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声枪响，两个选择
“你们谁也走不了！”
南茜的口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也像在下达一个微不足道的命令。
充满了自信从容的风采。
有恃无恐。
她是不是根本没把马修的威胁放在眼里？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安危？
一句话说完，南茜没留给马修反应时间。
她手腕一翻，修长的手指伸出。
挥动之间，南茜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手势。
ok
从马修的角度看去，则是一个好看的兰花指。
皓腕似霜雪，玉指如剥葱。
这个手势跟她的人一样，同样性感，同样矛盾，也同样具有神秘的危险色彩。
ok！
马修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暗号！
一个指令！
有埋伏！
这种小巷，四面都是楼房公寓，两边一排排的后窗，是最适合枪手伏击的地点。
马修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死在这种“新手区”一样的地方。
要知道，蝙蝠侠的父母，就是在小巷子里被射杀的。
马修要是落得个跟韦恩夫妇一样的下场，那就真笑死个人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有系统的人，马修也绝不允许自己这么窝囊地死去。
在对未来无数种的期许中，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情况，绝不在其中。
他不想死！
他要求生！
这一刻，马修几乎都感觉到了传说中的杀气。
汗毛倒竖，皮肤冰冷，骨骼肌颤栗。
马修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飙升，在本能地驱使下，瞬间调动全身的潜能。
以无与伦比的精准和迅捷
突进，转身。
一眨眼间，他就已经置身南茜背后。
手中的利刃，则稳稳架在她脖子上。
凝神戒备，仔细搜索。
“冷静，冷静……”
马修利用他在fbi学到的侦查技巧，快速在黑暗中检索，排查那一个接一个，都在透露着不祥气息的窗户。
呼吸频率渐快，胸膛起伏更甚，马修手心全部是汗，握把处却一片冰冷。
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冰冷的刀锋纹丝未动，虎口皮肤处，那一圈苍白，在慢慢扩大。
“找到了！”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三楼，那个开着窗户的房间。
马修调整着站姿，以南茜为挡箭牌，尽量避免要害部位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里。
透过一片空洞的漆黑，他看到一点微弱的烟火很快亮起。
黑暗中，有人坐在那里，在抽烟。
说不定还架着把狙击枪什么的。
嘶嘶嘶……
如此紧张的心情下，马修几乎能听到，烟纸燃烧时，那细微的响声。
很快，烟灰覆盖，烟头暗淡下去。
南茜轻声说了一句：“看来我们没找错人……”
说完，就听见一声枪响！
嘭！
子弹飞出。
几乎在同一时刻，马修听到那声巨响之下，十分有辨识度的两声脆响。
当！
这是子弹击中他身后的金属栏杆。
叮！
这是转向后的子弹，从斜后方击中他手中的刀身。
嘭！当！叮！
等马修反应过来，匕首已经被震飞，他感觉手腕仍在剧烈地震颤！
虎口火辣辣的，一块皮肤不翼而飞。
趁此机会，南茜推开马修发麻的胳膊，优雅脱身，退到人群中间。
黄家驹发现后，第一时间就准备将枪口对准南茜。
然而……
嘭！又是一枪。
这一次子弹正面击飞黄家驹的手枪，让他遭受了跟马修一样的待遇。
二人动作相似，都微微弓着身子，握住手腕，望向有硝烟飘出的房间。
心中雪亮的马修，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也明白，他和黄家驹，成了待宰的羔羊，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那些枪声，根本不是狙击步枪，而是口径相对较小的手枪。
但对方展现出的枪法，却比狙击手更为厉害。
一般的手枪，由于膛线较短，加之瞄准精度不高，在50米开外就将失去准头。
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枪手，距离马修至少也是百米开外。
这么远的距离下，用一把手枪，精确击中黑暗中不大的目标，不可谓不神。
更别提那会拐弯的第一枪了！
神枪手？
不，马修就认识许多号称神枪手的同事。
他敢肯定，那些人就算是在梦里，也开不出这两枪！
这是一个神一般的枪手！
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南茜这些人，似乎没准备取他们两个的性命。
反而好像还有求于马修似的。
马修按兵不动，等着对方开口。
南茜也想掌握主导权，她制止准备围攻上去的打手，希望马修主动服软。
长久的对峙之后，反而是暗中的枪手没耐住寂寞，砰砰砰又连开三枪。
这一次，有恃无恐的马修，根本不担心自己中枪。
连续的火光之中，马修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
他看到，一团烟雾中，坐着的的那个枪手。
对方的打扮，毫无疑问是个男人，面容被帽子遮盖，身影也隐藏着烟雾里，不怎么能看得分明。
但马修感觉，那可能是个牛仔！
当当当当当当……
三发子弹在消防楼梯上乱窜，倏忽来去，让人群纷纷躲避。
最终，却也并无一人受到流弹的波及。
显然，对方是故意为之。
这个枪手对于弹道的判断和把握，毫无疑问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南茜咬牙忍痛，干净利落地将断腕接上。
活动着手腕，她上前一步。
“听出是什么枪了吗？”
“手枪？当然是手枪！”
“巴西产的，叫愤怒公牛，点44口径，超大威力型左轮手枪，弹容量6发……”
南茜对这些枪械了如指掌，介绍起来自然如数家珍。
“他一共打了五枪，虽然都打空了……那么现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枪里应该还剩最后一发子弹。”
说着，南茜注意到马修白色的t恤上，那一团醒目的血污。
那当然是她自己的血。
来自于她背后的伤口。
南茜的手指勾了勾，指甲划走那上面的一小团凝块，在指间搓开。
她展现出迷人的嗜血微笑。
“你说这最后一发子弹，会打谁呢？”
马修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威胁之意，他怕自己要是再不识相，没准还真得挨枪子。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可以用一颗子弹，射杀自己和黄家驹两个人。
无奈，马修只能妥协道：
“说吧，你找我要干什么？”
……
……
南茜拿出两张票据，分左右，捏在手里。
扬了扬左手，“这是机票，能送你安全返回香港。”
“而这……”又刷刷地挥着右手，“是一百万美元的支票。”
“你很厉害，我希望你也能足够聪明。”
她没有急着让马修选择，循循善诱，继续说：
“拿了这张机票，你当然要立马打道回府，我们海外蛮荒之地，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那样的话，这边的麻烦当然也与你无关了。”
南茜步步逼近，给马修展示，支票上那一长串的“0”。
“而这张支票嘛，是我们老板的一份心意，就当交个朋友。”
马修才不会这么天真，没人会平白无故送出这么一大笔美金，对方肯定是另有所指。
也另有所求。
这分明是付款让马修为他们工作！
“你的意思是，让我为强尼办事？”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南茜否认道：“强尼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要当我老板，他还不配！”
这意思，莫非强尼是个傀儡？
南茜才是红番区实际的老大？
那她背后的“老板”又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地，马修想到了一个人。
小马哥！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当然也只有小马哥，这个男人中的男人，才能征服南茜，这个女人中的极品！
第17章 快使用双截棍！
马修感觉，自己的猜测，十有**是对的。
只要看看南茜就知道了！
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是强尼的女朋友。
于是他决定，立马更改行动目标，决定接下这份“工作”，以接近那个很可能是小马哥的人。
对方既然肯拿出一百万来聘请他，所图就绝对不小。
说不定正好能跟那批武器扯上关系呢！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南茜一直关注着马修，仔细留意他的每一个神情。
面对巨额支票，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贪婪之心。
精明的她，却也很容易就看出，他对那份工作动心了。
“呵呵，有意思，居然不是为了钱吗？难道是为了那个女人？倒是挺重情义的……”
这样想着，南茜收起支票和机票。
在马修开口之前，她抬手阻止道：
“先别选择……现在的你，还没有做选择的资格。”
马修一愣，没有资格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一系列事情，果然是个考验么？
那怎么才算通过？
果然，南茜继续说了：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品格，我这里的考验就算是过了。”
马修立马想起，刚才那些色里藏刀的“调戏”，心里有些失落，原来那都是考验啊……
谁知此时，南茜居然上手了！
摸着马修坚实的胸膛，南茜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分不清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说：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撂倒我？”
被吃了豆腐的马修，十分不爽，后退一步，岔开话题，问道：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考验咯？”
“当然！”
说完，南茜将目光转向那些本地混混们，指着他们说：“这就是你们的考验。”
马修看了看，人是挺多的，连不久之前被他踹走的那三个在内，统共三十来人。
这是要单挑他们一群？
那又何惧！
等等！
马修很快反应过来，质疑道：“你说“我们”是指……？”
被无视了很久的黄家驹此时跳出来，接话说：“当然是我们两个啦。”
说完还不停地用手来回指着。
马修不搭理，白了他一眼，朝南茜说道：
“先等一下，这事与家驹大哥无关，让他走！”
慢一拍的黄家驹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面临一场苦战，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见者有份，既然遇上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独自离开？”
马修还是抗议，南茜理都不理，招招手让那些拿着兵器的人过来。
“我说过，你们谁也不能走！你这位大哥身手似乎也不错，我想老板应该也不介意，给他提供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
很快马修发现，抗议根本没用。
完全掌握着主导权的南茜，只是笑笑。
她老板正在到处招兵买马，南茜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招揽对象。
况且……两个人去打的话，不是也快一些吗，她还要回去睡美容觉呢。
就连黄家驹自己，也劝马修。
他表示，自己十分愿意留下来，和“小龙”一起战斗。
反正，无论他们谁，看那态度，似乎都不把这些洋人壮汉放在眼里。
这让他们感觉到侮辱！
立马，杂七杂八的脏话就接二连三，响成一片。
其中一个，似乎是头目，不忿之下，带着手下弟兄出了逼仄的消防梯，在巷子里排开阵势。
马修也只能叹气，他倒是不怕黄家驹在打斗中受伤，而是担心他被卷入接下来的麻烦中。
自己有fbi当后台，又是卧底身份，无论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事后都会有人擦屁股。
但黄家驹就不同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要把他自己玩进牢里。
难道把黄家驹发展成自己的“线人”？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获得司法豁免权了。
既然没办法，那就打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就算没有自己，黄家驹也肯定麻烦不断。
抛开思想上的包袱，马修开始热身。
南茜默默点头，指着楼上那一排排的、五花八门的长短兵器，对二人道：
“你们挑一件趁手的武器吧。”
刀枪剑戟、斧钺棍棒，常见的武器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马修每看过一件，脑海中便自动浮现出关于这件兵器的招式路数。
“原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感觉是这样啊！”
马修最后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朝目标一指，说道：
“我选这件！”
双截棍？
南茜再次疑惑，会这件武器的可不多。
她对拿着双截棍的小哥点了点头，对方出列，将武器恭恭敬敬地递上。
抱拳道：“龙哥！”
这时候可不是纠正称谓的时候。
马修还礼，接过武器。
双截棍！
马修掂量着，对他来说有些轻，应该是由实木包裹铁皮做成。
最外层则附有一层塑胶，手感很不错。
马修迫不及待地舞了几个棍花。
欣赏完毕，南茜又望着黄家驹，说：“该你了，选吧。”
于是黄家驹的目光，也开始在十八般武器上面逡巡。
与马修带有明显高手气度的欣赏目光相比，黄家驹表情别扭，似乎对每一件兵器都不太擅长的样子。
南茜忍住没催。
好几圈看下来，黄家驹尴尬地笑着，挠挠头，问道：
“那个……有酒吗？越烈越好！”
“啊？”
南茜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修则精神一振！
黄家驹继续说：“没有白酒红的也行……我一向拿酒当武器，不喝醉的话，战斗力发挥不出来……”
南茜再一次被黄家驹的喜剧天赋给逗乐了，只听过拿酒壮胆的，还从没听过用酒当武器的。
醉醺醺的，冲过去拿酒瓶子砸人怎的？
“算你运气好！”南茜呵呵笑着，朝下面的打手喊话道：“你们谁带酒了，出列！”
于是，在马修惊讶的目光中，很快，居然走出了十来个人。
他发现，这些人光头居多，普遍有宗教主题的纹身，还居然都穿着阿迪达斯外套！
这些人走路的姿势一个比一个社会，脸上的表情也一个比一个吊！
他们相继脱掉外套，从怀中拿出一瓶又一瓶，几乎全都是喝过的酒！
伏特加！
还都喝过不少！
然后马修发现，这些人里面穿的，居然还都是带着蓝白条纹的海魂衫！
也算见多识广的马修，自然能够判断出，这些人应该都是毛子。
而且是毛子之中，很高sha贵bi的社会人！
马修强忍住给他们来一段“苏卡不勒”的冲动，嘴角抽动中，先前因为《醉拳》乱入的兴奋悉数化为乌有。
