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保释出狱
“**的,老子和你说话呢。”
棕熊浓重的苍眉厌恶的皱了皱,没打算搭理这几个小流氓。
“谁是夜流星?”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正在睡觉的男人没什么反应,可是这六个人却是菊花一紧。
六人相互看看,又看看正在床上酣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六人这才放心了一些。
棕熊见自己的问题这么被人无视,有些暴躁,“夜流星到底在哪?”
“哟呵,你特么跟谁说话呢?”
那个揉脸的汉子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推了棕熊一把。
只可惜这副熊体,他没能推动,一阵尴尬。
棕熊原意并不打算理这六个小杂碎,可是他们的挑衅实在是让人有些忍无可忍。
这个铁塔张开五指,抓住这汉子的衣襟,把他像拎鸡仔一样拽过来,随即右臂一记狠辣的摆肘,砸在他的锁骨。
这个汉子的身体剧烈的震颤一下,随即像一片落叶一般软倒在地上。
其余的五人他也没放过,抡起的重腿像一柄斧子,把冲上来的两人砍倒在地,失去了声响。
两记勾拳,划动出带着破空声的半月形弧线,恐怖的臂力加上身体的强大的惯性,将两人生生打飞,惨叫一声后,撞到了墙上。
最后一人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棕熊,但是棕熊可没有可怜他。
不待他做出什么反应,健步冲来,狠狠的勾拳轰在了最后一人的肚子上。
那人的脊背升起了半米高,跪倒在地面上,蜿蜒的身形像一条被捏中七寸的蛇,张着嘴却发不出惨叫的声音。
棕熊收起拳头,呼吸吐纳间没有一丝波动。
硕大的体格,却似乎没有影响棕熊的速度,速度与力量并存,这是最难得,也最可怕的。
他环视了躺在了地上的六个人。
慢慢把头转向那个还躺床上睡觉的男人,那个对整场打斗无动于衷的男人。
“看样子,你就是夜流星了。”
夜流星懒洋洋的从床上支起身子,人畜无害的一笑:“这位大哥,你找我啊?”
“不是我找你,有人要你的两条胳膊两条腿。”
“哈哈,您真会开玩笑……”夜流星逐渐隐没了笑意,“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就只好费点力气了。”
说完,棕熊暴喝一声,一记虎跃,身体腾空而起,像一片乌云朝夜流星压来。
没想到大个子也能跳的这么高。
夜流星的嘴角冷漠的一弯,双腿如同安装了弹簧一般,猛地弹起,向后跃去,躲开了棕熊的扑击。
随即,双手撑床,两腿蹬向了棕熊的圆溜溜的大脑袋。
棕熊见状,拍一下床板,整个身体向侧面转过。
退了两步,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嗯,还有点本事。”
夜流星则不屑的站在床上,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棕熊,“哼,老小子,别装逼,说不定一会我就能让你爽到极点。”
棕熊憋了一口恶气,再次冲上一招沉闷的鞭腿,向男人的胯骨处飞去,如果挨了这一下,下半辈子夜流星下半辈子就得被人用轮椅推着到处走了。
可面对这力大势沉的一击,男人并没有躲,反而迎头而上,猛砸一肘,磕在对方的腿上。
一声碰撞的响声过后,夜流星的肘尖有点发麻,棕熊的小腿处也在轻轻发抖。
或许是知道了夜流星真的很难解决,棕熊急冲一步,来到男人身前,对着夜流星的胸口狠狠推出一掌。
男人见此,把手放在胸前去接这一下,却不想被这一掌的余力生生将身体推飞出去,身体撞到墙上又弹落下来,发出一声砰然的闷响。
这一下与墙壁的亲密接触,让男人浑身的骨头像脱离了原位一般。
夜流星思虑了一会儿,带着惊诧抬起头,“这是,推山掌?”
棕熊收起手掌,“不错,这就是推山掌。”
属少林七十二艺之一的推山掌,开始之时,推一块半个碾盘大小的小石,待能将其一掌推至数丈之外,即更换大石,最后待能将数百斤的石头推至数丈之外,功力已成。
从推山掌初始到练成,大约需要五六年时间。
虽然推山掌杀伤力有限,却以其强大的推力独树一帜,对敌之时,隔开敌人亦不失为一个良法。
夜流星拍打拍打胸口,毫不在乎的一撇嘴,“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把我推得再远,我也不会受伤,就像按摩一样舒服。”
“大言不惭!那就让你多舒服舒服。”
棕熊再度提掌而上,拍向了男人的胸口,夜流星又要体验一把天外飞仙,眼前景物快速向前的感觉。
正在这一只肉掌擦上男人衣襟时,夜流星脚下向后弹去,随即双手死死扣住棕熊的手腕,向前用力一拉。
棕熊被这猛然一下拖动得猝不及防,趁着他迟滞之际,夜流星飞起一腿,侧踹在对方的胸口。
棕熊厚重的身躯撞在铁门上,钢制的栏杆一阵微微颤动。
“小朋友,玩一次就够了,还真以为推山掌就万法不破了?”
棕熊咬咬牙,不服输的站起来。
继续向面前的男人冲去。
夜流星摇了摇头,把身形化作一道残影,飘忽着闪向对面,贴着棕熊的身子,移转腾挪。
气急败坏的棕熊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双手没有章法的胡乱猛抓,可是却沾不到男人的半片衣襟。
突然,夜流星占到了步伐的先机,双手抓住棕熊的胳膊,腰部拧转,把这个铁塔摔在了床上。
巨大的体格加上剧烈的冲击把木质床板砸成破烂的碎片。
这一下的剧痛,让想翻身起来的棕熊有心无力。
不待棕熊起来,夜流星再次随手把他抛向另一张床,结果又多了一堆碎片。
化身拆卸利器的棕熊,趴在地上,被这烟尘呛得连连咳嗽。
夜流星一把揪住他的后脖子,拎起他来,盯着他的兽目,“你是谁派来的?”
棕熊冷笑一声,“你想知道?别做梦了。”
话音刚落,他又飞到了另一张床上,制造出了一堆碎木。
不多时,拘留室里已经一片狼藉,没有一张床是完好的。
夜流星的耐心也到了边缘,他把棕熊扔到铁门边,把他的脑袋按在铁门的夹空中,眼睛里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旺盛的杀意,“别逼我在号子里杀人,最后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
棕熊听着这如同地狱审判一样的声音,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已经听到了夜流星攥起拳头的骨节声,可能下一秒,这拳头就会落在自己的脑袋上,但是最后依旧选择了咬紧牙关。
棕熊很有骨气,但是他此时的骨气在夜流星面前狗屁不值。
男人怒吼一声,一拳狠狠打在了棕熊的寸头上。
挨上这一拳的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不再有一点声音,棕熊感觉自己的**好像烧开的沸水一样不停的翻腾。
大脑的视觉神经受到的撞击,导致眼前的视野里好像被外力按压的荧光屏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各种色彩。
一口猩红的血液喷吐在铁栏上,像极了一串盛开的血莲花。
棕熊的头脑中已没了意识,失去了对痛苦的感知,仅存的一点弥留感觉还在体内若有似无。
这就是医学上的濒死边缘么?
看着这个铁塔人物在这个男人残忍的凌虐之下,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那重伤倒地的六人像看到了天敌一样,惊恐地看着夜流星。
此时,警局办公室,去而复返的龙寒带回了一个中年女子。
她身着一身灰色西装,一头波浪卷发,月银色边框的眼镜,整幅妆容,衬托出一个法律人员的严整与认真。
龙寒苍白的面容难抑愁容的道:“王律师,拜托你了。”
这位王律师点头一笑,“放心吧,龙总,只要夜先生是清白的,那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一边走着,女孩的内心已凌乱如麻。
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江亚男看到龙寒又一次回来,俏脸上再一次升起了冷漠。
不过,没用龙寒说话,王律师先开口了。
“警官你好,这是刚从法院办理的夜流星保释许可,您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是不是可以提人了?”
江亚男接过文件夹,打开例行公事的开始查看。
“小寒。”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龙寒转向声音的来源。
“耀城哥。”
不远处走出来的谭耀城,朝女孩不急不缓的走来。
“小寒,你来这里,是为了他吧?”
听到这,龙寒低落的一点头,“耀城哥,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他不会做那种事的。”
“嗯,我相信。”
听到谭耀城这么说,女孩有些释然,“谢谢你相信他。”
“我不是相信他,我相信你。”
女孩的心头一滞,涌起一阵温暖,不知该说什么。
旁边的江亚男可看不过去了,听着谭耀城对女孩的话,她心里一阵不适。
紧紧地皱了皱瑶鼻,“谭队,现在是工作时间,我觉得还是不应该把私人的交情与公职搅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听了这话,谭耀城的脸色一僵。
话锋转到公事上,“龙寒,我去给你提人吧。”
“谢谢,谭警官。”
拘留室门口,谭耀城又遇到了之前那个警察,那警察堆下笑来,“谭队,提审犯人啊?”
“不是,提人。”
“那么,提谁啊?”
“夜流星。”
那警察后脖子有些发凉,那可不就是棕熊来做的人么?
他开门的手都有发抖,不敢想象这位铁面队长,见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之后,是怎样的雷霆怒火。
谭耀城健步向那间拘留室。
看着谭队离开的背影,警察有些战战兢兢。
谭耀城来到那铁栏前,面前的这一幕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此时,他的脑子纵使有百亿个脑细胞,也不够用了。
铁栏的对面,有六个人胆战心惊的缩在墙角,六张床全都变成一堆参差的木板,散落了一地。
铁栏前死活不知的趴着一个厚实的人影,看大体样子是那个武警教官,棕熊。
棕熊的身边,那个男人,此时静静的矗立着,好像一具立了一百年的雕像,可他身上的气场,却好像来自远古杀伐随心的裁决。
谭耀城心中大惊,急忙打开铁门,“夜流星,这是怎么回事?”
夜流星的嘴角微微一扬,“他们都倒下了,只有我站着,怎么回事还用我解释给你么?”
谭耀城看向死狗一样的棕熊,这个大块头经常在监狱中搞出一些殴斗事件,自己对此也有所耳闻。
可是今天,却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
试了一下他的颈动脉,还好,有点生命体征。
一对鹰目瞪向夜流星,“全是你打伤的?”
“你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我只打了这个猪头,其他人和我没关系。”
“你为什么打棕熊?”
其实谭耀城心里大体有了答案,只是还想从夜流星那里确定一下。
夜流星冷冽一笑,“与其问这个,你倒不如去研究这个大块头为什么来这里。”
男人又补充道:“就算在牢里,被打了也是可以正当反击的。”
谭耀城没什么话说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现在你跟我走。”
“干什么,上刑场?”
谭耀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道:“小寒来保释你,你走不走?”
一听这话,夜流星立马欢天喜地了起来,“那还用说?当然走!我才不愿意呆在这鸟不乱拉屎的地方。”
出了拘留室,又看到那个值班警察。
当他看到夜流星的一刻,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谭耀城对他吩咐道:“快去找急救车,棕熊还有几个案犯受了重伤。”
这一下,好像当头一个霹雳,号称铁门战神的棕熊居然倒下了!倒在了那个平淡无奇的小子手下!
他是怎么办到的?
跟着谭耀城走了不久,夜流星看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隔着很远,那个曼妙的身影,夜流星便感到了女孩的萧索,落寞。。
这单薄的娇躯,扛起了太重的担子,承载了太重的压力,这一次,更是让她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夜流星心中一疼。
龙寒的眼神凄然的看着夜流星,看着这个男人的脚步由远而近,最后站定在自己身前。
夜流星刚要开口,江亚男用那毫无感**彩的声音先说话了:“现在,夜流星属于取保候审期间,请保持联系电话畅通,近期不要远行,以便法院的随时传唤。”
龙寒无言的点点头,孤零零的一个人朝外面走去。
“老婆,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王律师,后续事情就麻烦你了。”
“好的,龙总,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二人回到车里,笼罩在车厢中的,是久久的沉默。
“老婆,你既然保释我出来,就证明你相信我,对么?”
副驾驶上的女孩无力的抬起小手,拄着憔悴的额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
夜流星转过头来,“龙寒,我……”
龙寒轻轻的一摆手,“别的我不想多说,希望你好自为之。”
“开车吧,我要回集团。”没待男人接着说下去,龙寒轻轻地摆了下小手。
夜流星闭上了嘴,他没必要说什么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桀骜不羁,放荡随性的人,只要他自己认准了,哪怕是所有人耻笑他,他都会去做。
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人是最没有个性的,因为他们时常在为认同感而活着。
可夜流星是个另类,他做的每一件事,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够了。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活着,也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
而今天,自己最希望被信任的那个人,偏偏她就在怀疑自己。
好像没什么比这个再讽刺的了。
从公安局到集团的车程,一路无话。
女孩在龙海大厦的门口下了车,夜流星看着逐渐远去的龙寒背影,复杂的眼神里,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一声手机铃声,把他从茫然中拽了出来。
接通电话,那头响起了那个浑厚的公事化的声音。“喂,我是谭耀城。”
“什么事?”
“你不想讨回清白么?”
“是挺想的,不过查明真相好像是你们警察的事吧?像我这种混吃等死一身臭名的人,再加个称号倒也没啥大事。”
“这里面不是这么简单,背后很有可能涉及到几个帮派,他们与某些领导有牵涉不清的关系,有的时候,我们警察不便出手。”
“所以呢,你就让一个社会主义法制社会下的好公民去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谭耀城沉默着没有答言。
夜流星接着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
“哦?我自作多情了?”
电话那头的谭耀城冷哼一声,“夜流星,你只想着自己,一直到现在,你还只在乎自己的清白,你有没有想过龙寒?有没有想过龙城市首家集团总裁丈夫涉嫌强x,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打击?”
“不管这次是真也好,假也罢,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从你进警局的时候,你有没有犯罪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被扯上了关系,你知不知道这对龙氏集团的打击已经没法挽回?”
“你可以在我面前颐指气使,装模作样的炫耀你的老婆,可是你真的配得上她么?”
男人被这一番拷问噎得久久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思维像是被冻住了,努力的连接那思考的断点,却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回路。
回想起女孩离去时,那孤单萧索的背影,夜流星的脑袋被当头一棒。
头脑中短暂的发懵后是豁然开朗,但这豁然,却让他心里并不好受。
他不知怎么挂的电话,双手攀在方向盘上,定了定眼神。
龙城艺术学院,林可上完了这一节课,提起书包便要往外走。
她今天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展现出一双修长纤细的腿型,上身是一件白色v领衬衫。
性感加清新的组合,搭配在这模特一样的身材上,就是毫不夸张的吸睛利器。
“林可,林可!”
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林可停住,转过头去。
原来是付建明。
看到来人,女孩便想起那天在ktv里付建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勾当。
这付建明光彩照人的面容,可以引起数不清的女孩好感,可是在自己看来,却又些可憎。
但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她平淡而不失礼貌的道:“付建明,有什么事么?”
“林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可能你无法接受,但是为了你好,我不能不说。”
“好了,有话你就说吧。”
付建明见女孩无意与自己过多攀谈,只好收起了客套话。
“你的,男朋友,夜流星他因为强奸张芊芊,被捕了。”
“你说什么?”
龙艺的放学时间,张芊芊提着手包,无精打采的朝校门外走。
毕竟,谁被当成了工具,都不会心情好。
不用想也知道,此时付建明正在卖力的宣扬夜流星的丑事。
而自己,也会在这个丑闻中不可避免的大放异彩。
算了,自己本来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称作**,贱人,再多几个也无妨。
失魂落魄的在街头漫步,浑身上下扫了一眼自己从头到脚的名牌,这些都是付建明给自己买的。
为了这些物质的追求,只能一次次的妥协在付建明的过分要求中,成为他随时需要的发泄工具。
她不是没想过退出,可是那种用金钱换得物欲的享受,却让她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自己的家庭一般,要想追求奢侈,豪华,就只能依靠付建明这样的巨鳄。
而能做以交换的,便是自己的身体。
只要每次能让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获得快乐,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芊芊走在人行道上,正愣愣的发呆。
突然,一出小巷里闪过一道黑影,像一阵风一般,把她卷走。
甚至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当张芊芊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在一个偏僻的巷尾,身前静静站着一个人,不出一声的俯瞰着坐在地上的她。
看清对方的一瞬,她的头脑一懵,所有的心事被大片惊恐的空白所代替。
甚至连逃跑都忘记。
那是她此时最害怕见到的男人。
“你,你,你不是进监狱了么?”
