金牌记者，薇奥拉。我和保尔先生有约，要对他进行采访......尽管我来早了点。”
渡鸦听后眼中的红光闪烁了一下，张开了右边的翅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巫道了声谢，之后带着那个兔女郎推门进去。房间里边的装饰富丽堂皇、古制典雅，看起来外边那副样子是故意做给麻鸡们看的。
一个头戴假发的中年男子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拿着一本最新版的《千变万化》，这是变形术的学术期刊。
保尔先生见到女巫站了起来，女巫笑着说道：“保尔先生，很高兴重新和您见面，我是薇奥拉，代表《多莫时报》对您进行采访。”
“我记得你，”保尔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教过你，大概在三十多年前，时间不算久。”
薇奥拉露出了礼貌地惊喜表情：“是的，先生，我是扎布尔32698届的学生。很抱歉来早了一些，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这个数字代表着她在巫历哪一年入的学，这么算了，这个女巫年纪不算大，四十多岁而已。
“请坐吧，”保尔先生说道，“早开始也能早结束么。”
薇奥拉依言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卷羊皮纸和一把速记羽毛笔，之后她将羊皮纸展开，羽毛笔自动悬浮贴在了羊皮纸上。
“保尔先生，我注意到，比起在学校里当教授时，您换了发型，也留了胡须，可以给我们的读者讲讲这背后的故事么？”
保尔先生微微张了张嘴，笑道：“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首先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准备，哈哈......”
“请您不要紧张，”薇奥拉的笑容很恬淡，“我想让气氛尽量轻松一些，您随便说一说就好。”
“好吧......让我想想，坦白地讲，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被查出学术论文造假，从扎布尔离职......这一切当然对我有很大的影响，我的改变也不仅是在外貌上......”
站在薇奥拉身旁的兔女郎谜团儿一副怯弱惹人怜爱的模样，只听她帮主人问道：“能在说的具体点吗？”
保尔先生一阵恍惚，继而皱了皱眉：“薇奥拉小姐，你身边的这位是——一只讹兽？”
薇奥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保尔先生，不过您放心，她没有恶意。”
“她的摄神术和媚术对我没用的。”保尔先生的语气冷淡了许多，“你还是让她变回去吧。”
讹兽是一种很奇特的魔兽，拥有娇好的面容，身形如兔的模样，仪态优美，举手投足间灵气四散。虽然也是圣阶，但是它们战斗实力不强，只是掌握着非常厉害的魅惑魔法，并且喜欢骗人。
薇奥拉一挥魔杖将谜团儿变回原形，她的表情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担忧。看来保尔先生的曜日法师头衔虽然被收回，但是自身的本事和实力却并不虚假，一眼就看出了讹兽的端倪。
保尔先生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权衡着什么，他轻咳一声说道：“我们继续吧，薇奥拉小姐。”
“实在是抱歉，”薇奥拉鞠了一躬，“我——”
“继续吧。”保尔先生淡淡地说道。
“哦，好......”薇奥拉有些举止无措，她沉吟一会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请问，您是如何走出低谷，又是如何发现纳美人的秘密的呢？”
保尔先生想了想答道：“刚辞职的那段时间，我日日买醉，每天都喝得五迷三道，就好像明天不过了似的......附近那些酒馆的老板都认识我了。”
“后来，实不相瞒，有纽紫兰岛上的人找上了我。”
“纽紫兰岛？”薇奥拉有些意外，她的速写羽毛笔刷刷地在羊皮纸上记录着，“您是说，黑巫师吗？”
“是的，”保尔先生点了点头，“他们邀请我加入黑森林，说实话，我曾经犹豫过......那时候我不知道未来该如何生存下去，我失去了名誉、地位，一切都太糟糕了......我必须承认，我确实动过加入黑森林的念头......与留在元老院体制下可以预见的黯淡人生相比，黑巫师对我的许诺，无疑更有诱惑力。他们很会蛊惑人心。”
薇奥拉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想，您最后一定还是拒绝了他们吧？不然的话，我们恐怕也不能这么面对面的交谈了......”
保尔先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恰恰相反，薇奥拉小姐，我答应了他们。”
薇奥拉听后呼吸一滞，右手不由自主地伸进了口袋里，握住了魔杖。
第八百六十九章 见报
“哈哈哈，我在开玩笑，薇奥拉小姐。”
保尔先生得意地哈哈大笑，仿佛能吓到这位记者，让他很有成就感。
薇奥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里的魔杖，埋怨道：“保尔先生，您还真是幽默。”
“我在做老师的时候就幽默风趣，”保尔先生扬了扬眉毛，“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呢。”
他继续说道：“不过么，当时我确实是答应了他们，或者说，虚与委蛇。因为我当时在想，我还能为这个魔法界做点什么。按照我的想法，或许我可以成为一颗钉子，以间谍的身份加入黑森林。”
“可惜，事情不像我想的那样顺利，我给弗拉梅尔**师和泰瑞莎**师都去了信，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大家都躲着我......黑森林的那些人也是一样，虽然想要拉拢我，但是又明显有所堤防。他们要求我杀人，杀一些品行好的巫师，作为‘投名状’。”
薇奥拉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您......”
