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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6章 北面有贼人

    “诺!”立于小姑娘身后的汉子,得了刘辩的吩咐,双手抱拳应了一声,跨步上前,伸手掐住小姑娘的颈子,将她按倒在地上,就要去扒她那身脏兮兮的衣衫。

    “不要!”当那汉子的手扯住她衣领的那一刹,小姑娘怪叫了一声,干瘦的小手紧紧的扯着胸前的衣襟,向刘辩怪叫着:“我是女娃儿!我是女娃儿!莫要撕我衣衫!”

    “放了她!”那小姑娘喊出了她是女娃儿,刘辩满脸得意的朝按着她的汉子摆了摆手,嘴角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向重新跪伏在地上的小姑娘问道:“你叫甚么名字?哪里人氏?如何会在这荒野之中?”

    “回先生话,奴家叫柳娘,是郑县人氏,只因洛阳王打进郑县,才逃了出来!”跪伏在地上,小姑娘浑身哆嗦着,颤巍巍的对刘辩说道:“奴家早年没了父母,只有一个比奴家小一岁的弟弟,出城之后,弟弟被贼人抓了去,奴家藏在草丛里,才躲过了贼人……”

    回着刘辩的话,柳娘脏兮兮的小脸朝一旁扭了下,看了看地上的两碗粟米饭,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吃吧!”见刘辩看着地上的那两碗粟米饭,一旁的管青拿起其中一碗,递给了她,语气很是轻柔的说道:“想来你也是饿的慌了!”

    管青虽是穿着男人的深衣,可声音却是如同夜莺儿一般好听,听着她这句很是轻柔的话,柳娘竟是有种骨头都酥麻了的感觉。

    双手接过管青递给她的饭碗,柳娘抬头望着管青,一双大眼睛瞪的溜圆,喃喃的嘀咕了一句:“这位先生好生俊俏……”

    可能是自觉有些失态,柳娘在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赶忙低下了头,若是她脸上没有糊着厚厚的泥巴,刘辩毫不怀疑她此时小脸已是羞的通红。

    “管先生要你吃,你还不快些吃!”坐在柳娘对面,看着低下头,神色中带着羞怯和恐慌的柳娘,刘辩也将语气放轻了许多,对她说道:“待到吃饱了肚子,再好生与我等说说你逃出郑县的遭遇。”

    “嗯!”柳娘应了一声,也是饿的慌了,她抓起粟米饭上面的一块干肉,囫囵着塞进了嘴里。

    由于吃得太急,肉还没有咀嚼烂,她便一梗脖子,想要把整块肉给咽下去。

    姑娘家的嗓子眼终究是细了些,这一咽并没将肉给咽下去,反倒给她噎的直翻白眼。

    “快!水!”见柳娘噎住,管青赶忙朝一旁站着的几名兵士喊了一声。

    其中一名兵士从腰间解下水袋,快步走到柳娘身旁,把水袋递给了她。

    接过水袋,柳娘连着灌了好几大口,才借着水的润滑,将卡在嗓子眼里的肉食给顺了下去。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看着柳娘狼吞虎咽的模样儿,管青有些心疼的望着她,叹了声:“多好的女娃儿,竟是流落荒野……”

    一旁的刘辩晓得管青是看着柳娘的吃相,想起了当初她跟着管亥投奔黄巾军,过的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

    可柳娘却不晓得这些,她放慢了些吃饭的速度,一双大眼睛不时的偷偷瞟着管青。

    看着管青俊俏的脸,柳娘只觉着她的脸颊儿如同被火烫了一般烧个不停。幸而她的小脸蛋上有着泥巴替她遮掩了娇羞,否则此刻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芳心已被管青无意叩开。

    很快吃完了一碗饭,当管青捧着第二碗粟米饭要递给柳娘时,刘辩抬手挡住了管青,对她说道:“柳娘饿的慌了,一次且莫让她吃的太多,否则会撑坏了脾胃。过会再吃不迟!”

    刘辩如此一说,管青将饭碗放在一旁,朝柳娘微微一笑,对她说道:“饭食且放在此处,待你消消食儿,尔后再吃!”

    吃了一大碗饭,还没感觉到多饱的柳娘舔了舔嘴唇,眼看着管青把另一碗饭食放在一旁,虽说心内有些无奈,却也只得点头“嗯”了一声。

    “何处贼人将你弟弟掳走?”微微歪着头,刘辩的眼睛凝视着柳娘那脏兮兮的小脸,向她问道:“你家弟弟年岁尚幼,贼人掳他作甚?你可知晓?”

    “不知!”提起被掳走的弟弟,柳娘的脸上现出了浓重的悲戚,一双大眼睛也润满了泪光,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她那脏兮兮的小脸上,洗出了一条即便是在夜晚,也能清晰可见的泪痕。

    心知关于贼人的讯息从柳娘这里也问不出甚么名堂,刘辩接着向她问道:“你们姐弟是在何处遭遇贼人?可否告知我等?”

    “往北十里,有条小河。”柳娘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把那脏兮兮的小脸抹的如同花猫一般,朝着北面一指,对刘辩说道:“河对岸有个村子,我姐弟二人本想渡河到村子里讨些吃食,还没到河边,便遇见了那帮贼人……”

    “他们有多少人?穿着如何?”听说贼人出现在北面的村庄对岸,刘辩心头陡然一紧,赶忙向柳娘追问了一句。

    “二三十人,都是精壮汉子!”提问时,刘辩脸色凝重,柳娘虽说年岁小,却也感觉到气氛陡然压抑了起来,有些忐忑的回了刘辩一句,低下头偷眼看着刘辩,小嘴巴咕哝了几下,竟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过会把饭食吃了,好生睡觉!”微微蹙起眉头,犀利的目光在柳娘身上游移了一圈,刘辩朝她摆了下手,向她吩咐道:“明日一早,带我等去你家兄弟被抓之处,看看可能寻着蛛丝马迹,或许能将你家兄弟救出……”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刘辩说出有可能帮她救出兄弟,柳娘跪伏在地上,不住的给刘辩磕着头,竟是忘记了一旁还有碗喷香的粟米饭没有吃。

    朝柳娘虚抬了下手,刘辩向管青使了个眼色,抬脚往不远处的那团篝火走了过去。

    到了篝火边,刘辩从地上拿起一只空碗,从一旁的锅里盛了些饭食,拣了几片烤肉放在碗中,递给了跟他一同来到篝火边的管青。

    接过刘辩递给她的粟米饭,在篝火对面坐下,隔着火光注视着正盛第二碗饭的刘辩,管青带着满心的疑惑,向刘辩问道:“我等只有六人,如何帮柳娘救出兄弟?”

    “帮她救兄弟只是附带!”盛了饭,刘辩捏起一片烤肉,掐下一小块放在口中咀嚼着,若有所思的对管青说道:“弘农一带自驱逐西凉军以来,从未听闻有贼人活动。柳娘的话若是属实,此事着实是要用心查上一查才是。不过我总觉着这其间有着蹊跷……”

    手中捧着饭碗,看着碗中那几片薄薄的烤肉和在篝火映照下,略微显现出些许橘红色的粟米饭,过了好一会,管青才对刘辩说道:“若是贼人果真了得,届时青儿会挡住他们……”

    “若是贼人真个厉害,我也有办法带你成功脱离!”不等管青把话说完,刘辩就朝她微微一笑,向着她手中的饭碗哝了哝嘴对她说道:“先吃吧,耽搁了这会工夫,饭食都要冷了!”

    “嗯!”管青轻轻应了一声,端起饭碗,伸手捏了一片烤肉,放进了口中。

    咀嚼着烤肉,管青红艳的唇儿揪成一小撮,一动一动的,真个好似一颗小巧的樱桃般美艳。

    隔着篝火,看着管青吃饭的俏丽模样儿,刘辩脸上带着微笑,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咽下了烤肉,心内还在盘算着若果真遇见贼人,不敌之下该如何保着刘辩退走,管青感到好像有双眼睛正凝视着她,迟迟没有挪开。

    她赶忙抬起头朝篝火对面坐着的刘辩看了过来,见刘辩果真眼睛一眨不眨的正凝视着她,管青的俏脸霎时羞的一片潮红,撅起小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依的对刘辩说道:“不吃饭食,只顾盯着人家看,羞也不羞?”

    “羞!当然羞!”看见管青满面羞赧的又将头低了下去,刘辩满面笑容的对她说道:“只是青儿真个好看,看着青儿,即便没有饭食可吃,也不觉着甚饿!”

    “好没个正形!”嘟着小嘴,白了刘辩一眼,管青俏脸通红的嗔怪道:“这般看着人家,还让人如何吃饭?”

    “好好好,我错了!”一手端着饭碗,刘辩将另一只空着的手举了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对管青说道:“青儿好生吃饭,明日一早,还有要紧的事做!”

    待到刘辩将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挪开,管青才红着脸,继续捏着碗中的饭食吃了起来。

    徐徐的晚风轻轻掠过,风儿从轻拂着篝火,橙红色的篝火就好似一位身穿大红纱裙的舞娘,摇摆着身躯、热烈的蹿动着,火苗将相向而坐的刘辩与管青的脸,映的一片通红。

    远处的山峦中,不时的传来几声晚间出没觅食的野狼嚎叫声。那一声声狼嚎,刺破了夜晚的宁静,不仅没有驱散荒野中夜晚的清冷,反倒给这黢黑的世界,增添了几分意味深远的荒凉。

    四名跟随刘辩和管青一同来到此处的兵士并没有靠近他们,而是聚拢成一团,坐在离柳娘不远的地方,一边天南海北的胡侃着,一边监视着先前被一名汉子从草丛中揪出、身份尚不明朗的柳娘。

    对那四名兵士的目光,柳娘是浑然不顾。她神态很是淡然的捧着另一碗饭食,一边捏着煮熟的粟米放在口中,一边还偷眼望着正与刘辩隔着篝火相向而坐的管青,举止竟是与先前和刘辩说话时判若两人。

第347章 有匈奴

    暖暖的阳光铺洒在河床上,清粼粼的小河卷动着银亮的波光,向着东南方“哗哗”流淌。

    蹲在小河边,管青正在用手为刚刚洗净了小脸的柳娘梳理着发绦。在为她垂下发绦时,无论管青怎么捋柳娘的头发,都觉着有些怪异。柳娘的头发,好似与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太相同,至少在梳理发绦时,头发的长短,总是让管青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说来也怪,领着刘辩等人来到北边村落对岸,柳娘说什么都不愿把脸洗净,当管青要她到河边把脸洗净时,她甚至想要逃走,以此来抗拒洗脸,就好似只要洗干净了脸,她就会立刻陷入难以解脱的危险一般。

    可她毕竟只是个寻常女子,又如何拗的过无数次征伐沙场的管青?在管青的拉扯和强逼下,最终她脸上和头发上的泥土还是被洗了个干净。

    帮着柳娘收拾好头面,管青拉着她的小手,将嘟起小嘴生着闷气的柳娘引到手按剑柄、正环顾着四周的刘辩身前,满面笑容的对刘辩说道:“先生,快看!洗净了头面,柳娘果真是个美人坯儿!”

    正环顾着四周,刘辩总觉着附近好像有股说不清楚的怪异气息,听到管青说话,他还是转过身把柳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由于众人没有携带女子的换洗衣衫,无法让柳娘把身子也清洗干净换上清爽的衣物。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被兵士从草丛中揪出来时的行头,不过头发与小脸却是在管青的强逼下被洗了个雪白干净!

    柳娘生的确实美艳,一双比刘辩见过的许多女子眼睛都要大的美目圆溜溜的,很是有神,五官生的也非常饱满,美艳中透着几分灵秀气儿。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皮肤略显有些粗糙,虽说相距尚一两步远,刘辩还是能隐约看到她脸颊上相对较粗的毛孔。

    鲜灵中透着几分野性,柳娘虽说年岁不大,可她这般容貌,却具有着许多常年征伐沙场的勇士梦寐以求的女子应具有的俏丽。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没有完全长开,柳娘前胸扁扁的,那自是不消多说,就连臀儿也是小小的,完全还没有生成成熟女子那种饱满圆润的胯部。

    可即便如此,柳娘却也是算得上极美的女子!

    不过看着柳娘,刘辩的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好像在研究一个怪物似得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

    “嗯!很美!”当刘辩的视线再度停留在柳娘脸上时,他的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轻声赞了一句,就又扭过脸朝四下张望着。

    四名兵士也分作四个方位,站在刘辩的四周,警觉的观望着周围。

    这几个兵士均为刘辩攻破虎牢关之前就追随他的老兵,每个兵士都是身经百战,对战场早有了一种敏锐的嗅觉。

    自从在柳娘的引路下来到此处,四名兵士就嗅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这种气息像极了战场上的气息,那是一种最容易将人感觉到死亡临近的气息!

    每个兵士的手都按在剑柄上,如同刘辩一样,他们的视线也在四周游移着、寻找着给心底造成不安感的来源。

    小河“哗哗”的流淌着,水声为眼前的宁静氛围增添了几分生机,却也让刘辩等人心底那种不安感越发的强烈。

    “过河!”环顾着四周,过了好一会,刘辩朝那几名兵士一摆手,对他们喊道:“无有渡船,众人骑马凫水过河!”

    四名兵士应了一声,其中俩人飞快的跑到河岸边,蹲在河岸上,弯腰探了探水温。

    已经入秋的河水,自是不可能如同夏日的河水那般温暖,不过水温却也没有低到让人无法凫水过河的程度,更不消说骑着战马,无须他们亲自游水。

    就在那两名兵士探了水温打算向刘辩呈禀可以过河的时候,对面河岸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喊声。

    听到喊声,河岸边的两名兵士赶忙抬头朝河岸对面望了过去。

    远远的,他们看到两个套着皮甲,身上却穿着百姓深衣的汉子正从远处向对面的河岸快速跑来。

    那两个汉子手中提着的,是与西凉军短矛外观很像的兵器,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盾牌,仅仅装备,就达不到正规军的标准。由于距离甚远,河岸边的两名兵士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叫着什么。

    “对岸有匈奴人!”两个汉子越跑越近,当他们跑到离河岸只有二十多步的地方,蹲在岸边的两名兵士终于听清了他们在喊什么。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我向他们问清原由,你即刻去向殿下禀报!”

    “好!”另一人应了一声,不敢怠慢,飞快的朝着离河岸还有一截距离、正四顾张望的刘辩跑了过去。

    “殿……”跑到刘辩近期啊,那兵士由于有些忙乱,险些叫错了称谓,不过他还没有招呼完,立刻便想到了刘辩先前的吩咐,赶忙抱拳躬身改口道:“先生,河岸对面来了两个汉子,他们说这边有匈奴人!”

    “匈奴人?”听了兵士的回报,刘辩愣了一下,先是朝与管青站在一起的柳娘看了看,随后赶忙挥舞着手臂,对众人喊道:“快些过河!”

    刘辩的喊声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进了他和身旁兵士的耳朵。

    马蹄声很是杂乱,从蹄声的杂乱程度,刘辩能听出朝他们这边冲过来的,至多不会超过二十骑。

    “上马迎敌!”蹄声越来越近,心知此时过河,只会成为别人的活靶子,刘辩立刻改变了命令,一把抽出长剑,大吼了一声,纵步冲向不远处的骏马。

    离刘辩近些的三名兵士紧接着也上了马,那个正在河岸边上与对岸两个汉子喊话询问情况的兵士听到刘辩大喊“上马迎敌”,顾不得继续询问太多,也飞快的朝着他的战马跑了过去。

    刘辩与四名兵士抽出长剑,已做好了迎战准备,管青拉过一旁的柳娘,语速极快的对她说道:“待会若是我等与人厮杀,你就往河边跑,千万不要离的太近,切记!”

    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管青,眸子中闪烁着几分感激,柳娘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管青才放了些心,飞快的跑向了她的战马。翻身上了马背,随后一把抽出长剑,策马朝着刘辩靠了过来。

    伴随着急促的蹄声,刘辩等人的视野中很快便出现了十多条人影。

    那是十多个发式怪异,身上披着羊皮的剽悍男人。

    看到那十多个剽悍男人,刘辩撇了撇嘴,小声对一旁的管青说道:“匈奴人果真是未有开化。节气尚热,他们便披上了羊皮,也不怕悟出痱子!”

    十多个匈奴人出现,管青只顾着准备迎战,并未留意他们的装束。听得刘辩如此一说,她才注意观察了一下那十多名已经到了近前的匈奴人。

    果然,那十多个到了离他们只有二十余步便止住战马的匈奴人,个个面皮都是微微泛黑,身上披着翻卷着羊毛的羊皮。

    他们脸膛微黑,却不是那种带有油亮光泽的天然黑,而是如同沾染着许多灰尘的、脏兮兮的黑。不仅如此,就连他们身上披着的羊皮,翻卷过来的羊毛也并非雪白,而是泛着灰色,看起来就很不干净的样子。

    只是看了一眼那十多个匈奴人,管青就撇着嘴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鄙夷。

    “太脏了是吧?”将脑袋朝管青凑近了一些,刘辩小声向她问道:“可有觉着他们与柳娘未洗干净头面时有几分相像。”

    “怎会?”管青笑着摇了摇头,可旋即她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起来,仔细看着对面那十多个匈奴人,她愕然发现,刘辩所言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那十多个匈奴人,神态中无形透出的野性和桀骜,着实与满脸污秽时的柳娘有几分相像。

    止住战马的匈奴人个个手提着匈奴特有的直刀,与刘辩等人远远对峙,却并未发起进攻。

    就在匈奴人与刘辩等人对峙时,远远站在刘辩等人身后的柳娘探出脑袋,朝那十多个匈奴人望了一眼。

    看见柳娘,一名匈奴骑士抬起手,朝柳娘指着,叽里呱啦的向着领头的匈奴人喊了一通什么。

    顺着那匈奴骑士手指的方向,领头的匈奴人看见柳娘时,身子陡然一震,向身后的十多名匈奴骑士一招手,大喊了一声,挥舞着直刀朝刘辩等人冲了上来。

    “杀!”虽是听不懂匈奴人在说什么,但对方冲向他们的举动却是再清晰明了不过,刘辩将长剑朝前一指,怒吼了一声,双腿向马腹上一夹,策马迎着匈奴人冲了上去。

    “杀!”管青与那四名兵士随即也发出了一声怒吼,迎着匈奴人冲杀了上去。

    “疯了!疯了!他们都疯了!”河岸对面,两个穿着百姓深衣却披着皮甲的汉子,远远望着朝匈奴人反扑上去的刘辩等人,其中一人怪叫道:“他们如何敢与匈奴人在马背上厮杀!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快!快去找里长!”还是另一个汉子反应快些,见刘辩等人与匈奴人相互冲杀了上去,他大声叫喊了起来:“快找里长派人帮忙,匈奴人又来了!”