黄家驹雷厉风行，冲下去拿了几瓶伏特加，全部打开盖子，与剩下的那些毛子一起干了。
全部喝完之后，将三个酒瓶倒放，然后摇头晃脑的，示意与他拼酒的那些人也照做。
看着眼前举成一排的空酒瓶，黄家驹打个酒嗝，走到排头，似乎是要一个个检查。
谁知……
喝醉了的黄家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发难，一把抢走一个毛子的酒瓶，啪地一下拍在他头上。
他动作飞快，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前，重复这一动作。
啪啪啪啪……
他一路扫过去，抢一个，拍一个。
拍完别人的，就用自己喝完的那几个酒瓶。
短短四五秒之后……
毛子群体遭遇重创
-50 -50 -50 -50 ……
马修和南茜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里的尴尬。
见黄家驹被一群毛子社会人围攻，马修跳上栏杆扶手，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经典动作。
他假装自己有蝙蝠肌，像蝙蝠侠一样，一跃而下，挥着双节棍加入战斗。
……
第18章 我去局里吃泡面
无论是在影视剧中，还是在流行歌曲里，双截棍无疑都是一件很帅的兵器。
作为短兵器，它耍起来潇洒，用起来灵动，非常有观赏性。
马修的双截棍精通，来得太轻松了点，根本没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实战，却已达到惊人的水准。
在认知上，难免就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
他本来以为，双截棍是属于“花拳绣腿”一类的，威力跟自己以前练过的防爆警棍类似。
所以刚开始，加入打斗的马修一点也没留手，哗啦啦地将双节棍轮圆，见人就往脑袋上招呼。
几棍甩完，那些毛子社会人便被放倒一大片，动辄头皮开裂，血流满面，不省人事。
这巨大的威力，震慑对手的同时，也让马修有些始料未及。
与人打斗时，他下手虽狠，却总有分寸。
以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为前提，下狠手，但绝不下毒手。
这几棍的破坏力，却有些超出马修的接受范围。
望着重伤昏迷的对手，他心里有些不忍，也暗中庆幸。
“还好这根双截棍很轻，用起来不太顺手，否则……真不敢想象自己一棍子将一个大活人给爆头的情形。”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中，他都有意识地留手，在实战中把握出击的力度。
哼！哼！哈！嘿！
马修将棍子使得虎虎生威，下劈、上撩、横扫、突刺。
在他扎实步伐的配合下，一套动作使得是行云流水。
区区的四个基础招式，就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四个打手。
就算他有意识地避开头颅等要害，每一下攻击落实后，通常也能让敌人丧失战斗力。
标准的一沾即倒。
马修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短小精悍，什么叫短兵器之王。
双截棍！
软中带硬，柔中有刚，能攻能防，威力无双。
另一边，黄家驹也战力惊人。
他就像一个醉汉，步伐飘忽，下盘绵软，东倒西歪的，出拳踢腿都全无章法，却又暗含着某种节奏。
在形式上，跟马修印象中的醉拳没多大区别。
内核却融入了各种拳法腿功，甚至还有警界的搏击术。
大范围的混搭，在“醉酒”这一主题巧妙地圈定之下，竟然分外的和谐。
不过他还是老毛病，下手不狠，没法瞬间消减敌人的战力。
马修向黄家驹靠拢，将那些屡败屡战的打手放倒，背靠背互相照应着。
很快第一轮攻势结束，毛子全军覆没。
剩下的许多人，他们战略性地缩小包围圈，随时准备发起下一波攻击。
“小龙，咱们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黄家驹一开口，便有一股浓烈的酒气，飘荡而出。
空气中，酒精、血腥味和汗臭味弥漫，交织在一起。
十分难闻，也十分亢奋。
马修热血上涌，主动发起进攻。
“我先上了！”
……
……
半小时的激战之后，敌方全军覆没。
脏乱的小巷子里，横七竖八，全是倒地不起的打手。
马修有些累，黄家驹有些惨。
但他们两个都还站着！
马修收棍，挑衅地望向南茜。
她居高临下，笑容可掬地鼓起了掌。
“好样的，不愧是内劲高手！”
称赞一句，南茜就准备下楼把支票奉上。谁知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高亢的警笛声。
马修回头看时，只见一辆辆警车，呼啸而至，很快将小巷封锁。
黑暗中，红蓝两色的警灯四处闪烁，交相辉映。
严重的视线干扰！
詹姆斯怀特从车里出来，一身风衣，被十几名持枪的警察护卫着。
他拿出扩音喇叭，喊话道：
“fbi！请立即放下武器，将手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重复，立即放下武器……”
马修十分不爽。
要来不早点来？非要等事情都搞定了才来？
这是给我添乱啊！
心里不是个滋味的马修，认出自己的长官詹姆斯。
他依言照做，扔掉双截棍，举着双手，默默地比了两个中指。
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黄家驹惊吓不已，酒瞬间就醒了，高喊道：“别开枪，自己人……”
额……
做贼心虚的马修，听到这话，赶紧望向南茜的方向，却发现对方早就溜走了。
对方会不会，因为黄家驹这一句话，就去查他们的老底？
不行，我可不能被误认为是“自己人”啊！
怀着这一觉悟，马修开始用国骂三字经，非常“亲切”地问候起詹姆斯。
黄家驹知道他们办案的套路，此时已经十分配合地卧倒，双手抱头，等着跟对方解释。
马修只能故作嚣张，对着詹姆斯大骂。
骂着骂着，越骂越爽，平时好多说不出口话都不留情面地抛出，把黑人领导听得，脸是越来越黑。
詹姆斯很快洞穿马了修的打算，吩咐那些拉来充场面的本地警员，让他们无论如何不准开枪。
带着几个同事走近，老怀特不由分说，对着马修就是一拳。
痛！
真痛！
马修明知道对方在公报私仇，却没有一点办法。
戏要演全套，挨打是必须的。
詹姆斯拉着马修的衣领，面容凶恶，态度恶劣。
该走的流程走完以后，詹姆斯悄悄眨眼，小声对马修说道：
“真爽！老子早就想揍你这小子一拳了哈哈。”
马修的两个同事听完，对视一眼，十分默契，都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一左一右，给马修安排了个勾拳套餐。
很快，当地警察打扫“战场”，收押了一大批伤兵。
马修和黄家驹两人，被铐上手铐，分别塞进了联邦调查局的汽车。
在一众警察的目送下，十分嚣张地开出红番区。
车里，其中一个同事道歉说：“刚才真是对不住了，马修。”
另一个动手打马修的则开着玩笑：“哈哈哈，你真应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
马修故作不悦，把头扭开。
他们这些同事之间，平时打打闹闹，开起玩笑来虽然没有节操，但也不会有人真的因为这个而生气。
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都逮住机会，对马修穷追不舍。
詹姆斯在一边默默出身，神情肃穆。
从马修刚才的讲述中，他已经知道，fbi的现身肯定会给马修的任务带来麻烦。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出面。
当时在附近监视的探员听到枪响，以为马修遇到了危险，便立即汇报上去。
詹姆斯听到后当即做出判断，立马从家里动身，火速赶往红番区警察局。
威逼利诱之下，带了一队警察赶到这里。
虽然他是来添麻烦的，但那份情谊，马修还是心领了。
“看来今天晚上，又得熬夜加班了。”
老怀特默默叹气，今晚结束之前，他们必须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否则fbi的突然出现，肯定会引起强尼帮的怀疑。
马修当然没告诉他小马哥的事情，只说强尼出了大价钱，要请自己帮忙。
詹姆斯拿出手机，问他们说：“晚上加班，要吃点什么，我请客。”
“披萨。”
“炸鸡。”
马修本来就没吃晚饭，几场架打下来，现在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
听闻boss请客，马修刚准备狮子大开口，突然灵机一动，想到琛哥在警局吃泡面的名场面，就说道：
“我要泡面吧……”
说完觉得太亏，又补充道：“要十桶！”
……
……
两辆fbi的公务车，一前一后，一路呼啸着往总部驶去。
马修让人拨通了搭档的电话
“老兄，咱们有麻烦了，我需要你去帮我抓一个人……”
“对，把他控制起来就行……”
第19章 顺风顺水顺利进行
审讯室里，灯光昏暗。
马修狼吞虎咽，吸溜溜地埋头吃面。
詹姆斯怀特背对单向玻璃，坐在桌子上，依旧是他习惯性的姿势，居高临下，无聊地摆弄着一桌子的泡面碗。
“再来一桶!”
马修喝一口面汤，十分满足。
一年多没吃过泡面的他，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干柴，遇上勾引天雷的地火，只想放纵自己的食欲，体验那久别重逢的，简单的快乐。
他往后靠着，对镜子拍拍肚子，看着那里面，一脸满足的自己。
上次吃泡面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总是纠结要放几根火腿肠的小宅男。
此时，他却坐在纽约fbi的审讯室里，吃着从日本进口的泡面，成了一个正在执行卧底任务的联邦特工。
如此天差地别的人生际遇，让他再一次感叹世事之难料。
短短的一年半内，他几乎就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由外，而内。
很快，又是一桶热气腾腾的泡面送来。
马修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玻璃外面，那两个很损的同事，正组织一群人在“暗中观察”着。
这种单向玻璃，从外面看是一块玻璃，从里面看却是一面镜子。
这种广泛应用于各种审讯的“神器”，此时成了同事们开出的一个盘口。
他们在赌马修能不能吃完十桶！
最终，马修的挑战止步在第七桶。
“吃饱了？”
马修打个饱嗝，感觉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
“吃饱了就干正事！”詹姆斯打开麦克风。
马修立即听到外面那些负责本次卧底任务后勤工作的同事，正在讨论刚才的小赌约。
詹姆斯凑到话筒上，严厉道：“该死的，斯科特，去把那两份卷宗拿来。”
开出一赔十这种超高赔率的斯科特，因为小赚了一笔，正被大家伙围着，想让他请客去脱衣舞酒吧放松一下。
听到詹姆斯的呵斥，斯科特趁机开溜，很快便拿回来两个不厚的文件夹。
“头儿，你要的资料。”
斯科特是个爱玩的性子，一会在詹姆斯背后对马修扮鬼脸，一会又对着镜面后的同事竖中指。
在场的众人，除了依旧严肃的詹姆斯，都是忍俊不禁。
老怀特逐个翻阅，跳过那些程序性的废话，一边着翻动，一边给马修解说道：
“黄家驹，前香港皇家警察，因涉嫌殴打上司、谋杀同僚、非法闯入、私藏枪械……等一系列指控，而被警方通缉，为在逃逃犯……”
马修心头大震，家驹大哥不是退役的小警察吗，怎么突然变成通缉犯了？
而且，这档案怎么那么熟悉？
马修很快看到，资料里，有一张黄家驹为警方拍的宣传照。
居然是《警察故事》！
档案里的所有情况，几乎都与第一部的剧情同步。
业务能力十分出色的优秀警察、没什么存在感的黑帮老大、被漂亮女人陷害、因为漂亮女人又被其他人陷害、被上司冤枉、暴揍肥肠满脑的上司、出逃……
而且，更关键的，警察故事里的男主角，叫陈家驹！
“难怪家驹大哥那种身手的人，能默默无闻地隐藏在红番区里，原来是在逃避？”
“看样子他应该还没洗清冤屈吧，那fbi的介入，会不会让他遭到批捕？”
马修刚想为黄家驹求情，就听詹姆斯说到：
“这些通缉令都是香港回归之前颁布的，某些情况下，它可以不合法……”
“况且黄家驹乃此次行动的关键人物，经过讨论，这份档案将在全美司法体系中被销毁，同时也要被秘密泄露出去……听懂了吗？”
马修当然听懂了！
这是fbi要给黄家驹背书！承认他逃亡警察的身份，同时也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不过，什么关键人物之类的，黄家驹却还真不关键。
估计老怀特见马修跟他很熟，才故意为之的。
想清楚这些的马修，默默道谢。
怀特-詹姆斯也不废话，指着另一份档案说：
“这是你要查的人，安东尼-韩。”
“各方面都比较普通，没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
“收到布莱恩的指示后，我们派出了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将对他进行高级别的人身安全保护相信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我们fbi的vip……”
这下马修放心了，有一个靠谱的上司真好。
他和布莱恩只需要负责前线冲锋，后勤那一系列狗屁倒灶的破事，都有詹姆斯搞定。
那天fbi突然出动，马修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到自己，只能将黑锅往安东尼头上扣了。
他会“内功”这件事，只有餐厅的员工知道。
那么去给南茜通风报信的，毫无疑问只能是安东尼。
为了对付马修，他既然能给南茜报信，当然也能向fbi泄密。
只要造成这个事实就行了。
至于他到底泄了什么密，没人会知道，也一点都不重要。
有秘密的、聪明的人，都会主动去将泄密的内容补充完整。
这很损的一招，毫无疑问将让安东尼陷入有口难辩的大麻烦中。
不过，虽然对方不仁在先，马修却没不义。
他还让fbi安排了好级别的全副武装保护了呢！
经过行动小组彻夜的忙碌，一场小麻烦终于圆满解决。
一切顺风顺水，接下来的任务也应该能顺利进行。
天将破晓，詹姆斯揉了揉疲劳的双眼，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
看样子他是不用回家了……
又得搭一顿早饭进去……
斯科特端着一杯咖啡进来，说道：
“头儿，外面有个陈小姐，说是要来保释唐龙，还带着个律师……”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记住别被看出破绽。”
老怀特抢过咖啡，一饮而尽，打起精神投入新一天的工作中。
……
……
在马修他们刻意的安排之下，这个看上去就很贵的律师，他一进来，就看见fbi的人在打“唐龙”。
陈清华立即就冲上去跟动手打人的斯科特讲理。
大律师按兵不动，寻找切入的最佳时机。
一个能最能体现自己价值的时机。
他递上名片。
“我是纽约xxx律师事务所的墨菲-安德森，我要提醒你，先生，你这样是违法的！”
斯科特撇嘴，任由对方说着。
对那些“根据xx法第……”“我的当事人拥有……等合法权力”“你的行为违反了xx法第……”
blah，blah，blah……
反正全是废话，这些他也都听腻了。
马修对这种人的印象也很不好，不等对方说完，便打断道：
“等等，不管是谁雇你来的，先说好，我可没钱付账单……”
说完就看着陈清华，表达了强烈的赖账意愿。
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她人来一下就行，稍微交点保释金，意思一下，就能按流程放马修出去。
可她偏偏要请什么律师。
“我想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谈谈。”
大律师毕竟还是有身份的人，三两句话，就将陈清华和斯科特打发了出去。
安德森轻车熟路，仔细检查每一个监控设备。
确认它们都没在工作之后，在马修对面坐下。
他笑眯眯地，取出一章支票，压在桌面上。
“唐先生，作为一名新晋的百万富翁，我相信一点点律师费你还是付的起的……”