“我当然没有这么做，”保尔先生笑了笑，“这一年来，并没有任何巫师的遇害案件，不是么？”
薇奥拉松了一口气，她暗暗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采访的节奏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对一个金牌记者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我们还是聊一聊读者更关心的内容吧。”薇奥拉说道，“保尔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发现那棵纳美人的‘神树’的？”
保尔先生想了想答道：“我在和黑巫师接触的过程中，碰巧遇上了想和黑巫师合作的纳美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潘多拉星遭遇了衰败危机，那棵‘神树’的母树将要死亡，纳美人希望黑巫师能通过‘邪能’对那棵树进行救治。”
“邪能？”薇奥拉问道。
“那是一种吸取生机的力量，”保尔先生解释道，“属于生命和灵魂奥术的范畴。能够进行物种间生命力的转移，只是效率非常低，同样也是违背自然法则的魔法。”
薇奥拉带有引导性地问道：“那是否能够说明，这件事确实和黑森林有关？”
保尔先生摇了摇头，并不上套：“我只能说，纳美人和黑巫师接触过，但是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黑巫师没有帮助他们用邪能进行生命转化，我想能做到这一点的黑巫师，除了黑魔头本人外，寥寥无几。但或许黑巫师用别的方法帮助了纳美人，比如把‘神树’移植到迷雾森林......我是说，或许。”
“所以，您在猜测到这些后，便一直在迷雾森林调查？”
“准确地讲，我起先并没有注意到纳美人，和黑巫师达不成共识，分道扬镳后，我一直在迷雾森林调查阴尸的事儿。直到出现了第一例纳美人的袭击事件后，我才想了起来......”
......
在**师选举正式投票的前一个周末，《多莫时报》的这篇专访见报，金牌记者薇奥拉小姐用了整整一个版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长评。
德文一向是不喜欢这份报纸的，不过，即便是用苛刻的眼光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非常好的煽情文章。
“黑暗中的微光......不忘初心......每个人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荻安娜挑着这篇专访的关键词，“我觉得你说得对，德文，这件事确实不正常。我很少见过《多莫时报》会对一个人这么大加褒奖。”
乔拉在一旁说道：“或许元老院确实有想要洗白保尔先生的意思。”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很正常。”德文淡定道，看完这篇文章后，他反而是放心了不少，“元老院这几年的整风运动处理了不少人，肯定有很多巫师对元老院心生怨言，因此而加入黑森林的巫师也不在少数。这时候把保尔先生这个榜样树立起来，也能避免和他差不多境遇的人铤而走险。”
他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瞧瞧这报纸上写的，“每个人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这其中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么？
荻安娜说道：“我觉得既然咱们都能看到这一层，那些已经毕业多年的巫师，不会不清楚。元老院的意图会表达的这么明显吗？”
德文笑了笑：“既然清楚元老院的意图，你会不会把票投给保尔先生？”
“应该会吧，”荻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说道，“我又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我觉得保尔先生挺好，至少他做**师，应该能让那该死的‘整风运动’停下来。”
德文耸了耸肩：“你都这么想，那些毕业多年的巫师更会这么想。毕竟，巫师界的这些家伙，谁的屁股都不一定干净。”
为了缓解巫麻矛盾，元老院在制定法律时，尽可能地保证平等。可这些法律的执行情况却不敢恭维。比如德文自己，细究起来，皮查雅的那份主仆契约就是妥妥的违法。
整个巫师界，完完全全遵纪守法的巫师，恐怕根本就不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整肃纪律和法规就要有张有弛才行。不然大伙儿一起把元老院推翻了，谁也捞不着好。
传奇法师是不会管这些破事儿的，哪怕是黑森林取代元老院，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除非遇到危及主星或者扎布尔的大事，他们才会出手。
“你们说，保尔先生有没有可能是黑森林的间谍？”乔拉有些担心地问道。
德文笑了笑：“动你的脑子想想，如果保尔先生当选，他干嘛要放着好好的**师不做，去给黑森林当间谍？有什么好处？”
乔拉反驳道：“或许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黑巫师手里呢？”
“不会有什么严重的把柄，”德文摇摇头，“一些小毛病，估计也会有人帮他遮掩了......我们都清楚保尔先生不是个残暴的人，他自己也说了，他没有杀人。我想不出黑森林还能抓住他什么把柄。”
荻安娜点点头：“是啊，要说偷窃抢劫，保尔先生也不缺钱。要说私生活混乱，反正他也没妻子，并且这对巫师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德文笑着拿出了笔，把保尔先生的名字放在第一位，写在了纸上。
第八百七十章 **师
时间很快来到年底，新一届**师选举的结果也很快出炉。
虽然新的一届元老会将在年后主持工作，但是名单却已经通过选举提前确定。毕竟还有为期一周的公示期。
荻安娜的预测很准确，在原有的**师里，亚科夫老先生、玛可欣老夫人、科罗德先生、西恩先生、埃蒙特先生和卡比尔汗先生这六位没有任何悬念的重新当选。保尔先生因为《多莫时报》和诸多报纸的大力宣传，也顺利成为了**师中的一员。
除此之外，**师埃尔芬斯通先生以微弱的票数优势保住了自己的席位。至于剩下的四位，分别是刻瑞斯先生、俾麦隆先生、康斯丹丝夫人，以及最意向不到的一位——安德鲁波斗手长。
“安德鲁波去选了**师？”德文有些惊讶，“我不记得他的名字有出现在参选者上。”
阿代尔的消息一向灵通：“据说是咱们的校长直接安排的，安德鲁波斗手长挤掉了投票排名的最后一位......传奇法师么，总是有些特权。”
“挤掉了一个？那个倒霉蛋是谁？”比尔兴致勃勃地问道。
阿代尔想了想：“好像叫阿瓦斯，还是奥斯瓦什么的，记不清了。”
德文有点印象，这位阿斯瓦先生是上一届的**师，本就有不小的落选风险。没想到这次选上后，还被传奇法师一纸令下，让别人给挤掉了。
另外，德文所熟悉的泰瑞莎夫人和阿布都先生运气不佳，这次遗憾落选。至于阿蒳原来的导师弗拉梅尔先生，则干脆就没有参选。
阿里更担心另一个问题：“安德鲁波斗手长去了元老院，那斗手队怎么办，岂不是群龙无首？”
“从队伍里再选一个人呗，”德文无所谓道，“荻安娜的导师克劳恩先生希望就很大，他不是今年新晋的繁星法师吗？”
“导师的资历恐怕还有些浅，”荻安娜恰好也在公共休息室，她们几个女生聚在另一堆儿，此刻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回头说了一句，“我觉得他希望不大，恐怕还得再熬几年。”
阿代尔说道：“那斗手队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几个正气师中，只有克劳恩先生一位繁星法师。”
