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吐血
二爷爷四人齐齐摇头,六爷爷说道:“家栋,从你拿着全族的钱财先离开林家村时,你就已经不是我们林氏的族长了。”
林家栋垂死挣扎道:“我不当族长,谁适合当?你们想让谁当族长?家强,家锁?他们都是偏才,怎么适合当族长?他们的格局眼界,让他们当族长,他们行吗?不会是的伯山吧?他才多大,就当族长?你们疯了吧?!”
看他们在听到林伯山当族长时,没有任何反应,林家栋就明白了,自己的担忧,果然应验了!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吼出来的。
最后林伯山当上了族长,还不是他死后当上下一届的族长,而是直接把他赶下台,当上了族长。
林家栋一脸吃人的表情盯着悠然坐在那里一脸惬意的品茶的林伯山,林伯山发现林家栋盯着他看,好像没有看到他吃人的表情,举起茶杯,隔空敬了一杯茶,微笑着接着品茶。
林伯山没有生气,强叔却气的不行,直接站起身开口骂道:“你将钱财卷走,知道我们这些族人怎么活的吗?你有想过我们这些族人的死活吗?就你做的这些事,还族长,我看应该把你直接从族谱中除名!”
林家栋脸色铁青的对林家强道:“家强,我们两个是没有出五服的兄弟啊!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在门外听了半晌的林学文叹了口气,明白,大势一去,要想不得到最坏的结果,只能妥协了。
林学文不再听了,转身去一个房子里,搬出一个木箱,走进客厅恭敬的说道:“二爷爷,族谱和神位,我们这一支的确没有办法保存了,请宗族中收回,另选贤能,供奉祖宗,只是,看在我们这一支一直兢兢业业,最后护着族谱和神位安全离开的份上,请不要把我们这一支除名。拜托了。”
二爷爷看向林伯山,林伯山笑着点了点头。
二爷爷才回答道:“好,无论如何,你们这一支护持族谱和神位有功,功过相抵,不会将你们这一支除名的。”
林学文立刻拜谢道:“谢谢二爷爷。”
然后又转圈行礼道:“谢过六爷爷,强叔,锁子叔,谢过伯山兄弟。”
四人一一见礼,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了,留下来徒增尴尬,一行人就起身离开了。
林伯山上前抱起木箱,没办法,谁让这里他的辈分最小呢?这样的苦力活,就得他来做。
不过,还好,他经过技能面板的调理,身体很好,力气足够大,搬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林学文恭敬的一一送出家门。
林学文送走五人后,回到客厅,迎面而来的是一只扔向他的茶杯,林学文抬头看到茶杯后面父亲被气的铁青的脸,立刻跪拜下来,堪堪躲过飞过头顶的茶杯,说道:“父亲,请息怒!”
林家栋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冲到林学文的跟前,抬脚就踹,将林学文踹了一个大跟头,林学文根本不敢反抗,林家栋想追上去再来几脚,被林学武拦了下来。
林学武跪倒在林家栋的身侧,抱住了他的一只大腿,恳求道:“父亲大人,请息怒!哥哥这样做一定有原因的,您听哥哥说完再打也不迟。”
林家栋看到林学文重新起来跪坐在他前面,道:“父亲大人,请息怒。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我们家族好啊!”
林家栋听到这个就更来气:“为了家族好?哪个家族?是林伯山的家族,还是我们的家族!”
林学文突然郑重的抬起头来道:“是我们的家族,也是为了我们塘城林氏!”
“塘城林氏?说的真好!以后以塘城为根基,可不就是塘城李氏了吗?可是,他的族长一系换人了,换成林伯山一系了,以后,那是林伯山的塘城林氏,你还说不是为了林伯山的林氏家族?你以前不是很看不惯林伯山吗?你的志气不是很高吗?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德行?成为林伯山的狗腿子了,亲手将我们的林氏家族交给了林伯山?!”说到这里,林家栋的生气,气的踹向林学文道:“你这个不孝子弟当着我的面,将族谱和祖宗的神位,拱手相送,那是我们这一系的荣耀啊!你亲手送了人!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蛋,你这个……”
林学文重新爬起来,跪坐在林家栋的身前,大声的打断了林家栋的责骂:“父亲!您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您在决定带着我们先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族长之位!当我们落户后,被人打抢了财务之后,我们已经没有了守住族长之位的最后的可能。是您的一次错误的决策,导致了我们现在的局面!现在,二爷爷和伯山他们找上门来了,在他们登门的那一刻,我们让出族长之位,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就算父亲不交,他们也有的是办法逼着您交!我们本来就是理亏的一方,就算是县太爷来了,也不会站在您这边的。更何况,以现在林伯山的威望,无论官方还是江湖,无论是读书人中间,还是老百姓中间,我们都比不过,交出族长之位,让出族谱和祖宗的神位,已经是必然的结果了,顽抗到底,我们的损失会更大!顽抗下去,我们可能会被他们逐出宗族,把我们这一支从族谱中除名,我们可能站在塘县所有人的对立面,让我们在塘县生活不下去的。父亲,我们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父亲,醒醒吧!”
林家栋气的铁青的脸色变得通红,用右手的食指,指着林学文:“你,你,这个,逆噗”话还没说完,就“噗”的一声,吐了口血,吐的林学文一身,林学文和林学武吓得扶住摇摇欲倒的林家栋,林家栋用最后的力气,避开了林学文,倒向了林学武!
林学文愣了一下,道:“快,找大夫,找大夫!”
早就在外面探听里面三人说话的几人,林家栋的两个弟弟林家杨和林家桦,和其它三个侄子打开了房门,跑了进来,推开林学文,抬着林家栋就跑去最近的医堂了。
第二七二章——心药
林学文被人重重一推,推倒在地,不过这时,却没有人管他,所有人都围着林家栋转,一大家子男丁拥着林家栋,离开了家。
这个时侯,女人才上前,林学画上前扶起哥哥林学文,轻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父亲怎么了?”
林学画说着话,眼睛就红了。
再小,林学画也明白了事理,明白家里出事了。
林学文也吓得不轻,只能一遍遍的说道:“父亲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其它女眷都红着眼睛,无力的看着家庭的巨变。
在这个世界,不能习武和习文的女人,根本没有社会地位,只能依附于男子而存在。
在任何变故面前,她们都只能选择接受,在残酷的命运面前,她们也只能选择接受。
傍晚时分,林家栋被抬了回来。
林学文悄悄的问林学武:“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林学武虽然一直很敬重他这个有本事有主见的哥哥,可是这次的事,让他对林学文也有了意见。没好气的回答道:“放心吧,父亲没事。只要你别再气父亲就可以了。”
林学文却摇了摇头:“父亲这是心病,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我需要再见一次父亲,学武,帮我!”
林学武犹豫了良久,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林学文没有等到林学武的消息,直接赶过去,果然被林家桦当在了门外,不让他进门。
林学武这时侯终于说动了林家栋,才放了林学文进来。
林学文进来之后,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父亲,眼泪直流:“父亲,我,我错了,我不该顶撞您,对不起,父亲。”
林家栋背后靠着厚厚的被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来说服我,不然,你就离开这个家吧。”
“父亲……”
“说!”
林学文跪着哭了许久,才开口道:“父亲,您最近在家养伤,没有出门,不知道林伯山最近在做什么。”
林家栋眼神一变,道:“他做什么了?”
林学文回答道:“林伯山开创了一个新的模式,说书。即背诵观云先生生前写的一本历史长篇小说,他以此在塘县立足,靠打赏,解决了金钱的问题,我听说,仅每天的打赏,林伯山就有近百两银子的收入。”
“什么?!每天近百两银子的收入?!”
“是的,父亲!”
林家栋气的呼吸急促,苦笑道:“观云先生,果然是观云先生!他就是死了,也要算计我一把啊!是一定要把林伯山扶上族长之位啊!林伯山兼挑两支,他将来生的孩子,一支是他本来的一支,另一支是要过继给他师傅,支撑起他师傅的那一支。呵呵,这他还不甘心,他还想要他的弟子成为族长,让他这一支成为嫡脉啊!真是厉害!厉害啊!果然是读书人啊!狠,真狠啊!”
林学文道:“父亲,我也是听了一次林伯山的说书,从四周的人口中,才明白,观云先生在读书人中间的名望和地位有多高!父亲,不说林伯山说书的事,仅仅是林伯山暴露出来的他是观云先生的弟子这一件事,就足够他在塘县,甚至大郑朝立足了。父亲,观云先生的影响力和成就,比我们当年的猜测,还要厉害!”
林家栋咳咳了起来,林学武立刻上前喂水,扶背,帮林家栋顺气。
“你是说,观云先生在读书人中间的影响力,很高?!”
“是的,父亲。”
林家栋苦笑起来:“观云先生,真是算无遗策啊!当年他入了族谱,我刚想借他的名声搞点好处,就出现了林伯山拜师入门的事,然后就被观云先生用手段绊住了,直到观云先生死去一年多,都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观云先生的名声来进行经营。真是厉害啊!若是这次没有匪患,林伯山这次参加科举,也同样会进入世人的面前,作为他关门弟子的身份,慢慢成为一族之长。这场匪患,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现在,我服气了,我输的不冤!输给观云先生,我输的不冤!”
“父亲,林伯山这次科学,必然成功,拥有功名,成为童生,改换门庭!父亲,这个时侯,我们不能与之交恶,更不能让他们找到理由将我们逐出宗族啊!父亲!一旦林伯山改换门庭,我们家族才能改变命运,从务农之家,成为官宦之家啊?!”