他将支票一路推到马修面前。
一连串的零，落款处签名也很大气。
南茜……
马修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收起那张百万美金支票。
“当然，合作愉快！”
他们伸手相握，笑容满面。
这就成了百万富翁？
马修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比起巨额金钱，任务的顺利进行反倒更让他高兴。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恭喜宿主参与剧情成功……】
【任务奖励:符咒之力4（星级）x50（难度系数）】
【生肖龙之力（初级）:275/1000】
200的符咒之力，足够让马修高兴一段时间的了。
财富、超能力的双双暴增，让马修喜形于色。
但是他还没高兴太久，新的惊喜再一次出现。
系统提示:
【加入任务模式:系统发布】
【是否接受接受新任务？】
是？
否？
马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第20章 小马哥的请柬
【剧情任务：唯一指定东亚病夫】
【任务介绍：新时代，新气象！新的世界里，《精武门》也需要翻新。在红番区内，有一家空手道馆，叫做虹口道场。根据目前剧情走向，它将成为你的对立势力。面对敌人，你需要主动出击！】
【任务要求：将“东亚病夫”的牌匾送给虹口道场，以踢馆的方式，迫使对方接受这一称号。】
【难度系数：40】
【提示：与电影一样，每个任务内也都会出现一些你熟悉的“彩蛋”，好好利用这些元素，它们对评分相当重要。】
看完，马修只有一个感觉：这系统一点也不尊重原著！
而且，系统相当讨厌，还带提前剧透的！
在他掌握到的资料中，虹口道场只是一家空手道馆而已。
规模很大，但相当清白，没有任何违法嫌疑和偷税漏税记录。
它只是刚好开在红番区里，恰好在谭成的地盘上。
可系统为什么说它会成为马修的对立势力？
敌人？
一家很可能被天天勒索保护费的场馆，有什么资格能成为他的敌人！
面对“剧透”，马修不敢大意。
他不觉得自己会因为私人原因而和虹口道场结仇。
执行任务的时候，任何主观倾向都必须要先放一边。
一切以任务为重。
系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它既然大胆预测了，马修便不得不多想一些。
“难道……虹口道场竟然也参与了本次武器被劫的事件？”
“如果是的话，它在里面又扮演的什么角色？帮凶？还是像南茜一样的幕后黑手？”
马修更偏向于后一种猜测。
不管怎么说，踢馆这种事情，作为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还是相对简单的。
送匾而已，又不是送终。
也幸好虹口道场是日本人开的，要是其他国家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读懂“东亚病夫”这几个汉字的意思。
“不过……这尼玛看上去虽然是个主动任务，但总不能自己直接就抗一块牌匾上门挑衅吧？”
“电影都还讲究个开端发展呢，莫名奇妙去把别人场馆给踢了，没准系统又该给我0.2的差评了！”
“所以还是要被动触发嘛！”
还有那彩蛋什么的，也有一种系统在疯狂自嗨的感觉。
可没办法，作为一个影迷，马修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天知道他为了找《复联》里的彩蛋，“擅离职守”去蹭了多少场放映，又翻了多少粉丝的评论。
他十分无奈，难道自己又要四处抢戏，并随时准备给自己加戏？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马修知道多想无益，就像灭霸早晚有一天要开始他的“计生”宏图一样，自己肯定很快也将参与系统发布的剧情任务。
“唐先生？唐先生？”
安德森大律师的声音，将马修拉回现实。
“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保释，记住，你千万要保持沉默，一切有我出面，保证顺利，不会留下任何案底。”
这种职业化的口气，让马修有些不爽。
本来就对这人没什么好感，此时更不耐烦。
“行了行了，你快去忙吧，我知道怎么做。”
安德森站起，系好订制西服下摆的纽扣，提上公文包就走。
很快，陈清华走了进来。
“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马修点头，表示自己很快就能出去，同时也暗示，以后强尼的人，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陈清华表示感谢。
又感慨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被拘留了跟没事人一样，还提前找好了有名的律师。”
“而且似乎从一开始，那些对于我来说就像山峰一样难以跨过的麻烦，在你眼里却像一个小土包，轻而易举便能随便逾越。”
她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真的只是个练武的？”
马修不想回答，反问道：“不然呢？”
“我看你像个……”陈清华几乎脱口而出。
在马修目光的逼视下，她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特务……
马修大概猜出她的想法，眉头微皱。
想起自己先前的一系列表现，似乎到处都是破绽，难保不会有人起疑。
可是，现在的他，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啊……
“其实……”马修拿出那张支票，“我是个有钱人。”
多亏万恶的资本社会，陈清华立马就打消内心的疑虑。
钱就是万能的！
尤其是很多很多的钱！
“难怪！”
……
……
有钱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至少陈清华是这样认为的。
当天，还没到fbi的上班时间，安德森就已帮马修办好保释手续。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
但詹姆斯光明正大地窃听到马修和安德森的谈话，知道他现在成了一个暴发户。
一点也不手软，他狮子大开口，收了好几万的保释金，才肯放马修出来。
而且，他还坚持要将马修列为危险人物，祭出联邦反恐条例这一大旗，要求“唐龙”在国内逗留的这段时间，必须处于fbi的监管之下。
隐藏在暗中的特别小组，顺势上岸，开始大摇大摆地参与行动。
不爽归不爽，马修也知道詹姆斯这样做都是很合理的。
一方面，是为了消除对手的疑虑，另一方面也能保证他的安全。
说是监管，其实是一种保护，与安东尼正好相反。
那个假洋鬼子，所面临的，是名为保护的监管。
还是全副武装的保护！
回到陈氏中餐馆的时候，小满等人才刚上班没多久。
经过昨天一天的高强度训练，他们都很疲劳，但精神头却都明显变好了。
“安东尼呢？他怎么没来上班？”
陈清华问小满。
“他早上有打电话请假，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小满看着马修，只以为安东尼是迫于小马哥的“淫威”，不敢来上班了。
“小陈姐，还没吃早饭吧？正好，王叔昨天晚上特意让他儿子当翻译，从电视上学了几招，开发了几款很不错的美式中餐。一大早他就来试验，做了一大堆，味道还真不错，我这就去给你们端点来。”
陈清华本来就在位安东尼的事情发愁，到底是在低谷中一起工作过的主厨，她没理由随随便便的就辞了他。
甚至，在安东尼与马修的交锋中，为了维护自己身为老板的权威，她说不定都有可能为安东尼说话，借此打压马修的凌人盛气。
眼下对方自己知趣，请假不来了，倒也是一种很好的解决办法。
陈清华决定，就这样拖个两三个月，到时候把工资给安东尼补齐，一并发了，干脆辞了他。
“这样也好，那就先让老王当主厨吧，先看看菜品，菜单可能也要改一改。”
提到安东尼，马修暗生快意。
以整个fbi的实力，去对付这个没什么大用的假洋鬼子，虽然用得方法都是最合法合理的，但这种坦荡荡的坑人方式，还是让马修颇为受用。
“被几个特工“贴身保护”，什么公民权**权之类的，只怕都与他无缘咯。”
“现在，我还需要去请南茜她老板的帮助，让他给出卖陷害自己的安东尼，以无情的惩罚。”
“这样就能把fbi出动的事情给掩饰过去，还可以趁早与对方建立联系，更进一步地获取情报。”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马修同时希望，那批武器的麻烦，也能顺风顺水地解决。
……
……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生意好到过分。
整个餐馆差点被挤爆了，每张餐桌上都是在拼桌用餐的人。
除了马修，所有人都在忙碌。
他独自占据一张餐桌。
起先，陈清华有试过让马修配合她们的工作，就算不去帮忙，至少也请把位置让给客人。
马修同意了。
但客人们没一个人敢去坐那个位置。
有些人甚至宁愿找个位置站着吃。
于是马修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人都是托！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肯定是南茜试图拉拢自己，在以这种方式示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卖花女孩找到马修。
她从空空如也的花篮里，拿出一封请帖交给马修。
“闻君有绝世武艺，外刚猛而内沉肃，极尽神妙，不胜心向往之。恰逢端午，有置舞会，略添薄酒，特以拳拳之心、灼灼之意，邀君一聚。”
“今夜八点，西五里外，龙门饭店，忘君携舞伴亲至。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相望也。”
落款马克！
上面居然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应该是南茜留下的。
“果然这两人勾搭在一起了么……”
第21章 泰拳高手
“对不起，先生，龙门大饭店今天被包场了，麻烦请到他处用餐。”
马修和陈清华结伴而至，来到龙门大饭店。
“呵呵，还挺正式的。”
在美国这种地方，大家虽然都争破了头要搞特立独行，但大部分的正式场合，比如教堂和舞会，都约定俗成地，要求着正装出席。
移民国家，什么都能包容，恰恰也什么都包容不了。
他就曾见过太多人，因为着装问题而被门房刁难。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马修特意动用自己在fbi的人脉，紧急加工订制了一套礼服。
商务风的，虽然没有蝴蝶结和燕尾服，但也完全足够出席任何正式场合了。
没想到，就算这样他们还是被拦了下来。
请柬准入和被要求出示请柬，是两个概念。
毫无疑问，马修面临的是后一种情况，毕竟先前几对着装不那么正式的，轻轻松松就走了进去，门房除了点头哈腰之外，可没要求他们出示请柬。
不过，马修倒也从来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门房小哥检查请柬的时候，一旁陈清华大美女心中却很不是个滋味。
出于礼仪，她挽着马修的胳膊，长身而立。
她一身素白的晚礼服，保守而不失潮流。
与西方流行的前门大开式设计不同，她的长裙除了胳膊之外，就没露出什么。
胸前的花卉绣饰，很好地掩盖了她胸小的缺点。
腰线则被很好地凸显出来，配上背部镂空的雕花纹饰，把她身材的优点悉数放大。
细腰长腿，雪肌玉臂。
就像海报中的旗袍模特，既性感，又端庄。
这当然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礼服，曾带给她许多自豪与追捧。
而她的男伴，马修在被顶尖裁缝饬之后，也算有模有样了。
她本以为，今晚的舞会，他们这对临时凑成了的搭档，一定会惊艳全场。
可没想到，一来就遭受到了小小门房的质疑。
“唐龙”才刚来这边，对四面八方，有形无形的歧视，体验还不是那么深刻。
但她可是拿了绿卡的！
作为一名美籍华人，她很难忍受那些无端的苛责！
“凭什么，别人穿着短袖牛仔裤的都能进？”
“还有那顶着个超大耐克标志的人，也随便进？”
“凭什么！”陈清华看着眼前的黑人门房小哥，心里的不满逐渐在发酵，“你们这些人天天抗议种族歧视，自己却又最爱搞这一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凭什么别人进出顺畅，他们就得被拦下检查？
就因为他们是华人？
这也太……
不对！
那些随便进的，好像也都是华人……
“原来是唐先生，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泰山，原来是两位贵客，尊贵的特邀嘉宾。”
出人意料的，黑人小哥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再次向高贵的先生和美丽的小姐赔罪，请原谅我先前的冒昧，这边请。”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更让陈清华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哼！”
怕马修“老实人”的属性发作，她抢着哼了一声，表示不悦。
“你别拉我呀……”
马修都还没来得及向黑人小哥套点信息，就被陈清华拽到门前。
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她的男伴要是还有那么点悟性，应该会主动地替女士开门。
既然穿得如此人模狗样的，总该也稍微懂点绅士风度吧？
这边，马修刚准备去开门，手都快握上门把手了，却被一只肤色深黄的大手给抢先了。
“美丽的女士，您先请！”
带着东南亚特色的英语。
陈清华立马从外表判断出，这是一个东南亚人，口音比较独特，音调嘶哑而尖利，应该是泰国的。
而且，这人很明显就是先前随便都能进的那种人……
花褂衫，阔腿裤，人字拖，怎么看怎么土。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缺一个勇敢而强悍的舞伴吗？如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愿意像骑士守护公主一样，充当你最忠诚的护卫。”
这下连好脾气的马修都不淡定了，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到她挽着这么帅一个帅哥？
骑士？公主？护卫？
这他妈是要半路截胡啊！
他可是废了好多口水，才说服陈清华陪自己出席小马哥的舞会。
一方面是为了礼仪，既然是舞会，而不是酒席，那么带个女伴出席显然更正式。
另一方，马修也存了，利用陈清华的美貌和气质，在儿时偶像小马哥面前长长脸的心思。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想把他的舞伴抢走？
要是真那样，马修也不用参加什么舞会了。
干脆老老实实回去查案子算了！
于是马修的目光，开始变得凶相。
他盯着这个泰国人。
与陈清华不同，他不关心对方的穿衣风格，衣服拖鞋什么的，只起到一个限定国别的作用。
他注意的，是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上面青筋虬结。
宽松的衣服下面，隐隐可以看出的精壮躯体的线条……
双臂有力，步伐沉稳，随时警惕显然已经成了他身体的本能反应。
这绝对是个高手。
他也很容易想到了，一个在某些方面来讲，威名绝不逊于中国功夫的武术流派。
泰拳！
不过，管他是哪门子的高手，只要不是外星人、变种人或者变异人强化人这些存在，马修都不会放在眼里。
就像某国民老公说的一样，马修也从来不在意别人是不是很厉害，反正都没他厉害。
他一个迷踪步，挡在陈清华面前。
抬手说请，马修故作亲昵，沉声说道：“清华，我们进去吧。”
看到两个男人因为自己，疑似在争风吃醋，照理说，陈清华应该感到快意才对。