“为什么安德鲁波不能兼任斗手长？”荻安娜反问道，“我觉得他干得挺好。”
穆哈姆德一直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中，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北极星败得很惨，和前面几位动辄几千的得票数相比，北极星的得票数垫底，甚至都没破百。
实在是太惨了！
这还是穆哈姆德动用个人影响力，强迫着他的同学们，都投给了北极星一票。不然要是少了这三十几票，得票数恐怕破五十都困难。
“朋友们，我们能换个话题吗？”穆哈姆德抱怨道，“不如讨论讨论即将到来的盛冬节？”
“盛冬节有啥好讨论的？”德文说道，“你也不必沮丧，多等些年份，她教过的学生多一些，我觉得就没什么问题。”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的安慰之语，玛可欣老夫人之所以能在最近的几届都当选，就是因为她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魔药课教授。
“算了吧......”穆哈姆德有些无精打采，“我已经问过她了，她说她再也不会在这件愚蠢的事情上浪费心神了......”
“也好......”德文弱弱地说道，他其实打心眼里不觉得以北极星的性格，能当好一位**师。
想想吧，北极星在政治上能有什么作为？推行同性恋合法化吗？
比尔关注的显然是另一个问题：“你问过她？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在年纪小的时候，德文尚且注意替穆哈姆德保密他喜欢北极星的事。可自从穆哈姆德在成年舞会上邀请北极星跳舞之后，这件事儿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畏畏缩缩？”穆哈姆德翻了个白眼，“我可提醒你，比尔。北极星呢，虽然比我大上几岁，但按照寿命来算，我们俩其实没太大差别......倒是你的那位人鱼公主卡特琳娜，据我所知，她都已经三十多了，按照人鱼一百五十岁的年纪计算，她的生命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最好的，恩，青春年华，更是已经到了末尾，你恐怕得抓点紧了。”
比尔听后哑巴了，没了话。荻安娜却一直盯着德文。
“你看我干什么？”德文浑身不自在。
荻安娜冷笑一声，收回了眼神。
德文搞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
女人心，海底针。
......
比尔抓不抓紧德文不知道，但是在帕里斯城，小爱德华却抓的很紧。
“什么？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真的？！”
小爱德华听后激动地语无伦次，娜迪娇羞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爱德华愣了一会儿，抱着娜迪的头温存，“谢谢你，亲爱的......”
娜迪笑着推开了他：“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的父亲和母亲？”
小爱德华听后面色冷了下来，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哼，告诉他们干什么？”
自从正式成为第一帝国的首相之后，小爱德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亚得里亚岛上，哪怕是过年也没有回去。这当然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他和娜迪的婚事受到了维尔弗雷多和伯尼丝夫妇的一致反对，是私自成亲的。
“可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吧？”娜迪劝道，“并且我也想回去，在祖父坟前磕个头，我总算是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嘱托......”
小爱德华深吸一口气：“可我担心，他们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干嘛去讨那个不自在？至于祖父，反正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这么些年，你想要给他磕头，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那德文呢？还有阿卡、玛蒂娜她们。”娜迪又问，“你们这些兄弟姐妹，得有快两年没有见面了吧？”
小爱德华想了想，不管是德文还是阿卡、玛蒂娜，和他都没有什么仇怨。当初他和娜迪的婚事，德文也是支持的。
“不如把他们叫到帕里斯城来，”小爱德华这样说道，“连带着约瑟夫叔叔和耶芙阿姨，他们一直帮我打理着米拉诺城，得好好谢谢他们才是。”
第八百七十一章 光明圣城
德文并不知道自己又要多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他还在头疼今年盛冬节去哪儿过的问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端着盘子找上了自己的堂妹阿卡，询问她的意见。
“你今年回家吗？”德文问道。
“不知道，”阿卡摇了摇头，“你回我就回......反正我不想见我妈，也不想一个人面对母亲。”
阿卡是庶女，她嘴里的妈妈指的是她的生母，而母亲指的是德文的大伯母，维尔弗雷多的正妻。这两个女人阿卡都不喜欢。
德文头疼道：“我也不想见大伯母......可我都已经连续两个盛冬节都没回岛上了，今年要是再不回去，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阿卡想了想建议道：“不如我们去高山别院，找父亲？或者去帕里斯城找小爱德华也行。”
老实说，这两个人德文也不太想见。他不想掺和进这对父子的争斗中。
“我听阿卡说......”阿卡的好友柯秋莎缓缓开口，“你们的祖母正在光明圣城？你们为什么不去那儿？”
德文听后眼睛亮了亮：“好主意，我还没有去过那儿，正巧去逛逛。”
“他们会接待吗？”阿卡有些担忧，“盛冬节他们应该会举办什么宗教活动吧？”
“放心，”德文打起了包票，“我去找找贾维德先生，咱们家现在是光明教廷的重要盟友，这点小事，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
光明圣城，是光明教廷的驻地，临近若漫城，二者隔着一条河流。理论上讲这座城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只是没有物理的边界罢了。
冬假的第二天，也就是盛冬节的前一天，德文和荻安娜带着莎幽、拿拉，会同阿卡一起，来到了这里。
光明圣城是没有独立的巫师多莫的，这些教徒不希望巫师过多地参与到他们的事物中。所以他们一行人要先到若漫城，之后再乘坐马车过去。
“我讨厌坐马车。”德文说道，“尤其是露天敞篷马车。”
负责来接他们的是帕里帕奇奥家不远不近的亲戚，也是德文的老熟人里先，罗门家的二儿子。里先亲自赶着马车，给足了德文面子，没想到只得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此刻听到德文的抱怨，里先没好气地笑着说道：“那你就送我们一辆四轮车，我听说那玩意是你造出来的？”
德文前几个月捯饬出的四轮车，在林达尔先生的安排下，已经有了小规模的产量，不过若漫城暂时还没有货源，安特罗特城和隆冬城这样的大城市都是一车难求。
“小事情，”德文摆了摆手，“改天送你一辆......罗门伯伯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倒是硬朗得很，只是——”里先顿了顿，“只是听说，陛下那边，好像打算对我们几家事后站队的贵族清算了......”