“怎么,我能出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信自己的人
女孩颤声开口:“你要干什么?”
对面的男人听了这个问题,不屑的嗤笑一声。
好像这个问题问得很愚蠢。
“这话不应该我来说么,你到底要干什么?谁让你这么干的?”
“不说是么?那可别怪我。”
一边阴恻的说了这话,一边磨刀霍霍的向女孩走去。
“哦,对了,在你看来上你的男人多一个少一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么,你自己的命,在不在乎?”
一个贪于物质享受的女孩她可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她绝对不可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而且,她还会比任何人都怕死。
果然,夜流星想的一点不差。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你要钱,**,我都给你,夜老师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在这偏僻的地方,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夜流星,女孩的心理防线逐步崩溃。
“那就告诉我,谁让你干的?”
“我……”
“你还敢隐瞒,找死!”
话音刚落,夜流星钢钳一样的铁爪,死死的掐住女孩的雪颈。
说这只手能撕碎这女孩莲藕一般亭亭玉立的脖子也毫不夸张。
被抓住的刹那,张芊芊感觉自己的喉管好像被捏成了一点,大量鲜活的空气被阻隔在肺叶之外。
女孩挣命一样的使劲张嘴,却无济于事,娇媚的雪颊仍旧在转成恐怖的酱紫。
好在男人及时送来了手,让张芊芊在受拷问之余,还得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赦免。
张芊芊的脸色随着氧气的补给,渐渐恢复如初。
“怎么样,还不打算说么?”
“唉,看来你还不懂生命的可贵,应该让你再体验一下。”
“不,不!我说,我都说!只求你放了我!”
“那就要看你说的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是付建明,他让我勾引你,把罪名加在你的身上,从而让你的名声大降,尤其是在林可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我都说了,你饶了我吧!”
梨花带雨的张芊芊,一张俏脸上的妆容已被纵横的泪痕浸染得浓淡不均。
“很好,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女孩好像重获新生一般,手忙脚乱的提起手包,从地上爬起来,“谢谢夜老师,我绝不会有下次的!谢谢您!”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夜流星按动了口袋中的录音笔。偏僻安静的巷尾中,回荡起之前张芊芊的交代。
夜流星的一勾唇角。
晚上,和男人同坐一辆车回去的龙寒,一路上电话响个不停,不是集团打开的,就是记者媒体打来的,而这些电话的主题,只有一个。
好不容易撂下了电话,夜流星打定决心,想和女孩说一句话。
可情绪低落的龙寒却把头转向了窗外,静静的看着飞速后退的景物,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婆,我知道我说的再多,也不如一条证据,先听听这个,再生气也不迟。”
随即,录音笔响起了声音。
然而龙寒听完了这段录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夜流星,一副沉冤昭雪的样子,“我说老婆啊,这回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龙寒的语气依旧平淡,“夜流星,这件事真也好,假也好,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夜流星满怀希望的脸色凝固在脸上,如释重负的心情因为女孩的态度,久久没法反应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努力去找证据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女孩不动声色的把头转向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这样刻意的去证明自己,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在刻意掩盖什么。”
“况且,你的功夫有多好,我也不是不知道,村上横一这一代宗师都不是你的对手,逼供也不是难事吧?”
夜流星冷哼一声,随即又笑一声。
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冷哼还是该冷笑。
“原来,是我多事了,我以为因为我自己影响了你的集团形象,所以我不遗余力的去找可以有信服力的证据,为你挽回一点损失。”
“既然惹得你怀疑,那就全当是我犯贱了。”
说着,男人加大了油门,跑车提了一声低沉有力的嘶吼,向前路加速咆哮而去。
听着男人的话,龙寒心中起了几许波动。他说的,是真的么?
“你,说的是真的?”
夜流星嘲讽的道:“既然你怀疑我,为什么保释我出来?”
“因为集团。”龙寒接着补充道:“只有你出了警局,我才能想办法澄清这件事。”
“哈哈哈哈”
听到了女孩的这些话,夜流星居然笑了,笑得苍然凄怆,笑得大彻大悟。
“原来我不止犯贱,还自作多情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冰雪聪明的龙寒当然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可是嘴上依旧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任何时候我都是以龙氏集团的利益为最高准则的,因为我的位置,我只能顾全大局。”
夜流星没再什么,,“好,好,”
第二天早上,夜流星走在通往自己办公室的走廊上。
隔着好远,就听到谢海峰唾沫横飞的在办公室里声讨自己。
“哈哈,那个小王八蛋,管不住自己,犯了这么让人鄙视的事,现在估计在给牢头倒马桶吧。”
吴百川听到谢海峰的这一番话,微微皱眉,“谢老师啊,此言差矣,所谓人云亦云,舌头是把软刀子,切勿中伤同事。”
谢海峰十分不悦,“我说,老吴,是不是人家一罐茶叶把你哄的不知道南北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替他说话?”
“谢海峰老师,在说什么呢?我也来凑个趣儿,不知道可不可以?”
“啊!”
……
当谢海峰看到这个男人时,张大的嘴型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个男人的可怕,足以让他终身铭记,别的不说,自己那方方正正的大脑袋,现在还像木乃伊一样缠着几圈绷带,这便足以说明问题。
“额,我们没说什么,只是,只是开几个玩笑而已。”
看到夜流星来,吴百川爽朗一笑,“你看。我就说是谣传嘛,夜老师都回来了,还蹲什么监狱呢?”
看着夜流星笑容可掬的样子,谢海峰的额头冷气嗖嗖直冒。
这个笑容有些熟悉,对了,他把花盆挨个的爆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和煦的笑容。
“开几个玩笑?开玩笑好啊,我最喜欢开玩笑了,不过,谢老师可别拿开玩笑当幌子在背后搞我,否则,就又得做一下颅骨与花盆的硬度实验了。”
谢海峰听了夜流星的这话,敢怒不敢言,只好干笑道:“夜老师您真幽默。”
“哪里,哪里,再幽默也赶不上您呢,顶着一个包扎得像雷达一样的脑袋,还能和我们谈笑风生,真是我辈楷模。”
谢海峰无话可说,只好憋住了嘴巴。
又到了下午的体育课,付建明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趾高气扬,算准了此时夜流星还在拘留,于是当仁不让的站在了众人的前面,以往夜流星的位置。
此时大家已经都来全了,除了被夜流星特许可以独自训练的童啸和刻意回避的张芊芊,其他人无一缺席。
付建明清了清嗓子,“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是一通耻笑。
从昨天到今天下午,这短短的时间里,付建明乎是发动了自己在龙艺的所有人脉,极尽添油加醋之能事,把夜流星的名声搞臭到了极点。
“他这么伤害我们的同学,这样的禽兽老师,怎么能做我们的老师,我提议,去教务处申诉,撤销他的教师职务!”
“哟、哟,这可是公众场合,谁放屁了,这么没素质?”
付建明恼怒的转过头去,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拆自己台。
这一回头,他傻了眼。
这个最不可能在场的人,偏偏就出现在了这里。
“你……你怎么…”
夜流星笑眯眯的问道:“我什么我,我怎么了,你想表达什么?”
“你不是被抓了么?”
“我没有罪,当然就被放了,警察也是讲道理的。”
听到夜流星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夜流星前跨一步,亲昵的拍着付建明的肩膀,“你小子挺会玩的,好,很好!我就陪你好好玩。”
男人脸上亲昵的笑意依旧如初,外人看来,好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
付建明脸上的冷笑一闪即逝,“估计是你弄了个保释吧,你等着,如果你被查出有罪,还是要坐牢的,现在,我们不想听你这嫌犯讲课。”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场地。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不再搭理他。
夜流星看着逐渐远去的学生背影,目光平淡,毫无波澜。
不到一分钟,场地的人已经都走光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素雅的女孩,留在原地,慢慢走上前来。
夜流星的目光没有波动,“你也是来声讨我的吧?没关系,想说什么尽管说吧,骂我的人太多了,不在乎多你一个。”
“星,我想说,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怀疑你,我都相信你。”
听了这话,夜流星的身躯一震,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望着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市委书记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咧开了嘴角,“小可,看来只有你是聪明的,那一帮人都没有脑子,如果真的有嫌疑,怎么会被保释出来。”
“不。”林可目光真切,一眼不眨的注视着男人。
“就算你被定了刑,我也相信那是法律的误判。”
夜流星裂开的嘴角,迟迟不能闭上。
原来在全世界,包括龙寒都不相信自己的是时候,还是有一个女孩傻傻的站在自己身边的。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言论,甚至不在乎法律的宣判,依旧固执的站在自己一边。
之前别人对自己的诋毁林可听到了,可是此刻,她却完全抛在脑后,和之前对自己别无二致。
无瑕的面庞挂着灿然的微笑,还记得之前她说过的,最喜欢和自己腻在一起。
夜流星不再说什么,因为言语已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感受。
一把强有力的怀抱,将女孩紧紧地拥在怀中。
紧贴的二人,夜流星甚至可以感受到林可胸口轻轻乱撞的心跳。
倚在男人的胸口里,女孩的脸色娇若朝霞,“坏蛋,你现在这副不规矩的样子,倒让我有点怀疑你了。”
男人一勾嘴角,“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块走?”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这个流氓,要走也要带你走。”
夜流星轻轻地用嘴唇吻触着林可带着淡淡发香的青丝,在女孩的耳畔轻轻启合嘴唇:“小心付建明。”
“嗯,我会的。”
在一栋**整齐的大厦前,是一个巨大的花坛,花坛的正中央,一块渊岳峙的石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石碑上,用仓劲有力的笔法,镌刻着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不知何时,花坛旁站定了一个一身黑色西服的高挑女孩。
上身的西装,遮不住她身材一丝一毫的妖娆,修长的西裤,把她性感的双腿勾勒的有形有致。
她看了看正前方的大楼上的鲜红国徽,轻抬脚步,向正门里走去。
女孩来到一楼的大厅,向四周环视了一圈,走向了一楼的收发室。
“你好,我想找一下市委书记张煜铭。”
“有预约吗?”
“有的。”
女孩来到一间实木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声儒雅不惊的传唤。
“进来”
走进办公室,女孩没有什么赏景的兴致,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深棕色实木办公桌后的男人。
这个人大概近五十岁的年纪,额头高阔,色泽显白,是典型的天庭饱满的类型。
两撇浓郁有神的一字眉,像是名家雕刻一般精巧的铺陈在脸上。
鼻梁高耸,整个人十分具有深度。
单看这相貌,就算在大街上遇到此人,恐怕也能感觉出他不凡的底蕴。
见到来人,中年人微微一笑,“龙总,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啊?作为龙城市首屈一指的企业家,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向政府反映?”
龙寒微微摇了摇头,恬静的脸上展露一丝分寸恰当的笑容,“我是来与张书记求教一番有关龙城市商业开发的规划。”
张煜铭轻轻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干部,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涉政,对商场的事一窍不通,龙总找我来请教,无异于问路盲人。”
“张书记您太谦虚了,我听说曾经您考取的专业就是商业管理,怎么会一窍不通呢?还望您能不吝赐教。”
张煜铭的嘴角渐渐收起了笑容,“龙总,您华章盛景的手笔真是精彩,长远独到的战略眼光都想到了政府的前面,可是有没有想过这有些有点太不把政府放在眼里?”
“张书记,我对政府当局所提倡的卫星城计划,并没有置之不理,相反,为了响应了这个计划,我特意投资了金鼎开发,或许我的建设理念与政府的原意相悖,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在政策和开发上与政府作对的意思。”
“哦?接着说下去。”
“华章盛景已经过去,从政的人,无一不希望自己政绩清明,建树丰硕,虽然华章盛景的建成脱离了政府的掌控,但却不可否认的是,它的确有效的分散了城中心的人口压力,与您最终的目的不谋而合,它虽然不像金鼎,是您的嫡系产物,但对您的政途一样有好处。”
张煜铭沉思良久,龙寒说的没错,一个政客当然会追求自己的政绩,这就好比自己的勋章,虽然金鼎失败了,但是华章盛景却走向了成功,可以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孩。
“龙总,你今天来,是另有所求吧?”
龙寒淡淡一笑,“当然,不过这个对于您来说是不值一提的。”
“说吧。”
“我想请求您保证一段时间后新世纪招标活动的公平性。”
张煜铭皱了皱眉,“只是这么简单,也就是说,只要招标是公平没有暗箱操作的,你就有信心竞标成功?”
“不错。”
张煜铭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孩了。
稚嫩的年纪,竟然就有这么远大的目光,独到的手腕和自信到狂傲的心境。
这样的人,太少,真的太少。
不愧是放眼全国都享有盛誉的企业家。
女孩接着补充道:“我敢接这个项目,当然就说明可以把它做到最好,而且作为交换,龙门会从暗中遏止毒品的萌发,还龙城市一片纯净。”
听了龙寒后面的话,张煜铭心中一动。
要说毒品,无论什么时候,那都是一道不可触碰的红线。
龙门一直坚持原则,从不碰毒,这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也正因如此,龙门虽然属于黑道,涉黄,涉赌,但和警察的关系也不会太僵。
话说回来,如果龙门真的配合警方彻底把毒品从龙城清空,那对于自己,是怎样的政治清名?
自己的带领下的领导班子,让龙城不再涉毒,这在全国有几个能达到?自己以后的发展简直难以估量。
张煜铭轻快的呼了一口气,脸色也放松了不少,“这笔交易看起来还算挺值得。”
“政府从来就不会允许商家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所以,日后的龙氏集团和,龙门就依仗张书记多多提携,批评指点了。”
混黑的,并不是一味追求金钱,地盘,场子,这三样你得到的再多,大不过政府上面的一道命令。
惹恼了政府,派出专案组前来整你,到时候你黑道人再多,再有钱也不够玩的。
为了个更好的生存,在政府中结交自己的朋友,把白道人拉下水,那就在所难免,也十分必要。
从商也一样,有一位政界的保护伞,实时的接收政策的变动,以随机应变,这样才不至于处于被动的境地。
体悟到龙寒话里的意思,张煜铭点了点头,看向女孩的目光已然不再是刚才的平淡,而是犹如发掘璞玉一样的欢喜。
看来这个龙总不禁手段过人,还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对自己的目的有着明确的认知。
一场双方各取所需的交易,竟让张煜铭心中生出几分赏识与敬佩。
连男人却都很少具备的品格,这么一位女孩居然拥有,官至市委书记的张煜铭见过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当中也不乏女流,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龙寒还真是个奇女子。
不仅是一流的企业家,还是个精明的谈判家。
他拿出一只录音笔,推到女孩的面前,“这个你拿着,刚才我们的对话都被记录下来,可以留作个见证。”
“嗯,张书记办事果然让人放心,既然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
女孩诧异的回过头来,“张书记还有事?”
张煜铭斟酌了一番,用一个自己认为比较恰当的口吻说道:“我听说你的丈夫,最近牵涉点案子,是么?”
龙寒一听这件事,心中无端的一阵发堵,强装镇定的道:“张书记,公众注意度高的人,身边是难免有一些误会的,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误解都会造成一个人云亦云的笑谈,这些杂言不必要放在心上。”
“可是,我听说已经闹到了龙城市公安局,你的丈夫好像还刚刚被保释出来,可见这件事并不是假的。”
龙寒强作镇定,“这件事警方正在调查,我的律师也在准备有效辩护,一定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张煜铭双手轻轻捏着笔杆,“嗯,那就好,我并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这件事能小则小,毕竟,我们谁也不希望集团受到影响,不是么?”