但是，她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中。
面对这个泰国人色眯眯的火热视线，还有马修故意装出的关心，陈清华视而不见，她现在满脑子都在纠结一个问题
凭什么穿的这么不靠谱的人都不用接受审视？
反倒穿得十分高大上的他们，要被检查请柬？
不是说，人靠衣装的吗？
真的存在一个不靠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地方？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些问题。
她不想被搅和进这种无聊的争端，不理泰国人，连看都不看他，挽着马修就要进去。
一边是不解风情的“唐龙”，一边是一看就像流氓的泰国人，这种简单的选择，就算是在她心烦意乱的情况下也能很容易的做出决定。
骑士？
不好意思，在公主和王子成双入队的情况下，骑士只配给他们开门。
马修自然也知道，在这场最原始、同时也是最经典的小争锋中，他赢了。
赢得轻松！
赢得过瘾！
看见这个泰国人吃瘪的样子，马修也不介意给他再添一把火。
“谢谢。”
马修道着谢，笑意和煦，举止十分绅士。
他掏出一张零钱，将它很熟练地叠成一个小方块。
趁对方没反应过来，马修将它塞进了泰国人胸前的口袋里。
小费！
马修突然觉得原本让他十分不喜的小费制度，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可爱。
拿钱砸人？
不，用很少的零钱，也能完成同样的事情。
自己没损失，还能大大地折辱对方。
呐，赏你的！
这种丢份的话，根本不用自己说出口，对方肯定能够领悟。
被美女拒绝已经很丢人了，被美女身旁的男人羞辱，更让这个泰拳高手出离的愤怒！
恼羞成怒之下，他咬牙切齿，猛地用力，将空心钢管做成的门把手捏得变形。
“我说让你们过去了吗？”
泰国人挡住了去路。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暗中积累着爆发性力量，只有努力忍受，才不至于失控。
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忍了！
忍无可忍，他只想揍人！
马修丝毫不惧，以目光，以及轻微的、内行人之间的戒备动作，回应对方的敌意。
谁怕谁！
第22章 还击
这个泰国人，应该比他看上去要年轻许多，估计还不到三十岁吧。
他的皮肤很黑，浑身上下都是高强度的训练之后，所留下的苍老感。
身高不高，但比例很好，一头寸发看上去十分有气势。
除了看到美女走不动路这点外，完全符合马修对一个高手的预期。
在马修打量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马修。
这个人不简单！
英雄惜英雄，高手识高手。
他也能感觉出，这是遇到对手了。
对视，然后是对峙。
这次很短的交锋，没有分出明显的胜负，武无第二，除非真正打过，否则没人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正是这种高手的自负，让这个泰国佬，在冲动和愤懑之下，做出了更进一步对抗的行动。
为了回应马修的羞辱，他拿出那张美钞，揉成团，握在手心。
用力！
血管爆涨如一条条虬龙，盘踞在他比常人明显要大一圈的胳膊上。
咔咔咔的骨节声中，钞票被碾压成碎屑。
“这里不欢迎你，这位美丽的小姐也不属于你。马上滚回去，我可以原谅你先前的冒犯，否则，哼哼！”
对方发出了他的威胁。
说完，他摊开手掌，一吹
碎屑纷飞！
马修几乎忍不住喝彩。
这一手，或许在帅气程度上不及小马哥用钞票点烟的名场面，但对方这一招却很牛逼地体现出他不俗的实力。
马修从来不会轻视对手，也从来不会放弃，在内心，从战略上对敌人进行藐视！
“阿q精神”另一种的体现，恰恰是极度的自信。
“人小马哥那么大一个大哥，都知道私自损毁货币是犯法的，烧的完全就是自己造的假钞。”
“你算老几，也敢学人装逼？”
还哼哼？给你一个呵呵，自己去体会。
被马修冷笑以对的泰拳高手，终于再也把持不住，抢先出手。
呼！
他的力量臂展现出敏捷手的实力，一抓！
他想干净利落地锁住马修的手腕！
这一招无论力量还是速度，甚至是角度，都无可挑剔。
“雕虫小技！”
马修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回应。
瞬息之间，马修就完成了格挡。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精准的方位把控，这一切都让泰拳高手认识到，自己可能不如马修厉害……
此时已有不少人察觉到微妙的气氛。
相继敢来的舞会嘉宾，看到这个泰国人在与人对峙，都颇为好奇的驻足观看。
“诶，那不是死神星迪颂吗？”
“谁这么不长眼，竟然敢跟连续当了五年的了龙头香主叫板？”
“那谁呀？有人认识吗？”
“看这打扮，不像是帮会的人啊，可能哪个公子哥走错地方了吧。”
“管他是谁，在这当口撞上死神星，活该他倒霉。”
“你也听说了？小马哥真的从香港那边请了个绝世高手，要在今天挑战迪颂，争夺龙头棍？”
“可不是嘛，早就传开了，不然你以为小马哥办什么舞会？真当是给自己接风洗尘呢。”
“哎，那今晚可有好戏看了。”
“反正我无脑支持小马哥不过你们看，那个美女是真漂亮，谁认识吗？求联系方式！”
于是人群的窃窃私语，渐渐转向八卦，闲聊些有的没的，都在等着今晚重头戏之前的餐前甜点。
……
马修也在分心听着围观者的交谈，通过关键词抓取，他知道这个找麻烦的泰国人叫迪颂。
绰号死神星，好像是什么龙头香主？
这是什么他暂且忽略，关键是只言片语中出现的小马哥！
还有渔樵帮？龙头棍？
这些又是什么？
果然是这样么，小马哥邀请自己来，完全不是单纯的参加舞会。
眼瞅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迪颂也愈发下不了台。
在人们不时爆发的叫喊声中，死神星明白，他必须采取雷霆手段，给予对手惨重的打击。
否则，肯定会大大消减他这个龙头香主的威望。
尤其是在小马哥重回纽约的这个时候！
迪颂对马修施了个华夏传统的抱拳礼，摆出进攻的架势。
马修还礼，密切注视着迪颂。
他在等着对方出手！
他十分自信，能通过对方最细微的肌肉动作，预测出对方的进攻。
迪颂一直在试图寻找马修的破绽，但却始终徒劳无获。
这样下去，只怕还没开打，他就要败了。
一鼓作气，迪颂决定先发制人，一拳打出！
马修后发先至，在迪颂手腕上一滑，卸去对方拳力的同时，身体微侧。
因为这一拳对方显然没尽全力，那么，则肯定有后手！
果然，紧接着，腿攻又至。
砰！
拳脚相击！
马修用手格挡开来，赶紧提气。
一连串夺命连环踢，便如狂风骤雨，紧随其后。
马修不敢托大，一边抵挡，一边飞速后退，躲避对方的进攻。
同时也本能地在分析对方的套路，随时准备找准破绽，予以还击。
砰！砰！砰……
两人的速度都极快，一般人都只能捕捉到动作留下的虚影，但持续不断的碰撞声，还是让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迪颂打蛇随棍上，一路追着马修，以出腿为主，间或变招为拳，一刻也不停息地对着马修疯狂进攻。
如影随形！
围观的人群，见到如此凶猛的攻势，都很机智地后退，生怕被波及到。
圈子越来越来大，马修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广。
同时，他对迪颂的进攻也就越熟悉。
终于，在对手一次换气的间隙，马修找到了破绽。
他放慢脚步，以退为进。
疯狂进攻的迪颂很快便进入了他的打击范围。
“不好！”
迪颂为了换气，特意加速了进攻，以防马修脱身。
不料却正好落入马修的算计。
“看拳！”
马修使出了酝酿已久的一记重拳。
没有招式，没有套路，只是简简单单的，最为有效的进攻！
对准面门的一招直拳！
眼看闪躲不及，迪颂只能凭借着以往的战斗经验，赶紧双手交叉，护住脑袋。
他竟然要硬接这一拳！
“螳臂当车罢了，等着双手粉碎性骨折吧！”
马修笔直地轰了上去。
他不信有人能在自己这一拳之下，还能安然无恙的。
砰！
又是一声闷响，马修垂直于对方双手的交叉面，猛力砸下。
然而，他并没有听到预想中，那些骨骼逐渐裂开的致命乐音。
冲击力，很快转化成反冲力。
马修感觉自己似乎是击中了一度墙壁，他的表情，渐渐转为凝重。
这哪里是螳臂，分明是一双铁臂！
迪颂维持着抵挡的姿势，双腿未能将力道全部卸入地面，被马修的重拳逼着，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
他每退一点，马修的眉头便更皱一分。
很快，他闻到了一股胶臭味。
迪颂脚上穿的拖鞋，鞋底在摩擦中发热，融化……
第23章 渔樵帮四爷
龙门大饭店外，旋转玻璃大门的前边，人们围了一个大圈。
圈子正中心，迪颂用双手架着马修。
马修的拳势已然用尽。
以迪颂双臂交叉的地方为支点，他继续发力。
脚步迈出，身体前倾。
再接再厉，试图用力量压倒迪颂。
迪颂半蹲着，保持着这个狼狈但帅气的姿势。
把头埋下，不让别人注意到他痛苦的表情。
马修和迪颂之间，是一道漆黑的印迹。
迪颂感觉一对脚底板是火辣辣的疼，更难受的是胳膊。
尽管从十几岁开始，迪颂就开始进行力量训练，日日不缀。
长久的坚持下，他清楚自己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极限。
然而，此刻他却分明感觉到，对手的力量，甚至比自己还要恐怖。
恐惧，缓慢降临。
他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败给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华人小子！
对峙之中，他甚至想到了另一种让他心惊的可能。
“这个家伙，会不会就是小马哥找来的神秘高手？”
害怕。
他害怕自己失败，害怕保有五年的龙头棍，落入小马哥手中。
“如果小马哥拿了龙头棍，他一定会跟三桥组开战，他有这个野心！而且，无论如何，他肯定要报当年的一枪之仇！”
战争？不，他不要战争！
开战了就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跟那些日本人拼杀。
到时候还怎么耀武扬威，还怎么花天酒地？
累死累活不说，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在纽约这种金钱世界，一切都是生意，一切都讲究收益。
流血的争端是最不划算的，还不如把精力用在女人身上。
“我的裤腰带上，应该栓的是安全套！”
“抛头颅洒热血？英雄喋血？不！只有小马哥那些老顽固才这么想，我就应该掏小头，洒精血！”
迪颂骨子里就非常好色，此时更是想到了刚泡到的那个黎巴嫩情人。
闭上眼睛，他回味着那一片白花花的**。
想着他和那个丰满奔放的情人之间，那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还没分出胜负，迪颂很快就恢复了斗志。
他重振旗鼓，又是一脚踢出！
马修没料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凌厉地反击，有些猝不及防。
措手不及之下，他勉强挡住了进攻。
这一次，同样的，马修很快转守为攻。
手上，脚上，他们都在角力。
这种情况下只有力量才是王道！
对峙中，虽然落了下风，但迪颂却异常坚韧。
在马修的压制之下，迪颂整个人被迫着，持续后退。
拖鞋鞋底很快磨穿。
黑色的印迹往后，渐渐也掺杂了些暗红的血渍。
在迪颂咬牙坚持中，他虽然位移了五六米，却顽强地没退半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面对这种战斗意识极强的对手，马修的内心，也充满了旺盛的战斗**。
“一定要把他打败！”
此时已经无关于私人恩怨了，也绝不是为了面子，只有作为一个格斗高手，誓要击倒对手的自信与决心！
“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觉悟吧！看招！”
马修音调逐渐升高，语速逐渐加快。
“难道他还没有用全力？这不可能！”
迪颂没空思考，以为马修要继续发力，更加死死地抵挡。
然而马修却收力了。
他的右手稍微回缩，完成蓄力，并再次出拳。
寸拳！
又是寸拳！
出人意料，偏偏还威力惊人。
论威力，自然比不上大开大阖的八极拳，但它突出一个实用。
同时也是马修最喜欢、最擅长的一招。
如果八极拳是海啸，那么截拳道中的寸拳就是高压水枪。
马修出拳，怒吼！
“呀！我打！”
这一拳如白虹贯日，像高压机床，携狂风，带骤雨，径直打出。
咔啦啦！
骨骼裂开的声音，堪比美妙的乐器……
迪颂没被打飞，但他的一双手，被打断了。
“啊啊啊……”
这次他终于坚持不住，仰天哀嚎着，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除了俏立一旁的陈清华，所有围观群众都十分惊讶。
他们靠近迪颂，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手断了！两只手！”
有人大声惊呼。
“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至于吗！”
有人悄声谴责。
马修倒也不自责，反正是对方来找茬的，出手也是他先出手的。
况且，比武不是请客吃饭，不能那么雅致，那么从容不迫，有些战损是理所当然的。
马修肃然而立，再没人敢围观他。
不过这些群众，也没一个靠谱的。
面对凄惨的迪颂，他们有的还在嘘寒问暖拍马屁，有的愤愤不平指责马修。
还有些，什么冰块、膏药、银针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用在迪颂手上。
就没有一个叫救护车的吗？
马修十分无奈，只好提醒说：
“最好马上送他去医院，要是迟了，这辈子就别想再练武了。”
他相信，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和医疗水准，治好这种外伤应该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不能耽误！
“你小子懂什么！我这是祖传银针，来，扎一下，先护住经脉……”
“冰块先拿开，我老人家有一帖唐朝时期传下来的膏药，比什么黑玉断续膏厉害多了，贴一帖，管好！”
这下马修彻底无语了。
你唐朝传下来的东西，能跟这里以斯塔克工业为代表的，日益精进的高新科技比？
就让他们瞎折腾去吧，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手。
陈清华默默来到马修身旁，拿出手机，好心地拨通911急救电话。
“喂？这里是红番区龙门大饭店，有人双手外伤性骨折，需要救治……”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加长版的limo轿车开了过来。
还是凯迪拉克的，非常豪华。
它后面还跟着两辆黑色的suv。
轿车稳稳停住，后续车辆节奏一致。
从suv里，很快下来六七个穿西服、带墨镜的保镖。
他们通过通讯器交流，很快分散开，熟练地控制了现场。
在场的众人，立马鸦雀无声，配合地让出一条通道。
他们全都恭谨以待，无不满脸敬畏。
马修无视身后虎视眈眈的保镖，将目光对准那辆轿车。
大人物？
……
……
很快，车门无声开启。
一个唐装老叟，他瘦削的身形，逐渐出现在马修的视野里。
穿着布鞋，老者踏出车门。
他个头不高，单薄瘦小，一双眼睛却矍然有神。
“四爷！”
人们立马异口同声地向他问好。
唐装老者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
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抬抬手。
于是令行禁止，人们就像是训练过一样，没人再发一言。
唐装老者走向迪颂，面容逐渐肃穆。
“义父，孩儿不孝，给你丢脸了。”
迪颂也看到他，挣扎着说道，气息微弱。
唐装老者没有表示。
他以一贯严肃的语气，对周围人发号施令说：
“还不赶快送医院！马上！去上城区！”
直到迪颂被送走，四爷才开始关注马修。