德文皱了皱眉：“怎么会？小爱德华不是担任着首相吗？他肯定会劝诫陛下的！”
里先露出了个惨笑，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德文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张了张嘴：“你放心，我抽空回去找小爱德华，和他谈谈的。说起来，我们哥俩也有好久没见了......其他人我管不着，但至少若漫城，我会尽力让小爱德华保下来。”
里先笑道：“多谢了，不过你最好快点。不然的话，为了家族的利益，即便是再宠特莱维，父亲也只能把她嫁到红牛公爵领了。”
“什么叫我最好快点......”德文有些搞不明白。
“得了吧，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里先开玩笑地哼了一声，“特莱维宁可嫁给你，哪怕只是情人......”
“咳！”
德文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荻安娜的脸色一时很难看。
“里先，你还是......”德文犹犹豫豫地说，“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认得路，这个马车......这个马车就暂时借给我，改天还你一辆魔能四轮车。”
里先笑着看了他一眼，达到了目的。他对车上的众人道别，将鞭子交到德文手里，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德文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恨不得赶快走掉。这个里先，说什么不好，非要提特莱维，还要说的这么直白......
他弱弱地看了荻安娜一眼：“好几年不见，这个里先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就像小爱德华从前一样......你放心，我不会为了特莱维多管闲事......”
荻安娜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该管还是得管，不然的话，特莱维小姐要是被政治牺牲掉，你不得恨我一辈子？”
“不会......”
“不过你不要管，”荻安娜强调道，“我会亲自给小爱德华写信，或者去见你们的扎理一世陛下，好歹我也在战争中出过力，相信他们不会驳我这个面子。”
只要能解决问题，这都是无所谓的小事，德文欣然同意。
......
德文驱赶着马车，横穿过圣天使桥，就进入了光明圣城的范围。
一个身穿黑袍的修士早早地在桥那头等候，他张开双臂，面带微笑。
“吁——”
德文让马车停下来，从车上跳下：“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您是品契先生？”
“是的，光明圣城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朋友们！”
这个黑袍修士名叫品契，是贾维德先生的好友。贾维德本人还要在安特罗特城亲自主持新年的宗教活动，不方便前来，所以便委托品契先生招待他们。
据贾维德先生所说，这位品契先生在光明教廷的“多明我会”德高望重，也是一位大师。
荻安娜带着两个丫头也在马车上站起来，向品契先生问好，当然，莎幽的表情依旧是冷冷淡淡。
不过好歹没缺了礼仪。
“先上车吧，”品契先生说道，“距离内城还有一段路呢，总不能走回去。”
他说着，解开了缠绕在桥头墩子上的陆行兽缰绳，翻身骑了上去，看起来身手矫捷。
德文也重新回到马车上，赶着车赶在他后边。
光明圣城的建筑以金色和乳白色为主，路两旁种满了五针松，街道看起来也比若漫城干净很多。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座庄严气派的大教堂，不同于其他教堂的圆顶、尖塔或者葱头，这座教堂显得方方正正，充满了对称的美感。路两旁有很多雕像，这些都是知名的传教士或者圣徒。
大街上四处都是穿着修士服的宗教人士，有灰色、黑色还有黄色。
德文问道：“他们这些不同的服装，地位有区别吗？”
第八百七十二章 宗教仪式
德文之前只知道，他们光明教廷的牧首是穿白袍，枢机主教是穿红袍，但是对于灰袍和黑袍，却没什么了解。
品契先生想了想说道：“面向贫穷人的方济各会，多为灰袍修士；而面向城市居民的多明我会，修士们更偏爱黑袍。”
“所以，黑袍的等级更高？”拿拉抬头问道。
“不能这么说，孩子，”品契先生笑了笑，“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方济各会还是多明我会，都只是不同的修道团体而已。”
品契先生一路带着德文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老夫人暂时居住的一个院落里。
老夫人猛然见到他们，显得很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荻安娜的嘴很甜：“当然是来陪着您过盛冬节啊，祖母！”
“我一个老太婆，躲在光明圣城过着清净日子，不缺吃不缺穿，有什么好陪的？”老夫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表情明显很开心。
阿卡和荻安娜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夫人走进了房间，德文谢过品契先生把他们送过来。
“明天在圣徒大教堂，会有一场新年庆典。”品契先生临走时说道，“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瞧瞧。”
“好，一定。”
......