“对,您说的对。”
“那就回去吧,相信以龙总的能力处理此事一定可以得心应手。”
女孩拖动着步伐离开办公室。
十楼的办公室,失魂落魄的女孩竟没有乘坐电梯,拖动着步子,步履僵硬的走了下来。
坐进车里,女孩柔弱的娇躯轻轻伏在方向盘上,却忘记了发动车子,不知不觉间,喉咙间竟多了些许哽咽,猛然反应过来的龙寒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从小到大,自己对自己的心了如指掌,无论是做什么,都有自己明确的目的,明确的追求,也有明确的感受。
可是,现在,此时,想起这件事,自己的心里这莫名的失落,伤心。
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更是茫然不解。
自己不明白,他不是自己的契约丈夫么?
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干嘛会心里这么难受?
是因为他给自己集团带来了麻烦,所以自己才会这样。
对,一定是这样的。
第一百四十章 深夜的造访
女孩给自己定了定心神,启动车子引擎,缓缓离开市政府。
与往常一样,夜幕再次降临了这座繁华的都市,此时,付家的四合院别墅,透过窗户的灯光如同点点星火,宽敞的院落里,不时有保镖在路灯下巡查走过。
在一处暗淡的灯光下,两位保镖巡查过后,继续向远处走去。
这时,就在他们原来查过、确定安全的地方,周围的景观草丛一阵轻轻的拂动。
接着,映着灯光的地面,多了四道孤零零的影子。
这种突兀的出现,甚至不能让人看清楚这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偶尔掠过的夜风,将这四个黑影的衣襟微微飘乱。
而这四人,却安静如斯,好像四具吊死鬼一样,任由脚下的衣影,摇曳、摆动。
在这静谧如墨的黑夜里,平添了一丝诡异。
过了少许时间,看起来是为首的一位,用那阴郁的声音缓缓开口:“我们该去找雇主了。”
四人毫无声息的穿梭在安静的院落里,没有脚步声,没有衣服的摩擦声,甚至让人以为,是不是连呼吸声都没有?
终于,在走到一处的时候,被几个保镖发现了,行踪。
几人有的拿对讲机,有的抽出砍刀来,不一会儿,在这四人面前就聚起了严阵以待的三四十人。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见此,为首的人忙一改之前的模样,堆下一张笑脸,“我是来找你们的主事人付帮主的,麻烦你们通禀一下。”
对面黑虎帮众人相互看了几眼,拨通了付虎的电话。
撂下电话,男子是一脸的怒色,“帮主说了,根本不认识你们,都上,灭了他们!”
“等一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你们帮主是不会杀我们的。”
“少废话,等死吧!”
为首男人强装出来的笑容渐渐抿起,吝啬的嘴唇只挤出了一个字:杀。
只这一个字,便宣判了面前这三十多人的死刑。
四人看着手持钢刀,一脸凶相冲来的刀手,嘴角扬起一道蕴含着残忍的弧度,手臂一闪,从身后摸索出一把寒光凛凛的三尺太刀。
微微转动着刀柄,映在刀身上的冷光,慢慢扫过自己的脸颊。
冲在最前面的刀手已经朝他们挥出了刀刃,须臾之间,四人出手了。
这四道影子似乎心意相通一般,齐齐持刀向前一跃,如同狮子张开了他的血喷大口,咬啮最前方的猎物。
人群的前排随着几声撕裂皮肉的砍削与撕心裂肺的惨叫,陡然弥散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接着,粘稠的鲜血泼洒在后面人的身上。
这四人嗅到了鲜血,顿时,昏暗的瞳孔愈发明亮,好像久久沉睡后被唤醒一般,贪婪的品嗅这沁人心脾的芬芳。
后面的刀手忍着血腥的呕意,硬着头皮接着冲了上去。
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多么拼尽全力的去砍杀,却始终难以触碰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这四个人好像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又可以随时从夜幕的任意位置冲出,把手中的利刃挥向他们的喉咙。
而自己方的人,却随着不时翻飞的太刀冷光,不断倒下,站着的越来越少。
一声声撕裂皮肉的闷响,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嚎叫,好像催命的符咒一般,持续销蚀着幸存者战斗的意志。
如果把杀戮比做一场盛宴,那么现在就是这四人开荤的时刻。
一分钟不到,在场站着的便只剩下了这四个人影,在这里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四人一袭黑衣。
其中一位身穿皮衣皮裤的女子,身后背着一把太刀,长长的剑发安静地垂在脑后,比起冥叶的冷艳,也不遑多让。
其他三人则收起了武器,好像从不曾拿出来过一般。
散落一地的,是零零碎碎的残肢,和不成形状的人体器官。
一摊摊鲜血连成一片,让满地的残尸好像漂浮在血海上一样。
笼罩在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上的,是驱不散的血腥味,可这四人却安之若素,没有任何不适感。
为首的人再次用那阴郁的声音缓缓道:“看来我们这一次的雇主很有意思。”
此时,古色古香的正堂里,付建明正坐在一张坐榻上,抱怨地对一个身穿太极练功夫的闲适男人发着牢骚。
“爸,我这一次的计划可是天衣无缝,可是林可她不信啊,现在怎么办?”
付虎正颇有兴致的看着屏风上的三只相互死斗的老虎,听了这话,他转着两只核桃的手停住,恨铁不成钢的回过头来。
“你这个小王八蛋,枉我在外面还夸你有能力,能扛事,结果老子的脸都特么让你丢尽了!”
“爸,行了行了!你别在这计较这些,我现在说的是林可,我要林可,我要林可!没了她你可就没有孙子了!”
付虎冷笑一声,“哼,怎么,我付家的孙子,只能她从她肚子里生出来?还是天底下只有她会生孩子?”
“反正我不管,我只要林可!”
看着付建明没有出息的样子,付虎咬牙切齿,自己也算得上是龙城地下的一个枭雄,怎么儿子这么不成器,像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自己的女人,让别人给你想办法追,将来你生孩子是不是也要别人替你啊?”
听着付虎的奚落,付建明心中有气,没有答言。
“好了,林可他父亲和我是同学,从他的角度是十分赞成你们二人在一起的,我们会找机会撮合你俩。”
“对啊,她林可再倔还能不听她爸的话?”听到付虎的计谋,付建明眼前一亮,原本颓废的样子一扫而空,“不错,爸,您真是绝了!”
付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好了,儿子,快去睡觉吧,我要见重要的客人。”
一身睡衣的付建明站起来,“你忙你的,我先回去。”
“对了,今晚的客人非比寻常,老实躲在房里,不许下来,知道吗?”
“好,我对你的那些事可没兴趣。”
付虎接着端详起眼前的画作。
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淡笑两声,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们是来不了喽。”
话音刚落,房门一声巨响。
响声过后,一些归于沉寂。
门外的那个妖冶的女子,伴随着刀刃绵长缓慢地入鞘声,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轻启檀口,微微开合猩红似血的嘴唇,对着看起来安然无恙的门吹动了一缕香风。
“吱呀”一声。
看似完好的实木门板,展现出一道从中间被拦腰齐茬切断的口子。
两块木板飘零无力地砸落在地上。
穿过一进门的玄关,四人一落一稳的来到了坐榻上付虎的身前。
由于刚制造完了一场屠杀,几人的身上像血葫芦一般,随着四人的到来,客厅里陡然升起了刺鼻的血腥味。
为首的人,那喑哑的声音接着响起:“付先生,因为解决几只扰人的狗,所以迟到了一分钟,还请您不要介意。”
付虎的眉头不自然的挑动了下,“那么,看起来,你们一定是解决掉了,对么?”
他的话未说完,身边便响起一阵衣角扇动空气的声音,当他反应过来时,脖子上已架上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太刀。
一个黑衣男人干净利落的完成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在他不动的时候,好像是一尊尘封多年的雕塑。
只是多了那股冷冽逼人的杀气与锋芒。
付虎偏了偏脑袋,不解地的看向那为首的一人。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黑影努力的挤出一个干笑,“付先生,既然选择了我们,你就应该相信我们的实力,而不是做这种无谓的试探。”
“就算你的手下够多,但我们的耐心可不多。”
付虎的脸色没变,依旧是不慌不忙,“几位不必动怒嘛,只是一场热身运动而已,如果冲撞了几位的脾气,还望诸位海涵。”
一直在窗后屏气聆听的付建明听了这话,心中升起无数个问号。
那几个人是谁?为什么自己老爸会对他们那么客气?
那为首的人,轻轻摆手。
架在付虎脖子上的刀,转瞬不见。
付虎的脖子一轻,轻吐了一口气,“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我们的代号是影小组,我叫鬼一,她叫樱,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人叫木也,剩下的叫千牙。”
付虎扫视了一圈,鬼一、樱、木也、千牙,冷峭的矗立在自己面前,虽然他们的面容不一,但他们的气场却别无二致。
付虎把目光落在了樱的身上。
此时,在客厅里,樱的全貌得以被展现出来,两撇清淡的一字黛眉下,一双暗含刀锋的眼睛一眨不眨,精致勾勒而出的鼻梁下,是一张红如鲜血的嘴唇。
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后背上斜插着一把通体黑色太刀,紧身束形的服饰,把她从头到脚的玲珑曲线展露的毫无保留。
让人实在难以想通,这样一位没有瑕疵的美女,为什么要从事杀手这一行业。
带着心中的不解,付虎吐露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谁知,樱冷冷的清眸一瞥,澄澈的眼瞳闪过暴戾与杀戮,随着一声长长的刀吟声,刀尖闪着寒芒,向付虎的心口扎去。
“铛”一声清脆的金戈鸣声,鬼一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太刀,隔开了樱的进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记者发布会
鬼一冷冷的道:“付先生,有时候好奇心对你没好处。”
付虎不动声色的一笑,“那是,那是,付某多嘴了。”
“付先生,我想知道,我们的目标是谁?”
付虎不慌不忙的道:“此事现在还不着急,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不过……”
“你们似乎还有别的任务,是么?”
鬼一冰冷的语调已泛起杀机,“你好像忘记了我刚才的话。”
“您别误会,我只是想着,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了,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提供一点帮助……”
“我们不是伙伴,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没等付虎说完,鬼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我操,你们是谁啊,在龙城还从来没有人敢和我爸这么说话的,你们几个活得不耐烦了吧?”
在窗外听了好久的付建明,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
付虎见此,皱了皱眉头,“建明,你给我闭嘴,滚回去!”
付建明一脸费解的模样,“爸,你不是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他们只有四个,干嘛这样和他们说话?像是怕了他们似的。”
付建明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光毫不客气的扫着四人。
看到樱的时候,他眼皮一跳,眼光往女人性感的身段上狠狠地戳了戳。
见此,樱性感鲜艳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难以揣测的微笑。
轻挪莲步,向付建明走去。
看着樱娇美如月的容貌,付建明贪婪的舔了舔嘴唇,色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
付虎再也没法淡定了,失声喊道:“樱小姐,他是我的儿子,不要!”
可是为时已晚,在距离付建明几步远的时候,女子已抽出了身后的太刀,一道寒光明晃晃的划过付建明的眼睛,女子的身影向他一闪,随即他感到周身吹过一阵凉风。
当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离开了数步远。
那妖娆的背影,依旧背着那把冰冷的太刀,仿佛不曾出刀。
刚才的一切就是个梦境。
穿得像个杀手一样,也不过如此嘛,只会唬唬人而已。
突然,自己身上的睡衣,化作了几块碎布,翩翩飘落。
自己光着身子展露在众人面前。
正好从门口一阵小风吹来,风吹屁屁凉。
出了这么大一个丑,他的脸快红到了耳根。
一边的付虎,心情可比他好多了,这几位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否则自己的儿子现在横尸当场了。
樱曼妙入耳的声音袅袅升起:“付帮主,令郎的态度我很不满意,如果还有下次,我不敢保证我的刀会不会失控,所以请你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
付虎擦擦冷汗,不住的点头,“是,是,我一定注意。”
“付先生,我们这就走了,有任务的时候联系我们。”
“好的,好的,再见。”
三人听到鬼一的话,没有多言,踏着无声的脚步离开了屋子。
看着离去的三人,付建明一丝不挂的呆呆的看着门口。
付虎恼怒的向付建明咆哮道:“你这个死小子,知不知道他们是谁?敢惹他们,你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女人的刀如果再深一寸,你就成五花肉了!”
听着父亲的话,付建明心有余悸的问道:“爸,他,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杀手,是东瀛的忍者。”
“对了”付虎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桌上的电话,“我告诉你们,一会儿走出来四个古怪的人,想活命的,都别惹他们。”
夜流星晚上回到了月海别墅。
穿过闪动着灯带的喷泉,径直走向面前的别墅。
打开月海别墅的门,沙发上的女孩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默默地离开了沙发,向楼上走去。
她在一楼的等候,只是为了看到自己回来。
夜流星大咧咧的一笑,“老婆,还没睡啊?”
女孩出奇的安静,看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上楼去。
夜流星心知肚明,她还在为那件事情心存芥蒂。
第二天早上,二人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餐桌前。
夜流星似乎无论在何时,食欲都是旺盛不息的,总是能公平的对待面前的每一份食物,严格贯彻国家提倡的光盘行动精神。
一边大口啮咬着包子,一边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话茬:“老婆,你今天穿的好漂亮啊。”
一直低头沉思的龙寒,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瘦肉粥。
听了这话,微微抬起面容,那传情而又幽深的美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此时,离近了,夜流星才发现,女孩已经变得这么憔悴,消瘦。
男人咀嚼的动作少有的停滞住,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夜流星,今天你哪也不要去,就在家里呆着,好么?”
“老婆,为什么?”
龙寒摇了摇头,“你先答应我。”
看着女孩急切的目光,夜流星只好点了点头。
见男人答应,龙寒稍稍心安,轻轻放下筷子,提起手包,离开了别墅。
女孩走后,男人把目光定在对面那碗几乎没怎么动的瘦肉粥上。
她几乎没吃早饭。
女孩走后,夜流星心烦意乱的在别墅里乱窜,最后一屁股栽到那松软的沙发上,面向那色彩淡雅的电视背景墙,按动了遥控器。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电视节目也都没什么好看的。
夜流星一面扣着脚丫子,一面百无聊赖的换台,就像翻书一样。
“什么破玩意?连个像样的节目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关掉电视机的时候,电视的一条新闻钻入了他毫无预防的耳朵。
一位记者标准纯真声音传来:“下面为大家播报一条消息,据可靠传闻,龙氏集团总裁龙寒丈夫因**未遂被拘,于昨日下午得到龙城市法院批准得以保释。”
“那么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呢?今晨,龙氏集团总裁龙寒将于早上八点半,在龙海大厦a会议厅,召开发布会宣明此事,让我们大家拭目以待。”
电视机前的镜头一阵调转,男人看着龙海大厦熟悉的镜头,想到自己的过错,竟要由龙寒来承担,心中不禁有些歉然。
此刻,龙海大厦,韩明雪忧心忡忡的敲响了总裁办公室门。
“总裁,这次的发布会,是我们最后挽救集团形象的机会了,如果把握不好,我们的声誉恐怕会大打折扣,往严重了估计,甚至可能影响到集团股市走向。”
龙寒茫然地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久久不发一言。
自己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想办法和他们周旋。”
“总裁,如果说……”
龙寒看向韩明雪,“明雪,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韩明雪一咬牙,索性说了出来:“龙总,如果您宣布和他,断绝一切关系,把所有的事都甩在他的身上,这样一来,不论他做没做过,是不是冤枉的,龙氏集团都不会收到舆论的冲击。”
听了韩明雪的话,龙寒弯长的睫毛,明显耸动了几下。
“时间快到了吧?”
“是的,总裁。”
“我们走吧。”
步入灯光明亮的会议厅,立马一干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围住了龙总。
“龙总,据说你的丈夫涉嫌**未遂,对此,您的意见是什么呢?”
还未等龙寒开始作答,另一个记者口齿伶俐的开口道:“龙总,您一向没有任何感情传闻,为什么这次突兀的出现了您的丈夫呢?”
