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经常加班
“要…一起吃吗？”
没有在房间里吃东西的习惯，毕竟到了晚上，吃完东西味道很久都散不出去，索性欧楚琪就拿了寿司，到楼下客厅去吃，扭头看着在倒水的季夜瑾，小声问了一句。
“我吃过了，你吃吧。”
摇头，季夜瑾眼睛都没有抬，淡淡的说了一句，直接迈开长腿，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好像，他心情不是很好。
吃完了寿司，把东西整理好，欧楚琪低头看表，晚上十点半了，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心里犯了会嘀咕，正准备上楼去睡觉了，突然他房间的门开了，换好了灰色睡衣的身影走出来，手里还抓着手机在看什么东西。
“还没睡？”
在走廊里碰到她，季夜瑾显得有些惊讶。
“哦，正要睡了。”
空气中莫名凝固了些许的尴尬，欧楚琪只觉得心里别扭的很，却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季夜瑾的性格好像一直都差不多，对自己带答不理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却好像今天格外的莫名其妙，两个人中间，像是多了些什么隔阂一样。
两人在走廊里擦肩而过，互相都没有说话。
关上房门，一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还是一样醒来，可感觉依然和昨天不同。
早上起来，并没有看到季夜瑾的身影，想着他可能是去晨练了，于是准备去厨房研究早餐，等他回来一起，刚走到饭厅，就看到几个被扣起来的盘子，最边上的盘子下面压了一张字条。
早餐在这里，我有事，不能陪你，门口车子会等。
好看的字迹，比在医院里的时候还要夸张些，并不潦草，好像思考了很久，才一字一字写下来的一样。
欧楚琪看着黄-色便签纸，掀开还在保温的早餐，心里隐约有了些异样，却依然和昨晚一样，什么细节都抓不到。
早餐，放了枸杞的蔬菜粥，黑枸杞和洋甘菊泡的茶，还有小菜也是圣女果，紫甘蓝之类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人一直对紫色的东西情有独钟？
吃完了已经准备好的早餐，欧楚琪刚一开门，就看到了赫然停在门口的保姆车，和昨天是同一辆，也还是同一个司机，渐渐地，她都感觉自己像是电视剧的艺人了。
什么人每天出入都有保姆车接送？
和昨天一样，在十字路口下车，自己往事务所的方向走，刚好碰到孙少煜走着过来。
“一起吃早餐？”
指着平时经常去的一家快餐店，正好是在公司楼下，所以两个经常来不及吃早餐的人，日常解决就是在这里。
“不了，吃过了。”
欧楚琪也没多想，只是还在研究那个味道虽然不错，但真的很素的蔬菜沙拉，很不理解。
“好吧。”
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的表情，孙少煜努力保持着微笑，自己快走了两步，往快餐店里去。
刚到事务所，新的任务就扑面而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件堆在桌子上，欧楚琪看了大概就要吐血，这些该不会都是给自己准备的？
“前辈前辈前辈！有你的快递。”
正对着桌子上突然推挤成山的案宗发呆，已经在事务所混了好久的实习生突然冲过来，手里挥着一个大大的文件夹，朝着她吼叫。
“什么快递？”
心里盘算着好像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吧？
哪里来的快递，仔细一看，居然是个扁扁的文件袋，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伸手接过来，前后翻看打量，半开玩笑的自嘲，这肯定不会是**，反正接了就接了，有什么所谓的。
直接打开，从里面掉出来的，只是几张纸条。
散落在地上，捡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大堆某个店铺的优惠！
原本有些紧张的嘴角挂上了半分笑意，欧楚琪了然的拿起电话，给某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过去。
“咋？”
对面似乎正忙得人仰马翻，声音很嘈杂，而这个接电话的人，正在走动。
“没咋，你突然跟个神秘人一样寄优惠过来是干什么的？”
对着话筒，欧楚琪可没有半分客气的意思，直接了当的朝着对方问。
“什么优惠，我不知道啊？”
女人还在装傻，但语气中的笑意，却已经隐藏不住了。
“行了吧你，我还不认识你？晚上一起去吧？有时间？”
这家店，正是经常和齐薇出现的店铺，这俩人从很久以前就迷上了这家店的炸鸡，所以经常会跑去吃，这突然来了这么多优惠，当然是不去白不去了。
“算了吧，你还是找个人去吃吧，我是因为采访的关系，拿到了多余的才送给你的！最近忙的要死，上面非要搞什么三日体验，我忙都要忙死了！”
无奈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这女人是因为实在太忙，又不想让她错过，才把优惠直接寄过来的。
挂断了电话，欧楚琪坐在位置上，对着优惠发呆，想想每天健康饮食到一个近乎变-态程度的季夜瑾，要是拉着他去，可能成功吗？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不是非要吃什么健康的东西，只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故意倾向而已，昨晚带回来的，还不是生鲜寿司？
手握寿司很健康吗？
她不知道。
下定了决心，欧楚琪抿了抿嘴角，站起身来继续对着大批量案宗做整理，想着不如弄完了以后，提前去找季夜瑾，就算是请客，也要有诚意，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而此刻，楼上，季夜瑾的办公室。
“我们好久没见了，可你好像一点也不想我！”
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正在说话，像是撒娇，又像是真的很委屈。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这附近。”
季夜瑾坐在办公桌后，表情不是很好，声音更是如此，放在桌下的手正紧握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显得太过严肃了些。
“我为什么不行？季夜瑾，你是不是…”
问题问的非常理直气壮，但仍然是温和的声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欲哭的感觉。
093章：奇怪的人
欧楚琪直接拎着自己一大包的优惠券上楼，二话不说的就往季夜瑾的办公室去。
从电梯到办公室，大概要转两个弯，欧楚琪心里还想着，到底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太尴尬，正盘算着，走到转弯的地方一个身影迎面撞过来，来不及躲闪，两个人都是直接摔到地上。
“叶小姐！”
还没等欧楚琪反应过来回头看，就先听到李墨的声音，呼哒哒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直奔跟自己撞到一起的那个人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来。
“你没事吧？”
这语气关心的让人觉得有内容哦？
不知道是不是被好朋友影响了，现在欧楚琪自己都觉得，她好像对各方面的八卦，都比较有兴趣。
“哦，没事，你呢？”
这女人声音温婉甜糯，但此刻却也听得出语气中的一丝丝不耐，欧楚琪当下心里有些别扭，好像分明是两个人都有错吧？
怎么全是在指责自己的感觉呢？
扭头朝着对方说了句对不起，欧楚琪直接就撤离了案发现场，全程都没打算抬头看一眼。
刚才被撞倒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一走路才发现，好像脚被扭伤了。
一着力，就疼的撕心裂肺的。
笃笃笃！
敲门。
刚稍稍平静下来的季夜瑾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那上面分明是医院的器官捐献请愿书，只要是自愿填写的人，死后的器官，医院可以无偿拿去用。
“进。”
听到敲门的声音，原本脸上有些慵懒和迷茫的季夜瑾收起情绪，直接伸手关掉了显示屏，朝着门口说了句。
“你很忙？”
门被打开一个缝，从里面探进来一只小脑袋，是欧楚琪。
精致好看的一张脸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格外让人着迷，季夜瑾扫过她的脸，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疼痛感和窒息。
“什么事？”
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并没有很欢迎来人。
“恩……你喜欢吃炸鸡吗？”
看他这个明显是不怎么友好的表情，原本话到嘴边的欧楚琪，又生生咽了回去，反复咀嚼后，吐出这么一句。
“不喜欢。”
直截了当，简单的三个字，拒绝的完全没有回旋余地。
被藏在身后的优惠口袋，被捏紧了几分，又重新放开，欧楚琪脸上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疏离，只能傻笑。
“哦，呵呵，我就随口一问，晚上回去吃吗？”
就像是一般的夫妻，欧楚琪看似寻常的问了一句。
“晚上，可能有应酬，要晚一些，别等我了。”
季夜瑾放在办公桌下的手再次紧握成拳头，心里略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他现在，好像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平静面对欧楚琪。
“那好吧，我正好和朋友一起去吃炸鸡，拜拜。”
欧楚琪点头，动作轻快的亮了亮手上的优惠，像是真的如释重负，庆幸他不在一样，笑眯眯的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砰。
门在身后被关上，与此同时，脸上洋溢的虚伪笑意也跟着消失。
季夜瑾，你到底是怎么了？
视线稍稍往后看了一眼，欧楚琪并没打算回头，而是直接离开了楼上的公司。
一整天的时间，都在疯狂的处理堆积的案件，有些小来小去的民事纠纷和顾问申请，干脆就交到了实习生的手里，欧楚琪则是负责那种特别棘手，一般人看来根本没有胜算的部分的。
对着电脑开始寻找需要的条例和之前发生过的类似案件，欧楚琪非常认真的同时，还有些隐约的烦躁。
她最近状态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太好。
对着办公桌一直在用眼，到抬头的时候，倒是真心感觉到眼睛有些酸痛了，拉开抽屉，随手拿了瓶眼药水放到桌子上，动作又停顿下来。
这是之前季夜瑾送的那瓶，传说中治疗白内障的神器！
“欧律，中午吃什么？”
同样被留下需要加班的实习生凑过来，想问问前辈吃什么。
“炸鸡，你呢？”
欧楚琪把早上收到的优惠往桌子上一摆，一脸认真的回答。
“我盖浇饭，还有叫外卖的人吗？”
实习生高嗓门喊了一句，却被拦住了。
“我不跟你一起哦，这家店送餐的。”
实习生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又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身走掉了。
“你正中午吃什么炸鸡？”
前脚实习生刚走，后面孙少煜就跟着凑上来，抱着办公椅子的椅背，朝着她问。
“谁说中午不行了？”
“那加我一个，我要甜辣的。”
孙少煜现在被她理直气壮的噎的没话，闭了半天嘴，又朝着她来了一句。
“恩，翅中还是全鸡？”
这两个从上学时候就在一起很熟的人，一起订餐也不是一两次了。
“翅中！”
“ok，我也翅中！”
基本上是没有悬念，一拍即合，没过多久，外卖就送到了，欧楚琪拿了优惠两张，又拿了现金一部分，统统递给了送货员，拿了外卖袋子，转过身又回事务所。
“出去啊。”
刚一转身，还没等迈开步子，好巧不巧的又遇上季夜瑾，身后一成不变的跟着那个高个子“门神”。
“恩。”
季夜瑾视线放在她手上的袋子，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互相错开，就这么走了。
“那是什么店？”
坐在车上，季夜瑾突然开口，听得前座的李墨没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店？”
“她手里拿的。”
扭头再转向大楼里面，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好像是个做炸鸡的？”
李墨仔细寻思了半天，也就隐约记得是个红色的盒子，上面有个画上去的鸡脑袋。
