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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战将     帝国武夫txt下载     帝国武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初至越营

    出使越军?

    萧文没想到左将军会被派去做联络官,更没想到自己会被左将军点将看样子老师还挺信任自己嘛。

    既然是“老师有召,萧文自然不敢耽搁左将军是他目前抱着的一条大腿,必须要紧紧抱着方行。

    “步兵队、骑兵队、斥候屯一共一百三十多人,二叔,从咱们正兵中给我调两百人吧。出使越军,估摸着不会风平浪静的,我还是带上最精锐的这批士卒吧。”萧文向萧定军说道。

    三国虽然联盟,但是私下的龌龊不断,武军没少给越军扯后腿,同样越军也见不得武军的好,这次匈人集结兵力偷袭,就是越军有意纵容。

    所以萧文估计这次出使,护卫队可能要和越军摩擦不断了明刀明枪的干是不可能,但各种挑衅之类的绝对是少不了的。

    反正去了不能怯场,那就带精锐才行。

    萧定军自然不会反对,三国联盟私下的龌龊,他也晓得,当然明白萧文要带正兵的缘由。

    本来步兵队加骑兵队再加斥候屯,满编是250人的规模,可多次大战下来,也就是步兵队情况好点,还有不到七十人了,斥候屯加骑兵队,竟然只有六十来个人,战损都超过一半了。

    但是大浪淘沙,经过数次大战的嫡系,已经非昔日可比了,严苛的军纪加上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萧文麾下的这些嫡系,完全称得上是悍卒了很难想象,他们才是一年前才当兵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涿县士卒在萧文嫡系部属的影响下,再加上萧文的严格要求和现代化的训练方式,经过数月的打磨和多次战斗的磨砺,同样完成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而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涿县的正兵进步更快!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两百士卒就在冷冽的寒风中集结起来,加上萧文嫡系,三百多人已经雅雀无声的集结。

    “出发。”

    不需要通报任务,萧文令下,这些已经成为精兵悍将的士卒,便跟上了萧文踏出了军寨。

    ……

    左将军被派出去出使越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内部的倾轧在大军大败的前提下,左将军带兵一枝独秀,纵然是度量过人的枢密使都难堪不已,更遑论别人。

    和三州兵马统帅地位相当的京军指挥使,就对左将军反感异常,虽然两个指挥使因为之前的战事直接对立了起来,但对左将军的态度非常统一,再加上监军二皇子歪嘴,本是大战功臣的庄翔豪,就被丢了出使越军的任务。

    当然这些事都是萧文根据平日里左将军的言辞中猜测出来的,本身只是一个都尉官职的他,根本无法接触到高层的信息,虽然流传的小道消息无数,但经过无数人加工的小道消息,哪有什么可信度可言?

    “政治这玩意,真够难玩的。”

    萧文默默感慨,自己貌似只是点起了军事天赋,政治天赋还是老样子,这些东西一接触就头疼啊。

    庞大的使节队伍在白雪皑皑的草原上保持着每日百里的速度前行,经过了八日的跋涉,终于赶到了越军驻扎的常羊山附近遥遥就能看到连绵的常羊山了,可直到距离常羊山还有四十里,才碰到了越军的侦骑。

    “这算是乌龟战术?”

    萧文对越军的警戒范围失望至极,四十里的警戒范围,不知道越军的高级军官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别看武军年夜晚上吃了大亏,但那是因为一时大意,平常的警戒范围,都是上百里,探骑甚至动不动就在几百里外活动。

    而越军侦骑的表现也让使节护卫队不由轻看了他们十来个侦骑因为看到了这边高举的使节节杖,才策马过来打探,看着越军侦骑一股脑涌过来的样子,高亭岳嗤笑道:

    “越军从出征到现在,入境不到八百里,十几万大军躲在常羊山不敢动弹。

    呵……

    曾经三千甲兵吞吴的越国,现在啊,就是笑话了。”

    护卫左将军的部队一共三支,除了萧文部还有天武军的突骑营、骁骑营的骑兵队。

    官衔最高的高亭岳便是护卫队的队长。

    “侦骑确实不行,虽然他们的马看上去还不错。”突骑营的营长附和。

    萧文不语,但心里赞叹两人的评价,一共十来个侦骑,竟然因为使节节杖就一股脑全过来了难道就不怕有诈?

    就不能留几个斥候以防万一,真要是有诈,剩下的人也能回去报信不是?

    以小观大,从侦骑的素质上,萧文能想象到越军大军的样貌。

    “难怪这次左将军过来当使节,要逼得越军进军,就这德性,不逼一逼,越军能主动进军才怪!”

    萧文暗中嘀咕起来。

    越军一直以后勤被匈人骚扰为借口,拖在这里不动,而燕军借口匈人入侵伤亡惨重,根本就没有发兵进入塞外所谓的三国结盟,也就刚开始的时候还像模像样,到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样子货。

    难怪左将军私下说:这次武军受了重创,如果越军还不挺进,武军就得考虑撤军事宜了孤军突前是很危险的。

    就这盟友的配合样子,孤军突前万一遭到匈人主力,盟友别说救援了,能不跑就烧高香了!

    越军侦骑了解到这队武兵的来意后,立即分出了一半人马前往报信,剩下的侦骑则充当起了带路党,为武兵带路。

    随着越来越接近常羊山,总算碰到了更多的游动哨骑只是越军这种斥候洒出不到四十里的风格,让萧文难以理解。

    拜托,和你们打仗的是匈人哎,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四十里的距离能干啥?真要是骑兵突击,四十里的距离,从斥候折返回禀到做好准备,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

    在距离常羊山不到十五里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越军的欢迎队伍越国多马,骑兵众多,竟然直接以五千骑兵的规模迎接。

    打头的竟然是一千浑身裹着厚重甲凯的重甲骑兵,重甲骑兵坐下的那一匹匹裹着马甲的高头大马,瞬间让护卫队的三个官长口水直流。

    高亭岳和突骑营营长,那是骑兵专家,流口水是羡慕人家的马匹,而萧文纯粹是对重甲骑兵流口水。

    “这他妈就是一千辆人型坦克啊!”

    虽然重甲骑兵缺点多多,但骑兵对撼的时候,重甲骑兵就是轻骑兵的噩梦换句话说,重甲骑兵就是匈人的噩梦,天才知道有重甲骑兵的越国,怎么就这么怂。

    “荷!”

    “荷!”

    “荷!”

    越人摆出了带着显摆、震慑的阵势,迎接武朝时节,但他们明显小瞧了左将军这尊使节,面对这阵势神色都不曾改变,而包括萧文在内的护卫队,对这种阵仗,也显得极为漠然。

    事实上,当你见识了数万骑兵的阵势后,这种小阵仗,还真不会被放在眼里!

    作为回应,护卫队也做出了相应的动作,以表示自己不是泥捏的

    突骑营、骁骑营、萧文部瞬间展开阵势切换,两队骑兵策马变阵,萧文这边虽然全是“骑兵”,但除了骑兵队,其余人其实是骑马的步兵。

    萧文一声令下,部下纷纷下马列队,很快便组成了一个15*15的整齐方阵。

    “万胜!”

    “万胜!”

    “万胜!”

    三支部队先后高呼口喊以回应越军带着震慑意味的挑衅。

    不过阵势的变幻说不了什么,双方都晓得打不起来,也不可能开打,所以剩下的事唯有大眼瞪小眼。

    而这时候,左将军带着亲卫上前和越军迎接的军官交流起来,双方的士卒则大眼瞪小眼的开始比拼,比谁的眼神更凶悍,像是孩童斗气一样,虽然萧文觉得有些搞笑,但还是一声令下,让士卒们打起精神瞪人。

    嗯,这可以看作是捍卫本国的荣誉。

    就这样,两边的带头之人在一旁满是机锋的互道寒暄,而双方士卒则比拼着气势,直到双方官长寒暄完毕,笑吟吟的命令收队后,才结束了这种无意义的比拼。

    “做的好!”

    回归本阵的左将军,心情显得非常不错,对三位护卫队的军官伸出了大拇指夸奖一声。

    赶到常羊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放暗了起来,越军腾出了一个小规模的军寨由武兵驻扎,但在小军寨四周,却布下了六个军寨,一副我就是监视你们的模样。

    “小气巴拉的……”

    对于越军这种态度,萧文只能暗暗鄙视,就一千人的规模,这如临大敌的监视反倒是显得他们怂。

    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护卫队扎营完毕没多久,就有越军军官前来邀请左将军赴接风宴。

    “萧文带一屯人马随本官一道过去吧。”左将军点了高亭岳后,又让萧文带人护卫他所为的护卫是假,显摆才是真!

    萧文部那种标准的站军姿之势,左将军感觉很有意思,当时就夸奖萧文带兵有方,现在正是借机显摆的时候他打算拿萧文部作为仪仗队来用,虽然武朝没有仪仗队这个概念,

    但是可以这么想:左将军在大帐内谈事的时候,外面有一队人摆出站如青松的站姿,那是多有面子的事?

    “卑职遵命。”

    萧文自然没有意见。

    ……

    越军很小气。

    随着左将军进入到了越军大寨后,还没靠近主帐,充当护卫的萧文就被越军拦了下来,言明其无权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帐周边,只能呆在这里。

    帅帐是布防最严密的地方,尤其是有接待任务的时候,周围要是没个五六百的卫士团团包裹围起来,主家都会没面子。

    好面子的越人用最精锐的甲士将帅帐围了起来,通明的火把中能看到至少有七八百的甲士这么多的甲士在旁,居然还小心翼翼的不让萧文部靠近百米。

    这得多小气?

    左将军呵呵一笑,嘱咐萧文:

    “既然如此,萧都尉你就带兵在此等候本官吧。”

    “卑职遵命。”

    萧文恭谨的回答一声,礼数做的很到位,随即下令:“呈两列纵队。”

    哗哗哗

    步兵队的士卒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排成两列纵队,在越人惊讶的目光中,每个人相互间隔两步站立,最后在军官的口令声中,整齐的将长枪从单手拄地。

    嘶……

    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周围看到这一幕的越军纷纷倒吸凉气,娘的,贼他么好看、有气势啊!

    左将军矜持一笑,瞅了一眼还在惊讶中带路的越军军官,道:“带本使赴宴!”

    “是是是……使节大人这边请。”带路的越军军官这时候也傲不起来了,急忙带着左将军往帅帐走去。

    萧文不由想起某部电影中两位大佬进去开会,某个黑仔被人拦下的一幕,心中嘀咕起来:

    “娘的,都尉这个官衔,还是太低了……”

    “穿越党,竟然连吃宴席的资格都没有,耻辱啊……”

    巨大的帅帐中灯火通明,萧文在寒冷的外面遐想里面是如何盛景,是不是会有一队穿着薄纱的歌姬表演自己看不懂的舞蹈,而代表武朝出使越军的左将军,会不会遭到越军的重重刁难……

    时间过得很慢,两刻钟仿佛是两天那么漫长,一阵寒风拂过,萧文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这才从对帅帐的遐想中回过神来。

    随即萧文打量起了自己的部属步兵队的士卒表现的非常好,到现在都没有动过,就像是雕像一样,看到这一幕,原本想活动活动的萧文,只能打消了这个心思。

    身为军官,总不能比部下差吧?

    反观越人士卒,故意摆出来充门面的越人士卒这时候已经直哆嗦起来,抱着长枪来来回回的走动,帅帐周边的甲士则更为凄惨,

    可能是为了显摆,这些越人甲士仅仅穿着棉袄,铁铠在棉袄外面倒是能显示出铁铠的霸气,可是在草原至少零下二十度的气温中,没有裹大袄的后果就是这才多少时间,这些甲士就冻成了狗,原本森严的阵势,竟然成一团团的样子。

    无数的甲士凑在一起聚暖!

    呵呵,呵呵,呵呵……

    萧文心中得意的笑了起来,小样,傻眼了吧!

    可能是心理得到了安慰,这会儿萧文又觉得自己还能站他个两三个时辰!

    看到自家长官居然精神抖擞的站的更直了,步兵队的士卒又鼓足精神,每天吃的饱喝的足,还有丰厚待遇的他们,要是比官长站的差,还有脸拿军饷吗?

    “马德,怪物!一群怪物!”

    看到武人竟然越站越有精神,冻成狗的越人,只能在心里诽谤起来。

    而在此时,越人的温暖的帅帐当中,正上演着精彩的一幕。

    (下一章已经出来了2000字了,嘎嘎)

第152章:勇者无畏!(上)

    相比外面的寒风冷冽,帅帐中暖和的犹如是春天。

    不过帅帐里面没有萧文猜测的穿着薄纱的舞姬,除了一干越军的高级军官外,就是被宴请的左将军以及一对表演战舞的越人兵卒。

    军营中没人敢将女子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来,除了不受规则限定的“皇帝”,其余人都不敢这么干。

    当然私下里的有什么异动之类,是没有人追究的。

    三十多格光着膀子满是肌肉的士卒,挥汗如雨的表演完战舞以后,就退到了大帐边缘,腾出了空荡荡的场地。

    “主菜上来了。”

    担负贴身卫兵职责的高亭岳,看到这一幕就暗中嘿笑起来,果然越人哪怕是进入繁华的中原(额,此处中原代表富裕之地),山人的本性还是没变啊!

    就在高亭岳暗笑的时候,一个越人军官站了起来,带着醉意指着满身大汗表演完战舞的士卒道:

    “武使,我大越兵卒可悍?”

    左将军道:

    “不知。”

    ???

    一群越人军官顿时愣了,尼玛,这是什么回答?

    “如此悍卒,武使难道看不见吗?”说话的越人军官登时大怒。

    “在哪里?”左将军慢条斯理的反问。

    身后的高亭岳差点笑出声来,他没想到庄翔豪竟然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越人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果然,反问的越人军官这会脸色通红,怒意冲天道:“武使,你欺人太甚!”

    越军主帅拓跋靖,此时也眯起了眼睛。

    “本使何来欺人太甚?”左将军正色道:“本使实话实说对答,将军何故污我?”

    被左将军反问的越军将军,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可惜这是越军主场,登时就有人接腔道:

    “我大越悍卒汗流还未干涸,武使为何故意无视?”

    “这难道不是故意欺人?”

    左将军整理衣衫后站起,道:“本使虽是文官,但亦是带过兵打过仗的,所谓士卒之悍,唯有以战功战绩评判。”

    “而本使尚未看到贵军战绩,若是本使昧心回答,岂不是看不起友军?”

    说的好!

    高亭岳就差鼓掌了尼玛币,没一点点战绩,怎么叫悍卒?

    “放屁!”有军官怒斥:“我大越精锐为你表演战舞,你少扯那些没用的!”

    左将军呵呵一笑,无视此人的怒斥。

    此人怒不可遏,直接从案桌前翻出,道:“武使,你不是要看战绩吗?来来来,本将在此,让你的人放马过来!”

    这叫邀战了?

    高亭岳目瞪口呆,越人粗蛮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这才说了几句话就悍然要动手?

    这要是搁在武朝,还不得被喷死!

    左将军冷笑,越人粗蛮不堪,至今未脱蛮气啊!

    “这位将军,本使麾下皆为战兵,又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技搏献丑?”左将军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一张利嘴!

    高亭岳暗竖大拇指,不愧是进士啊,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有水准了。

    “你们怕是不敢吧!”挑战的越人军官得意的哈哈大笑。

    越国起于南方山民,正是因此文风不盛,曾有大儒游览越国,最后以朽木不可雕也结束游历自从跟着武皇帝扩了国土后,越国上层纸醉金迷,勇武之风早就衰去,而又没有强力的文官体系,导致越国腐朽不堪。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越军帅帐当中,大部分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左将军文绉绉的夹枪带棒的嘲讽竟然没有多少人听得出来!

    倒是主座上的主帅拓跋靖听出了左将军嘲讽。己方军官的反应让他恼火,喝道:

    “宁骋,退下!”

    拓跋靖威望极高,这名军官被呵斥后,不敢停留直接退入席内。

    “武使,你是觉得我大越无人么?”拓跋靖面无表情的盯着左将军。

    “拓跋大帅严重了,本使身为大武使节,又岂敢毁两国之谊?”左将军不敢调戏掌管大军的拓跋靖,当即回答。

    “哼!”

    拓跋靖当即怒拍桌子:“武使既然知道自己身为使节,却行毁两家盟约之谊之事,本帅倒是怀疑,武使是来宣告解除盟约的不成?”

    拓跋靖这话一说,整个帐篷中的越人军官一齐怒视起来。

    恶人先告状?

    左将军微微一滞,没想到越人大帅这般蛮不讲理。

    “拓跋大帅,本使……”

    拓跋靖蛮横的打断了左将军的话:“本帅不听你的解释!”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回去换个使节过来和本帅谈!

    第二,本帅给你一个机会!

    你不是看不起我大约兵卒吗?好说,让你的人出来和我大越勇士打,赢了,我们谈!输了,你回去换人!”