龙寒被这此起彼伏的提问纷扰得应接不暇,身边带着几位工作人员,向台上走去。
韩明雪适时冲着众人宣布:“请大家稍安勿躁,坐回原位,龙总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龙寒坐到台上的正中央,呼了几口气,缓缓地开口。
“近日,传来我的丈夫入狱的问题,为了澄清此事,也为了还公众一个明确的答案,龙氏集团特举办此次记者发布会。”
“在这里,我郑重承诺,我丈夫所犯的罪行属于子虚乌有,登陆在各方头条网站上的种种说辞,纯属人云亦云,我相信,警方和法律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同时,我也想劝诫那些别有居心的造谣生事的人,不要发布这些荒诞之谈,扰乱公众的视线,你们的信口开河或许会一时迷惑大众,但终究掩饰不了事实。”
韩明雪见此,不失时机的向台下的众人说道:“现在,请大家提出自己的问题。”
会场的后方不时伴随着闪光响起快门声。
听到了这话,台下站起一位文弱白净的记者,“,龙总,对于您的丈夫此次卷入的事件,您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您的丈夫的清白呢?”
女孩清冷的道:“无论我现在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那都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平冤昭雪,维护公正是法院和警察的事,与其听我的话,静待法律的最终判决更为可靠,对么?”
这位男记者讪讪的坐了下去。
又一位记者站了起来,“龙总,对于今天的会议,作为当事人的您丈夫为何没有到场呢?”
“他今天身体略有不适,不能出席本次活动。”
“据传闻,您和您丈夫感情出现裂痕,所以才导致他出外寻欢作乐,以致犯罪,不知这是否属实呢?”
被问及如此具有**性的话题,女孩的俏脸逐渐发烫,想不出好的回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是一匹烈马
不待龙寒做出回答,又一个记者站起,“请问龙总,您的感情史一直以来都是一片空白,为什么会凭空多出来一位丈夫?”
站起来的记者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这一个话音刚落,又冒出来一个,“龙总,请问您的丈夫是什么来历呢?”
这几个问题直中女孩心中那最脆弱的短板,龙寒心中猛地一疼,不知该如何回答。
鸿远集团,办公室里,陆少杰悠然的倒了一杯拉菲,品嗅着醇正沁人的酒香,轻轻摇动着高脚杯里的那一抹幽红色。
任由剔透的酒杯里,荡出一个又一个浅淡的酒旋。
此时,陆少杰正神态安闲的看着笔记本电脑里实时播放的龙海大厦里的一幕,看着女孩被一群记者唇枪舌剑披露得进退维谷,他满意的勾起了如雕塑般精工细琢的唇角。
男人侧过头,对着在一边等候的秘书道:“有关新世纪的项目策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就绪了,陆总。”
陆少杰瞳孔微眯,“很好,这一次,新世纪一定是我们的。”
秘书颇有些担忧的道:“陆总,龙寒关于竞标价位的预测一向很准确,看来我们不能掉以心。”
“我知道”陆少杰冷笑一声,“但是这一次,我要玩一点她没玩过的,她估算准确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嘛。”
陆少杰轻啜了一口酒液,把视线重新移向电脑屏幕里,那个他既喜爱又无奈的女孩。
龙寒被几位记者突如其来的戳中心事,一时间语塞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在这对外公开的记者发布会上,面对记者的沉默,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无言以对,代表了理屈词穷。
旁边的韩明雪已经心急如焚,可表面还只能强装镇定,小声的提醒着总裁:“龙总,大家在等着您的回答。”
龙寒如梦初醒一般,精神恍然的看向会场,憔悴的面容无力的扬起一丝无奈。
还怎么回答,难道要对外公然宣称那次酒后的一夜迷醉?
算了吧,自己还想留着那最后的一点尊严。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可我这个主角还没到场,未免有些喧宾夺主吧?”
正在大家都静待着龙总作答时,会场的某个角落,传来这个突兀的声音。
这个声音没用话筒,可是却出奇的让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了。
一干记者,和最前面的龙氏集团高层纷纷看向那声音的源头。
这个男人散漫的靠在门口,随随便便的套着西装,敞开的怀里露着白色的衬衫。
等等,他的领带呢?
众人这才发现,领带正在他手里,被一圈一圈的打着转,然后再被一圈圈转开。
虽然他身着西装,可看这架势,就像从街边的小卖部里出来的。
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这话真不假。
就算你珠光宝气,衣饰华丽,也只能让你外表亮丽光鲜,可内在的气质,那是经过阅历与底蕴的积淀,无法强求。
自己是因为有记者证进来的,那么他呢,他是怎么进来的?
龙海大厦的前台也太不严格了吧?
还有,他刚才说自己是主角,他是谁?
带着满心的问号,众位记者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看,都表示不明白。
台前的龙寒看到这个男人,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自己不是告诉他,今天呆在家里,不许出来么?
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这来了!
夜流星没有理会全场各种精彩的表情,径直向正前方的台上那个女孩走去。
看着女孩愁云紧锁的样子,夜流星暖暖的一笑,“宝贝儿,老公来救场了,没来晚吧?”
龙寒焦急中带着愠怒,低声斥问:“谁让你过来的?”
夜流星脸色一板,“这还用谁叫我来么?老婆有麻烦,当然得老公出场。”
听了男人的话,龙寒孤立无援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点宽慰。
在这没有人情的场合,好歹还有一个人在支持自己。
“这个场合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许胡来,赶紧回去。”
夜流星做了个鬼脸,“嘿嘿,既然来了,干嘛那么急着走啊,不留下点精彩怎么行?”
听了这话,龙寒心中暗道不妙,这家伙的满嘴跑火车又要发作。
这可是彻底面向公众的发布会,如果他说出点什么,那可真是不堪设想。
男人绕过桌子,来到韩明雪身边,大刺刺的道:“亲爱的秘书小姐,现在主角要发言了,麻烦你让个位置。”
韩明雪看着他这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暗自憋气,可是这个场合又不好发作,只得让开了座位,端庄的站在龙寒身边。
夜流星大马金刀的坐上椅子,有模有样的吹了吹话筒,“那个,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简单的介绍一下,我是龙总的丈夫,也就是今天的主角,我老婆有点害羞,所以这几个问题由我来回答。”
台下的记者面面相觑,不禁有些得意。
龙寒这样深谙公关规则的高手,他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是来了这么一个半吊子一样的人物,凭借自己的巧舌如簧,还怕搞不定?
只要仔细挖掘,指不定能爆出什么猛料来。
之前的记者再次捧着一个小本子,站了起来,“先生,不知您的贵姓?”
“我贵姓夜。”
“额”记者停顿了下,“那么,夜先生,有外界传闻,您和您的妻子关系出现裂痕,所以导致此次绯闻的产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夜流星嗤笑一声,“华夏的外界传闻什么时候是可信的?都是一帮吃饱了撑的家伙没事干,聚在一块天天胡编乱造,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五只眼。”
听着夜流星的话,龙寒觉得眼前的视野好像失去了平衡,一阵天旋地转。
记者有些瞠目,推了推自己的鼻梁上的眼镜,“那么,夜先生和龙总的关系也就是很好了?”
“当然,难道还要我证明一下吗?”
“如果能证明一下,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夜流星含义难测的笑了一声,慢慢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单,高高举起,“这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十字医院的检查单,近期我和我老婆前往美国做了个检查,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我老婆长的怎么样,大家都清楚,在座的都是有脑子的,我想问一下,我有这么好的妻子,这么美满的家庭,我为什么搞事?为什么要有感情裂痕?”
大家传阅着检查单,互相看看,语噎了半天,硬是找不出什么问题。
龙寒惊愕的睁着眼睛,带着羞怒瞪着男人。
记者应景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就恭喜龙总要做母亲了。”
龙寒听到这里不知该大哭三声,还是该大笑三声。
不管怎么说,这一难题总算是被男人剑走偏锋的应付过去了。
干笑了两声,对台下的记者说道:“谢谢。”
“嗯,不错,是得谢谢你,等我老婆生了给你封个大红包。”
夜流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臂膀,亲昵的搂住女孩的香肩。
这一饱含信息量的动作引得周围一阵快门的响动与闪光。
又一位记者站了出来,“夜先生,您的出现是十分突然的,能说说您和龙总是怎么认识的么?”
夜流星的倒八字剑眉飘过一道黑线,“你是堂堂正正的记者,不是狗仔,我们的爱情生活是我们自己的事,法律上叫**,和你有关系么?”
“我知道你的算盘,想着披露公众人物,增加自己的成绩,可你有没有想过公众人物也是人?他们也有普通的一面,也是要一日三餐的,也是要睡觉的,也是需要过性生活的,非得把人家逼的上个街都得戴墨镜挂口罩,这样真的好么?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把你的爱情经历天天挂在大广场的商业广告屏上,你愿意?”
被夜流星这么一通雷烟火炮的狂喷,记者灰头土脸的坐了下去。
原以为龙寒下场了,换这个家伙能爆出新闻,可这些记者错了,大错特错。
这个夜先生远比龙总难对付的多,而且他说话不着边际,随口胡诌,像跑火车一样。
夜流星敲着桌子,好像在催着上菜,“还有谁有问题?没事,大家不要太拘谨,都来踊跃提问,我耐心解答。”
原本应该人声鼎沸的台下,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
正在专心看着会议厅里动向的陆少杰看到夜流星一来,陡然急转的变故,气急败坏的道:“给我派人去查,立刻前往美国,看看那个加州的圣十字医院有没有这个证明,我这回要让他们丢人丢到底。”
还怀孕两个月?前几天还去健身馆呢,你现在就给我胡诌怀孕了?
索性就让你收不了场!
秘书小姐出奇的在原地,不解的问了一句:“陆总,你不是一直爱着龙寒么?为什么要对他们穷追不舍呢?”
听到这里,陆少杰摇了摇头,“龙寒这样的女人,你们是不会明白的,她就是一匹烈马,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只有让她一败涂地,再亲自把她捧起来,让她看到你的力量,看到你的强大,那才能彻底征服她的心,使她臣服于你”
听着陆少杰的逻辑,秘书难以参悟的摇了摇头,带着总裁的命令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盛华购物娱乐中心
记者发布会上,台下短暂的沉默后,终于又有一个记者站了起来。
“请问夜先生,您现在的职业是什么?”
夜流星一本正经的答道:“我是龙艺的一名本本分分的体育老师。”
“龙总是一方集团的主事人,而您是一位老师,无论是经济还是社会层次都有着千差万别,你们二人在一起是否会有某种不适应呢?”
“其实你说的某种不适应也就是虚荣对吧?没错,我只是一个老师,在世人看来应该拥有门当户对的婚姻的龙寒,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选择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小老师。”
“但是,别忘了,真正的感情是不会完满的,上帝不会把两个所有条件无可挑剔的人安排在一起,因为缺憾,才会有美。”
“王子配公主那样爱情只发生在童话里,永远在让人们憧憬,却无法企及,两个家世,地位,财富,能力千差万别的人,他们能在一起,能够包容着彼此的不同,相互扶持,风雨同舟,这才是夫妻,是婚姻。”
“或许有人说我是软饭男,但是,我想说,我们虽然家境有着千差万别,但我们之间,是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感情,是真正的感情。”
听着男人的这一番话,全场再一次坠入了寂静,就连龙寒也直直地看着身边这个男人。
此时,她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有着很特别的的一面。
全场的安静持续了很久,终于响起了一阵雷动的掌声。
这些记者甚至好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使命,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这一番话值得自己去鼓掌,去赞叹。
鸿远的办公室里,陆少杰手里的酒杯最终没能逃过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命运。
其实,此刻,在电视机前收听这档采访的还有一人,他就是谭耀城。
他呆呆的仰头看着训练室墙上的的液晶电视,脑海中,夜流星的话反复播放:但我们之间,是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感情,是真正的感情。
发布会上,接下来又有几个记者表达了内心的疑问,都被夜流星一一从容的应答。
看着逆转的局势,龙寒的脸色终于转为明朗,少有的露出一丝笑意。
发布会圆满结束了,一身商务套裙的龙寒,踩着如释重负的步子,回到办公室。
作为此次功臣的夜流星,当然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上。
韩明雪笑盈盈的道:“恭喜总裁,要当妈妈了。”
“韩大秘书,你这样不对啊,怎么只恭喜你们龙总,不恭喜我要当爸爸了?”
韩明雪语塞。
“明雪,你先出去吧。”
“好的,总裁。”
逮到这个机会,女孩趁机溜出了办公室。
男人笑眯眯的坐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老婆,是不是要好好奖励我了?”
女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谁让你说我……”
“说你什么?”
夜流星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女孩嗔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夜流星一脸难色,“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这种吃亏没便宜占的事,要不是逼到份上了,谁愿意干啊?”
“我有一样不明白,那张圣十字医院的检查单,你是从哪得来的?”
“很简单,是假的。”夜流星满不在乎的一摆手。
“假的?”龙寒有些吃惊,“那为什么这些记者都信了?难道他们都没有发现?”
男人神秘的一笑:“这张单子确实是假的,但也确实是圣十字医院开出来的,所以唯一能证明它是假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你肚子里没有孩子。”
龙寒凝脂一样的雪腮上攀起两抹娇红,“你这样撒谎要撒到什么时候?”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老婆!”夜流星豁然开朗的一拍脑门,“基于这个原因,我认为,咱俩应立刻住到一起,早日搞出个孩子来,防止外界舆论的质疑,你要相信你老公,一定能让你一发中奖。”
龙寒害羞的脸蛋儿一阵阵发烫,“你,你闭嘴!”
男人听话的闭上了嘴。
其实该说的都说完了,闭不闭嘴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么,老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上班了?”
女孩略一思索,“嗯,你去吧。”
在龙艺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下午,傍晚时分,夜流星再次驱车向龙海大厦赶去,接自己老婆大人回家。
舒舒服服的靠在slsamg真皮座椅上,男人一边吹着口哨,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操控着方向盘,脚下交替踩着离合,油门,好不惬意。
来了个电话,夜流星翻开手机,却查看不到来电显示,他的脸色陡然添了几分凝重。
“喂?”
“领主,是我。”
“又是你,芒石,我不是让你离开么?”
“额,我是离开了,但是在我临走时得到了一个消息。”
“说吧。”
“我们监控的几个人,他们在龙城市的郊外失去了踪迹,在一处山脚下,看到了他们丢弃的车子,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潜入了龙城,我担心他们会对您不利。”
“嗯,我知道了。”
夜流星刚挂了电话,龙海大厦已出现在眼前。
男人拨通了龙寒的电话,“老婆,老公来接你回家啦,快下来回家吃饭顺便生个小宝宝。”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已是几声忙音。
闲着无事,从车里拿出一盒孔雀阿诗玛香烟,这还是上次从岳明中那里顺来的。
男人轻车熟路的抽出一根,夹在嘴里,随着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动,一股浓香柔和的烟雾在男人身边袅袅升起。
正好在这时,龙寒来到了车前。
看到男人嘴里的烟,略带不悦的皱皱眉头,不由分说的拿过来,扔到地上,轻轻的踩灭。
女孩垂下黛眉,“你是什么时候沾上了吸烟这个毛病了?”
夜流星咧咧嘴角,“我可不认为吸烟是个毛病,因为我想抽就抽,想不抽就不抽,完全看心情,不会被烟瘾控制。”
“大言不惭。”
龙寒轻哼一声,坐进车里。
夜流星发动了引擎,打着转向驶离了龙海大厦。
“夜流星,去盛华中心。”
男人有些诧异,“老婆,不回家么?”
女孩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六点,时间还早,怎么,你着急回家?”