眉头微皱，季夜瑾彻底沉默下来，车子发动，往某医院的方向去了。
季夜瑾现在已经不做医生了，但几乎每天都要往医院跑几次，至于原因，可能除了当事人，并没有人知道了。
中午，下午，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欧楚琪坐在位置上磨蹭着，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
孙少煜站起身来穿外套了，看着欧楚琪一支笔还顶在额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动。
094章：他的生日
“孙少煜，你说，世界上是不是真有人天生脑子有毛病？就那种一天换一种性格的？”
欧楚琪虽然眼睛在看着电脑屏幕，注意力却是完全都在中午季夜瑾看着自己的眼神上，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一点点的情绪，甚至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种落差和之前简直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如果说两人还在吵架，那也好说，可并不是这样的，他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难听一点说，现在碰面都不如在单位的次数来的多。
对比着季夜瑾一天换一个人，甚至一晚上变个样子的态度，欧楚琪真是想破了头，也没有答案。
她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因为自己麻烦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哪有那种人，就算是神经病，也要有个发病的起因吧？”
孙少煜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是在研究案子，毕竟现在的社会，奇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起因多半就是，天气不好，呵呵。”
欧楚琪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出季夜瑾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一切都没有任何征兆和条理可询，反而就好像是六月的天气一样，一言不合就下雨。
车子慢的像是蜗牛，开在回家的路上，欧楚琪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回家。
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说实话，昨天已经有点排斥了。
原本也是一个人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反而是现在多了季夜瑾，却总也抓不到影子，让人十分在意。
无聊，不如就上网吧。
回到了家里，欧楚琪打开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满是各种案件记录文档的桌面，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
随手点开搜索引擎，打入了季夜瑾的名字，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找到了。
资料上还是之前那家医院的介绍，据说是眼科的神医圣手，没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他搞不定的，吹的神乎其技，让人唏嘘的是下一条就是他被医闹打败了官司的新闻。
这么久了，新闻居然还没被撤下去。
季夜瑾，男，出生自……
“哦？”
欧楚琪正默默看着上面写的东西，突然发现了些有趣的。
季夜瑾的生日，居然是十一月十一号！
那不就是后天？
这么直白的生日，难不成是要天生注定孤独终老吗？
在心里暗暗吐槽，欧楚琪忍不住笑出来。
想着他这些日子对自己冷冷清清的态度，看着屏幕上的生日日期，欧楚琪有了个想法。
既然是生日，应该不会安排很多活动吧？
咔哒。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随着一阵凉气吸进来，季夜瑾高高瘦瘦的身影也迈了进来。
“回来了。”
“恩。”
季夜瑾依然是那副不太想理人的表情，低着头站在门口换鞋。
“咳咳……你后天，可不可以不出去应酬啊？”
欧楚琪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他边上，站在玄关墙边歪脑袋。
“怎么了？”
“额，也没什么，就是一起吃个饭。”
决定了是惊喜，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随口敷衍了一句当做理由，看到季夜瑾有些犹豫的表情，刚想开口说不用为难，却先听到了他确认的声音。
“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这些日子，他的确有些太明显了，能够借机会和欧楚琪重新调整一下关系，也算是好事。
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季夜瑾还是点头表示了同意。
还是一夜无话，欧楚琪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教程，研究自己做点什么给他了，而季夜瑾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欧楚琪分明是好奇，却什么都没有问的眼睛又出现在眼前，搅得他原本就有些乱的心，更加心绪不宁起来。
紧皱着眉头，少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欧楚琪就诚意满满的开始写菜单，准备要晚上去购物了。
今天早上也是和每天一样，完全没有看到季夜瑾的身影，他好像在刻意躲着自己。
因为是惊喜，不会有人帮忙，脑子非常好用的欧楚琪选择了三个冷菜和三个热菜，这样足够自己有时间能折腾过来的，明天早点下班回家，开始做的话。
先做冷菜，放进冰箱就可以了。
热菜只要踩着时间，一个一个的放进锅里，他回来是可以直接看到成品的。
六个菜，还有一个汤，加上生日蛋糕和红酒，应该算是足够诚意了吧？
季夜瑾之前也说过，既然表示感谢，就不要只是嘴上说说，现在身体力行的去表现，总归是能满意的。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订好了蛋 糕，又跟酒庄定了红酒，需要用的材料和东西都一一确认过，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想着季夜瑾回来时候的场景，欧楚琪忍不住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之前他给自己做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不是一次两次，而是那么多次。
现在换成她动手了，只希望不要失败就好了。
“嘿！跟你说话呢！”
孙少煜看了她好半天，喊了两嗓子都没回音，只好伸手去推她。
“啊……？”
正在发呆的欧楚琪这才如梦初醒的抬头，迷茫的看着对方。
“你手机响了八百回了！”
真是被她打败了，孙少煜哭笑不得的指着她正在震动的手机，无奈的摇头。
“啊，怎么了？”
看屏幕上是齐薇的号码，欧楚琪赶紧接起来。
“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地方，你要不要一起去？”
听筒里依旧是她大分贝的声音，和本人一样，又傻又耿直。
“什么地方？”
“一个有很多好看小哥哥的酒吧，而且是那种只喝酒，不跳舞的静吧，去试试？”
齐薇诱惑起别人来，基本上都是这种夸张的语气，然而电话这头的人，却是异常的淡定和坚决。
“没兴趣，我现在不喜欢小哥哥，我更喜欢小爷爷！”
“哇！欧楚琪，你口味好重啊！”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回答，娱记齐薇肯定是超级夸张的表现。
“我口味和大众是一样的，我爱毛爷爷！”
095章：烛光晚餐
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遍，终于在牺牲了中午吃饭时间之后，欧楚琪选定了一款外壳是全巧克力的蛋糕。
相比于一般的奶油蛋糕，她感觉，这个更符合季夜瑾的风格多一些。
从蛋糕店出来，基本上就快到午休结束时间，欧楚琪直接在蛋糕店买了点零食拿着，走在路上，边走边吃。
一手举着咖啡，一手举着奶油肉松包，吃的正开心，电话突然响了。
左右看了一眼，好像也没什么好地方能把蛋糕或者咖啡放下，欧楚琪气的直跺脚，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接不了电话了？
都怪那个蛋糕店，居然只给一张纸作为包装，连个袋子都没有。
在路上前后左右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原地蹲下，尴尬的把咖啡放在边上服装店的台阶上，然后拿起电话来，又怕别人直接一脚踢上去，她只能在边上坐下。
“干什么！”
电话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齐薇，欧楚琪真是哭笑不得了。
早知道是她，干脆不接就好了，回到单位再说。
“你凶什么啊，我今晚要去昨天跟你说的好地方玩，你要不要一起？”
齐薇被她凶的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又重新不正经起来，对着话筒，满嘴的猥琐口气。
“我今晚有事，而且，我真的不喜欢小哥哥，好吗？”
本来对男朋友这种事，欧楚琪就没什么兴趣，更何况现在身边又多了个季夜瑾，有这样一个优质男在身边，估计大部分男人也不可能入得了眼才是。
“好好好，就你最正经，我跟你说你不要后悔，今天晚上我是来采访的，有个组合要来这边开粉丝见面会，本来可以带你进后台的！”
电话那头完全是一副你错过了全世界的语气，听得欧楚琪直翻白眼，说实话，她还真的对那些什么小鲜肉的不感冒。
挂断了电话，重新拿起咖啡，一边喝一边往公司走。
所幸整个下午再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耽误，欧楚琪早早的就离开了工位，正偷偷摸摸的站在电梯前面，左右看着，分明也没有什么亏心的行为，却总是下意识的就要这样。
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叮咚。
电梯发出了开门的声音，欧楚琪看着门在面前打开，一只脚还没等迈进去，当即停在了原地。
“这么早下班？”
欧楚琪先开口。
“我要去见个客户。”
季夜瑾还是那样，冷冷冰冰的，就好像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一样，看得欧楚琪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不爽，但又好像没什么立场去说话。
“哦，晚上……”
“恩，我知道。”
还没等开口，他就已经抢先回答了问题，并没有忘记约定，这就行了！
“你这么早，是要回家吗？”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一起下去，这次问的是季夜瑾。
“我，要去见委托人。”
被问到最心虚的问题，欧楚琪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就有些结巴，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答了一句。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上了各自的车子，离开了公司大楼。
原本昨天把车子拿回来，是因为能方便自己回去的，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大累赘。
季夜瑾的车子居然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完全没有要转弯的意思。
最开始还以为是巧合，却发现他始终跟着，到底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欧楚琪左思右想，不行，现在回家一定会暴露，要知道她后备箱里还装着不少东西呢！
索性直接随便找了个路口转弯，往别的地方去，让季夜瑾先走。
在市区里随便转了几圈，估算着应该不会再碰到了，欧楚琪这才偷偷摸摸的往家里去。