圣徒大教堂，又被称作圣城大殿，是位于光明圣城的唯一正经教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对信众开放的牧首私用经堂），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一座宗教建筑。
这座教堂外观看起来方方正正，离近后才发现背后是有一个圆塔的，只是那个圆塔同样非常大，看起来很平整。
教堂前面是能容纳至少五十万人的圣徒广场，被两个半圆形的长廊环绕，每个长廊由284根高大的圆石柱支撑着长廊的顶，顶上有142个教会史上有名的圣男圣女的雕像，雕像人物神采各异、栩栩如生。广场中央竖立起一块巨大的方尖碑，方尖碑两旁各有一座美丽的喷泉，涓涓的清泉象征着上帝赋予教徒的圣水。
“你感觉到没有？”德文问荻安娜和阿卡，“这两座喷泉，很神奇。”
荻安娜点点头：“是的，有法术波动，我想应该确实有驱邪净化的力量。”
阿卡也说道：“这也不奇怪，毕竟光明教廷也有这么些年的历史了，总应该有点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光明教廷的历史甚至很可能比扎布尔还要久远，可惜在漫长的历史中由于经过了数次分裂、合并，再分裂，再合并......这导致光明教廷中的很多古籍被毁于一旦。
也正因这些合并和分裂，所以光明教廷现在虽然有牧首，但是却不知道是第几代牧首。因为在历史上的同一时期，他们很可能有不止两个以上的牧首、教宗或教皇什么的。
现在新合并后的光明教廷对之前分裂的各个教派都进行承认，那自然也要承认他们各派的牧首。再加上因为历史悠久，一任牧首平均也就干个二十年左右，认真算起来的话，恐怕至少得有几千人。
所以，数不清的数字，硬要数也没什么意义。
光明教廷的现任牧首名字普普通通，被称作“圣约翰”，当然，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世的圣约翰了。
据品契先生所说，这位牧首年轻时是和贾维德先生一样的苦行僧，德文注意到他的年纪已经很老，恐怕维持长时间的战立都成问题。
不过这依然无碍于，他是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尽管他是一个麻鸡......至少比起现在的德文，他说出的话，分量要大得多。
这也不奇怪，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狗汉奸汪精卫和陈公博等人，也不是随便哪个日本大头兵就能欺负的。
好在，德文也不是一般人，他还有个自己都忽略了的“先知”名头。
就是这个他本人一直觉得很“鸡肋”的技能，让他得到了光明教廷乃至牧首本人的重视。也正是这份重视，让他们一行人得到了进入教堂里听牧首讲经的资格。
其他人只能在广场上站着听，真惨。
老夫人十分激动，她年轻时算不上一个虔诚的信徒，不过在老公爵过世后，她仿佛把光明教当做了自己心灵的寄托。
德文觉得这也挺好，有点事儿做，至少比在家里闲着强。
牧首端坐在宝桌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也不知道打算啥时候念经。耳边只有唱诗班金童玉女的歌声，那声音很美妙，像是摇篮曲一般。德文他们几个坐在教堂里，有的发呆想着心事，有的化作了一只瞌睡虫，不住地点着脑袋。
......
“当我见那宝贵血泉，要洗我一切罪愆。
心中隐闻圣灵微声，问道：你愿否洁净？”
......
伴随着唱诗班的歌声，从祭坛走下了一队人，为首的两个大主教身披红袍，但是和元老院**师的红袍不同，他们的红袍颜色要更浅一些。他们身后跟着不少人，有身材壮硕的骑士，也有手持武器的天使，或者说迦勒。
这些迦勒看起来比德文的那四个随从要厉害多了，身上的气息也更加圣洁，让人不敢侵犯。应该是炽天使、智天使或者座天使一流。
从祭坛上走下来的这些人围着教堂转圈，也不知道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德文都快要睡着了，被荻安娜唤醒。
荻安娜小声而急促地说道：“德文，醒醒，看！你快看！”
“看什么？”德文有些懵圈。
“那个，站在迦勒后边的那两个女生，”荻安娜用小拇指微微指了指，“你看其中一个，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莉露露？”
德文回过了神儿，定睛一看，好像还真是。
“是了，她说过要来光明圣城竞选圣女。”德文想了起来，“算算时间，应该正好。”
老夫人听后插了句嘴：“你是说新一任圣女的选举吗？那是在三天之后，她们俩都只是圣女候选人。”
“候选人？”德文问道，“只有两个候选人吗？”
“只有两个能来到光明圣城。”老夫人说道，“不然呢，你以为像你们巫师界的**师一样多么？”
德文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祖母，莉露露的希望大不大？”
老夫人摇了摇头：“那我就不了解了，不过，我觉得另一个叫奥莉薇雅的女孩，更适合一些。”
“为什么？”德文有些奇怪。
“因为她的头发和咱们家阿卡一样，是白色的。”老夫人笑着揉了揉孙女的头。
第八百七十三章 光明日报
好吧，德文也承认，白色的头发确实和圣女的气质更符合一些。有一种空灵而圣洁的感觉。
可这也不是决定性因素，甚至连一个参考项都不算。对于光明教廷的圣女来说，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品德，如不可征服的勇气，无限丰富的感情，单纯者的美德，正直人的智慧......
德文觉得这些品质，莉露露都不缺少。
这群宗教人士围着教堂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祭坛上。然后牧首便开始讲话。
至于他老人家讲的是什么，德文就听不懂了，因为牧首用的不是通用语，也不是罗庭语，而是“圣典语”，那是一门古老的宗教语言。
算了，继续睡觉......
散场之后，德文甚至没有和莉露露说上两句话的时间，她跟着牧首的大部队退入了光明圣城的内城。周围都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和欢呼雀跃的人群，因为荻安娜在身边，德文也不好意思挤上去找莉露露。
说好要撇清关系的来着......