林家栋这时侯才反应过来,猛然坐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好了起来。连鞋也不穿,光着脚,在地上踱步。
“不错,不错!虽然观云先生入了族谱,按理说我们已经算是改换门庭了,可惜,观云先生早逝,加入家族后又不被人知,没有帮助我们改换门庭,作用有限,而林伯山就不一样了,一旦他入世,取得功名,我们家族改换门庭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们虽然和林伯山有些矛盾,不过,也不是不可调和的大矛盾,只能算是宗族之间的内斗,都是小打小闹的。只要我们主动退让,林伯山就算为了名声,也不会为难我们的,不错,不错!学文,你做的对!为父不知道林伯山的事,也不知道观云先生的事,差点坏了大事!若真的和林伯山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我们肯定会被逐出宗族,那时候,就真的完了!哈哈……改换门庭啊!改换门庭!林伯山之后,我们塘县林氏将真正的崛起啊!对了,学文,你还能参加科举吗?若是你也能的话,就算一时没有考上也不要紧,等以后林伯山崛起了,一切就好办了,哈哈……”
林家栋哪里还有一点生病的样子,林家栋这就是心病,吐血是怒极攻心,现在心病去了,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病就好了。
不过,他的身体依然受了损伤,笑着笑着,笑差了气,重新咳了起来。
林学武立刻上前扶父亲在床上躺着,林学文才苦涩的回答道:“儿子破了读书人的气节,没有可能了!”
第二七三章——
林家栋一想,这件事怪他,为了鼓动两个弟弟和三个侄儿出去工作养家,他需要一个榜样,是他硬让林学文放弃了读书人的气节,出门去工作的。
“唉,悔不当初啊!”
他的短见,毁了他们家族唯一的读书人种子,可能搭不上林伯山这趟顺风车了。
“父亲,虽然我失去了资格,可是,林学武却还有机会,他一直养伤,没有出去工作,签身契。”
林学立刻摇头道:“我不行,我不是那块料!我一看书就瞌睡。”
“学武不行,那我们就把重点放在下一代上,林伯山当上族长,一旦改换门庭,必然会全力扶持宗族的人,会更加重视家族后代的教育的。父亲,我们总有机会的。”
“不错,只要林伯山有了功名,改换了门庭,我们作为同族之人,总会有机会的。你这次做的对!以后,我们这一支,就要交给你了!”
“父亲!”
“不要说了,这次的事,已经充分证明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当一家之主了!而且,在我这一代没了族长之位,我愧对先祖,我,怎么还有脸继续当这一家之主呢?听了你的分析,我知道,你比我做的要好,以后,我们这一支,就靠你了。”
“父亲”
“不要说了,就这样定了,你把你二叔三叔和三个堂兄弟叫进来,我现在就要宣布这件事。”
“父亲这事不急,父亲的身体为重!”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件事却需要快,趁着我还有余威的时侯,趁着你今天的卓越表现,我要把这件事敲定了。”
“父亲”
“放心吧,为父虽然才能有限,不过对付他们几个,我有刃有余!”
……
转眼间四十天过去了,这天中午,林伯山如往常一样,走出家门,去悦来酒楼说书,一路上不时看到忙碌的人影,他们大多是林家村的族人,也有部分槐荫里的青壮贫民,看到林伯山都会自觉的行礼问安,林伯山也微笑着一一回礼。
“林伯山先生,午安。”
“陈二狗,午安。”
而且林伯山在对方行礼问安的时侯,都能一一准确的叫出对方的名字,进行回礼,让行礼问安的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自己的贱名竟然被林伯山先生记忆了,十分激动,也乐此不疲的中午时间专门等在林伯山去悦来酒楼的路上,向林伯山行礼问安,林伯山不厌其烦,总是微笑着一一回礼。
四十天过去了,一切进行的都十分顺利,林伯山的做法也让人无可挑剔,先公后私,先建造祠堂,食堂,族学,仓库等等公共设施,等这些建好之后,才建设他自己的院子。
食堂的伙食好,保证了他们的体力和营养。仅仅是这一点,就让其它人对林家村的人羡慕的不行。
可是,却没办法,谁让他们不是林家村的人,不是林伯山先生的族人呢?
在这个世界,照顾同宗族人,是很正常的事。
另外,每天还发工钱,当然,工钱是根据多劳多得原则,干的多,就给的多。
后来需要招更多的人工作时,立刻在槐荫里引起了轰动,许多人跑来应聘,不过因为数量有限,只招收了五十人。
不过他们优先招收槐荫里的青壮的做法,也让林家村的人,完全融入了槐荫里。林伯山在槐荫里的威望,更是变得极高。
再加上林伯山一直待人温和有礼,不分贵贱,一视同仁,因此,在槐荫里贫民中的威望,与日俱增。
现在,就算没有唐蜇打的招呼,槐荫里的小帮派也不敢招惹林伯山,和林伯山的族人,工人了。
林伯山的势力,嫣然成为了花槐荫里最大的势力。
林伯山走过去,想着路上那些尊敬自己的族人和工人,暗暗摇了摇头,其实,他做的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吃饱饭,给他打工而已。
现代社会,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很多老板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是,在这个世界,却是显得林伯山很高尚,且特立独行。
让林伯山情何以堪?
走进悦来茶楼,现在,悦来酒楼不断的装修,已经从酒楼变成了茶楼。
听说老板也早就换人了,不过掌柜的和唐蜇依然在茶楼里工作,每天都可以看到,倒也不显得突兀。
装修改造也是一切围着他的说书转,座位更多了,现在进门都要收费,听说第一次来考试更加严苛了。
好像因为他说书的关系,悦来茶楼的名声也传播开了,越来越多的塘县以外的人,专门跑来这里听他说书。
林伯山只能感叹,古代社会的娱乐项目太少了,这说书一出,就风靡一时,成为了时尚和潮流,被这个世界的读书人所推崇。
林伯山如往常一样,在包厢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上台说书,说完之后,向四周拱手说道:“过几日要参加县里的童生试,需要认真准备,一周的时间不能来说书了,请大家见凉。”
虽然大家早有预感,依然让众人哗然一片。
不过随后都是祝福声和打赏声。
“祝林伯山先生马到成功,顺利通过童生试。”
“以林伯山先生的才华,一定可以通过童生试的。”
离开时,林伯山发现收到的打赏分成比昨天多了三四倍,暗暗摇了摇头,心中记下了这份恩情。
林伯山刚开始以说书是为了养家糊口,现在,更多的是以说书来回报这些支持他的人。
前世的记忆,《三国演义》之类的优秀作品,只有自己知道,太可惜了,无论是以老师观云先生的名义,还是哪个方式,林伯山都想将他们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
这些打赏的钱,他自己留下的不多,更多的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在了落难的同族之人和其它槐荫里的青壮身上了。
还有一个小心思,也是为了抵消心中的愧疚,不损失读书人的气节。
毕竟,这《三国演义》,不是他原创的,也不是他老师的作品,而是另一个世界的宝贵财富,他以此谋利,总是不好。
第二七四章——闭关
通过这段时间与本地读书人的接触中了解发现,没有取得功名的读书人的浩然正气,真的很脆弱,稍有风吹雨打,就会有损失,甚至直接破功消失。
林伯山发展现他的金手指,技能面板,对浩然正气有很强的保护作用,像抄袭异界作品这样的行为,若是没有技能面板,就算他没有直接说这是他或老师的作品,只要谋利了,就会破功,将他的浩然正气消磨殆尽了。
可是,现在却是他的浩然正气并没有事。身上的浩然正气只增不减,反而越来越多了。
林伯山身上的这种变化也成为了大家猜测,《三国演义》这部作品是观云先生的另一个佐证。
也证明了,林伯山的所作所为都是遵从已故的观云先生所为,让观云先生的名声传播的更加广了。
林伯山回家之后,再次召集二爷爷他们几个人开会。
二爷爷,六爷爷,强叔,锁子叔几人进来,看起来比四十天前判若两人。
一行四人的衣裳早就按了新衣,吃好喝好,让他们的脸色红润,有钱拿,有活干,人尽其才,让他们的精神状态更加好了。
四人坐下后,先后向林伯山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二爷爷说道:“参加建设的林家青壮有一百三十个,根据您的求,招收槐荫里青壮五十人。一视同仁,每天管饭,计算工作量,多劳多得,每天结算,每个人大概在六文铜钱到十文铜钱之间,相对来说,我们本族的人的确不如后来招收的槐荫里的青壮。自从招收了五十名槐荫里的青壮,我们的进度就赶上了,现在已经按计划完成了仓库,祠堂,食堂和杂货店的建设。现在正在全力建设族学。”
林伯山点了点头道:“不错,一定要计划来,争取在今年冬天来临之前完成林家坊的建设,冬天让林家所有人住进自己分配的新家。”
四人笑着点了点头,六爷爷汇报道:“管饭的事,一直按照伯山的规划进行。林家的妇人全部集中到了食堂,每天半头猪,米饭管饱,还有蔬菜汤,保证做工的人的都能吃饱吃好。啧啧……伯山啊,你这管饭管的,每天都有肉,跟过年似的。这点是不是太浪费了,尤其是肉,一个月吃一次就够了,还天天吃,这也太奢侈了。”
林伯山摇了摇头道:“他们干的是体力活,需要吃的好吃的饱,吃食上面,吃的再多,能吃多少?不打紧的。另外,不是可以回收一些钱回来吗?是不是强叔?”
强叔笑着说道:“对,我们自己开设的杂货店,按伯山的规划,内部人员购买比外面的外面的市价便宜半成,工人们得的工钱,很大一部分又回流到了我们手中。材料和货源方面,因为我们进的货量大,而且有伯山的名头在,所以进货价比单独零售,便宜了两成左右,仅这一项我们就少了许多成本。另外,杂货店方面,总体来说我们还是赚的。”
沉默寡言的锁子叔说道:“账目方面没有问题。”
林伯山认真的听取四人的汇报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就这样,我相信我们林氏会越来越好的。三天之后我要参加科举,进行童生试了,所以,这三天要闭关读书,三天后还要闭门参加三天考试,一周的时间我不能参加家族会议,钱财我已经留下足够的了,大家各司其职,共同建立我们的家园。”
林周氏立刻说道:“你的科举为重,这些俗事,本来就不应该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说到这里,她嗔怪的看了一行四人一眼。
二爷爷干咳了两声道:“对,这些俗事,你制定方针大略就可以了,不用参与其中的,您应该将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学习上。”
六爷爷,强叔,锁子叔也齐声保证铸做好份内的事,共同建设好他们的家园,让林伯山不用费心。
林伯山笑着和他们通过气之后,就闭关了。
……
随着童生试的日期临近,塘县城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在这样的气氛中,一辆马车驶入塘县,在来福客栈住下。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青年书生,一身常见的青衫,看上去十分普通,不过,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布料特别,隐隐间有青光闪烁。
青年书生双眼有神,面容姣好,气质卓然,行止坐立之间,自成章法,一眼望去,便觉得此人气度不凡,为世间英才。
青年书生左手打着折扇,下车后四处张望,脸上没有风尘之色,好像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赶路,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十分好。
马夫看起来孔武有力,躬身行礼问道:“公子,已经到了塘县,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悦来茶楼?”