    云淡风轻的左将军差点气死,你身为大帅,执掌大军,怎么就这么粗俗?

    换使节?

    这是挑衅!

    左将军很想现在扭头走人,但他却难以迈步。

    以使节的角度来看,拓跋靖这种行为明显就是挑衅之举,使节代表一国身份,如此轻慢欺辱,就是开战挑衅

    正常的对应手段就应该是扭头就走,狠话都不用撂,开战吧!

    可是,庄翔豪没法走啊!

    从庄翔豪的角度来说,他巴不得武军撤军,到时候他就是头功,封侯都不在话下。

    但是,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本就对自己有意见的京军指挥使和枢密使,又会怎么说?

    熟悉政治套路的左将军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功勋铁定喂狗!

    本就经过惨败的武军,人心思退纵然是枢密使等大佬,一样想退兵,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法退兵,一退兵功劳基本全是左将军包圆,他们拿什么交差?

    但要是左将军怒气勃勃的无功而返,枢密使铁定顺势解除盟约然后撤军,这样一来锅就是左将军一个人的:

    不是我们不打,是左将军庄翔豪谈崩了盟约,我们没法打了。

    多好的借口

    这种情况下,庄翔豪又怎么敢轻易谈崩?

    哪怕是被拓跋靖这般欺辱,他发现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第二个……

    一瞬间,文人智商碾压尔等的骄傲彻底没了……

    拓跋靖饶有兴趣的看着庄翔豪,看庄翔豪会做出什么选择。

    对越军来说,这仗打不打其实都一样了。

    燕军大败匈人,斩首数万。

    武军大败匈人,斩首数万。

    再加上出兵数月扫荡了无数匈人部落,匈人的实力已经被严重削弱了,边州十年的太平算是打下来了,那么有没有封狼居胥的战绩,其实无所谓了。

    当然,有的话更好。

    这就是拓跋靖的优势和底气,虽然他表现的蛮横,但心里却一本整账武人使节如何应对,关系着越军在之后的主动权。

    忍你唇枪舌战,终敌不过我大势在手!

    拓跋靖心中冷笑连连。

    “拓跋大帅,本使选择第二个。”深呼吸了一番后,左将军忍辱负重做出了选择。

    拓跋靖听到左将军的回答后,心中对武人的意图明了了武人不敢让盟约散掉!

    “既然使节欲战,那便战!”拓跋靖淡然道:“让勇士着甲。”

    ……

    “大帅有令!武使护卫遣十人进帐!”

    突然有越军士卒大喝,萧文麾下步兵队的士卒纷纷眼珠子望向萧文。

    萧文本想点人进去,但就在话到嘴边的时候,他突然傲娇起来:

    “我等为武朝兵卒,不受越军指派!”

    这个马屁一定拍的好。

    萧文心中暗想,左将军铁定有面子。

    越军士卒又喊了一遍,看到萧文还不做理会后,只能进帐禀告。

    果然,萧文的这番应对让左将军终于又扬眉吐气的一番:虽然你拿捏住了本官,但是本官麾下终究是给本官挣了面子!

    拓跋靖倍感有趣,没想到还碰到了这样顽固的兵卒,这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军营中拒绝皇帝入内的大将。

    至今拓跋靖还记得那位大将在皇帝面前的话: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他被车裂了!”

    拓跋靖叹了口气,当时皇帝称赞“他”治军有方,但隔了一年,却揪住了错误,车裂了“他”。

    世人只知道“他”谋反,却浑然不知道皇帝回宫后,让着甲的自己行了全礼。

    甲胄在身,可以行全礼的,虽然累点。

    “使节,唤你的人进来。”拓跋靖制止了部署们叫嚣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武卒的举动,示意左将军将人唤进来。

    左将军出帐:“萧文,带一什士卒入帐!”

    “卑职尊令!”

    萧文应承,随即挑了一什士卒,在越人甲士的注目礼下,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硕大的帅帐当中。

    进入帅帐,暖意瞬间将包裹了全身,但里面的气氛很怪,萧文暗中打量,发现大帐中的十几位越人军官都在注视自己,而主座上的越人统帅,也在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是不是狠震撼?”

    萧文暗中得意,自己这算是自带bgm进场?

    “待会不要留情。”

    左将军装作不经意间悄声叮嘱一声,萧文纳闷不知道这是何意。

    “原来是是个嫩娃子啊……哈哈哈,这么嫩的娃娃,经得住我大越勇士的砍杀吗?”

    大帐中有越人军官放肆的高声大笑起来。

    萧文不知道情况,并没有吭气,这番举动反而让越人更肆无忌惮起来。

    “怂包!”

    “没卵子的家伙,哈哈哈,就这样子还打算和我大越勇士拼杀吗?”

    听着周围越人军官肆意嘲讽的声音,萧文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难怪左将军会如此叮嘱自己。

    不过萧文继续不作声,麾下士卒见状一样不语,但翻腾的怒意显而易见。

    这时有十个着甲的越人大汉缓步过来这些身穿镶铁片的甲凯,虽然不是纯粹的铁制甲凯,但比起萧文部下的皮甲,明显档次高了几筹。

    “我大越勇士,干掉他们!每人赏十亩地!”

    有越人军官叫嚣,萧文不由眼睛紧眯起来,心中杀意翻腾。

    主座上的拓跋靖挥手,瞬间打仗内安静下来,只见他道:“尔等相互搏杀,胜者本帅赏赐千金!”

    十个壮硕的越军士卒瞬间呼吸粗重起来,十亩地对他们的吸引力虽然大,但说起来就是那么回事,可是千金不然。

    朝廷中的千金是铜,但在军中,千金中的金,指的是黄金!

    千两黄金万两银子!

    这些越人士卒哪能不激动?

    萧文却是心中怒火难耐千金一万两银子,对他来说就是那么回事,但这种明显不将自己部属人命当回事的举动,实在是让他难捺杀意。

    “麻痹的,信不信老子在这里点一个炸药包,把你们全送去坐土飞机?”

    萧文真想这么干的……

    小人物的命,在这些大人物的眼中,真的是一场戏而已……

    暗叹一声,萧文回身对部属道:“干掉他们!”

    “是!”

    部署们应诺。

    高亭岳对“耍”了自己的萧文一直有怨气的,但这时候却顾不得这些了,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能任由越人欺辱。

    他逾越出声道:“这不公平!我部士卒挨冻许久,不应直接开战!”

    “这里是本帅说了算!”拓跋靖冷哼,双方的这种因素他又不是没考虑到,本就是为了给武人一个下马威,他自然装作不知。

    但被人说破,这就不成了!

    “武使,看好你的亲随,下次还敢肆意插嘴,那就割了舌头!”拓跋靖冷冰冰的威胁。

    高亭岳气的颤栗起来,本打算豁出去挣得尊严,但左将军及时道:“高校尉,本使自有主张。”

    高亭岳这才打消了继续说话的冲动,但怒意明显。

    萧文没想到高亭岳这时候还能仗义直言,不由心中感动,但是越人士卒已经缓缓紧逼过来,他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场上。

    面对越人士卒缓缓逼来,步兵队的士卒并没有太在意,随着什长令下,全什瞬间组成三个战斗小组。

    “杀!”

    “杀啊!”

    “冲!”

    越人士卒越来越近,眼看着还有十步的时候,纷纷大喝,十个士卒就挺枪而上。

    “杀!”

    步兵什的士卒们回应着大喝,相比越人杂乱的大喝,步兵什的十人却是一齐大喝声。

    随即有序的和越人接战。

    越人士卒间基本没有默契的配合,全靠个人的勇武,但步兵什不然,两个小组主防,另一个小组主攻,但主防的小组也不是一个劲的防御,而是相互间配合着防中带攻。

    但越人单兵素质明显高于步兵什毕竟是实际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都是十人敌的角色。

    但让人意外的一幕却发生了,眼看着对方单兵素质强于己方,步兵什在接战一阵后便改变了战术,三个小组防御起来。

    久守必失!

    期间终于除了意外,一名步兵什士卒被两名越人士卒合起来围攻,面对两人的夹击这名士卒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岂料他不退反进,迎上了对方刺来的枪锋。

    噗嗤

    长枪刺入士卒身躯,越人士卒大喜过望,急忙往回抽枪。

    但是,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这名士卒竟然随手抛下了自己的武器,双手紧握住了刺入身体的枪身。

第153章:战者无畏(下)

    萧文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那一枪捅在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绝大多数的士卒,使用的武器是长枪、戈、槊等武器?

    因为战场上砍杀类武器,面对哪怕是皮甲的防护,也未必能几下砍死人,而可以捅的武器,却可以轻易间夺取一条命。

    这名被长枪捅入身体的士卒,在枪刃入身的时候其实就被判决了死刑。

    爷就是死,也要让你崩掉几颗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萧文麾下的嫡系士卒,就开始抱有这种坚决的、残酷的思想,而他们也将这种思想付诸实践!

    就如这个士卒……

    他双手握住了刺入身体的长枪,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死死的捏着,朝对方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对方下意识的拔枪,但捏住长枪的双手却异常的有力,接连几下,始终没有将长枪拔出来。

    “杀!”

    看到同伴用最后的生命创造的机会,同组的士卒发狂的吼叫,踏步、上前、挺枪。

    锋锐的枪身没入杀人者的身体,带着无限怒火的坚决,像贯穿了训练时候的靶子一样。

    “杀!”

    死亡的序章打开,来自涿县的年轻人们,却化身成为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萧文死死的捏着拳头,整个人像是被愤怒充斥着的火药。

    这是他的兵啊,这是他带出来的兵啊!

    他们可以为了家园战死疆场,可是,凭什么像角斗士一样,在这里被围观着?

    帅帐之中,围观的越人军官却没有感受到来自一个校军官的怒火,他们看着这场鲜血铸就的盛宴,吆喝着让场中的越人加油,向武人展示他们的武勇……

    杀戮还在继续,但当死亡的序章打开以后,双方的表现却是截然的不同。

    来自涿县的士卒,顺着战友倒下的方向完成了中间切割,然后一边防一边攻,在局部形成了兵力的压制,简单的基本单位战术,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越人不断倒下,当第五个越人被愤怒的涿县士卒击杀后,剩余的越人已经失去了搏杀的念头。

    尽管武人为此付出了三条人命!

    可三名阵亡者,却都用最绚烂的生命,诠释了什么叫至死不休!

    涿县士卒这种死也要咬你一口的作战意志,直接击垮越人的斗志,恐惧在他们心中不断被放大……

    杀戮还在继续,第五名越人倒下以后,已经形成了绝对的强势碾压的武人,开始放缓了攻击的节奏,但每次的攻击却始终坚决至极。

    这是为了防止发生被敌人死咬一口的事。

    也就是说,哪怕战到了愤怒发狂,他们却始终保持着最基本的配合和战术的应用。

    终于,当第七个越人被杀后,剩余的三个越人崩溃了!

    器械、亡命!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帐内卫士冷冰冰的屠戮。

    三声惨叫相继响起,三名越人伏尸。

    “没出息的混蛋,居然想跑!耻辱啊!”

    “越人中的败类!”

    “怎么能跑?死的活该!”

    越人军官们愤怒的叫嚷着,他们没有看到萧文麾下士卒的倔强的战斗意志,也没有看到武人悍不畏死的精神。

    他们看到的,只是那些人的失败和怯懦……

    萧文环顾四望,包括己方的左将军,没有人去看那些战死者的遗骸。

    越人在愤怒的指责败者,而左将军则带着骄傲的矜持,笑吟吟的看着越人的丑态。

    没有人看他战死的三名部下。

    除了高亭岳,高亭岳目光中带着讶然和兴奋的神色,从战死者的身上挪到了萧文的身上。

    他在看我……

    他觉得我练兵好……

    萧文读懂了高亭岳的意思。

    是啊,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卑贱者高高在上的人,他们的命是金贵的,是珍贵的,而别人的命,和动物没什么两样。

    原来,我和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一条鸿沟啊……

    萧文默默的哀叹,又一次想起了前年那个被冰雪覆盖后的战场。

    待他无比倚重的左将军,始终还是那个冷酷的人啊!

    七名历经了血战的士卒,骄傲的立正,挺着他们的胸膛,望向萧文。

    营长,我们没有辜负你的付出!

    这是战士目光中的骄傲,却深深的击中了萧文最柔软的内心。

    “我没拿你们当工具,我也没有视你们为一个个数字……”

    萧文默默的在心里说着,走入了场内。

    失去了生命的身体,哪怕依然还有温度,却再也无法站起,哪怕是扶着,也软绵绵的……

    萧文和部属们将三具尸体扶起,任凭鲜血染身,却不声不响。

    主座之上,拓跋靖沉默片刻后,道:“使节,贵部赢了。”

    左将军矜持着躬身,并没有推辞或者谦虚。

    接下来就是该谈正事的时候了。

    但骤然间,有人说道:“我们胜之不武!”

    我们胜之不武!

    六个字,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目光瞬间聚集在了说话者的身上。

    一个武朝不起眼的小军官。

    正是这个浑身沾染的亡者鲜血的校军官。

    左将军下意识的皱眉,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深深咽下。

    而越人军官,则纷纷疑惑起来这屁股是不是坐错了方向?

    “哦?为什么这么说?”拓跋靖饶有兴趣的盯着场下的萧文,虽然萧文故作平淡,但愤怒的情绪却难以逃脱拓跋靖的目光。

    纵然是一头猪,但只要能呆在一个统御十几万大军的主帅座上,那也是一头猪里面的妖怪。

    更遑论拓跋靖不是猪!

    “他们不算甲士,外面的那些,才是。”萧文尽量放平静语气,但这话一出,谁又晓不得萧文的意思?

    还想打!

    竟然还想打!

    萧文的小算盘非常的明白,但这种明显就是挑衅的行为,却让越人生出了无尽的怒火。

    去尼玛的胜之不武!

    这厮还想杀真正的甲士立威吗?

    左将军也怒了,这是要干什么?黑自己一闷棍吗?

    拓跋靖气笑了……

    “怎么,你觉得你的人很厉害吗?”拓跋靖随即怒拍桌案:“你觉得我大越无人?”

    “三十人!”萧文面无惧色,继续他的挑衅:“我方出三十人,可战越国五十甲士。”

    萧文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尤其是在搀扶阵亡者以后,这团火就烧的更旺了起来。

    你们不是想看戏吗?你们不是喜欢角斗吗?

    那就让你们看个够!

    “萧都尉,你醉了。”左将军恨不得将萧文一巴掌拍死,但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尽量保持风度的警告一声。

    萧文不语,像是没听到左将军的话一样。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热血上涌才是他的本色,三条人命,三名忠贞的部下的性命,足以让他下定某些决心。

    这不是游戏,但他就像任性一回而他,也有任性的本钱!

    萧文想到了一句话,跪的久了,就占不直了!

    他一直在跪,可这一次,不想跪了!

    我是穿越者唉,我有外挂的,我为什么会一直要跪?

    拓跋靖环顾四周,对一众越人军官说道:“我们的甲士,很弱吗?”

    “我们难道在武人眼中,就这么弱?”

    “我武朝大军与越军同期出塞,数月来阵斩匈人超过十万之数!踏灭匈人部族无数!前些日子更是迎战八万匈骑而破之!”

    萧文平静的诉说着事实:“反观贵军,出征数月,战果寥寥,数月挺进八百里,如果不是贵军弱,这又作何解释?”

    这又作何解释!

    不等越人军官上下开口,萧文继续道:“三国结盟,燕国以安西州为战场,重创匈人大军,斩获无数,而我武朝,出塞一千余里,阵斩超过十万!可反观贵军,数月来有何战绩?”

    “混账东西!”

    “找死!”

    “小兔崽子无礼!当杀!”

    被揭了短,越人军官纷纷暴怒起来,呵斥着萧文。

    萧文不为所动,今天打不了老子炸了你们的营,这口恶气老子非出不可!

    左将军听着萧文你的呵斥,竟然心里隐隐感到快意,这些话,是他不能说的,却没想到全被萧文说了只是,快意过后,左将军只剩一个念头,此子,脑后生反骨!

    没错,在左将军的角度来说,萧文此举,是陷他于不义的行为,这种行为,无异于反叛!

    以往生出栽培的心思,这一刻消失的无隐无踪。

    高亭岳倒是对萧文这番言语感到无比爽快,只是,他想不明白,难道萧文想不出自己这番言语过后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

    萧文能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

    只是,终究是恶气难平。

    “大不了老子以后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萧文豁出去了,相比起无休无止的被人当做炮灰或者杀来杀去,占山为王不失一条退路。

    虽然他之前对强盗劫匪之流下了狠手,但那都是为祸四方的草寇。

    他大不了做个替天行道的“梁山”!

    “呵……”

    拓跋靖怒级呵笑起来。

    越国甲士无双的传说,现在已经被人遗忘了啊……

    三千越甲吞吴的荣光,没人记得了?