    与那两个汉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远离厮杀双方的柳娘。

    只见她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小脑袋,脸上带着颇为有趣的神情,远远看着正相互冲向对方的两拨人马,神态竟是淡定自若,就好像这场厮杀无论是谁胜了,于她都没有太大关系似的。

    两拨人马重重撞在一处,柳娘的耳畔顿时传来了一阵战马嘶鸣和兵刃交击的巨响,听到这阵声响,她才好像被吓着了似的挤了挤眼睛,不过旋即神态又恢复了自若,怡然自得的看着两拨人厮杀。

第348章 杀人做见礼

    领着管青与四名兵士迎着匈奴人冲了上去,刘辩挥舞起长剑,双脚踏在马镫上,发出了一声怒吼,狠狠的撞进了匈奴人之中。

    双腿紧紧夹着马腹,两只脚踏着木质的马镫,在撞上匈奴人的那一刹,刘辩举起长剑,狠狠的朝着一名匈奴人的肩头劈了过去。

    匈奴人虽然擅长骑射,可此时的匈奴,战马也是没有马镫。人坐在马背上,若是承受强大的撞击力,由于脚下无法稳固,很容易被战马甩飞出去。

    双方撞在一处,刘辩等人凭借着马镫的稳固,承受着强大的撞击力,在与匈奴人相互撞击时他们的身体只是向前倾了一倾,随后便稳稳的坐在马背上,而马镫将身体稳在马背上的十多名匈奴人,却被撞飞出去了两三个。

    长剑劈下,被刘辩盯上的那个匈奴人甚至还没从撞击中缓过神来,他就感到肩膀一阵剧痛,刘辩手中的长剑已是深深的劈入了他的肩胛。

    一剑劈中了匈奴人的肩胛,刘辩大吼了一声,双手握住剑柄,先是按住长剑用力一抽,随后剑刃横向一划,锋利的剑锋先是在匈奴人的肩头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接着便贴着那匈奴人的咽喉切了过去。

    那匈奴人先是肩膀如同喷泉般飚射出鲜血,他还没从剧痛中回过味来,甚至还没来及发出惨嚎,刘辩手中的长剑便切开了他的咽喉。

    肩胛和咽喉鲜血飚射,匈奴人圆睁着双眼,身躯朝着马背的一侧歪倒了下去,掉落在地上,很快便被交战双方纷乱的战马踏在蹄下。

    跟随刘辩与匈奴人厮杀的四名兵士,个个奋勇,挥舞着长剑,在匈奴人中横冲直撞,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与他们对阵的匈奴人,在如此强悍的攻势下,虽然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却还是被逼的步步后退。

    至于管青,原本就是马背上的将军。虽说她此次与刘辩同行,为了减小被敌对势力发现的危险,并未携带大刀,可挥舞起长剑,却也是虎虎生风,只是刚与对方撞在一处,便连续斩杀了两三个匈奴人。

    一个兵士挥起长剑,将剑刃劈入对面的一名匈奴人头顶,将那匈奴人劈的颅骨崩裂、脑浆飞溅,在他要收回长剑的那一刹,另一个匈奴人怪叫着从背后朝他刺出了一刀。

    听到匈奴人的怪叫,那兵士来不及躲闪,赶忙将身体偏了一偏,虽是躲过了被匈奴人一刀刺入要害的厄运,他的后肩胛上,却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刀。

    肩胛传来一阵剧痛,那兵士痛嚎了一声,将身子一拧,手中长剑顺势向前一递,深深的扎进了一刀刺中他的匈奴人心窝。

    双方只是相互冲杀了一次,十多名匈奴人就倒了一地,余下的两个,被刘辩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远远观战的柳娘显然是没想到战斗竟是会如此之快便告结束,她双手掩着嘴巴,惊愕的瞪圆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正围起两名匈奴人打转的刘辩等人。

    与柳娘同样惊愕的,是河对岸的两个汉子,那两个汉子甚至还没来及掉头跑去找他们的里长,对岸的战斗已经结束。

    刘辩等人一个未损,竟将十多名匈奴人悉数斩杀,显然是超出了那两个汉子的认知。

    自从匈奴人来到附近,十里八乡的乡勇也曾与匈奴人有过数次交战,可乡勇却是输多胜少,几乎是逢战必输,最后只能凭借着眼前的这条小河,阻挡匈奴人的东进。

    其实这两个乡勇并不晓得,来到此处的匈奴人,只是少量斥候。他们来到中原的目的,并非劫掠,而是趁着中原混乱,探查一旦出兵可能得到好处。

    若真是匈奴大军来犯,凭着几个村子的乡勇,想要挡住匈奴铁骑,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下马!”围着剩下的两个人转了几圈,刘辩突然勒住马,冲那俩人怒喝了一声。

    两个匈奴人显然是不懂汉话,刘辩发出了怒吼,他们只是满脸惊惶的向围在四周的人们张望,却并未跳下战马。

    “娘的,先生要你们下马!”战斗中肩胛上挨了一刀的兵士,后肩还在汩汩的流淌着鲜血,见两个匈奴人丝毫不理会刘辩的吼声,他大骂了一句,抬起手中长剑,朝着一个匈奴人的胸口刺了过去。

    那匈奴人见长剑刺向胸口,赶忙抬起直刀想要格挡,一旁的另一名洛阳军兵士却在他抬刀的那一瞬,挥起长剑,狠狠的朝着他的颈子劈了下去。

    直刀格挡住迎面刺来的长剑,匈奴人的颈子却在另一柄长剑划过后,被整个劈断。

    腔子内飚射着鲜血,头颅滚落在地上,那匈奴人的尸身保持着格挡的姿势,缓缓的朝后倒了下去,跌落在战马蹄下。

    剩下的最后一名匈奴人,正是领着这群匈奴骑士的首领。当最后一个随从被刘辩麾下兵士劈杀,他浑身哆嗦着,连持刀的手也不住的打着颤。

    “下马!”随着一声娇叱,管青骑在马背上,抬脚朝那匈奴头领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是又急又猛,再加上她那声怒喝把匈奴人吓了一跳,完全没来及做出防范,腰肋上被她狠狠的踹了个正着。

    被管青兜腰踹了一脚,匈奴人吃痛之下,闷哼了一声,一头栽下了战马。

    就在他跌落战马的同时,两名穿着百姓深衣的洛阳军也翻身跳下了马背,快步跑到他身旁,用长剑架着他的颈子,把他提了起来。

    “押到河边!”低头朝那被摔破了额头的匈奴人看了一眼,刘辩摆了下手,骑着马率先往河岸边去了。

    从满脸惊惶的柳娘身旁经过,刘辩扭头向柳娘看了一眼,冲她咧嘴一笑,并未止住战马,径直走向了河边。

    刘辩的笑容充满了玩味,他咧嘴一笑,却把柳娘惊的小心肝儿“扑腾扑腾”乱跳,生怕他是看出了甚么不该看出的端倪。

    “过来!”刘辩刚刚走过,柳娘听到身旁传来了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没等她扭头看向对她说话的人,她的手臂已被一只手用力扯住,整个人被悬空提了起来,最后被放在了管青的战马上。

    将柳娘拽上了马背,管青把她护在怀中,骑着马,跟在刘辩的身后,缓缓向河岸边行去。

    到了岸边,刘辩翻身跳下马背,朝对岸的两个汉子抱拳拱了拱,向那两个汉子喊道:“二位,可否帮忙为我等寻条小船?”

    “行!行!”还回味着刘辩等人快速斩杀匈奴人的战斗没有回过神来,刘辩站在岸边高声一喊,那两个人这才愣了一愣,其中一人赶忙点着头,不住口的应诺着。

    “把那匈奴人杀了!”得了河岸对面汉子的应允,刘辩朝架着匈奴俘虏的两名兵士摆了下手,对他们说道:“算做是给对岸的乡亲们送份见礼!”

    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刻意说给对岸那两个汉子听,可在说话时,他的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朝坐在管青马背上的柳娘瞟去。

    两名兵士把那匈奴人架到河岸边,其中一个兵士抬脚朝那匈奴人的腿弯踹了过去。

    腿弯被踹,匈奴人吃痛之下,“噗嗵”一声跪在了地上。

    刚将那匈奴人踹倒,另一名兵士就举起长剑,走到他身后,剑尖笔直向下,指向他的后颈,双手紧攥着剑柄,用力朝下一插。

    随着“噗嗤”一声轻响,锋利的剑尖扎入了那匈奴人的后颈,飚射起一股鲜血,****了他的身躯。剑柄没入匈奴人的身体,竟是没有从另一侧透出来,显见是整柄剑都扎进了那匈奴人的腹腔。

    看到这一幕,与管青同乘一骑战马的柳娘眸子中瞬间闪过了一抹与她年岁不符的怨毒。

    这抹怨毒并没有存续太久,只是在柳娘的眸子中一闪而过。可纵然如此,她眼神瞬间的变化,还是被刘辩把握了个正着。

    意味深长的朝柳娘瞥了一眼,刘辩扭过头,双手抱着拳,向河岸对面的两个汉子喊道:“方才这匈奴人,便算做是给乡亲们的见礼,还望二位尽早替我等寻来渡船!”

    “好说!好说!”两个汉子站在河对岸,忙不迭的抱拳给刘辩回着礼,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众位在此稍后,我二人去去便来!”

    说完话,那两个汉子片刻也不多做逗留的掉头朝着远处跑了去。

    望着河岸对面越来越远的两个汉子背影,刘辩的脑海却在不停的翻腾着。

    在他以往读过的三国故事中,匈奴人确实参与了中原的战乱,可所有的故事在描述匈奴人时,所用笔墨都不是很浓重,以至于他如今想要极力想起匈奴人在这乱世中起到怎样关键的作用,也是寻不着要领。

    满脑子的疑惑,刘辩再次向与管青同乘一马的柳娘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心内暗暗寻思着,看来想要弄清关键所在,只得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身上着手了!

    立于河岸边,等了大约两柱香光景,刘辩等人看到河岸对面跑来了黑压压一群人,其中一些人甚至还抬了两只并不算很大的小船。

    “先生,某先过河!”河岸对面的人们将小船放入河中,有两个汉子撑着小船往刘辩等人所站的这边河岸驶来,后肩受了伤,刚在同伴帮助下缠裹了厚厚麻布的兵士便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刘辩说道:“若果真稳妥,先生再过河不迟!”

    扭头看着那兵士,刘辩朝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臂对他说道:“河岸对面,只是一些配备了兵刃的百姓,我等方才与匈奴人一场厮杀,已是有人看清了全程,若他们果真意欲对我等不利,先前便不会前来报讯!放心好了,此事稳妥!”

第349章 杀了狗儿招待贵人

    渡过小河迎接刘辩等人的小船,一次只能分别载一人一马过河,来来回回经过三次,最后一名兵士才牵着战马离开小船登上河岸。

    上了河岸,刘辩发现得了匈奴人被全歼的消息、前来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起先来的还只是一些青壮年汉子,到后来,许多女人、孩子和老人,也都纷纷赶了过来。除了围在近前的人群,远处还有着许多人正匆匆忙忙的朝河岸边跑来,想是附近的乡亲们都要看看凭着六人之力,便斩杀了十数名匈奴人的英雄风采!

    围在四周的乡民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露菜色,显是缺衣少粮,已受了不少日子的苦楚。

    一个约莫六旬左右的老者,分开人群,来到刘辩等人面前。他先是将刘辩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便,随后才眯缝着有些昏花的老眼,抱着双拳向刘辩问道:“几位客人何方人氏?到此何干?”

    “老丈!”抱拳朝老者拱了拱,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我等乃是洛阳人氏,以经营粮秣为生,日前洛阳王大军讨伐牛辅,军中粮草不济,我等特意运送了一些军粮……”

    “原来是送军粮的贵人!”不等刘辩把话说完,老者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朝围在四周的乡民们一招手,向乡民们喊道:“来了贵人,乡亲们,快些着人回去好生收拾几间屋子给贵人歇脚!”

    “天色尚早!”老者说要让人收拾屋子给他们歇脚,刘辩赶忙对他说道:“我等尚须赶路,眼下秋收已快要到了,在下以货值粮秣为生,不敢稍有懈怠!只望趁着天明,多赶些路程……”

    “秋收尚早!”老者摆了摆手,根本不理会刘辩所找的借口,对他说道:“客人仅凭六人之力,便将十余名匈奴人斩杀,我等乡民钦佩万分。小老儿忝为本地里长,斩杀匈奴的壮士来此,怎可不予招待?客人万不得推搪。”

    “呃!”里长一番话,倒是把刘辩说的无言以对,再不好找理由强行离开,只得朝管青等人看了一眼,见管青与那四名兵士脸上都是一副随他决断的表情,他这才点了点头,对里长说道:“既是如此,那便劳烦乡亲们了!”

    “客人请!”得了刘辩的允诺,里长赶忙侧身站到一旁,微微佝偻着老腰,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群乡民簇拥着刘辩等人,离开了河岸,上了一条小路,径直向东行进。

    刘辩的坐骑早被一个年轻乡民接去帮他牵着,沿着小路,与里长并肩前行,走没多远,刘辩好似有些漫不经心的向里长问了一句:“敢问里长,匈奴人何时来到此处?因何不见官兵前来清剿?”

    “客人有所不知!”刘辩问起匈奴人,里长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无尽的悲苦说道:“此处临近太华山,往北便是华阴、往东则是湖县,华阴与那左冯翊毗邻,西凉军多有散兵游勇骚扰城池,县尉生恐分兵前来,将县城丢给了西凉军,便是罪责难赎,因此才迟迟未有发兵!湖县离此处又太远,两日前我等已是派人前去恳求湖县发兵来援,如今前去求援之人尚未返回,等到官兵来到,已是不晓得会有多少乡亲再遭那匈奴人毒手。”

    “匈奴人做了很多坏事?”里长每提到匈奴人,都会恨的咬牙切齿,刘辩扭头下意识的朝跟在管青身后的柳娘看了一眼,随后向里长问了句:“你等隔河相望,那匈奴人并未过河……”

    “原本河岸对面也是有着几个村子!”没等刘辩把话说完,里长就叹了一声说道:“匈奴人几日前来到此处,将紧邻太华山的白杨村屠杀了个干净,男人一个没有放过,女人尽数被他们抢了回去糟践。就连老人、孩子……”

    “唉!”说到这里,里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嘴里咕哝着:“造孽啊!造孽!若不是另几个村子乡亲们跑的快,此时也不晓得有多少人死在了匈奴人手中。”

    听了里长的一番话,刘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若是匈奴人在别处杀戮,他顶多只是义愤填膺,恨恨的跟着骂上几句。至于发兵讨伐,或许还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天下势乱,轻易领军进入其他豪强地界,终究是会惹来许多祸端。

    可这弘农郡,却是他的治下,若是治不了这些匈奴人,他这个坐拥数十万大军的洛阳王,倒是真的无颜见治下父老。

    从里长口中得知匈奴人屠杀了一整个村子,刘辩心内已是暗暗做了决定。绝对不能让这群匈奴人从弘农郡全身而退!

    “里长!”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远远的刘辩看到了一个村落的浮影,他扭头对身旁走着的里长说道:“敢问来到附近的匈奴人究竟有多少人马?”

    “总有三五百个吧!”对匈奴人的人数,里长也是没太多把握,乡民们与匈奴人厮杀,每次只不过冲出百十来个匈奴人,便会将装备简陋、完全没有战法的乡民冲散,他还真是不太清楚匈奴人究竟来了多少,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答了一句。

    “你到北边走一趟!”又向前走了五六步,刘辩停下脚步,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兵士说道:“听闻洛阳王大军正经过华阴一带返回洛阳,你找到洛阳王,恳请他发出一队骑兵,前来助我等剿灭匈奴!”

    “诺!”身穿百姓深衣、得了刘辩吩咐的兵士,双手抱着拳,应了一声,从一旁的乡民手中接过他的战马,翻身上了马背,双腿朝马腹上一夹,抖了下缰绳,策马飞快的向北奔去。

    伴随着一阵渐行渐远的沉重马蹄声,那兵士的背影越来越远。望着兵士策马离去的背影,刘辩紧紧的攥着拳头,只盼着河岸对面的匈奴人不会轻易离开。

    刘辩吩咐那兵士的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跟在管青身后的柳娘微微蹙起眉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疑惑的把刘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而与刘辩并肩行路的里长,在听了他这番话后,却是先愣了一愣,随后转身面朝刘辩,两腿一曲,跪倒在地上,向簇拥在四周的乡民们喊道:“客人是认得洛阳王的贵人啊!乡亲们还不快些磕头!”

    经里长这一喊,男男女女一片乡民,全都跪伏在地上,不住的给刘辩磕起了头。

    见里长跪倒在地上,刘辩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随后又朝跪伏在地上的乡民们虚抬了下手,对他们喊道:“乡亲们快些请起,在下不过是与洛阳王相熟,又深知他不愿让治下百姓受苦的秉性,才有此做法!乡亲们行如此重礼,在下实在惶恐!”

    “客人若是真的请来了救兵,便是这十里八乡的恩人!”双手紧紧攥着刘辩的手,里长眸子中涌动着泪光,泪眼婆娑的凝视着刘辩说道:“客人受得乡亲们一拜!”

    “顺娃他娘!”说着话,里长扭过头朝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他的喊声刚落,就有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妇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躬着身子站在刘辩等人面前。

    “家中无有肉食,今日便将那看家的狗给杀了,招待客人!”妇人刚走出人群,里长就朝她摆了下手,吩咐了一句。

    听说要把看家的狗给杀了,妇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躬着身应了一句,返身钻出人群,先一步朝村子里跑去。

    “使不得!婆婆留步!”妇人刚转身,刘辩就冲她喊了一嗓子,可那妇人心内只记挂着里长的吩咐,哪里还会听他的,等到刘辩喊声落下,她已是钻出了人群,小跑着往村子去了。

    “狗儿看门护院,若是有匈奴人袭扰,也好提前预知!”见叫不住那妇人,刘辩拉着里长的手,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的对他说道:“还望里长收回成命,饶那狗儿不死,也可为乡亲们示警!”