后来从马车上下来的书童,苦着脸哀求道:“公子,您没事,我可没有您这样浑厚的浩然正气护体,我都被马车颠散架了,我真的需要休息啊,请公子垂怜。”
青年书生用折扇敲了敲他的头道:“自从出来之后,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书童却没有害怕,知道怎么对付公子,舔着脸笑着,果然,青年书生摇了摇头道:“好吧,我们先休息一下,陈川,你去打听打听悦来茶楼的具体情况,陈川,你不会也学这个惫懒货,需要休息吧?”
陈川憨笑着挠挠头道:“我没事,我是练气宗师,气息自生,持久力很强的,这点程度,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累的。”
书童立刻翻了翻白眼吐糟道:“知道你身体强得不像人,可以了吧?不过……”
‘还不是打不过我?!’
童生最后这个不过还没说出来,就被青年书生一折扇打了回去。
陈川憨笑了两声,将马车牵到了来福客栈的后院,青年书生和书童一起进入了客栈大堂。
书童在客栈掌柜的面前,却和青年书生面前不同,面色沉稳,语气冷漠:“掌柜的,这是我们的令牌,客栈里应该有专属我们的房间。”
第二七五章——谢运
掌柜的接过令牌,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立刻以最谦卑的态度行礼问安道:“是,是,我们客栈有两个房间,是专门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我立刻去为您准备,请随我来。”
青年书生和书童跟着掌柜的,一起走上了三楼,打开了一间房间。
书童进去转了一圈,看了一眼,有些不满意,对掌柜的说道:“走吧,去另一间房间看看?”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不好意思,贵客,另一个房间,已经有人入住了。”
青年书生突然感兴趣的笑着问道:“哦,是谁?”
掌柜的恭敬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位贵客的名字,不过,两位贵客,给人的感觉很像。”
掌柜的心道:的确很像,都是一辆马车进客栈,一个孔武有力的马夫,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童和一个气质卓然的青年书生。都拿着贵客令牌,都是今天入住的客栈。你们不会本来就认识,约好的吧?!
这贵客令牌,他当上掌柜的时侯,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可是十几年了,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今天真是邪了门了,一下子出现了两个。
青年书生用右手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左手,旁若无人的笑着自语道:“没想到,还有一人入世历练?也不知是哪家?”然后对掌柜的问道:“他人呢?”
掌柜的恭敬的回答道:“那位贵客上午来的,休整了一下,就去悦来茶楼听林伯山先生说书去了。”
青年书生愣了一下,自语道:“哦?没想到,竟然和我有同样的爱好,喜欢猎奇追新。我也是听说这里有说书的这件新鲜事可以看,才巴巴的赶来的。呵呵……有趣。”然后抬头问掌柜的:“他什么时候出的门,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掌柜的态度依然十分恭敬的回答道:“正午之前出的门,回来的话,估计要到傍晚了。”
青年书生愣了一下道:“傍晚,这么晚?”
掌柜的笑着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客栈最近一个月不断的有外地的读书人来我们塘县,就是为了去悦来茶楼听林伯山先生说书的,他们都是早出晚归,基本上一整天时间,都泡在悦来茶楼里面的。”
青年书生笑道:“哦,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只要去悦来茶楼,就可以找到隔壁的那位,贵客了?”
掌柜的肯定的点了点头,心道:果断,两位贵客是相互认识的。也不知道,拿着这同样的令牌的人,是什么人?
虽然心中有疑惑,不过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早就过了好奇心旺盛的年纪,还是一个开客栈的人,见识的多了,也自然知道,有些好奇心,不能有!再多的疑问,也要闷在心里,不然,就是取祸之道。看这边没他什么事了,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马夫将马车里的一些东西,收拾到房间后,打算去打听消息,青年书生道:“我们一起去悦来茶楼吧。”
书童立刻冲到门边道:“公子,我也去。”
“你不是说,你需要休息吗?”
“休息是谁我不认识?我只知道,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这小皮猴儿啊,走吧。”
青年书生一行人让店小二的带路,很快找到了悦来茶楼。
门口的考核对他们来说很简单,就算是马夫也顺利的通过了考验,一人十两银子办了一个牌子,进入了悦来茶楼。
书童抱怨道:“公子,这悦来茶楼,还真黑啊!光进门就要十两银子!真黑!”
青年书生笑道:“还不是我们是外地人,还没有引荐人,才花了这么多钱的吗?而且,我们也不缺钱,几十两银子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书童摇了摇头道:“公子,您是不当家不知道钱有多重要啊!我们出门时带的几万两银子,才出门多远,就花了几千两了。公子,我们的游历还需要很长时间,这个钱应该省着花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嗦。”
进入悦来茶楼,里面真是人山人海啊!
许多年青的读书人在一起聚会谈论,说的都是《三国演义》中的内容。
青年书生摇了摇头道:“这《三国演义》,还真是成为了时尚了!”
他个子高挑,人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打量着四周的人和陈设,同时,他也显得十分耀眼,让楼上的人,一眼就看到他了。
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的一个人看到了楼下的青年书生,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谢运也出门游历了。”说着举起手,对谢远挥了挥手。
谢运也发现了楼上挥手的人,笑着摇了摇头道:“果然是王昭,这家伙也出门游历了。”
说着,就拍了折拍马夫陈川的肩膀,指了一个方向。
马夫陈川点了点头,在前面开路,谢运在中间,书童在最后,一起向着楼上的王昭走去。
一刻钟后,谢运一行人终于挤到二楼王昭那里。
王昭的马夫和书童立刻起身,让出位置,书童站到王昭的后面,马夫站到四周,将中间的王昭和谢运保护起来。
谢运坐下,拿起王昭的书童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才摇了摇头感叹道:“这里的人真多。”
王昭用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谢运道:“你啊,真是不走运,今天中午那一场,林伯山先生请了假,一周时间不来说书了。”
谢运一愣,转念一想就想到了:“是为了三天后的童生试?”
王昭笑着点了点头。
谢运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看来这次听不了林伯山先生的说书了。对了,王昭,你听了吗?怎么样?”
王昭摇着折扇,好像回味片刻,才回答道:“林伯山先生的说书,真是不错,声音好像有磁性,特别的抓耳朵;说书的时候抑扬顿挫,充满了感情在其中,听起来很是引人入胜;人物中的对话,林伯山先生也会以人物的性格语气来说出来,好像就是那个人在说一样,声临其境。啧啧,听林伯山先生说书,真是一种享受啊!”
第二七六章——王昭
谢运听后,真是悔恨不已。
“当时就不该贪恋那处风景,一时兴起做画,忘了时间,竟然错过了林伯山先生的说书,可惜了。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王昭摇了摇头道:“下次?!林伯山也不是我们,他一旦有了功名,就会真的忙起来了,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啊,想出来说书,难啦!”
谢运听后更加悔恨不已:“王昭,你还是我的好友吗?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吗?怎么总是往我的伤口上洒盐啊?”
王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朋友是朋友,在你伤口洒盐是在你伤害洒盐,这是两码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看谢运还要生气,拿出一叠书稿道:“好了,不开玩笑了,给,今天这一回的内容。”
谢运抢过书稿,立刻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不过瘾,再次从头看了一遍,两遍看完之后,摇了摇头道:“真是可惜,没能亲眼听到林伯山先生的说书。更加可惜的是,观云先生早逝,没能亲自拜访一下观云先生,聆听他的教诲。”
王昭摇了摇头:“是啊,观云先生,可惜了,他们这件事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谢运同样感叹不已:“是啊,可惜了,一代史学大宗师啊!我们只能通过他的关门弟子的说书,才能瞻仰其风姿,真是一大憾事!”
语言中有未尽之意,不过,这里是公共场合,四周都是人,因此点到为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昭转移话题:“你在塘县呆多长时间?”
谢运想了一下回答道:“本来想听听林伯山先生的说书,顺便拜访一下林伯山,与之交流一番的,不过,林伯山先生既然要准备参加科举,那这次就不能成行了,只能回来的时候,再拜访了。明天我就走吧,哦,顺便去焦阳山的林家村遗址看看吧,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还是否留有观云先生的故居?”
王昭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能想到,本地官宦之家想不到吗?我来的早了半天,专门让贺雄(王昭的马夫)去当地的江湖势力转了一圈,据得到的消息说,早在林伯山说书的第二天,他们就得到了本地众官宦之家的指示,让他们去林家村旧址侦察了一番,林家村旧址,早就被一把火烧成废墟了。塘县的众官宦之家不死心,又让他们找到林家村闹匪患的那伙山匪,看能不能寻回一些观云先生的藏书,结果,呵呵,那群山匪,都是粗人,根本不懂书籍的珍贵,他们根本没有在意那些书籍,为了防止以后再有人居住在林家村那里威胁他们的山寨,一把火把林家村全烧了。观云先生的藏书,都被烧毁在了那把大火里。”
谢运遗憾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
王昭欣赏完了谢运遗憾的表情,笑着说道:“也不算可惜,林伯山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观云先生的藏书,现在应该都在他的脑海里呢!”
谢运听后就知道自己又被王昭耍了。摇了摇头,也不追究他的捉弄,没办法,和王昭这人交往,他已经习惯了,转移话题道:“过目不忘的天赋?嗯,果然是读书种子,就算在我们这样的家族也是重点培养对象。童生试肯定没问题,能够创出说书这样的艺术形式的人,秀才试,应该也没有大问题。就看举人试了。”
王昭顺着谢运的话题说道:“我的判断和你一样!等林伯山科举告一段落,我就想拜访一下林伯山,林伯山有时间了一定会默写出观云先生的藏书和作品,让其重现于世的。到时侯,我就去拜访他,抄录一些观云先生的藏书和作品。秉承观云先生的有教无类不垄断文化的教诲,林伯山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谢运摇了摇头道:“你啊!真是……无赖!林伯山被你盯上了,真是倒霉啊!”