    “你出五十人人,本帅出五十甲士,不死不休!”拓跋靖冷漠的下了决断:

    “来人!以篝火为圈,来一场不死不休的血战!”

    “大帅英明!”一众越人武官齐说。

    左将军带着恼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萧文,最后化作了一声冷哼。

    ……

    本来萧文没打算带上初始兵和生化兵,他打算留在军中做定海神针的,但最后没有拗过萧定军,带上了初始兵和二十名生化兵作为贴身警卫。

    这也是萧文之所以说他出三十人的原因。

    不过拓跋靖没有接受,反而让萧文一样出五十人这一次,拓跋靖认了真,直接让麾下的亲卫上场。

    越人的脸面,不能再丢了!

    萧文随意挑选了两什人,和生化兵初始兵凑够了五十之数后,亲自带队进了篝火围成的战圈。

    对面,则是五十个浑身铁铠的甲士。

    咚咚咚

    战鼓响起。

    无数围观的越人士卒,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场上肃穆的百人。

    战鼓声起,

    战起!

    “干掉他们!”

    拓跋靖冷冽的朝亲卫下令,掀起了战幕。

    “一个不留!杀光!”

    萧文恶狠狠的吼叫。

    三十个生化兵、初始兵,缓缓踏步。

    没有口令、没有呐喊声,就仿佛是平时行军一般,但斜举的长枪,却寒光闪烁。

    只出三十人!

    萧文要复仇他要用杀戮让越人知道什么叫无敌,什么叫绝望!

    “我要把你们的尊严,全踏进泥土里!”

    对于生化兵的战斗力,萧文从不质疑。

    事实上,当三十个着皮甲的生化兵站入战圈的时候,无数的越人不由生出了寒意。

    是冻得吗?

    当然不是!

    面对三十个压过来的武人,这些拓跋靖的亲卫怒了,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无视!

    那便……狠狠的去杀!

    “这些人……是什么人?”

    高亭岳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些生化兵的不凡,虽然生化兵的个头不一,但起步都是1.78米以上,而且体型各个魁梧非常,如果一两个的话,还属于正常,可三十个汇聚一起,在这个人均身高不超过一米六八的世道上,就不是正常的事了。

    就在高亭岳疑惑的时候,越人、生化兵,撞到了一起。

    杀戮的序章再度打开。

    可是,这一次却是从未想过的一边倒的屠杀!

    照面以后,越人想仗着着甲的优势,让这些武人体会到什么叫强兵,但事实却扇了他们狠狠一耳光。

    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越人,本就比生化兵挨了一截,原以为可以凭借着身体灵活占到便宜,但是,他们错了!

    生化兵冷静的简直不像人标准的长枪手刺杀动作,简简单单的刺击,却成为了无可破解的招式。

    挡不住!

    拦不下!

    第一波和生化兵交手的越人,绝望的看着闪烁着寒光的枪刃捅透自己的身体,看着鲜血喷溅,看着自己的生命不断消退,至死都不敢相信,他们,着甲的他们,竟然会这么不堪一击!

    倒!

    成排的倒下!

    枪林挺进,无可抵挡。

    第一排、第二排……

    原本抱着通杀对手的越人,竟然像是弱不经风的孩童一样,没有还手之力的就被纷纷收割。

    直到第三排,越人才冲进了生化兵的阵势当中。

    原以为近身以后会好些,可是,错了……

    依然惨不忍睹!

    越人,依然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但最令人胆寒的却是,杀戮开始以后,生化兵由始至终没有呐喊过一声,虽然有人负伤,却没有人吭气出声,甚至负伤也阻拦不了他们杀戮的动作。

    “这……还是人吗?”

    震惊中,有个越人军官不由出声。

    是啊,这还是人吗?

    这是无数越人的心里话,围观的越人士卒都能感觉到这些铁甲亲卫的悲惨和绝望。

    拓跋靖面色如黑锅,一语不发。

    没救了……

    从接连两排二十名亲卫到底开始,拓跋靖就知道这场仗,没救了!

    “杀!”

    “干死他们!”

    “拼了!”

    铁甲亲卫们吼叫,他们无路可退,要么敌死,要么他们全灭而现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全灭。

    可是,再大的吼声,再疯狂的呐喊,也改不了现实。

    屠杀!

    由始至终,都是屠杀!

    越人的铁甲亲卫,越来越少了……

    最后几个越人亲卫绝望的看着满是尸体的战场,绝望的呐喊一通,再度冲锋。

    还是长枪入肉的声音。

    尸体倒地。

    五十名越军甲士,无一幸存。

    只有三十个浴血后的士卒和二十个目瞪口呆的兵卒,还在圈内呆着。

    全场,落针可闻。

第154章:昂贵的“收费”

    寒风中,拓跋靖站姿如松。

    换句话说,也就呆住了……

    从那个武朝校军官在大帐中叫嚣说以三十战五十甲士时起,拓跋靖就做好了输的准备所以他派上了自己的亲卫,派上了越军中最悍勇的一波士卒。

    拓跋靖想过会输,而他也打算用输了的事实,借机对军队加强掌控,可是……

    他没想过会输的这么惨!

    五十个甲士,被三十个人全灭,

    最关键的是,对方只有伤没有亡!

    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不止拓跋靖在呆滞,所有的越军、包括军官,都陷入了深深的呆滞中。

    己方的甲士不勇猛吗?

    不!

    他们很勇猛,哪怕死战到最后一人,始终无人逃遁,没有人将后背卖给敌人。

    可是,输了啊。

    用最快的速度,输了,输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武军?

    风轻云淡的左将军,同样呆滞。

    那是甲士……

    那可是五十个甲士,不是五十个普通兵。

    三千甲士吞吴吴越争霸,三千越人甲士,凿穿五万军阵,杀的吴人血流成河的甲士啊!

    怎么能这么强?

    不是一个的强,而是三十个都这么强!

    我一直觉得我高看了他,可没想到依然是小瞧了……

    左将军望着立于二十名士卒之前的萧文,心里疑惑,这些人,他怎么训练出来的?

    “太强了……让人绝望的强。”

    高亭岳呢喃,他是骁骑营中少有的猛人,可现在,却不得不服这些人,真的很强啊。

    枪刃锋锐,可是想要穿甲,需要多大的气力?但那些人持枪,一进一捅,枪刃就捅破了甲胄的防卫,轻易刺入了人体。

    就像是没有那层甲防护一样。

    好强……

    高亭岳心中火热起来,萧文刚刚明显的罪了左将军,那么此战之后,一州督军的左将军,还会庇佑他吗?

    一定、一定要把他……强征过来!

    场上。

    萧文看着生化兵们折返,露出了笑意。

    五十具尸体横尸,够了!

    “你们看,没有人能把你们当做角斗士。”

    “你们是我的兵,不是他们的角斗士,你们绚烂的生命,也不应该成为他人娱乐的物品……”

    萧文低声说着,眼前又闪过那几张年轻的脸庞。

    “我们又赢了。”萧文踏步上前,目视拓跋靖这位越军统帅。

    铿锵

    无数围观的越人士卒、军官,这一刻将武器冰冷的锋锐处对准了这个“挑衅”的军官,武人军官。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这是无数越人心中的呐喊,因为,在这里,他们的尊严被人剥的干干净净,还顺势又一脚踏进了茅坑中。

    萧文无动于衷。

    大不了,用热武器的金属流开出一条路来而越军中的核心全都在这,金属流喷涌后,他们,能在是个初始兵枪口下活下来吗?

    纵然是甲士,能顶得住步枪的扫射吗?

    答案是不能!

    从未见过步枪的古人,在面对步枪制造的杀戮后,能一齐涌过来吗?

    答案依然是不能!

    他们会溃不成军就像匈人骑兵一样,几个炸药包下去,初次亲密接触的后果只有一个,溃、溃不成军!

    当然,这只能用一次,而弹药的存量也只够一次肆意的放肆。

    他疯了吗?

    这时候高亭岳才想起来,这里是越人的军寨,是越人的中军大帐旁边,这里围着数以百计的甲士和无数的越人士卒。

    他要干什么?

    高亭岳疑惑,这么干净利落的将一巴掌落在越人、越军的脸上,是为了什么?

    高亭岳想不通。

    没有人能想同萧文这般行事的缘由。

    拓跋靖静静的看着萧文,面无颜色。

    所有人在等,等拓跋靖开口,然后他们会用手中的利刃,砍碎圈中围困的这些人。

    因为那无情的砍杀,

    因为那冷酷至极的打脸,

    因为那带着蔑视的放肆和叫嚣……

    相互砍砍,你死几个,我死一堆,这样的结果也能接受。

    相互拼杀,你死一些,我死一堆,这样也可以啊

    可是,这么毫不留情的杀戮,足以让这些人,忘记所谓的规则。

    “嗯,你们赢了。”拓跋靖终于出声,不是下令。

    没有否定武军的胜利,“你们赢得很……干净利索……”拓跋靖看着场上的尸体,转身离去。

    还有余话传来:

    “胜利者,该站着……”

    统帅的离去,让越人军官茫然起来。

    杀么?

    看着场上已经退到萧文跟前,背过了奇异武器的武人,这些越人军官茫然,不知道该如何。

    杀吗?

    有人犹豫,他不会承认自己刚刚被吓到了,但是,敢杀吗?

    胜利者,该站着……

    最终他们服从了拓跋靖的命令,默默的退了下来。

    即便是杀了又如何?

    盟约破裂不说,这根刺始终无法拔出。

    退了。

    越人士卒迈着沉重的步伐退了,像是没有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

    这场宴席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所以左将军走到了萧文跟前,问:

    “为什么?”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对我背后下黑手吗?

    左将军略微心疼。

    起初,他只是感兴趣那个在县衙里被众多秀才欺负的小武勋,后来得知他没有功名,左将军就熄了心思,因为他的权势注定他不可能没有得力的武夫部属。

    只是,后来那个小武勋又靠了过来,千里镜、每月数千两银子的分红……

    后来,后来那个小武勋,识趣、果敢、有了孝廉的身份、还成为了战场上得力的属下。

    加上那个火药的秘方,左将军认下了这个学生……

    一个有孝廉功名的学生,自然不是武夫。所以左将军甩出了师徒之谊,也就是结了党……

    可是,为什么要捅这一刀?

    萧文不想弯腰,因为弯腰和下跪一样,弯的次数多了,就站不直了。

    “大人,卑职的兵死了……他们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卑职的兵死……”

    萧文这一次没有弯腰,他平静的回答着:

    “他们不是死于战场。”

    “而是死于一场猴戏。”

    “他们可以死,战场上,哪怕是万箭穿心、哪怕是粉身碎骨,那都无所谓。”

    “因为那是战场。”

    “可是,凭什么他们要死于一场猴戏?”

    “凭什么?”

    萧文的反诘在左将军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可萧文的眼睛却告诉左将军,他没有瞎扯,这是他的心里话。

    “我们的命,一样是命。我们可以死,可以无价值的死,但是,我们不能像猴戏一样。”

    “既然他们想看猴戏,那就缴上最昂贵的代价吧。”

    萧文平静的诉说自己的缘由。

    左将军却突然浑身一冷,他想起来了,前年塞外、红咀山下,那场大雪掩盖过的流血……

第155章:穿着重甲的……马匪

    左将军以前接触过一些墨家和新学之人。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双方的理念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注定成为官员的左将军,在那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是不会成为真正的儒。

    真正的儒,只适合埋头做学问,而这世界,又有几个人静得下心做学问?

    十年寒窗,钻研儒。

    但那只是敲门的砖。

    没有人会真的成为儒那样圣人般的道德要求真的能实现的话,又何必寒窗苦读?

    后来啊,左将军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官。

    再后来,他执掌起了兵权。

    于是,他学会了冷漠的注视杀戮,也学会了将士卒的命当做数字。

    又后来,因为私下里龌龊的政治斗争,左将军下达过一个命令。

    死了很多人。

    而那时候,他在场萧文在的。

    理念不合有多残酷?

    墨家没落,死了很多人。

    新学没落,一样死了很多的人。

    但总有很多的卫道士,去捍卫他们的道,固执的不可想象就好像今天的萧文一样。

    这样一个人,他竟然收为了徒弟?

    左将军心寒,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浑身包裹着厚厚伪装的阴谋者,如果不是今日,他日这个阴谋者,会将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后背的!

    “我知道了。”

    左将军的城府注定他不会嘶喊,而当他谨慎起来以后,他的城府也不会让他表露出异样的情绪。

    平静的说完,左将军便走,走了几步,他又道:

    “这里是越营,不要忘了你的护卫之责。”

    ……

    【杀机还没有显露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那张脸的后面,到底蕴含着什么。】

    文皇自传中,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是无数历史研究者探究的对象。

    这段话写在染血塞外篇中,出现的莫名其妙。

    总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在说:那队马匪。

    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不认同。

    究竟因何,文皇陛下始终没有解释过,这最终成为了一段小小的迷案。

    ……

    萧文带着人,护卫着左将军,在越人士卒敌视、敬畏的神色中,离开了中军大寨。

    杀机在哪?

    扬威后的萧文部,在归营后得到了左将军的嘉奖,甚至左将军还让萧文的部属参与了值夜就仿佛是英雄一样,萧文的部属被左将军信任,成为了左将军大帐左右守卫的力量。

    左将军像是接受了萧文的解释一样,在之后的日子里,始终和以往一样对待着萧文,像之前一样,将萧文当做了学生。

    师生情谊依然牢不可破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再也没有剑拔弩张的场面,虽然周围的越人越来越多了,而且都以十二万分的警惕注意着武朝的使节队伍。

    虽然搞起了紧张的气氛,但左将军的任务,却在以无比顺利的速度进行着。

    终于,这一日双方达成了共识:双方承诺。越军和武军,保持着两百里的距离,不断的、慢慢的、坚决的继续往草原深处压过去。

    目的:一定要重创匈人,起码必须重演武皇帝时候封狼居胥的雄功伟绩!

    同时双方也约定,一起排出使节前往燕国安西,督促燕国加入进来,继续履行三国的盟约,而不是继续呆在安西,无数的大军笑看草原的风云。

    因为谁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匈人下一波的大军,要来了!

    匈人男丁即是兵。

    入侵安西州的匈骑,绝大多数都是左右贤王麾下的兵丁,其中有一定数量的常备战骑和绝大多数的男丁。

    虽然后来匈人王庭又遣出了援兵,但是匈人王庭依旧不空虚,继承了妄为的屠雉单于,还没有出动,左右谷蠡王的兵马还没出现!

    那是至少十五万骑兵的庞大力量,是这片天空下,最最庞大的一支骑兵力量。

    ……

    使命达成,这一日,武朝使节队伍启程,离开了越人的军寨,折返白砀山。

    “大帅,就这么放武人走了吗?”

    虽然盟约签署的非常顺利,但是……

    没有一个越人高级军官忘掉那一晚上的耻辱。

    “你说呢?”

    面对部下的询问,拓跋靖平静的反问。

    我说?

    高级军官闭嘴不提。

    这段时日,大帅对他们从没有好脸色,再说下去,只有自讨苦吃。

    只是,就这么让武人走了,他……好不甘心啊!

    武人军官不甘心的时候,高亭岳终于是松了口气。

    走的时候,越人没有为难,实在是邀天之幸啊……

    戒备的护卫队,也都松了口气。

    越人没有撕破脸,这算是好消息这段时间,每天被越人用戒备、仇恨的目光盯着,护卫队一样不好受,因为他们生怕什么时候越人按捺不住了,操着刀子过来砍人。

    总算是熬到了最后,越人没动手。

    “怂包越人!”

    “真怂!”

    “哈哈哈,我以为越人会忍不住,没想到越人这么怂!”

    士卒们放肆的大笑着,笑越人怂、笑越人能忍。

    而每当提及这个,他们就回想起涿县士卒中,那些沉默的骁勇之士。

    敬畏的神色忍不住从萧文身上掠过,就是那个稚嫩的男人,带着这些如虎如豹的勇士……

    无论百战余生后的骁骑营,还是突骑营,都是如此。

    被士卒所敬畏、好奇的萧文,此时此刻的心态却有些崩……

    小心翼翼的做了好久的准备,却发现没有用上而好久准备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的……冲动……

    嗯,萧文却是觉得自己当时冲动了。

    虽然他不后悔。

    “不知道二叔和长生叔知道了以后,会怎么跟我唠叨……”

    萧文苦着脸,二叔和长生叔,以后一定“舍不得”放我一个人去浪了……

    相较于萧文的复杂心思,他麾下的士卒,却只有狂热。

    他们早知道自家的营长护短。

    高军饷,

    高到不可思议的优待,

    高到没边的抚恤、伤残补助……

    可是,那一晚上,萧文的举动,萧文话,还是让所有麾下更加狂热了起来。

    包括两个队的正兵。

    所以,现在的萧文,在这些士卒的眼中,就是天比那一片天还高的天。

    队伍行进着,早上离开越军军营,到了申时过半的时候,他们已经离越人的军寨百里了。

    本以为归途会一直平平淡淡下去,但探骑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二十里外,有大约五六百的马匪,正在缓缓压过来。”

    “五百马匪?”