他来到马修面前，声音冷冰冰的，问道：
“老朽渔樵帮纽约分堂堂主，阁下难道就是唐龙？”
马修见礼，称是。
四爷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啊，好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倒是比小马还要猴急……年轻人，做事是要讲一个规矩的。”
“尤其是在红番区里！”
“你平白无故，将我孩儿的手打断，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天就别想进这道门！”
马修看明白了，原来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一个蛮不讲理，一个振振有辞，反正都是来找茬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马修也没指望善了！
“说法？”马修分毫不怯，反问道，“他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他完全有底气跟这个排场很大的四爷叫嚣。
他是fbi的特工！
他也是小马哥请来的！
他还是有一身高超的武艺！
自己能打，上面有人，马修全然不把这个四爷放在眼里。
“哦？”
在四爷的授意之下，一众保镖很快围住马修。
“敢在我渔樵帮的地盘上撒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第24章 龙符咒显威，小马哥现身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种情况是最蛋疼的，因为老的通常比小的难对付。
这个人们口中的四爷，看上去像个生意人，也在极力隐藏，但马修能够观察出，他有一身不俗的横练功夫。
面对五六个黑衣墨镜男的围堵，马修丝毫也不怯场。
把陈清华送出包围圈，马修上前一步。
“敢问阁下，可有姓名？”
“鄙人钱四，大家给我面子，都叫一声四爷。”四爷冷哼，“你要是识相点，现在认错还来得及，我老人家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原来是钱老板，久仰久仰。”马修用称呼表明自己的态度，左右看看，继续说，“待我先解决了这些小喽，再来领教阁下的铁布衫。”
被看穿底细的钱四，明显愣了一下，眼中精光大盛，逼视马修。
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必你的来历必然不俗，敢问有师承？”
穷文富武，能把功夫练到马修这个境界的，家资肯定丰厚，钱四不敢轻视。
马修玩心又起，顺势说:“家师李小龙。”
“李小龙？没听说过？”
马修呵呵一笑，说:“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平生不识李小龙，欲称英雄，必先自宫？”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
钱四自认为面子都给足了，可对方还是一有机会就转弯抹角的讥讽他，多年的修身养性，也不免恼羞成怒。
极力克制想上去肉搏的冲动，钱四还嘴道：“我听说你这次来纽约，是为了对付一个小马的手下？现在怎么又帮起小马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识好歹吗？”
马修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说道:
“拿钱，办事，仅此而已！”
钱四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敢情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竟是小马哥花钱请的？
小马哥不是一向只讲江湖道义吗，什么时候也开始干这些铜臭味十足的勾当了？
不过，谈感情钱四不擅长，谈钱，那可是他的看家本领！
仰天大笑三声，钱四自负道:“他给了多少钱？我都付你双倍！只要你别再掺和我们渔樵帮的内部事务，如何？”
马修“为难”道：“我来的那个地方，人们常说，干一行，就要爱一行。两百万虽然是很诱人，可我总得讲点职业道德吧？”
“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我先完成小马哥的打手工作，再来接受你的委托？”
为了追踪到那批武器，揪出其背后的买家，马修不得不与小马哥绑在一起，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临时反水的可能。
这么说，纯粹就是看这个钱四不顺眼，想给他添堵而已。
钱四再也不能忍，咬牙切齿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给我拿下他！”
随着钱四一声令下，那些他请的保镖，一拥而上。
但这些普通人如何是马修的对手！
他把什么少林武当、八大门派的绝学，相继使出，很快就粉碎了他们配合默契地合击。
再往后，就是一边倒的殴打了。
招招带风，呼啸。
拳拳到肉，霹雳。
愣是用一身好功夫，打出了电影里精心剪辑还配了音效的火爆效果。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摔破桌子倒下的时候，钱四已经都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哪冒出来的？
他的身手怎么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厉害？
他怎么会使这么多门派的招数？还都如此擅长？
这些疑问，在钱四的小脑袋里盘旋不休。
他几乎快要丧失正面与马修相抗的勇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马修的功夫，还真就来自于电影。
所以他每个招式使出来，其实都是自带特效的，看上去高深莫测，实际上，也并不比钱四练了五十多年的铁布衫强多少。
就跟杀气是一个道理。
现实中，要释放出杀气这种东西，按理说至少需要超越武侠层次，至少达到修仙新手的炼气期，还要精神力特强，才能杀气外放。
而电影中，一个面部特写，加一串烘托气氛的音乐，任何一个人，无论什么实力，理论上来说都可以产生杀气。
钱四想逃，然而马修已经冲了过来。
小马哥请他来，当然是为了跟迪颂打擂台，深层次的目的，则肯定是为了对付这个钱四。
现在自己已经解决掉迪颂，再顺势收拾了很跳的钱四。
将工作完成到这个程度，成为一个“优秀员工”，不怕小马哥不重视他。
他一个飞踢，直取钱四的面门。
钱四练了这么多年的铁布衫，脸皮之后，堪称铁板一块。他本可以完全不闪躲的，硬接这一脚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光天化夜，众目睽睽，被一个后起之秀当众踢脸，那可就丢人咯。
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脚，马修另一只腿的回身踢，立马又至。
仍是朝他脸上招呼。
钱四狼狈躲闪，心里狂骂不止。
“这哪是什么英雄好汉，分明是一个功夫很高的无耻流氓！”
“只打脸？这么不给江湖前辈面子？”
马修可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他是彻头彻尾的使用派。
因为职业的关系，功夫于他，只是解决敌人的一种手段。
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有效的方式，让敌人丧尸抵抗能力，这才是他的武道。
四爷的铁布衫近乎圆满，普通的拳脚功夫，一时半会肯定拿不下他，要找命门把，想必也很麻烦。
所以，他抓住了钱四好面子的特性，招招打脸。
这样过了许久，狼狈的钱四不堪欺凌，终于豁出去了，用自己又厚又黑的脸皮，硬接了马修一拳。
利用这个机会，钱四展开回击。
横练功夫加身，钱四根本不必防守，使着同样只注重攻击的七伤拳，简直如虎添翼，竟跟马修战了个有来有回。
夜色逐渐加深，水晶旋转大门里的灯光透出，照到这条已经十分拥挤的街上。
马修和钱四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因为动作太快，好多人也只能通过影子的动向，判断当前的局势。
“高手哥真厉害，不愧是小马哥请来的，我永远支持小马哥。”
这是小马哥的脑残粉。
“四爷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输了也不丢人，四爷加油！”
这是给钱四洗地的。
“唐龙，别再打了，快住手。”
这是陈清华在哔哔。
……
……
鏖战中，马修抓住机会，八极拳打实，太极步伐配合，找一个巧妙的角度，使了一招贴山靠！
给他一个支点，他撬不动地球，却能将钱四摔飞。
只见一道红色的虚影，迅速掠过人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向今晚一切麻烦的起源
那扇旋转大门。
嘭！
门框扭曲，折断。
玻璃的碎片洒满现场，反射着灯光，在滴溜溜乱弹。
马修转身，面朝钱四摔出的方向。
在他的气势之下，人墙自动分开。
钱四口角溢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状极狼狈。
“你败了，滚吧！”
马修淡然说。
四爷发出带血的狂笑，长啸一声，突然掏出一把手枪。
将枪口对准马修，钱四面目狰狞，打走几个上前搀扶的人。
疯了一般，他抽搐着站起来。
对准马修的枪口，轻轻颤动着。
“来啊，打啊！你不是很能打吗！来试试我的手枪，来啊！”
他言语混乱，疯疯癫癫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保险栓打开。
“真是流年不利啊……”
马修默默感叹，这才几天，就已经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头了。
幸好这一次，他没有被拿在乎的人相威胁。
他决定，放开手脚，抡他！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马修将掌心对准钱四，“永远，别让人用枪指着你的头！永远！”
说完，龙之力汹涌而出。
275的符咒之力，发挥出数倍于从前的威力，一路扫荡向前，直冲钱四而去。
紧接着，是一声爆炸。
炸裂！
等烟尘散尽，大门早已不翼而飞，那里只留下一个大坑，四爷就横躺于其中。
浑身冒烟，面目焦黑，气息微弱。
从他的手掌，到大门的这段路面，被汹涌的能量扫出一条逐渐放大的深沟。
深沟两旁，是震惊的观众。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武功了，这就是绝世神功！
抛开一切顾虑的马修，也由一个内劲高手，摇身一变，成了火云邪神那个级别的，绝世高手。
既然生肖之力早晚会暴露，还不如大大方方地使出来，免得总有宵小之辈不长眼。
至于神盾局可能的介入，他也提前想好了策略
“想学啊你们，我教你们啊。”
马修放下手掌，正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好！好一句永远不要让人用枪指着你的头！”
马修转身。
那人还在说着：“记住，要是有人敢用枪指着你的头，千万不要手软，干掉他！”
居然是小马哥……
第25章 哔哩哔哩，干杯！
马修连败迪颂与钱四。
钱四爷的下场更是凄惨。
亲钱四的群体，立刻骚乱起来，嚷着叫着要给马修好看。
“双拳还难敌四手手呢，大家一起上，给四爷讨回公道！”
“对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天不留下这小子，还说我渔樵帮无人！”
马修展现出了远超他们认知的实力，让这些人多少有些敬畏。
可人多势众之下，盲目的勇气随意增长，一时间竟然声势浩大。
马修本已经做好大打出手的打算。
可是，小马哥突然露面了。
“永远不要让人用枪指着你的头……”
这句话《英雄本色》里发哥说过，马修刚才也“致敬”过，现在由这个世界的小马哥说出口，亲耳听到，更加掷地有声。
沉稳、舒缓的语气，尽显英雄本色！
马修赶快转身。
小马哥面带微笑，携南茜而至。
他穿着风衣，梳大背头，系白围巾，打扮得老气而潇洒。
南茜手挽小马哥，依旧是红裙红唇，搭配黑丝红高跟，美艳不可方物。
细看时，能看出小马哥已经不复年少，留着胡须，身材也有些发福。
要知道宋子杰的儿子都二十多了，大叔的他比电影中的英俊小生更有魅力。
四五十岁的小马哥也没让马修失望。
这个世界里，英雄迟暮，却并未老去。
小马哥迈着他的机械腿，没有任何不和谐，反而比常人多了些气派。
他走近马修。
小马哥的身后，也跟着两个人。
一位警官。
一位牛仔。
好不容易将注意力从小马哥身上移开，马修才注意到那个牛仔。
只见他身姿挺拔，比小马哥还要高出一头。
一身劲装，叼着细支雪茄，帽檐下的脸密覆短须，盖住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你好，唐龙。我是马克，总算见面了，果然名不虚传。”
比起大佬，小马哥更像一个大哥。
他十分亲切地找马修握手，并且主动介绍。
“小马哥……”
马修期待许久，终于将这一声称呼叫出口来。
小马哥看了一眼坑里还在冒烟的钱四，略有些惊讶，很快又变得十分欣喜。
他开始给马修介绍身边的人。
“这是南茜，你应该认识的。”
南茜语笑嫣然，伸出柔荑，和马修象征性地握了握。
她的指甲，竟然都涂成了鲜红……
“这是查尔斯警长。”
马修也跟他握手，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张贪婪刻薄的脸，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土著。
最后，小马哥介绍那个牛仔说：
“这是曼科，来自西部荒野的赏金猎人。”
牛仔没有跟马修握手，他以荒野的方式，压了压帽檐，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马修不以为意，试图将眼前之人，和印象中那个最经典的西部牛仔形象对上号。
“别介意，他就这个德行。”小马哥怕马修尴尬，继续说，“别看他长得这么帅，其实是个狠人，这才刚到纽约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得到了一个绰号纽约大镖客。”
纽约大镖客？！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神枪手，昨晚那几枪，当然就是他开的。”
牛仔毕竟暗中朝马修开过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被小马哥吹捧，略有些不自在。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火柴，拿在手上，用指甲一掐，熟练而潇洒地点燃雪茄。
就这一个经典动作，让马修确认，他就是《镖客三部曲》里那个主角。
为了一些小钱、为了更少的一些小钱的、那个好人！
那个能用一把破左轮，打出98k效果的西部牛仔。
小马哥，曼科。
一个是华语电影最经典的英雄形象，一个是西方电影中经久不衰的荧幕神话。
同时面对这两个主角光环无穷大的人，马修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他险些忘了矜持，就想热脸贴上去，以迷弟身份自居。
不过，想到那些逍遥法外的匪徒，想到那些下落不明的武器，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不是电影中的角色，而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有血有肉的人。
况且……
作为一个穿越者，又有系统加身，马修坚信，没有任何人的主角光环能比得过他自己！
马修很快平复过来，谨记自己卧底的身份和使命，用在fbi学到的交流技巧，开始与小马哥他们周旋。
……
……