王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得委灿烂,问道:“怎么,你有时间吗?一起去?”
谢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的话,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时间,若是拿到了,记得帮我抄录一份。”
王昭愣了一下,问道:“你,不会真的……要离开南方,去北方游历?”
看到谢运点了点头,王昭只能感叹道:“你还真是厉害!北方和我们南方可不同,他们那里各势力关系复杂,可比我们南方乱多了。”
谢运笑道:“我知道,不过,去北方一直是我的心愿,终于可以出门游历了,当然要去北方看一看了。你呢?你要去哪里游历?”
王昭随口回答道:“我,我就一般般了,就是去西南游历一下,就回去。”
谢运吓了一跳:“什么?西南?你,西南十万大山,可是百越的天下,你竟然去西南游历?你才是真的胆大呢!”
王昭吓得赶紧解释道:“咳咳……我不深入,就在外围见识一下百越的风土人情,那里是化外之地,我的胆子小的很,可不敢深入十万大山。”
谢运有些不信:“真的?”
王昭信誓单单的说道:“真的不能再真了!比珍珠还真!真的!”
谢运将信将疑的说道:“你的胆子一向大,什么时候小过了……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十万大山那里,可不要去!那里是化外之地,浩然正气得不到补充,十分危险,你去了,宗师级别浩然正气都不一定能保你安全!宗师级别的浩然正气再浑厚,得不到补充,也有用完的一天,一旦浩然正气用完了,你就残了!”
王昭笑道:“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怎么会去十万大山这样的化外之地找死?我真的就在外围转转,转一圈,见识一下百越独特的风土人情就回去。”
谢运不再聊这些话题,转而谈起了《三国演义》,两人都是三国迷,又因为家族传承不同,思考方式不同,各有各的擅长,所以角度各不相同,聊起来很投机。
第二天,谢运带着遗憾离开了塘县,王昭送别了北上的谢运之后,带着别样的期待向着西南而去。
第二七七章——童生试
转眼之间,三天过去了,今天是童生试的日子,林伯山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出门之后,却发现林周氏早就起床了,在院子里喂鸡。
“母亲,早安。”
林周氏假装镇定的点了点头,道:“伯山,早安,你,现在就去?”
林伯山笑道:“是,童生试第一关是拜庙门。今天我们这些考生的任务就是拜孔庙的庙门。取得童生试的考试资格。大部分都是走一个过场,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就好了。”
林周氏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嗯,对,对我们来说就是走一个过场。早去早回。”
林伯山愣了一下,早去早回不是咒自己被淘汰吗?
母亲林周氏不懂这些,自然是无心之言。
母亲林周氏只会盼着他好,怎么可能咒他?
林伯山无奈的笑道:“放心吧母亲,您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林伯山出门,门口有一辆昨天早就备好的马车,马车是买的,车夫是林氏的族人,和林伯山同龄的林石生。
林石生原名石头,观云先生开私塾后,了解了每个人的情况后,给每个只有林姓和小名的孩子,起了名字。
比如林伯山,他的小名是大山。刚开始起名叫林怀山,后来收为弟子后,改名为伯山,连他的几个兄弟都有了名字。观云先生说,这是读书人人家的习惯,头字尾字相同,中间字是伯仲叔季。
林伯山问若是兄弟多个四个山后面的兄弟怎么排?
观云先生笑说,若是多过四个兄弟,那就不能自行起名了。
这四个排位,还有一个作用,在一些大家族里,一般情况下,也是家族继承人的排位!
没有在这四个排位里,连成为家族继承人的资格都没有!
林伯山在遇到观云先生之前一直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遇到了观云先生之后,才对这个世界,有了了解,他的人生,才有了意义!
观云先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着他科举,取得功名。
林伯山回忆着关于观云先生的点点滴滴,马车停下了,林石生道:“伯山,到了。”
林伯山下车,看着前面道路的一边是一排排的马车,对林石生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吧,中午之前,我会回来的。”
“知道了,伯山。”
林伯山从另一个半路上,走向孔庙。走了一百多米,前面是一个转弯的路口,设有关卡,马车不让过了,人也不可以随便进去,只有报考了童生试的读书人才可以去。
林伯山上前,检查,登记之后,进入关卡,转过路口,看到了一个广场,广场的尽头就孔庙。
孔庙的围墙高有三丈三,厚重的石门上刻满了字,林伯山走近一天,果然是最早的一篇儒道经义,《论语》。
孔圣人最为人称赞的一点,就是述而不著,有教无类。
这点是他的老师观云先生一生的追求。
林伯山在观云先生那里看到的先生自己的作品,无论是文章,还是诗词歌赋,都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
只有必须署名有奏书上,才会写上他的名字和官职。
林伯山在观云先生家里,看过先生奏书的书稿,真是言辞犀利,直指要害。
这样得罪人的话,观云先生从不避讳,且还总喜欢将奏书的书稿广为传阅。
林伯山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观云先生了。只能感叹,观云先生一生,重气节,重过其它的一切!
也因此,观云先生一生都没有出翰林院,做了四十年六品的翰林学士。
林伯山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少年跑到他面前,问道:“林伯山先生?”
林伯山一愣,看向眼前的少年,有些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在悦来茶楼,一直在二楼听书的少年。
少年根本不等林伯山回应,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没想到先生真是来参加童生试了?哈哈……我真幸运,我竟然可以和先生是同窗了。哦,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杨仲成,也是今年参加童生试。”
林伯山对杨仲成还是有印象的,悦来茶楼虽然以青年读书人为主,年龄却大多在十五六岁以上,像杨仲成这样一看就是十三四岁的,很少。在一众听众中,挺显眼的。
看上去是自己的小粉丝啊!
自己应该怎么回应呢?
“仲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林伯山伸出手笑道。
一时疏忽,用了前世的语言。
另外,这个世界的握手礼,也不是这样初次见面的人用的,这个一般是两个好友久别重逢才用的礼仪。
在古代,等等分明,礼仪也是有着严苛的规定的。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朝的更迭,礼仪也多有变迁。
民间和官场各有差异,各个地方的民间,也各有差异。甚至不同的家族,个别礼仪也有一些差异。
这个握手礼,属于仪仪中很小的一部分,算是个冷门,用的人真不多。
杨仲成一愣,看着林伯山伸手的手,想了一下,才明白这是握手礼,不过用在这里好像不合礼仪啊!
看到林伯山先生在他没有回应下,有些尴尬,想要撤回去,杨仲成也不管什么合不合礼仪了,一下子伸出手,握住林伯山的手,道:“这个,林伯山,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握手之后的话,杨仲成也没有按学习的握手礼上的话来,而是随机应变,对林宇伯山的话进行了回应。
杨仲成本来就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有些叛逆,也有些大胆,改变学习的礼仪,不仅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觉得很刺激。
笑嘻嘻的说道:“林伯山先生的见面礼,也是特立独行!嘻嘻……不过,这个改变,我觉得挺好的。你说久别看重逢的两个好友,心情激动之下,哪里会想着怎么行礼啊!这个握手礼,在发明出来之后,就一直很冷门,用的人很少。像现在这样,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很有好感的,更加适合这个握手礼。林伯山先生果然与众不同!”
第二七八章——拜庙门
林伯山听后,一阵无语。
这就是粉丝的心态吧,偶像做的都是对的,就算错了,也是原来规矩的错了,或大家错了,不是偶像错了。
杨仲成一直紧握着林伯山的手,说完那些话,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林伯山却感觉很尴尬,用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杨仲成有些遗憾的松开了手,少年心性,转眼就忘了,接着问道:“伯山先生,你知道童生试的流程吗?”
林伯山点了点头道:“老师和我讲过,科举是祭拜孔庙的流程演化过来的,所以每次科举,都有着沉重的祭祀的痕迹在其中。所以,童生试的第一天,是拜庙门,第二天才是考试,主要考的是默写儒道经义,第三天是进入孔庙,进行祭祀。祭祀之后,取得功名,就可以使用浩然正气了。”
杨仲成激动的点了点头道:“是啊!终于可以拥有功名,可以使用浩然正气了!我不用再羡慕哥哥他们了。你是不知道,哥哥使用浩然正气的样子,太帅气了!”
帅气?!
你考取功名是为了帅气?!
真是小孩子心性!
不过……
超凡力量啊!还真是让人期待!
两世为人,他都没有接触过超凡力量,前世只有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看到过虚构的关于超凡力量的故事,这一世,只在观云先生那里听说过,至于看,因为没有考取功名,浩然正气是看不到的。
就连我自身的浩然正气,也是只能有模糊的感应,却“看”不到的!
不过,一旦考取功名,激活了儒道经义,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浩然正气了。
观云先生就可以看到他们身上的浩然正气的存在,说他和林学文都拥有浩然正气,只是,他的要百倍于林学文,不过林学文有生之年还是可能考取功名,成为儒道修士的。
若不是林伯山天赋异禀,林学文的确是观云先生最好的弟子人选。
林伯山发现,今天他不自觉的会想起观云先生。
可能,他并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自信,他现在这是在紧张吧!
时间过的很快,早上八点左右,学政带着几个下属来到孔庙门前,肃声道:“每三年一次的童生试,我都要讲一遍,这次,我还是要事先声明,没有浩然正气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没有培养出来或者量不够,一种是破了读书人的气节。这两种情况是分开对待的。没有生成浩然正气或量不够的,可以明年再考,可是一旦是破了气节的,将终身取消科举的资格,且会有牢狱之灾的。查出你因为什么破了读书人的气节,而有不同程度的惩罚。所以,已经破了读书人的气节的人,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们不会追究你们破了读书人气节的事,但是一旦参拜时被发现,就是对孔庙的亵渎,那就要追责了!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
读书人可以模糊感知到自己有没有浩然正气,量越少感知越模糊,所以,许多读书人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破了读书人的气节!所以不试试,真的不甘心!