    突骑营士卒狂笑,

    骁骑营士卒轻蔑的笑。

    马匪,这算是此行的福利?

    “他们穿着重甲。”探骑又说。

    ???

    ???

    面面相觑。

    三支兵马面面相觑,重甲?

    “嗯,他们都着重甲。”

    “是重甲骑兵。”

    哨探终于说完了话。

    “你没看错?”高亭岳问。

    哨探扬了扬手里的千里镜,表示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高亭岳目光落在了萧文身上。

    “大概……是找你的。”高亭岳很确定,虽然他用了大概这个词。

第156章:本官……站在你们身后

    “我把青魇军的一个重骑营派出去了。去截杀武人了。”拓跋靖说。

    然后,帅帐中落针可闻。

    一众军官茫茫相望。

    武人,有一千三百多人,骑兵。

    重骑营,五百人。

    怎么打?

    “打一场,留些武人的尸体。”拓跋靖平静的说道:“否则,你们永远不敢站在武人的对面。”

    这一刻,所有在座的越人军官,又想起了那无数火堆照耀下的夜晚,和那三十个冷漠的挺枪推进的魔神。

    还有五十具甲士的尸骸。

    他们在想,如果有天,他们要站在那群人的对面了,他们……敢站着吗?

    ……

    即便是个傻子,也都能猜到,这所谓的马匪,是什么人。

    “马匪”什么目的?

    截杀他们吗?

    答案是肯定的。

    “重甲骑兵,没有威胁的铁壳子,绕过去就行了。”萧文面对高亭岳的注视,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嗯,重甲骑兵,确实是铁壳子。

    只是,为什么不是刚呢?

    高亭岳看着萧文,没想到萧文的意见居然是避之。

    但……确实可行啊。

    突骑营营长呆呆了一阵,才点头道:“那就绕过去。”

    “不能绕。”左将军过来了,带着意见过来了:“这一场,必须打。”

    三名军官望着左将军。

    虽然己方人多,但轻骑兵对撞重甲骑兵,十个人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需要证据和越人谈。”左将军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很坚定。

    那就打吧。

    三个军官互视一眼。

    ……

    “大帅,他们不敢和青魇军重骑营打。”有军官请战:“末将愿意带本部轻骑过去拦截武军!”

    “大帅,末将愿去!”

    “大帅,末将……”

    这一刻,不管愿不愿意,不管敢不敢,这些军官都在激动的请战,心里如何想不必让大帅知道,但行动必须要积极。

    因为大帅需要典型作为猴子看的那只鸡。

    给猴子看的鸡,是需要宰掉的……

    “不必了。”拓跋靖拒绝了部下们踊跃的请战,他又想起了那个车裂的人。

    “他们会应战的。”拓跋靖肯定的说。

    军官们看到大帅这么坚定,便熄了心思,倒是有嫡系不解疑问:

    “他们为什么要应战?那可是一个营的重骑兵,一千三百轻骑,对上五百重骑,没有迎面。”

    “因为阿……”拓跋靖想起那个临死前还大喊冤枉的人,却没有解释出来。

    但他心底里说:因为阿,有人愿意应战。

    ……

    左将军叫庄翔豪,是镇北都护府的左将军。

    这是个武职。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接过了指挥的权利,开始排兵布阵。

    “必须要留下他们一些人,到时候拿着他们去找越军,我军占理,越军理亏,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继续重复着自己的理由,随后左将军将自己的应对的方针说出:

    “萧都尉,带你部兵马为中军,顶住越骑攻势,突骑营、骁骑营左右待命,待萧都尉部拦下重骑后,你们两部从左右两侧绕过去,从后左右三面围攻越骑!”

    拦住重骑?

    拦住奔跑起来后就像是坦克一样的重骑?

    萧文苦笑,三百余人,正面撼五百重骑,可能吗?

    自嘲着自己太天真,萧文下定决心想要拒绝,却听到左将军又说:

    “本官会持节立于中军之后。”

    “中军若败,本将直面越骑!”

    “左帅,不可!”高亭岳急道。

    突骑营营长也劝诫:“左帅,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万万不可啊!”

    “本官相信萧都尉不会让本官失望!我意已决!就这样吧!”

    萧文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左将军都愿意立于自己身后了,自己要还是叽歪,那就成什么了?

    不就是五百铁壳子吗?

    那就打吧!

    ……

    将近三百步卒列阵,以15*20的整齐队伍列阵,庄剑带着骑兵游弋后方,做好战时切入越骑中的准备。

    没错,就是越骑。

    这时候也没人瞒着了,大家都知道所为的马匪,就是越骑重甲的马匪,怎么可能有?

    “死战!”

    萧文面对对他狂热的部属,无数话语最终变成了两个字。

    “死战!”

    “死战!”

    “死战!”

    部属们狂呼,惊天动地。

    望远镜中,重骑策马而来,坚决的阵列,缓慢的前压,带着摧城的惨烈气息。

    他们此来,抱着不归的决心。

    看着重骑越来越近,萧文转身,对部属们道:

    “你们后面便是左帅,我们,誓死不退!不死不休!”

    “誓死不退!”

    “不死不休!”

    陷马坑和鹿柴的后面,士卒们发誓般的呐喊。

    远处,越骑勒马。

    五里路,对重骑兵来说,最佳的距离。

    “营长,是他们!”斥候带着激动说道:“那些步卒,就是他们!!”

    斥候没说清“就是他们”中的“他们”到底是谁,但重骑的营长,却已经明白了。

    是他们!

    是那群在帅帐前,轻易收割了五十甲士的他们!

    不死不休的他们!

    “不要管两翼的骑兵,不要管到底会死多少人!”重骑营长狰狞这说道:

    “我们,只要击溃他们、干掉他们便行!”

    “不死!”

    “不休!”

    轰轰轰

    重骑动了起来,先是小跑,随即速度不断提升,最后带着雷鸣般的响动,像是后羿射日的箭矢一样,带着决然、无畏、坚决,冲杀而来。

    千里镜中,敌骑的身影清晰可辨。

    甚至能看到敌骑疯狂的神色。

    左将军轻声说道:“千里镜,是个好东西啊……”

    贴身护卫陈五知道自家老爷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不过他心里一样赞同老爷的说法,这千里镜啊,真是个好东西。

    希望以后不要绝迹。

    左将军默默说了一声,然后下令:

    “将本官的使节节杖高挂起来,打出本官的旗帜!”

    陈五应是,心里却在激荡:老爷威武!

    重骑兵来了!

    仅仅五百余人,却跑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

    “来了!”

    萧文神色冷冽起来,不由自主的紧捏了拳头。

    “来了!”

    高亭岳凝神,望着重骑兵冲击的阵势。

    重骑兵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中军萧文部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左将军会选择在萧文部的后面?提升士气吗?”

    高亭岳疑惑,做主定下了这次硬战的左将军,会将自身置于死地?

    不会!

    高亭岳很肯定,文官的尿性如何,他岂能不知!

    难道左将军就这么相信萧文?

    不可能!

    高亭岳摇头否定,或许萧文还茫然不知,可高亭岳却心里清楚,从萧文在越军帅帐中挑衅开始,左将军的四周,已经没有了萧文的立足之地了!

    那……为什么?

    高亭岳始终不解。

第157章:超乎认知的场景

    轰!

    奔驰中的重骑兵,就是一往无前的人型坦克,想要像轻骑兵一样自如的凭借娴熟的骑术停下,那就像做梦一样。

    所以,一**的骑兵,面对陷马坑,一个接一个的摔倒了。

    轻骑兵遇到陷马坑,马腿折是必然的,但骑兵却可以凭借身手躲过一遭,虽然会被甩得鼻青脸肿。

    可是重骑兵遇到陷马坑呢?

    战马腿折是必然的,更甚者甚至连命都会摔没!

    而身披重甲的骑士,在摔倒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巨大的惯性转变成无匹的势能,摔落地上以后,轻则手脚骨折,重则当场殒命。

    一个个重骑兵,不断因为陷马坑而摔倒,侥幸没死的,却因为后面奔来的战马,猝不及防成为碾压的目标,哪怕是能动者,却也因为沉重的铁铠拖累,行动不便成为踩踏的目标。

    重骑兵太重了。

    连人带马带铁铠马铠,上千斤的重量踩踏过去,不死者才是祖宗显灵保佑!

    折损将近七十余骑兵,重骑兵才跨过了陷马坑地带,撞上了据马。

    上千斤的人马重量加上携带的势能,撞上以后人仰马翻,但厚实的据马也因为撞击直接飞起破碎。

    重骑兵还在撞!

    一共三道据马,他们就这么撞开了……

    早在重骑兵撞据马的时候,萧文就下令放箭弓箭对重骑兵的杀伤力有限,最可靠的只能是弩,仅有的二十多张弩,在重骑兵撞击据马的时候,射出了两轮。

    可是,倒下的重骑兵,只有不到十来人。

    铁甲太厚了……

    射不穿啊……

    哗啦

    最后一道据马彻底散了,重骑兵涌了过来。

    撞碎他们!

    打着马匪旗号的越军,怒吼着。

    “退!”

    就在重骑兵距离步卒还有不到三十米的时候,萧文终于下令,但命令却是“退”!

    退!

    没有人犹豫,退了!

    但是整齐的队列并没有乱。

    “你们……跑不了的!”

    重骑兵们在呐喊,哪怕他们穿着沉重的铁铠,可追上步卒,简直就像喝凉水一样简单。

    但意外发生了……

    陷马坑!

    又是陷马坑!

    步卒们列队过的地方,一个个碗口大的陷马坑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轰轰轰轰

    最前面的重骑,绝大多数难以逃脱,又是残忍的人仰马翻,又是残忍的摔断摔死……

    “啊啊啊啊!!!”

    重骑兵的营长暴怒的吼叫,至今还没有接战,可他的麾下,却在持续不断的战损。

    往日里,十个步卒换一个重骑,他都觉得这是血亏。

    可今日,他真的想十个重骑换一个步卒。

    可是,至今都没有兑子成功,反倒是他们像小丑一样,被敌人耍的团团转!

    “不死!不休!”

    重骑营长奋力的大吼,然后策马前冲。

    ……

    左将军看这百米外的步卒,刷一下退了四五十米,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口号。

    “誓死不退?”

    这一刻,饶是养气功夫了得,饶是他城府深沉,此刻也只想说一句:

    mmp!

    这叫誓死不退?

    贴身侍卫陈五有些急了,虽然越骑在不断死伤,可前面的步卒,太不靠谱了老爷距离他们只有不到百米,一下子就退了一半,这是要把战阵拉到老爷跟前吗?

    “弄巧成拙?”

    左将军想起了这个成语,他看着节杖和自己的旗帜,想走。

    “走?”

    左将军犹豫,之前他心里镇静,他觉得哪怕是越骑冲到了自己跟前,有节杖和大旗在,越人不会伤他。

    可现在越人像下饺子一样的战没,他怕啊。

    怕越人顺手把自己一刀子……

    “战!”

    “誓死不退!”

    退了一半,将一半的陷马坑送给了越骑后,萧文终于下令停止撤退,同时喊起来了口号。

    誓死不退!

    但是,这时候已经没人相信他们会誓死不退了就在刚才以为会誓死不退的时候,他们退的比谁都快啊!

    还怎么信?

    “誓死不退!”

    但是,涿县的士卒信啊!

    都尉(营长)说誓死不退,那便,

    誓……死……不……退!

    “杀!”

    士卒们挺枪,迎战被两拨陷马坑折磨死的重骑。

    而此时,重骑战损两百!

    不,不应该说是战损,因该说是折了两百,因为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杀一个人。

    “杀!”

    越骑营长高呼,剩余的越骑呐喊,像是奔腾的彗星一般,撞向了步卒队伍。

    杀光他们!

    这一刻,越军重骑都在心里发狠着他们相信、坚信,只要装上步卒,他们就是索命的阎罗。

    可真的会这样吗?

    挡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生化兵和初始兵,依旧像以前一样,他们从不出声,就像是咬人的狗不吠一样……

    但他们不是狗,他们是纵横山林的猛虎,是百兽中的霸主!

    重骑临近,挡在最前面的初始兵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是吓傻了一样,重骑在狞笑,等待看着眼前的武人士卒被撞飞吐血的场景。

    近了!

    八米距离的时候,这名初始兵动了。

    踏步、飞跃,然后长枪前刺。

    疾驰的重骑,像是自己傻乎乎的撞上了枪尖一样,铁铠和枪尖撞上的刹那,铁铠破碎,变形的枪刃,撞进了重骑的身体中。

    拉你垫背!

    重骑剧痛占据了意识的瞬间,他做出了决定,想要拉着这个对手共赴黄泉。

    可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初始兵就松开了紧握长枪的手重骑带来的势能并没有影响到初始兵,而初始兵却顺势一脚踢在已经近身的马身上,凌空挪腾出了数米。

    重骑不甘心的从马身上摔了下来,最后的意识消散。

    而这一幕也在其余初始兵身上上演,冲在最前的重骑,在同一时间倒下了十余人。

    但这些初始兵却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长枪不过,所有的初始兵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那就是拔出缳首刀,再战!

    相比初始兵对重骑时候的霸气,生化兵就差了很多,但依旧逼近人体极限的生化兵,却用自己冷漠的方式,告诉重骑什么叫凶残!

    他们无视自己的生命,以命换命,无惧生死,只为在最后关头绽放绚烂的杀招。

    将重骑从战马上拉下来!

    这是生化兵们的选择!

    二十多个生化兵,硬抗了重骑,虽然他们没有初始兵的凶悍,但照面之初,他们却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将冲来的重骑从战马之上揪了下来。

    有生化兵被带着恐怖势能的重骑压死,也有重骑因为种种意外在最后关头没有和重骑分开,轻则伤筋动骨,重责当场毙命。

    没有操控的战马,慢了下来,也成为了后续重骑面前的拦路虎,再加上众多尸体的堆放,后续的重骑,只能被迫放缓了速度。

    重骑营长疯狂的呼喊,想让重骑的速度继续奔起来,

    可是,重骑兵这种怪兽般的兵种,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跑动起来?

    重骑冲锋的势头,被生化兵和初始兵硬生生的遏制住了,而步兵队和涿县正兵,顺势涌了过来,堵上了重骑试图奔起来的尝试,愣是将重骑、这种类似无敌猛兽的存在,摁了下来。

    “重骑完了……”

    距离战场只有三十步的左将军,茫然的呢喃自语。

    那是重骑兵,

    那是正面冲锋中无敌的霸王兵种,重骑兵,

    就这么被拦下来了?

    就这么轻易被拦了下来?

    左将军茫然,这种超乎了认知的事实,想要接受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而此时,

    战场之上。

    骁骑营、突骑营,却动了起来。

    没有速度的重骑,就是一群呆在铁壳子里面待宰的羔羊,谁愿意浪费这样的机会?

第158章:都是LYB(上)

    当两翼的骑兵开始切入战场以后,这群怀着特殊心思截杀武军的重骑,已经注定了结局。

    他们能做的,就是多杀人,尽量去打破笼罩在越军头上的乌云。

    但结局,却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全歼!

    单纯的重骑,又失去了至关重要的速度,他们的结局事注定的。

    只是,残余的重骑,在临死反扑的时候,依然给武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战果在最后统计了出来。

    “左帅,我部总共有一百二十八人战死,重伤者二十余人,共斩杀越军重骑三百九十四人,俘获一百一十二人。”

    高亭岳向左将军汇报战果,越军重骑一个没跑掉被限制了速度的他们,最后结局除了被杀九十被俘。

    说完后他带着复杂的情绪又说道:

    “我部阵亡者中,涿县师所属,总共战死57人。”

    按照三部的人数来说,涿县师战死者占了大比例。

    但是,涿县师是步卒,而且是正面抗衡重骑的兵卒啊!

    正面抗衡五百重骑,虽然以种种手段让重骑还未接战就折损惨重,可是他们毕竟是拖住了重骑的核心啊!

    什么是重甲骑兵?

    正面战场上,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无敌的存在,竟然被涿县步兵挡了下来,而且只造成了57人的死亡。

    简直是……不可想象!

    左将军也骇然。

    他是文官不假,但毕竟是统兵的将军,知晓重甲骑兵的厉害,突骑营是半重甲,即便如此在战场上都属于无敌的存在,那比突骑营装备了更重铠甲的重甲骑兵呢?

    战斗在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涿县师有多强悍,他看的一清二楚!

    相比于其余人震惊于涿县师彪悍的战斗力,此时此刻萧文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沉重!