也不知道莉露露知不知道自己在这儿......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状况比不过年轻人，再加上早晨吃得多了一点，便想上厕所。可惜不管是圣徒大教堂还是外面的圣徒广场，都没有公共厕所，于是荻安娜打开一扇传送门，把她老人家先送回去。
德文则带着莎幽和拿拉步行回去，欣赏一下光明圣城的风土人情。至于阿卡，应该是太无聊，在牧首讲经之前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已经七年级了，马上就要成年，不需要担心她。
街边有一些贩卖宗教饰品的，德文甚至还看到了一些偷偷占卜骗人的骗子，看来尽管街道很干净，但是环境却不是很好，光明教廷也不管一管。
“报纸——最新的《光明日报》，有要的么？报纸——”
一个卖报童沿街叫卖报纸，这份报纸德文之前没见过，扎布尔不会提供这种宗教倾向太强的报纸。不过听到报纸的名字，德文觉得很有趣，竟然碰巧和前世的一家“党媒”撞车。
“嘿！小孩儿，过来，给我来一份报纸！”德文冲着卖报童招了招手。
报童跑了过来：“五个铜币一份，您是要圣典语的，还是要翻译过的通用语版本？”
“当然是通用语的。你们那鬼语言，竟然比我们的魔文还要多三个‘格’，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数位’，谁能学会？”
德文吐槽完后心情不错，丢给了卖报童一个银币，也没让报童找钱。
“感谢您，慷慨的巫师先生！”报童鞠了一躬，之后便跑开，继续叫喊着，“卖报——最新的《光明日报》——”
莎幽待他走远，对德文说道：“那小男孩刚刚在鄙视你，不会圣典语。”
“你怎么知道？”德文奇怪道。
莎幽答道：“看出来的。”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德文满不在意，“我会的语言很多呢！罗庭语、通用语、多乌茨语、魔文，还有兽人语！对了，残月语也会两句，至少能大概听懂......不会圣典语，只是我觉得没必要学罢了。”
“呵，那可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莎幽淡淡地讥讽道。
德文气得想咬人：“莎幽，你再敢这么和你的监护人说话，我就......我就打你屁股！”
莎幽果断地闭上了嘴。
三人一阵无话，他们走到绿树的凉荫下稍作休息，德文开始看报纸。
头版头条就是关于圣女竞选的报道，用了整整一个版面的篇幅来说一些套话，并怀念之前那位已经死掉了的圣女，德文觉得无聊就翻了过去。
然而，紧跟着后面的一个小版面，却引起了德文的兴趣。
《扒一扒两位圣女候选者的童年经历》
【随着最后的两名圣女候选者来到光明圣城，本次圣女的选举也接近尾声。
莉露露·善德洛小姐和奥莉薇雅·石楠小姐，无疑都是非常杰出优秀的女生，但是她们童年的成长经历却不同。
善德洛小姐出生在一个罗刹贵族家庭，儿时衣食无忧，然而在十二岁那年却遭逢大难。她的父亲被罗刹帝国的凯瑟琳女皇斩首，自己也沦为奴隶，幸而被安特罗特教堂的贾维德主教救下，此后作为修女，一直呆在教堂里。
石楠小姐的生平则更为普通，她就像一个邻家女孩，父母都是斯坎蒂那王国虔诚的信徒，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在十五岁那年，因为兽潮暴动事件，她作为修女自愿前往南大陆传教，将上帝的光芒远播到大陆的每个角落。
圣女应该是一个纯粹的职业，笔者担心，善德洛小姐......】
德文合上了报纸，这篇具有明显偏向性的报道，看起来好像对莉露露很不利。
“你在担心她。”莎幽问道。
“没有，”德文急忙否认，之后才意识到荻安娜不在这儿，“咳，毕竟是朋友，我担心她也没什么不正常吧？又没有别的想法......如果可能，我当然还是希望自己认识的人能战胜对手。尤其是，对方好像用了一些，哼，不太规矩的手段。”
“先是特莱维，之后又是莉露露，”拿拉露出了愉快的表情，“荻安娜恐怕要生气喽。”
“别胡说！”
拿拉撅了噘嘴：“德文，你为什么非要做选择题呢？就不能都要吗？”
“当然不行，”德文干脆地回答道，“原则就是原则......记住，拿拉，当大象被很多人喜欢的时候，那么象鼻子就不再属于他自己......懂么？”
拿拉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不懂？
不懂就对了！这么内涵的话，你要是都能听懂，我就该揍小孩了。
德文干咳一声，没有再多做解释。用一句“长大之后就明白”糊弄了过去。
只是，确实得想想什么办法，帮帮莉露露才行。贾维德先生虽然支持她，并且在光明教廷的影响力不小，但是因为莉露露出自他的教堂，恐怕确实不好直接出面。
可怎么帮呢？总不能直接和牧首去做什么利益交换，那也太俗了。
德文本想找荻安娜商量商量，可又害怕她生气找自己麻烦。他想了想，恐怕还是得在自己的这个“先知”身份上做做文章。
第八百七十四章 莉露露的请求
德文带着莎幽和拿拉两人回到了他们在光明圣城暂居的那个小院落里。
虽然光明圣城算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总归是在罗庭地区，风土人情并没有太大差别，所以细说起来，也没啥好逛的。
荻安娜见德文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他：“莉露露派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莉露露？她知道我来了？”德文有些小吃惊，自己刚刚还惦念着她来着。
荻安娜冷哼一声：“兴许是在圣徒大教堂转圈的时候看见了吧，毕竟，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可没有几个人。”
德文知道她气儿不顺，没和她顶嘴：“信上都写了什么？”
“我又没看，怎么知道？”荻安娜翻了个白眼，“没见着那信封是封死的？”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德文将信封撕开，瞥了一眼荻安娜，她装作不在意地拿起了德文带来的那份《光明日报》，心不在焉的看着上边的文章。
“午夜三点，请于圣天使桥旁的河边一见，有要事相求。另外，这封信如果给你造成麻烦的话，请叫着荻安娜一起。
莉露露留。”
短短三行字，德文看完之后便递给了荻安娜。上交检查。
“她午夜喊着你私会？”荻安娜狐疑地打量着德文，“要干什么？”
德文说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没看她还让叫着你一起？这说明人家不心虚。”
“你是在说我心眼小？”荻安娜秀眉一挑，就要发飙。
“哪有......”德文急忙岔开话题，“你到底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荻安娜哼了一声，“我得看紧你。”
......