就算是破了气节,也因为是模糊感知,加上自己的心理暗示,也可能感知出现问题,认为自己还拥有浩然正气的。不检测一下,他们也不甘心!
的损读书人的气节的事很多,但只要不是犯罪,一般只是轻罚,大多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等等原因,所以,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没有一个读书人退出。
一刻钟后,学政摇了摇头道:“开始拜庙门,拜庙门的流程,我要选说一下,看到这些蒲团没有,这个就是你们祭拜时的位置,到时候,你们三拜之后,双手放在大门上的这两个位置,额头抵在地上的这个位置,头顶顶在门上的这个位置,保持这个姿势,在心中默念论语。没有坡了气节,且浩然正气足够的,就会产生红色的光芒,浩然正气的量越多,红光的亮度越高。若是没有生成浩然正气,或浩然正气的量不够,就没有任何反应。若是破了读书人的气节,就会出现黑色的光芒。出现了黑色的光芒,我们就会将他押走,彻查其破了读书人气节原因,所以,各位不要心存侥幸,孔圣人明察秋毫,在孔圣人庙宇之前,破了气节的人没有人可以躲的过!”
学政最后一句话声音十分严厉,眼光锐利的扫过广场上的考生,广场上的几名考生果然心中有鬼,心怀畏惧之下,不敢和学政对视,学政却已经心知肚明了。
真是可笑!没有了读书人的气节,还敢参加童生试,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每看考都有这么几个,真是让人恶心!就应该增加惩罚力度,禁绝这类事才对!
不然,他们这些败类总是心存侥幸,无耻之尤!
学政想到这里,语气更加严厉,厉声道:“破了气节的考生,我会将原因公告于众,并处以严惩。”
这时才有一个考生受不了这样的心理压力,跪倒在地,大声呼喊道:“学政大人赎罪,学生一时鬼迷心窍,请学政开恩,请学政大人开恩!”
有了一个开头,又陆陆续续的有两个考生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压力,跪倒在地,高呼赎罪。
学政一看,果然是当时不敢与他对视的其中几人之三,不过,还是有人心存侥幸啊!
看样子这几人是诈不出来了!
学政冷哼一声道:“晚了!机会早就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来人,把他们压下去,不要扰乱了考场纪律!”
将这三人押下去之后,学政道:“科举,现在正式开始,我念到名字的考生,请上前来拜庙门!杨仲成!”
杨仲成嘻嘻一笑,跃众而出,跑到庙门前,才收住了笑容,面色肃然,先是向学政行礼问安,之后开始按流程三拜庙门,然后是保持学政要求的姿势,默念《论语》。
杨仲成的动作十分流畅,富有美感,一看就是专门长时间练习过的。
第二七九章——进行时
知道杨仲成家世的人,都不以为意,杨仲成出身塘县杨氏,是塘县有名的官宦之家,官宦之家的子弟有所准备,实属正常!
不久,杨仲成身上就冒出了红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光越来越亮!
广场上,考生人群中,不断有考生发出感叹声。
“果然是出身我们塘县杨氏,浩然正气竟然这样浓郁!真是了不起!”
“年纪这么小,竟然就有这么浓郁的浩然正气,果然是出身塘县杨氏的嫡脉子弟!”
“杨氏又出了一个读书人种子,看这浩然正气,童生试根本没有问题!这么小就考上童生了,真是厉害!杨氏这一代依然强大,保持兴盛不衰啊!”
“果然是杨氏子弟!”
“浩然正气这么多!真是天赋异禀啊!”
“官宦之家就是官宦之家,我们不能比啊!”
“哼!官宦之家!”
林伯山看着台阶上,身上红光闪烁着不断加强的杨仲成,心中却并没有意外。
杨仲成有这样出色的表现,实属正常!
林伯山对此早有预感,同时,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嫉妒别人的人。
学政看着台阶上杨仲成的表现,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满意。
他本身就出身塘县的官宦之家,而且与杨氏是通家之好,所以看到杨仲成有这样的成就,心中也十分高兴。
十分钟左右,杨仲成默念完了《论语》,恭敬起身,再拜见学政。
学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第一关通过,希望你再接再厉,考出好成绩。”
“谢谢学政大人的鼓励!学生谨记。”说完,就退到一旁。在一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广场。
接下来的几个考生,都是出身官宦之家,全部都通过了考验,只是身上红光的亮度比不上杨仲成,也就是说他们身上浩然正气的量比不上杨仲成,他们都不是官宦之家的嫡脉,重视程度和资源有限,有这样的表现,也说的过去。
几个官宦之家子弟之后,就开始其它读书人了!
他们大多是自学成才,或者进入某些儒生的私塾读过书,才进学,有了学习儒道经义的资格。
但是,儒道经义隐晦难懂,来取的篇章也是各有缺失,还有关于读书人的气节等等注意事项,也少有人提醒,所以不是官宦之家的子弟,少有科举成功取得功名的,除非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
“林伯山!”
学政念到了林伯山的名字,广场上为之一静。
在场都是塘县的读书人,哪个没有听说过林伯山啊!
一部《三国演义》,开创的说书模式,悦来茶楼的说书,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等等,让林伯山在塘县的知名度很高!
连学政也早有耳闻,打量着从人群施施然走上台阶,气质高雅超然的林伯山,满意的点了点头。
学政的感知中,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浩然正气,说明对方身上浩然正气的量十分充沛,对方这关肯定可以过的。
听说对方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接下来的考试应该也难不倒对方,看来,今年的童生名额,必然有他的一个!
林伯山虽然第一次做,但是做的动作一点也不比官宦之家的子弟差。
有着技能面板这个金手指在,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很强,悟性也很高,学习能力很强,能做到这样,也属正常。
其它人想着他的老师是观云先生,当年的榜眼,四十年的老翰林,有名的儒道大宗师,精心调教的关门弟子,有这样的表现,也属正常。
其实,观云先生在林家村的两年,身体早就跨了,对林伯山的教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把林伯山教出了一个半成品,一个书呆子,是带着遗憾病逝的。
但是,其它人不知道啊!
跪拜默念《论语》之后不久,林伯山身上就冒出了红光,速度比杨仲成还快,红光高度的增加也比杨仲成快!
“果然是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一点也不比杨仲成差!”
“这就是林阳伯山?立刻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看红光的亮度,这怎么觉得林伯山比杨仲还要厉害的感觉?!”
“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比官宦之家还要强,比杨仲成强也属正常。”
“可是林伯山只在观云先生门下求学了两年啊!这天赋,也太强了吧!”
“天赋不强?能被观云先生破格收为关门弟子?继承他的衣钵?”
“不是说林伯山是观云先生的族人能成为观云先生的弟子的吗?”
“观云先生的族人多了,为何只有林伯山一个关门弟子?!自然是因为林伯山天赋异禀了?!”
“听说林伯山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那不是说童生试林伯山铁定过了?!”
“呵呵……这还只是林伯山爆光出来的天赋,其它人天赋,他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我看,林伯山的前途,非同寻常啊!”
“其它的我不知道,我听过几次林伯山先生的说书,那说的是真的好啊!每次听时都如身临其境,如畅享在历史的洪流中,心灵得到升华!”
“哈哈……观云先生是什么人,他的弟子这么厉害,本来就是正常现象,有什么好惊讶的。”
“对,对,的确如此!”
“林伯山虽然看起来和我们一样不是出身官宦之家,其实跟我们可真的不一样!毕竟他可是观云先生的弟子啊?!”
“是啊!是啊!”
林伯山的浩然正气比杨仲成还多了三成左右,学政脸上满是惊奇,对林伯山的态度更好了。
就和现代社会老师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一样的道理,学政也是喜欢浩然正气多的考生。
毕竟,这一届的考生,名义上都是他的学生。师生关系,在这个世界,是很亲密的关系,是一份化不开的香火之情。
若是以后林伯山继续往上考,成为进士,成为一方大员,那么……他的回报绝对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林伯山还是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衣钵传人。是可以继承观云先生的人脉关系的!
第二八零章——聚会
观云先生在帝都经营了四十年,尤其是在翰林院那样的人杰汇聚的地方一呆就是四十年。
虽然有敌人,但是他的朋友也很多,所以,观云先生的人脉之广,不可想象!
敌人因为观云先生的逝去,虽然依然存在,却已经消减了很多,只要林伯山不与之直接为敌,那些大佬也不会为难林伯山。
观云先生的朋友更是如此了,对林伯山只有好感,没有恶意的。
而且,无论是观云先生的敌人还是朋友,只要搭上话,其实都是人脉关系。
这些人脉关系,若是用的好,都将成为林伯山的助力!
想到这里学政对林伯山的态度更加亲切了。
心中默念完《论语》,林伯山睁开眼睛,神情有些怔怔,还在想着刚才浩然正气被临时激发时,拥有超凡力量的感觉。
浩然正气的力量很太奇怪,它不是作用于身体,而是作用于大脑,或者说是作用于灵魂,那一瞬间,自己觉得自己可以作用言出法随,以言杀人!
那种感觉很清晰,也很突兀,默念完《论语》之后,浩然正气沉寂下来,这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但是曾经拥有的那种感悟,却让林伯山久久不能平静。
看到林伯山行完了礼之后,还没有离开,在那里发呆,有下属想要上前叫醒林伯山,学政阻止了,轻声道:“等等,林伯山有所感悟,这是好事,别坏了林伯山的好事。”
这样的发呆是好事?
那前面有个读书人这样发呆,不是被学政冷漠的叫自己叫醒了吗?
怎么到现在说这是好事,不让自己叫醒了?
唉,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有根脚的读书人和没跟脚的读书人的区别了。
怔怔了片刻,林伯山就通过技能面板快速消化吸收了,回过神来,起身向学政行礼问安之后,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有所感悟,耽误了学政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学政摇头笑道:“不碍事,看刚才伯山的样子,收获不少啊!”