    涿县兵战没57人,其中生化兵13人,初始兵……2人!

    初始兵啊,那是萧文自基地展开以后就陪着他的人啊!

    可是,却战没了2人。

    而本就折损不小的步兵队和骑兵队,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同样战损不小,骑兵阵亡18人,步兵阵亡20这个损失,觉得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再加上阵亡的生化兵,这损失对萧文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让他难以露出一丝的笑容。

    去年征募的兵卒,到现在已经战没了超过三百人!

    很多熟悉的面孔,在一次次的战斗过后,再也看不见了……

    “草他娘的!”

    萧文怒意勃勃的咒骂了一句。

    ……

    张少岩是涿县的一个小吏,去年出兵之际,被县令派了出来在军中服役。

    和张少岩一样的小吏有十来人,相比其余小吏身上自带的老油条味道,张少岩却表现的最好,数月下来,本就和张少岩有过交情的萧文,很自然的将其带到了身边,处理繁杂的事务。

    张少岩也没人萧文失望,让萧文总觉得头疼的杂事,他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次被左将军调来护卫,张少岩也被萧文带到了身边。

    而现在,这位小吏却在纠结于一件事

    到底是不是该向自家都尉禀告呢?

    这个问题张少岩纠结了一路,直到晚上宿营,他也仍在纠结。

    对于萧文,张少岩是真心佩服,但没有沦落到为其卖命的地步所以他才犹豫,一旦说了,自己这个在大人物眼中的蚂蚁,很可能会被人一个之后给碾死。

    但是,不说的话,他又觉得总是心里难安。

    纠结啊!

    吃过晚饭后,和张少岩一个帐篷的萧文又开始了例行的巡视,这一点也是张少岩最佩服的地方,这么长时间以来,萧文雷打不动的巡视总是没有停过,不想其余军官那样那这些细节不当回事。

    夜里寒风呼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掀开,一身风霜的萧文从外走了进来。

    张少岩连忙闭上眼睛,做出了假寐状。

    萧文轻手轻脚的点燃了帐篷内的烛火,换下了衣物后,从羊皮袋子中掏出了一个线装的书簿,又将鹅毛笔和墨拿了出来。

    研磨后,萧文一笔一划的在书簿上开始书写。

    【他又在记录战没者的名字……】

    张少岩眼睛睁开小缝,看着萧文书写后就知道萧文在干什么

    这是萧文的习惯,一直和萧文一个帐篷的张少岩,不止一次见到萧文在战后默默书写一个个阵亡者的名字,有时候闲暇之余,萧文还会看着这一个个名字,出神的念叨着……

    许久之后,萧文撂下了沉重的鹅毛笔,望着刚才书写的众多名字,低声的说道:“兄弟们放心,你们的仇,我一定要报!十倍的给你们报!”

    “你们放心走好,我萧文对天发誓,你们的亲人我一定会照顾好……”

    张少岩知道,这不是萧文在作秀,一个人作秀几天容易,但持之以恒的下来,那就不是作秀,那是真性情!

    “狗日的越军,老子的兵啊……我干你姥姥!”

    萧文怒意勃勃的低沉咒骂。

    这一刻,张少岩突然热血上涌,他再也不计较是否会得罪大佬,翻身坐起,道:

    “咱们的人,不是越军杀的!”

    嗯?

    张少岩突然出声,让萧文一愣,而话中的内容也让萧文皱眉起来。

    “什么意思?”

    张少岩深呼吸一口气后,道:

    “都尉,是左将军!”

    “是左将军故意让咱们的人去赴死的!”

    “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萧文望着张少岩,但脑海中却仿佛一道霹雳闪过。

    张少岩说出了以后,整个人痛快了许多,他再也不顾及什么,直接说道:

    “都尉,这场仗本来就是可以避免的!一群重甲骑兵,怎么可能追的上一心想走的我们?”

    “左将军不走,要抓人证,所以我们只能硬撼重甲骑兵。”

    “他是故意的!他在借刀杀人!目的就是让我们涿县兵被重骑杀戮。”

    萧文呆滞片刻后,涩声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都尉您在越军帅帐中的行为,激怒了左将军。”张少岩毫不留情的将缘由道出:

    “现在全军都知道都尉你和他是师生,这时候对你明着下手,只会上了左将军的名声,所以他才借着越人的手重创都尉麾下,甚至在日后的战事中有意让我部送死。”

    听着张少岩的解释,萧文的脸色苍白了起来。

    他没有再次询问,因为对照左将军的一贯作风,这个可能,非常的大……

第159章:都是LYB(下)

    但萧文还是抓住了一个最大的疑问: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站在我部的后面?我部被破,他一样会遭越人毒手!”

    与其说这是萧文的疑问,还不如说是他对现实的躲闪几十名忠贞的部属因为他的任性而亡,他……

    张少岩不知道萧文此时已经信了,听着质疑,他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左将军让人挂起了自己的旗帜,又将使节节杖挂了起来,我猜……他就是要告诉越人,自己的身份。”

    萧文未语,其实他更能猜到左将军这番举动的目的!

    假如阵势真的被重骑击破,自己最在意的肯定还是左将军的安危,必然会集中精锐护卫左将军撤离战斗。

    哪怕自己不管不顾,可左将军嫡系的护卫,又怎么可能不把左将军带出危险地域呢?

    更何况,即便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破了步兵阵列,可使节节杖又何尝不是左将军的护身符?

    “是我太傻了……”

    想通了这些,萧文才惨笑着自语。

    张少岩看着萧文的神色,默默不语。

    这件事,说起来终究是萧文自找死路越军帅帐当中,他主动出言寻衅,本身就是置左将军的安危于不顾!

    “我当时……真的是不想让我的兵被他们当做猴子一样的玩命……”

    萧文苦涩的解释一声,随即默默的叹息起来。

    “任性啊!”

    “我真他吗是任性啊!”

    痛恨着自己的任性,萧文缓缓的将书簿等又装入羊皮袋子中。

    “谢谢……”良久,萧文从对张少岩说谢: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还会傻乎乎的等着被左将军借刀杀人!”

    萧文由衷的感激。

    面对感激,张少岩反倒是吞吞吐吐,萧文心中悔恨难安,也没有注意到张少岩的异常。

    沉默。

    气氛再度沉默下来,张少岩最终忍不住说道:“都尉,还有件事,我……”

    “什么事,你说。”萧文从悔恨中惊醒过来,干涩着嗓子说道。

    “我怀疑县令将我们支使入军,是别有用心。”

    嗯?

    萧文精神一震,问道:“什么意思?”

    既然都说了,张少岩也不隐瞒了,索**底道:“吏员是一县政事的执行人,涿县一共不到二十四个吏员,却被县令支使出来了这么多,虽然说是为了让吏员管理军中杂事,但遣出来的人也太多了。”

    “吏员中投效县令的几人都没有出来,按理来说,既然县令有心,应该知道本次出征军功易得,将心腹遣出来捞点军功才是正理。”

    “但是县令不仅没有这么干,反而遣出来的吏员,都是和勋庄交好的。”

    “我怀疑县令此举,是为了掌控县衙。”

    萧文想了想,觉得张少岩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想来身为县令,掌控县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嘛。

    看到萧文的神色,张少岩就知道萧文没明白其中的道道,他解释道:

    “都尉,按照约定不成俗的习惯,县令治理一地,是和乡绅士绅共治,咱们涿县中的勋庄和乡绅士绅,也是约束县令的一股力量。”

    “但这一次,县尉大人出征,诸多勋庄空虚,县令没有了制肘,补足了吏员的话,整个涿县就等于说是县令一言而决。”

    “有这般手腕的县令,又怎么可能满足于这些?涿县兴盛的商业,县令会放过吗?”

    嗯?

    萧文这才明白过来,一想到自己在涿县下蛋的金鸡,瞬间紧张起来。

    水泥、香皂这些,可都是下蛋的金鸡啊!

    但他想到自己留在涿县的人手,再加上护送战马折返的人手,心里倒是安定了些,只是想想县令这种手腕,他底气不足的道:

    “应该不会太过吧?庄子旁边的军营里,我留下了千余兵卒,又有长生叔坐镇,县令闹不出幺蛾子吧……”

    “县尉大人不在,县令掌管本县兵事。”张少岩提醒。

    草!

    萧文暗骂起来,这么说来,他还真不确定起来,毕竟县令有大义在身,而且按照张少岩的分析,这厮还是个lyb,长生叔未必能讨得好啊!

    此时此刻,萧文才理解了鞭长莫及这个成语的无奈!

    鞭长莫及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文默默叹息,萧长生至今没有遣人送来消息,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虽然他心里非常的不踏实。

    “都是些lyb啊!”

    想想左将军的做派,再想想远在涿县的那尊lyb,萧文苦笑连连,想不到这些文人,玩起阴谋诡计之类的,完全就是要人命啊!

    ……

    涿县的事,萧文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但近在眼前的左将军的恶意,萧文却必须面对。

    最干脆利落的手段就是干掉左将军,

    但这种极容易拖累他人的行为,萧文静下来心后,便主动将其打消。

    当然萧文还有一条路可走暗地里勾结匈人,出卖左将军趁机弄死他,但一想到这样做无疑就是汉奸,还要连累无数袍泽,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萧文,自然干不出来。

    “只能消极防御了……”

    萧文暗暗苦笑,没办法,自己唯一的路就是校级的应对,见招拆招了。

    但是摆在萧文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和左将军相处。

    对于自己的演技,萧文从没有具体的认知,但现在却成了他不得不展示自己演技的时候了一旦自己流露出看破了左将军心思的模样,以左将军冷酷的为人,萧文相信对方肯定会撕下伪装的。

    而这,却是萧文最不敢面对的。

    征北军还有十几万人马,自身区区一千余人,正要是左将军撕破脸皮不顾及面子名声,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人的潜力,都是在困境中逼迫出来的。

    这句话萧文之前还稍有质疑,但轮到自己以后,他不得不信了

    第二天开始,萧文还是按照以往的态度对待左将军,依旧是学生的样子,甚至不敢流露出一丝的恨意。

    原本怀疑自己做不到这些,但一天下来,萧文却发现自己做的挺好,不由松了口气。

    队伍继续枯燥的行军,终于在数日之后,又折返回了白砀山的军寨。

    出发时候的人数,和归来时候一致,但唯一不同的事,归来时的队伍中,多了一百战俘,少了一百袍泽。

    同时还多了五百副重铠、马铠。

    虽然期间发生了种种的不愉快,甚至离去以后还被越人袭击,但此行的使命,却是全部达成。

    “大帅,下官庄翔豪,奉命出使越军归来,不辱使命!”

第160章: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肉的!

    随着正月慢慢离去,极度严寒的天气也被春风吹走了。

    虽然冰雪还未融化,但刺骨的严寒终于消失了。

    终于不用担心会冻死人了

    但是,没有人敢松一口气。

    即使是最无知的民夫青壮,也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大战味道。

    所有人都知道,冰雪消融以后,就是大战到来的时候。

    随着越军的履行盟约,武军离开白砀山的日子也临近了起来,在分批送走了俘获的大批战马牛羊后,武军终于开始分批次的继续挺进。

    踏着还未消融的冰雪,重新编组过的军队一**的启程。

    京军、三州常备战军率先出发,没几日,各州兵便纷纷启程,到2月初时,之前人声嘈杂的白砀山,只余下了一座座空荡荡的大寨作为中转基地。

    代州兵是最后一波开拔的军队,随着代州兵的离开,整个白砀山就遗留下了五千人的守备军队和万余的民夫青壮。

    之前杀戮无数的白砀山,终于沉寂了下来但是,距离白砀山五百里外的狼居胥山下,却人声鼎沸、人影窜动了起来。

    ……

    狼居胥山,匈人的圣山。

    传闻匈人先祖就生长于斯,自幼被金狼抚养长大,所以匈人尊崇金狼神。

    匈人在狼居胥山下抵挡过一阵,但是武越两军主力先后赶来,再加上燕军出塞,匈人最终选择了撤退,避开了兵锋。

    但仅仅是避开无数游弋的匈骑部队,给了两**队庞大的压力,鉴于这里已经是王庭范围,两**队便扎下了营寨,等待后续军队的抵达。

    ……

    狼居胥山已经是匈人王庭的范围了。

    春狩是匈人最盛的一个节日。

    每年的春狩,都是在王帐移驻的狼居胥山下展开,但是今年,匈人的王帐却无法移驻在狼居胥山,但是匈人,却依然固执的展开了春狩。

    只是往年的春狩,狩猎的是山中的野兽,而今年,匈人狩猎的,却是来自三个国家的兵卒。

    从匈人撤离狼居胥山后到现在,半个月的功夫,双方小规模的斥候战爆发了无数次,但匈人不仅没有被打消气焰,反而更猖狂起来,直到从某些俘虏嘴里撬出匈人将此地当做春狩场后,才明白了匈人小规模队伍杀之不绝的缘由。

    已经抵达的越人、燕军的先锋和武军,协商后决定以强硬的手段回击匈人这种挑衅的行为,同时也等待冰雪消融后的决战到来。

    于是,草原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斥候作战爆发了。

    “萧校尉,明日涿县师出动三百人,分二十个小组替换退换下来的斥候。”

    代州军内部会议中,左将军点了萧定军的名。

    “卑职领命。”萧定军领命。

    这一次的会议中,左将军累计派出了一千二百人作为轮换斥候,用以对付零散的匈人。

    被左将军当做榜样夸奖的涿县师,毫不例外的占据了三百名额。

    会议结束后,萧文萧定军叔侄俩回到军寨后,默默相顾。

    萧文回到白砀山军寨后就将张少岩的推测告诉了萧定军,萧定军虽然恼火侄子的胡闹,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好在之前基本上没有大的行动,两人并不担心左将军会用什么损招,但是,这一次却不然。

    三百人作为斥候应对匈人的“春狩”,期间能操作的空档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萧文觉得大战还没落幕,左将军未必会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但萧定军还是惴惴不安,毕竟从实力来说,左将军对他们来说,就仿佛是蚂蚁面对大象般。

    “我带队吧。”

    良久,萧文才出声说道。

    这段时间的斥候战,打的异常惨烈,数以千计的匈人分散在苍茫的狼居胥山上,单人双骑或者三骑,肆意的偷袭着三国联军,虽然联军尽最大能力绞杀着匈人,但匈人却凭借坐骑的优势,打出了近乎2:1的战绩。

    集群作战中不敌三国联军的匈人,单骑作战却异常的凶悍,再加上茫茫狼居胥山的遮掩,这些参与春狩的匈人,成为了三国联军的心头大患。

    也让无数轮值的斥候,谈虎色变。

    但军令如山,被点到作为斥候轮值的士卒,只能胆颤心惊的走上战场。

    这一次,轮到涿县师了。

    “还是我去吧,”萧定军拒绝了萧文的提议:“情况你也知道,你出去并不安全。”

    “我去,”萧文坚持:“我比较擅长小规模作战指挥。”

    最终萧文坚持了下来,萧定军无可奈何,只能让萧文小心从事,防备敌人的时候,也需要防备己方可能的冷箭。

    “二叔,你放心好了,”萧文嘿笑:“到了外边,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谁敢惹我小心我灭他一打。”

    虽然萧文说的比较自信,但对于准备工作他还是尽可能的做到了细致在他的要求下下,出击的部队每人携带一块白布用以在冰雪中藏身,同时也集中了全师所有的阙张弩和臂张弩,再加上自带的手弩,令“火力”投送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根据萧文从归来的斥候跟前获得的宝贵情报,匈人最长使用的战术就是埋伏于一处或者利用斥候队伍修整的时机,潜伏过来暗中放箭,他们射出一箭后就闪身逃亡,逃至隐匿马匹的地方后,就能轻易甩掉追击的斥候。

    所以萧文特意加强了远程打击“火力”既然匈人喜欢偷袭,那就让他们体会什么叫绝望!

    对于出击的部队,除了萧文自己的嫡系外,萧文又从耿进山麾下调出来了一百人,从涿县正兵中抽调了百人,凑够了三百人数。

    之所以从耿进山部抽调百人,理由很简单这场偷袭与反偷袭的斥候战中,总是需要诱饵的。

    相比于涿县士卒,不是涿县兵卒的耿进山部,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人选。

    当一定要付出牺牲的时候,作为涿县勋贵,萧文只能选择别人……

    距离狼居胥山联军大寨八十多里外的漫长、广袤区域,是匈人“春狩”的范围,也是三国联军斥候重点绞杀的区域。

    集结的一千二百人斥候,于次日早晨出发,赶在天黑前抵达了约定好的换防地点。

    换防轮替,自然是同等人数换同等人数,但目的地的情况却让代州斥候们震惊。

    集结起来的斥候,目测不超过一千人!