    “无妨!无妨!”里长笑着摆了摆手,对刘辩说道:“眼下村内穷困,乃是因匈奴人袭扰,西面的几个村子都搬到了河岸东边,我等口粮暂且不足,才至如此。洛阳王早先曾分派了土地,地中谷物不日便可成熟,待到谷子熟了,洛阳王不仅不收赋税,反倒会高价收粮。只要驱走了匈奴,莫说一条狗儿,就算养个百条千条,乡亲们也是养的起!好日子,将来可是长着哩!”

    说着话,里长扭过头,向围在四周的乡民们高声问了句:“老哥哥老姐姐,孩子们!你们说,我这把老骨头说的可在理?”

    “在理!”刘辩派人前去向所谓的洛阳王求援,就犹如给几乎陷入绝望的乡民们打了一剂强心针,里长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乡民就都满脸带笑的高声应了。

    环顾着这些乡民,刘辩心内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乡民们敦厚淳朴,望着这群心地质朴,却遭受着匈奴人欺凌的乡民,刘辩暗暗下了个决心,只要这群匈奴人不逃,刘辩定是要将他们一个不留,悉数诛杀,为这些日子饱受欺凌的乡民们讨回公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看着乡民们那一张张质朴的脸,刘辩抱拳朝他们拱了拱手说道:“待到在下返回洛阳,必定差人送来十条狗儿,以谢乡亲们留宿之恩!”

第350章 莫非不喜欢女人

    夜幕笼罩着小村,因刘辩等人来到,而喧嚣了一整天的村子,终于陷入了沉睡中的宁静。

    村里的一间土坯房内,刘辩端坐于草席上,他身前空荡荡的,甚至连张矮桌都没有摆放。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除了在西面的墙角有着一只老旧的木箱,整间屋空荡荡的,除了铺上了刘辩自备的铺盖,再没其他家当。

    小屋的土坯墙壁上,有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小洞中,一支兵士们随身带来的白烛,正燃烧着豆大的火光,给房间带来了些许的微亮。

    木质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随着一股清凉的风儿卷入,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内。

    前面的人影体态纤长,蒙蒙的黑暗笼罩着她,在黑暗的包裹下,她那窈窕的身段更是比白天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跟在她身后的人影,则身量矮小,进屋之后低垂着脑袋,就好似一个做错了事情,正等待着大人训斥的孩子一般。

    “先生,人带来了!”进了屋内,站在前面的管青返身将房门掩上,随后拉着与她一同来到的柳娘,钻进耳房,立于刘辩面前,抱拳向刘辩禀报了一句。

    听到管青的声音,刘辩抬起头,淡淡的对她和柳娘说道:“都坐吧,我只是找柳娘说说话儿!”

    昏蒙的烛光照射在刘辩的脸上,将他那张棱角分明、透着俊秀的脸映照的一边儿黑一边儿白,为他增添了一份朦胧、飘渺。

    朝柳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挨着墙角坐下,管青才在临门的地方坐了。

    “柳娘……”待到二人坐下,刘辩抬眼看着跪坐于墙角的柳娘,嘴边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她说道:“或许我该叫你另外一个名字才是……”

    刘辩这句话出口,不仅是跪坐于墙角的柳娘浑身哆嗦了一下,将头垂的更低,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就连临门坐着的管青,也是满脸茫然的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脸上。

    “先生……”望着刘辩,管青微微蹙起了眉头,嘴唇动了动,不过只是轻轻唤了刘辩一声,就没再把话接着说下去。

    刘辩没有去看管青,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低垂着脑袋坐在墙角的柳娘身上。见柳娘没有回应,刘辩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子,走了好几圈,才停下脚步面朝着柳娘说道:“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请人帮你回忆?”

    他这句话说的是平平淡淡,可听在柳娘的耳朵中,却如同晴空里炸响了个霹雳一般震撼,把她惊的浑身猛一哆嗦。

    请人帮着回忆,说的是轻描淡写,可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却是意味深长。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采取其他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手段,都算得是请人帮着回忆的办法。

    “你现在说,我还能保住你,不在村民面前揭露你的身份!”低头看着柳娘,刘辩一脸漠然的接着说道:“若你不愿说,恐怕我只有对村里说出你是匈奴人……”

    “不要!”刘辩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娘就赶忙抬起头望向他,一双比寻常女子大了许多的眼睛中,竟是蕴起了点点泪光。

    河岸对面的匈奴人犯下的罪孽,柳娘是一清二楚,她自是晓得若刘辩将她匈奴人的身份揭穿,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我说……”仰头看了刘辩一眼,见刘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柳娘很是失落的再次垂下头去,低声呢喃了一句。

    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两颗泪珠已是从她的眼眶中滚落,掉落在她面前的泥土里。

    “说吧!”负着手,刘辩并未被柳娘的泪水打动,他转过身走回到草席旁,重新坐下后,淡淡的对柳娘说道:“我等着听你说!”

    “我叫柳奴!”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柳娘才再次仰起脸,望着刘辩,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匈奴单于于夫罗便是我的父亲……”

    “没想到,无意中竟是巧遇了个匈奴居次!”撇了撇嘴,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接着向柳奴问道:“我只是好奇,身为匈奴居次,你如何会到中原?带你来到此地的又是何人?你是如何与你的族人失散?”

    “我是匈奴女人,如何会出卖族人?”让刘辩感到意外不已的,是柳奴脸上虽是满带着惧怕,可提到了关键性的问题,她却还能保有着一份匈奴人的傲性,她抬手抹了把挂在小脸上的泪珠,仰起头,不卑不亢的对刘辩说道:“我能告诉先生的,便只是这些,至于其他,先生莫要再问,我也不会再说!”

    “你就不怕惹恼了我?”看着刚才还泪眼婆娑,此刻却一脸倔强的柳奴,刘辩嘴角挂起一抹怪怪的笑容,对她说道:“你可是个姑娘家,我手下这些汉子……”

    “纵使被污了身子,也无甚打紧!”回应刘辩时,柳奴下意识的朝跪坐于门边的管青看了一眼,还沾着些泪痕的俏脸霎时一片通红,话只说了一半,后半截就给咽了下去,只是低着头,再不言语。

    盯着柳奴看了好一会,从她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看出了一时无法逆转的倔强,刘辩朝临门跪坐的管青摆了摆手,对管青说道:“青儿这几日好生照料柳奴居次,莫要怠慢了,更不可让任何人晓得她的身份。”

    “诺!”管青先是抱拳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向跪坐于墙角的柳奴说道:“居次请随在下回去歇息!”

    听到管青说话,柳奴愣了一下。在拒绝回答刘辩问题时,她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刘辩是将她的身份告之村民,将她交给村民处置,还是对她严刑拷打,甚或是让手下糟践她,她都已做好了承受的打算,唯独没想到刘辩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手臂往身前一抄,弯腰向刘辩行了个匈奴礼,柳奴跟在管青身后走出了刘辩的房间。

    待到二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刘辩才站起身走到窗边,向窗外望了过去。

    夜色越来越浓重,窗外黑黢黢一片,甚至连对面的民房都看不真切。站在窗口,除了能听到刚出门的管青和柳奴走路发出的稀碎脚步声,整个村子都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半点声响。

    领着柳奴,回到与刘辩住处相邻的民房。管青打开房门,先将柳奴推进了屋内,随后点上火折,将一根白烛点燃。

    白烛点燃后,管青吹熄了火折,指着屋内靠墙角的一处铺盖,对柳奴说道:“居次这些日子在山野中露宿,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楚,今晚好生睡上一觉,只是切莫想着逃……”

    管青的话尚未说完,柳奴的举动就让她惊的愣在了那里,半晌也不晓得该把脸转向一旁,还是该继续盯着这位匈奴居次才是。

    只见柳奴走到铺盖旁,缓缓的解开衣衫,将身上衣衫褪尽,光溜溜的面朝管青站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离她只有三四步远近的管青。

    柳奴年岁尚幼,她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扁扁的小胸脯儿只是两坨稍稍凸起的小小丘儿,至于两腿之间最吸引男人前赴后继的温柔溪谷,则还是光秃秃的,连一根杂草都未生出。

    如此青涩的身躯,在早已有了成熟女子风韵的管青眼中,自是无甚好看。

    “居次莫不是晚间睡觉,有此喜好?”把浑身光溜溜的柳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管青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早些安歇吧,今晚我也在这屋中,若居次起身小解,只管呼唤,我陪居次前去便是!”

    “青先生……”管青说着话,转身就要去铺她的铺盖,就在她刚弯下腰的那一刹,站在墙角铺盖旁的柳奴轻声唤了她一句。

    “居次有何吩咐?”听到柳奴唤她,管青直起腰,扭回头看着在烛光下身体泛着青春光泽、身上连一缕纱都没有的柳奴。

    “先生对柳奴莫非半点兴致也无?”柳奴那双美艳的大眼睛透着无尽失落的望着管青,柔声对管青说道:“只要先生喜欢,今晚便由得先生,也好过柳奴尚未破身,便被那些粗鲁汉子糟践了。”

    “你如实回答我家先生提出的问题,先生定不会为难于你!”自打头天晚上遇见柳奴,管青就晓得,柳奴一准是将她当成了男人,她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她究竟是男是女,只是对柳奴说道:“居次早些睡吧,我家先生并非如居次所想一般凶恶。河岸对面那些匈奴人,杀人无算、作恶多端,居次若是向我家先生透露他们的讯息,我等日后便如同朋友般亲密,何须有此顾虑?”

    “先生莫不是嫌柳奴身子污秽?”见管青好似对她没有半点兴趣,柳奴脸上的失落越发浓重,语气中带着些许幽怨的说道:“若是先生嫌柳奴身子污秽,我这便去清洗干净。这身子尚未被男人碰过,只要洗上一洗,那便是最干净的!可先生若是喜好……喜好……”

    连说了两个喜好,柳奴先是仰起脸,看着管青,随后很快便将头低了下去,嘴唇儿蠕动了好一会,却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管青一脸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歪头看着柳奴,向她问道:“居次说话,怎生如此古怪,在下着实有些不懂!”

    “柳奴晓得先生喜好龙阳……”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心内纠葛了好一会,柳奴才对管青说道:“莫非先生只爱承纳,却不喜有女子在先生身下承欢?”

    听了柳奴这句话,管青是彻底的明白过来,敢情柳奴不仅将她当成了男人,而且还把她当成了个和刘辩有着龙阳之好的男人!

    “噗!”一口口水,险些没将管青呛死,她先是喷了口口水,随后剧烈的咳嗽了一会,伸手轻轻拍打着胸口,待到气息喘匀,她张了张嘴,本想向柳奴解释她也是个女儿家,可转念一寻思,柳奴有着如此误解,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她便没有向柳奴说明真相,只是朝柳奴微微一笑说道:“居次早些安歇吧,在下不欲夺走居次贞洁,只因尊重居次,并无他意!”

    “先生!”管青的话音刚落,浑身光溜溜的柳奴就呼唤了她一声,快步朝她跑了过来,一头扑进她的怀中,将小脸儿埋进了她的胸口。

第351章 是手在摸不是蛇

    管青完全没有防备柳奴会有如此举动,待到她想要侧身避开,柳奴已是扑进了她的怀中,一双玉臂紧紧的箍在她的柳腰上,小脸儿也贴在她的胸前,如同一块胶粘的膏药一般,甩也甩不脱。

    脸颊贴在管青的胸口,柳奴张了张小嘴,正想说话,可她突然感觉到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又将脸蛋儿贴在管青胸前蹭了一蹭。

    从脸蛋上传来的感觉是一片绵柔,就好似枕在由丝绸做面的软麻絮包上,很是舒服。

    柳奴仰起脸,看着管青,收回一直环绕在管青腰部的手,伸出一只手指,朝着管青的胸脯上轻轻戳了戳。

    汉末的女人,内里自是不可能有文胸之类的物事垫着胸部。柳奴这一戳,恰好是戳到了管青被深衣遮住的酥胸。

    手指陷入管青柔软的胸脯,柳奴眨巴了两下眼睛,抬起头看了看管青。随后又将整只手按在管青的胸口,轻轻握了一把。

    软软绵绵、高高挺挺,握在手中,管青的酥胸给柳奴带来了顺滑柔绵的手感。若是握着管青酥胸的是刘辩,一准会舒服的直哼哼,欲仙欲死!可柳奴摸到这一片绵柔,却是惊的两眼圆瞪,赶忙将手松开,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居次都晓得了……”胸部被柳奴摸过,管青也不再瞒她,微微一笑,很是淡然的对她说道:“其实我也是个女儿家……”

    “哇!”满脸惊愕的向后急退了好几步,柳奴杏眼瞪的溜圆,当她得到管青也是个女儿家的确认后,双手掩着脸,竟是哇的一声嚎啕了起来。

    见柳奴放声大哭,管青也不去哄她,只是很平静的对她说道:“早些睡吧!”

    自打第一眼看见管青,柳奴的整个心神就被眼前这位假扮成男人、却要比寻常男人更多了几分俊俏倜傥的管青吸引。

    她本欲将女子最珍贵的纯真交给博取了她芳心钦慕的管青,即便将来刘辩正的让人侮辱了她,她心内也不会存留太多遗憾。

    可没想到,心中俊俏且又英雄了得的小哥儿,瞬间变成了个与她一样的女儿家。而且那高耸的胸脯和饱满的臀儿以及纤细、结实的柳腰,都是她眼下所不具有的。

    从爱慕瞬间转为羡恨,此时的柳奴就好似一个从高空坠落,却没有降落伞的人儿似得。即便没有被摔死,那强大的落差感,也足以摧毁她的心志。

    被柳奴看穿了身份,管青倒是坦然了许多。逼着柳奴睡了,直到柳奴小脸上挂着泪珠儿进入了梦想,她才回到铺盖旁,钻进了铺盖。

    连续几天,柳奴就好似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整天耷拉个脑袋,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整日躲在房中,即便是管青要她出门,她也是有些不情不愿。

    与柳奴相反,刘辩与管青这几日过的倒是逍遥。经过弘农地界返回洛阳,刘辩原本就是想要多过几日恬适的田园生活。每日一早,他便会拉着管青去田野中玩赏。

    抓捕鸟雀,追猎野兔,田野中的刘辩,就好像是个重回了孩提时代的孩童,整日玩的是不亦乐乎,直到日色西垂,他才会依依不舍的在管青的敦促下回到小村。

    匈奴人这几日也没有出现,倒是让刘辩安适的几乎忘记了附近还有匈奴人的存在。

    “青儿,你看!”站在田埂上,刘辩抬手指着前方一片飞入金色谷浪中的鸟儿,对一旁的管青说道:“可恶的小鸟又来偷吃!”

    管青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顺着刘辩手指的方向,她果然看到一群鸟儿正俯冲着扑向生满了谷子的田地。

    “哦起!”待到那群小鸟钻进田里,刘辩猛然蹿了出去,像个孩子似得大声喊叫着,朝那片落了小鸟的田地跑了过去。

    “先生……”见刘辩跑向那群小鸟,管青也赶忙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钻进了在风中摇曳着身姿,荡漾着金色浪涛的谷地。

    鸟儿受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空。钻进谷地的刘辩,身子一歪,一头倒在地上,仰面躺着,很是舒服的深吸了口气,隔着摇曳的谷子杆儿,望着湛蓝的天空。

    跑进田地的管青正跟在后面追着他,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哎呦”惊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好重啊!”小肚子被管青一屁股坐了上去,躺在地上的刘辩怪叫了一声,身体条件反射的一躬,顺势伸出手臂搂住栽倒在他身上的管青,随后借着重新倒下的力道,手臂往后一揽,将她搂进了怀里,一只手很是不老实的朝着趴在他身上的管青臀儿上摸了过去。

    管青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臀儿却突然遭到一只咸猪手的侵袭,顿时把她吓的又惊叫了一声。

    “是我的手,不是蛇!”还以为管青是因为惧怕田地中突然蹿出蛇才惊叫,刘辩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借机撩起了她的深衣,从里面朝管青的臀儿上摸了过去。

    汉末的裤子,只不过是两只分离的裤管套在腿上,遮盖的部位还没有后世小孩儿穿的开裆裤多。屁股那一块无法用裤子遮盖住的地方,都是靠着衣衫的下摆遮掩。

    刘辩的手顺着深衣的下摆塞了进去,很轻易的便摸到了管青那光溜溜的臀儿。

    臀儿被刘辩如此直接的侵袭,管青浑身打了个激灵,扭了几扭身子,就想从刘辩身上挣开。

    可刘辩另一只手臂却紧紧的箍在她的纤腰上,在她扭动身子的时候,刘辩搂着她纤腰的那条手臂却是猛一用力,将她又向下按了一些。

    “呀!”身子再次被刘辩按下,管青刚发出一声惊叫,刘辩的嘴唇便印在了她的唇上,紧接着,一条舌头趁着她刚发出惊叫、牙齿还没有合拢的瞬间,如同一条速度飞快的小蛇般钻进了她的檀口,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处。

    被刘辩深深的吻着,管青的喘息渐渐粗重了起来。起先她还觉着刘辩塞进她深衣下摆的那只手很是有些讨厌,可伴随着亲吻给她带来的愉悦感,那只手的抚摸竟是让她有种浑身骨头都要酥软了的感觉。

    一只手塞在管青衣衫里轻轻揉捏着她那圆滑光洁的臀儿,另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刘辩贪婪的亲吻着伏在他身上的美人儿。

    与管青的亲吻,要比他以往亲吻任何一位王妃都来的激烈,比亲吻任何一位王妃,都让他神魂颠倒。

    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渐渐粗重,二人都被淹没在无尽的**之中。

    伸进管青衣衫的那只手,顺着一条深深的沟壑朝前摸去,滑过沟壑,它触摸到了一片软软的绒草,指尖上也沾染了一片湿润、滑腻。

    管青已经动情,只要刘辩再进一步做些动作,她的童贞将会消失在这片尚未收割的田地之中。

    风儿轻拂着谷子,高高的谷子杆儿随风摇曳着,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就好似在为倒在它们怀抱中,正被**吞噬了灵魂的两个人唱着祝福的歌谣。

    半空中传来几声鸟儿的喳喳叫声,一群小鸟扑棱着翅膀,从碧蓝的天际飞过。就好像它们也看到了谷地中这旖旎的画面,急着回去,学刘辩与管青的样儿,去宣泄那万千年不变的原始欲求。

    管青的双臂紧紧的搂着刘辩的脊背,她那纤柔的手臂,一面贴着刘辩温暖的脊梁,另一面却承受着刘辩身体的重量,与地面亲密接触着。

    粗糙的泥土摩擦着细嫩的小臂,管青却是浑然未觉,根本没有在意泥土的摩擦给她手臂带来的不适。

    激烈的亲吻、相互的抚摸,**在一丝丝攀升,就在刘辩刚刚拉开管青深衣的衣领、一只手轻轻握住她胸前柔嫩小丘的同时,谷地外面传来了一个兵士的喊声。

    “先生!先生!”一名穿着百姓深衣的兵士走在田埂上,他一边走,一边将双手扩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朝四周的谷地喊着:“骑兵到了!先生可在?”