回到家，用最快的速度把后备箱的东西一一运送到厨房，又把车子停在后院，这才开始准备东西。
首先是要做凉菜，不对不对，首先要把汤弄好，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
欧楚琪虽然是提前做了计划，但不经常做饭的她，还是弄的手忙脚乱，半天过去了，也就简单的洗了菜，看了看表，按照季夜瑾下班的时间，应该还ok，重新镇静下来，开始忙碌。
在厨房里整整待了两个小时，欧楚琪总算是把预定的东西都做好了，一阵欣慰的同时，还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现在就等着他回来了！
低头看表，时间基本上是刚刚好的！
他只要按时下班回家，就绝对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回头去看自己的布置，基本上还算是温馨吧？
连餐桌的蜡烛都点了，足够诚意了吧？
另一边，坐在车上的季夜瑾正在接电话，听筒里是个柔弱的女人声音，哭哭啼啼的很是委屈，听得他眉头紧皱，脚下油门踩的更狠了几分。
“你现在在哪？”
季夜瑾声音带了些紧张，车子原本在回家的路上，现在却已经调头，越走越远了。
“原地等我，十分钟！”
没有更多的话，季夜瑾的车子基本上是属于全速前进的状态，迈速表已经快要爆掉，发动机也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人反应足够快，现在说不定就已经躺在路上等急救车了。
车子疾驰到原本要半小时才能到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是有一个电话里说的西餐厅，没来得及多想，车子随便停在路边，直接下去，快步走进餐厅里去找人。
远远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正面对着前方，努力的听着的周围的声音，方方面面都没有缺点的一个女人，无论是清纯的长相，还是得体的衣服，都显示了她的优雅和用心。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看她完好无损的坐在那，季夜瑾心里一阵犯嘀咕，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却只看到对方非常淡定的表情。
上下打量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不起，季总，刚才是我出去了一趟，时间久了点，叶小姐可能是，有点害怕了。”
边上坐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开口，居然是平日里经常出现在公司的李墨！
“她什么状态你不知道？扔她一个人在这种场合？”
平日里对万事淡定的季夜瑾，这会似乎也带了些怒气。
096章：旁观者
时间一点点过去，欧楚琪原本是紧张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可是一直过了几个小时，原本计算中是绝对刚好时间的饭菜，凉了一回，她去热，又再次凉了，都没有看见回来的身影。
想着下午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季夜瑾说去见客户，认真笃定的态度，也许现在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才没有回来。
欧楚琪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耐心的在等着，还想说，是不是太过辛苦了，回来要好好安慰他一下，心里暗暗有了些心疼。
时针渐渐指向晚上九点钟，欧楚琪终于是坐不住了，拿起手机来，犹豫着给季夜瑾打了个电话。
“你……”
“我现在有点事，晚点打给你。”
没等她开口问出什么来，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了回答。
这冷漠到有些敷衍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心底有些冰凉，放下手机，欧楚琪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扭头看向已经点到了最后的蜡烛，忍不住有种悲凉的感觉。
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终于能体会一点点，当初季夜瑾做好了饭菜，独自等她回来的感觉。
原来一个人，守着一个巨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等待，是这么难熬的事情。
专心坐在叶芯然面前，此刻正微微皱起眉头，不安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的季夜瑾，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有个隐秘的摄像头，正对着他在拍照。
原本是跟朋友来这里喝咖啡的，齐薇一扭头，居然刚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好奇的同时，还有些不敢确定，作为职业娱记，当然是当即拿出手机来，假装对着手机反光整理自己的妆容，实则暗中放大焦距，对着那个人看。
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发呆，有些困顿的欧楚琪正空洞的看着前方一个点，注意力涣散的什么都没有想。
叮咚。
电话突然响起，猝不及防，吓了她一跳。
你在哪里？
是齐薇的短信。
无奈的叹了口气，欧楚琪直接把电话回复过去。
“干什么？我不想去酒吧。”
声音低沉的有点陌生，听得齐薇一愣。
“你之前说你现在和季夜瑾和好了是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局促，听得欧楚琪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应了一声，接着等她往下说。
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在哪里？”
一向有话直说的齐薇，这会犹豫的很，每句话说的都吞吞吐吐，让人莫名其妙。
“在……家里，干嘛。”
欧楚琪突然有种预感，不太想听她往下说了。
这话听起来太有深意了，背后的意思，让人不敢深思。
“我发给你一张照片，当然你也不要太激动，我只是偶然遇见了，不想你上当受骗而已，你斟酌一下情况，好吗？”
齐薇明显是非常真挚的态度，语气中带着些犹豫，同时还有慎重。
“恩。”
猜不出是什么东西，欧楚琪只能先应下来。
嗡嗡……
电话刚挂断，一条彩信就紧跟着发了过来，是齐薇口中的照片。
下载下来，放大。
是一个看起来画风非常文艺的咖啡店一样的地方，头顶还有一盏看起来很特别的吊灯，暖黄-色的灯光，木质的桌子，两侧分别坐了一个人。
男人她很熟悉，正是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的季夜瑾。
而在他的对面，那个女人似乎也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人，欧楚琪心里空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放了烟花，没有征兆的突然炸裂，崩的到处都是碎屑，疼的要命。
心里忍不住要激动，全身都不自觉的跟着颤抖，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只是一瞬间脑子空白了。
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脚下又软了，重新坐回去。
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鼻尖酸酸的。
很想努力告诉自己，其实一切都只是个交易，没什么的，人家也没有义务要喜欢你，你何必这么难受呢？
可是，心根本不听使唤。
如果说，这一切都发生在住进他家里之前，也许还能少难受一些，但现在，当她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想法，却突然被当头告知这样的事情，只能毫无准备的接受。
她没有足够的立场，甚至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她很清楚，这一切只是场交易，是因为自己，才发起的一场交易。
此刻再回头，看向自己给他做的一顿饭，桌子上的蜡烛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没有开灯的黑暗，从客厅借着光线看过去，影影绰绰的，很是凄凉。
原来，一切都这么好笑。
无论是她努力用心的改变和接受，还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隐约感觉到的不对劲，都是一样的，让人恍然大悟的同时，还会心疼的要命。
在原地坐了很久，欧楚琪终于是站起身来，再也不想等了，没必要留在这里，等他回来的一句解释，甚至她根本没有勇气，没有这个把握，现在面对他，自己真的不会忍不住失去理智的追问。
没有留下来的任何意义，欧楚琪近乎是在逃跑，眼泪有些忍不住，开始模糊视线，一遍一遍的擦掉，又一遍一遍的涌出来，让人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埋怨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怎么会连这么点打击都承受不了？
可是！
既然他有自己心爱的人，为什么之前还要那样对自己，是单纯的因为她是妻子吗？
这就是理由吗？
角色扮演的游戏，原来这么有趣？
眼前不受控制的回想，这段日子里，他对自己所有的好，欧楚琪更是难受，这简直就是个自虐的过程。
砰！
关上了那扇她不知不觉已经当成了“家”的门，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沉重的离开。
拖着的行李似乎比来的时候更重了一些，是舍不得离开的心在拖后腿，还是因为没有真的问出口的不甘心在作祟？
欧楚琪想不通，也没有答案可以解答，下楼，冲到人行道上，抬手拦了辆车，钻进去离开。
097章：失踪的人
终于让一直哭闹着说自己害怕的叶芯然安静下来，季夜瑾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耐心。
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觉得是心中白玫瑰的女人，今天却成了单纯的责任感。
简单的说，如果不是当初那场事故，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推开家门，隐约闻到了些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
季夜瑾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太深想，继续往里面走。
整个房子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响，原以为，欧楚琪可能是上楼睡觉了，可是当经过楼下餐厅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
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个盘子，被另外几个扣着，边上还有一个没有打开包装盒子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蛋糕。
桌子的边缘，还摆了一个小小的礼品袋，看上去里面装了些非常有质感的东西。
今天是……季夜瑾低头看手机，十一月十一日。
这好像是他的生日？
眼前隐约回想起这几天她的表现，还有那天晚上她小心翼翼的商量，终于明白过来是为了什么，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生日？
现在看来，她是从那天就开始准备了。
心里闪过一丝疼痛感，抬眼看向楼上，这才发现，那个原本属于她的房间，门是半掩着的。
不安的感觉加重了些，快步往楼上跑去，季夜瑾小心去推那扇门，房间里一片黑暗。
没有一点光线，而且隐约感觉到了空旷。
放轻脚步走进房间里面，往床上看去，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
原本就有些紧蹙的眉头，这会彻底皱在一起，回身开了灯，这才发现，她居然真的不在。
“楚琪？欧楚琪？”
试探着喊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房间里的回音，并没有任何感情。