    “战损过三分之一?”萧文倒吸冷气,每批斥候的轮岗时间是五天,也就是输,仅仅五天的时间,斥候战中眼前的这些人,竟然战损超过三分之一。

    相比于和萧文同批斥候的震惊,这些已经坚持了五天的斥候,在终于等到了轮替斥候后,激动的直跳起来。

    “能回去了!”

    “终于能他娘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老子受够了!”

    “回家,我要回家了……”

    这些斥候像是要离开地狱一般,直接拒绝了明日再走的提议,竟然要连夜摸黑赶回去。

    “兄弟,千万不要大意!千万不要大意,现在有小股的匈人斥候也加进了‘春狩’的行列,千万不要大意啊!”

    萧文用一把自制军粮换取了一个斥候的警告。

    看着狼狈的吞咽了军粮后斥候仓皇离开的身影,萧文下令:“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进入战备状态。”

    这批斥候是由一个左将军信任的校尉带领,在接管了这座斥候营地的控制权后,校尉就分发下达了各部的区域,毫无疑问,萧文部被安排到了军寨前门区域。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越是强卒,越是被倚重,处地也就越危险。

    这就是萧文当前的现状,代州军上下都晓得涿县师了不得,一些危险任务,下意识的就会想起涿县师,就如此次扎营,最危险的前门区域,很自然的就分到了萧文手里。

    当然,悍卒也是有特殊待遇的,最好的伙食和烈酒,是萧文部先挑吃过了让其余士卒羡艳的饭食后,士卒们进入帐篷开始休息,而军官们则前往主帐参与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分配各部的巡逻区域,这座大寨等同于前进基地,巡逻区域就是以大寨为后方呈扇形的一大块区域,按照能者多劳的分配原则,萧文部的三百人,又一次成功将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拿到了手中。

    萧文拿到的巡逻区域,距离大寨直线距离四十里,几乎是这座斥候军寨巡逻区域的极限。

    “萧都尉,这次任务一旦结束,你部占据三分之一的功勋。”作为官长,带队的校尉尽可能的做到了公平,因为拿下了最难的一块区域,只占了队伍总人数四分之一的萧文部,校尉承诺将三分之一的功劳划归。

    “是。”

    算是交换条件吧,萧文只能选择答应。

    ……

    这是这队士卒来此的第一夜,没成想半夜就收到了来自匈人送来的礼物子时刚过,就有匈人在夜幕的掩护下逼近军寨,打算偷袭。

    但不巧,距离军寨还有五里的时候,就被隐匿在暗处的暗哨组发现了发现匈人偷袭的是萧文麾下斥候屯的斥候,这些长于夜袭的斥候,暗中派人绕回去示警的同时,胆大妄为的做出了别的应对的措施。

    他们竟然打算顺着匈人摸来的痕迹,去找找有没有匈人集结点。

    匈人花了许久的功夫才摸到了军寨栅栏前面,但刚刚摸过来,就迎来了漫天飞舞的火箭,只有三十余人的匈人夜袭小队一看这情况,当即转身就跑。

    但早有准备的萧文部,又怎么可能让匈人轻易遁逃?

    五十余名骑兵追击七八里,砍杀了将近二十个夜袭者才罢休。

    被喊杀声惊动的其余士卒,待涿县士卒将战俘押解过来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被俘的匈人,这些士卒面面相觑过后,才生出了一种为名安全感的感觉。

    “睡了,睡了,都聚在这里赶哈呀?”

    涿县士卒用懒洋洋的声音表现着自己无所谓的态度,配合上沾血的衣甲,一副无所畏惧的姿势已经在其余人心中成型。

    一众军官默默摇头,都是兵卒,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然后,他们踏实的进入到了梦乡当中……

    没有比和涿县兵为伍更有安全感的事了……

    原以为接下来的夜晚会非常的静谧,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一个半时辰过后,原本寂静的涿县士卒区域又起了异响,其余士卒军官纷纷出来查看情况,却愕然发现涿县的士卒正在集结当中。

    这番响动自然也惊动了带队的校尉,他匆匆从主帐出来,看到全副武装结束的涿县士卒,急忙找到萧文,问道:

    “是不是又有匈人偷袭来了?”

    “不是,”正在分配任务的萧文看到是带队校尉后,忙道:“是我派出的暗哨组,顺着匈人潜入的痕迹找到了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匈人集结点,在那里发现了大约有一百五十多个匈人。”

    “什么?找到了匈人集结点?”

    带队校尉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啊,才第一天抵达,甚至连夜晚都没过去,你的人就摸到了匈人聚集点?

    不是说匈人善于隐匿行踪嘛?

    不是说好的匈人都是以单人或者几人的规模行动的嘛?

    怎么匈人能聚集一点?

    萧文以为带队校尉不明白为何匈人会聚集一处,所以将自己的猜测说道:“轮替的那些士卒,昨日并没有按照范围巡逻,匈人可能因此将狩猎范围推前,并聚集到了一处或者几处。”

    “我之前只是猜测,但没想到暗哨组的兄弟顺着痕迹摸了过去,找到了聚集点。”

    “所以你就想连夜摸过去?”带队校尉涩声问道。

    萧文理所当然的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匈人大半夜给咱们送礼了,咱们要是没有回敬,匈人会说咱们不懂礼数的。”

    神特么不懂礼数!

    带队校尉暗中吐槽,匈人吃煞笔了才会欢迎你去送礼!

    “你觉得可行那就做吧……”虽然带队校尉心里略微反对,但考虑到眼前的家伙是涿县师的灵魂人物,又是出代州军当中名声最盛的都尉,便熄了反对的心思。

    “放心吧校尉,不会有事的。”萧文保证。

    这时候队伍已经集结完毕,萧文向校尉提出了告辞,随即带领两百部属开拔,很快身影便融入了黑暗当中,直到消失不见。

    这时候其余人也都知道萧文部要干嘛去了,看着黑暗中消失的身影,这些士卒、军官神色复杂,都是兵卒,但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还想着怎么扛过这艰难的五日,没想到别涿县的家伙,竟然已经主动出击了!

    “娘的,都是拎着脑袋卖命的,为什么人家这么厉害?”

    一个屯长呆呆了半饷,终于率先出声打破了寂静。

    “人比人,气死人。都别耗着了,回去睡觉,天亮以后还要巡逻。”

    带队校尉挥手驱赶发呆的兵卒,直到所有兵卒都回去以后,他才自语道:

    “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肉的,咱们能和人家比吗?”

第161章:拔牙行动(上)

    最后一个仓皇而逃的匈人,终究没躲过手弩连射的弩矢,后心中箭后带着绝望跄踉倒地,顽强的爬出了几米后,抽搐着慢慢没了声息。

    接下来又是熟悉的统计战果的时间。

    该补刀的补刀,该干什么的干什么,萧文麾下的士卒,有条不紊的、熟练的进行着战后扫尾的工作。

    统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张少岩汇报战果:

    “都尉,一共斩首一百四十八,俘获13人,另缴获了战马五百二十四匹。”

    和匈人干仗,马匹的缴获是最多的,现在缴获五百多匹战马,萧文已经没了激动,反而觉得很是平常,即便是张少岩,也都习以为常了第一次缴获战马的时候,他险些兴奋死,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太多激动的情绪。

    不就是五百多战马而已嘛……

    “咱们的伤亡呢?”

    萧文沉声问道。

    “战死12人,重伤四人。”张少岩汇报。

    萧文默默叹了口气,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自己是习惯了,但每次听到己方的战损,他还是心里发疼。

    当初的老底子,越来越少了……

    “回营吧。”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夜里出击的萧文部就回到了军寨当中,要不是萧文部的斥候早就汇报了消息,七百多战马的队伍,铁定让兵寨进入战时状态当中。

    虽然早就猜到偷袭铁定赢,但面对足以称得上缴获肥厚的战果后,其余军官、士卒,还是被萧文部的手笔惊呆了。

    这算是捡战利品去了?

    带队校尉乐呵的嘴巴都合不拢,大胜啊!

    “校尉,我部昨夜出击,共斩首43级,缴获战马92匹。”

    萧文汇报战果。

    带队校尉:……

    出去了两百人两百匹战马,回来了两百人七百马,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缴获了不到百匹?

    难道你们一人三骑?

    面对萧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带队校尉瞬间就明白了萧文的意思别人都是恨不得想尽办法将战果功勋往大里夸,这位主倒好,居然没命的往小说战果!

    至于缘由,带队校尉哪能猜不透?

    斩首可以卖钱,昧掉的战马也是钱!

    他娘掉钱眼里了!

    带队校尉暗中诽谤,但面对萧文这种明摆着要隐匿的行径,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反正自己的一份是少不了的。

    丰盛的早餐没多久便开始了相比于后面的军队,身处最前线的兵卒伙食相当不错,但很多的士卒宁愿躲在后面吃二等饭,也不愿意大块吃肉,因为吃肉就意味着搏命!

    百名宁县兵吃的也不爽快。

    作为炮灰,他们晓得自己的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再来的时候萧文就坦然的将实情告知了,但同时也许下了承诺:

    “你们当中的阵亡者,我会在战后遣人将抚恤送到你们亲族手中,一条命,八十两银子。”

    也正是因为萧文的许诺,这些宁县士卒才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但纵然如此,等真的需要做炮灰赴死的时候,他们又岂能真的坦然起来?

    可是,这是军中!

    饭后萧文一声令下,纵然不甘不愿,五十名宁县士卒,还是不得不加入到了巡逻的队伍当中。

    大寨总计四百人留守,萧文留下了五十名宁县士卒和四十名涿县兵留守并照顾伤兵,剩余的两百人则开始编组,进行巡逻。

    每组十五人,编出了十二组,剩下的人员编程一组,由萧文亲自率领。

    ……

    穆托是匈人王庭区域一个小部落的勇士当然这是穆托自己认为的,事实上刚刚成年的他,连入选王庭巴鲁军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一次三国联军入侵,王庭巴鲁军发话了,只要在春狩中猎杀到三人,凭首级就可以加入巴鲁军。

    加入巴鲁军!

    一想到能够加入到巴鲁军中,穆托就火热起来,加入巴鲁军,他就能迎娶部落里最美丽的姑娘了!

    而现在,他只缺一个首级就能凑够三个了。

    “再杀一个武狗!”

    穆托尽量将呼吸放缓,像往常狩猎埋伏时候一样,伏在坑里。

    他埋伏的地方是一个平缓的向阳面,这里是视线极好,巡逻的武朝斥候,最喜欢在巡逻之余靠在这里休息,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观察四周。

    “就像是野兽都喜欢在一个地方喝水一样。”穆托爱死了这个地方,愚笨的武人就像是野兽一样的蠢,两个人头,穆托都是在这里获得的

    当然获得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容易,他必须潜伏极长的时间才能碰到巡逻的武人,然后趁武人不备,射箭偷袭,偷袭之后他还得顺着山坡逃遁十来里才行。

    武人会就地埋葬战死者,穆托必须等到武人走后,再次摸上去找出掩埋的尸体,然后砍下脑袋作为战利品才成。

    虽然繁琐,但胜在安全。

    唯一的缺憾是,他必须耐心的等待,三四天才能等到一次。

    “距离上次已经四天了,金狼神啊,保佑我今天再能干掉一个武人吧!”

    穆托心中默默祈祷。

    金狼神这次听到了他的祈祷,没多久,就有一队骑兵出现在了远处。

    猎物来了!

    穆托心中欣喜不已,感激金狼神将猎物送了过来。

    一共二十个骑兵。

    看着比之前斥候队伍更庞大的编制,穆托并没有感到害怕,不远处的那个长坡,战马根本不敢跑,而跑的极快的自己,武人又怎么可能抓得住?

    近了!

    这群骑兵缓缓接近,很快便抵达了距离穆托八十步的向阳处。

    金狼神保佑他们休息吧!

    穆托再次祈祷。

    今天金狼神对穆托的祈祷却是有求必应这群骑兵在穆托的祈祷中,真的在向阳坡休息了起来。

    只是,

    以往的斥候都是直接坐下晒太阳休息,可这一队骑兵,竟然还派出了岗哨,二十人的队伍,派出了五个岗哨在四周警戒。

    一个抱着长枪的士卒,在距离穆托二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警戒任务。

    就是现在!

    穆托大喜,二十步的距离,自己铁定箭无虚发!

    轻轻的将准备好的箭矢拿在手中。

    穆托骤然站起,搭弓、拉弦、瞄准、射箭。

    一气呵成!

    弓弦鸣叫的瞬间,箭矢破空而去,二十步的距离眨眼功夫便到。

    箭矢轻易撕开了皮甲,射进了武人的身体。

    跑!

    穆托将弓背负起来,像是离弦的利箭一样狂奔。

    “我杀够了三个武狗了!”

    一边狂奔,穆托一边在心里呐喊,三个人够了,自己能加入巴鲁军了!

    狂奔中穆托回头查看,看到七八个武人竟然追了过来。

    “呵呵,看你们能追到我不!”

    穆托洋洋得意,自己能跑是出了名的,只要跑到自己藏马的洞里,自己上马以后,凭借自己的骑术,这些武人,哪怕再长两条腿,也追不上他的!

    ……

    突然发生的刺杀让萧文差点气炸。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人被刺杀了!

    “追!给我追上干掉他!”

    萧文愤怒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生化兵和初始兵是萧文手中的王牌,但这次斥候绞杀任务,为了麾下的安全,每个小组他派了一名生化兵或者初始兵。

    而剩余的生化兵则全集中在萧文跟前。

    命令一出,三名生化兵便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弹跳而出,眨眼间,跑在最前面的三个士卒就被生化兵超了过去。

    穆托利用修长的缓斜坡亡命,就是吃准了战马无法急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部落中最能跑的他,竟然会被七八人在后面吊着追了上来。

    跑!

    没命的跑!

    已经完成了三个击杀的穆托,可不想就这么被人追杀上来,拼了命的开始狂奔,单身后追击的人却速度不减,依旧吊着他,甚至双方的距离还在拉近。

    一追一逃,一方为了追上当着他们面刺杀了袍泽的敌人,一方为了活命,都在拼命的跑着,虽然穆托凭借在草原上练出来的奔跑速度一直领先,但身后的追兵却始终没有甩掉。

    一口气狂奔除了将近十里,穆托感觉自己都快跑断气了,可是当他回头一看差点吓死追他的人不仅没有拉开距离,最近的三人反而离他只有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哪怕是落后的四人,竟然也跟上了他,离他只有不到百步。

    不能去藏马的山洞。

    眼看着就要抵达藏马的山洞了,但身后的追兵和他的距离,根本不够他策马的时间,无可奈何之下,穆托只能瞎跑。

    又没命的狂飙了一阵,看到不远处的山林,穆托扭头直往山林奔去。可就在穆托快要钻入山林的时候,他终于被追上了,追上他的生化兵一个猛扑就将穆托扑倒在地,穆托挣扎着想要将小刀掏出来,却被紧紧的锁住了。

    随即他被后面追上来的人七手八脚的捆了起来。

    “娘……的,这……孙子……真能跑啊!”

    喘着粗气的士卒们脚踹着被俘的匈人,嘴里骂骂咧咧。

    ……

    被袭杀身亡的士卒是宁县兵。

    虽然不是涿县同伴,但萧文依旧给了死者最大的尊重,并没有匆匆掩埋,而是火化了尸体。

    火化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但直到火化结束,追上去的士卒还不见回来,此时的萧文也后悔草率的让部属追击了,将骨灰装好后,他干脆带队顺着足迹去追。

    直到修长的斜坡走了过半,才看到了折返的追击士卒。

    “这小子真能跑,差点溜了,要不是教官们咬的紧,这小子没法跑到藏马的地方上马,估计这小子能从我们眼前溜走。营长,别看这小子瘦瘦弱弱的,是真的能跑啊,对了,这小子藏马的对方还有两个咱们人的脑袋。”

    一名步兵队的士卒向萧文说道。

    对于俘虏萧文没有兴趣,不过本着再利用的准则,萧文示意生化兵去审问一下,看看能从嘴里掏出什么情报来生化兵们属于那种语言天才,不到半年就掌握了匈人的语言,再加上自带的刑讯天赋,兼职审讯工作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在匈人惨叫的配音下,生化兵们很快就问出了一堆情报,但大部分都不怎么有用,不过有个情报萧文很感兴趣。

    匈人在距离此地大约八十多里的地方,有个匈人寨子,是这些“狩猎者”修整的地方,相当于前进基地的用途。

    “这个情报有用,”萧文不由将主意打到这两“前进基地”身上,可能是多次的夜袭成果不菲的缘故,他倒是越发喜欢上夜间偷袭了。

    再者说,这种在固定区域巡逻打斥候战这种行为,萧文也不喜欢直捣黄龙才是他最喜欢做的!