午夜，德文被自己定好的机械闹钟吵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莉露露也真是的，有什么话就不能白天说，非要晚上......搞得神神秘秘的，困死我了......”
他揉了揉眼睛，起床洗了把脸。
“嘶——”
德文忘记了这座小院不是在学校，冬天的水还是很凉的。
不过冷水激的这一下，也让他清醒了不少，德文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还没穿好衣服，就听荻安娜在门外小声地问道：“德文，你起了没？”
德文披上法袍打开了门，就见荻安娜已经穿戴整齐地等在那儿。她身上只有一件收身的黑色法袍，看起来很单调。
“我以为你去见情敌，得好好地打扮一番呢。没想到你穿了一身黑。”德文一边说着一边套上靴子。
“她也配？”荻安娜不屑道，“再说，莉露露选这个时候见你，肯定是不想被别人发现......我觉得穿黑色会更隐蔽些。”
德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巫师？难道不会用隐身咒？”
“是啊，那莉露露还怎么能看见你？”荻安娜反问。
两人小声拌着嘴出了门，盛冬节的冷风吹过，德文又打了个激灵。
“你要不再加件衣服？”德文关心地问道，“我觉得还是挺冷的，可别冻坏了。”
“没必要，快走吧！别把莎幽和拿拉吵醒了......”
荻安娜将魔杖掏了出来，点着荧光咒，和德文穿行在宁静而黑暗的街道上。光明圣城的外城的防御并不严密，至少没有巡逻的人。
没人发现他们当然是好事，可德文却想，改天得安排个人手，过来保护老夫人才是，不然这晚上她老人家天天住在这儿，可太不安全了。
......
另一边，圣天使桥的桥墩下，莉露露早早地便等在那里。
一个身披银色甲胄的将军问道：“善德洛小姐，您确定想好了？”
“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手里，潘杜尔夫叔叔。”莉露露有些惨淡的笑笑，“在这份感情里，我从来都是卑微的。”
叫潘杜尔夫的骑士摇了摇头：“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孩子，我想你父亲也不会愿意，我们都希望你能快乐。”
莉露露也摇了摇头：“不必在多说了，潘杜尔夫叔叔，按照原计划行事。如果德文没有带荻安娜来，就说明他心里还有一丝我的位置，你就带着你的人手，假装撞破我们，圣女我就做不成了......如果他把荻安娜带了来，你们就，就装作是保护我从内城出来的人手，我也好安心地做教廷的圣女，绝了这份心思。”
潘杜尔夫追问道：“可若是荻安娜先看了那封信呢？那样就算德文想瞒她，也瞒不住不是？”
莉露露笑了笑：“她不会的。”
......
德文和荻安娜两人脚步也很快，没多久便穿过了街道，看见了他们来时经过的那座圣天使桥。
荻安娜拐到了一棵大树旁，回头看了看，小声地问德文：“没看到有人跟着咱们吧？”
“应该没有。”德文也回头看了看，确定道。
两个人走到桥边，德文伸头往桥底看了看，见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正等在那儿。
“莉露露？”
德文试探着小声喊道。
那人先是一惊，听出了德文的声音，摘下斗篷：“是我，快下来吧......”
荻安娜称了一下桥墩，灵巧地跳到了下边的桥洞里，故作友好的和莉露露打招呼：“晚上好，好久不见......怎么选了这么个时间，还是这种地方？你想见德文，直接去我们住的地方找他就好，用不着这么麻烦......若是被发现了，反而引人猜疑。”
莉露露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也挤出了一个笑容：“你也来了？”
“咳，恩。”荻安娜微微有点尴尬，“换了地方，晚上睡不着，就跟着出来逛逛。”
“我理解你的心情。”莉露露笑道。
德文也跟着跳了下来，他站在荻安娜身旁，微微揽住了她的腰，表示他和荻安娜感情很好。这样做一是为了暗示莉露露，表明自己的立场，其次，也是为了将来少被荻安娜找后账。
果然，荻安娜脸上的笑容更甚，就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般，虽然这么比喻有些不恰当......