    兵士的喊声,就像是一盆兜头浇下的冷水,把已被**吞噬的刘辩和管青,从对原始**宣泄的渴盼中拉了回来。

    俩人几乎是同时浑身哆嗦了一下,相拥着彼此凝望。**虽是渐渐消退,可他们的眸子中,却流露着无限的深情。

    “骑兵来了!”过了好一会,还是管青先从这份深情中清醒了过来,她抽出被刘辩脊背压的有些酸麻的手,拢了拢垂在额前的秀发,轻声对刘辩说道:“先生当以要务为重!”

    “嗯!”双臂环绕在管青的柳腰上,感受着自她柳腰传来的柔软,刘辩轻轻的应了一声,脸上带着微笑,凝视着管青,好似有些失魂了一般轻声对管青说道:“青儿,你真美……”

    俏脸羞的通红,管青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挣扎着从刘辩的怀抱中挣脱,坐在一旁的地面上,转过身去,背对着刘辩,理着被他弄乱了的衣衫。

    “青儿……”躺在地上的刘辩一骨碌爬了起来,从背后抱住管青的腰,语气中带着无尽温柔的对她说道:“待到返回洛阳,我二人即刻大婚,如何?”

    “不!”一只手按着刘辩交叠于她小腹上的手,管青仰脸望着碧蓝的天空,幽幽的说道:“青儿不要大婚,至少现在不要!青儿只求与心中最爱的男人一同征战沙场,一起策马驰骋,此生便是无憾!至于那些虚名,青儿不要!青儿不要背负着虚名留在家中,晓得郎君于沙场之上浴血搏杀,却只能倚门祈望……青儿不要与郎君分离,片刻也不要……”

    双臂搂着管青的纤腰,听着从她口中说出的这番话,刘辩只觉着心脏好似被狠狠的击了一锤,憋闷的厉害。

    他要与管青大婚,为的就是将她留在洛阳,从此不用再上战场,不用再直面淋漓的鲜血。可他失算了,管青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是说出了一番片刻也不愿与他分离的话来。

第352章 不留活口

    小村村口,两千名身穿大红战袍,手提朴刀、身后背着圆盾的骑兵列着整齐的队伍,驻马立于刘辩面前。

    在这群骑兵的队列中,数十面黑底金字的洛阳军战旗,在风中猎猎翻飞,发出一阵阵“呼啦啦”的响声,更是给这队骑兵多添了几分威武。

    所有的骑兵事先都已得到告知,在此地无论有无旁人,均不可称呼刘辩为“殿下”,只能称他为“先生”。

    虽说神经有些大条的骑兵们并不晓得刘辩这么做的意义,可他们的骨子里,却深深扎根着服从命令的意识。而且所有的洛阳军将士,对刘辩都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信任。在洛阳军将士们看来,刘辩要做的任何事情,一定都是有着寻常人难以理解的深层意义!

    驻马立于两千名洛阳军骑兵的面前,刘辩身后跟着四名身穿深衣、手提朴刀的汉子,在他左手侧旁,则立着骑兵们为她带来了大刀的管青。

    身穿深衣、发髻高高挽起,骑在马背上,手中提着大刀,刀尖斜斜指向地面,管青要比前几日越发显得威武。

    小村村口,与一群百姓挤在一处看着这支队伍的柳奴,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望着管青,心内还在暗暗嘀咕着:“俊俏英伟,若她是个男人,那该多好……”

    “日前我等过河,于河岸对面发现了匈奴人!”环顾了一圈面前的两千名骑兵,刘辩抬手朝小河的方向一指,对这两千名骑兵喊道:“匈奴人在河岸西面,屠戮弘农百姓,抢掠百姓财物。身为洛阳军将士,你等有职责、有义务为百姓们驱除胡虏!”

    刘辩说话时,两千名骑兵个个都挺直着身板,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甚至连战马都没有发出半点不和谐的声响。

    站在村口,两个年轻汉子凑在一起,其中一人朝着列起整齐队伍的洛阳军骑兵哝了哝嘴,对他身旁的另一个汉子小声说道:“瞧那先生,竟是能镇住这么多官兵,可见他也不是个寻常人。”

    “商人嘛!”另一个汉子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意的对跟他说话的汉子说道:“洛阳王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自是要给他些颜面,骑兵再厉害,也是要听洛阳王的。我倒是觉着那些骑兵很是了得,若我等有他们一半威猛,恐怕匈奴人也早被灭了!”

    “是啊!听说洛阳王打郑县,没死几个人,就将郑县攻破,还俘虏了三十多万西凉军!”先说话的汉子咂吧了两下嘴,小声嘀咕道:“你可知道洛阳王带了多少人?”

    提出了问题,这汉子却不等人回话,就竖起三根手指,对他身旁的那汉子说道:“三万人!只有三万人,杀了十几万西凉军,还俘虏了三十多万。”

    “我的个乖乖隆咚!”听说洛阳王只带了三万人,就杀了十几万西凉军,还俘虏了三十多万,另一个汉子满脸惊愕的愣了一下,咂吧着嘴,赞了一声:“洛阳王的兵哪里还是军队,这不就是天兵嘛!”

    “谁说不是!”另一个汉子双手抱在胸口,朝着刘辩面前那两千名洛阳军骑兵哝了哝嘴,对他身旁的汉子说道:“西凉军打羌人可是有一手,都被洛阳王打成狗了,区区匈奴人,算得了甚么!”

    驻马立于两千名骑兵面前的刘辩还不晓得,他攻破郑县一事,如今在民间早被传的沸沸扬扬。

    招降了近十一万西凉军,被百姓们一传,给传成了俘虏三十万西凉军。双方交战,西凉军不过损失了万余人,其中还包括许多因内斗而死的人。可从百姓的口中说出来,竟成了洛阳军一阵冲杀,就砍下了十多万西凉军的脑袋。

    如此夸大,若是让刘辩听到,他一定会有种情何以堪的感觉。

    不过眼下刘辩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纠葛这些,匈奴人还在河对岸,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向河岸这边发起进攻,但探子带回的情报却说明,那些匈奴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们好像在附近寻找着什么,大有找不到要找的东西绝不离开的架势。

    “探马回报,匈奴人只有五百!”环顾着两千骑兵,刘辩抬起手臂,对他们喊道:“这次的作战任务只有一个,不留活口!你等可有信心做到?”

    “不留活口!”刘辩的话音刚落,一员裨将就抬起手臂,高声喊道:“我等即刻渡河,定不负先生所托!”

    “不留活口!”两千名骑兵紧跟着举起了手中朴刀,放声高喊了起来。

    两千人同时发喊,气势自是非同小可。站在村口观看的乡民们,在他们发出这声喊的同时,许多人竟是惊的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待到骑兵们喊了一会,刘辩朝他们一摆手,对他们说道:“我在村里等你们凯旋的消息!出发!”

    “出发!”领着这队骑兵的裨将把手中长枪一抬,向骑兵们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先生……”望着骑兵们离去的背影,管青扭头看着刘辩,对他说道:“将士们此番前去,地形不熟,不若让我跟随……”

    “你留在村里!”扭头朝管青微微一笑,刘辩向与一大群村民站在村口的柳奴哝了哝嘴,对管青说道:“看着她,要比打匈奴人更为紧要!至于河岸对面的地形,斥候早已查探清楚,甚至连匈奴人于何处驻扎,都摸的一清二楚!”

    眼看着两千名骑兵开赴河岸对面清剿匈奴人,被刘辩拒绝了的管青,神色间流露出了几许失落。

    不过她并没有强求刘辩允许她去,只是有些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就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先一步往村口去了。

    “先生果然请来了救兵!”刘辩领着四名穿着深衣的兵士刚骑马到了村口,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里长就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个大礼,对他说道:“先生是这十里八乡的恩人,敢问先生大名?我等日后为先生供奉个长生牌位,也好四时叩拜……”

    “我的名姓不重要!”刘辩微微一笑,翻身跳下马背,抱拳给里长回了一礼,对他说道:“人还活着,就被别人刻个木牌牌摆在桌上供奉,总觉着有些不太吉利!只要乡亲们日后勤奋耕耘,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也不枉洛阳王专程派来兵马清剿匈奴人!”

    “是!是!”刘辩不愿说出名姓,里长也不敢强问,只是不住口的应着是。

    在一大群村民的簇拥下,刘辩等人进了村子,回到了他这几天入住的民房。

    于此同时,洛阳王派来大军清剿匈奴人的消息已是不胫而走,一些好事的人不辞劳苦的奔走,很快便将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的各个村子。

    许多外村的村民都挑着担子,把家中能拿出的粮食全都翻找了出来,要到刘辩留宿的村子劳军。

    从庞统率领的主力调来了两千骑兵,刘辩已是暗中命人通告附近城池,让各城严守城防,不得擅自出兵。

    原本已是派出了援兵的湖县,在得到刘辩的诏令后,立刻召回了出城准备清剿匈奴人的军队,加紧了稳固城防。

    四处的百姓都往小村涌来,只是半天光景,小小的村子里便聚满了人。

    乡民们并没有要求面见刘辩,虽说每个人都想看看这位能请洛阳王调来兵马的先生是何方神圣,却无人敢公然提出要刘辩与他们相见的请求。

    对这位手可通天的先生,淳朴的乡民还是有着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惧怕和尊敬。

    回到房中,刘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他把管青和柳奴也叫到了他的屋中,借着与柳奴谈论匈奴来打发时间,等待骑兵们凯旋的消息。

    匈奴人来到中原,虽说人数不多,却给刘辩敲了个警钟。洛阳与长安相距不远,匈奴人的骑兵可直捣长安,进攻洛阳也绝非难事,洛阳军与匈奴一战,只是时日的问题,趁着柳奴还在身边,能从她这里多获得一些关于匈奴的讯息,对将来行军打仗也是极有用处。

    “将士们回来了!”正听着柳奴说她在匈奴时的趣事,屋外传来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刚听到欢呼声,一名守在门外的兵士就推门走进屋内,站在堂屋门口,向耳房内的刘辩喊道:“先生,将士们回来了!还带了许多匈奴俘虏和被匈奴人掳去的妇人!”

    那兵士的话音刚落,刘辩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跪坐在对面的管青和柳奴说道:“我等也出去看看!”

    离开住处,刘辩看到的是村口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无论男女老幼,所有人都伸直了颈子,向着西面张望。

    “先生来了,快让开!”正往村口走着,不晓得是谁发现了刘辩,大喊了一声。

    听说刘辩出来了,从各处涌到小村来等待大军清剿匈奴的乡民们,很是自觉的闪到了一旁,给刘辩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路。

    当刘辩领着管青等人从人群让出的通道中走过时,每一个在场的村民,都向他投来了钦佩和敬仰的目光。

    那目光是纯净的,绝对不掺杂一丝羡恨的意味。每个村民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清澈,从他们的眼神中,透出了他们为人的质朴和纯真。

    带着管青等人,快步走出村口,刘辩伸直了脖子,朝西面张望。果然,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片衣甲通红的骑兵。

    那队骑兵越来越近,刘辩隐约看到在骑兵的队伍后面,还跟着许多穿着各色衣衫的人。

    “启禀先生!”正望着那队越来越近的骑兵,一名先前返回报讯的骑兵挤出人群,快速跑到刘辩近前,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上对他说道:“我等渡河之后,依照斥候传回的方位,果然找到匈奴人驻地!匈奴人战力不济,仅仅只一个冲杀,我军便将他们冲散,当场杀死两百余人,俘虏近三百人,救出被匈奴人掳去之妇人,一百八十二人!”

第353章 虐杀匈奴

    两百多名披着羊皮,浑身脏兮兮的匈奴人在数十名洛阳军兵士的看押下,于村口排着长长的两列队伍跪在地上。

    所有匈奴人的上半身,都紧紧的捆缚着绳索。洛阳军给绳索打结的方法,与其他势力军队打结的方法还是稍有不同。

    每一个匈奴人的双手,都被拧成了个背花,绳索在他们的手腕上缠绕了两圈,尔后带到两腋之下。这种捆人的方法,是刘辩亲自传授,并在全军推行的。用此方法捆缚犯人,使用绳索无须太长,却要比缠绕很多圈的方法捆的更为结实。

    跪在地上的匈奴人脸色都是一片死灰,再没了往日他们欺凌乡民时的飞扬跋扈。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洛阳军兵士,则是个个面容肃穆,脸上连半点表情也没有,根本看不出他们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喜是怒。

    洛阳军骑兵出师告捷一举歼灭河岸对面的这一小股匈奴人,等在村口的乡民们一阵喧腾,许多年轻人甚至提着短矛,吵嚷着要上前把洛阳军带回的匈奴俘虏刺死。

    被匈奴人掳掠的近两百名妇人,则挤在一处,围成一团不敢靠近众乡民。

    虽说汉末在两性关系上,相对的还是比较开明,不似宋明以后,妇人要严格恪守贞洁。可她们终究是被异族掠去糟践过,仅此一条,她们在同乡的面前,就已是再抬不起头来。

    手按剑柄,先是朝群情激奋的乡民们看了一眼,接着又向挤作一团的妇人看了看,刘辩的目光最后才落到呈两条直线跪着的匈奴人身上。

    在一群乡民之中,柳奴睁圆了大眼睛望着刘辩,从乡民们激愤的情绪和洛阳军冷漠的态度,她多少看出这些被俘的匈奴人凶多吉少,只是不晓得刘辩会如何处置他们。

    “先生……”立于刘辩身后,见刘辩迟迟没有说话,管青向前凑了一些,小声对刘辩说道:“匈奴人在马背上很是了得,可要将这些人招揽到麾下?”

    “招揽麾下?”听到管青的话,刘辩很是诧异的扭过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了一抹怪怪的笑容,对她说道:“他们并非西凉军,也非中原人氏,与我等本非一脉相承……”

    “那先生的意思是?”刘辩的话里,透出了根本不可能招揽这群匈奴人的意思,管青赶忙小声说道:“他们终究是保护居次的卫兵……”

    “那又怎样?”不等管青把话说完,刘辩就截住了她的话头,对她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用是定然用不得!放更是不可能!他们杀了我们的乡民,糟践了弘农的女人,所有人匈奴人都要懂得,做出这种事,他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任何异族,只要敢在我的地界祸乱百姓,我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来人!”不等管青回话,刘辩将身子挺直了一些,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裨将喊道:“把匈奴将军带上来!”

    “诺!”从刘辩的喊声中,裨将听出了浓重的杀意,他不敢怠慢,赶忙抱拳应了一声,随后朝一旁招了下手,对两名兵士喊道:“将那匈奴将军带上来!”

    两名兵士先是抱拳应了,随后便呼喝了两声,架起一名头发散乱、披在身上的羊皮上镶嵌着两个璀璨珠子的匈奴大汉,拖着他往刘辩这边走来。

    那匈奴将军的两条小腿,被锋锐的战刀砍破,伤口深及骨头,直到此刻还在流淌着鲜血。

    由于失血太多,他的脸色一片灰白,嘴唇也是灰白色,丝毫没有血色。

    拖着那匈奴大汉到了刘辩身前,两名兵士将上半身捆缚着麻绳的大汉往下一按,大汉原本腿上就有伤根本无法站立,又被那两名兵士大力一推,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刘辩面前。

    双膝刚刚落地,大汉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他的双手被扭在背后捆缚着,受伤的两条腿也是使不上半点力气,最后只是扭了扭,若非那张糊满了鲜血的粗豪面孔,他倒是真有几分像个正被心爱男人调戏、忸怩作态的小女子。

    “可会说中原人的话?“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匈奴将军,刘辩语气平淡的向他问了一句。

    听到刘辩说话,匈奴将军把头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却并没有回应刘辩的问题。

    “会不会都不重要!”见那匈奴将军没有说话,刘辩低头凝视着他那双充满忿恨的眼睛,冷冷的说道:“你马上就要死了,说不说话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异族来欺凌我的同胞,我会用怎样残虐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说着话,刘辩把手一招,对身后那名裨将喊道:“寻些糖来,把他衣服扒光,在他身上割出百多条细伤口,浑身涂满蜜糖!”

    “诺!”刘辩下了这样的一条命令,那裨将愣了一下,心内虽是疑惑,不晓得刘辩要做什么,却还是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转身飞快的跑了。

    没过多会,裨将双手捧着一只小小的陶罐跑了回来,将陶罐高举过顶,递向刘辩说道:“回禀先生,找遍全村,只有这么点蜜糖。”

    刘辩并没有去接蜜糖,他目光冰冷的凝视着跪在面前的匈奴将军,对那裨将喝道:“动手!”

    下达这条命令时,刘辩的心情也很是复杂。出于本意,他是绝对不愿采取这样残酷的手法杀人,在混乱的中原战事中,即便他抓住了敌酋,也只是会将对方砍了脑袋了事。

    可匈奴人不同!南匈奴是早在明帝时期便宣誓效忠大汉的异族,匈奴人并非不想征服中原,只是百余年来,中原太过强大,他们才一直按下那蠢蠢欲动的心,强忍了许久。

    如今中原大乱,朝堂失威,天下群雄拥兵自重,若是匈奴见有机可乘,又如何不会兴兵大举进犯中原?