    虽然匈人的求生**很浓,但两颗友军的脑袋在前,萧文又怎么可能留下俘虏?示意生化兵挖坑解决了俘虏,倒是刻意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全尸。

    算是报答对方抖出了这么多情报的好处。

    接下来萧文便下令:

    “咱们多抓几个活口,把匈人营寨的讯息了解清楚。”

    越过无数匈人斥候潜伏的地带,孤军深入近百里去偷袭,没有万全的了解和准备,这种冒险行为和找死的区别不是太大。

    因为萧文要求多抓活口,接下来的巡逻中,队伍刻意保持了距离,分成了两个小队,相互间保持着三里的距离,为抓匈人舌头做好了准备。

    但运气不是太好,直到天黑,也没有碰到匈人袭击。随着天黑的到来,远离“前进基地”的萧文组,只能在野外露宿,找了个背风地带扎营后,劳累了两日一夜的士卒们,匆匆吃过干粮后就准备休息。

    “都别睡得太死了,今晚有匈人摸过来的概率超过八成,可别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

    士卒们相互提醒着不能贪睡误事,但执夜士卒还是用他们的警觉交出了满意答卷,入夜后两股四名打算夜袭的匈人,都没摸到帐篷就被暗哨给活捉了。

    四名俘虏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一番刑讯之后,从嘴里便撬到了情报,相互印证对存疑的地方多次进行了验证,终于对匈人的“前进基地”有了相对来说较为充沛的了解。

    “晚上钓鱼说起来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看着生化兵再度解决了俘虏,萧文嘀咕一通,有些意动,但考虑到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他只能熄灭这份心思。

    利用上午功夫完成了巡逻任务,随即萧文带人疾行奔回了己方的军寨。

    从俘虏口中获知的情报很详细,八十多里外的匈人兵寨是三千“狩猎者”修整的地方,除了三百守军外,只有折返休息的“狩猎者”,并没有其余军队。

    而因为三国联军将近的缘故,哪怕是最近的匈人部落,都远遁到了七八百里外,所以只要搞掉了这个军寨,等于说这广袤区域内的匈人就没了歇脚补给的地方。

    可以说,只要搞掉这个军寨,这场残酷的斥候战,差不多就能落下帷幕了,匈人只能撤离!

    这样的好事,萧文怎么能不做?

    回到军寨,萧文当即将获知的情报禀告了带队的校尉,并提出自己愿意带人潜入百里开外的熊恩兵寨,拔掉这个寨子。

第162章:拔牙行动(下)

    带队校尉呆滞的听着萧文的请求,就连表情都一时间没法换了。

    说好的要打斥候战的,

    说好的在这里要对抗匈人的“春狩”,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袭击百里外的匈人兵寨?

    “你想去……那就去吧……”

    带队校尉虽然想反对,但和前天晚上的夜袭一样,这事怎么反对?

    别人又不是带着你去送死。

    带这样的部属,压力真的好大……

    ……

    这次袭击,萧文没打算带拖油瓶出动,甚至还必须尽可能的隐瞒消息万一消息泄露被匈人得知,那就是一个硕大的口袋。

    鉴于此,萧文只能暗中通知部属,并且在晚上其余兵卒歇息以后,带队从后门出发,绕路前往匈人兵寨方向。

    加上绕路,前往匈人兵寨的距离超过一百四十里,因为要确保行动的隐蔽性,只能将部队分成四股,同时还必须昼伏夜出,尽可能的隐匿行动轨迹。

    萧文计划用三个晚上的时间行军,这其中第一晚上是最危险的,因为行进的区域都是双方斥候白日里交锋的地带,必须要保证行踪的隐蔽。

    好在武人这边晚上从不主动出击,除了兵寨周边需要尽可能的小心应对外,其余方向只要别倒霉的正好碰到匈人,基本上是不会暴露的有生化兵和初始兵带路,夜间摸黑行进起来遇到的困难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第一晚上4个时辰的时间,行进了四十里路,在天色快要亮起来的时候,两百余人往山林深处里一钻,匿藏了起来。

    奢侈的将望远镜配发到什的萧文部,比匈人斥候有更远的探查距离,白日里隐匿起来以后,仅凭匈人的斥候不刻意的话,谁又能提前找到他们?

    无惊无险的渡过了第一个白天,养精蓄锐的的四只队伍在晚上再度出发,这里已经是匈人灯下黑的地带了,牵马徒步行军的四支队伍连夜赶了六十多里路。

    人的惰性非常可怕,萧文部身处的区域,是武兵极少涉足的地方,相比之前的地域,这里基本上看不到斥候的影子,偶尔有林三的匈人策马狂奔,那也是回寨或者赶往前线的部分。

    第二个白天依旧平安度过,而此时萧文距离匈人的兵寨,只有不到四十里了。

    “今晚养精蓄锐,亥时过半后咱们出发,寅时末必须抵达匈人兵寨,亥时正好是人最困的阶段,届时我们一起发动袭击!”

    ……

    夜幕降临,直到亥时,萧文才遣人将休息的兵卒全部叫醒,命令众人提前使用携带的干粮,到亥时过半,吃饱喝足的部属,开始了最后四十里的行军。

    之前两个夜晚行军,为了行踪的隐蔽,众人都是牵着马再走,而且断后的士卒还要负责掩盖行踪,行进的速度较慢,但这一晚上已经不在乎是否会暴露行踪了,为了保存体力,士卒都是轮流骑在马身上走路。

    寅时不到,队伍便来到了距离匈人兵寨不到三里的地方。

    斥候屯的斥候自然是先去侦查一番,半个时辰后斥候侦查完毕汇报:

    “营长,里面的岗哨很少,防备空虚,我有信心钻进去晃悠一晚上。”

    斥候们对匈人的防务嗤之以鼻,哪怕是他们新兵那会,岗哨都比匈人布置的好。

    其实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匈人本就是一盘散沙,单兵战力碾压武人,但成规模以后,正面对战,匈人向来是胜少败多,无非就是仰仗着骑兵的速度,能拖垮以步卒为主体的武朝大军。

    萧文笑骂了斥候们一声,随即让步兵一队、斥候屯和生化兵第一波徒步出击,为后续的人打开营寨栅栏并制造混乱,其余人则在爆炸后策马出击,顺着打开的缺口冲进营寨。

    “今晚的行动,就叫‘拔牙’,拔掉匈人的爪牙!”

    萧文特意为这次行动命名,从没有听过夜袭还能命名的士卒们,不由嘿笑起来,这名字好啊!

    这个营寨的匈人都是匈人各部中的精锐,可本身没有相互统帅关系不说,还都互相不熟悉,一旦产生了混乱,他们根本无法拧成一股绳。

    而无法拧成一股绳的后果,自然是只有被屠戮的份!

    潜入展开的异常顺利,寥寥几组巡逻的匈人,也都是一副敷衍的态势,根本没有发现潜入的入侵者,而绝大多数帐篷内休息的匈人,都是从神经紧绷的前线撤下来的斥候,多日紧绷的神经在进入自家的大寨后,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下来,没有大的响动,哪回轻易醒来?

    在栅栏上清出了将近十米的缺口,一队七人的巡逻队经过时还被斥候屯给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这样的响动依旧没有惊动里面的人,斥候屯屯长李威差点没乐死。

    “教官,你们守在这里,接应咱们的人突入,我带人去马厩、羊圈等地方准备放火,如果被提前发现,那就扔炸药包借机通知咱们都尉。”

    李威叮嘱了生化兵的领队后,随即带人开始往兵寨内部摸去,匈人疏忽的防卫工作让拿潜入当饭吃的斥候们极为的轻松,没多久就摸到了马厩附近,留下几人准备引火后,李威带其他人摸索着找寻羊圈。

    这是匈人的特色,他们走到哪,都会带着牛羊群,牛羊群可以为他们提供牛奶羊奶的同时,还负责填饱他们的肚子只要和匈人打仗,打了歼灭战的话,就是一次大丰收。

    花了快两刻的时间,李威他们才找到了羊圈群,足足五个羊圈,按照规模估计起码得四万只以上的牛羊。

    可惜这里是匈人的地盘,哪怕是这些牛羊成了战利品,也未必能轻易的带回去!

    李威暗叫可惜,但随即却冷静的下达命令,众人分散道各个羊群周边,准备点火。

    就位以后,李威率先将一个炸药包丢进了羊群,爆炸声成为了最好的信号,火势伴随着起此彼伏的爆炸开始漫延了起来。

    “武人来了!”

    “快跑!武人大军杀过来了!”

    “不好了,武人大军杀过来了!”

    李威他们立即有模有样的用匈人的语言哀嚎了起来,顺便拿着缳首刀在匈人兵寨中没头没脑的制造起了混乱。

    轰轰轰

    马蹄声狂乱响起。

    萧文他们,在爆炸的同一时间,开始策马狂奔起来。

    爆炸炸懵了匈人,而被爆炸和漫延的火势惊动的牛羊群、马群,也开始努力的扮演起了破坏者的角色。

    虽然这个军寨是三千春狩匈人修整的寨子,但里面的匈人总数,其实还不到一千五百人,毕竟绝大多数的匈人都潜入到了巨大的“狩猎场”内,和三国联军正在酣战。

    而以两百余人的兵力偷袭,又借助了炸药包这个宛如外挂的利器,本就松懈又互不统属的匈人,哪能挡得住?

    不到半个时辰,军寨内的匈人就被杀散的一干二净。虽然有至少三百多匈人昏头昏脑的跑掉了,哪怕当前天气正在回暖,但没有补给,这些匈人能活下来者,绝对十不存一!

    “搜集马匹!斩杀牛羊,然后一把火全烧了,毛都不能留给匈人,半个时辰内必须解决,半个小时后,我们必须跑路。”

    萧文下达命令。

    虽然牛羊群在混乱中死伤无数,但残存的数量对于两百余人的队伍来说依旧是个天文数字,但要是不解决这些牛羊,那些所谓的狩猎勇士,回到这里依旧能获得补给。

    所以解决众多的牛羊是最重要的。

    一头头一只只的斩杀,这可是个大工程,拖沓的效率让萧文心急如焚,毕竟这里远离友军,若是被匈人围杀过来,自己这两百多人估计得全交代这里。

    幸运的是在搜集马匹的过程中,有人发现了堆积如山的多个干草堆,萧文计上心来,干脆封堵了军寨,将干草全撒在军寨内。

    最后一把火点燃,干草化作了地狱烈焰,熊熊燃烧了起来,兵寨内无数的牛羊在冲天的大火中,下场如何自然非常清楚。

    这时候已经距离袭营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冲天的烟雾肯定会给匈人示警,萧文急忙命部属撤离两百余人携带着两千余匹战马,化作了一道洪流奔向了己方兵寨。

    归途顺利的超乎想象,虽然碰到了数量不菲的匈人,但以十人或者零散规模活动的匈人,哪怕是心有仇恨不甘,可面对浩荡奔行的马群,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他们视线中消失。

    四个多时辰,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己方的兵寨十里外。

    ……

    武人兵寨。

    带队校尉一直隐瞒着萧文的行踪,其余军官虽然也都猜测萧文一定是执行什么隐蔽任务去了,但没有人会想到这些消失的友军,会是去偷袭一百里外的匈人兵寨。

    今天是第五天,也是轮替的最后一天,按理说昨天就应该收到大营的消息轮换的队伍今天也应该到了,但是,至今还没有收到大营传来的讯息,甚至轮换队伍的信使也没有过来。

    该不会是忘了他们吧?

    这些士卒和前一批的友军一样,最后一天根本没去巡逻,而是坐等友军的到来,可随着时间推移,友军的踪迹依然不见,就连个讯息都没人传。

    四日功夫,在绞杀场上卖命的士卒们不甘心了,各种流言也纷纷在军寨内流传,带队校尉只能要求军官们弹压,不能任怨言发酵下去。

    相比其余士卒,宁县兵无疑是幸福的萧文带队出去了,本是炮灰的他们反倒是窝在了军寨中,只负责照顾伤员便可,可这每天出去的友军回来后都是不同程度的减员,这些兵卒各个都暗呼好爽。

    可惜好日子今日到头了其余人都在军寨内等待换防轮替,他们却被踢出来放哨,因为没有长官做主,他们呢只能暗中咒骂,却不得不出来放哨。

    “好像是马蹄声。”

    一个听力极佳的士卒,突然说道。

    “马蹄声?”经验老道的一名宁县老卒立即将耳朵贴在地上倾听起来。

    随即他脸色骤变:

    “不好,至少两千匹以上的马!快回去示警!”

    从军能活下来的老兵,都有自己活下来的窍门,这名老兵亦是如此,当即就招呼起来,十几个和他执勤的士卒当即跟着他往兵寨内跑了回去。

    “敌袭!至少两千战马!”

    一行人飞奔回到兵寨示警,军官们闻言,也不敢大意,急忙集结军队。

    近千本在抱怨中的士卒闻听敌袭,这时候哪里换顾得上抱怨,纷纷持械出来,神色紧张的准备死守。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乌压压的一片从远处压了过来,在距离兵寨不到三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准备接战!”

    军官们纷纷下令,神色紧张起来,匈人敢过来,莫不是要大举进攻的节奏?

    就在这时,单人单骑从“匈人”中飞奔过来,直到单骑奔近,看到人身上的服饰后,士卒们疑惑起来。

    怎么是自家人的军服?

    “我部夜袭匈人兵寨!阵斩无数!缴获战马无数!焚毁牛羊无数!”

    ……

    天大的惊喜让带队校尉和中军官差点合不拢嘴。

    从涿县兵带着两千多匹的战马进入军寨起,这些军官包括士卒的嘴,就没合拢过。

    这一次萧文也是大气,在分享了大胜的喜悦后,他拿出了四百个首级,以每个首级十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这些袍泽。

    战功中每个首级20两银子是保底价格,以十五两银子售卖,明显就是另类的送钱。

    而缴获的战马,也以三十两银子的白送价格,分出了一千五百匹。

    萧文的意思很明显,好处大家落下了,军功我们不要,好处大家一起分。

    说起来这也是府兵制崩溃后的后遗症,府兵虽然杀敌有奖励,但连续的军功却对府兵没了吸引力,晋升的通道又堵塞着,斩首多了反倒没用。

    战功越大好处越少不得不说这也是武朝军队中的特色。

    众军官理解萧文的举动,这种不拼命就有好处的事,谁不喜欢?

    东西自然收下,至于歪嘴谁会和钱过不去?

    就这样,萧文部袭击了一个匈人军寨的事,就这么隐匿了下来。

    “难怪武朝多年来一直缺马,呵呵,谁吃煞笔了会将缴获的战马白白送上去?哪怕是几十两银子一匹战马,也比换官方奖励的十两银子好吧。”

    萧文暗中嗤笑。

    分赃完毕,带队校尉打发了其余军官,才对萧文说道:

    “咱们可能有麻烦了。”

第163章:被抛弃的斥候群

    “怎么了?”

    萧文故作疑惑的询问,他以为是左将军又要对付自己了事实上,他真是小看左将军了,当初硬撼重骑,左将军无非是顺水推舟,他还真的不值得左将军刻意针对。

    带队校尉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昨天我就接到了左帅的密令,说如果今天没人来替换我们的话,我们就必须继续坚守一个周期。”

    “为什么?”萧文追问。

    “匈人有动作了,”带队校尉苦笑:“他们欺负咱们武军骑兵短缺,把三万骑兵散在了咱们的后勤补给线上,后勤民壮,现在根本无法突破匈人的阻挠。”

    啊?

    萧文长大嘴巴。

    萧长生一直说计毒莫过于断粮。对大军来说粮道是重中之重,但武军这次深入塞外的距离确实太长了,距离自家边境将近两千里的路,后勤补给本就困难重重,现在又被匈人断了粮道,这仗还怎么打?

    “左帅说他可能会率军返回边塞接应后勤民壮,如果五人替换我们,我们就需要在这里坚守一个周期,等凉州军派人轮替。”

    带队校尉颇为苦恼的解释起来。

    这话,他就敢对萧文说,不止是因为萧文部能打,而且还是因为萧文部战损最轻,其余各部,轮替之前共九百人,可这几日下来,一次次的斥候战打下来,九百人战损达到了两百多人,这些带队的军官各个苦不堪言,都在日思夜想的盼着快点轮替,好回去修整。

    没有萧文坐镇,带队校尉真不敢将这个消息传达出去,生怕手下的这些军官造反几个月的征伐下来,兵卒们都养出了一身的戾气,相比刚出征那会的老实样,现在称之为杀才都不为过。

    这里又是死亡阴影笼罩的核心地域,仅仅四天(第五天窝在营中没动弹)时间,折损就如此惨烈,又得逼人再守一个周期,如果没有嫡系军队弹压,带队校尉还真担心麾下的士卒造反起来。

    “这会不会是老庄故意坑我?”