“略有所悟。”
交谈两句后,因为科举还在继续,此时此地不是交谈的地方,就结束了交谈,林伯山跟着学政的下属离开后,拜庙门继续。
这拜完庙门离开,也是有规矩的,通过的人走左边,没有通过的人,走右边。
林伯山离开广场后,发现许多已经难过的考生并没有离开,而是等那里,一群人在一间茶楼里喝茶聊谈。
杨仲成看到林伯山,哈哈大笑着从茶楼里跑出来,迎了上前,笑道:“伯山先生,果然通过了!我就知道这关难不住你!快来快来,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友给你认识。”
然后不由林伯山分说的,拉着他往茶楼里走去,林伯山无奈的跟着杨仲成进入了茶楼,杨仲成拉着他进入了二楼的一间靠窗的包厢,指着里面的四人,一个一个的介绍道:“这位是塘县孙氏的孙仲安,这位是塘县张氏张培之,这位是塘县萧氏的萧少谋,这位是塘县姚氏的姚立生。”
林伯山特别关注了一下孙仲安,根据观云先生对他的教导,官宦之家中,名字中间字为伯仲叔季的,是四个顺位继承人。
其它三人名字中没有的这四个字的,应该算是几个官宦之家的普通族人,身份地位和杨仲成与孙仲安差了许多。
这孙仲安和杨仲成一样,应该是所在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孙仲安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只是眼神中,透着很强烈的算计,回想此人检测浩然正气时,似乎表现出的是五个人中最少的,就知道此人没有将聪明才智用到读书上,反而是用在了算计人方面了。
杨仲成虽然第一个介绍孙仲安,不过语气上,却很生硬,不像介绍另外三人时,语气柔和。
看来,第一个介绍孙仲安应该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就亲疏远近上来说,此人与杨仲成并不亲近。
说实话,虽然第一次见面,林伯山也不喜欢孙仲安,一眼的算计,看着你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真挚的情感,很难让人喜欢。
此人就算有些聪明才智,也只是小聪明,成不大事!
记得前事有过一句话:一眼看出的聪明,不是真聪明,只是小聪明,成不了大事。
林伯山对此人也因此有此评价。
所以,林伯山对此人也是很淡然,做到表面不得罪他,就可以了。
林伯山坐下来后,杨仲成就向林伯山问道:“怎么样?你的浩然正气是不是很多?比我还多?”
“这个,我自己也看不到,不然你问一问我后面的人或学政大人?”
杨仲成一拍脑袋,道:“也是,我这是问错人了,看来这个问题要问其它人才能知道答案了。”
这杨仲成真是一个好奇宝宝,心中充满了疑惑,性格还特别的活泼,对什么都好奇,有好奇就要问出来。
杨仲成所问非人,懊恼了片刻,又问道:“对了,后面还有没有破了读书人气节的考生?”
林伯山回想着当时的情境,皱着眉回答道:“有一个,身上冒着不详的黑光,让看到的人觉得十分不详。”
杨仲成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道:“每次我们几家大族的人都在前面,虽然很多人都听说过破了气节的考生在拜庙门里散发着的黑光,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详,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父亲说这是对我们好,这样的黑光少看为妙!父亲就是小提大做,对我们的保护太严密了,这不让做,那不让做,真是麻烦。”
孙仲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它三人听后四处张望,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杨仲成说话的对象是林伯山,林伯山不能不回应,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仲成,慎言,子不言父之过,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杨仲成一愣,再次懊恼道:“唉和诸位一见如故,竟然忘了分寸,说了些胡话,刚才是我胡言乱语,算不得数的,你们听过就忘了啊!不要当真!”
第二八一章——孙仲安
林伯山看着杨仲成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在礼法森严的世界长大的孩子,好像回到了前世中学时代,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开始了他的表演,愣了一下,茫然问道:“刚才你说话了,说什么了,我没听到啊?”
众人一愣,大家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这是林伯山对杨仲成的话的一种反应,不过不是用单纯的语言,而是运用了表演,这让大家耳目一新,十分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杨仲成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伯山先生,开创了说书这种模式的人,哈哈,太有才了!”
其它人都是笑着点头同意,林伯山却摇了摇头道:“大家不要叫我伯山先生,我和大家一样,同一科参加童生试,我们是同窗,说伯山先生,太见外了,大家直接叫我伯山就可以了。”
杨仲成笑着点头道:“是这个理,伯山兄!以后我们就是同窗好友了,这《三国演义》的下一回,是不是可以剧透一下?”
林伯山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刚才你说话了,我没听见啊?”
众人一愣,知道这是林伯山拒绝了杨仲成的提议了,不过为了不伤杨仲成的颜面,故意用了刚才的梗,一笑而过,给了杨仲成一个台阶下。
杨仲成虽然天真,却不蠢,知道自己孟浪了,被林伯山拒绝了也不生气,也是哈哈一笑,这件事就过去了。
众人说说笑笑,谈天说地,两世为人的林伯山自然是应付自如,很快就到了中午,第一关已经结束了,他们做起身开始告辞离开,回家吃午饭。
他们在科举期间,怕家里人担心,都没有在外面吃饭的打算。
认识交友这件事做完之后,就各自回去吃午饭去了。
……
杨仲成坐马车回到家,看到哥哥杨伯成,父亲杨伯重在门口迎着他,车还没停稳,就跳下了马车,笑道:“父亲,兄长,我顺利通过了。哈哈……”
杨伯重脸色难看的说道:“通过了,不知道打发人送个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没过关,不好意思回来了呢?!”
杨仲成吐了吐舌头,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和好友聚会,一时开心,就给忘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
杨伯重听后,气的抬手就要打,杨伯成立刻上前劝道:“父亲大人,仲成第一天考过了,是件好事,你万一打坏了他,明天影响倒他考试怎么办?”
杨伯重自然不是真的要打杨仲成,有杨伯成劝阻,就顺势停手了,道:“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还不快进来!”
杨仲成嘻嘻笑道,在后面和兄长杨伯成小声的说着今天的见闻:“今天我看到伯山先生了,伯山先生真的是很随和幽默的一个人,我跟你说……”
杨伯成笑着听着杨仲成的讲述,杨伯重也竖起耳朵听着,二儿子的话。
突然讲到因为说父亲的坏话,林伯山的幽默的反应,杨仲成笑的不成样子。
杨伯重却气坏了:“什么,你竟然在外面说你父亲的坏话?!”
“啊?!父亲大人,你,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啊?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君子?你都在外人面前说我坏话了,还让我当君子?!你想的美!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父亲大人,您失态了,失态了,注意读书人的体面!体面!”
“面对你,就不能讲体面,看我不打死你!”
杨伯成在中间调和道:“父亲大人息怒,仲成这也是无心之言,您息怒!”
杨伯重气道:“我气的不是他说我坏话,我气的是他不自爱!他这样做就不怕有损他的名声吗?!他以后还入不入士了?”
杨伯成愣了一下劝道:“仲成是在其它四大家族和林伯山的面前说的,五个人都是有跟脚的人,都是聪明人,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与仲成为难的。”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这不能成为他口无遮掩的借口,现在是在有跟脚的五个同乡同窗的好友面前,以后养成了习惯,就是在任何人面前,没有顾忌的乱说话了!我们儒道修士的嘴巴,可是很厉害的,言辞犀利的甚至可以直接伤人甚至杀人,你现在是秀才,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杨伯成愣了一下道:“父亲大人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我一定多多教导仲成,让他不再犯了。”
杨伯重指了指杨伯成,摇了摇头道:“你就护着他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气的拂袖而去。
杨仲成低沉的问道:“兄长,我是不是又惹祸了?我又惹父亲生气了。”
“父亲是为了你好,你这次的确是做的不对,除了授人以柄,还可能因此养成‘说话没有顾忌’这样不好的习惯,给自己惹祸上身,甚至给家族惹上祸端,所以才让父亲生气的。你以后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了,兄长。我以后说话一定会注意的,保证不会给家族惹祸的。”杨仲成立刻点头道。
若是只说给自己惹祸,他会不上心,但是涉及到了家族,涉及到了父亲,母亲和兄长,不由得他不上心。
……
孙仲安回到家,和杨家不一样,家门口没有人迎接,孙仲安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面色不变,满面和煦的笑容,见人笑三分,一路和下人点头回礼,没有回自己小院,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孙仲钧冷漠的问道:“考的怎么样?”
“考的不错,第一关过了。”
“嗯,我知道了,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考试,好好考,别丢了孙家的脸面。”
孙仲安点头称是,退出了孙仲钧的书房。
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一下,却很快消失,恢复了平时一脸笑容的模样。
见到下人行礼,他就笑着点头回礼,一脸笑容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小院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在门口忐忑不安的不停张望着,看到孙仲安,立刻笑了,想迎一迎孙仲安,可是怕失了规矩,就停下了脚步。
第二八二章——安静
看到母亲,孙仲安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加快了脚步,上前道:“母亲,您怎么在门口,春风俏寒,别冻坏了您?”
“我没事,你考的怎么样了?”
“母亲放心,童生试我还是有把握的,肯定能过的!”
妇人点了点头道:“你这样用功,我就知道你的童生试肯定没有问题的。”
“母亲,外面冷,我们进屋子里说话吧。”
妇人点了点头,到了孙仲安的书房,孙仲安为妇人倒了些热水,服侍着她喝下,妇人喝下热水,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感叹道:“为娘我一点也不贪心,只要你有了功名,然后在县城的官府里找一个吏员的工作,就可以了。等你结婚分家出去,我们也能有所依靠。”
孙仲安虽然眼神中全是野心与算计,心中十分不赞同母亲的话,不过却很孝顺的顺着母亲的话回答道:“是,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妇人又嘱咐了他几句,就离开了他的小院。
孙仲安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母亲,您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您这些年的舒服日子,是怎么来的吗?是儿子苦心谋算来的啊!这个家中全是很自私冷漠的人,若是我不用心谋算,我们早就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自生自灭了!”