    之所以用这种方法杀人,刘辩是想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让匈奴人晓得,中原的事,是中原人自家的事情,异族一旦想要插手,必然会遭到最为残酷的打击,尤其是他刘辩坐镇的区域,更是不容有半个异族士兵出现。

    得了命令,裨将向那匈奴将军身后的两名兵士一摆手。那两名兵士也不给匈奴将军解开绳索,立刻便抽出短剑,隔着绳索将匈奴将军身上的羊皮和衣衫割破,如同撕破布一般扯碎丢在地上。

    很快,匈奴将军就被扒了个精光,两名兵士将撕下的衣衫丢在地上,摞起一小堆。

    精赤着身子,露出身上琼结的肌肉,匈奴将军笔直的跪在刘辩的身前,一双眼睛始终恶狠狠的瞪着刘辩。

    “动手!”与那匈奴将军目光相对,刘辩朝身后招了下手,又一次下达了行刑的命令。

    一名兵士应了一声,随即便蹲在匈奴将军身后,用短剑一点一点的切割起了匈奴将军的皮肤。

    短剑割在身上,切的又不是很深,一丝丝鲜血,从伤口中流出,顺着被割的如同渔网一般的皮肤流下,将匈奴将军身下的泥土都洇红了一片。

    匈奴将军起先还能咬着牙强忍,到了后来,他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疼痛的侵袭,连声惨叫了起来。

    一声声惨叫盖住了乡民们的骚乱,原本还被洛阳军兵士组成的人墙拦在后面,吵嚷着要上前杀死这些匈奴人的乡民,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止住了喊声,瞪圆了眼睛,看着那兵士一剑一剑的在匈奴将军的身上切出无数条细小的伤口。

    跪在地上的两百多名匈奴人,一个个低着头,浑身哆嗦着,不晓得这样凄惨的命运会不会落到他们的身上。

    几乎每一个在场的匈奴人都很后悔,后悔为了贪图财物、一时爽快,抢掠了弘农郡内的村落,杀死了村民,还将整个村子的妇人都给劫掠到他们的营地,供他们淫乐。

    快感过去的总是很快,他们没有想到,为了那一时的爽快,要承受的竟是洛阳军的雷霆之怒。

    被匈奴人掳走的妇人们挤做一团,起先还有不少妇人想到以后的日子将会过的如何凄惨,而在嘤嘤的哭泣着,直到匈奴将军发出一声声惨嚎,妇人们竟都止住了哭泣,一个个仰起脸,目光中充满了忿恨和快意的看着那正被折磨到死去活来的匈奴将军。

    匈奴将军的惨嚎声,盖住了四周的所有声音,宁静的村口,只余下那一声声凄厉的嚎叫。

    听着那一声声嚎叫,排成两列跪伏在地上的匈奴人浑身哆嗦着,一个个脊背上都沁满了汗珠,深恐同样的命运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而围观的乡民和早先被匈奴人掳走的妇人,看着那匈奴将军受虐,却是一个个死死咬着牙关、紧紧攥着拳头,一双双眼睛如同要喷出火焰般瞪着正被凌虐的匈奴将军。

    “启禀先生!”那兵士足足割了两柱香的光景,才站起身双手抱拳对刘辩说道:“共计割了一百八十二道!”

    兵士在匈奴将军身上割的伤口,恰好与被匈奴人掳走的妇人人数相等。

    朝那兵士点了下头,刘辩向身后一招手,对捧着蜜糖罐的裨将说道:“在他身上涂满蜜糖。”

    “诺!”裨将应了一声,捧着蜜糖走到匈奴将军身旁,把蜜糖罐递给了一名站在匈奴将军身后的兵士。

    接过蜜糖,兵士将蜜糖倾倒在匈奴将军的后颈上,随后像是给他擦背一般,用手掌把蜜糖涂的他满脸满身都是。

    蜜糖与鲜血混在一处,很快匈奴将军身上便糊满了粘稠的液体,待到连他脚趾头都涂抹了蜜糖,那兵士才将盛蜜糖的陶罐往边上一搁,站起身,从腰间解下水袋,清洗起沾满了甜甜蜜糖的手。

    粘稠的蜜糖涂在身上,竟是起到了止血的作用,匈奴将军身上那一条条细小的伤口,再没鲜血流出,除了一片胶粘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之外,竟是没有多少异样的不适。

第354章 异族战俘杀无赦

    两百多颗头颅滚落在地上,两百多具没了头颅的尸身排成整齐的两列平平的趴伏在村口的空地上。

    每具尸体的颈部,都还汩汩的流淌着鲜血。粘稠的血浆从腔子中缓缓流出,在颈子前面的地面上一滩滩的慢慢扩散开来。

    鲜血洇红了泥土,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离这两百多具尸体不远的地方,一堆黑压压的蚂蚁覆盖在一个人形的鼓包上。那是浑身涂满了蜜糖的匈奴将军,他身上甜甜的蜜糖和鲜血的味道,引来了无数的蚂蚁。

    被蚂蚁叮咬,起先他还能发出一声声惨嚎,可到了后来,蚂蚁越来越多,被捆着双手、两条腿也受了重伤的他,想逃也无法逃开,硬生生的被无数的蚂蚁包裹其中,成了这群小生灵口中的美食。

    几乎所有的匈奴人都被刘辩下令杀死,唯独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年岁最小的年轻匈奴汉子。

    将军被以极其残酷的手法杀死,身旁的同伴也一个个被砍了脑袋。那年轻匈奴人惊恐的瞪圆眼睛,浑身不住的哆嗦着,望着不远处正欣赏着满地尸首的刘辩,只等着洛阳军手中锋利的长剑从他的后颈劈下,将他的头颅也从颈子上砍落,结束他这被恐惧填满了的人生。

    让年轻匈奴人无比意外的是,当身旁最后一个同伴被砍去脑袋,一名洛阳军兵士已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子,确定从什么角度劈砍时,刘辩叫住了那洛阳军兵士。

    手按剑柄,在一片尸体前站了一会,刘辩扭头朝村口的人群看了看,抬手指着柳奴,向她喊道:“你不是学过匈奴话么?过来,帮我跟这匈奴人说几句话!”

    眼看着曾经保护她的这队匈奴人被刘辩一次杀了个精光,带领这队匈奴人的将军又死的极其凄惨,柳奴早已是吓的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刘辩突然抬手指着她,竟是把她惊的双手掩住小嘴,不由自主的低低惊呼了一声。

    “叫你过来!”见柳奴没有动身,刘辩又瞪了她一眼,再次向她吼了一声。

    被刘辩这么一吼,柳奴虽说心内一千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违拗,浑身微微哆嗦着,一步一蹭的向刘辩挪了过来。

    过度的紧张,让她的举止显得很是失常,好在她是个女儿家,围观的乡民中,许多女子起先也是睁圆了眼睛等着看杀人,可待到洛阳军真的开始屠杀匈奴人,很多女子早是吓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与那些乡民女子看见血腥时的惊惧和惶恐相比,柳奴的反应倒是不觉得怎样夸张,也正是因此,她的紧张并未引起乡民们的注意。浑身微微哆嗦着,她慢慢的蹭向刘辩,围观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背影。

    “快些!”柳奴刚到刘辩近前,还没来及给他行礼招呼,刘辩就一把拽过她,拉着她朝那个唯一存活的匈奴人走了过去。

    “告诉他,让他转告去卑,如果想接回你,就让去卑到洛阳找洛阳王!”拉着柳奴到了那匈奴人身前,刘辩小声向柳奴吩咐了一句。

    “洛阳王”三个字从刘辩的口中说出,柳奴一双杏眼瞪的溜圆,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刘辩。

    “说!”微微拧起眉头,向柳奴低喝了一声,拉着她手臂的那只手,稍稍的用了些力气,捏了捏她胳膊上的皮肉。

    被刘辩捏了一下,柳奴猛然一惊,打了个激灵,赶忙低头向浑身缠裹着绳索跪在面前的匈奴人说了句匈奴话。

    听完柳奴的话,那匈奴人也是满脸惊愕的扭头看着刘辩,一双原本就满是惊惧的眸子中,更是凝满了恐慌。

    “他听明白了?”从那匈奴人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尽的恐惧,刘辩扭头向被他拉扯着的柳奴小声问了一句。

    “嗯!”柳奴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就没再敢多言语。

    杀这群匈奴人,刘辩始终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此时的他在柳奴的眼中,就是冷酷和凶残的化身,谁也说不准开罪了他,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给他一匹马,让他滚!”从柳奴那里得到了确切的回应,刘辩向一名兵士摆了下手,拉着柳奴快步往村口方向走去。

    得了命令的兵士赶忙帮跪在地上、还唯一存活的匈奴人解下绑缚在身上的绳索。

    就在那兵士刚刚把绳索解开的那一刹,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的刘辩,向立于不远处的裨将使了个眼色。

    看到刘辩的眼色,裨将什么话也没说,跨步朝那个刚被解了绳索的匈奴人走去。

    到了匈奴人近前,裨将猛然从腰间抽出短剑,揪着匈奴人的一只耳朵,将短剑朝上轻轻一挑。

    随着匈奴人的一声惨嚎,裨将手中已是多了只刚刚切下的耳朵。

    耳朵被裨将切掉,刚刚站起的匈奴人双手捧着被切去了耳朵还喷溅着鲜血的伤口,惨嚎着栽倒在地上,满地打起滚来。

    听到身后匈奴人的惨嚎,刘辩停下脚步,向在场的所有官兵喊道:“将士们谨记,我等行军打仗,不许虐待战俘,但是有一种人例外,那便是异族!凡是进入中原,迫害我中原臣民之异族战俘,除非有用,杀无赦!”

    “诺!”刘辩的话音才落,所有在场的洛阳军骑兵全都双手抱拳,齐齐应了一声。

    “打点行装,今晚好生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前往洛阳!”一手拉着柳奴,刘辩微微侧着头,向所有的洛阳军吩咐了一句。

    抱拳躬身,目送着刘辩离去,洛阳军兵士才开始清理村口的两百多具尸体。

    那具匈奴将军的尸体,上面爬满了蚂蚁,为了赶走蚂蚁,将他的尸体捞出埋进坑里,几名洛阳军兵士还专程烧了开水。

    开水浇在尸体上,烫死了许多蚂蚁,也将那具已被啃的露出了骨头的尸体给烫了个半熟。

    唯一活着的匈奴人被割了一只耳朵,他痛嚎了一会,待到伤口不再那么疼痛,赶忙上了一匹洛阳军为他准备的劣马,策马飞快的朝着长安方向奔去。

    自这一天开始,这名匈奴人心内便暗暗发誓,只要他还活着,再也不会来到弘农地界,即便来了,他也绝不敢对当地百姓再做出任何违逆人伦的事情。

    刘辩的残酷,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匈奴人施加到中原百姓身上的残虐。也正是由于放走了一个匈奴人,以后的许多年里,刘辩的名字在南匈奴,被传扬的就如同恶魔一般,只要提及刘辩这两个字,即使是正在哭闹着的匈奴小孩都会立刻止住哭声。

    拽着柳奴的胳膊,刘辩几乎是连拖带拽,将她拽进了村里。管青和四名最先跟着刘辩来到这里的兵士见状,也赶忙跟进了小村。

    刘辩等人进村之后,所有站在村口的乡民都扭过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已是有些人小声在谈论着柳奴为何会懂匈奴话的话题。

    拖着柳奴到了他住处门口,刘辩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一名兵士吩咐道:“告诉将士们,那一百八十二名被匈奴人掳去的女子,若是有愿随我等一同前往洛阳者,便将她们带上,回到洛阳自会为她们重建新家。”

    “诺!”一名穿着深衣的兵士抱拳应了一声,返身朝村口跑去。

    这条命令,对刘辩来说下的不仅有些多余,而且还有些太过烂好人。他很清楚,那些女子由于被匈奴人掳走过,即便留在此处,将来也定然是会受尽乡民白眼,被人戳着后脊梁说上许多难听的话。

    若是她们愿跟随刘辩一同返回洛阳,刘辩就可以将她们许配给尚未成亲的受伤兵士,让他们安居乐业,一来重伤兵士后半生有了依靠,二来这些女子也可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只要这些女子思维正常,她们一定不会拒绝跟随刘辩前往洛阳。

    待到得了命令的兵士跑向村口,刘辩拉着柳奴钻进了屋内。管青站在门口,先是迟疑了一下该不该跟进去,随后朝另外三名兵士摆了下手,终于还是跟着进了这座民宅。

    民宅门外的三名穿着百姓深衣的兵士,在管青进屋后,手按剑柄,立于门外,为刘辩等人把住门口,严禁任何人前来骚扰。

    “坐下!”进了里侧耳房,刘辩松开拽着柳奴的手,朝一旁墙角的草席指了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柳奴吩咐了一句。

    见识了刘辩杀人的柳奴,此时心内早已是一片惊惧,哪里还会违拗刘辩的意思,没等刘辩话音落下,她就像在匈奴时一样,盘腿在草席上坐了。

    匈奴人的坐姿,与中原人完全不同。中原人坐在草席上,都是采取跪姿,为的是保持身体挺拔,以符合礼仪需求。而匈奴人却不是这样,生长于草原的匈奴人,天性豪迈,无论男女,皆可上马骑射。他们坐下,便是为了舒服,根本不会去顾及甚么礼仪,因此匈奴人席地而坐,多是采用更为舒服的盘腿姿势。

    跟着进入屋内的管青,一脸茫然的先看了看柳奴,随后又看向刘辩,在临门的地方跪坐了下去。

    “方才代本王与那匈奴人说话,想来你已是猜到了本王身份!”待到二人坐下,刘辩目光森冷的凝视着盘腿坐在草席上、将头低垂在胸口的柳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便不再瞒你,本王便是河南尹、河东郡以及弘农郡之主,洛阳王刘辩!”

    虽说已是猜到了刘辩的身份,可刘辩亲口说出这番话,却还是给了柳奴不小的震撼,她浑身微微哆嗦了一下,随即便将身子躬了躬,以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匈奴居次柳奴,叩见洛阳王!”

第355章 古怪的惩戒

    跪坐在草垫上,双手按着膝盖,刘辩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挨墙角坐着的柳奴。

    柳奴低垂着头,被刘辩那两道犀利的目光逼视着,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她的尾椎骨直蹿向颈椎,向她的四肢百骸传去,使得她有种好似掉进了冰窟一般的感觉。

    “居次很害怕?”盯着柳奴看了好一会,刘辩微微眯了眯眼睛,以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语气向她问了一句。

    亲眼看见刘辩虐杀匈奴将军并且一次砍掉两百多个匈奴人的脑袋,在柳奴的心目中,刘辩要比她认得的任何匈奴人都要残暴。

    其实若刘辩在村口杀的不是匈奴人,而是中原人,柳奴或许不会有如此感同身受的感触。匈奴人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族人,族人被杀,给她带来的震撼确实是要比中原人被匈奴人杀时来的更为强烈。

    问话时,刘辩的语气很是平淡,可越是平淡的语气,往往越能给人施加强大的压力,更不用说此时刘辩面对的,不过是个十一二岁还未长成人的匈奴居次。

    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哆嗦着,柳奴将头垂的更低,下巴几乎抵在了她那平平的小胸脯上,却是没有回答刘辩的问题。

    “本王不会杀你!”看出柳奴对他很是惧怕,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换了种稍带着些和善的语气说道:“只要去卑敢到洛阳接你,本王就会让他将你带回匈奴……”

    “是他带着本居次的尸骨,还是本居次带着他的尸首离开洛阳?”刘辩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奴就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带着无尽恐惧的望着他,脱口问了一句。

    这句话刚问出口,她顿时就后悔了起来。她是大匈奴居次,也是去卑尚未迎娶的妻子。若是已经嫁给去卑,她便是属于去卑的女人,她的死活,即便是匈奴大单于也是不便太多过问。可如今她还没有出嫁,在身份上,还是大单于的女儿,而不是去卑的妻子。

    之所以会来到中原,乃是去卑向大单于恳请要带她一同前来,欣赏中原无限风光和富庶繁华。虽说战乱已是让中原的许多地方成为满目疮痍的废土,可这片辽阔的土地,即便遍处战火,也是要比匈奴人生活的河套地区富饶繁华了许多。

    初到中原的那些日子,柳奴只觉着一双眼睛根本用不过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她没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敢想过的新鲜事儿。

    只是她这次的命运确实有些不济,洛阳王进攻郑县,李傕、郭汜攻打长安,去卑本想让人先一步送她返回匈奴,以免横生枝节,却没想到,奉命送她返回匈奴的那位将军,却是个惹事的主儿。

    谁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刘辩,不仅自家丢了性命,还连累了数百名匈奴战死,也都永远的埋骨他乡,就连她,也因此成了刘辩的阶下之囚!

    柳奴晓得,去卑不会冒着大不韪将她这位匈奴居次丢在洛阳,他一定会到洛阳与刘辩交涉。

    柳奴虽是年幼,却也晓得轻重。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开罪刘辩,否则不仅他返回匈奴遥遥无期,就连去卑也会因她而客死他乡。

    自觉这句话问的是愚蠢之极,柳奴赶忙低下头,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小脸上现出一深深的惶恐。

    “居次有话只管说!”刘辩并没有像柳奴想象的那样暴怒不已,他脸上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对她说道:“本王今日杀那些匈奴人,只因他们作恶太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去卑并未开罪本王,也未屠杀本王治下臣民,本王自是不会为难他!至于居次,乃是女质之身,且又国色天香,本王又如何会与居次这般美人儿多不去?”

    “大王的意思是……”柳奴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着刘辩,她眸子中带着难以抹去的恐惧,说话时嘴唇也在不住的哆嗦着,可能是无法克服内心的惧怕,话只问了一半,她就没敢再接着问下去。

    “居次见着去卑,只须替本王带一句话给他便可!”敛起脸上的笑容,刘辩面容冷峻的凝视着柳奴,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请居次告诉他,中原混战,乃是中原人自家的事情,若匈奴人敢贸然进入中原,本王定会让匈奴人晓得,中原不是匈奴人逞强的地方。杀中原一个兵士,匈奴便会有十个兵士填命!杀中原一个平民,匈奴便会有一个部族被本王从世上抹去!”