龙门大饭店，三楼正厅。
金碧辉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说是舞会，马修看到的，却分明是个酒宴。
难怪先前要被拦下检查，谁他妈没事穿着西式正装去参加中式酒宴的？
小马哥带着南茜，自然坐了主位。
马修和曼科这种高价“雇员”，当然同坐一席。
陈清华作为马修的女伴，也得以入席。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那个查尔斯警长，只是小马哥临时拉开对付钱四爷的，如今四爷被马修挫败，当然也就用不上他了。
警长为了撇开关系，收了一份丰厚的红包，就跟小马派的人一起去娱乐了。
连原本作为红番区老大的强尼，都只能侍立一旁，没事跑跑腿倒倒酒什么的。
“陈小姐，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强尼好像有被特意叮嘱，一直在见缝插针，找机会向陈清华道歉。
他的态度越是谄媚，马修对小马哥的势力，也就越高看一分。
虽说是个傀儡，再怎么也是曾经台面上的大哥，如今这副做派，显然只能是出于他对小马哥的畏惧。
陈清华也是有些心气的，被骚扰这么久，那肯轻易原谅强尼！
她对强尼的示好照单全收，却也一点不松口，就是不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等话。
她看得出来，强尼态度的改变，根本与她无关。
作为一个独立的女性，她最讨厌的就是靠身边的男人来获得尊重。
况且，马修都不是他的男人呢！
每次陈清华作妖，小马哥都会对马修挤眉弄眼，又是玩味又是得意。
那封请柬，毫无疑问是他跟马修开的一个玩笑。
等菜差不多上齐，大家酒也喝过了一巡，小马哥给南茜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马修的女伴去了卫生间。
打发走强尼，小马哥每人发一支雪茄。
马修拒绝了雪茄，让服务员倒了杯苏打水慢慢喝着，尽量缓和那几杯白酒下肚后的醉意。
他知道，小马哥要说正事了！
“重回美国，那我也不再绕弯子了。”
小马哥靠着椅背，吐出一口白烟。
“你们两个都有绝佳的本事，我亦十分佩服，想，那些钱，虽然是用来雇佣你们的，但你们也不用把我当成老板我也不配当二位英雄的老板。”
马修暗中撇嘴，说好的不绕弯子呢？
小马哥敞开衣扣，继续说着：“……大家嘛，交个朋友……”
都是聪明人，没谁会把这些话当真。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而已。
小马哥迟迟不入正题，曼科只好无聊地吐着烟圈，马修也实在不想听这些废话，他打个响指，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兰地。
兜了一圈，一点效果也没有的小马哥，虽说不在意二人的做法，也难免有些尴尬。
他酝酿着，终于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三件事……绝对不会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危险会有的，但以二位的能力，定能轻松化解。”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你们做的，肯定也算不上好事，但是你们放心，顶多违违法，断然不至于伤天害理，怎么样？”
曼科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掐灭，问道：
“作为一个永远打不中人的枪手，我能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小马哥始终面带微笑，回应说：
“第一件事嘛，也不妨告诉你们，我跟隔壁街的谭成有点私人恩怨，他抢了我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可是，谭成的背后，有日本的三桥组做后盾，想拿回来很难。”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铲除三桥组！”
“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诉人家，失去了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马修咂一口纯葡萄汁白兰地，仔细品味无论气势还是语意，都跟电影中大相径庭的这句话。
拿回失去的东西？果然是谭成抢走了那批武器？
曼科想了想，又问：“可你不是说你们是什么江湖中人吗？”
牛耍一个华丽的枪花，将那把愤怒公牛左轮放到桌面。
“这家伙，在你们这些亚洲人的争斗中，应该派不上用场吧？”
“好枪！”小马哥拿起那把左轮，随便瞄了瞄，“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连自己人都有随便动枪的，何况敌人。我需要你的神枪，来保证敌人不敢妄动火器，怎么样？”
曼科弹掉雪茄，收回手枪，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举杯道：
“好，这份工作，我接了！”
小马哥很高兴，按江湖规矩，把那杯酒斟满，又给马修满上一杯，最后倒满自己的。
他举杯朝马修说道：“至于你，这第一件事情嘛，就是去踢馆，虹口道场听说过吗？没有也没关系，以你的功夫，一路打过去就行了。”
“仅此而已，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就行了，简单吧？”
面对小马哥的循循善诱，马修稍微做了做样子，马上答应下来。
“我也接了，干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趁女士们还没回来，小马哥说道：
“好，那大家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为了事情进行顺利，我这就给你们说一说我跟谭成的恩怨，以及渔樵帮与三桥组的纠葛……”
第26章 一块青布
小马哥所讲的，关于他和谭成的恩怨那部分，大体上跟电影里差不多。
只是时间跨度和某些细节处的差异很大。
二十多年前，小马哥跟着宋子豪，在帮会斗争中崭露头角。
渔樵帮和三桥组休战以后，他们利用自己在战争期间积攒下来的的声望，开始从事伪造贩卖美钞的生意。
借着渔樵帮的庇护，他们一路顺风顺水，把假钞买卖，从红番区一路做到了华盛顿。
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结识了谭成。
双双看走眼之下，他们很快把年轻有为的谭成提拔上来。
不料谭成竟然是个白眼狼，暗中投靠了三桥组，一直在准备报复豪哥和小马哥，谋夺他们的产业。
在一次交易中，谭成出卖豪哥，利用三桥组的势力，让宋子豪锒铛入狱。
渔樵帮的那些上层，以帮会需要修养生息为由，拒绝出面去救出宋子豪。
只借机谋取了巨额利益，便一致决定，放弃豪哥。
这种形势下，小马哥无奈，也只好坐上渔船，逃亡海外。
不过，离开之前，小马哥单枪匹马，大开杀戒。
他直往谭成的老巢杀去。
打空了十几把手枪，和无数弹夹。
就算是逃跑，也要先浴血，这才是英雄本色。
以谭成的奸诈，当然早就藏了起来，得以苟住性命，不过他的心腹手下折损了一大半。
实力严重缩水，谭成只能上交假钞产业，完全依附于三桥组，沦为对方的傀儡，开始替三桥组打理红番区的犯罪业务。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里面的恩怨却不少。
宋子豪锒铛入狱，吃了将近十年的劳饭。也因为谭成的使坏，让他的亲弟弟宋子杰丧妻，致使兄弟俩反目成仇。
小马哥瘸了一条腿，孤身出海，比落魄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谭成的背叛，以及豪哥悲惨的遭遇。
如今的小马哥，东山再起，已然位居渔樵帮高位的他，心里的复仇之火，也从来没消退过。
这次谭成抢了他的东西，则让他不得不加速自己的安排，提前回到红番区，准备从上而下，一劳永逸地解决红番区里的麻烦。
马修问道：“那这跟虹口道场有什么关系？如果这家道馆是三桥组老巢的话，为什么要踢馆，直接杀过去不就好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这种江湖争斗，最好还是不要让旁边的女士们听到为好。
陈清华有些纠结，过往岁月中，这些英雄事迹，同样让她着迷。
但她只是一个本分的小老板，好不容易才从强尼的纠缠中脱身，完全不想再介入这些更高层面的争斗。
她只能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南茜点着一支细烟，知道她们回来的不是时候，此时便主动带着陈清华去阳台聊天。
她干净的餐碟中，只有按灭烟头时留下的黑色污渍。
小马哥看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虽然依旧带笑，却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让私事影响到自己。
小马哥将南茜剩下的香槟喝掉，这才说道：
“在美国人眼中，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东南亚人……都没什么区别。自大而浅薄的他们，仅仅对英国和法国较为熟悉，除此之外，就连临近的加拿大都不了解。”
为了配合语境，他特意用上了华语。
“越是这样，我们这些漂泊海外的亚洲人，便越要彰显自己的民族特色，勤劳、好学、节俭……这些以现代眼光来看，都不一定算好的习惯，却让我们显得不同，能够拥有难得的归属感……”
几杯酒下肚，小马哥废话也明显多了起来，他像长辈一般，说具体问题之前，先给马修讲着自己的人生经验。
一番大道理讲得不懂华语的曼科昏昏欲睡，才终于切入正题
“而我们江湖中人，无论华夏还是大和，恰好都讲究一个江湖道义……所以，不管本土如何，在美国，我们都谨守道义。”
“立了规矩，就得遵从。哪怕用刀砍得血流成河，也绝不动用枪械。说休战就休战，也绝不能背信弃义，枉自开战。”
铿锵的语气里，全是只有马修才懂的自豪感。
说道最后，小马哥还是控制住自己，因为曼科，他不着痕迹地转回英语。
“因为都经历过战争，所以更懂和平的珍贵。渔樵帮和三桥组，早就约定好，如果没有好的理由，要想单方面开战，只有派人踢馆！”
“他们有虹口道场，我们有龙首会。最勇武者，孤身前去，以一己之力，单挑全场并且获胜，才有资格代表本方，宣战！”
“二十年前，豪哥做到了，二十年后，这一荣誉，当属于你，唐龙！”
这下，马修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小马哥让自己去踢馆，是为了师出有名。
见他没有变态，小马哥趁热打铁，说道：
“其实三桥组的实力，早就被我们全面超越了，要不是那帮糟老头子不作为，哪能活到今天！”
“经过我多年的运营，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你去借一点东风，便能引燃他们的覆灭之火。”
感受到小马哥期盼和鼓励的目光，马修赶紧变态：
“好，到时候我一定将虹口道场踢翻！”
小马哥十分满意，今晚的事情过后，他对“唐龙”的实力也愈加满意。
请不动豪哥，但来了个“小龙”，这是天意要让三桥组覆灭。
他招了招手，立马有人送来一块披着青布的牌匾。
“这是很多年前，三桥组第二任组长送给我们的礼物。”小马哥围绕牌匾走着，不时摩挲着那块巨型牌匾，“我们一直将它好好保存，高高悬挂，引以为耻，也以此自励！”
“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它还回去！”
这块牌匾一登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帮众中稍微上点年纪的，回想起渔樵帮一天天崛起，并终于全面压制三桥组的进程，在小马哥激情洋溢的演讲中，都热血上涌，尤为激动。
年轻人虽然都看过这块匾，也清楚牌匾的历史，可论感同身受，他们却差得远了。
虽然蒙着青布，但它出场的那一刻，马修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东亚病夫”匾！
果然，不用他刻意去找，任务自动上门了！
可以说，在场的众人，除了曼科，大家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小马哥还是保持着神秘，保持着激昂，得心应手地在营造期待感。
等到连南茜她们都从阳台上回来，小马哥才终于用力一抓，揭开那块青布。
“各位，是时候展开反击了，让全世界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
小马哥停顿，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那四个大字，在无声诉说，默默讲述着，中华民族的耻辱与伟大崛起。
“……病夫！！！”
……
……
第27章 偷车贼
当晚，小马哥雷厉风行，当即宣布，让马修成为新一任的龙首会香主
就是迪颂先前的职位。
听起来是很，其实跟韦小宝的“白龙使”也差不多，都是光杆司令，挂个名的。
有人不服道：“我反对，都没有正经比试过，凭什么让他当？”
这次马修不用小马哥出面，跨一步上面，对着满座来宾咄咄逼人，大放狠话。
“迪颂和钱四不是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有不服的，一起上吧，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比钱四爷更惨。”
他一抬手，在座众人一片惊惧，立马噤声，下意识地，都想后退。
马修两战之威，可见一斑。
等场面缓和下来，有些顽固分子，躲在人群里，又开始跳了：
“他都没有龙头棍！最起码要等迪颂伤愈，回帮述职之后再任命吧？”
那个家伙缩着头，压低嗓音，自以为借着群众的掩护，不至于被发现。
但马修是什么人？fbi王牌探员！
他四处一扫，就发现了那个找麻烦的人。
敢阻挠他赚取符咒之力？
这种人简直比断人财路还可恶！马修只想冲上去打他一顿。
多亏现在的身份，他再也不需要压抑自己，可以绕过那可爱又可恨的司法体系，直接施以武力镇压。
在这种环境中，只有拳头才是正义！
小马哥及时拉住马修，劝道：“算了，别冲动，你现在是龙首香主了，要注意形象，让我来解决。”
他朗声道：“于公，眼下是覆灭三桥组最好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们这边。于私，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也绝不会容忍有人敢阻挠！”
小马哥的表情，逐渐变得凶狠，眼里全是复仇的火焰。
那天他去见豪哥的时候，豪哥告诉他，“冤冤相报何时了……复仇，并不会让你感觉更好的，相信我……你现在什么都有，是时候放下仇恨了……”
他一向很听豪哥的话，也知道豪哥一向都是对的。
但！
三年又三年，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谭成这种背信弃义之徒，如果原谅他，那他才真的会良心不安！
至于三桥组，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恰逢其会，属于顺手收拾掉的类型。
况且，还有比私人恩怨和帮派纠葛更重要的
就是那批武器！
如果不按时把武器交到对方手中，那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
如此想着，小马哥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放狠话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任何异议，都将视为对渔樵帮、以及对我马某人的挑衅！”
不愧是姓马的，此话一出，再没有人敢有二话。