“不不不,有老婆的地方才是家,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女孩心中充溢着温暖。
这家伙总是这么奇怪,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人,有时候一句平常不过的话却能让人很暖心。
此时,正值人们晚上下班的时候,各大购物娱乐中心运营的高峰,属于这里的营业才刚刚开始。
绚烂夺目的霓虹灯带映照下的盛华购物娱乐中心,正门的几个旋转玻璃门,人流如水,来往不息。
二人走进里面,乘着电梯,来到了四楼的灯光灿然明亮的女装部。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顾客,但多数都是情侣成双结对前来光临。
当然,能到这里的顾客,每一个都是衣着名牌,服饰华丽,器宇不凡。
每一个女孩都在前面不厌其烦的挑选,而男人,则在后面忠实的充当着跟班。
这大概就是情侣购物时标准的从属关系吧。
见了这一幕,夜流星心中了然,原来自己老婆是来购物的。
不错,龙寒说到底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有一些普通女孩的爱好也是正常的。
比如说,购物。
想到这里,夜流星殷勤的凑到女孩跟前,“老婆啊,你看上哪件了?老公帮你砍价。”
龙寒无语的瞥了一下身边的男人,拿起其中一件衣服的标牌,示意给男人。
一张黑色的牌上只是简单的刻着一连串的字母,并未有其他装饰。
可越是这样,越是凸显着这个品牌的不凡。
这是意大利服装一大巨头,国际奢侈品主要倡导者之一:杜嘉班纳。
龙寒的原意是,这样的牌子,你竟然还幻想着讲价?
可是,夜流星也不只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这串符号是什么意思?”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呢?”二人的身后传来一阵不客气的声音,。
流星,龙寒二人诧异的回过头去。
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着暗红色短马甲工作服的销售人员。
此时,她正一脸不善的盯着夜流星与龙寒二人。
夜流星一身牛仔装,而龙寒则是一身朴素淡雅的水绿色长款齐膝收腰长裙。
二人浑身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奢华之气。
销售人员嫌弃的挪开了龙寒拿着衣服标牌的手,尖酸的道:“知道这衣服是什么牌子吗,被你碰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么?这里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低于两千价位的,你们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
这边销售人员尖锐的嘲弄声,引了不少人来这里围观,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时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着销售人员这样不客气的行为,男人颇有些不悦,带着眉宇间的黑气,刚要发作,却被身边的女孩温婉的伸手拽住。
龙寒看向那个冲自己直翻怪眼的销售人员,心平气和的道:“我记得盛华购物娱乐中心建成的第一天,它的口号就是让每一位进门的顾客宾至如归,所以不论我们是否消费,你都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待我们。”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珠宝
销售人员吊着满是不屑与奚落的眼角,满是倨傲的打量着二人,“好的态度要分对谁,像你们这种穷酸相,还自以为是来这奢侈品区,想指望别人给你什么好脸色?”
龙寒的脸上挂上一层冰霜,“这么说,你的这种服务态度已经持续很久了?”
这位销售人员被女孩突然急转的清冷气质惊得一愣,随即反口道:“是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么?”
龙寒的口吻已经不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请你把你们的经理找来,我要亲自和他谈。”
销售人员嗤笑一声,端起双臂,“哼,你以为你是谁,随随便便的就能见到我们经理?也太不把我们盛华中心放在眼里了吧。”
“你们两个土包子最好马上走开,否则我叫保安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围着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龙寒听着这番蛮横无理的话,气的茭白的小手微微发抖。
夜流星似笑非笑的站出来,“叫保安?你尽管叫吧,正好让我松松筋骨。”
说话间,四个保安不知道接到谁的命令,已经赶到现场。
看到援兵前来,销售人员的口吻更加猖獗,指着夜流星的鼻子,“快来人啊!他们在这里扰乱秩序,把他们清出去!”
此言此举,俨然是这里的老板一样。
保安人手提着一把橡胶警棍,不客气的杵向男人。
夜流星看这几个不知所谓的保安,无奈的一笑,身影一闪,所有的棍子杵了个空。
当男人再出现的时候,已站在四人面前,扬起了两个巴掌,响起四声清脆的耳光声,伴着着保安的惨叫,四人狼狈的栽倒在地,无力地哼哼唧唧。
男人桀骜的拧过头来,看向那个女子。
这位销售人员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惶恐的看着那个散漫的男人,“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她,“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的鼻子,可你偏偏就那么做了,忘了告诉你,老子扁人从来不分男女。”
这时,龙寒轻轻地拉住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盛华购物娱乐中心总经理吗?让你们四楼女装部的经理来一趟。”
女孩不容违逆说完,挂掉了电话。
那个销售人员站远了一点,躲着夜流星,惊疑的看着龙寒,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
难道她刚才真的是和总经理通话?
周围人津津乐道的看着,他们知道眼前这一幕应该还没结束。
就算结束了,多呆一会儿,看看这个女孩的美貌也好。
毕竟这样姿色的女人可不多见。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模样,戴着眼镜,梳着偏分头的中年男子风风火火的走来。
看见这人,销售人员似乎有了主心骨,急忙凑到跟前,指着夜流星龙寒二人,又恢复了之前尖酸的面孔,“经理,他们两个扰乱商场购物秩序,还打伤咱们保安,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可是经理没有搭理她,小心翼翼的向四周问道:“请问,哪位是龙寒总裁?”
难道那堂堂的龙氏集团总裁来到这里了?
听了这话的围观众人,面面相觑,那眼神似乎在互相询问着:你是不是龙总?
“喂喂喂,瞎喊什么呢?龙总在这呢,还用我们出示身份证吗?”
男人毫不客气的道。
中年男人诚惶诚恐的过来,对着夜流星一弯腰,“真对不起,龙总,我不知道……”
看着经理这副样子,夜流星哭笑不得,“搞什么呢?她才是龙总。”
这回,不光是经理,就连周围的一干人都惊诧不已。
销售小姐的脸色更是拧成了猪肝。
“龙总,我不知是您驾到,否则一定亲自迎接……”
“不用了!”龙寒干脆的打断,“如果不是这样低调的出访,恐怕还发现不了潜在的问题。”
女孩的一双冷眸瞥向那个之前的销售小姐,“通知财务部,结算她本月工资,从今天起,她不用来了,盛华不需要这样的没有素质的员工!”
听了这话,之前那个销售小姐都快哭出来了,之前的傲气消于无踪,“总裁,我真的不知道是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颐指气使了,对么?”
“我,我……”
“就因为你,盛华给顾客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印象?这份责任你担得起么?”
“就是,开除你,已经是便宜你了!还不快走?等保安送你出去吗?”经理也在一旁附和道。
销售小姐无法,只得零的离去,好像遭到了主人抛弃一般。
她知道,今晚得罪了龙总,明天龙城市近一半的购物中心,都没法去应聘了。
经理谄媚的转过头去,看向龙寒。
可是女孩没再理他,来到围观的众人面前,朗朗开口。
“各位顾客,你们能选择盛华中心,就是基于一份信任,今晚的不愉快,我向大家道个歉,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承诺,不仅盛华,以后龙氏旗下所有产业都会反躬自省,尽最大的努力避免这种态度恶劣的事件发生,为大家打造最满意的购物,请所有顾客代为监督。”
听着这位总裁的一番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发言,众人顿时好感倍增,响起一片掌声。
女孩这时来到经理的身边,感受着女孩冷傲的气质,经理的额头冷汗涔涔,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像那个不开眼的女人一样卸甲归田。
谁都知道,龙氏集团对员工的待遇是最优厚的,自己可不想没了这份工作。
一旁的夜流星看着他在女孩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对这种感觉深有领悟。
自己可是从早到晚与总裁老婆大人接触,承受的压力岂是这个经理所能想象的?
“听你的总经理说,你姓汪,对么?”
“是的。”经理的脑袋一阵乱点。
“汪经理,管理员工不严,这件事,你也难辞其咎吧?”
“我……”汪经理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今天就这么倒霉,走了悖时运?
“取消你的年终奖金,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汪经理一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原来这么轻就完了?
他浑身毛孔为之一畅,比起开除,扣奖金就像过年一样让人高兴了。
这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像一个在法庭上,原本被判死刑的人最后改判拘留一样。
“但是,盛华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问题一定要大力整改,今晚发生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我要看到的,是盛华真正做到让顾客宾至如归,这是我对你们下达的一个任务,有你代为转达其他各经理,你能做好么?”
“能,龙总,我一定圆满完成。”
“好,你去吧。”
看着经理离去的背影,夜流星叹道:“唉,好端端的一次购物,就这么被搞砸了,真扫兴。”
女孩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谁告诉你我们是来购物的?”
听了这话,夜流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宝贝儿,咱们不是来购物的?”
“你想想,上午,你的一通澄清的发言,真的就会让所有人都相信么?”
夜流星的眼珠向四周转了转,“你的意思是……”
“现在四周恐怕就有环伺的狗仔,我是要在这公众场合,以我们二人同时出现的方式,彻底打消那些残存的疑虑。”
男人恍然,原来这才是这妞儿的真正目的。
龙寒忧心忡忡的道:“看来,这微服私访还得继续下去。”
夜流星豪气干云的走来,响亮的一拍胸脯,“老婆,尽管闹吧,老公陪着。”
龙寒转过头来,看着男人莞尔一笑。
随即,二人踏上了前往五楼的电梯。
来到五楼,这里是珠宝区,一件件名家之作静静地卧在钢化玻璃展柜中,晶莹闪光的边纹,映着展柜内的冷光,灿然夺目,如同天降异宝,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一个品牌区:cartier
无需多么繁饰的描述,也无需过多的宣传,只这一个单词,便足以过滤掉大片的人流。
里面的珠宝区,和外面的珠宝区,无形之中,被划分成两个层次。
经济雄厚者,当然可以心满意足的享受里面贵族的奢华。
而囊中略羞涩者,只好在外面满足自己的需求。
因为,这是卡地亚。
世界珠宝的王者,当之无愧。
追溯到十九世纪中期,法国巴黎,一间普通的珠宝工厂,卡地亚问世了。
皇帝的珠宝,珠宝的皇帝。
这是一直以来,外界对它的评价。
卡地亚历经爷孙三代,终于在孙子积斯.卡地亚,路易.卡地亚等人的手中,彻底腾飞,大放异彩。
卡地亚的工艺极为繁琐,当然,也只有繁琐的工艺才能造就传世之作。
它的珠宝坊里,齐聚了各大知名珠宝师,镶嵌师,抛光师,铸造师。
人才济济,只为这一个品牌,一个追求。
很多大师在这岗位上从事了二十多年,甚至更长,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众多名匠的呕心之作,最终,把卡地亚铸成腕表与珠宝的巅峰。
从打设计师发来图纸开始,珠宝师便开始严格挑选钻石,珠宝。
在动刀切割时,他们早已不知用软蜡,捏造了多少次形状。
历经这别具匠心的切工,珠宝本就不菲,然而这却只是完成了众多加工工序的之一。
已被精准切好的珠宝,送至镶嵌师手中,这又是一道近乎严苛的挑战。
镶嵌师运用爪镶,密镶,埋入镶等方法,为珠宝找到自己合适的归宿,然而这一行业,没有足够的耐心与缜密,是无法胜任的。
因为在纯手工镶嵌时,你必须对自己双手每一根手指,甚至每一寸肌肤都有精准的控制。
稍有不慎,一块名贵的宝石就可能碎裂。
当镶嵌工作完成,那便是连接挂件和抛光,打磨连件。
至于细小的纹理处,抛光时还要用到鹅毛梗,这一切都是基于传统工艺遗留的智慧。
整个过程从设计,到切割,熔铸,再到镶嵌,打磨抛光,几乎没有任何机器参与,完全是手工完成,是不掺杂机械技术的纯人类美感与智慧的结晶。
等到一件珠宝成品问世,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商品,而是艺术。
如果说故步自封,夜郎自大,那么卡地亚当然也不会有如此发展,早在十九世纪时,当他们听说古老的东方古国,有着独特的珠宝艺术,他们又把学习的目光投向了华夏,尤其是螺钿工艺,被卡地亚的工匠钻研的炉火纯青。
螺钿工艺使用贝壳薄片制成的装饰在器物上的各种画面,展现的别样视觉享受,却被工匠钻研出了一种独特的镶嵌技法,孜孜不倦的追求使得卡地亚始终走在世界的前沿。
时至今日,把中西方工艺融会贯通的卡地亚,在世界上的位置,已是无可撼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克斯特伯爵
和其他人不同,龙寒仿佛不知道这品牌的名贵,若无其事的来到卡地亚的品牌区,一边闲庭漫步,一边漫不经心的扫过每一件饰品。
男人则是面对着每一件五位数标价的饰品,不住的咂舌。
这价钱可比当初自己搬砖的时候工资高出太多。
“先生,太太,二位相中了哪一款呢?”
一声悦耳温柔的女声传来,让闻者如沐春风。
龙寒二人同时回头,看到一位同样身着深红色马甲的销售人员亭亭玉立的站在身后,笑眼盈盈的的看着自己。
龙寒想看看接下来女人的反应,便笑了笑,有意说道:“对不起,我们只是来看看,并没有打算买。”
“那好的,您二位慢慢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介绍。”
龙寒亲和的笑道:“好的,谢谢。”
夜流星看着销售人员走开,凑过来小声嘘道:“老婆,这个算合格了吧?”
“嗯,她的态度还不错。”
二人接着在柜台区转悠,价格不菲的珠宝被他们一一扫过。
从白金钻石项链,到钻戒,最后,再到手链区。
在这奢华的视觉侵袭下,龙寒的心态还很淡然,没什么感觉,可夜流星却把自己逐渐界定成了消费者,对这一件件珠宝挑挑拣拣,时不时的评头论足。
“老婆,这个项链有点长,不适合你经常穿长裙。”
“这个又太短了,戴在脖子上跟狗链子似的。”
女孩白了他一眼,他好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算了,任由他吧,这家伙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指望不了他做什么来。
龙寒正欲继续向前走去,突然,视线被一款挂在展柜里的首饰架上的一款手链吸引住。
这一款手链,以月白色的铂金链链接,每隔一段相同的长度,在铂金框架上,便镶嵌着一块纽扣电池大小的钻石,卧在展柜里中晶光闪闪,宛如神工。
龙寒一看到这一件,眼神就再也挪不开。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龙寒似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夜流星一见女孩久久的出神,好奇的探过头来,看看是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能入得了总裁老婆的法眼。
离近了一看,原来是一款钻石手链。
男人心中有了几分明悟,原来她喜欢手链。
这可真是个新奇事,一向淡泊不为物欲所扰的龙总,竟对手链情有独钟。
龙寒看向它的眼神,好像是一位久久未见的老朋友。
看出了女孩的心事,夜流星插话:“喜欢就买下来呗。”
“我们来这里是有任务的,我从来不喜欢把工作和生活搅在一起。”
夜流星有些瞠目,真没想到龙总把工作和生活分得这么清楚,连买一个东西也要这么多讲究。
男人不以为然的道:“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干嘛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习惯和自己过不去?”
听了男人的话,龙寒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夜流星有些崩溃,这妞的性子也太强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没这个店了啊,老婆,万一被人买走了呢,你要想清楚啊。”
“夜流星,我们走吧。”
男人琢磨了半天,自己老婆因为原则不能买,可是自己可不能让这好东西就这么溜走了,毕竟,人家好不容易才喜欢一个东西。
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提起声调,大刺刺的冲远处之前的那位销售小姐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听了夜流星的这话的龙寒,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盖上,这家伙每一次到公众场合都得给自己丢人一番才会罢休。
在周围几人惊奇的目光下,销售小姐带着自然的微笑来到二人面前。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听着销售人员甜美的声音,男人指着柜台毫不客气的道:“我给我老婆买这款手链,你把它拿出来,我们试戴一下。”
“好的,您二位稍后。”
销售小姐小心翼翼的拿出手链,捧在手中伸向龙寒。
见此,女孩心中有些宽慰,心中明白:男人这是在用巧妙的方法不让自己有心理包袱。
龙寒没再推辞,伸出皓白滑嫩的手腕。
女孩看着这晶莹剔透的手链,如水的眼瞳仿佛也只倒映着手腕上这一抹似乎不属于人间的神圣。
宛若神女之泪,上古宝石,精工而至。
销售员也适时地为手链配上属于它自己,不凡的出身:“先生您真是好眼力,这一款手链使用11颗大小相同的裸钻,采用爪镶技术,嵌于铂金手链,经细致抛光而成。”
“十一颗钻石中,每一颗裸钻都是4c中if顶级质量,经由国检权威认证,真实可信。”
“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销售员的讲解,龙寒转过头,少有的问起了男人的意见。
“你戴什么都好看,不是珠宝修饰你,而是你修饰珠宝。”
这一番赞美确实说的很有艺术,女孩羞赧的脸颊两道飞红悄悄升起。
“那个,服务员”夜流星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其说道:“这手链算是我给我老婆买的,不过是她买单。”
男人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周围人听的却是纷纷侧目。
吃软饭居然吃到了这样的极品身上,这个男人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
他长得也不比自己帅气啊,现在的美女,眼光都怎么了?