孙家虽然小妾多,庶子也多,小妾与小妾之间、庶子与庶子之间的竞争激烈,却也治家很严,没有出过人命案子。
从小在这样激烈的竞争环境下长大,孙仲安心智早熟,不过也因此格局有限,眼中看到多是家族之间的内斗,没有多少大局观。
孙伯安因为是家族里唯一的嫡子,且是长子,在这样竞争激烈的环境下,拥有巨大的优势,学问和格局都是这一代拨尖的。
不过,不知为何,家主孙仲钧总是看孙伯安不顺眼,很少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把“仲叔季”给了庶子,明显是有换继承人的意思在里面,这就给了这些庶子许多的期望,竞争更加激烈了。
孙仲安是其中的佼佼者!从小就聪明伶俐,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很得族学里老师的亲睐,三年前就得到了仲字,成为家族里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被孙仲钧所重视。
孙仲钧的重视,带给他的除了便利,更多的是敌视。来自孙伯安的敌视,来自其它庶子的敌视,来自其它姨娘的敌视等等。
不过,孙仲安不在乎,他渴望和父亲一样,可以以庶子的身份,成为家主!
所以,童生这个等级的功名,太低了!
“最少也要是一个秀才,最好是一个举人,这样机会就大多了!”
县级的官宦之家的家主,大多是秀才,极少数是举人的。不过一旦成为举人,成为家主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孙家的继承人从来不看嫡庶,只看能力和功名高低。
所以,只要成为举人,成为家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孙家连续数代家主都是举人,才一举奠定了他们孙氏在塘县的地位。
“这些有些远了,先过了童生试,取得童生功名再说其它的。”
……
林伯山回到家,发现很安静,是的,安静。
家附近的工程也停了,周围的人说话也很小声,林周氏看到他回来,也没有问考的怎么样,如往常一样,吃饭,不过很安静,吃完饭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却依然小心翼翼,怕吵到他读书。
林伯山站在书房,想着家里的一切,这种无声的支持,让林伯山的压力很大!
不过,也可以理解!
科举对他们这样的宗族或家庭来说,就是一次鱼跃龙门,跃过了,就改换了门庭,从此宗族的路就更加开阔了。
而且,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科举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办,怕多说多错,多做多错,就用这种无声的支持,来支持自己。
想来,其它过了第一关的寒门出身的读书人,和他的遭遇差不多吧!
至于连第一关都没过的人,林伯山不敢想象是什么样子!
估计是天塌下来的感觉吧。
其它寒门出身的读书人,可没有他这样的外挂,没有说书赚钱,也没有一个名声显赫的老师,家里人或者整个宗族的人,供养一个读书人,可想而知其辛苦程度!
笔墨纸砚,读书人的东西,哪一样都不便宜啊!
若是连第一关都没过,对于寒门来说,可真是天塌地陷了!
若是过了,大概就和他们家里差不多了,整个宗族的人,都小心翼翼,就怕打扰到他,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默默的支持。
“在儒道修士存在的世界,科举更加重要!是开启儒道修士修炼的关键!功名就是修炼资格!超凡力量掺杂其中,里面的意义更加深远!博大!重要!”
回想着今天拜庙门时,临时激活的浩然正气,林伯山心中一荡!
他不知道其它人是什么感觉,不过拥有技能面板的他,感觉十分清晰!
“浩然正气!那种力量!真是神奇!”
若是没有拥有过,林伯山还不会那么的贪恋,曾经拥有过,却失去了,让林伯山心中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林伯山心中默默想道:“快了,快了!很快,明天考完试,第三天,就出成绩确定童生名额了,到时候就可以拜孔庙,正式激活浩然正气,到时候,浩然正气将正式激活,就可以正式拥有真正的超凡力量了!”
林伯山对于明天的考试,还是很的信心的。
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就算是没有觉醒前世记忆之前,那个书呆子,通过考试,取得童生功名,也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是现在的自己,拥有金手指,技能面板的自己呢?
想到这里,林伯山的浮躁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开始如往常一样,专注的读书了。
不远外,林周氏躲在厨房悄悄的观察着林伯山的书房,看到林伯山在窗前发了一会呆,就再次进入了“读书状态”,林周氏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第二八三章——考试
林伯山再次坐着马车过来,马车已经少了许多。
昨天有二百多考生,今天只有七十个左右了,少了三分之二。
自然不是都是破了读书人的气节的考生,大多考生没有过关,是因为他们没有生成浩然正气或的浩然正气的量不达标,还可以下次再考!
理论上,科举是不限制年龄的,只要你想考,可以一直考下去。
不过现实却是,很少有超过三十岁还在考和老童生。
原因很简单,寒门出身的坚持不下去了,官宦之家需要为下一代挪位置了。
再次走进广场,这次不用在广场等了,有专门的杂役,着他们进入考场。
考场里早有学政和一众检查官在,早早到来的考生,都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着考试。
位子上准备有笔墨纸砚,完全不用他们自己准备,这应该是为了照顾寒门子弟吧。
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所以作弊的事,不用考虑,有胆子你作弊试试,绝对会坏了你读书人的气节,就考的再好,也没用!
时间到了,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学政开口说道:“有些人知道考试的规矩,有些人不知道,我再说一次,只说一遍,都听好了。”
“首先,作弊会破了你读书人的气节,请想作弊的考生注意了,若是作弊通过了这一科,就算考的再好,你也通不过第三关,成不了童生。犯浑的考生请自重!”
“其次,题目是由郡府的学政统一的出的题,我会写大字抄在木板上,你们自己抄写题目,写出答案。”
“最后,注意卷子干净整洁,有错字,有墨迹,需要涂改的,请重新誊写,不然不管你们答的多么正确,阅卷官都不阅卷。”
说完,学政打开了前面的袋子,取出里面的考题,然后开始手大号的毛笔在巨大的宣纸上写大字。
不久就写好了一幅,糊在木板上,立在了考场前面,让所有的考生都可以看到。
林伯山发现第一道题是填空题。
而且很简单的题目,完全是送分题。
“子在川上曰……”
《论语》是儒道经义中最简单的一部,也是最基础的一部,孔庙的庙门上就刻有整篇的《论语》,背不下《论语》,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所以,这个题,对在场的所有考生来说,都不难,算是送分题。
只要认真仔细点,都应该可以答对的。
应该是出题的人怕童生一道题也答不出来,考一个零蛋,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而且《论语》中记载了孔圣人与七十二门徒之间的日常对话,言语行为之间皆蕴含无尽儒道真意和为人处世与治理国家的方法与理论。
可谓是大道至简。
第二道题,默写《诗经》秦风篇。
《诗经》是儒道经义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里面有大量各地区风俗民生,精神面貌等等。
每部儒道经义,都有其深远的含意,有着深奥的学问在里面。
第三道题……
题目不断更新,林伯山不断的抄题目,写答案。
考试不断,林伯山不断的默写。
中午的时候,九道题出完了,他们也写完了。
学政宣布考试结束。
“卷子今天会阅完,考试通过的人,会张贴在广场门口,请大家注意。不过童生的名额只有三十六个,通过超过三十六人,将按浩然正气的量的多少录取。所以,考试通过,但浩然正气排名低的,请注意增加你的浩然正气,三年后再次参加科举考试。”
学政离开后,大家立刻开始活跃了。
大家收拾了稿纸,一起出门,交好的考生,聚在一起对答案。感觉和现代社会的高考差不多。
杨仲成拉着林伯山道:“对答案,对答案。”
两人的答案一对,果然一模一样。
“哈哈,我们全对了,这次绝对没有问题了!”
林伯山和杨仲成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届考生里面,排名数一数二,只要第二关考试环节没有失误,他们两个绝对可以获得这一届的童生名额,成为童生。
其它四个官宦之家的子弟,也是一样的。
因为背靠官宦之家,家族里拥有许多增加浩然正气的方法和经验,还是资源,而且他们不用为生计奔波,只需要一心只读圣贤书就可以了。
浩然正气的消耗很少,所以,他们先天上就比寒门出身的考生要高的多,基本每次参加,只要第二天的考试不出现失误,官宦之家的人,都是必然考上的。
除了他们几个官宦之家的子弟,还有二三十个吏员之家的族人子弟参加科举,他们的起点虽然比官宦之家要低,却也比寒门子弟要高,除了学习条件学习环境,更重要的也是表现浩然正气的量上。
所以,每一届的科举,九成以上的都被官宦之家和吏员之家的族人子弟占据了,寒门子弟考上的,能有一两个人就不错了。
大多数情况是,一个人都没有。
“阶级固化的越来越严重了,这就是皇朝末年的一大诱因!”林伯山静静的看着分成一个小团体的考生。
阶级之间,泾渭分明,不同阶级的人,根本不会在一起玩耍。
严格来说,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的林伯山,算是士族,比官宦之家的子弟还要高一等级。
不过,在观云先生去逝了,且是半路入的他们塘县林氏的族谱,所以林氏这个士族,并不作数,只有林伯山算是一个士族,还是一个没有家族依靠的士族。
正所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林伯山这个士族子弟,若产是因为说书名声大躁,观云先生的名声很高,连官宦之家的族人子弟,也没有人愿意和他结交呢。
越是深入的了解和融入这个世界,越是明白,观云先生的也庇佑和余荫,对他的帮助,是多么的大!
随着杨仲成他们五人走出考场,望着天上的云,林伯山充满了期待。
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获得童生的功名,期待激活浩然正气,成为正统的儒道修士,期待,拥有超凡力量后,他的未来!
第二八四章——童生
童生试第三天,林伯山早早的乘马车来到孔庙广场和大门前,门前的墙上,已经贴出了两个榜单,一个是三十六个童生功名,一个是考试通过,浩然正气排位在三十六名以外的考生。
林伯山扫了一眼,另一个榜单的考生有七个。
也就是说,今年有四十三个考生,通过了前两关,在第三关,浩然正气排名时,被刷下来了七个。
林伯山看童生功名榜单,这个榜单是按浩然正气的量的多少排名的,他的名字果然在第一个。
第二名是杨仲成。
林伯山整在看着,杨仲成来了,看到林伯山哈哈大笑道:“伯山,我们这样管是同窗了吧?!没想到,我竟然有幸和伯山先生成为同窗,真是幸运。哈哈……”
杨仲成对于自己屈居于林伯山之下,成为第二名,一点也不在意。
这个性格,真不错!