再次跑到楼下，从客厅到书房，每一个房间都进了一遍，都没有！
心里的不安上升到极点，掏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过去，得到的也只是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这让季夜瑾真的无所适从了，回到楼上去开衣柜，居然发现那些拿过来的行李，都不见了。
她是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去查她的下落。”
电话直接打到李墨的号码里，没有任何前缀，直接朝着话筒吩咐。
同时回到书房去开电脑，一点点查着门口的监控录像，这才发现，他们俩也算是前后脚，欧楚琪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大概跟他回来，也就相隔了十几分钟。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她一个女人，大半夜的拖着行李箱能去哪里？
有些担心，更是觉得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突然这样？
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直接离开，这好像并不是欧楚琪的处事风格，按照她的话，应该会安静的等到自己回来，然后问他到底为什么爽约才对。
更何况，她也一直对自己没有计划中的那么认真和在乎，这才是季夜瑾一直都有些没把握的原因。
任凭季夜瑾的本事再大，欧楚琪的手机不开机，他是不可能定位到人的。
只能等到第二天一早，去事务所找人。
然而，和之前一样，直接站在事务所的门前往她的工位看过去，别说看到她本人，除了一摞文件以外，甚至连背包都没看见。
“问一下，欧楚琪还没来吗？”
拦住边上路过他进去的年轻人，季夜瑾语气十分客气，其实百分之九十的时候他都不会这样。
“哦，欧律？今天请假了呀。”
被拦住的正是每天跟在欧楚琪屁股后面的实习生，她是最清楚欧楚琪动向的人之一，有时候孙少煜都得问她。
对于被人问起，倒也不奇怪了。
“哦，谢谢。”
请假。
想想欧楚琪那种爱钱的样子，他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请假。
转念又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欧楚阳。
打电话到学校，却是仍然在正常上课。
现在也不是直接打扰他的时候，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姐姐发生了什么，贸然打扰的话，很可能会让他受刺激，季夜瑾自己就是医生，最清楚病人害怕的是什么。
放下电话，楼上楼下跑了几遍的季夜瑾眉头紧皱，双手插在腰间，一遍一遍的看手机，打电话给欧楚琪，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这人到底是跑去了哪里？
看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这才发现，原来他也有不能掌控的情况。
这女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控制。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桌子上都是等着审批的文件，但他并没有任何要翻动的意思，而是烦躁的不停翻动着鼠标滚轮，胡乱看着新闻。
一条娱乐版的头条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才想起了某个可能会帮助他的人齐薇。
那个女人似乎对自己印象还不错，仔细想想，除了欧楚阳，现在也就只有她和欧楚琪的关系最近了。
“去查一下这个人的地址和电话。”
从办公室出去，被齐薇这个名字启发，季夜瑾还顺便想到了楼下那个经常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孙少煜。
这人也说不上有什么背景，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国外留学生，说白了这人基本上就等于是那种所谓家族荣光继承者的人。
“问你个问题。”
正好在事务所门口堵住了原本拿着钱包要去楼下买咖啡的孙少煜，季夜瑾面色冷静的朝着他开口。
“对不起，跟你不熟。”
并没有预料中的友好，这男人冷漠的让季夜瑾更不爽。
要知道，平日里，他才是那个不愿意理会别人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有点担心，欧楚琪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计划，他才不会这么拼命的找，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季夜瑾心里暗暗想着，却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切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毕竟就以欧楚琪的能力，真的知道了计划，大不了放弃她，换一个人就行了，而他却说不出为什么，非她不可。
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桌子饭菜，还有那块给自己准备的手表，心里就是一阵堵得慌。
098章：告诉我
从孙少煜那受了挫，季夜瑾的性格当然是转头就走，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让李墨约了齐薇，在咖啡店见面，原本是拒绝的，但仔细想想，齐薇还是答应了下来，原因当然，没有几个人能猜到。
“你会出来见我，就代表你知道怎么回事。”
季夜瑾往她面前一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听得原本是套话专业的娱记齐薇一怔，看他的眼神复杂起来。
这该怎么形容呢？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比想象中，心思还要深刻一些。
“既然都知道，还约我干什么？换人了？”
齐薇说起话来，虽然没有欧楚琪毒舌，但也是蛮狠毒的。
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人这么对待，季夜瑾真是哭笑不得。
这女人的朋友，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每天除了火气就是火气，动不动就要爆发一波？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
“她很安全，在哪要问她自己，我怎么知道。”
比起季夜瑾的一本正经，齐薇似乎更认真一点。
身上还挂着工作证，上面的娱乐版块记者，显得她整个人都非常有专业精神，但好像记者的专业精神，并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要不然我说，你这种人，不好好解释，现在才想起来补救，不觉得晚了吗？”
看他皱起眉头来，齐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怵，心里起了些想法。
昨天晚上，欧楚琪后来跟自己打电话说的内容，气的她都无话可说。
这女人居然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消失了？
她才是正牌吧？别管那个女人是什么人物，要一个解释的资格还是有的！
“解释？”
季夜瑾眉头微挑，桌下的手微微一动，心里泛起狐疑。
说不定，她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现在这种状况，当然是坐着不动，等着对方先开口，是最理智的。
“不然呢？实话告诉你，欧楚琪可是个有娱记朋友的人，也许你们就是对我这种人很讨厌，但没办法，谁叫我们有一双擅长发现的眼睛呢？”
既然欧楚琪没有要问的意思，作为她的朋友，齐薇也是忍不住要自己多问一句的。
凭什么就这么放过这个渣男？
俨然，在此刻齐薇眼中，这男人已经渣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看着齐薇推到自己面前的照片，季夜瑾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看到了照片。
虽然说，他并不想被发现，但并不是不能挽回的局面，所以才算是冷静下来一些。
“这是我表妹，眼睛看不见，我才会牵着她的手走，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这淡定到尘埃里的表情和反问，倒是出乎了齐薇的意外，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什么人，再说什么人也和我没关系，我相信，没意义。”
先是一愣，接着齐薇双手一摊，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
“所以，她在哪。”
如果不是为了知道欧楚琪的位置，季夜瑾也不用出此下策，还得先跟齐薇解释，哪里是他的性格？
“自己去看看吧，开不开门，那就是她的事了。”
长出了一口气，齐薇从包里掏出便签纸来，在桌上写了行字，递过去，接着还是高姿态的样子，站起身来，潇洒的背上包，转身直接离开了咖啡店。
看着这人趾高气昂的样子，季夜瑾真是哭笑不得，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脑子有什么问题？
低头看她留在桌子上的字条和照片，季夜瑾脸色彻底冷下来，看来以后要见面需要小心了，这次只能说是万幸，那么下一次呢？
还会这么幸运吗？
他没有把握，更不想有这个下次。
另一边，正躲在酒店包房发呆的欧楚琪，看着自己已经关掉的手机，分明心里知道，不会有任何消息出现，却还是不甘心，一直不停的想看。
洗澡，发呆，看电视剧，吃东西，喝酒。
这些事情，在短短的一晚上时间里，她已经都试了一遍，可是时间过得好慢，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好像从季夜瑾的生活里，并没有失去什么。
按照他的能力，想找到自己不难，可是已经快要一整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叮咚。
另外一个开着的手机响了一声，欧楚琪心跳快了一下，赶紧拿起来看。
季夜瑾找我了，要了你地址，你可能真的误会了，也怪我。
短信是齐薇发过来的，看起来是和季夜瑾见面聊过了，而且已经得知了真相。
欧楚琪拿着电话刚要打过去，却被酒店包房里的电话打断，只能先过去接电话。
“您好，欧小姐，楼下有一位先生要找您，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打电话过来的是前台，温柔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陌生疏远。
“知道了，这就下去。”
再看一眼手机上的短信，欧楚琪心里知道，这位先生肯定是季夜瑾，原想直接开口拒绝，可是短信内容却让她抱了一丝侥幸心理，也许是该听听他的说法。
他们本来并不是什么关系，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就误会了，那以后的关系要怎么相处。
毕竟是结婚的关系，现在欧楚阳也还需要他的帮忙。
欧楚琪在短短的几秒钟里，不停给自己找借口，终于最后，看似云淡风轻的吐出这么一句，挂断电话，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照着镜子看看。
憔悴是没有办法掩盖的，身上的酒味……
翻出行李箱里面的香水，喷了两下，这才出发。
短短的一段路，却好像是走了好久，欧楚琪的每一步，脑子里想的东西都在变，就连进电梯的前一秒，都想着，要不然直接回去吧。
他们之间，是否真的需要这些解释？
本来就是交易的关系，其实他跟谁在一起，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是，如果让她就这么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叮咚。
电梯门被打开，欧楚琪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门，抬眼往吧台的方向看过去。
季夜瑾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正站在那里，看到她出来，迈开步子跟着走过来。
099章：我不想听你说废话