对于男人的用意,龙寒当然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说了一声:“夜流星,谢谢。”
“咱俩之间还说什么谢谢?你好我也好。”
销售员翻看了一下标价牌,86,800元。
“太太,您是要刷卡吗?”
“嗯,带我去pos刷卡机。”
趁着这会功夫,夜流星继续在卡地亚专区吊儿郎当的游。
当龙寒付款出来,猛然发现,男人去哪了?
四下里扫视了一圈,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这时,另一片柜台区的夜流星惊叹一声,好像看到了古墓一般。
循声而至,龙寒来到夜流星的身边。
女孩略有嗔怪的看着夜流星正欲发作,却发现他的目光正一转不转的看着对面。
龙寒顺着他的目光不解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也吃惊的呆在原地,轻捂檀口。
在他们面前的一款长体玻璃展台中,静静地卧着一捧猩红妖冶。
那出尘脱俗的火红色,在那冷光之下毫不吝惜的向人们展现着魔鬼一样炽烈娇艳的美丽。
在那直径一米左右的圆筒式特质抗震玻璃展柜里,安静的它,却掩饰不了那从内在流露出的贵族气息。
毫不夸张地说,它就是睥睨天下的女王。
夜流星再次喊了起来:“服务员,服务员!”
之前那位销售员闻声赶到。
“你们这款手链是什么来历?”
男人用眼神指了指圆筒展柜中那抹妖红色。
销售员看到这款手链,脸色变换了些许,“先生,这款手链名叫克斯特的守候。”
“那些外文名我不感兴趣,你就直说他有什么故事好了。”
销售小姐继续讲到:
在欧洲十五到十六世纪时,有一位伯爵名叫李.克斯特,她艳绝一时,婀娜的身姿,绝美的容颜,让无数当时的举止优雅的绅士争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面对众多的追求者,她不为所动,身边的名门望族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人能打动她的芳心。
后来,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有一天,一个谈吐不凡的男子来到她的古堡,声称自己打猎劳累,讨一口水喝。
然而,碰巧走来的克斯特却无意看到了此人,他不凡的谈吐,自由不羁的洒脱,让克斯特深深倾心。
克斯特毫不掩饰的留他在城堡中小住几日,男子答应了。
几天里交往,接触,克斯特深爱上了这个男人,然而,在暂住了五天后,男人最后还是向克斯特辞行了,克斯特含泪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人情意绵绵,但是最后,男人却依旧不得不离开。
临走时告诉她,希望自己再回来的时候,她依旧能保持美丽。
男人走了,可是克斯特夫人却饱受相思之苦,容颜随着自己的消沉逐渐暗淡,人的精神也大不如从前。
后来,她听人说少女的鲜血可以让自己青春永驻,容颜不改。
于是,她杀死了家中最年轻的女仆,用她的鲜血为自己沐浴。
果然,自己的容貌在鲜血的滋养下逐渐恢复,甚至比当初更为娇艳动人。
从此,克斯特便欲罢不能的爱上了这种血腥的沐浴。
每次她用纯洁处女的鲜血,擦拭全身,并且喝下半升血液,以“内洗”来净化五脏,使自己的美从内而外。
而一次沐浴,就要杀死两个少女。
为了让自己在重逢爱人时依然美丽,克斯特夫人喜欢上了这血腥的沐浴。
长期的血浴,她的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血腥味,但是却真的做到了容颜永驻,甚至让人们觉得此时的她更具魅力。
传说到她七十岁被革命暴动的人民绑在浴室活活烧死时,她已杀了2800多个少女。
烈焰吞噬了浴室和她的一刻,那埋藏了少女尸体的浴室地板下,传来了怨气冲天的哭喊声与幽怨。
一代艳后为了心中那份朦胧的爱情,伴随着上千个少女的冤魂,在烈火中香消玉殒。
然而,那个她挚爱一生的人,她却至死都没有等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送的门票
听完销售员的描述,龙寒黛眉微蹙。
“只为了自己的没有期限的等待,就要杀两千多少女,这个克斯特最后也是罪有应得。”
夜流星没在乎,在他眼里杀2800和杀28没什么两样。
销售员接着介绍:“所以,卡地亚的设计师为了纪念这份倾世之恋,特地设计了这款血红色的手链。”
“它一共有97颗直径为5mm的血珍珠经月光银的铂金链镶嵌而成,因为采用了插镶的技法,所以最大程度的保留了整颗珍珠的美感,佩戴者需要将手链绕过中指与食指指缝,也可以叠成三链佩戴于手腕。”
“每一颗血珍珠被精心打磨,大小一致,虽然从珍珠的角度,越大价值愈高,但是作为手链来讲,过大的珍珠只会显得笨重而淹没了手链应有的轻动与灵韵。”
“深海血珍珠本就稀有难求,能打磨出97颗完全相同的珍珠更为不易,因此这款手链在制造出厂时,只设计了10款。”
“十款?”龙寒不敢相信的惊叹道。
“是的,而且还有四款在一次运输中不慎被损坏,虽然保险公司赔付了高额的保险金,但这传世之作,却再也无法复原。”
“所以,这款手链就只剩下了六款?”
“没错。”
销售员接着龙寒的话回答:“太太,虽然克斯特夫人屠杀少女,罪孽深重,但是她终其一生等候着那不会归来的爱人,这份痴情还是值得世人为之感动的,因为这个典故,所以这款手链还有一个名字,叫血腥玛丽。”
“卡地亚的珠宝师,希望每一款拥有它的人,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忠贞不渝,相濡以沫的爱人”
此时,它仍然静静地躺在展架上,任由销售员讲解它的身世。
女孩看着那一抹妖红色,这一抹意义不凡的妖红色,眼瞳中好像小女孩看到心仪的洋娃娃一样憧憬。
看出女孩心中的喜欢,男人不紧不慢的踱步到展柜跟前,“这款手链多少钱?”
“先生这款手链的出厂价是216,900元。”
“好吧,我也买了,由我老婆出钱。”
此时,销售员却换上了一脸难色,“先生,这款手链是别人花费高价在盛华中心展示,不是我们的商品。”
听了销售员的话,龙寒闪亮的眸子一暗。
夜流星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把这商品一通胡吹,等到客人想买了,你再说不卖,你是故意吊我们胃口么?”
销售员满怀歉意的一弯腰,“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本着主人的要求,我们也是按规定对手链进行介绍。”
男人还想再说什么,女孩走上前来,轻轻拉住他,“算了,人家也是照章办事,或许就是这手链与我无缘。”
走出卡地亚专区,时间也不早了,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刚要离开五楼,一位推销员模样的人,手中拿着两张类似于门票的单子,热情的向龙寒二人走来。
“先生,太太,本次拳赛大放福利,特地免费送出100张门票,最后仅剩两张,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呢?”
“如果有兴趣,今晚十点半,黑钻健身馆准时开赛,必定会为您呈现一场精彩的格斗视觉盛宴,在一招一式的打击感中,切实的体验到功夫的美感,甚至连电影都难以企及。”
然而,听着他声情并茂,感情投入的解说,龙寒并没有多动容,淡漠一笑道:“谢谢,我们并不需要。”
夜流星在后面帮腔,“听到了吧,我们并不需要。”
说着,一把将两张门票推了回去。
回到别墅,菊妈正好已经晚餐端至桌上,
葱花油饼,小米薏仁粥,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还有水煮鱼……
看着那灯光下色泽诱人的菜色,男人食欲大动,好像与餐桌有吸引力一样,准确的飞向座椅,难耐的拿起筷子。
龙寒看着男人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洗手了没有?”
“没啊,有这么好的食物在这里,你还要去洗手,那不是明显对食物不尊敬么?”
龙寒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已经胃口大开的抄起一张葱花油饼,海塞一口,那葱花油饼顿时多了一个月牙一样的大缺口。
懒得理会他的歪理,女孩自己一人走进了盥洗室。
不一会儿,龙寒回到饭桌上,端起碗,正准备喝一口粥,这时啃排骨满嘴流油的男人说话了:“老婆,等一会儿,先别着急吃,我问你个事儿。”
别着急吃?你倒是吃得不饿了,可人家还是肚子空空。
女孩放下碗,静待着他开口。
夜流星心满意足的咽下一大口食物,“宝贝啊,你真的不想要那个手链了?太可惜了吧,那一款叫什么喀斯特的手链和你可太配了,我觉得比你之前买的那一款都好,而且还是限量,全球就六个,无论怎么说你都不应该放弃。”
龙寒有些迟疑,“可是,它背后那个血腥的故事,我每次想到心里都有些不自然。”
夜流星不以为然,“怕什么,不就是取这么一个名字么?等到手链归我了,我把她叫龙寒宝贝老婆,不就什么讲究都没有了?”
龙寒听到这话,脸色微羞,“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总说这么肉麻的话?”
夜流星则觉得理所当然,“肉麻怎么了,我和我自己老婆肉麻谁能管得了?难道我还和别的女人肉麻?”
听了这话,女孩的脸色骤然转冷,“那你就和别人肉麻去吧。”
说完,低头吃饭,不再理男人。
看着冷着性子,埋头吃饭的女孩,夜流星肉疼不已。
这妞到底是什么性子,可不可以有人来指点自己一下?
为什么看上去挺正常的的一句话,就冲了她的肺管子?
难道是……
想到这里,男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老婆,一会儿我帮你冲一杯红糖水,好不好?”
正在用筷子专心夹一块鱼肉的龙寒,听了这话,素白的小手立时僵住,慢慢的抬头,睨视着对面。
被这仿佛要冒出寒气的眼神看得菊花发凉,男人急忙堆下笑脸:“老婆,你就当我是说梦话了,别介意,别介意。”
说完,立马拿葱花饼和薏仁粥把自己的嘴巴彻底堵上。
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波好歹被自己随机应变压了下去,回想起来,夜流星后背冷汗涔涔。
吃过饭,二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关上了房门,夜流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门票那正是之前商场里男人向龙寒和自己推荐的。
端详手中这张看着平淡无奇的门票,夜流星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弯度。
一个普普通通的拳赛而已,不值得他大动什么脑筋。
吸引他的,当然不是拳赛,而是打印在门票上的一个标识,那串血红的克斯特的守候。
看来,这串手链与拳赛有着某种联系。
算了,不再想这些浪费脑细胞的问题,还是和周公下棋更舒服。
不得不说,这张索菲亚欧式双人软床实在是太舒服了,比起自己原来的地下室里那几块破木板不知强了多少倍。
躺在上面,好像被一片青葱的茵茵草地托起,躺多久都不会有肢体麻木感。
墙上的时针不知不觉间已转动了两圈。
在十点的时候,床上熟睡的男人好像被扎了一下,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暴睁开眼睛,翻身下床。
轻轻地把房门开了一个缝,露出脑袋,机警地四下里看了看。
确定了客厅的中一片静寂后,夜流星放心的走出来,蹑手蹑脚的下楼梯,打开房门,溜出了别墅。
坐进一辆车里,随着一声低沉的引擎启动声,slsamg嘶吼着冲出了车库,向外面疾驰而去。
黑钻在龙海大厦附近,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而月海别墅坐落于市郊,这长长的一段路,没有了龙寒做他的限速器,男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狂飙。
把时速挂在交通限速的边缘,打着擦边球。
夜流星看着视野里景物极速后退的场景,很是享受,余光里一辆辆行车被他毫不客气的甩在身后。
跑车,就应该这么开。
那种把极速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快感,仿佛要撕碎空间的高速激情才是驾驶时最让人神往的。
不过,这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玩玩,如果是那位冰山老婆在车上,毫无疑问,又是一顿雷烟火炮。
从市郊到市中心男人没用二十分钟,远远地看见黑钻门口的停车位已停了不少车子。
男人手中的slsamg速度依旧不减,闪电一样飞驰而来。
在距离一个空位十几米的时候,夜流星急拧方向盘,将刹车踩住,一个漂亮的甩尾,伴着一声轮胎尖锐的擦地声,稳稳地扎在空位上。
路边正好有一个染着黄发的杂毛,嘴上的烟卷已经挂了一指宽的烟灰。
slsamg带起的疾风,生生的把那烟灰碾成碎片,飘散在空气中。
杂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打开车门信步走下的夜流星,“行啊,哥们,高手!竟然把控的这么准!”
夜流星也不谦虚,冲他扬了下车钥匙,大咧咧的道:“想学的话改天教你。”
杂毛呆呆的看着男人向黑钻方向走去。
谁用你教啊,不就是甩得准点么?你以为甩尾就你一个人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地下拳赛
隔着好远,夜流星打量了一下黑钻的全貌,巨大的冷光门牌依旧灼灼生辉,乍一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门口的停车比平时多了不少。
不过,今晚的门口保安以及工作人员,也统统换了一茬。
清一色的着装为黑衣黑裤,与自己那次在黑钻见到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就是龙门的内部成员了,今晚的比赛看样子很有意思啊。
大致看了一下,男人信步向正门里走去。
两边的守卫冷着声音,一副没商量的语气道:“你好,先生,今晚黑钻不对外开放,请您留步。”
夜流星向两边的保安扫了一眼,“谁说我今晚是来健身的,我来看拳不行么?”
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警惕的问道:“看拳?看什么拳?”
“你们这有什么拳,我就看什么拳。”夜流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中的门票。
接过门票,一位保安仔细的察看一番,给夜流星让道路,“既然是这样,先生您请进。”
走进了一楼大厅,男人惊诧的发现,一楼大厅竟然冷冷清清。
从一个工作人员口中才得知,原来比赛在地下室中。
夜流星来到地下室,这里果然是人声鼎沸,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争论声,喝彩声,响成一片,在这上千人的大厅里,好像开锅的水一样,反复冒泡。
混乱与嘈杂中,夜流星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英睿俊秀的男子带着一干人等健步走来。
不用说,这一定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龙鸣了。
至于他后面的几人,就是龙门的其余五位堂主。
龙铁雄他认识,岳明中和他称兄道弟,剩下三个他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好在以前龙寒给他讲过,根据那三个的特征,他大致辨认了出来。
那个长着一对阴毒的三角眼的,脸上笑容总像是伪装的人,应该就是毒龙了,都说相由心生,此人颇有心计,心中所想影响到了脸上,便成了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
另外一个白龙堂主,并不是他肤色很白,而是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一身白衣白裤,衣服的右胸处还刻画着龙的图案,即便是在这喧闹的场合,也十分引人注目。
最后一个,便是青龙堂主了,看他的面相,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硬汉子,龙门的中流砥柱,一代新锐,刚过而立之年的他,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刚而不燥,稳而不弱的气势,据说他是几位堂主中功夫最好的,比起剑龙和刀龙,还要略胜一筹。
正当男人眯着眼,挨个打量的时候,龙鸣几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龙鸣看到了夜流星,微微吃惊,随即向抬起眼睛四下寻觅。
“别看了,你姐姐没来。”
“这么说来,你是偷着跑出来的?”
“这话说的多难听,我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还用偷着出来?”
龙鸣不客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这里当然是看看老朋友”说到这,他冲龙鸣身后的岳明中坐了个鬼脸,又向龙铁雄风骚的挤挤眼睛,“顺便再看看打拳,我这人天生就受累的命,闲不住……”
龙铁雄看到男人这副嚣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龙寒的丈夫,自己怎么都得收敛些。
“行了行了”龙鸣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既然你是来看拳的,就老老实实,别给我找事,还有,今天的拳赛也不许往外说,记住了没有?”