“你们最好去劝劝迪颂，如果他识相的话，乖乖把棍子送来。”
“否则，等我先灭了谭成，再来收拾他们父子俩！哼！”
说完，小马哥不管帮众，拉着新晋香主，重归座席。
南茜迎了上来，与小马哥拥抱，亲吻，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狗粮当然不好吃，马修赶快坐下。
陈清华的目光，分外怪异。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马修问道。
几天的相处下来，马修一次次地刷新了她的认知，三天不到，就已经有好多次“刮目相看”的经历了。
一开始他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接着就成了功夫高手？
很快她的麻烦也被他轻描淡写地解决。
然后，隐形富豪、穿礼服很好看的小帅哥、江湖帮会里的头面人物、黑道大佬……
好像就没有“唐龙”搞不定的，为什么他不管做什么，都那么简单？
难道他真是特务不成？
呵呵，怎么可能！
陈清华哑然。
“电影里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在我身边。”
面对突然变成重要人物的马修，她十分感慨。
心里百味杂陈，却仍下意识地口是心非。
“没什么……”她语气幽怨，欲言又止。
马修对陈清华要求很低，只要不给他的行动添麻烦就好。
明知道对方肯定想多了，马修也完全没准备去沟通。
乱想就乱想吧，少女心思，吃力不讨好也就算了，跟“a计划”牵扯出的一系列内幕相比，也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他耸耸肩，开始狼吞虎咽。
刚才只顾着喝酒去了，又是客人，根本没吃好。
现在他成了香主，再怎么也算个小头目，瞧这架势，这个官儿肯定也当不长，小马哥绝对也不会给自己发工资。
所以，敞开了吃，吃饱不亏，吃撑了血赚！
于是，陈清华再一次回想起，他们一起游览纽约的那个下午，那种被“钢铁直男”支配的恐惧。
“难道，我不光魅力严重下降，还……瞎了不成？居然会认为这家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
……
酒足，饭饱，席终，人散。
见大家都有要走的意思，小马哥适时问道：“各位都吃好了？”
“感谢你的招待，先生。”，曼科戴上帽子，起身道别，“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有需要，听候差遣。”
“再见，两位美丽的女士。再见，神奇的功夫小子。”
一一与众人告别，曼科像挥舞马鞭一样，晃动着他哈雷摩托的钥匙。
微醺的步伐，略显虚浮，鞋子后面的马刺，叮叮叮转个不停。
马修挺着胀鼓鼓的肚子，倒也不急，他看出小马哥似乎有话要说。
分别在即，南茜和陈清华这对刚结识的塑料姐妹花，约饭约逛街什么的，说个不休。
马修暗中咋舌，这两人分明就不是一路人，说不定还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此刻却活像一对好姐妹。
她们说了这许多，到头来肯定没一件能成行的。
社交真累！
马修不断给小马哥使眼神，希望他有话快说。
他还真怕小马哥又来一套“开门见山”。
小马哥叼着牙签，敲敲那块牌匾，突然说：“那这样，明天你就出发，把这份大礼送给虹口道场，你看如何，有问题吗？”
马修惊讶，坐直了，脱口而出道：“明天？这么急？”
“要急的，我的东西必须尽快拿回来。”
马修想了想，踢馆倒是很容易，不用提前布置，直接打过去就行。
不过随之而来的，属于小马哥范畴内的事情，比如干三桥组，揪出谭成，寻找武器，还有与买方交易等行动，相对都挺麻烦的。
他也想快点完成系统发布的踢馆任务，赶快提升实力，以便在后续的行动中更加游刃有余。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见。”敲定计划，马修起身作别。
小马哥抽着上好的古巴雪茄，与马修握手，问道：“你就不问问虹口道场的情报？比如谁最厉害，或者谁有什么绝招之类的，就这么自信？”
马修挠头，他早就想问了。无论什么活动，情报工作都是至关重要的。
谁知道虹口道场会不会隐藏着个变种人什么的？
不过，迫于顶尖高手的身份，在场的又都很看不起虹口道场，他还真不好问出口，也太掉价了！
此时小马哥主动提起这茬，马修当然不会放过。
“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马修琢磨着说道。
小马哥本以为像“唐龙”这种，年纪轻轻就身负绝学的，肯定都自大又自负，绝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有这一问，主要是为了花式吹捧一波，给年轻人一点甜头，好让对方尽心替自己办事。
谁知，他搭好舞台，马修却要借坡下驴。
小马哥愣了片刻，马上吩咐强尼，让他取来自己的外套。
这要是再讲下去，怕是要到午夜了，他还要去赏月造人呢，哪有时间跟马修这个单身狗耗。
系好纽扣，围上围巾，小马哥抢过南茜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我先干一杯，祝老弟旗开得胜。”在南茜的白眼中，他对马修说道：“土鸡瓦狗之辈，不值一提，你只管打上门去，对方必然土崩瓦解。”
马修嘴角抽动，表情怪异。
还没等他变态，小马哥就已经挽着南茜，往楼上走去了。
他还不忘开着玩笑：“**一刻值千金，你们也加油！”
这话当然是对马修和陈清华说的，属于合法驾驶，实证飙车。
马修只好装蠢，假装没听懂。
这时候，强尼听了禀告，犹豫着，转告小马哥说：
“老大，他们抓住了个偷车贼，行迹可疑……”
小马哥腰间被掐得生疼，手上一片旖旎，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闻言，十分不爽，怒道：“这种小事也来烦我？你看着解决。”
强尼胆颤，小心翼翼说：“可他……偷的是您的车，而且……好像是那边的人……”
闻言，马修恨不得高呼一句大快人心！
让你开车！这下车被偷了吧！
“把他带上来吧。”
小马哥发话了，强尼立马开溜。
楼下，争吵声若有若无，断断续续传来。
马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偷车的“隔壁老王”……该不会是布莱恩那小子吧？
很快，人被带了上来。
陈清华在马修身旁，认出了那个偷车贼，她小声道：“咦？这不是那个汉堡包小子？”
马修无语，这不是布莱恩那小子是谁！
布莱恩也第一时间也就看到了马修。
“唐龙，唐龙！老伙计，我是麦克啊！快帮我解释一下，我真就只是路过，啥也没做……”
第28章 另一威龙
（重大写作事故！今日重温《速激》系列，发现自己把主角名字记错了！不是肖恩麦康纳，而是布莱恩奥康纳……已作全面修改……作者君深感惶恐，觉得非常丢脸，也十分抱歉，还望各位读者大大海涵。）
……
化名麦克的布莱恩，很快被小马哥认出来，记起他曾在谭成那边的修车厂里工作，跟豪哥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又加上马修的关系，他态度挺好的，没准备计较，但必须问明原委。
如此局面下，任何可能与谭成那方势力有联系的，都必须排查清楚。
在马修的暗示下，布莱恩很光棍地直话直说：
“今晚有一场赛车比赛，我急需一辆好车。”
“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楼下的那辆布加迪威龙……作为一名赛车手，还有什么比没有车开还要悲剧的吗？”
“所以，一时手痒，就动了邪念……”
在小马哥的逼问下，布莱恩事无巨细，将那个比赛的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原来，谭成需要招募车手，就临时发起了这次比赛。
地点就在红番区内，谭成的地盘上。
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整。
他要求所有参赛的车手，必须拿出五千美元的报名费，全部充作奖池。
为了尽快吸引更多的参赛者，他自己又投了五万美元，表示最后的获胜者，将拿走全部的奖金。
前提是，获胜者必须为接受他接下来的委托，另付十万美元薪酬，做他的车手，私下帮他运送东西。
至于比赛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从起点出发后，所有车手，谁能最快突破警察的封锁线，并且安全脱身，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听到这里，马修赶紧问道：“什么封锁线？”
前几天，他来这里的时候，可没见着什么封锁线。
是小马哥回答了他：“还记得刚才那位探长吗？你在局子里的时候，我就要求他，设好关卡，所有进出红番区的车辆，都必须经过安全排查。”
惊叹于小马哥的能量、和红番区警界的**的同时，马修也嗅出了一丝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现在几乎可以确信，那些武器就在红番区，在谭成的手里！
而从谭成大手笔举行的这场比赛看来，他也坐不住了。
不想服软，不想交出来，让小马哥如意。
也畏惧于小马哥的势力，心生怯意。
所以这是要强行闯关，把那些东西运出去？
马修去看小马哥，发现对方神态严肃，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他开始认真打量布莱克。
“虎口处一层死茧，显然是经常握方向盘的。”
“手心皮肤角化加重，比左手磨损更重，表明此人常开手动挡。”
“虽然洗过澡，还喷了抑汗剂，也掩盖不住机油的味道……”
“鞋尖刮痕很多，右脚甚于左脚……”
他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能够判断出，“麦克”
确实是一个经常与汽车打交道的车手。
只是不知道水平怎样。
一听到这个比赛，小马哥就从中察觉到了机会。
干嘛不派个卧底车手过去？
这个人，必须车技出众，必须容易控制，必须不会引起谭成的怀疑……
他手下手下那些车手，能力如何先不说，到了谭成那里，肯定都会被发现。
至于新面孔，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各方面来看，布莱恩都是很合适的人选。
看了看时间，十点刚过，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小马哥展现出他性格中很有魄力的那一面，直接问道：
“麦克是吧，你要不要来为我工作？”
马修微感尴尬，这个小马哥，还真是有一双善于发现人才的眼光……
果然，在布莱恩明显心动的目光下，小马哥又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拿钱砸人。
南茜心领神会地给布莱克开了张一万美元支票，递给他，揶揄地朝马修笑了笑。
马修避开她的目光，等着布莱克的回应。
不出意外的话，谭成很快就会覆灭，武器迟早要被小马哥收回。
他继续在那边卧底的话，也没多大价值，还不如现在反水，加入这边的阵营。
到时候他们双剑合璧，行动起来也更方便。
不用他使眼色，布莱恩显然也知道该如何做。
“你要我做什么？刺杀、绑架什么的我可不做。”
“放心。”小马哥循循善诱，指着马修，对布莱恩说，“你可以问问你的这位新朋友，我绝不是那种任性的老板。”
“你只需要把谭成让你运的东西，拉到我这里就行。一万预付，结束之后在给九万，跟谭成一样。而且你还可以拿走那些奖金，还有对方的薪酬……”
布莱恩苦笑回应：“但前提是，我必须赢下比赛吧？”
小马哥拍着他的肩膀。
“当然！只要你有这个信心和能力，那么很快，你就能发一笔小财，并且，赢得我的友谊。”
布莱恩衡量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需要一辆好车！”
小马哥立即说：“你开我那辆车。”
“谢谢，但是……”布莱恩摇摇头，“……你的布加迪威龙是很不错，但为了稳妥，我需要一辆能在十秒钟里跑完四分之一英里的座驾。”
小马哥按住布莱恩，也摇摇头，否决说：“不，你必须开我那辆……谭成又不是傻子，他会调查你的。以你的情况，以谭成的胸襟，你就算开着fi冠军赛车去参赛，也不可能获胜的，懂吗？”
“开我的车，他要问了，你就说是从我这里偷的，谭成生性多疑，你越直白，他反而才不会怀疑。”
布莱克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要车的话，他大可以让fbi的同事们为他准备。
可如何取信于谭成，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心里敞亮，却不能表现出来，布莱克谨守本分，以一个偷车贼的“专业”口吻，假意不满，说：
“那要是我开走你的豪车，到时候又没赢下比赛，该怎么……”
小马哥还有正事要办呢，不想再浪费口舌，打断道：
“如果你没自信，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看在唐龙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
“如果你有这个自信，现在就拿上钥匙，替我把我这两位朋友送回家之后……我会安排一队车手来追捕你，你要是逃的掉，就马上赶去参赛。”
呃？这意思，小马哥是要故技重施，也先考验布莱克的车技？
那如果他通不过考验怎么办？
马修不禁担心道：“那要是逃不掉呢？”
小马哥踱步，走回南茜身旁。
“要是逃不掉，他就是那个偷走我一万美元和爱车的小贼，你说我该怎么办？”
刚才小马哥刻意强调给了“唐龙”面子，那如果布莱恩失败，自己的面子便不会再派上用场。
布莱恩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
见小马哥把钥匙给了别人，南茜故作不满，开玩笑道：“你把车都给别人了，待会还怎么送我回家？我也不坐出租车。”
“谁说你今晚要回家了？”小马哥搂着她，往楼上走去，说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的私房话，“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做些爱做的事情，等着好消息传……”
布莱恩拿着钥匙，对着马修二人晃了晃，笑道：“二位，**苦短，你们也该动身了吧？”
布莱恩只以为他们两个已经凑成了一对。
他语带双关，看着陈清华，见对方明媚动人，不禁也为搭档开心。
这家伙终于开窍了，他想。
“那我们走吧。”
“请！”
……
……
陈清华的公寓楼下。
那辆蓝色的豪华轿车，一个甩尾之后，漂亮干脆地停住。
陈清华很少坐过这种“飞车”，又喝了些酒，比马修最开始还要惨很多。
摇摇晃晃地下车，才走两步，就忍不住抱着路灯吐了起来。
布莱恩一脸满足，手撑着车窗，探出头，看着马修一张一张给陈清华递纸巾。
他很欣慰，也恨铁不成钢。
“你给他批衣服干嘛？穿那么多，怎么方便行动？”
“又不是训练，站那么直？靠过去啊！贴过去啊！”
“不要那么死板，来点肢体接触！”
……
布莱恩吹着晚风，疯狂吐槽着马修的不作为。
业务还是不熟练啊……
突然，街道两头，四处都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
是小马哥派来的那批车手在催。
正事要紧，布莱恩重新发动汽车。
马修突然赶了过来，按住他拉手刹的手，凑近他说道：“今晚你会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吧？”
布莱恩偏头，马修注意到他耳后的小型窃听器。
这东西他也有一个，执行任务时带上，能把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传递回去。
布莱恩肯定是听了早先他们的对话，知道谭成命不久矣，才特意赶过来的。
“万事多加小心。”
因为某些原因，马修总是在提醒布莱恩注意安全。
尤其是是行车安全。
毕竟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规范，只能seeyouagain。