看到那个小小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很明显的能发现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憔悴了很多，甚至好像现在眼睛还在肿着，是哭过了吗？
原本是带着强词夺理决心来的季夜瑾，莫名心疼了一下，刚要伸出来拉她的手，生生停住了。
她是认真的，无论是感激还是用心，都是绝对的认真。
可是接下来他准备了好几遍的内容，却是绝对的欺骗。
“…”
欧楚琪死死盯着眼前低头的男人，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意思火苗瞬间被浇灭，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再找出更多的借口帮他辩解。
这感觉除了痛苦，失望其实更多一些。
其实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作，作为交易关系的夫妻，帮助了这么多，难不成还要要求人家做些什么吗？
“我其实…”
沉默的再久，总要有面对的时候，季夜瑾终于开口，却见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完全抬起头来，不打算听他的解释。
伸出手来去拉她的手腕，却被直接甩开，没有一个字，甚至头都没有回。
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手，季夜瑾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弄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想找回来，却根本没有方向。
眼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直接出了酒店大门，季夜瑾握紧了拳头，长出一口气，还是追了出去。
“别跟着我！”
走到她前面，想拦住她，却在开口之前，就听到了她格外冷漠的声音，那双平日里风情流转的眼眸，笑过哭过也放空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绝望和憎恨的眼神。
原本伸出去的手，再次无声的放下了，季夜瑾知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没有再继续挽留，而是停在原地，往边上侧身，给她让出路来，让她离开。
继续往前走的决绝，欧楚琪不敢回头，眼泪刷拉拉的往下掉，却好像完全没有流出来，全都憋在了心里，呛得整颗心都酸疼酸疼的，无法呼吸。
走了没有多远，刚好有出租车过来，欧楚琪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抬手拦车，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车子的方向和她走的是刚好相反的，路过季夜瑾的时候，只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表情。
叮铃铃。
口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欧楚琪伸手掏出来，看清了号码，努力调整了几次呼吸，才能接听电话，说出话来。
“喂。”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电话那头仍然是齐薇，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朋友跟那个男人见面，万一没说几句吵起来，吃亏怎么办？
“没什么，你在哪？”
欧楚琪声音颤抖着，哭腔浓重的强词夺理，说是自己没事，可是谁又能相信，一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会没事？
“我在电视台门口，今天是蹲点的日子，估计那个艺人是已经从后门走了，现在没事了，你报坐标，我去找你。”
齐薇抬眼看着正一脸不可思议盯着自己的老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哀求的眼神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这边努力在电话里稳住她的情绪。
“哪个电视台，我过去，我在出租车上。”
鼻音非常重，这会欧楚琪总算是控制住没有再哭了，前座的司机已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估计再哭下去，就要被报警叫救护车了。
“行，那你先挂，我给你发坐标，直接过来就好。”
挂断了电话，欧楚琪直接把手机上收到的地址发给出租车司机，赶往了那个方向。
等到齐薇好不容易低三下四的跟领导请好了假，冲出了电视台看到人的时候，欧楚琪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除了脸上的妆有点花，眼睛红-肿的睁不开以外，说是没事人，也有人信的。
看着好朋友低垂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齐薇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这次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开往她经常去的一家酒吧。
“今天一切听我安排，ok？”
齐薇一边目视前方开车，时不时的还要回头看看欧楚琪的状况，心里各种心疼，想问，却又不敢。
生怕哪句话直接戳到她，再惹得她伤心。
算了，反正看这个状态，肯定是没聊妥，而且很伤感。
见欧楚琪微微点头，哑着嗓子恩了一声，齐薇车速更快了几分。
虽说是个酒吧，但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倒也挺安静的，只有一个高个子戴帽子的男人抱着吉他，坐在中间的小舞台上轻声吟唱。
声音低沉好听，偶尔抬头看一眼下面喝酒的人，侧脸非常惊艳。
“哎…现在的孩子呀！”
拉着欧楚琪坐在吧台边上，递给她一瓶酒，自己却是点了杯非常清淡的鸡尾酒。
现在朋友的状态，需要的是烂醉一场，作为最好的闺蜜，齐薇知道，自己需要做那个清醒的人，才能让她放心发泄，所以才故意选了这种喝不醉的东西。
“孩子怎么了？”
欧楚琪声音还是有点哑的，虽然没有疯狂的大声喊，但一直没有休息好，想来声音不变才奇怪。
“上面弹吉他那个孩子，可能都没有你弟弟年纪大哦。”
经常来这里的齐薇可以说是相当了解情况了。
嗡嗡……
虽然酒吧声音不大，但也只能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欧楚琪放下手里的烈酒，玻璃杯子和吧台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喂，您好，这里是盛宇医院…”
“什么？”
一听到医院两个字，欧楚琪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每当接到这种电话，她脑子都会跟着翁的一下。
从座位上猛然站起身来，欧楚琪眼神晃动的厉害，吓得齐薇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看。
“我，我现在就过去！”
欧楚琪忍不住全身都在跟着颤抖，还坐在边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齐薇惊恐的开口。
“怎么了？”
“送我去医院！快！”
来不及做太多解释，欧楚琪只能伸出手来，无力的抓着齐薇，直接往外面走。
100章：病情加重
一听说是医院，齐薇也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能让欧楚琪瞬间方寸大乱的，也就只有那个弟弟了。
一路冲到急诊室，欧楚琪只感觉自己脚都快要软了，全身没有力气，头脑一片空白，抓着医生的领子不放，不停的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弟弟…他，他…”
“医生，有一个叫欧楚阳的病人吗？刚刚因为心脏问题被送过来的。”
齐薇在边上看得着急，拉开了没办法好好说话的欧楚琪，自己冲上去。
“你们是病人家属吗？这位患者病情突然恶化，必须立刻手术，否则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毫不留情，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判断，只听身后咚的一声，欧楚琪整个人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立刻手术…病情恶化…
意识不清的欧楚琪，脑海里只有这么几个字，可是说是手术，哪有那么容易？
钱她没有问题，可欧楚阳不是简单的做个心脏支架而已，而是要换整个心脏，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在努力维持状况，为的就是等到这个心脏的捐献者。
这东西不像是肝脏肾脏，哪怕是捐出一半也能继续活着。
心脏的捐献者，简直太难找了。
另外一边，刚坐进办公室，看着桌上一大堆还没来得及仔细翻阅的文件，季夜瑾忍不住叹气。
嗡嗡…
桌角的手机开始震动，闪烁着的名字，是欧楚阳学校的校长。
“什么事？”
刚亲眼看着欧楚琪从自己眼前离开，他现在其实不太想接受任何和她相关的消息。
季夜瑾皱着眉头，声音冷的吓人。
“您之前吩咐特殊照顾的那位学生，今天在室外活动的时候突然晕倒，现在已经被送-入了急诊室救治。”
年近半百的校长声音苍老，却也充满了恭敬，胆战心惊的说话。
要知道，这家学校，如果没有季夜瑾的赞助，恐怕是早就撑不到今天了。
“你们怎么做事的？”
一听到是在室外活动的时候晕倒，季夜瑾基本就已经猜到原因了，想想上次犯病的时候欧楚琪那个状态，忍不住又是一阵揪心。
“很抱歉，新来的体育老师不太了解情况，没有特别点名出列，他自己也…”
“现在什么状况！”
季夜瑾才不想听这些没有用的废话，直接朝着听筒吼了起来。
坐在门外秘书室的俩人隐约听到办公室里面的声音，都是忍不住身体坐直，互相对视一眼，想起身进去问问，又不太敢。
“暂时还是意识不清…”
“…哪家医院。”
身为医生，季夜瑾很清楚对于心脏病患者意识不清是什么概念，抬头长叹口气，无奈又疲惫的开口道。
“盛宇医院。”
校长赶紧回答。
“那个什么体育老师，直接辞退吧，还有你，自己离职。”
说完最后一句，等不到对方的回应，季夜瑾直接挂断了电话，拿起外套，往外面走去。
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开，两个正探头探脑的秘书赶紧低头，装作专心做事的样子。
季总发脾气，而且能到大吼的状态，说明事态相当严重。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刚想直接下车，一抬头，却看到了齐薇正脚步急匆匆的跑出来，往边上的车子奔去，眉头一皱，知道这是欧楚琪已经知道了。
滴滴！
鸣笛，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她现在状况如何？”
季夜瑾直接走到齐薇面前去，按住她开车门的手，想问个究竟。
“关你屁事！”
原本就着急要帮欧楚琪回家去拿东西的齐薇，一抬头看到来人居然是他，恨不得直接甩手就是一耳光，怎么还会回答他的问题？
要不是因为季夜瑾前面刺激了齐薇，后来又怎么会有晕倒这回事？
现在欧楚琪正躺在病床上，撑着头晕和嗓子疼，不停给各大捐献中心打电话，她现在也要去拿欧楚阳之前的病理报告，给医院看过之后，拿去看看能不能发布到网络上，找到人帮忙。
“欧楚阳呢？现在什么状况？”
被狠狠折了面子，季夜瑾有些无奈，但还是没有松手，仍然再问。
造成这个结果，跟他也有一定关系。
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赶紧保护好心脏然后去死，至少这样，阳阳能平安无事！”
齐薇说话损的要命，一把甩开季夜瑾的手，钻进车里，一踩油门，离开了原地。
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季夜瑾抬眼看着医院大楼，也是叹气。
进了医院大楼，左右看了一圈，站在导诊台，刚想开口问欧楚阳现在在哪，就先被边上抱着病历本的女人打断。
“前辈？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头发散落在身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穿着白大褂，水灵的很。
季夜瑾并不认识这人，垂眼看了看她的胸牌，是急诊科。
“挺好的，你们急诊今天收了个心脏病患者是吧？他病例在你这吗？”
点了点头，尽可能的耐心，但还是完全想不起这人是谁。
“是那个小孩吗？别提了，年纪轻轻的，就…”