    萧文想的却是是不是左将军故意坑自己的,虽然心中不是太肯定,但萧文还是不敢大意。

    不过……

    想到自己这一次端了匈人的“前进基地”,这一大片区域内的匈人没了修整基地只能撤退,所以萧文道:

    “问题不大,这次端了匈人的兵寨,他们如果不想饿死,只能撤退了,一个周期,凶人未必能准备妥当,留着也无妨。”

    ……

    有了萧文兜底,带队校尉自然放心了许多,随即召开了军官会议,将得到的军令向一众军官宣布军官们的反应和带队校尉预料中的差不多,大多数的军官都跳了起来,各个声称这是让他们去送死。

    幸好萧文在场,他打断了军官们的喧闹嘈杂,重新介绍了一番这次远袭的意义,并保证接下来的一个防卫周期,一定会是最安全的日子。

    面对萧文的保证,刚刚接受了萧文人情的众军官,接受了萧文的说法。

    带队校尉担忧中的哗变并没有出现,总算是让他送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萧文所预料中的一样,绝大多数的匈人,放弃了这场春狩,只留下了寥寥几人还在顽固的袭击武兵,但压力远没有之前那段时间严重。

    后方似乎遗忘了这个军寨似的,一个周期结束后依旧没有军队前来轮替,带队校尉情急之下派人前去申请轮替,结果被凉州军以不在自家防区为借口,拒绝了轮替。

    军寨的士卒差点被气死这种被人遗忘故意丢在前线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要不是这段日子过的格外逍遥,匈人斥候极少出来捣乱,军寨内的士卒铁定哗变。

    两个轮换周期!

    整整两个轮换周期过去,凉州军始终没有派人过来轮换,虽然补给粮草方面没有短缺过,但就是故意不来换防轮替。

    本以为凉州军拖两个周期就顶天了,没想到凉州军极狠,一直到第五个周期开始,依旧不派人来轮替。

    带队校尉之前为了稳定军心,自己一直没有离开过,但五个周期无人换岗,他实在是坐不住了,最后将军寨的指挥权移交给了萧文,自己带人去凉州军那里讨说法去了。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协商的,第二天下午带队校尉一脸愤怒的回来了,只是说这个周期结束,凉州军将派人接管防务。

    确定了只要再坚守一个周期便行,兵寨内浮动的人心总算是平定了下来。

    但是,这已经距离他们初来乍到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正片草原此时都在玩物复苏,厚厚的冰雪早就笑容化成了泥水,而且泥泞的大地也因为时间的推移干燥了起来。

    尽管已经没了斥候的踪迹,但萧文却更加紧张了起来。

    春天已经用一望无际的绿色宣告自己到来,那么,匈人呢?

    从三国联军踏入草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匈人也熬过了寒冬和初春不适合骑兵大战的泥泞时期。

    而且三万骑兵也钉在了武朝大军身后的粮道上,那现在,匈人主力,是不是该出现了?

    “最后几天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老子不想在最后几天前功尽弃,被匈人一口吞下去!”

    尽管萧文一个劲的劝说同僚军官们不要大意,但这些同僚却都在计算着最后换防的到来,对于斥候的职责越发轻视起来,上面不重视,下面的兵卒又怎么可能重视?

    哪怕是统率他们的带队校尉,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风气都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萧文只能督促自己的麾下,尽量每天将探索的范围扩大,达到提前预警的目的最后几天了,千万不能阴沟里翻船啊。

    第五个周期的第四天。

    斥候屯屯长李威,带一个伍的斥候到距离兵寨七十里外的最远点进行例行侦查。

    抵达了多次来过的山坡后,李威就下令就地修整,顺便解决下午饭,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两个时辰过去了,早上吃过的东西早在颠簸的马背上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得益于萧文制定的各种条例,哪怕是就地修整,斥候们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戒备,一名斥候在高处持望远镜放哨。

    就在加了野兔肉的午饭刚刚准备好的时候,警戒的斥候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

    “屯长,有情况!”

    “怎么了?”正打算干掉手里的兔子腿,听到麾下汇报,李威无奈的将到嘴边的肉放了下来。

    “正北方向,有三人组的匈骑,是标准的斥候小组。”

    “终于能开张啦!”李威大喜过望,接连十来天都没碰到过匈人的斥候了,这下子终于能开一把张了!

第164章:匈人来了

    三名匈人斥候在广袤的草原上奔行着,突然其中的一人说道:

    “看!那里有烟!”

    顺着说话人指出的方向,其余两个匈人看去,果然,远处的有烟雾升空。

    “走,过去看看,我怀疑是武人的斥候。”

    领头的匈人目露凶光,作为王庭军,却一直没有和入侵草原的武人打仗,对其来说简直就是耻辱,现在能摸到匈人的尾巴了,当然要会会这些武人。

    三名匈人当即策马狂奔,直奔烟雾升空的地方。

    是武人斥候!

    只有两个人!

    终于能看到烟雾下面的情况后,三名匈人狂喜起来,竟然是两个正在就餐的武人斥候,这一刻他们二话不说就策马狂飙起来,直追而上。

    杀武人!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惊动了正在火堆处的斥候,看到是匈人追来,两名斥候毫不犹豫的丢下了烤熟的兔子,上马撒腿就跑。

    匈人追至火堆旁边,看到刚刚啃过几口的兔肉和火堆周围的痕迹后,已经确信这就是两个违规在侦查时候点火烤肉的斥候,当即追了出去。

    一追一逃,不一会儿就追出了七八里路,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三名匈人都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发。

    追在最前面的匈人斥候,突然连人带马腾空了起来。

    “绊马索!”

    腾空的斥候脑海中闪过这个词语的时候已经晚了,刚刚下意识降速的两个斥候,瞬间就招来了数支箭矢的打击。

    射马!

    这些箭矢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战马,而非马上的人,相比于人的体型,战马本就更容易射中,再加上还是急减速,简直就是活靶子。

    战马惨叫这跌倒在地,两个斥候也被甩得鼻青脸肿,这时候从草丛中站出来了四个人来,刚刚站起,一支弩箭就飞射而出,第一个被绊马索绊下马正在吐血的匈人,就被利箭贯穿了胸膛。

    “抓活的!”

    李威了结了摔没了半条命的匈人后,直接下令,三名摩拳擦掌的斥候狞笑着扑上前去。

    论起骑战,这些匈人单挑斥候屯的士卒绝对没问题,但下马格斗、捕俘,这些匈人只有抓瞎的份,三人相互配合着先打趴下一个,随即集火将另一个活捉,三两下捆绑好后,转而对付刚刚站起来的匈人斥候。

    没有挑战可言,两名斥候全都被俘。

    “我跟着教官练了一个月的刑讯逼供,你们都瞧好了,看看我这一个月的训练成果!”

    李威摩拳擦掌的上前,一番实践的刑讯后,却得出了一个让他们胆寒的讯息。

    “你确定你没翻译错?”

    李威追问麾下简直通译的士卒。

    “屯长,你们也懂些匈语,有没有错你们自己看嘛。”

    “滚蛋,我就是确认一下。”李威叱骂一声,随即低声对练手的俘虏道:“给你们一个痛快,下辈子,可别做匈狗了!”

    解决了俘虏以后,李威道:“得赶快回去报信,大战要来了!”

    “屯长,咱们的兔肉……”

    “吃吃吃,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兔肉?啃几口干粮就行了,边跑边吃!”李威笑骂一声,随即翻身上马。

    ……

    从俘虏口中打听到的消息太过重要了,李威他们不敢耽搁,一路上没命的催动着战马狂奔,将近七十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便跑到了,当然,人也累惨了,坐下的马也跑废了。

    “都尉,匈人……匈人……来了……五万……五万……骑兵……”

    李威喘着粗气汇报情况。

    “慢点说,到底什么情况。”萧文示意李威不要着急,李威喘了半天的气,才将自己捕俘、刑讯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道:

    “按照俘虏的说法,五万骑兵的前队,距离他们就只有四十里的路程。”

    萧文神色不变,这都是预料中的事。

    “走,跟我去见校尉汇报。”

    和其余军官一样,带队的校尉也在等着轮换的到来,但没想到距离轮换还有一天了,竟然探听到了这个消息。

    “情况属实吗?”带队校尉再三确认。

    “大人,小的是分开审讯的,两个匈人俘虏都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真的了……”带队校尉默默算计,按照骑兵正常的行军速度来说,百里的路程至少需要四个时辰。目前距离天黑只有两个时辰不到,匈人今天肯定是没办法来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撤军。

    斥候战随着萧文蛮不讲理的一次夜袭落下了帷幕,这个基地的用途只剩下示警一个功能,现在匈人大队骑兵来了,不走难道坚守营寨?

    开玩笑!就这木头寨子,几万匈骑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攻陷。

    “放狼烟通知外出的队伍归营,其余人立即下去收拾兵寨,一个时辰后,我们必须撤走,连夜要撤回去。”

    “另外,来一组骑兵去帅寨报信。”

    带队校尉立即安排起了撤离任务。

    ……

    带队校尉赵柱的为人还算不错,在撤离时又遣出了几支队伍,前往相邻的两个斥候兵寨示警之前斥候战,武朝这边一共有四个斥候兵寨作为前进基地,斥候战结束,这四个兵寨都成为了示警基地。

    至于越国的兵寨和燕国的兵寨,带队校尉显然没想着去通知用赵柱的话来说,被匈人咬上了算你们命不好!

    因为提前离开,一路上也没有匈人欢送,队伍不紧不慢的行进,直到亥时过半,才终于回到了狼居胥山前的联军营区。

    他们隶属于代州军,但代州军被左将军带去护送补给队伍了,没有归属的这支斥候群,只能落脚到空荡荡的代州军营寨区,凉州军方面根本就没有接纳他们的打算。

    好在因为示警有功,凉州军方面也没有刻意追究提前撤离的责任,功劳什么的只能等左将军率部回来才能上报,暂时他们就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在“鬼寨群”屯住。

    “被说联军了,就是友军自己都是矛盾重重,哎,一点团结的迹象都没有。”

    萧文对于这种情况只能叹息,说起来武朝的军队也是够奇葩的,县兵间不和谐、郡兵间不和谐,府兵和主战正军不和谐,一个集体下,州军又和州军间矛盾重重现在还加了个京军,这看起来都是一团乱麻啊。

    就在这种背景下,第二天,五万匈人骑兵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距离联军不到四十里的地方。

    战事,又起。

第165章:没有袍泽!

    狼居胥山下,展开了一场亘古未有的对峙。

    一方,是来自武、越、燕三国的联军,将民夫壮丁计算在内,三国联军总人数多达四十万之众。

    另一方,则是匈人聚集起来的力量十六万之众的骑兵。

    虽然匈人聚集起来的骑兵中,有无数稚嫩的面孔和无数垂垂老矣的身影,但这丝毫不影响聚集了匈人最后一股力量的强悍。

    十六万骑兵,超过二十五万战马,随军的牛羊更是超过上百万。

    “匈人这一遭,完蛋了。”萧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三国联军以绝对优势碾压,匈人,翻不了身了!”

    其实萧文并没有完全讲出自己的看法:

    这一战,匈人哪怕是赢了,但未来十年内,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度南下了!

    己方哪怕是败了,也能败出边塞至少十年的和平!

    开战至今,左右贤王控制区域内,被杀戮的部族不计其数,燕国纵然安西大胜后一直没有加入战争,但安西之战斩首精锐骑兵过四万的战绩是实打实的!

    三国联军加起来斩掉的匈人青壮,超过了十二万!

    十二万青壮和精锐骑兵的损失,已经触及了匈人的根本。这场大战打下来,哪怕是匈人赢了,但损失也少不到哪去,而损失了如此之多的青壮,十年内别想翻身!

    匈人会赢吗?

    有可能,而且还是输赢对半的局面。

    虽然人前萧文一直宣称这场仗联军必定大胜,但内心里,萧文并不觉得匈人没有赢面,相反,他认为匈人的赢面是对半的相比于三国联军的貌合神离、龌龊不断,匈人在指挥上起码没有多少制肘,而且也又是骑兵群,正面硬碰,赢面依旧不小。

    “我得做点准备……”

    ……

    对峙在持续着,三国联军并不是不明白自己的短板。

    相反,联军非常清楚自身的弊端,正是因此,他们才不敢轻启战端,都想保存实力,让匈人先上去死磕一方,好坐收渔翁之利匈人的战马群、牛羊群,哪个国家都眼馋的很。

    三国联军死摆一副乌龟防御之姿,等着匈人主动攻击哪一方。

    但匈人也不傻,没有拿最后的兵力去死磕龟壳的想法,十几万骑兵布置在联军阵前,相互对峙了起来。

    足足十天,三国联军依旧是一副紧守营寨的样子,匈人索性分出了六万骑兵,开始威胁三国联军的粮道。

    本就有三万骑兵盘踞在武朝粮道之上,新入场六万骑兵后,三国联军的粮道等于彻底的断了仅仅在匈人切断了粮道的第四天,武军就坐不住了!

    武军坐不住的原因很简单左将军带领的四万代州兵和三万押送粮草的民壮,被匈人死死钉在了白砀山一线,足够十八万大军支撑两月的粮草,被卡在那里无法动弹。

    不能在拖下去了!

    童百川知道眼前的情况非常不妙,燕、越两军的粮草还够支撑数月,可己方的存粮只够二十天了,如果不能将庄翔豪护送的辎重接应过来,哪怕是省吃俭用,但最多三十天以后,己方就得面临兵无粮草的困境。

    哪怕是越燕两军没有被匈人威胁粮道,他们都不可能借粮,更遑论现在两军面临和武军一样的处境,借粮,更是不可能的!

    甚至两军还巴不得武军不得不和匈人死磕起来呢。

    “能撤吗?”

    二皇子姬佑询问,他之前主张继续挺进,想打出一个漂亮的胜仗,甚至是重创匈人,但现在,他只想回到武朝。

    “撤不了了……”童百川叹息,“将近十万骑兵游荡在联军后方,一旦我军强行撤军,两千里的路程上,到处都是适合匈人袭击的地方,而我军骑兵稀少、步兵众多,千日防贼必为贼趁。”

    “只能打一场了?”

    “只能打一场了,老夫今晚就去越营和燕营协商。”

    ……

    也不知道童百川是怎么说服两国大军统帅的,第二日下午回营后,童百川便令传全军:

    明日,卯时造饭,全军另备两日干粮!

    卯时造饭、多备两日干粮!传令全军的命令下发到了每个士卒,这种意味明显的命令,哪怕是个愣头青,都晓得大战要来了!

    “终于要来了……麻溜的打一仗,比这不上不下的吊着要好多了,”带队校尉赵柱舒了口气,但萧文看得分明,赵柱的拳头暗中捏得极紧,显然他并没有表现出的这么舒心。

    又是惯例的留下了萧文,打发走了其余军官,待其余军官走后,赵柱再也不装了,神色变得紧张起来,朝萧文道:

    “萧都尉,明日大战……”

    说到这里,赵柱的语气苦涩起来:

    “明日大战,咱们隶属凉州军指挥,你到时候多留点心眼,尽量保存下实力……”

    萧文明白赵柱话中的意思,凉州军是一个整体,而作为友军的己方,却和凉州军多少的关系。从亲疏关系来说,有些送死或者攻坚的任务,很容易分到己方身上。

    而战场之上,真正是军令如山,不履行军令或者抗令不尊,百分百会招来砍头的刀子。

    “我……知道了。”萧文略带沉闷的回答。

    赵柱随即强笑道:“当然,其实情况未必有这么严峻,毕竟咱们加起来不足千人,这等规模的大战中,咱们这点人,可能连挡箭的零头都不够。”

    虽然赵柱如此说,但无论萧文还是他自己,对这说辞都不怎么相信不管多么规模庞大的战场,组成战争的基本单位,始终还是一个个个体、由个体组成的基本单位,哪怕规模再庞大,终究还得靠一个个小规模的战场!

    萧文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但他心里却在感叹个体的卑微超过五十万军队的大战,具体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后,却又是如此的卑微。

    回到帐内,萧文收拢起了纷杂的心绪,当即召集麾下军官。

    “诸位,明日极有可能大战。”

    话音刚落,一众军官据肃然起来。

    虽然萧文很想告诉部属,大战的时候要奋勇杀敌但尔虞我诈的军队氛围却让萧文不敢这么说话。

    “我在以前,听人说袍泽就是生死与共,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的兄弟。”

    “可是,明日要是上了战场,除了你们,我却不知道把谁当做袍泽!”

    明日便是大战,萧文却不得不将话说透战场之上,本应该信任为先,可他却不敢相信从没有可靠过的“袍泽”。

    而现在,他还得让部属们晓得自己的处境,将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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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武夫介绍:
“父亲当年登山顶后,曾听有文人吟‘一览众山小’,而他只会说‘真TM高,’所以给我起名为‘文’,希望我以后成为文人骚客。
但是我发现,其实做个武人、粗人,才是最有意思的!
因为你若不服,我便拿刀子说话,
你若与我讲理,我便拿拳头说话,
这样你才能心服口服不敢和我讲理!”
以上,出自《文皇自传》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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