蓝色布加迪威龙绝尘而去，一辆辆改装汽车随后跟上……
马修扶着陈清华上楼。
夜深了，美女在怀，酒气氤氲。
到家后，陈清华喝着姜汤，咕哝着，说了一句话。
“你要不要上来喝点茶吗？”
说完，扭头就冲向了浴室。
……
……
当晚，马修失眠了。
他整晚整晚，都在脑补布莱恩那边的精彩追逐，为可能错失的符咒之力而叹息。
更多的，他其实是在思考，陈清华到底是酒后胡言，还是意有所指。
到夜深人静，他仍难以入眠。
小时候曾长久困扰他的那个问题，再一次将他萦绕。
以后，到底上不上清华呢？还是应该上北大？
第29章 武者，牌匾，技师与道馆
因为正好是端午节期间，第二天一早，马修出发的时候，小马哥特意请来了纽约华人协会的舞狮团队来助兴。
耍龙灯，跳狮舞，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一路上好不热闹。
锣鼓开路，唢呐伴行。
两个精赤的汉子抬着那块换上红绸的“东亚病夫”匾，行在队伍前列。
如此特别的场合，马修当然不会忘记那件黄色连体服。
他紧随其后，走在生龙活虎的狮舞队之前，直往东区的虹口道场前进。
红番区住了很多华人，大家都很勤恳，平日里难得有机会偷个浮生半日闲。
佳节来临之际，大家也不再压抑自己，终于能尽情欢庆，尽情欢畅。
这支前去踢馆的队伍，活像古时候给状元公传递喜讯的官差，所到之处，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真可谓是人山人海，就差红旗招展了。
甚至连好多老美也被这种盛况吸引。
流浪歌手扛着吉他，一路弹唱。
街头艺人耍着杂技，暗中与舞狮队较劲。
普通路人，也习惯性开始拿出手机，乱拍一气，都想第一个将这场面到推特上去。
就连跟小马哥交好的警察，也自发出场，一边看热闹，一边维持秩序。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好玩又实惠的红包。他们也都知道小马哥为人豪爽，出手大方。
红番区就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在这种势力纠纷很凶猛的地方，加上渔樵帮刻意的宣扬，居民们其实很多也都清楚，这是要去打架的！
打完架，说不定还要开战。
打就打吧，都打了多少年了？反正这个红番区，也没有安宁日子。
他们既担忧，又期待一场腥风血雨的热闹。
欢庆的表面下，暗流汹涌的，还有来自敌人的窥探。
噼里啪啦的热闹中，警方已经好几次制止了针对马修恶意冲击。
小马哥精神抖擞，赶来与马修打个招呼。
“怎么样，有信心吗？”
马修点头，苦笑道：“信心倒是从来不缺，只是这场面，未免弄得太大了吧？”
场面太喧闹，马修只能最大限度的提高音量。
小马哥打趣地看着马修的连体服，也大声笑道：“我怎么看你挺享受的嘛？”
出这种风头，没什么了不起的，但马修就是止不住暗爽。
又有跟布莱恩吹嘘的资本了！
当年我做卧底的时候，那场面……那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啊！
想到布莱恩，也不知道他昨晚的比赛，情况如何。
他的赛车实力当然是毋庸置疑的，马修只怕临时出什么茬子。
走了一段，小马哥便告辞离去。
“规则你都清楚了吧？记住，新时代了，我们不讲以德服人的那一套。”
“拳头才是硬道理，要是他们不服，上上下下打一个遍就是了，不用给我面子。”
其实马修并不认同这一套鸡汤式说辞，他与小马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认知的鸿沟不可谓不深。
除非武力能达到灭霸或者超人那个层次，否则的话，还是要讲求规则的。
不过，眼下他是卧底，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身份，自然没必要跟小马哥争论。
“那你去吧，尽管放开手脚，不用担心对方使诈，我会让人暗中盯着的！”
“我也要去准备一下，你这边完事之后，就发动攻势！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来看看热闹。”
在几名保镖的护卫下，小马哥钻出人群。
虹口道场俨然在望。
人群的喧闹，逐渐平息，喜庆的音乐与敲打声依旧响亮。
马修加快脚步，帅众而出。
……
……
虹口道场是一家和院，不高，不气派，但占地极大，合个建筑风格统一，虽然小家子气，但极具美感。
马修不跟看门之人废话，一脚踢开大门。
穿长径，过苑池，在主楼的门廊前，马修看到一排跪坐着的武者。
严阵以待！
最中间的黑带长者，遥遥地朝马修鞠躬，问好。
“敢问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我是来踢馆的，把你们这里最厉害的，都叫出来吧，我有大礼相送。”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只见这个领头的中年武者，蓄一撇标志性的小胡子，黑发浓密，白牙参差。
无论外形气质，还是动作口音，都是典型的霓虹人。
小胡子旁边那些武者，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块鲜红的牌匾，尽皆神情紧张。
马修气焰嚣张，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早就把东亚病夫几个字亮出来了！
小胡子越发恭谨，昨天酒宴上，马修悍然出手连败强敌的事迹，当晚就传了过来。
道场连夜集会，为了就是应对凶名赫赫的“唐龙”。
面对高人，小胡子不敢托大。
站起来，深深鞠躬，小胡子道：“家师尚未归来，烦请贵客移步正厅，稍作休息，容等片刻。”
呃……这是心虚了，想避战？
等倒是能等，就怕等下去会节外生枝。
况且，面对第一个系统任务，马修也根本不想等！
一路寻找着翻脸的机会，马修等人被恭恭敬敬地请到前厅。
最能拖延时间的茶道当然少不了。
“她们从东京来的技师，从小开始训练，深谙茶道……”
小胡子的英语口音太迷，听得大感捉急。
这些茶道少女，不说实力手法如何，外貌倒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抬匾的那两个小哥，都有些中招，五迷三道的，都有些失神。
马修心里敞亮。
新奇感过后，为了防止手下失态，他灵犀一动，摔杯而起。
“够了，让这些小姐姐下去吧，我们谈正事。”
小胡子神情阴郁。
这些少女，其实根本不懂茶道，也就充个样子，论身份，都是来自东京的“技师”。
小胡子让她们出场，就是想用**汤，将不速之客灌醉，好取走那块东亚病夫匾。
踢馆这种事情，挡也挡不住，防也防不了。
他们最怕的，是那块牌匾……
输了不可怕，大不了开战呗，战不赢认输呗。
但要是那块牌匾亮相之后再输，那耻辱可就大了去了。
马修发作以后，两个手下被从失态的边缘拉了回来，双双回过神，赶紧正襟危坐，不敢去看身旁楚楚可怜少女。
眼见计划失败，小胡子只能赶走技师，硬着头皮，闪烁其词地推托起来。
绝不能让那块匾亮相！
马修岂会让他得逞？
在宽敞的，全无余物的大厅里踱着步，马修挑衅道：“你老师是道场的主人？他叫什么名字？”
“家师三桥凉太……”小胡子面色不豫。
三桥？果然跟三桥组瓜葛很深。
马修微微颔首，心里有谱。
叫两个手下起立，把牌匾举高高。
又吩咐说：“你们两个，给我喊！三桥老贼，藏头露尾，可敢出来一战！别用英语，这句话用英语说没气势，用华语！”
霓虹国里，老一辈的，许多都学过汉话，这种情况下，马修不怕对方不懂。
两个小哥扯着嗓子大喊一阵，嗓子都哑了，对方也并未现身。
“别停啊，继续喊！”
“啊？要喊到什么时候？”
“喊到人出来为止！”
马修不怕他们辛苦，毕竟是两个胆小好色之辈，还差点给他丢脸，折腾一番也挺好。
小胡子好几次想出言干涉，都被马修强势制止。
拖字决的克星是什么？
就是一个字，闹！
果然，很快的，人就越聚越多。
等武者和学员差不多到齐之后，马修听到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
“够了！”
第30章 唯一指定，东亚病夫！
三桥凉太，老了。
自从二十年前，被宋子豪一战落马，三桥凉太就老了。
过去的辉煌岁月中，除了勤练不缀的空手道，他还砍过群架，学过剑道，打过黑拳，踢过假球，开过火车……
甚至，还跟一个自称是某门派弃徒的韩姓青年学过两年气功。
他的壮年，恰恰也是三桥组最鼎盛的时候。
那时候，三桥凉太选择回到纽约，击败并驱逐了他的父亲，如愿当上组长。
凭着走遍世界磨炼来的眼界和实力，他本该大展拳脚才对。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扩张，就遭遇了宋子豪和小马哥这两兄弟。
他败了，败得很彻底。
不是他弱，而是对手太强！
面对冉冉升起的新星，和如日中天的渔樵帮，三桥组也不可避免地衰弱了下去。
如今他刚过五十，却已苍老不堪。
得知小马哥回来后，他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连那批从东京来的美女也没心思品尝，整日都在为三桥组的命运烦忧。
他当然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谭成交出去，像当年渔樵帮对宋子豪做的那样。
但是……如今的情形与方面全然不同，况且谭成也不是强尼这种草包。
他有野心又有才华，作为一个傀儡，在位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早就暗中积聚好力量，是绝不会任人摆布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沉迷酒色财气，多年的无作为，造就了这种无奈的现状。
但三桥组毕竟是他祖传的家业！
三桥凉太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它湮没！
这次小马哥卷土重来，来势汹汹。
听说对方找的踢馆者，还远比当年的宋子豪厉害？
怎么办？
苦思冥想，遍求建议。
他发觉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向东京的老父亲求援。
面对三桥组覆灭的危机，父亲也绝对不会坐视不顾。
丢人？家业没了才最丢人。
幸好，老父亲并没有怪罪他，也没有责备他。
相反，还豁出老脸，请到了强力的外援，不日就能抵达纽约。
眼下，他只需要拖，能拖一天是一天。
只要这次不开战，他发誓之后一定重新振作，苦心孤诣，把三桥组经营好，不说恢复之前的盛况，至少也不能任人鱼肉！
然而对方来得太快了，对方也根本不顾及脸面，公然嘲讽。
“三桥老贼，藏头露尾，有种出来一战！”
……
……
可恶！
可恶！
就不能稍等几天？就不能积点口德？
这样嚷下去，自己脸上无光也就算了，最怕是三桥组的声望一落千丈。
静室里，嘲讽的声音去洪钟大吕，久久回荡。
要是听不懂汉语就好了……
三桥凉太不无后悔地想着，要是当年不那么猴急，听从父亲的安排就好了。
要是不中谭成的诡计，沉迷于那些糖衣炮弹就好了……
最终，作为组长，三桥凉太还是选择了面对。
他换好衣服，走出静室，来到前厅。
“够了！”
三桥凉太很遗憾没看到小马哥。
都是一个时代的人，自己风烛残年，宋子豪隐姓埋名……俱往矣！
听说只有那个他始终无限看好的小马哥，仍是响当当的英雄。
马修也很遗憾，遗憾谭成没有出面。
虽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马修也没怎么把三桥凉太放在眼里。
刚才那个小胡子还能让马修高看几分，但这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老大，论战力，顶多算个渣渣。
“你就是三桥组的组长？”马修上前一步，穿着鞋子踩在中央的展席上，挑眉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读小学时，当的最小的官就是组长！”
三桥凉太当然不懂这个“组长”梗，他将手插在腰带里，赤脚来到马修对面，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三桥凉太还是有些机变的。
照例行鞠躬礼，态度谦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把几顶高帽子奉上。
“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过奖，都是兄弟们抬爱。”
“哪里哪里，少年英雄，威武不凡……”
“岂敢岂敢……”
就是这种东亚文化圈的特色对话，要是平日执行公务的时候，马修绝对不屑一语。
这种绕来绕去的机锋，他从来都只希望让棒子赶紧拿去申遗。
但现在这种场合，马修不得不跟对方扯皮。
姜毕竟是老的辣，一回合的废话后，三桥凉太率先发难，先发制人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红布下，是那块牌匾吧？”
马修点头不语。
三桥凉太满面怀念，走过去掀起一角，摇头叹气，啧啧有声：
“家父回东京之前，念念不忘的，一直都是这块牌匾。”
“战后反思潮席卷国人之后，家父对以前的轻率之举一直耿耿于怀，自以为冒犯了一个优秀的民族，做了一件十分不堪的蠢事，一直都想求回它，只迫于脸面，最终未能行动。”
马修听毕，表情逐渐冷漠，心里大骂无耻。
你们他妈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比你弱，就往死了欺负。
比你强，就心怀大和的民族优越感，放低姿态，不惜一切代价做一个“文明人”。
后悔？我看未必！怕报复倒是很有可能！
“哦？这么说你愿意接受这块牌匾了？”
马修没有用收下这个词，而特意强调了接受。
三桥凉太并不中计，只言：“当然，我谨代表家父，表示十分愿意收回这个错误的赠礼。”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无耻之徒啊！
马修扁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发现，与这些人磨嘴皮子的话，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幸好，他不是来讲道理的！
打开系统光屏，马修重新浏览了一遍任务，并没有看到诸如隐藏任务或者进阶任务之类的东西。
想着在这样耽误下去，只会妨碍他刷“副本”的效率。
一个简单任务而已！
想通以后，马修不再废话。
“既然这样，那我们帮你挂起来吧。”马修出手，将红绸揭开，当空舞几圈，将红绸套在手上。
抬头望了望，发现主位上边的墙面，挂着一副浮世绘仕女图。
就算是对艺术品毫无鉴赏能力的马修，也能感觉出，它绝对价值连城。
说不定，还是出自于江户时代某个名家之手呢。
“不好！我的画！他想抢我的宝贝！”
察觉到马修的目光，三桥凉太大感不妙。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防范措施，马修已经举起了手。
红布缠绕之下，是沙包那么大的拳头。
里面，却是张开的手掌。
生肖龙之力，发动！
嘭能量蓄积，爆发。
嘶红绸被撕扯，破碎。
啪木版画炸裂，四散掉落。
三桥凉太一双一眼瞪到溜圆，青筋与冷汗齐出，心痛与震惊同起。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这世界竟真的有人能将武术练到出神入化的宗师之境？
武侠小说中的内力和气功，真实存在着？
韩大师其实不是个骗子？
三桥组长内心百感交集，以至于忘了做出反应。
“老师，老师……”
小胡子在旁边轻声呼着，希望三桥表态。
他比老朽的师父看得更清，对马修的意图把握的更准，然而毕竟上下尊卑的关系卡在这儿，尽管要准备好了一队打手，却也不好就让他们出场。
等满天碎红落地，三桥才悠悠叹气道：“算了吧……”
但是马修已经踩着红布落成的小径有过，站在了主位上、那用来饮茶的矮几之上。
搓着手，马修吩咐说：
“把牌匾拿过来，我要亲自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