这位美女大夫还在套近乎，低着头开始翻一大叠病历表，慢吞吞的动作，看得季夜瑾恨不得拉过来自己找。
如果他还是这家医院的大夫，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哦，在这，他现在转到外科icu了，因为太严重了，也不知道家属是怎么想的…诶，前辈？”
这人随手翻了两页，还在低头碎碎念，突然眼前一晃，原本站在前面的人，已经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刚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边上就是急诊室的临时安置病房，房门开了个小缝，清楚的可以听到里面在哭泣的声音。
“求求您了，我弟弟真的快要不行了，拜托…”
这声音太熟悉，以至于听到的瞬间，忍不住心脏就跟着疼了一下。
记忆里的欧楚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一脸严肃专业的，今天却突然撞见她掉眼泪，还是失控的哭诉，心里真是难受到了极点。
101章：帮忙
盛宇医院的外科主刀什么水平，他心里非常有数，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特别要求，那位外科医生的科长位置，恐怕已经不属于他了。
伸手去拉病房门的把手，想推进去安慰她，却根本迈不开脚步。
上楼，先到icu看了一眼欧楚阳的状况，季夜瑾直接就回了公司。
眼看着总裁一脸阴沉的出去，又愁云密布的回来，门口坐着的俩秘书，这会心脏已经开始狂跳了。
要知道，他们看到季夜瑾出去以后，开始在工位上偷吃东西来着，这会突然回来，只来得及盖到文件下面，还没收好呢！
只能祈祷着季总不要停下来说话，否则依他的观察力，肯定会发现。
“告诉李墨过来一趟。”
偏偏，季夜瑾走到秘书台前面站定，皱着眉头甩了一句，又转身回了办公室里。
“他…是没发现吗？”
其中坐在里面一些的秘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已经关好的门，简直觉得看见了奇迹。
季夜瑾平时什么样，他们太清楚了。
“快去找墨哥！”
另外一个就理智多了，没有闲心跟她扯，赶紧推搡着她去找人，自己开始清理桌面。
万幸，可不是任性的理由啊！
“hello，i＇m…”
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正在打电话，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接着打开，李墨沉默的站在门口，低着头，并没有往里面走。
大概过了三分钟，季夜瑾打完了电话，这才抬眼去看李墨。
“季总，您找我！”
李墨一脸严肃的走到办公桌前，他其实听不太懂英文内容。
“两天，找个心脏捐献者。”
没有多一个字的废话，季夜瑾直接开口吩咐。
“可是老大…”
显然对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抬眼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打断，彻底闭了嘴。
“找不到，你就去做那个捐献者，出去。”
季夜瑾声音没有半分变化，甚至都听不出一点点的语气波动，挥手赶走了人。
李墨能找的范围毕竟有限，如果可以，还是尽可能是在比较正规的渠道上选择，毕竟能更有保障一点。
加上还需要帮忙找医生，这都是问题。
重新拿起手机来，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过去。
有的说的是中文，有的干脆是全英文对话。
作为一个曾经在国外留学多年的人来说，这并不难，但难的是，要一个一个去找人问。
另外一边，陆家大宅。
“哈哈，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叫她不听我的话！现在怎么样？”
坐在客厅里，正笑意满满的听着手下汇报情况，当听说欧楚阳因为心脏问题再次入院，甚至有可能活不下去的时候，这人居然半点伤心都没有，反而是残忍的笑了出来。
之前欧楚琪不听话的举动已经彻底惹怒了他，在他眼里，不听话，不能用的人，统统都是废物。
自然，也就不会在乎被人的死活了。
“欧少爷现在…”
“谁是少爷？”
还没等沙发上坐着的人说话，楼上传来了一个刻薄的声音，先插了一句。
“对不起小姐，是我失言了。”
低头汇报情况的手下赶紧转过身去，朝着下来的人低头道歉。
陆楚婕一身香槟粉色的淑女裙穿得身段窈窕，非常好看，却也因为那张脸上的刻薄表情，看起来更显恶毒了些。
“这家里，没有什么少爷。”
冷笑一声，陆楚婕继续往下警告。
说白了，她才是最希望欧楚阳就这么死掉的人，毕竟，这是个男人。
她是不希望哪怕有一点点的威胁存在的！
“行了，别说了，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说别的吧。”
坐着的人显然是不愿意听到有关这一类的对话，扬手示意手下接着说。
“季夜瑾似乎是在暗中帮助欧小姐。”
下一句，却更是让人皱眉的话。
陆楚婕一听到季夜瑾的名字，顿时就来了精神。
“季夜瑾？那个医生？”
一听到这个，也顾不得身边老人的表情，兴奋的问道。
“对，现在已经不做医生了。”
手下仍然低着头，全程毕恭毕敬的回答，无论是老爷的问题，还是小姐的。
“不做，你知道他做什么吗？”
这一问，越说越来了兴致，陆楚婕开始追根问底了。
当天晚上，季夜瑾刚从自己公司楼下开车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衣着华贵，价值不菲，却又故意假装不特别的女人。
其实曾经身为一名外科医生，季夜瑾的视力是很好的，明显不可能是会撞倒的距离，但却看到人直接在面前倒下去了。
“你没事吧？”
下车，站在边上，看着摔倒在地的女人，季夜瑾眉头一紧。
这人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没事，诶呀！”
一听到对方问话，故意坐在地上的陆楚婕赶紧起身，又假装自己没有站稳，直接往对方怀里摔去。
没想到，季夜瑾往边上一闪，她差点真的扑倒在地上。
就这么一瞬间，季夜瑾突然想起了这张脸，她是欧楚琪的姐姐吧？
上次宴会的时候，见过的。
“哦，是你啊？”
陆楚婕做出吃惊的表情，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演技有多尴尬。
“恩，是我。”
本来因为找主治医生的事情，就有些烦躁，现在更是没有心情陪她演戏。
季夜瑾眼神有些冷漠。
“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一句话没达到预期效果，没关系，陆楚婕还有很多句等着。
“恩，这边平时，是没什么人经过的。”
就算是心里真的很反感这女人，季夜瑾也没有直接上车走人，谁知道她还有没有什么更多的蠢招等在后面？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对付别的事，今天打电话联络的医生中，有一个答应先看看病例，现在他正在等李墨把病例发到邮箱里，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去对付她。
“那你也要慢点开啊，今天还好是我！换一个人，想要找你讹钱怎么办？”
装起白莲花来，陆楚婕还真是有一套的。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放在中控台的手机亮起来，想必是李墨发来的消息，季夜瑾侧眼清楚看到了。
102章：偶遇
“不用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巧…”
“不好意思，我今天稍稍有点忙，要不然…我们改天聊？”
既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季夜瑾当然多一秒种都不会停留，直接转身，不给对方机会，离开了现场。
留下陆楚婕站在原地，还张着嘴，看着车子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不太好看的表情来。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纤细的手指也是忍不住握紧。
算了，这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冷漠了，上次在宴会的时候，早就领教过的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
第二天一早，因为欧楚阳住院的事情，欧楚琪必须日夜在医院看守，东跑西跑的，根本抽不开身，趁着齐薇请了一天假，赶紧先跑到事务所来，跟所长请长假。
这种事情，是不能简单的在电话里说一下就算完事的，因为手里还有处理了一半的业务需要交接，所以欧楚琪整个上午都在忙碌着怎么教实习生处理剩下的任务。
“欧辩，你是想离职吗？”
实习生一看欧楚琪这么认真的交接，而且不留余地的把所有内容都交到了自己手上，这决绝的态度，还以为她是准备要离职了，才会如此的。
“不是，我家里有点事情，所以要请长假。”
“请长假？你怎么了？”
欧楚琪正头也不回的从抽屉里面往外拿资料，突然听见头上传来孙少煜的声音，站起身来，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跟朋友，是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可是她真的不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这件事，暂时还不想给其他人知道。
“你先去吧，剩下的，我一会送过去给你。”
孙少煜见她这个脸色，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扭头朝着实习生说了句，接着趴在她工位前面的护板边上，等着下一句话。
“我弟弟的事，反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看她这么凝重的样子，再加上快长到半张脸的黑眼圈，孙少煜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的抿了抿嘴唇。
“很严重？”
其实这么问多少有些失礼，但关心是不可能不做的事情。
“…”
欧楚琪没再往下说，只是垂下头去，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说实话，现在欧楚阳的状况，已经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希望非常渺茫。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的心脏，现在情况每拖一分钟，都凶狠更多，怎么可能说得出不严重的话来？
能找到心脏，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吧？
“别太着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打电话，随时随地，我一直开机。”
基本上只要是欧楚琪身边的人都知道，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弟弟。
上学的时候，因为弟弟的病，翘课被老师扣学分也不是一次两次，要不是因为欧楚琪自己能力强，考试成绩高，能不能毕业，都是回事。
“谢谢。”
欧楚琪感动的很，其实到这种状况下，还能说出这些话，完全不怕惹上麻烦的人，已经很难见到了。
当初也不是没有过朋友，可结果呢？
算了，有些事情，不提也罢了。
“我能去看看你弟弟吗？”
帮她拿出最后一摞文件，抱在怀里，往实习生那边走，孙少煜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如果你愿意，当然没问题，不过他现在在icu，也只能…隔着玻璃。”
说到这件事，欧楚琪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
这样的场景，原以为不会再出现了，上一次还是在大学时候，突然因为病情恶化，严重到需要使用起搏器才能维持心脏跳动，那时候，欧楚阳几乎是完全依靠仪器生存的。
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依靠体外机，能维持多久，根本就是个未知数，也许真的能坚持到找到心脏，但也许，下一秒就…
不敢继续往下想，现在欧楚琪只能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努力往好的方向去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乐观的傻瓜，才能心里稍稍好受一点。
“也差不多中午了，我跟你一起走吧，没开车吧？”