    刘辩这番话,把柳奴说的浑身一颤。从刘辩的语气中,她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味。她毫不怀疑,一旦匈奴人真的进入了中原,刘辩绝对会领军杀向匈奴。

    以刘辩的杀伐果决,洛阳军经过的匈奴部族,恐怕连牛羊都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

    靠墙角坐着,柳奴低垂着头,半句也没敢接刘辩的话,生恐接错了一句,便会惹上这位杀神领军扑向南匈奴休养生息的河套地区。

    “话尽于此,居次回去歇息吧!”柳奴没有接话,刘辩也觉着若是说的多了,反倒会起相反的作用,他抬起手,朝柳奴摆了两下,随后便将实现从柳奴身上挪开,望向窗口。

    柳奴站起身,向刘辩行了个匈奴礼,抬脚走向堂屋。

    坐在临门处的管青也站了起来,她朝刘辩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却是一句话没说,待到柳奴低着头从身旁走过,她也手按剑柄跟了出去。

    管青与柳奴离去后没过多会,刘辩听到屋外传来了许多人走路的脚步声和人们相互交谈的说话声,听声音应是围在村口的乡民返回了村内。

    待到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消退,掩上的堂屋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穿着深衣的兵士走进屋内,站在堂屋临门处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先生,匈奴人的尸体已是悉数掩埋,将士们也备妥了干粮,明日一早,便可出发!”

    “那些女人呢?”望着小小的窗口,刘辩好似有些漫不经心的向进屋禀报的兵士问了一句。

    “一百八十二名女子,有一百七十余人愿随先生前往洛阳……”刘辩问起那些女人,兵士先是答了一句,随后向刘辩问道:“不愿前往洛阳者,我等是否……?”

    “人各有志,她们不过是眷恋故土罢了!”不等兵士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向他吩咐了一句:“给那些不愿跟随我等前往洛阳的女子留下些铜钱和粮秣,她们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另外告诉将士们,寻出一百余名骑术好的兵士,每人与一名女子同乘一骑。要向他们申明,返回洛阳的路上,他们不得对这些女子做出出格的事来,谁若是管不住胯下那根家伙,本王便将与他有染的女子嫁于他!至于骑兵,倒是不用再当了!喜欢在婆娘的身上纵横驰骋,谁若犯了错,届时缴出战马,回去在婆娘身上好生当骑兵便是!”

    “诺!”刘辩说出这样一番话,立于临门处的兵士抱着拳,愣了一愣,迟疑了一下,才躬身应了声,退出堂屋。

    离开刘辩住处,一路小跑,到了村口骑兵驻扎的营地,传令兵士将刘辩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在这两千名骑兵中,立刻便掀起了不小的骚动。

    起先骑兵们听说会有一百七十多人被选中与女子同骑,想到女人身上那软绵绵的皮肉,还有那两团白馥馥、柔软软的峰儿以及那能吸了男人骨髓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溪谷,所有骑兵心内都是很期待能成为这一百七十多人中的一员,渴望路上能与同乘一马的女子发生些什么。

    可当传令兵士将刘辩那句若是管不住胯下那根东西,便要缴出战马,从此趴在女人肚皮上做骑兵的话传达下去之后,两千名骑兵一个个又都露出了如丧考妣的失落神情。

    洛阳军之中,除了精选出来的龙骑卫和羽林卫,重骑兵算得上是全军待遇最好、饷钱最多,在战场上又最容易出风头的兵种。

    每当出征,骑兵都能感觉的到步兵看着他们时,那满是羡慕的眼神。能够进入重骑兵的军营,让他们始终有种优越感,绝对没有哪个人会蠢到愿意回去做靠着两条腿走路的步兵。

    在寻常人看来,趴在女人肚皮上做骑士,确实是要比骑在马背上舒服了许多。可对这些在沙场上与战马早已结下深厚情谊的重骑兵来说,女人的肚皮不过是暂时宣泄原始渴求和传宗接代的地方而已,战马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宿。

    若刘辩的命令只是胆敢与那些女子有染者,会采取严苛的军法惩治,恐怕还是会有胆大的兵士,冒着被惩戒的风险去逍遥快活一把,毕竟那根物事一旦硬了起来,大脑有时候是不太容易掌控它的。

    可刘辩偏偏下了一条只要与那些女子有染,便会被剥夺骑兵身份的命令,对这两千名骑兵来说,若是受了这样的惩戒,却是要比让他们死还难受!

    “还以为是啥好事!”传达刘辩命令的兵士刚离开,一个老兵就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失落的嘀咕道:“可千万别选中我去驮那些婆娘,老哥哥家伙长,万一在马背上硬将起来顶了进去……”

    “七哥,不吹牛你婆姨会跟别人睡么?”那兵士的话音还没落,另一个比他年轻些的兵士就坏笑着打趣了他一句:“上次你撒尿,我可是在边上看着,挺硬的一根,不过一把抓上去,那倒是两边不冒头……”

    “小子讨打!”打趣的兵士话才说了一半,那“七哥”就抬起拳头,不轻不重的朝他胸口擂了一拳,笑骂了一句。

    待到他再要举起拳头打第二拳时,打趣他的兵士抱着头,假意讨饶的喊道:“七哥莫打,我承认前些日子和嫂子睡了!如此算来,你我也算是沾了些亲缘……”

    他这么一喊,那被称作“七哥”的老兵倒是真没下了拳头,而是抬脚朝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二人一时闹做一团,一旁的其他骑兵也都围在边上起着哄,发出了一阵阵哄笑,其中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一边看着热闹,还一边大声喊着:“老七,他敢睡你婆娘,还不晓得在你婆娘肚皮上使了多大力气,把他卵蛋挤了!晚上哥几个煮煮,下酒吃!”

第356章 逃跑的小夫妻

    两千名骑兵随行,刘辩晓得带着这支人数虽然不算很多,但走在路上也黑压压一片的队伍,沿途想要看清吏治真实情况已是不太可能。因此,一路上他并不进城,以免各地官员晓得他来到,事先将城内搞的一派光鲜,如此不仅无法查勘清楚民情,反倒会掀起一股作假成风的风起。

    向东行进的路上,刘辩只是循着村落集中的地方,朝洛阳方向推进。他不进城的举动,让沿途城内的许多官员松了一口大气,有些事先安排人员将城内哪怕一块墙砖都擦的光亮洁净的官员,倒是感到稍有些失落,失去了在刘辩面前表现功绩的机会,成了民间茶语饭后当做笑柄的谈资。

    越往临近河南尹的地界走,弘农郡的村落越是一派欣欣向荣。乡野之间,田地交错,农田中种满了谷子。

    虽说眼下谷子尚未成熟,可田野中那黄绿相间的谷穗儿随风摇曳,如同一片黄黄绿绿的碧波般荡漾着,倒也煞是好看。

    “今年定是个丰年!”眼见离河南尹越来越近,骑马走在官道上,刘辩抬手指着路两侧的田地,对身旁的管青说道:“待到谷子丰收,百姓便不用再饿着肚子,大军的粮秣也是有了着落!”

    “青儿虽说自幼便跟随兄长作战,从未种过谷物,却也没听说过何处是如殿下这般,百姓种田,却不收他们赋税,收成好的,反倒会给铜钱贴补购买种子!”与刘辩并骑走着,管青看着路两侧的谷物,微微一笑,接话说道:“不过从沿途经过的村落看来,殿下此举,倒是要百姓们种地也多花了几分心思……”

    “一亩地才产那么点粮食!”一边缓辔向前走着,刘辩一边望着田野中随风摇曳的谷浪,对管青说道:“百姓种田,要换农具、要买衣裳、要修住房,还要养儿育女,凭着几亩薄田,温饱尚且不易,又怎会过上富庶的日子。”

    “衣食住行,向来是百姓最为关注的事情!”把视线转到了管青的脸上,刘辩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她说道:“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在这些民生根本上盘剥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连个窝棚都住不起,老百姓可是要造反的!地方官员徇私舞弊,早已成为风气,任谁也无法避免。也正是因此,本王在发放种子贴补时,才会采取洛阳拨发,各郡分派至县,由县直接按户发放。另外还有两级暗访,随时抽调账目,且下乡探访的策略,以确保所有铜钱,都能落到百姓手中,而不是被地方官员克扣藏私!”

    听着刘辩说出的这番话,管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虽说不会像刘辩那样想的通透,可其中的道理,却是一点就通。也正是刘辩这番话,让她明白为何刘辩在治理三地时,除给地方管理在俸禄上提供优厚待遇之外,对地方官员的管理已是近乎苛刻,一旦发现徇私,首恶斩首,罚没全部家产,家属革为庶民,几乎是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

    沿着官道,领着这支由两千多名骑兵组成的队伍,刘辩正一边喜滋滋的看着路两侧长势喜人的谷子,一边和管青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兵士的声音:“殿下,前方有人!”

    正和管青交谈着的刘辩,听到那兵士的喊声,赶忙扭过头朝前看去,果然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平民装扮的人,正慌不择路的钻进了路旁的谷子地。

    “神色慌张,见了官兵就跑,定有缘故!”刘辩抬手朝前一指,向冲他喊话的那兵士说道:“你带些人过去,务必将此二人擒来!”

    “诺!”那兵士抱拳应了一声,抬手向身后一挥,喊了一嗓子:“来几个兄弟!”

    几骑快马朝着刚才那一男一女钻进的谷子地冲了过去,到了田地边缘,马背上的兵士纷纷跳下战马,钻进了谷子地,搜寻起那两个刚躲进去不久的平民。

    “找到了!”眼看着那几名兵士钻进了谷子地,没过多会,刘辩就听到一名兵士远远的大喊了一声。

    兵士的喊声落下后不不久,进入谷子地搜寻的几名洛阳军就押着一男一女两个平民朝刘辩这边走了过来。

    或许是太过害怕,那一男一女两个人被兵士们押着,到了刘辩近前,不等押他们的兵士说话,俩人已是“噗嗵”跪倒在地上,伏着身子,连看也不敢看骑在马背上的刘辩。

    “见了大军,为何逃窜?”骑在马背上,刘辩身板挺的笔直,低头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俩人,语调很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那俩人跪伏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打着哆嗦,竟是没有回答刘辩的问题。

    “殿下在问你们话!”俩人没有回话,一名站在他们身后的兵士抬脚朝那男子撅起的屁股上蹬了一脚,怒骂道:“你二人聋了不成?”

    屁股上被蹬了一脚,那男子身子朝前一挺,脑袋正好擦在了一旁的泥土地上,摔了个嘴啃泥,情状很是狼狈。

    先是朝男子屁股上蹬了一脚,兵士正要走到女子身后也跺上一脚,刘辩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见了刘辩的手势,兵士双手抱着拳,朝后退了两步,立于一旁。

    “本王问你们,见了大军,因何逃走?”低下头,看着摔倒后就势趴伏在地上,连起身都不敢的男子和一旁把屁股撅的老高,头也没敢抬的女子,刘辩又追问了一句。

    “回大王话!”刘辩再次催问,趴伏在地上的男子才双手撑着地面,恢复了跪伏的姿势,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二人是要回内人……内人家里省亲……”

    “胡说!”那男子的话音未落,刘辩突然怒了起来,对他低吼了一句:“想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肯说实话!”

    “来人!”喝了那男子一句,刘辩扭头向一旁的管青说道:“让人把他拖下去,打上三百军棍再说!”

    “诺!”管青抱拳应了一声,朝身后招了下手。

    两名兵士翻身跳下马背,快步走到那男子身旁,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拖拽着就朝一旁的路边走。

    “大王饶命!”那两名兵士刚把男子拖到路旁,跪伏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大喊了一声,跪直了身子,一把扯开衣襟,脸上满是泪痕,仰脸望着马背上的刘辩喊道:“恳请大王饶了我家男人,奴家愿随军,陪将爷们睡觉!”

    女子扯开衣襟,露出两颗白馥馥的**。虽说她面相生的只是一般,皮肤也颇为粗糙,一眼就能看出是常年于田地中劳作的乡民。可身上的皮肉却很是细腻,尤其是那两团软绵绵的肉球,尖端那两颗红点泛着桃红的色泽,寻常男人见了,恐怕大多是忍不住想要上去含住吸上两口。

    “把衣服穿上!”女子的举动让刘辩微微蹙了蹙眉头,他先是朝那女子低喝了一声,随后向拖着男子的两个兵士摆了摆手,对那两个兵士说道:“把他带回来!”

    大军之中,谁都晓得三百军棍是个怎样的概念。军棍异常沉重,即便是精壮将士,若是吃上三十军棍,一条小命也是去了半边。更不用说被拖拽着的只是个寻常乡民,莫说三百,恐怕打上个二三十棍,被兵士拖拽到路边的男子也是一命呜呼了。

    被两名兵士拖回到刘辩身前,那男子跪伏在地上,不住的给刘辩磕着头,口中还不断的喊着:“多谢大王不杀之恩!”

    低头朝那男子瞟了一眼,刘辩向一旁衣襟还敞开着的女子虚挑了一下手,对那女子说道:“将衣衫穿好,好生回答本王的问题!”

    见刘辩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女子的神态倒是比她男人要坦然了许多,她两手将衣襟拢上,跪直了身子,抬头望着刘辩,等待着刘辩向她发问。

    “你二人为何见了官兵便跑?”待到女子将衣衫穿好,刘辩又向她问道:“莫不是你等做了甚么歹事?”

    “我等皆是寻常乡民,做的甚歹事?”刘辩的话才落音,那女子便仰脸望着他答道:“附近村庄,近日遭官兵抢掠,女人逃的慢些,便会被官兵糟践,男人若是敢有半句不满,立刻便要遭来杀身之祸……”

    “莫要说了!莫要说了!”女子答着刘辩的问题,一旁跪伏着的男子吓的浑身打着哆嗦,赶忙扭过脸向她低声喊道:“闭上嘴!”

    男子发话,女子果真没敢再说,她将头低了下去,在低头的那一刹,两颗泪珠竟是掉落在她膝前的泥土中。

    “是你要闭上嘴!”见男子阻挠女子说话,刘辩微微蹙起眉头,向他低喝了一句,随后又对那女子说道:“你家男人想来是被那些人给吓的怕了,莫要理会他,你只管说出实情,本王不会怪罪于你!那些官兵穿着甚么衣甲?你可知晓他们是何处驻军?除你二人之外,还有何人可证明此事?”

    “此处乃是白马县地界!”男人被喝止住,见刘辩又没有责怪的意思,女子仰起脸,抹干净了脸颊上的泪水,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沿着洛水往东,便是宜阳地界,那些官兵穿着红色衣甲,并非西凉军,应是从宜阳来此……”

    “哦?”听了女子的话,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向她问道:“你晓得宜阳?”

    也难怪刘辩如此发问,乡野间的女子,平日里多是在本村劳作,极少出过远门,宜阳离白马尚有不少路程,这女子晓得宜阳,确实是有些古怪。

    “民女便是宜阳人氏!”刘辩神色中露出了几分怀疑,那女子赶忙又低下头,对他说道:“早先西凉军迁移人口前往长安,为避兵祸,民女随父亲来到此处,便于此间出嫁,不想……最后还是避不了……”

    “你二人何时逃离村子?此刻乱兵可还在村中?”听闻女子所言,乱兵穿的应是洛阳军衣甲,刘辩眉头紧皱,又向女子追问了一句。

    “我夫妻二人昨夜逃出,进村抢掠的官兵,此刻应是已然离去!”见刘辩脸上现出了一丝怒色,刚才几乎因愤怒而忘记了恐惧的女子吓的赶忙又低下头,浑身再次哆嗦了起来,颤巍巍的应了一句。

    “命令斥候,前去探查情况!”朝身后招了下手,刘辩对近处的一名军官喊道:“若果真发现穿着我军衣甲的军队,探明他们可有抢掠村庄,即刻向本王禀报!”

    “诺!”跟在刘辩身后的一名军官应了一声,勒马向队伍后面走去,没过多会,队伍中就冲出了十多骑快马,呈松散队形,朝着宜阳方向奔去。

第357章 在军营放火的少年

    长长的骑兵队伍走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小路的两侧种满了谷子。长长的谷子杆儿随风摇曳着,谷浪还是如同早先刘辩看到的一样那么美。抽出的谷穗儿虽说尚未成熟,却已是沉甸甸的,将杆儿压的弯曲着,仅仅从那一条条垂挂在杆儿上的谷穗,便可看出,待到收获的日子,一定会是场大丰收。

    可望着这些谷子,刘辩的心情却无论如何没有即将丰收的喜悦,反倒是沉甸甸的,很是压抑。

    他刚从被截住的小夫妻村子离开,那对小夫妻没有撒谎,村子确实是刚刚遭受了劫掠。

    全村的妇人,除了那对逃出去的小夫妻中的女子,尽数被乱兵糟践。那些乱兵恐怕是憋的慌了,就连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也是没有逃过被他们侮辱的命运。

    村中有几个男人在乱兵进村时试图与他们理论,却被劈杀在当场。更为可恶的,是那些乱兵竟然打着洛阳王的旗号,将他们作恶多端的行径,栽赃到了刘辩身上,告知村民,是刘辩下了命令,县府才命他们到民间征集财货,凡是不缴出钱财者,一律杀无赦。

    “殿下!”领着队伍,正往下一个村子赶去,前方出现了一骑快马,马背上的骑兵还没到近前,就高声喊了起来:“我等探查清楚,确有一支穿着我军衣甲的军队就在附近!”

    到了刘辩近前,那斥候翻身跳下战马,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上,仰脸望着刘辩说道:“他们大约一百多人,尚未探明来自何处!不过我等发现他们军纪散漫,不似我军主力!但凡他们所到之处,村庄尽遭洗劫!”

    “偏营恐怕也没有如此散漫的军纪!”想到那群乱兵糟践的妇人和被祸害的村庄,刘辩紧紧的攥着拳头,对那斥候说道:“再探!务必探明他们动向!随时向本王禀报!”

    “诺!”斥候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跑回战马身旁,翻身上了马背,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远处奔去。

    望着斥候的背影,刘辩铁青着脸,脸部的肌肉也在剧烈的抽搐着,紧攥着拳头,指关节都被攥的“嘎吧”直响。

    “殿下!”看出刘辩已是难以抑制住愤怒,一旁的管青小声对他说道:“或许只是一些冒充我军的贼人……”

    “若是如此,更为可恶!”紧紧攥着拳头,刘辩冷声说道:“弘农一带,官员都不晓得在作甚!太华山脚下出现匈奴,竟是要乡民自发组织团勇,与匈奴人作战。而此处即将到达河南尹,再往前走不多久,便是洛阳。于洛阳脚下,竟出现这等事情,如何不让本王恼怒?”