“好,记住了。”男人笑眼盈盈的道。
看到男人这副好态度,龙鸣一时间反倒有些不适应。
他绕过男人,带着几人走向向别处。
夜流星聆听完龙鸣的指示,便扎进阶梯观众看台,物色一个属于自己的座位。
可是在场的观众太多,已经是座无虚席。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座位。
当看到座位旁边的人时,微微诧异。
旁边那个女孩,深v领衬衫,黑色膝上百褶裙,一头披肩发,单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炽烈娇媚。
那裙下的露出的奶酪一样白皙的美腿,如磁石般掠获了大量的注意力。
她不正是冥叶么。
此时,她的周围,上,下,右均是几个衣着华丽的纨绔,染的头发快能拼成了彩虹,只有左面还留一个空位。
三人不停的对中间的女孩指指点点,还互相交流着自己的意见,露出**的笑意。
冥叶坐在中间,感受着周围的不怀好意,十分别扭。
见此,夜流星一屁股坐到左边那个位子上,一手搂住了女孩柔顺的肩膀。
“嗨,宝贝儿,好久不见啊。”
谁知冥叶也没看是谁,反手就是一巴掌,嘴中还娇声叱道:“我打死你这个流氓!”
幸亏夜流星躲得快,迅速把脸后撤,堪堪躲过了这一巴掌。
“喂,咱不带翻脸不认人的吧?我上次还救过你呢。”
与此同时,冥叶也认出了他,不禁有些惊奇,“是你!”
周围那三人看到是夜流星,纷纷面露惧色。
那夜几人跟着胡少可是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的,自己几个伤轻出院了,胡少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夜流星笑眯眯的转向他们,“哥几个,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喂,小瘪三,你特么占我坐了,没长眼睛吗?”
男人的身后传来一声不客气的呼喝。
夜流星慢吞吞的回过身去,仰头看向对方,那人也是二十多岁年纪,看样子和那三个人是一路的,头发染成了绿色,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颗白菜在说话。
夜流星有些无奈,你自己这副样子还好意思说我是瘪三?
见男颇感反应,绿毛又不客气的对着他肩膀怼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周围三人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因为都知道,他要倒霉了。
“谁规定这是你坐,你在这里撒尿留记号了?”
绿毛彻底怒了,挥起拳头准备给男人的眼窝来上一点炮,可是手刚抬一半,眼前一花,不知被什么力量推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快速以自己反方向退远。
紧接着,自己顺着看台的台阶,伴着难以压制的惨叫声,叮叮咚咚的滚下去。
那三人骇然失色,纷纷离开座位,噔噔噔走下去,找自己的同伴。
夜流星心满意足的躺在椅子上,十分惬意的道:“这下世界可安静了。”
身边的冥叶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到来还有点难以接受,“夜流星,你是为什么到这来的?”
余光看到冥叶闪亮的眼瞳,男人瞟了他一眼,“你又是为什么会来这里的?”
冥叶被这样的反问弄得微微气恼,“喂,现在是我在问你好不好?”
“好吧好吧,美女永远是有道理的,我来这里当然是看拳的。”
“真的?”
“当然,现在该说你的目的了。”
冥叶理直气壮的一挺高耸傲人的胸脯,“我也是来看拳的。”
男人的目光下移,瞄向了v领下那隐隐露出的魅惑白皙的深深沟壑,邪魅的勾起嘴角,“嗯,不错,果然好看。”
冥叶感受到男人流氓一样的眼神,轻啐一口:“流氓。”
随后看向场中央,不再理他。
原以为那三个人就够无耻了,可这个家伙更上一层楼,上次晚上连自己的初吻都被他夺了去,一想起这茬,冥叶就余怒不减。
到了准点10点半,主持人拿着话筒,登上了擂台的场中央。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今晚,应众多优秀的拳手齐聚一堂,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龙鸣先生本着对功夫的热爱,和对拳手的尊敬,特举办此次拳赛,经过此番的拼杀,势必能决出真正的虎中之王,龙中之龙!”
“今夜,最后站在这拳台上的人,不仅会有高额的奖金,还会有一件特殊的礼物。”
二人看向场中央,随着主持人的指向,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领奖台。
一个身着旗袍的小姐,站在升降台上,在场中数十道灯光的聚焦下,缓缓出现在人们眼前。
手中小心翼翼的托着一款,血红色的珍珠手链,正是那商场中见到的克斯特的守候。
场中刮过一阵难以抑制的尖叫与喝彩。
看到这里,夜流星平静的心情也按耐不住激动。
感受到了男人情绪的微微波动,冥叶扭头看向男人,玩味的道:“看起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被女孩看破心事,夜流星少有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到那一抹妖艳的红色,冥叶清丽的眼瞳也满是神往,“好漂亮的手链啊!”
夜流星讪笑道:“可惜这只有一款。”
冥叶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如果有两款,我就帮你赢一款。”
女孩花容失色,“你是说,你要去参赛?”
夜流星若无其事的问道“是啊,怎么,不可以么?”
“你知不知道今晚这是什么比赛?为什么没有一个记者,甚至录像的也很少?”
“为什么?”
“因为今晚的是地下拳赛!”
夜流星不禁肉疼了起来,“地上地下的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不过,这是在地下室进行的,确实称得上是地下。”
冥叶不和他抬杠,依旧焦急道:“你知不知道,这种不正规的拳赛,打死勿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巴西战舞
夜流星对女孩的警告一点没放在心上,语态轻松,神情散漫的样子丝毫没变,“冥叶小宝贝儿,虽说你瞅我不顺眼,可是你也不能拐着弯的咒我死啊。”
“这么说,你还是不信?”
“不信”
“那接下来的拳赛你就看着吧。”
冥叶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不再理这个没正形的男人。
下面的拳台上,响起一阵激亢的音乐,众人都知道,第一场拳赛要开始了。
两边的选手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上拳台,没有过多的介绍,中间裁判模样的人,简单的说几句话,便离开了赛场,把舞台完全交给了他们二人。
一个身着三点式的性感美女,扭动着轻缓地步子,举着一个大大的start牌子,绕着场外走动了一圈。
又一次引起了观众台上一片骚动,男人也大感兴趣,捅了捅身边的冥叶,“你说,如果换你上去举牌,是不是效果会更好?”
女孩正托着俏丽的脸颊,看着台上,故意没搭理他。
接下来,这场针锋相对的格斗交锋便开始上演。
两人**着上身,一身古铜色肌肉在涂上桐油后映着灯光闪闪发亮,戴上场方为其特意准备的拳套,摆好了格斗姿势,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喧闹的看台此刻竟出奇的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一幕。
突然,两人大吼一声,凝滞住的空气仿佛被这吼声打破,蹬动脚步,魁梧的身躯提起推土机一样的冲击力,向前方冲去。
扬起那砂锅一样的拳套,砸向对方早已瞄准的部位。
这时,夜流星冷不丁把手盖在了身边女孩光滑白皙的腿上。
冥叶慢慢的转头冷瞥过来,“你又要闹什么?”
男人讪讪的把手收回来,“不好意思,一紧张,手就容易随便乱摸,一乱摸就容易放错地方。”
再次把目光投向台上,短短的一会儿,二人的身上已是鲜血淋漓,好像洗过血澡一样,几道血流在腹肌的棱角处散乱纵横,织成网状。
观众看到血腥的视觉冲击感,埋藏在本性深处的嗜血与狂热被勾起,面红耳赤的向场中的二人,呼喊着,喝彩着。
有几个按耐不住的老板,甚至撒起了钞票。
男人不禁微叹,“这的人口味还真是独特,偏偏喜欢看这血肉模糊,既然喜欢流血,干嘛又要带拳套呢?”
终于遇到男人不懂的地方了,冥叶有些小得意道:“难道你没发现是拳套有问题?”
“奥,原来是这样”男人恍然大悟,“看来一定是把拳套涂上胶水,然后沾满了玻璃渣。”
女孩有些惊异,“你打过黑拳?”
“没有。”男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怎么会知道?”
夜流星呲牙一乐,“猜的。”
台上的两人体力同时有了衰颓迹象,可是今夜观众的情绪,才被刚刚勾起。
在这拳台上,所有的阴招都被允许,好在戴着拳套,不用担心插眼,插喉。
但是却要严防对方的拳套,每一下招呼在身上,都会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一个拳手被对方堵在角落,一通乱拳猛攻,只得狼狈的用拳套抵挡。
冷不防一记直拳打出,然而,对方察觉到了这一招,疾步后退,这一记蓄满劲的拳头用力过猛,暴露出了自己身体的空档,对方趁机抢入上来。
看着猛虎一样冲势的来者,所有观众屏住了呼吸,这次冲锋极有可能就会解决战斗。
这个空门大漏的拳手完了,这是所有观众的看法。
他的金主看着他几近虚脱,无力闪躲的样子,也是自怨自艾。
就在没有人对他抱希望的时候,他的嘴角浮起了诡笑。
突然,他双眼暴睁,没有躲避这来势汹汹的冲撞,相反,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对方的后背。
对方被这猝不及防的搂抱缠住,沾满锋锐的拳套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忍着后背血肉模糊钻心的剧痛,提起膝盖,朝对手裆下顶去。
这一击得手,那人的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下体的灼热爆炸一样的痛楚如冲击波一样传遍全身,大脑被痛苦洗掠的一片空白。
“啊!”
他翻滚在地上,左右乱蹬乱刨,嘴里不住的嚎叫着。
这下膝撞,让场外围观的夜流星都不禁裆下一紧。
挨了这一下,估计以后都不能用了。
这个拳手得意的看着被废掉弟弟的对方在地上乱滚,没有手软,骑到他身上,扬起了拳头。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所有的人眼珠瞪得通红,声嘶力竭的为自己心仪的拳手助威,比场上人的还要激动。
被骑在身下的拳手忍着痛,不甘心就此失败,一面防守,偶尔还做着回击。
但是,几十通拳头过后,他的动作归于平息,挣扎的双腿慢慢僵直。
而身上的拳手,还在意犹未尽的扬起炮筒粗的胳膊,冲他的脑袋一下接一下的砸着,每落一下,便飞溅起几点血滴。
看时候差不多了,裁判上台拉开拳手。
冲人群宣告了他的胜利。
霎时,观众席上冲破压抑的欢腾起来,粉红色的钞票连成一片,雨一样飘向场中。
没有人计较他胜之不武,使用阴招。
上了这里,那就是生死有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站到最后的才是王。
相反,不管你死的有多悲壮,有多悲惨,一律是孬种。
裁判走向倒地的拳手,那已经不能再称为是一张脸,五官的轮廓变得扁平,每一寸皮肤被玻璃渣切割成了血红色的糊状物,旁边的血迹犹如喷漆。
裁判想扒开他的眼皮看看生死,却无奈的发现:根本找不到他的眼球。
只好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宣布了他的死讯。
随即,上来几位白衣服的医护,简单的给他盖了一张白单,草草的抬了下去,等候着他的老板来认领。
冥叶心有余悸的看着那被打烂一片的脸,对男人问道:“怎么样,现在还想上去吗?”
“那些人可都是真正的杀人机器,不是玩嘴皮子花拳绣腿的山木上原能比的,更不同于那几个小流氓,你能对付他们,未必就能在这里安然无恙,而且,这里根本不会有裁判来救你,被打倒了,那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听着女孩好心好意的劝告,夜流星凝重的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不去了。”
接下来上场的两人,一个人周身黝黑,紧致的肌肉并不突出,但却像石头一样坚硬,面相粗犷凶狠,手上缠着一双粗麻绑带,露出的手指骨节如钢筋一般,看样子来自于东南亚。
男人心中暗忖:东南亚的,那么十有**就是泰拳一门了。
而另一个人简直就黑到了极点,如墨如炭,肩宽腿长,他的老板为了钱还真是下本,都把非洲人找来了。
那位性感的美女举着牌子再次走过了拳场,新的一场厮杀开始了。
相比较而言,这一对选手就有经验了许多,并没有像第一场那样一上来就苦大仇深的互相殴斗。
二人相互端详了一会儿,活动几下脚步,慢慢围着场中央周旋,不时互相交锋两下,以试探对方的身手,泰拳手几下刺拳击过,而黑人则是以弹腿迎上。
这种和平的交手让观众大感索然无味,刚刚被挑逗起来的兴趣,也慢慢恢复平静。
泰几下刺拳过后,黑人照常以弹腿回击,这一次,泰拳手并没有再躲避,一记挑肘,迎击而上,向着对方的小腿胫骨狠辣的砸去。
黑人预料到这一肘击的危险,快速回腿,另一腿猛地弹起,向对方腹部踹过去,同时一手一腿完成了一个侧手翻,轻而易举的躲过对方的扑势。
看着这华丽的翻身动作,台上的冥叶大感惊奇,眨着扑闪扑闪的宝石眼,不解地道:“咦,那个黑人是什么路数?好奇怪的功夫啊。”
“这应该是巴西战舞。”
在一边全程看着的男人插话道。
女孩侧过眼睛,白了男人一眼,“又没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
夜流星看着这娇蛮的冥叶,又气又笑。
“好好好,就当我说梦话了,您继续。”
过了不多时,场上的黑人又完成了几个空翻,那黑得像缎子一样的身体,在空中竟然还可以灵活掌控自己的平衡。
泰拳手不但抓不到他的身影,还被他趁机踢了几脚,脑袋微微发懵。
女孩又一次忍不住喝彩起来,甜美的声音在人潮里犹如莺啼,高耸诱人的胸脯因为鼓掌的激动,像被触碰的果冻一样轻轻颤抖。
旁边的夜流星,支着下巴,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像鉴宝一样打量着。
“哎,快和我讲讲,这个巴西战舞是怎么回事?我也要学,好绚丽啊!”
“冥叶小宝贝,你不是不用我说么?”
“哼,你不说算啦,我不听了。”冥叶气鼓鼓的转过头去。
“巴西战舞,也叫卡波耶拉,初始时由三角贸易非洲移民被掠至巴西所创,因为在非洲原是生活的习惯,巴西战舞常常伴随着鼓点,在表演时常常要击鼓相和。”
冥叶好奇的问道:“它叫战舞,难道它还是舞蹈?”
男人轻拍了下女孩的脑门,“嗯,说的不错,孺子可教也,巴西战舞介于舞蹈与格斗之间,因为有大量的翻身,踢腿动作因而很具美感,在重大节日经常表演以庆祝盛况,再加上数百年与巴西本土的风土人情的融合,已成为巴西国技之一,与桑巴齐名。”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与泰拳的交锋
夜流星说话之余,瞟了一眼下面的比赛,二人交战正酣。
“他们打得正欢呢,你不看了?”
“不看,我要听你说。”
“巴西战舞分为两派,一种叫安哥拉派,另一种叫耶吉欧那派,不过看他的节奏感这么强,实战技法也很精确,应该是偏于格斗的耶吉欧那派的。”
“夜流星,那你说,泰拳和巴西战舞比起来,谁更强?”
男人咂了咂舌头,“这你就有点为难我了,老实说发展了数百年的古老流派,很难说谁强谁弱,还是得看个人练的如何。”
“不过眼下这个黑炭头,估计要挂。”
冥叶托着雪腮,也看出了端倪,“你说的不错,他每一次空翻,侧翻,踢腿太消耗体力了,虽然踢了对方几脚,可是对人家一点都没影响。”
二人不再说话,把目光继续投向赛场。
泰拳手每当要欺身而上,黑人便踢腿反击,腿攻属于远距离,而泰拳往往是近身的肘击和膝撞更为拿手,因为无法抢入,这位泰拳手频频受制。
如果是常人遇此情况,难免会焦躁不堪,可是这个敦实的东南亚人却依旧沉稳,轻抿着薄唇,微眯的眼缝中迸出狠毒的光芒,在对方招式动作中细心观察着破绽。
突然,黑人趁他精力分散之际,提膝拧腰,飞出一记高扫踢,直奔他的脑袋而去。
就是现在!