看欧楚琪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她肯定是打车来的。
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她对自己谨慎小心的很，因为有一个必须是她才能照顾的弟弟在，只要稍稍有些疲惫或者精神状态不好，她都会自己放弃开车。
“恩。”
欧楚琪点头，直接跟着孙少煜一起出了事务所。
叮咚。
电梯到达，在眼前开了门。
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多去在意别处，欧楚琪低着头，只顾着看脚背，直接迈了进去。
抬眼看到孙少煜还站在门口，脸上也是有些尴尬的样子，这才感觉奇怪，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
季夜瑾依然是西装打底，外面套了件米黄-色的长款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正微微低头看她。
“你中午有吃饭吗？”
孙少煜最终还是走进了电梯，按了关门键，朝着欧楚琪开口说话。
“没，我准备一会买点东西过去，齐薇也在。”
欧楚琪看了季夜瑾好半天，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低头沉默了片刻，又转过来回复孙少煜的问题。
“行，那我也过去一起，好吗？”
依然是温柔熟络的语气。
身后的季夜瑾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低沉着眼眸看着两人，说不出原因的别扭。
叮咚。
电梯好像是格外的漫长，终于到了最下面一层，三人一起出了电梯，分成两路取车。
“哦？是季总呢！这么巧啊，我来这边吃饭的。”
季夜瑾的手刚碰到车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幸会的声音，笑眯眯的搭讪。
抬眼看过去，正是昨天晚上在自己车前面倒下的那位。
这时候欧楚琪也走到了孙少煜的车边上，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这声音多熟悉，除了陆楚婕还能有谁？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季夜瑾正站在车边上等着对方过去。
因为距离的关系，陆楚婕的后半句，欧楚琪根本没有听见，只当是两人约好的在这见面。
103章：做不了手术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了一样，疼的纠结难忍，欧楚琪单手用力，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低头钻进了车子。
“哦，那你吃的开心点。”
季夜瑾前一秒还想故意跟陆楚婕多说两句，就为了看看欧楚琪的表情，这会却又低下头去，冷漠的说了句，钻进车子，这就要开走。
“你吃饭了吗？一起吧？”
陆楚婕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之所以不辞辛苦大老远跑到这来，为的就是“偶遇”季夜瑾。
上次在宴会上，她就已经暗暗喜欢上这个人了。
别说家世有多完美了，就单单是这张脸，加上修长的双腿和身材，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的气质，都足以让大多女人一见倾心，更何况是陆楚婕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呢？
如果出门能有这么个男人跟着，那得被多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光是想想都觉得干劲十足了。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
季夜瑾的礼貌方式非常疏远，但足以让人无法拒绝，看似无奈的弯了弯嘴角，再次告别，车子又一次从她面前就这么开走了。
陆楚婕表情再次僵在脸上，气的直跺脚。
不过今天真不是说谎，季夜瑾是约了人要出去的，而这个人，就是能帮他找到心脏捐献者的人之一。
这件事原本只交给手下去办也没有了不起的，但想想是欧楚琪的事情，季夜瑾就决定了自己去做，毕竟欧楚阳这次的病，跟自己安排的学校有脱不了的干系。
最低起码，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想补偿欧楚琪的。
带着孙少煜一起回了医院，三个人坐在icu外面的监护室里，互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欧楚琪始终都没有缓过劲来，睡不着，吃不下。
这样的日子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眼看着欧楚阳的状况越来越差，外面的人看着揪心，里面的人也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的事情，来的更多了些。
担当的主治医师突然跑过来找欧楚琪，说是要单独聊一聊。
原本就提心吊胆的欧楚琪这下更是慌了神，四肢都冰冰凉凉的，木偶一样跟着对方到了办公室，却是听到了这样的话。
“关于欧楚阳的病情，希望您能理解，其实在国内，心脏移植手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成功率也是…”
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低着头，态度谦逊说话的医生，欧楚琪脑子一片空白，微微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当然知道，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是很难手术，可怎么也没想到，原因不仅仅是没有匹配的心脏捐献者，更是因为医疗水平问题。
“医生，那您的意思是…？”
欧楚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找找国外的医疗团队，起码会比我们靠谱一些，趁着心脏还没找到，尽快去找，不要耽误时间。”
简单的说，这位医生真正没有信心的，并不是国内的医疗水平或者心脏问题，他今天下午已经接到了上面的消息，说是心脏也许很快就能找到了。
如果一旦确定心脏匹配，可以进行手术，那么这个手术肯定是要落在自己头上的，可他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承担不起这样一台手术，他心里也很清楚。
“我知道了。”
被告知的人却完全不知道这当中的情况，只当是真的，心塞的要命，原本就感觉天快要塌了一样，这下更是严重，干脆就直接当头一棒，敲得昏天黑地。
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走在回病房的路上，欧楚琪每一步都迈的异常艰难，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还应该做些什么？
去国外，钱的问题都好说，可以借，可以贷款，可是人脉呢？
这一次没有了季夜瑾的帮忙，她连最基本的人脉问题都搞不定，到了国外，举目无亲，她可能连医院的路都找不到。
“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看见欧楚琪从外面回来，只要一有空就过来陪同的齐薇赶紧凑上来，关切的伸手扶着她坐下，看脸色也知道，并不是好消息。
“齐薇，你知道国外最出名的心脏疾病专家吗？”
欧楚琪努力想打起精神来，可是一再努力，还是不行。
“国外？什么意思？现在转院？你觉得欧楚阳的状况，可能吗？”
且不说到底能不能找到医生，就现在欧楚阳机器一秒钟都拔不下来的状况，已经是不可能转院的了。
别说国外，就是在本市，从这家医院移动到另一家医院，风险都是极大的。
“可是医生说…他们做不了手术，怎么办？”
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弟弟的情况，一听齐薇的说法，顿时眼泪就跟着掉下来，不知所措的抱紧了对方，开始哭起来。
呜咽着念叨，她真的很无助，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能不能找个国外的专家，而她却根本对这方面束手无策。
“你先别着急，你现在不能崩溃，知道吗？我回去找找我领导，他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办法的，别着急，别哭了别哭了。”
齐薇伸手轻轻拍着她后背，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欧楚阳的命也是够不好的了，小小年纪就摊上这些事情，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安抚了半天情绪失控的欧楚琪，齐薇离开了医院，车子却没有往自己工作的地方开，而是直接朝着季夜瑾公司所在的大楼方向行驶过去。
笃笃笃。
挂断了国外来的电话，季夜瑾放下手机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季总，有个女人，自称是欧小姐的朋友，想要见您…”
秘书探个头进来通报，小心翼翼的。
因为知道老大在打电话，所以才没使用传话器。
“让她进来。”
想想也知道是齐薇，季夜瑾直接点头，示意对方进来。
秘书退了出去，把门打开，季夜瑾抬头看到一身黑白配职业装的齐薇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104章：我会帮忙的
“你会来我很意外。”
季夜瑾抬眼看着齐薇，眼看她伸手关上了门，少见的慎重严谨，眼神中多了许多诚恳，也有纠结的一面存在。
“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平日里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当然也不要指望在这时候，齐薇能变得稍稍圆滑一点。
“欧楚琪的事情，我已经在帮忙打听了，最晚…下午就有消息，你回去告诉她就行了。”
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季夜瑾直接就承认了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
这件事，虽然想暗中进行，可是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被他突然的坦诚弄得不知所措，齐薇眨巴着眼睛，怎么也看不出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上有什么情绪可言，只能开口问。
她听欧楚琪说过太多关于季夜瑾的话题了，现在就连她也开始好奇起来，到底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再去帮助别人，而且是那种，没有目的的。
“高兴。”
季夜瑾冷冰冰的态度越发严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一字一顿，回答的很是利落。
空气中有嗖嗖的寒冷划过身体，齐薇被噎的没话了。
她能说什么？
在这时候有人帮忙当然是好事，可季夜瑾真是好心吗？
万一在这当中，做什么手脚怎么办？
“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想伤害欧楚阳，直接让他等死就行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个。”
好像在他面前，根本别想绕弯子。
这一点现在齐薇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男人冷静理智的可怕，每一句话都能直戳要点，让人没办法反驳。
“我奉劝你不要想做什么坏事，虽然我在求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便伤害楚琪，被我发现，不会放过你的！”
齐薇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往偌大的办公桌上一撑，整个身体靠近过去，认真的说完，潇洒起身，踩着高跟鞋又再次走掉。
砰。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关上，季夜瑾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她按在桌面上的两个湿湿痕迹的手印，嘴角挂上一丝冰冷的嘲讽。