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榜单下上演着众生百态。
官宦之家的子弟,很平静,他们霸占了第二到第六的名次。
吏员之家的族人子弟大部分通过了考试,占据第七到第三十六之间的二十七名次。
没有上两个榜单的吏员子弟,面无人色。可以想象,等待他们的不会是好事。
有两个寒门子弟占据了第三十二名和第三十五名。
他们发现上了榜,得到童生功名,喜极而泣。
没有上童生榜,上了考试通过榜单的七人中,四人出身吏员之家,其它三人出身寒门,脸色十分难看,却也没有太绝望,毕竟,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实力,只要积累浩然正气,下次考童生试,他们考上的机会要大的多。
早上八点左右,学政来了,孔庙广场的大门开了,这次,只有三十六个获得童生功名的考生,才能通过关卡,进入孔庙广场。
学政站在孔庙大门前的台阶上,再次讲道:“一会儿孔庙大门开启,你们按顺序一个一个的进入其中,向孔圣人的画像参拜。参拜的规矩,是……,这个规矩,不能错一丁点,否则就是对孔圣人大不敬!三跪九拜念祭文之后,观想孔圣人的画像,你们自然就会获得了儒道法门,成为了正式的儒道修士。不过,注意,当你们感觉排斥之力后,不要抵抗,顺着它,力量到了,就自然的推着你们退出孔庙了。这是完整的流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开始,第一个,林伯山。”
林伯山跃众而出,向学政行礼之后,走向孔庙大门,轻轻的一推,本来很厚的石门,竟然给人的感觉十分的轻盈,好像推开窗户一样,并不费很多力气。
林伯山进入大门,大门自动关上,林伯山三跪九拜之后,念祭词:“天地洪荒,人族艰险……圣人传道,儒道始兴……学生林伯山,仰慕圣道,诚心经研儒道经义,于大郑三一二年春,考取童生,拜见圣师,恳请圣师开慧!传我儒道法门!”
孔庙里面是一个大殿,大殿里排着两排排的长明灯,一直在燃烧着,空气中有股奇妙的香味,闻了之后,心神宁静安祥。
林伯山念完祭词,抬起头,看向大殿的尽头,是一张图画,上面是一个男子的画像。
看到这些画像,林伯山身体一震,脑海一片空白,好像天地轰然间消失,世间只剩下眼前的画像。
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像慢慢的变化,好像过了好久,又好像过了刹那,画像转化成为了一个抽象画,一张神奇的抽象画。
林伯山有种神奇的感知,因为这幅抽象画的存在,他的浩然正气被激活了!
浩然正气所在的能量空间与他的阻碍一下子除去了。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浩然正气的存在了。
同时,技能面板上,未激活的儒道经义和浩然正气,全部激活了。
儒道经义下面,出现了等级:童生!
林伯山犹豫了一下道:“在技能面板激活儒道经义的时侯,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一棵神奇的参天大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林伯山的抽象画形成之后,开始自动吸收大殿中弥漫的浩然正气,随着浩然正气的不断吸收,慢慢的拥有了饱和之感,随着饱和之感越来越强烈,排斥之力也越来越强烈,等到完全饱和之后,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产生了,林伯山感觉,若是他再不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排斥之力会呈几何式的增加,会不断的排斥着他,甚至会伤害到他!
林伯山放弃了抵抗,大门打开,排斥之力推着他,走出了大门,离开了孔庙。
刚刚激活浩然正气的林伯山,根本没有办法熟练运用,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红色光芒。
下方的三十五个童生一脸羡慕的看着林伯山。
完成了祭拜孔庙,激活了浩然正气,拥有了超凡力量,才算是儒道修士,才算是真正的童生!
学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果然是童生试的第一名,所用的时间最短,才一刻钟,收获的浩然正气最多,刚刚成为童生,就几乎达到童生圆满。浩然正气控制不住?这是正常现象,林伯山,观想孔庙中得到的图画,通过他可以慢慢的练习,控制浩然正气!”
林伯山感激的道了声谢,就随着衙役,去了一旁边的房间,熟悉浩然正气了。
林伯山离开后,拜孔庙还在继续,学政开口道:“下一个,杨仲成。”
衙役离开后,林伯山开始熟悉浩然正气,因为技能面板的存在,林伯山的悟性很高,专注力也很高,很快的沉浸其中,开始了第一次观想修炼。
半个小时后,林伯山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红光消失不见,知道,自己初步控制住了浩然正气,最起码可以收敛浩然正气,阻止浩然正气的外泄了。
“终于获得了童生功名了!母亲和其它人族人们,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想到这两天家里的安静,这两天家附近的安静,所有亲人和族人,生怕打扰到他的小心翼翼,林伯山一下子归心似箭。
“我要赶快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省去他们的担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想到这里,林伯山就走出了房门,在走廊的尽头,发到了一个衙役,询问道:“今天学政大人还有安排吗?我可以先行离开吗?”
衙役愣了一下,立刻回礼道:“原来是林案首,小人拜见林大人!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天学政大人没有其它安排了,只要熟悉了浩然正气,使浩然正气不再外泄,可以随时离世。”
林伯山道谢之后,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第二八五章——浩然正气
随着得到童生功名,拜孔庙,得观想图,激活浩然正气之后,林伯山发现整个世界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浩然正气了。
空气中的浩然正气,离孔庙越近,浓度就越高。
林伯山试着控制它们,发现只能控制一小团,再多了,就控制不了了,所以,林伯山可以控制的数量是有限的。
另外,随着浩然正气的激活,林伯山发现,自己可以感知到哪些人身上拥有浩然正气,哪些人身上没有了,当然,这个感知是有范围的,离得越近,对方的浩然正气越高,感知的越是清晰。
回到自己马车,马夫林石生奇怪的看着林伯山,总觉得林伯山变得有些不同了。
林伯山敏锐的发现了林石生的奇怪的目光,问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林石生思考了片刻道:“伯山,你,我觉得这一进一出,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变得与刚才,很不一样了。”
林伯山一愣,笑道:“你的观察还真敏锐,我现在是童生了,刚刚祭拜完孔庙,激活了浩然正气,现在算是儒道修士了,自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林石生激动的问道:“伯山,你现在是童生了?!”
林伯山笑着点了点头,感慨万千的回答道:“是啊!我现在,终于是童生了。”
林石生激动的笑道:“那我们现在,算是改换门庭了,从寒门,变成了书香门第?”
林伯山一愣,惊奇的道:“石生,你还知道这个?”
林石生得意的笑道:“那当然,我们宗族现在谁不知道?一旦你考取了童生功名,我们就可以摆脱寒门,成为书香门第了。从此之后,我们塘县林氏,也算是塘县大族了!”
林伯山摇了摇头,书香门第可不只是名字换了而已,还有许多的隐形权力与好处,林石生并不知道。
估计其它宗族的人也不知道,不过,作为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阅尽观云先生藏书的林伯山却知道,书香门第和寒门的区别,有多大!
三年前,观云先生入了林家村的族谱,却没有为他们改换门庭,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的。
想到观云先生,林伯山又是一阵恍惚。
以前观云先生教导他的时间,因为观云先生的身体问题,不能长时间的教导,只能用笨办法,就是让他利用他过目不忘的天赋,填鸭式的让他死记硬背。
每当林伯山有疑惑时,观云先生就会咳嗽着,虚弱的回答道:“我时间不多了,自己慢慢悟吧,现在一时没有领悟,也不打紧,随着阅历的增加,功名的获得,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从马车上下来之前,林伯山对观云先生的教导还是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看着新建的林氏宗祠,林伯山才有些明白观云先生的苦心,真的是时侯到了,遇到了,就懂了。
林伯山在宗祠上空感知到了浩然正气的力量。
比之孔庙,要弱的太多太多了,好像大海与一杯水的区别一样。
可是,林伯山却真实的感知到了。而且,林伯山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股浩然正气是由许多种浩然正气组合而成的,只是除了一股浩然正气占据了九成九的分量,其它的浩然正气虽然种类多,但数量却极少,只剩下一丁点,好像一个种子一样。
这股占据九成九的浩然正气,对他的亲切,好像他最亲的亲人一样,冥冥之中,林伯山知道,这就是他的老师,观云先生的浩然正气,原来老师说的是真的,他死了,却依然存在,只要宗族还存在,他就不会完全消失!
老师的浩然正气,依然存在,留存了下来。
林伯山清晰的感知到,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控制这股浩然正气。
只是,这股浩然正气却不像孔庙的浩然正气一样,是活水,而是一潭死水,用了,就消失了,没有了!
所以,林伯山绝对不会失去这股浩然正气的!
林伯山喃喃自语道:“这就是,老师说的,家族气运?老师之所以没有为塘县林氏改换门庭,是因为家族气运不够,不足以承受改换门庭的消耗。老师说,等他死了,由他这个弟子来主持时,家族气运就足够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老师死后,身上的浩然正气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有一部分,留存在了林氏宗祠之中!留存在了族谱和神位之中!
只要宗族不灭,宗祠长存,老师就会一直存在!
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宗祠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林氏宗族的族人,就连林家栋这一支也来了,每个望向林伯山的眼神中,都含有无尽的期望与激动!
他们看到,林伯山下车之后,神情恍惚,盯着宗祠的眼睛,饱含强烈的孺幕之情,都是心中激荡,心想,选择伯山做这个族长,果然没有选择错误!
伯山对宗祠的感情,这样强烈真挚的感情,不是原来的林家栋可以比的?!
林伯山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从马车前走到祠堂大门前,中间的人群自动分开,站在两侧,为他让路,站在祠堂的大门前,按观云先生生前对他的教导,先是如拜孔庙一样的,对着大门三拜之后,跪在大门中间,双手放在大门两侧,额头触地,头顶抵在门缝中间,心中默念林氏族谱和家训。
家训并不是不能改的,观云先生就改了林氏家训,林伯山现在念的是观云先生改过之后的林氏家训:“正心,务实。”
据说原来的家训在“正心、务实”后面还有“忠君”两字。
不过观云先生却对此很是不以为然,修改了家训。
观云先生心中悲凉的感叹道:“修改家训的条件苛刻,没想到,我们河东林氏,到了我这一代,竟然具备了所有的条件!竟然可以修改家训了!呵呵……既然可以修改家训了,我一定要将家训中的‘忠君’去掉!就是这四个字,毁了我们河东林氏,并且延绵至今三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