莉露露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德文。”
“好久不见，”德文皱了皱眉，“附近好像还有其他人？”
“哦，我的收买的手下。”莉露露答道，“也是帮助我从内城中出来的人，没问题的。”
德文点了点头：“可以啊，才刚来光明圣城几天，就有自己的人手了......说吧，大晚上的叫我来，有什么事儿？不用开口求，只要能办到的，我都尽力帮你。”
莉露露点了点头：“我确实需要你，恩，你们二位的帮助。”
第八百七十五章 乱点鸳鸯
莉露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递给德文，说道：“你们看看这个。”
德文心想这黑灯瞎火的看什么看？他将报纸接过，好在这份报纸的内容他倒是还算熟悉，正是昨天刚刚看完的那份《光明日报》。
“你是说，那篇写了你身世的文章吗？”德文问道。
莉露露有些欣喜：“你之前已经看过了？”
德文点了点头：“恩......你怀疑，那篇文章，是你的对手找人写的？”
“勒格比，”莉露露说出了一个名字，“他是都拉城教堂的枢机主教，一直和贾维德主教不对付。这次是他在背后支持奥莉薇雅。”
德文听后点了点头，看来每一个圣女候选人背后，都有一定的势力支持。
“奥维利亚是个单纯的女孩，”莉露露说道，“可是，败在勒格比的卑鄙手段下，我实在是不甘心。”
德文听后说道：“别担心，我有在考虑，能用什么方法帮你挽回一些影响。或者拜托豪格尔，让他在斯坎蒂那王国打听打听，看看能否扒一扒那个奥莉薇雅的黑料。”
打击竞争对手，除了自己要足够优秀之外，比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必这么麻烦，”莉露露笑了笑，“我恰巧就知道一些关于奥莉薇雅的事。”
德文没有想到，莉露露也很腹黑。他轻轻地哦了一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奥莉薇雅有一个儿时的恋人，名叫寇提思。据我所知，他目前集结了一些人手，正在若漫城附近，好像是准备要抢亲。”
“抢亲？”德文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假的？这么刺激？”
荻安娜轻咳一声：“严格意义上讲，恐怕这不属于抢亲吧。毕竟奥莉薇雅是要去当圣女，又不是要和别的男人结婚。”
“差不多了，反正圣女被要求终生不嫁......”德文继续问道，“然后呢？你想让我找一家报社，把这消息放出去？”
莉露露说道：“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就用不着麻烦你了......德文，我希望你可以帮助寇提思，把奥莉薇雅救出去。之后把她带到南大陆，奥莉薇雅在那儿救过不少人，会有人愿意帮助她隐瞒身份。并且南大陆一向是布德教的地盘，光明教廷的触手还伸不到那边。我想这对她也有好处。奥莉薇雅和寇提思也称得上郎才女貌，两个人相伴相守，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比当一个冷冰冰的圣女强。”
德文总觉得她意有所指，没来得及多想，荻安娜便问道：“莉露露，你能肯定，奥莉薇雅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寇提思走？如果她不愿意呢？”
“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莉露露说道，“但是我知道，勒格比主教对奥莉薇雅的父母有恩，她的父母都是非常虔诚的信徒。奥莉薇雅之所以会参选圣女，很大程度上是被父母逼迫的，她并不情愿。并且我还知道，寇提思非常爱奥莉薇雅，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荻安娜逼问道：“但你并不知道奥莉薇雅的感受，对吗？”
莉露露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哎呀，女孩子嘛，这种事情总是优柔寡断的。”德文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这样想，荻安娜，我们肯定是要帮莉露露的，对吧？如果能顺便帮到奥莉薇雅，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侣，这当然最好。可退一步说，如果郎有情妾无意的话，那也不过是错点了鸳鸯，大家好说好散......到时候我委托导师帮奥莉薇雅找一份好工作，也不会委屈了她。”
竞争永远不是公平的，在德文看来，对方已经率先使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那己方自然也可以使点不规矩的办法。
荻安娜没有再说什么，这表明她勉强同意了德文的说法。
“放心好了，莉露露。”德文拍了拍胸脯，“明天，不，等天一亮，我就去若漫城找那个寇提思，你就等好吧！”
莉露露对他挤了个笑容：“谢谢。”
“客气什么，”德文说道，“我们是朋友嘛，应该做的，是不是，荻安娜？”
“没错。”
荻安娜勉强给了德文一个面子，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大度。荻安娜同样有私心，若是莉露露能当上圣女，至少可以少纠缠德文。并且，能帮上莉露露，确实让她心里有一种得意的快感。
“那我就先告辞了，”莉露露冲那对银甲士兵招了招手，之后看向德文和荻安娜，“再见，祝你们幸福。”
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德文微微觉得有点心塞，也不知道是不是起床太早累的。
......
德文很懒，夜里缺觉自然要白天补上。他嘴上向莉露露承诺一早就去找寇提思，不过实际行动却没有落实。一来他不想让荻安娜觉得他对这件事有多么上心。二来么，他认为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
他把皮查雅、高文还有白兰地三人从亚得里亚岛上带了过来，让这些搞情报的人帮他找那个寇提思。自己落得清闲。
“白兰地啊，”德文翘着二郎腿问道，“我之前让你调查那群抗议亚得里亚多莫建设的人，这都两个月了，你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白兰地哭丧着脸：“不是我不尽心，少爷，自从您那次出面，把那些抗议的人赶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实在是不知道从何查起。”
“是么？”德文看了皮查雅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但这不是完不成任务的理由......这次，白兰地，这次你要好好表现，如果你再不能证明你的价值，那么，我就只好请你重新回到大牢里了。并且，我敢保证，这回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被放出来。”
白兰地吓得急忙点头：“是......巫师少爷。”
“少爷，”高文开口道，“不知，您是否有那个叫寇提思的男人的画像？”
“没有，莉露露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德文将昨晚莉露露对他说的复述给他们三人，“我想那个寇提思一定不会用原名，也一定不是孤身一人。在光明圣城抢亲么，这难度不比去罗刹帝国的天牢劫狱简单多少......你们可以着重注意下斯坎蒂那王国来此的冒险者。”
皮查雅躬身行礼：“我们明白了，少爷，我们会对那些来自北方的人特别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