    “坐实罪名,杀无赦!”脸部肌肉剧烈的抽搐着,刘辩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往前快奔而去。

    连着又进了两个村子,村民们见到刘辩的队伍,大多惊慌失措的往家中跑,少数已经绝望了的人,倒是没有跑,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两个村子的村民,对洛阳王都是已经完全绝望,跟随刘辩来到这两个村子的将士们费了无数口水,村民们听他们说话时,也都是一脸的木然,根本没人有半点回应。

    看着表情中带着无尽木然和绝望的乡民,刘辩只觉着心尖儿就好似被人刺了一刀似的疼痛。

    进入第三个村子时,终于彻底绝望了,他不再让将士们给村民做任何解释,只是下令将大军驻扎在村口,等待斥候回报那支队伍的动向。刘辩心内已是有了个盘算,待到将那群乱军擒住,再用事实跟村民们说话。一切解释,都没有行动来的更实际!

    夜幕悄悄降临,经历过一场洗劫的村子,村民们都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村子里白天就已是十分宁静,到了晚间,更是静的让人觉着喘不上气来,只是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妇人的嚎啕大哭。

    不过妇人嚎啕的声音都不会持续很久,想来是被她们家的男人说了些大军就在村外的话给吓住了。

    刘辩并没有进村居住,他下令让官兵们在村口扎起了帐篷,就地驻扎,只等斥候传回消息,用那些乱兵的人头,来挽回他丧失的名誉。

    主帐内,烛台上亮着两支白烛,一丝丝风儿从帐帘钻进帐内,摇动着那两支白烛上的火苗。

    火苗蹿动,时明时暗,帐内的光线也是一明一暗的闪动着。刘辩坐于帐内,管青也一直在他对面跪坐着陪他。

    自从天黑以后,刘辩就一直坐在矮桌后紧皱着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看着刘辩紧锁的眉头和眉宇间隐隐露出的杀气,管青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追随刘辩日久,对他的为人,管青已是十分了解。刘辩注重军队训练,同样也注重民生。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百姓对他的军队绝望。他一直致力于建立一支能与百姓鱼水相欢的军队,也正是因此,他在军中采取了相对开明的婚姻政策,允许普通士兵与当地女子成婚。

    洛阳军起先也如同汉武帝时的大军一样,在军营内养了一些犯罪的女子,用以让官兵们宣泄**。

    到了后来,刘辩认为这种做法有悖人伦,才将这种制度取消,在军营的侧面建立了官兵家眷营,不止是军官,就连普通士兵只要成婚,皆可在家眷营中领取房舍,除训练和出征外,过上正常人的家庭生活。

    做这些,刘辩未的是将来在战争中,洛阳军不会后院起火,能长久的处于不败的境地。

    他从不认为控制低层兵士的**,会给战斗带来什么好处。相反的,官兵们心内有了牵挂,才会为了他们的亲眷活的更好、不被别人欺凌,而在战场上效命厮杀!

    那群抢掠村子、祸害民众的人,穿着洛阳军的衣甲,倒是将刘辩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短短几天内就给毁坏了个彻底。

    “殿下……”终于,管青还是没忍住心内想说的话,望着刘辩,有些忐忑的轻声对他说道:“晚间吃饭时,殿下便是一口饭食没吃,青儿为殿下备办些饭食如何?”

    跪坐于矮桌后,刘辩拧着眉头,朝管青摆了摆手,还是一言未发。

    他虽是没有说话,管青却是晓得,许多村子被乱兵骚扰一事,在刘辩心中绝对是要比攻破郑县更为紧要。杀匈奴,刘辩当时虽是暴怒,却并没有像眼下这样,已是怒到饭也不吃,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站住!”就在管青很是担忧的看着刘辩时,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军营内响了起来。

    紧锁着眉头的刘辩听到喊声,抬眼与管青对视了一下,腾的一下站起身,蹿出了帐篷。

    刚出帐篷,刘辩就看到一群兵士正朝着黑黢黢的军营一角奔跑,他赶忙叫住了一名跑在最后的兵士,向那兵士问道:“怎了?发生何事?”

    “启禀殿下,有人意图在军营内放火!”听得刘辩发问,那兵士赶忙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被兄弟们发现,兄弟们正在搜捕于他!”

    “告诉将士们,抓住此人,不得打骂,更不能杀,将他带到本王帐中,本王有话问他!”得知是有人在军营里放火,刘辩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管青,随后向那兵士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

    兵士抱拳应了一句,掉头朝人群涌向的黑暗处跑了过去。

    站在帐外,望着兵士们跑去的方向,刘辩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天下间到处皆有勇士,若是由着那群人为祸乡里,恐怕用不多久,便会有人潜入洛阳,取他这位洛阳王的项上人头。

    “殿下……”站在刘辩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管青轻轻唤了他一声。

    “甚么也不要说!”不等管青把话说出口,刘辩就抬起一只手臂,制止了她,并且对她说道:“大路不平有人铲!这世间从未少过勇士,高位者不让百姓活,便会有这样的人出头。虽说他们多数不能成事,可一旦聚拢起来,本王这洛阳王的位置,恐怕坐不安稳。”

    甩下这么一句话,刘辩转身进了营帐,直到他掀起的帐帘垂落,管青还站在帐帘外,回味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走!”在帐帘外站了一会,管青正要掀开帐帘跟着刘辩进入主帐,一群兵士押着一个身上捆缚着麻绳的年轻人朝主帐走了过来,走在那年轻人身后的一个兵士推搡着年轻的后背,向他喝了一声,催促着他走快一些。

    年轻人后背被推搡了一下,满眼愤怒的扭过头瞪了那兵士一眼,很是不情愿的朝着主帐走了过来。

    “殿下,人来了!”看到一群兵士推搡着年轻人走向帅帐,管青掀开帐帘,向坐在矮桌后的刘辩小声说道:“被抓住的是个年轻人……”

    摆了摆手止住管青继续说下去,刘辩抬起头看着她,对她说道:“让将士们散去,你去将他带进帐来。”

    “诺!”管青抱拳应了一声,再次出了帅帐。

    待到她走出帅帐,那群兵士已经押着年轻人走的近了。

    “殿下有令,将士们尽数散去,本将军引他进入帐内!”站在帐帘处,抬手止住了官兵们的脚步,管青走到那年轻人身旁,冲他瞪了一眼,冷声对他说道:“殿下在帐内等你,随本将军过来!”

    押着年轻人的一群洛阳军听说刘辩要他们散去,一个个面露难色。抓这个年轻人,他们是费了不少周章,若是人手少了,被他逃脱,官兵们还真是有些担心刘辩的安危。

    “怎的?”押着年轻人走向帅帐,见官兵们还是没有散去,管青停下脚步,回头向他们问了一句:“有本将军在此,你等还有何放不下心?莫非信不过本将军不成?”

    管青如此一问,兵士们才抱拳躬身,连称不敢,纷纷退了下去。

    押着年轻人进了帅帐,管青抱拳躬身,正要向刘辩禀报,刘辩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见刘辩摆手,管青才将双手放下,撤步立于一旁。

    凑着帐内昏蒙蒙的烛光,刘辩抬起头望着进入帐内、离他只有四五步远近的年轻人。

    此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尽的稚气。被刘辩盯着,他不仅没有半点惧意,反倒还将脸偏到了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叫甚么名字?为何在军营内放火?”盯着年轻人看了好一会,刘辩这才双手按着桌面,以极其淡然的语气,向那年轻人问了一句。

第358章 早有阴谋

    年轻人把脸扭向一旁,根本没有回答刘辩的问题,只是冷冷的又哼了一声。

    “你鼻子里进虫了?”站在年轻人侧后方的管青见他不答刘辩的问题,只是一味的冷哼,瞪圆了杏眼,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冷喝了一声,对他说道:“若是再如此无状,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已是落入贼人之手,只求一死而已!”年轻人扭着头,看也不看刘辩和管青,语气中带着无尽忿恨的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恨某没那本事,不能将贼人一把火烧尽……”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朝管青虚按了两下手,刘辩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说道:“本王便是洛阳王,途经此地,听闻有官兵祸害乡里,已然命人前去查勘。眼下贼人身份尚且不明,壮士不明事理,意图在本王军中放火,若是事成,岂非亲者痛而仇者快?”

    “何以不明?”刘辩自报家门,年轻人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反倒拧起眉头,将脸转向刘辩怒声问道:“领兵者乃是白马县尉妻舅,莫非殿下要说,他们并非殿下麾下官兵?”

    “嗯?”虽说已是派出了几拨斥候,刘辩却根本没听说过领兵人的身份,听得年轻人如此一说,他猛然抬起头,向那年轻人问道:“壮士如何知晓领兵者乃是白马县尉妻舅?”

    “好一个明晓事理的殿下!”从刘辩讶异的神情中,看出他确实是不知情,并非做作,年轻人语气中带着浓重讥诮的说道:“白马县尉与其妻舅,本是白马附近山贼,只因殿下做了洛阳王,各地征召官兵,他们才做了洛阳军,而且还都做了官……”

    听了年轻人这番话,刘辩一脸惊愕的与站在年轻人身后的管青对视了一眼。

    底层的官员委任,他从来不会亲自过问,就连徐庶,也是不会操心到一个小小县尉身上。

    看来这次的事情,恐怕是与洛阳城内的一些人还挂上了干系。

    “殿下怎生不说话了?”见刘辩没再说话,年轻人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角抽搐了两下,话语中讥诮意味更浓的对刘辩说道:“只是不晓得殿下抓住这些人,又能拿他们怎样?区区草民,在殿下眼中,恐怕还不如……”

    “住口!”年轻人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厉喝了一声,冷着脸死死的盯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对他说道:“待到本王晓得他们如今身在何处,本王定会亲自前去捉拿,届时会让你看到本王如何处置这些人!”

    “好!”被刘辩喝了一声,不知为何,年轻人竟是真的闭上了嘴,待到刘辩把话说完,他微微仰起脸,一脸傲慢的说道:“若是殿下真个为乡野草民做主,某这颗脑袋,殿下只管取去!”

    “一言为定!”双目死死的盯着年轻人那张桀骜的脸,刘辩先是应了一句,随后朝管青摆了摆手,对她说道:“将他带下去,让将士们好生照料,莫要饿着,更不可打骂戕害,此人即便要死,本王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诺!”管青抱拳应了一声,冲年轻人偏了下脑袋,冷声对他说道:“走吧!”

    临出帅帐时,年轻人在帐帘处又止住脚步,扭头朝刘辩投来个带着讥诮和鄙夷的眼神,随后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才在管青的押解下,走了出去。

    望着管青押着那年轻人离去后尚在摇摆着的帐帘,刘辩的已是憋着了满肚子的怒火。尤其是年轻人离去前那鄙夷的眼神,更是让刘辩感到愤怒不已。

    那是一种藐视的眼神,在向他投来那一瞥时,年轻人就好像是在看着个傻瓜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对他这位洛阳王尊敬的意思。

    把年轻人押了出去,没过多会,管青又折了回来。

    她抱拳正打算向刘辩禀报已经将那年轻人安置妥当,刘辩却在她说话之前,抬头望着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天色不早,早些回去歇息吧!”

    保持着抱拳的姿势,管青很是担忧的望着刘辩,过了片刻,才低垂下眼帘,对刘辩说道:“青儿告退,殿下也早些歇息,莫要太过劳累!”

    管青离去后,刘辩过了个难眠的夜晚,他躺在铺盖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次的事情,他若是没有个决断,恐怕自此往后,他将会彻底被弘农百姓摒弃。

    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太阳上了三竿,懒洋洋的照射着大地,一支由五百多名骑兵组成的队伍在刘辩的率领下,披着阳光飞快的驰出军营,径直向着东北方奔去。

    斥候已然回报,那队四处劫掠百姓的洛阳军,如今就在东北方十五里开外的一个村子里,正在祸害着那座往日宁静的小村。

    让刘辩感到很是无语的,是他率领的两千骑兵就在附近,那支队伍应该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行踪,却还是如此胆大妄为。

    刘辩并没有因为那队官兵反常的举动而失了章法,他在出发之前,特意向管青交代,要她随时留意斥候回报,一旦情况有变,即刻领军前去救援。

    相比于刘辩,管青对此事就有些不以为然。在管青看来,那些不过是一群胆大妄为的散兵而已,刘辩如此谨慎,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领着五百骑兵,飞快的朝着被侵袭的小村前进,一路上,刘辩都在不断的派出斥候,探查那队官兵的情况。

    连续几次,斥候回报都是那队官兵正在村内作恶,并未见有伏兵迹象。

    闻之没有伏兵,刘辩稍稍的放了些心,可不知为何,每向那座小村靠近,他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一些。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有几次甚至都想要下令队伍停止前进,就此折回。可若是他撤兵回去,恐怕从此洛阳王的名头,在弘农一带便会臭不可闻。

    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真有埋伏,拼杀一场,再加上管青的援兵,或许可胜也不一定。可就此撤兵,带来的后果却是刘辩无法承受的。民心一旦失去,莫说争霸天下,就算是想要保住洛阳一地苟且偷安,也是不可得!

    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抖了下缰绳,大喝了一声,策马加快了些速度,一边向前冲,刘辩一边还朝跟在后面的骑兵们高声喊道:“将士们小心行事,莫要轻敌!”

    五百名骑兵紧跟在刘辩身后,在冲到看见远处小村浮影时,骑兵们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取下了背在身后的圆盾。

    “止!”眼见离小村只有百余步,刘辩突然勒住缰绳,止住了队伍的前进。

    他勒住了战马,跟在后面的骑兵全都提起缰绳,将战马勒住,一时之间,刘辩身后一片战马嘶鸣。

    骑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的小村,刘辩紧紧的拧着眉头,向身后的骑兵们喊道:“撤!”

    小村太过宁静,根本没有被人侵扰的迹象,显然是那些早先在村内作恶的官兵已然撤走,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撤走,只是藏了起来,总之这一切都太过反常。

    刘辩这声“撤”刚喊出口,前方的地面突然动了起来,埋在地下的无数木板掀开,成片的士兵从木板下的土坑里跳出,手持兵刃指向着刘辩与他率领的五百名重骑兵。

    难怪斥候早先没有发现埋伏,原来此处的埋伏,是对方早已布下了局,挖出了一个个坑道,只等刘辩跳入陷阱。

    从土坑内跳出来的士兵全都穿着洛阳军的衣甲,黑压压一片,根本不是只有一两百人而已,大致瞟上一眼便可看出,他们绝对超过了三千人。

    一名穿着武将鳞片甲的将军在头顶木板掀开后,从坑中跳了出来,双手抱拳朝刘辩拱了拱,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洛阳王果真名不虚传,难怪前将军要末将专程前来弘农于半途迎接……”

    “公孙将军,这是何意?”见了从地下跳出的将军,刘辩手提缰绳,微微拧着眉头,向那将军问道:“将军莫非不晓得,弘农乃是本王地界?先前于各村杀人者,想来也是将军麾下!”

    拦住刘辩等人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先刘辩东征时,曾想要将他强留在渤海的公孙范。

    听了刘辩的一番话,公孙范仰起头,哈哈笑了两声,对刘辩说道:“洛阳王果然了得,竟是连这些都已晓得。”

    “不瞒洛阳王!”再次抱拳朝刘辩拱了拱,公孙范一脸得意的对他说道:“我渤海大军前来弘农,正是有了大王相助,才可如此顺利!”

    公孙范说话时脸上带满着得意,看着他那张脸,刘辩就有种想要冲上去,狠狠捣个千拳百拳的冲动。

    “殿下招揽各地百姓前往洛阳附近安家,前将军想念殿下,想念的紧,因此才命我等扮作百姓潜入洛阳一带!”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公孙范用一种就像是猫抓住耗子一般的戏虐语气对刘辩说道:“末将于此等了几个月,殿下出征郑县,末将便已做好了迎接殿下的打算。当初还担心殿下会与大军同行不得事成,不想殿下却撇开大军……如此岂非促成末将一场功劳?”

    “没想到,前将军竟是如此挂念本王,本王若今日有幸离开此处,来日定当去蓟州拜会前将军!”骑在马背上,刘辩眼角抽搐了两下,话中有话的冷声对公孙范说道:“只是不知将军欲要如何领取这场功劳?”

    “前将军有意请殿下前往蓟州走上一遭!”公孙范低下头,一手捏着下巴,做出一副沉吟的模样,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看着刘辩,对刘辩说道:“不过末将以为,请殿下前往蓟州,沿途不晓得又要生出多少事端,倒不如在此将殿下杀了,来的更为干脆!”

    “放肆!”公孙范的话音刚落,刘辩身后一名洛阳军军官就兜马上前,抬起手中朴刀,指着公孙范吼道:“匹夫安敢对殿下无礼?且上前来吃某一刀!”

    很是轻蔑的朝那军官瞥了一眼,公孙范撇了撇嘴,对刘辩说道:“洛阳王麾下,莫非无有战将?竟是要个小校前来搦战!”

第359章 以少击多

    “退下!”侧头朝那名上前向公孙范搦战的军官低喝了一句,待到军官勒马退后,刘辩微微一笑,一脸淡然的对公孙范说道:“公孙将军,本王麾下只是护主心切,仅此一点,想来本王的军队,便是要比你引领的这支乌合之众要强。”

    “不见得!本将军便为洛阳王引荐一人,此人以及其麾下,原先可都是效忠于大王!那些村妇被人糟践、乡民被杀,可尽是出自此人之手!大王又如何说出麾下要比末将麾下更为忠心的话来?”公孙范脸上带着怪怪的笑容摇了摇头,先是反驳了刘辩一场,随后朝身后一招手,高声喊道:“朱将军,还不过来拜见洛阳王。”

    待到公孙范话音落下,从他身后走出了一名穿着洛阳军裨将衣甲的将军。这将军出列后,双手抱拳,朝着刘辩深深一躬,对刘辩说道:“白马县裨将军朱勇拜见殿下。”

    听得此人说话,骑在马背上的刘辩低下头,将他细细打量了一遍。只见此人皮肤白皙,却白的与常人不同,而是呈现着一种近似病态的白,就好像是一张刚刚用硫磺熏过的白纸一般。

    眼前这裨将,五官生的很小,不只是眼睛小,就连鼻子、耳朵和嘴,都是一色的小号,再配上那如同枣核般的脑袋和嘴角两撇八字胡须,站在人前,会让人有种看着了耗子精的感觉。

    刘辩并未见过此人,洛阳军偏营,大多以裨将领军,每县城防置三名裨将,每人各领兵一千,负责城池防务。由于刘辩治理地方,采取的是半军管制度,各城太守、县令虽说平日里负责的是民政,但在有敌军攻城时,便会接管军务,成为当地最高将领。

    也正是因此,刘辩治下每座城池内,都会另外再安排两名裨将,其中一人负责缉捕、防盗,而另外一人,则是负责留意有无外来探子混入城内。

    裨将的官职,尚且要低于偏将军,他们仅仅只是比小校高一些的最底层将领,洛阳军中,这样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刘辩自不会认得眼前这位朱将军。

    “末将乃是白马县专司缉拿敌军探马的裨将!”见刘辩骑在马背上一言不发,只是上下打量着他,朱勇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公孙将军引军来到白马,末将失察,着实死罪!”