泰拳手眼中精光爆闪,抓住这个机会,踢出一记低扫腿,冲他站立的那条腿扫去,一击得中,黑人痛的嚎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飞出的那一腿,也在空中急剧下滑,偏转了目标。
泰拳手接着冲上,黑人见势不妙,急忙后退,可是无奈伤腿让他的动作有心无力,咬了咬牙,又踢出了一脚。
谁料,泰拳手踩着他即将踢出的一腿,一个猛跃,跳到接近两米的半空,同时高举双肘。
所有人的焦点都聚到了他的身上。
对着黑人的大脑猛力一砸,不偏不倚,两下均砸中了脑门。
战象交齿,古泰拳致命招之一,跃至半空,下砸双肘,把身体的重力贯于坚硬锐利的肘尖,故而一击力透敌身,摧毁内脏。
因为这一招,是先砸中敌人,后双脚落地,故而力道极大,那是身体的重力加上在半空的重力势能。
挨了这一下的黑人,身子一矮,整个脖子被压进了胸腔,看上去十分滑稽。
而他的脑袋,则是惨不忍睹。
被击中的一刹那,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像是一个被压扁的西红柿一样,鲜血由于颅脑内压力骤增,喷泉一样从七窍涌出,脑壳上方像是一个被打出瘪的钢盆,十分不和谐的凹下去一大块。
黑人的尸体软倒在地上,残余的神经活动还让他的四肢不时抽动两下,但却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在场的观众情绪还没来得及进入亢奋,战斗便结束了。
在某一个瞬间,如潮的喝彩声毫无预兆的响起,没有疑问,这场比赛无疑比上一场更有看点。
上一场比赛拳手是被乱拳打死,都分不清哪一拳他活着,哪一下他死了。
而这场,直接一击决定胜负,干脆利落的完成了由活人到尸体的转变。
这一神奇而又血腥的生命现象,让观众台上的金主大呼过瘾。
黑拳的门票价格为什么高昂?
难道仅仅是因为打击刺激,血腥,可以激发他们对暴力的狂热?
当然不是,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到那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湮灭,这由生到死的见证感,让许多富人欲罢不能。
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的王公贵族一样。
可能他们是变态的,但只能说,这也是一种人性。
一种长久被压抑,得不到释放的人性阴暗面。
在现实中找不到这种快感,而偏偏在黑拳格斗场能得到最淋漓尽致的释放。
富人们花钱买刺激,黑拳的金主得到钱,而拳手名利双收,各取所需。
当然,名利双收得在你打赢的前提下,打输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屁都没有。
医护人员抬走了尸体,可是这位泰拳手却依旧倔强地站在台上,他没有说一句话,可是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裁判举着话筒,“现在,还有哪位选手上场?”
“我,我上!”
人群中响起一个没有一点气势的声音,懒洋洋的语调好像刚睡醒一样。
冥叶听到这一声,心头一惊,扭头一看,身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没了踪影,溜到了台下。
看着夜流星找死一样的冒头上场,冥叶气急骂了一声:“傻子!”
人们让开,闪出这个男人,他身材颀长,看上去还算健硕,一手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话筒,一手懵懂的挠着脑袋。
他前额飘逸的发丝组成一个斜刘海,盖住了半个额头,眉下一双桀骜的双眼,正友好的看着台上的拳手。
他登上拳台,亲热的向台下挥挥双手,可是没一个人搭理他的,都不认识他。
男人也不觉得尴尬,走向裁判,“我要上场,你可以下去了。”
突然,场中音响播放了一声:“十分抱歉的对大家宣布,比赛暂停十分钟!比赛暂停十分钟!”
台下来了一个工作人员,对男人说道:“夜先生,老板请您过去一趟。”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夜流星来到一间办公室。
推开门,就迎来了龙鸣劈头盖脸的一通暴吼:“夜流星你在搞什么?想死也别来这恶心我!”
男人有些不服气,“既然这是黑拳,那是个人就可以上吧,我死不死的,你管得着么?”
“哼”龙鸣冷笑一声,“你死不死的确和我没关系,但是和我姐有关系,现在你赶紧滚回家去,否则我就打电话,让我姐把你带回去。”
说着,作势掏出了手机。
男人吸吸鼻子,“好啊,既然你要打电话,那我也有电话要打。”
龙鸣有些狐疑,“你打什么电话?”
“在华夏,打黑拳是被法律禁止的吧?如果刚直不阿的谭大警官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他会怎么样?”
“你,你敢!”龙鸣一听到这,语气急了起来。
“嘿嘿,你敢我就敢。”
僵持无果,龙鸣语气稍稍缓和,“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钱?”
“不是,为了那串手链,如果你能把它卖给我的话,我保证不来打扰你,圆润的滚到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
“那不行,我已经对所有人宣布了。”
夜流星耸耸肩,“那没办法喽,我只能通过自己本事拿了。”
“我告诉你,在这上面的都是敢杀人的家伙,弄死一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别以为你自己有点实力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到时候可没人救你。”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要打。”
“好!”龙鸣咬着牙道:“你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没说关你的事,别太自作多情了。”
说完这话,夜流星没有停留,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场上,对面那位黝黑的泰拳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双很毒的小眼睛再次燃起嗜血的光芒。
观众台上再次响起了一片议论纷纷。
“这谁啊?是你找来的吗?”
“不是,我的黑人上一场脑袋不是被开瓢了么?”
夜流星明显感到,从自己上场,这个东南亚拳手的杀意暴涨,甚至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拳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亚洲人的肌肉与欧洲有着极大的不同,这些黄种人一般肌肉看上去不发达,但却有棱有角,精干实用。
每一块肌肉都不冗余,紧致的附着在钢筋一样的骨棒上。
他穿着一件花格子的泰国风土民装短褂,下身是齐膝短裤,小腿处聚起的肌肉犹如铅块。
目光死死的看着男人,被粗麻缠住的拳头,响起了一阵骨节声。
这让夜流星不禁诧异,这家伙怎么和自己有仇一样?
自己也没摔死他孩子,**他老爸呀。
说时迟,那时快,猛然一个瞬间,那个黝黑的汉子脚下猛蹬,像安装了弹簧一样,朝夜流星弹射而来。
嘴角扬起嗜血的残意,那布满老茧的肘尖已经期待着再度收割生命。
夜流星不敢怠慢,侧身闪开,同时一下翻背拳向他鼻梁招呼过去。
却被对方一肘挑开,随即死死抱住,铁膝狠狠地朝他身下撞去,这几下如果击中,那自己和之前那个苦逼的选手没什么区别了。
看到这一幕,台上的冥叶皓白的的小手轻轻捂住檀口,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夜流星冷眸一闪,疾速退去,对方的每一次膝撞都顶了个空,同时扬起双手,运足劲道,锁定了对方的太阳穴。
看出了这个杀招,泰拳手猛退一步,侧踹出一脚。
夜流星想去格挡,却发现这是虚招,紧接着对方反身另一腿回勾,朝夜流星头部飞去。
男人心中大惊,这是鳄鱼摆尾,古泰拳招法之一。
此时,拳手的速度暴涨了数倍,让夜流星猝不及防,躲避不及的被他踢中胸脯,飞了出去。
飞到场边,随着围绳剧烈的颤动两下,视野中,泰拳手带着杀戮的狂热,趁势一记飞膝,如炮弹之势,汹涌冲来。
第一百五十章 终结
夜流星看着那圆鼓鼓的涨如油锤的膝盖向自己飞来,急蹬脚步,攀着围绳转身躲开,铁膝的边锋擦着他的衣襟狠狠地撞上了围绳。
回望那一下重击,男人不禁冷汗涔涔。
如果躲慢一点,自己现在绝不比车祸来的舒服。
原来这家伙一直都在隐藏实力,直到自己上场,他才拿出全部本事,以这身本事,恐怕在东南亚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泰拳王。
他慵懒的嘴角渐渐收起,代以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泰拳手双臂屈肘,护于额前,慢慢走上前来。
夜流星注意到了他脚下的步法,两下轻踏步,类似蓄力,然后上步,力达脚面,步伐浑实极稳,有如落山之势。
男人心中闪过明悟,这人果然是古泰拳流派的。
古泰拳形成于14世纪,为古泰国绝技,历经众多泰拳宗师锤炼,可谓招招是杀招,尤其是双砸肘,高膝撞均以狠,毒著称。
功夫,经过历代的改进,都是应该不断提高的,而泰拳则不然。
现代的泰拳经过改良,早已变得温柔许多,磨去了古泰拳的凌厉与杀气。
如果要学习杀人技,当然非古泰拳莫属。
毫无疑问,恐怖的杀伤与非人的训练密不可分,古泰拳手更是将艰苦的训练融入到了生活中,使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训练。
他们每天的晨跑,要在崎岖不平的田间,山路上,而且不时还要在地上翻滚,用面前的假想敌做着各种击打动作,目的是为了增强自己周身皮肤的坚韧度和抗击打能力,这也是他们身上多有老茧的原因。
由于炎热的天气,他们会在水潭中冲凉,水中同样是他们训练的好场所,水流明显的阻力,造就了他们在陆地上拥有劈开空气一样的速度。
至于拳,腿,膝,肘,身边一切硬物都可以拿来练习,打墙,打树,在一次次击打的剧痛中,逐渐积累骨骼中的钙质,直至淬炼出一身钢筋铁骨。
一次肘击,击穿一堵尺厚的墙壁,一记膝撞,顶断一棵碗口粗的树木,一个扫腿,踢折一根数英寸的钢柱。
这一切,对于一个一流的古泰拳手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点不夸张的说,古泰拳,就是一项开发人体的残酷秘技。
一个普通人只使用了他本身体能潜力的约20%,而泰拳手,则能开发到高达80%。
而且这其中的叠加,远远不是数倍那么简单。
所以当夜流星看到这几乎是古泰拳的专属动作三宫步时,他意识到:自己有麻烦了。
对方爆发一声古怪的喝叫,疾进一步,从上而下劈出了一记砸肘,夜流星运组力量去接,相撞之下,竟谁也没占到上风。
泰拳手随即顶膝,瞄准了男人的肋骨,夜流星无法,只得后退。
可没想到对方的摆肘再度以鬼魅的速度追来,男人伸出另一手去格挡。
这居然是虚招,只微晃一下便收了回去。
不好,这是后抽肘!
当夜流星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泰拳手迅速转身,另一肘尖结结实实的砸在自己的胸口。
这一瞬间,胸骨好像散架了一般,从这一个点,灌入自己胸腔无尽的力量,向四周一寸一寸的扩散而去,那五脏翻滚的痛苦也随之一寸一寸的蔓延。
砰然一声沉闷的响声,夜流星像一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摇着飞出去。
观众的情绪逐渐激亢起来,激动的挥舞着拳头,对这场视觉盛宴大呼过瘾。
台上的龙鸣看到夜流星被打飞,心头一惊,那个泰拳手竟有这般实力!
倒地的夜流星耳贴着地板,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知道对手已经冲过来。
鲤鱼打挺,利落的翻身而起,随即学着那个巴西战舞选手侧翻接着一个扫腿,踢中对方的侧脸,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男人只觉喉间一股甜热的血腥要涌出,强行把这股热流咽了下去,可是却又激起更大的一股血流,最终还是压制不住,一口鲜血撒在了地板上。
周围的观众席上,人们的情绪没有影响一点,这里和外面的正规比赛正好相反,你打的越惨烈,人家越高兴。
余光扫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观众,男人心中多了几分叹惋,自己居然也有一天沦落到来这里做血腥的表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打这一肘产生了幻听,似乎台上一个女孩的焦急的呼喊隐约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与这里近乎癫狂的喝彩十分不搭。
是冥叶么?
算了吧,自己这一副流氓相,她恨不能自己多被扁几顿才好呢。
他桀骜的扯开衣服的纽扣,脱下里面的t,露出一身棱角分明,饱满结实的古铜色肌肉,冲着对面勾了勾手指,“来吧猴子,陪你玩了这么久,也该你挨打了。”
既然他的泰拳属刚,那就以刚制刚,硬开硬打。
对面的嘴角咧出一个生硬的角度,再度凶狠的冲来,亮出了自己惯用招式前步摆肘,袭向男人的脖子。
夜流星这回没有躲,而是诡异的从他抬起的腋下钻了过去。
泰拳手故技重施,又是反身一个后抽肘,二人背对背,可是夜流星肘法先到,腰背同时发劲,结合肘击,形成一股强大的崩力,将泰拳手崩飞出去。
仅此一下,泰拳手的嘴角一道致密的血线缓缓留下。
八极,铁山靠。
泰拳手回过头来,惊疑的看着男人,用生硬的汉语道:“这是,什么?”
原来他会说话,打了这么半天,男人差点以为他是个哑巴。
男人呲牙一乐,“下辈子来找我,我会教你的。”
拳手大怒,冲来一记扫腿,夜流星侧身避开,完全采用了与之前不同的应对法,振臂拍在了他的大腿上,霸王硬折缰。
阻住这下扫腿,紧接着,顺势用手刀劈中对方肋下。
泰拳手再也抑制不住,一大口血呈血雾状喷出,倒在地上擦着地面滑出去了好远。
肋下,是人类自诞生之际,就被造物主所赋予的致命处,纵使是泰拳高手也不例外,这是人的正常生理。
这个人体中间说上不上,说下不下的地方,连带着腹肌,无论是上到出拳,还是下到出腿,都需要牵连这一块肌肉。
如果肋下受伤了,那么可想而知,比废人没什么两样。
这种痛苦更是奇怪,让你有一种身体被捏成沙漏形两边粗中间细的错觉。
泰拳手像一个蛆虫在地上蠕动,想站起来,却有心无力。
夜流星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笑眯眯的把他黝黑的脸拍得啪啪响,“华夏的功夫是你永远都学不完的,也想不到的,告诉我,谁指使你来的?”
这个汉子倒是有骨气,紧咬的血红色齿缝中艰难的挤出两个字:“不…说。”
“很好,最佩服你这种有气节的人。”
同时夜流星双手攀上对方的肘关节,利落一转,两声清脆的骨节声,肘关节被轻易的卸掉,泰拳手顿时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但这并没完,男人的手加劲一捏,对方的肘部的关节囊,被挤碎成不堪的形状,此生的铁肘,算是白练了。
“还不打算说么?”
泰拳手惨痛的嚎叫之余,一双血红的瞳孔瞪着男人,“不…说”
夜流星微叹一声“既然你想舍身成仁,我成全你。”
说完,扬起巴掌向他的脑袋招呼过去。
这一巴掌,这平淡无奇的一巴掌,掌锋过后,这泰拳手的脑袋像是一个被锤子砸中的西瓜,所有鲜红色的瓤子,混着灰白色炸裂喷出,脖子上面空无一物,只露出森然白色的脊椎骨和触目惊心的血肉。
之前被断臂的痛苦一扫而空。
在场的观众尽数呆住,没有人再喝彩,也没有人再公驴发情似的乱吼。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们此生难忘,有的人已经忍不住低头呕吐起来。
他们想的,不再是打斗有多么精彩,ko招式有多么华丽,而是如果这一巴掌落到自己头上会有多恐怖。
不,这不是巴掌,是电锯,是超高转速的砂轮。
就连场边的一干拳手,也都面露惧色的看着这个男人,不敢再上。
那个之前撩阴的拳手,短暂休息过后,刚要登上拳台。
可是看到这一幕,瞳孔惊骇的爆闪几下,随后没有犹豫,灰溜溜的走下台去。
一干拳手都心知肚明,自己是赌命吃饭的不假,但是没必要明知不敌还要不怕死的往上冲。
这种人早已不再是英雄,而是傻蛋。
夜流星缓缓站起身来,开了一个瓢以后,他的浑身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血污。
他目空一切的扫了一眼周围的观众。
所有人似乎都分明的感受到了这无形中透发出的威胁。
男人狠狠地咽下口中的鲜血,“如果没人上来的话,那么这手链就归我了。”
说罢,转身孤傲的走向领奖台。
颁奖小姐看到这个男人踏着杀伐与血腥一步步走来,吓得花容失色。
夜流星对女人的反应丝毫无感,手中拿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纸巾,很是仔细的擦干了手上的血污,抬起一张和煦的笑脸,“美丽的女士,现在按照规则,手链是不是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