    “死罪那是自然!”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朝朱勇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朱将军勾结渤海军,也是辛苦。由你这等人专司勘察探马,难怪白马一带数千大军进入,当地县令却是不知。”

    “承蒙殿下夸奖!”脸上带着和公孙范一样怪怪的笑容,朱勇抱拳躬身、语气中满是戏虐的对刘辩说道:“县令只当是新近来到白马的人口激增,高兴尚且不及,如何还会严查?不过虽说末将该死,却并不想真的想死,今日说不得,只能请殿下代末将死上一遭了!”

    “这些日子本王着实过的辛苦!”双手撑开,刘辩骑在马背上抻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看着朱勇,对他说道:“想死的心早就有了,若是真个死了,本王倒是也能落个清闲。朱将军……不若你来将本王性命取去如何?也好全了你的一份功劳!”

    说这番话时,刘辩的眼睛斜斜的瞥着朱勇,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显是看出了朱勇不敢上前。

    果然,听得刘辩说要让他上前取这场功劳,朱勇赶忙接口说道:“公孙将军引领数千将士前来,若是末将把功劳抢了,岂不是要将士们寒心?殿下少待,末将为人耿直,将殿下引至此处,已是莫大的功劳,区区小功便让于将士们好了……”

    “朱将军!”朱勇的话说的是越来越不像样,公孙范也是眉头微微拧起,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待到返回蓟州,本将军自会向前将军呈禀你的功劳,我等就莫要耽搁送洛阳王上路了。”

    话刚说完,公孙范就抬起一只手臂,向身后招了一下。

    从地下钻出的三四千名兵士,立刻便列起了方阵,一手持着圆盾,另一只手持着洛阳军偏营官兵配发的短矛,朝着刘辩等人慢慢逼近。

    双方距离很近,刘辩若是率领骑兵策马急冲,战马根本加不到最快速度,便会与敌军撞在一处。

    重骑兵,仰仗的便是冲锋时的冲撞力,一旦撞进战场,在没有步兵配合的情况下,一般也是劈砍不过重步兵。

    敌军的阵列在一点点的向前推进,刘辩抬起手臂,高声向跟在他身后的五百名重骑兵喊道:“将士们,今天我等便做一次步兵如何?”

    “谨遵殿下号令!”所有骑兵齐齐抱拳应了一声,一个个手持朴刀、圆盾,眼睛死死的逼视着正朝他们推进的敌军。

    敌军身上穿着的,也是洛阳军衣甲,双方唯一不同的,便是头盔上的缨子。

    洛阳军主力,无论骑兵还是步兵,头盔上都有着大红的缨子,而偏营的将士,头盔上则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向他们逼近过来的敌军,虽说身上衣甲与刘辩率领的骑兵一模一样,可他们头盔上却没有大红缨子。双方若是厮杀起来,刘辩倒也不怕分辨不出敌我。

    “都护好了头盔!”待到敌军推进到只有二十步远近的地方,刘辩向身后的五百名洛阳军骑兵喊道:“下马迎敌!”

    “诺!”所有洛阳军全都应了一声,纷纷跳下马背,飞快的跑到刘辩身后,一手持着圆盾,另一只手平平的握着朴刀,将刀尖指向正朝他们推进的敌军,而刀柄的尾端,则抵在他们右侧的肩窝处,一双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排着队列,缓步向前的敌人。

    “杀!”待到官兵们列好了队形,刘辩一把抽出长剑,大吼了一声,率先朝着对面的敌军冲了上去。

    “杀!”五百名洛阳军跟着刘辩,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如同一股小型洪流般,冲向了对面的敌军。

    人数远远多于刘辩率领的这支队伍,公孙范和朱勇对打胜这一仗,有着绝对的把握,他们根本没想到刘辩竟然敢主动发起进攻,尤其还是下了战马,步行着向他们发起冲锋。

    “迎战!”双方距离仅仅只有十数步,刘辩率军朝着身穿洛阳军衣甲的渤海军扑了上来,公孙范也赶忙拔出长剑,高声下达了迎战的命令。

    足足多出刘辩等人六七倍的渤海军,听得公孙范下令,赶忙止住脚步,想要稳住阵型,承受刘辩与跟着他一同冲锋的五百名兵士冲击。

    渤海军的阵列还没稳住,刘辩已是第一个冲到了他们的阵前,没有盾牌而且还穿着一身百姓深衣的刘辩,大吼了一声,侧着身用肩膀朝着一名渤海军士兵手中的圆盾抗了上去。

    这一撞,刘辩使足了浑身的力量,手持盾牌的渤海军,在他大力一抗之下,盾牌朝上一仰,整个人都向后倒退了几步。

    不等那渤海军将盾牌放下,已经稳住身形的刘辩猛然蹲下,双手持着剑柄,用力向前一划。

    锋利的长剑从被他撞的向后倒退了几步、刚收住脚的渤海军小腹上划了过去。

    随着长剑划过,那渤海军身上的皮甲顿时被划裂开来,伴着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一坨坨油腻腻的大肠在鲜血的推挤下,从皮甲破开的地方涌了出来。

    在那渤海军倒地之前,刘辩身子一拧,一把拽过渤海军手中的圆盾,一手持着圆盾,挥舞着长剑,又向另一名渤海军劈了过去。

    刘辩如此勇猛,跟着他一同冲锋的洛阳军自是不甘落后。所有人都呐喊着,手持圆盾,撞向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渤海军。

    虽然洛阳军放弃了战马,可他们冲锋的巨大冲撞力,却也不是还没稳住阵脚的渤海军能够轻易承受的。

    战场上飘着阵阵喊杀声和一片片盾牌相撞的巨大声响。由于撞击力过于强大,双方官兵中,有些人的盾牌竟是只相互碰撞了一次,就断裂开来。

    洛阳军的盾牌,全都是橡木制成,当初为了节省镔铁,除主力配备朴刀和陌刀,偏营将士的兵器多为短矛,可他们的盾牌却是与主力一样。

    坚实的橡木盾牌都会被撞裂,可见双方冲撞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一名洛阳军兵士,在持着盾牌与对面的渤海军撞在一处后,他手臂感到一阵麻木,盾牌也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断成了两片。

    可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因此而止歇,将他渤海军撞的朝后急退,持着半截断盾的洛阳军跨步跟上,甩起那只已经麻木了的手臂,抡起盾牌,朝着那渤海军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被他撞的朝后趔趄了好几步的渤海军士兵,也持着半块被撞裂了的盾牌,他正想稳住脚跟,向面前的洛阳军发起反扑,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黑影。

    黑影夹着劲风,朝这渤海军的太阳穴上砸了过来,直到它重重的敲在渤海军士兵的脑袋上,才显现出了它那半块盾牌的轮廓。

    脑袋被盾牌重重的砸了一下,那渤海军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头上戴着的头盔也被砸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刚刚倒地,持着半块盾牌兜头给了他一下的洛阳军就纵步跟上,手中朴刀一翻,刀尖朝下狠狠的扎进了他左眼的眼窝。

    锋锐的刀尖扎进那渤海军左眼,一股黑红色的浆液瞬时飚射了出来,虽然持刀扎死那渤海军的洛阳兵并没有弯下腰,可那渤海军眼部强大的压力,还是将鲜血顶的像高压喷泉一样喷涌了出来,飚射的他满脸满身都都是。

    被尖刀扎穿眼窝的渤海军两腿踢腾了几下,身体一阵痉挛,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成了倒在战场上的一具死尸。

    洛阳军主力将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战斗意志,都远远高于公孙范带来的这群渤海军。

    虽说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战争依然持续着,公孙瓒麾下也有许多百战之师,可那些军队,公孙瓒都留在了蓟州,随时防备着袁绍新的进攻。公孙范带到弘农来的渤海军,在公孙瓒的军队序列中,可以说是没有经历过多少阵仗的新兵,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一时也是难以击溃刘辩麾下的洛阳军,双方的战斗竟是陷入了胶着之中。

第360章 问问谁祸害过乡民

    跟着刘辩向渤海军发起冲锋的洛阳军,人数毕竟太少。每个洛阳军将士都在奋力拼杀,即便受了伤也顾不得正在流血的伤口,依旧挥舞着战刀向渤海军的身上劈刺过去。一个个渤海军倒在他们脚下,可他们还是很快被人数占优的渤海军包围了起来。

    “杀!”就在刘辩率领这群兵士奋力与渤海军厮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天的呐喊声,一队千人组成的骑兵,在管青的率领下,向着战场冲了过来。

    千余名骑兵催促着战马,紧紧跟在管青身后,如同一道道红色的闪电,直刺向正与刘辩等人厮杀着的渤海军。

    沉重的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了如同雷鸣般的轰响。随着马蹄的轰鸣,一股漫天的烟尘卷了起来,涌动着,跟着这队骑兵向战场扑了过来。

    挥舞着大刀,管青一声娇叱,策马撞向了一堆身穿洛阳军衣甲的渤海军官兵。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她手中大刀顺势一挑,自下而上,将一名渤海军从卵蛋处一直切到了头顶。

    那渤海军肚腹被锋利的大刀划开,内脏和着鲜血,哗哗的流淌了一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管青冲进战场,她身后的千骑快马,紧跟着撞了上来,在战马的冲撞下,外围的渤海军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许多人被战马踏在了蹄下,还有一些人,甚至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出去,有些飞的远的,甚至掉落在被团团围在正中间的刘辩等人脚下。

    冲进了渤海军之中,管青双手握着刀柄,一边怒声大喝着,一边从渤海军之间杀过,直取立于战场外围观战的公孙范和朱勇。

    得知刘辩只带了五百人前来,公孙范早在半途布置下人手,将刘辩派回去向管青回复前方情况的斥候拦住,意图阻拦军营中的洛阳军来援。

    眼下也不过只是拦了两三个洛阳军斥候,管青却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突然领军来援,着实是出乎了公孙范的意料。

    “杀!”随着一声娇叱和一股飚溅的鲜血,管青挥起大刀,将一名渤海军劈倒在马下,策马朝着公孙范冲了过来。

    “朱将军,快挡住她!”见管青顷刻间便连着劈翻了数十名渤海军,径直冲出了战场,朝他这边杀了过来,公孙范只觉着两腿发软,伸手朝一旁的朱勇背后推了一把,怪叫了一声,跑到身后的战马旁,翻身跳上了马背,在双腿夹着马腹掉头逃跑前,他还不忘向朱勇喊了一嗓子:“朱将军,砍下洛阳王的头颅,本将军定会向前将军为你请功!”

    喊着话,公孙范已是策马跑的远了,被推向管青的朱勇却是满心的郁闷,心内不住的骂着:“还砍下洛阳王的脑袋,老子要是不跑,恐怕脑袋也是没了!”

    心里把公孙范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通透,朱勇脚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他朝前蹿了两步,赶忙刹住脚,掉头向着他的战马跑了过去。

    刚刚翻身跳上战马,朱勇双手扯着缰绳,正要策马逃出战场,沉重的马蹄声已是到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风响,显然是有重物正朝他劈砍过来。

    来不及回头看看救究竟发生了什么,朱勇赶忙低下头,想要避开身后劈来的一刀。

    他的头刚低下,后脊梁上却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管青这一刀,并非横着劈过来,而是竖直向下砍出。

    朱勇低头的动作,不仅完全不可能避开劈向他的一刀,反倒是把整个后背都袒露给了管青。

    大刀劈下,一股鲜血飚射而出,朱勇惨嚎一声,翻身掉落战马。几名跟着朱勇的兵士见他落马,连忙上前来抢。

    不等那几个兵士冲到近前,管青已是挥舞起大刀迎头杀了上去。

    脊背上被劈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朱勇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只手伸到背后捂着鲜血飚溅的伤口,刚跑了没几步,他便两眼一黑,一头倒在了地上。

    战场上的三四千名渤海军,全都是没有经过多少战阵的新兵。在前来救援的洛阳军骑兵冲击之下,很快便被冲的七零八散。

    许多人拖拽着兵器想要逃跑,可人的两条腿,哪里能跑的过战马,没用多会,他们就被骑着马的洛阳军追上劈翻在地。

    逃走的人一个个倒下,那些跑的慢的,赶紧跪在地上,高高的将兵器举了起来,向洛阳军投降。

    战斗终于结束,洛阳军百余人战死,两三百人不同程度受伤,而渤海军,却是战死了近一千人,其余不是重伤便是被俘。

    “问清楚,谁参与过洗劫村子!”经过一场拼杀,浑身都是鲜血的刘辩上了战马,向在场的洛阳军喊道:“再把他们那些受了重伤将来不能再上战场的,找一些俘虏送回给公孙瓒,为他打仗受伤的伤兵自是要他自家照料!”

    一群洛阳军应了一声,跑去挨个向那些跪在地上已经投降的渤海军询问,究竟哪些人曾参与过洗劫村子。

    问话的洛阳军很多,被俘的渤海军又都被吓破了胆子,很快,曾经参与过洗劫村子的渤海军,除了已经战死的,其余人都在同伴的指认下,被揪了出来。

    渤海军伤兵,受到了应有的照料,许多洛阳军在为受伤同伴处理好伤口之后,一些人还为渤海军伤兵处理起了伤口。

    不过那些曾经去过村子劫掠的渤海军便没了这般好运气,他们不管伤的多重,都被一群洛阳军用朴刀指着,从洛阳军摆出的架势来看,只要他们稍微扭动下身子,便有可能会遭来杀身之祸。

    策马逃离战场的公孙范,只带了两名随从。一路上他心内是郁闷不已,人数比洛阳军多,事先也是做好了严密的布置,整支军队却在洛阳军援兵的一个冲杀下,被杀的七零八落。

    逃走的路上,公孙范暗暗下了个决心,待到向公孙瓒复命之后,他一定要回到渤海,驯养出一支与洛阳军具有相当战力的军队,否则这天下争霸之中,他们公孙家早晚是要为他人所破。

    待到洛阳军押着数千名俘虏,在刘辩的率领下返回军营,天色已是临近了黄昏。

    斜下的夕阳向大地投射着橙色的光芒,映射在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双方将士身上,给这些脸上尚未褪去征尘的汉子,又披上了几分血色。

    进了军营,刘辩在管青和一群兵士的簇拥下径直往帅帐方向走去,经过关押头天晚上被抓年轻人的帐篷,他看到那顶帐篷的帐帘掀起了一条细细的小缝,一只脑袋顶在帐帘上,正用一双满是惊惧的眸子望着浑身鲜血、刚从战场上返回的刘辩。

    “传令下去,派出斥候,向所有受过渤海军袭扰的村子宣告本王已然擒住凶手。邀请他们明日午时之前,全都来到此处辨认盗寇、观看行刑!”朝那顶帐篷瞥了一眼,刘辩并未停下脚步,一边朝帅帐走,一边对身后跟着的兵士说道:“过会再把昨晚抓住的放火人带到本王帐内,本王有话要与他说!”

    “诺!”一名兵士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随后便转身跑去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你去一趟白马县!”待到得了第一道命令的兵士离开,刘辩又对另一名兵士说道:“传达本王昭告,撤去白马县县令及县尉职务,将二人送到洛阳,由徐军师亲自查问治罪!县府内一应官员悉数降职,留于县内以观后效!”

    “诺!”第二名兵士也抱拳应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匈奴居次如何了?”一边往帅帐走,刘辩一边对身旁的管青说道:“本王看来真是命运不济,本欲过几天闲适日子,不想却是连番遇事……”

    “柳奴很好,末将已然命令兵士严守营帐,不得让她离开半步!殿下无须困扰!”跟在刘辩身后,管青轻声对他说道:“若是潜入弘农的匈奴人和公孙瓒所部不被发现,恐怕将来还会有如同胡才将军……”

    提起胡才,管青赶忙收口,眸子中带着几分忐忑的望着刘辩。

    当初因为胡才战死,刘辩一怒之下,决定借着援助长安为借口,讨伐牛辅。在刘辩心中,胡才的战死,始终让他感到内疚不安,管青提及胡才,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

    “嗯,青儿说的没错!”哪知刘辩并没有因管青提及胡才而感到愤懑,他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对管青说道:“人有三急,营帐内无有茅房,就算柳奴是匈奴居次,也是躲不过这些。青儿还是早些回去,好生看顾着她,莫要让她将来返回匈奴,告诉匈奴人,本王连茅房也是不让她去。”

    刘辩提起茅房,管青顿时羞的脸颊通红,这位洛阳王身份尊贵,可有的时候说出话来,却是让人一时难以接住话头。

    “去吧!”没有听见管青应声,刘辩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语气很是轻柔的又催促了一句。

    由于经过了一场厮杀,而且到目前还没洗过脸,刘辩的脸上沾染了许多血渍,这一笑,竟是无形中夹杂着几分杀伐之气。

    看着刘辩那张沾满了鲜血,却依旧轮廓分明透着刚毅的脸,管青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抱拳,朝刘辩拱了一拱,对他说道:“殿下早些歇息,青儿告退!”

    嘴角带着笑容,目送着管青离去,刘辩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向身后的一名兵士说道:“把那朱勇的人头,用竹竿挑起,挂于牙门处,让他好生为我等守个夜。另外将那些这几日连续祸害百姓的渤海军,全都单独关押,明日本王要让他们还乡民一个公道!”

    “诺!”又一名兵士抱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刘辩这才快步走向帅帐,钻进了帐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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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