icu，欧楚琪一只手放在玻璃上，想努力伸手去碰一碰里面躺着的人，却根本没办法进去，他现在的状况，免疫力低的就像是搪瓷娃娃，很可能一点点的病菌，就足以让他崩溃。
所以无论欧楚琪多么想进去看，也都只能忍着。
理智渐渐在冷静后恢复过来，欧楚琪这才想通了为什么医生会说那些话给她，这种不负责任的提议，无非就是不想因为手术失败承担责任罢了。
可是她现在别无选择，如果真的能找到匹配的心脏，可能还是得在这家医院进行手术。
想想白天医生在自己面前假装正义的嘴脸，欧楚琪就更加担心几分。
“楚琪。”
离开了大半天又回来，齐薇脸上总算表情是放松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
“怎么样？有办法吗？你跟你们领导说了吗？钱不是问题，多少都可以！”
欧楚琪回头，看到齐薇走过来，赶紧冲上去，抓着对方的手开始追问。
“我，去找了季夜瑾。”
齐薇双眼看着地面，不敢直视欧楚琪的眼睛，她知道两人此刻关系很尴尬，但似乎只有那里才是最有希望的地方。
既然欧楚琪没办法亲自出面，那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没用的，他是不会管我的。”
听到季夜瑾的名字，原本燃起一丝希望的眼睛，又再次熄灭了下去。
对于一个只是交易关系的人，季夜瑾早就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帮忙？
“他…”
齐薇刚想开口跟她说当时的情况，突然一个电话过来，打断了后面的内容。
“哪位？”
放开了欧楚琪的手，齐薇站到病房外面接电话。
“我是季夜瑾。”
听筒里传来中午刚听过一次的声音，好像在电话里，更多了几分低沉。
“干什么？”
虽然他答应帮忙，但如果不是因为此刻走投无路，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求这个目的不纯的男人。
“这件事，希望你能暂时跟欧楚琪保密。”
电话里的声音语气软了很多，好像并没有中午那么硬气了，反而让齐薇警戒心更强了些。
“理由呢？”
“你也可以不这么做。”
嘟，嘟，嘟…
下一句话还没等出口，居然被挂断了电话，齐薇简直无语，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当即想打回去问个究竟，余光却看到欧楚琪出来了。
“如果你有事，就先回去忙吧，我自己在这可以的。”
“不是，是刚才领导打电话过来，说是会帮忙联系一下，他有国外的熟人。”
看着欧楚琪憔悴的样子，齐薇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季夜瑾都已经决定要帮忙了，别的事情，再慢慢调查吧。
现在是保住欧楚阳的命最重要。
“真的吗？那太好了！”
欧楚琪惨白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抱着病历表过来了，原以为是要来查房，却不料，对方在门口停了下来，面对着欧楚琪，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您是欧楚阳的监护人对吧？”
护士低头看了眼病历表，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打转，最后看向欧楚琪说道。
“恩，我是。”
一听到这话，欧楚琪就忍不住害怕。
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可怕的消息来。
“你弟弟的心脏，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最快，明天下午就可以进行手术。”
欧楚琪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一瞬间的狂喜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不过很快，情绪又重新跌回了谷底。
现在心脏是找到了，可是医生，要怎么办呢？
“再等等，我回去再帮你问。”
齐薇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跟护士道谢后拉着她回icu的监护室，尽可能的让她平静下来。
“希望能赶得上。”
如果有可能，谁都希望给自己亲人手术的，是个靠谱的医生，而不是一个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赤脚大夫。
105章：理由
陆家大宅，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大厅，陆楚婕身穿一套价值百万的私人定制款旗袍，身材是一流，穿上之后也很显气质，却偏偏就少了那么几分温婉，让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
“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还敢两次拒绝我，家世好了不起？”
陆楚婕双手抱着肩膀，往沙发边上随意依靠，完全看不出在外面的优雅来。
“拒绝两次？姐，你后来又去了？”
坐在沙发上抿嘴喝茶的陆楚爱开口，一张还没长开的脸上带着稚嫩，不知道是不是和恶毒的人在一起待久了，分明清秀的五官，看起来却也多了些戾气。
“什么叫又去了？偶遇而已，偶遇！”
被自己的妹妹拆穿，并不是件高兴的事情，陆楚婕语气有些急促，显然是慌张的掩饰着什么。
“偶遇又怎么样？还不是见到了。”
这两姐妹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但本性在那，根本不可能完全收敛起来，所以陆楚爱也是完全没客气，瘪着嘴不服气的呢喃着。
“你去哪了？又去见季夜瑾了？”
刚想朝着妹妹发作，突然听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陆楚婕脸色一变，赶紧回过头去，抱在胸前的双手垂下去，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来人。
“爸……”
两姐妹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声音无一例外的小，并且底气不足。
如果被知道他们在策划什么事情，估计又要被训了。
“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自己的女儿，除了欧楚琪他不了解以外，这两个爱搞事的，他可是非常了解。
看他们俩齐刷刷把头低下去，再想想这几天他们对话中的点滴，猜也猜到了陆楚婕是干什么去了。
上次宴会之后，陆楚婕就已经回来说了，抱怨爸爸为什么把欧楚琪嫁给那个男人。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当初还以为，欧楚琪要嫁的是一个蓬头垢面，大腹便便的那种富二代，又怎么知道他帅成这样？
更何况，当初人家点名要的就是欧楚琪，怎么可能再改？
“你总说你去解决，可是都这么久了，你也没解决，上次相亲不是还……”
说起上次给安排的相亲，表面看上去是他又想拿女儿赚钱，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她改嫁别人，自己的大女儿才有机会！
“行了，你别废话了！这件事不许你们再插手，听到没有？”
不用质疑，在这个家里，作为唯一的男性，说话还是算话的。
毕竟，这两个女儿，也是非常清楚爸爸的手段的。
被狠狠训了一顿，陆楚婕原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变得更糟糕了。
眼看着父亲回了房间，门被关上，转过身来，气的跺脚，朝着妹妹发火。
“都怪你，非要说的那么明确！是不是你跟爸告状的？”
陆楚婕双眼一瞪，泼妇的样子就出来了，形象的让街边为了省钱去超市抢优惠的大妈都自愧不如。
“你怎么什么都能怪我，不是你自己提的吗？再说了，这件事要是没有那个贱人，哪有这么多麻烦！”
陆楚爱正淡定的坐在沙发上，果叉挑了个樱-桃，还没等送到嘴里就被姐姐训了，当即开口反驳。
“也对，都是那个贱人！”
两人瞬间就达成了共识，把唯一一个不在场的人，说成了罪魁祸首，却没有人愿意想想，她可能根本什么都不知情。
“反正都是她不对，我看，不如我们去教训她一下！”
从小就习惯了捉弄这个二姐的陆楚爱，这次又出馊主意。
“怎么教训？去事务所，再被保安拦一次？”
这种到别人职场闹事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做过，只是还没等开始，就已经被门口的保安赶走了而已。
“你不知道啊？她现在因为欧楚阳的病，连班都不上了，也不知道哪里赚的那么多钱治病，不上班也敢住院。”
放下了叉子，陆楚爱又抓起一把瓜子，一边说一边露出鄙夷的表情来，似乎是想到了多么肮脏的事情。
“那就……”
这两个满肚子都是坏水的女人已经开始研究起来。
第二天一早，因为刚好是星期日，欧楚琪刚从icu的监护室长椅上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了跑来帮忙的齐薇，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动。
这个朋友真是没有白交，自从欧楚阳住院，她每天来来回回跑的比谁都勤快。
“你来了。”
因为是休息日，齐薇穿着便装，正蹲在地上整理什么东西，听上去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哦，醒了？快，把这个喝了，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听到欧楚琪说话，齐薇扭头从袋子里拎出一瓶饮料，是那种能增强免疫力的补品，不由分说的往她手里一塞，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好消息啊？”
欧楚琪还没完全醒过来，每天晚上都要起来看欧楚阳好几次，确认他没有事，加上护士半夜来查房，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阳阳的手术，我找到医生了！”
见她接过了饮料，正准备往嘴里送，齐薇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拉起她的手，兴奋的宣布。
“真……真的吗？”
连续熬夜的脸色灰沉沉的，原本晶莹剔透的小脸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接着又兴奋起来，眼神里似乎都闪了亮光。
“当然是真的，刚才我来之前，接到的领导电话，我简直差点抱着电话亲一口，我跟你说，这下绝对没问题，据说是什么专科的医生呢！教授级别，成功率高的让人不敢相信！”
齐薇煞有其事的说着，兴冲冲的劲头跟欧楚琪也差不了几分，刚要抱着兴奋大喊，又想起自己是在重症监护室，赶紧闭上嘴，安静坐下。
欧楚琪低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总算是能稍稍放下来些了。
笃笃笃。
两人正互相对视，眼眶都有些红，这个结果，真的太不容易了，突然身后有人敲了敲门。
106章：无理取闹
“哦，孙少煜！”
齐薇距离门口更近些，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孙少煜穿着一身暖黄-色的西装，比平日稍稍多了些温和，少了些职业感，手上拎着一个比齐薇拿来的还大的塑料袋子，里面满满登登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兴奋，我站了半天都没发现？”
像是故意责怪，孙少煜脸上带着些勉强的笑意，对两人开口。
“在说一件大好事！”
站起身来，齐薇倒也不见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往边上一放，示意他先坐下。
“什么好事？跟我分享分享。”
“阳阳的手术，现在就等医生飞过来了。”
欧楚琪接着开口，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脸上却是无比兴奋的样子，看得孙少煜忍不住要叹气。
身为一个没差几岁的姐姐，欧楚琪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了，不像是个姐姐，倒像是妈妈了。
“辛苦了。”
没有太多的话，孙少煜只是淡淡的笑着，对欧楚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在场的三个人都是齐齐看向icu里面躺着的人，欧楚阳的命运其实算不幸的，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有欧楚琪这样一个姐姐。
如果不是这个姐姐，一再的支撑，可能他还没等看见这个世界真正美好的部分，就要离开了。
“欧楚琪！”
三人互相对视，都是满满心酸的笑着，被一声狠厉的叫声惊醒，彼此都是一愣，扭头循声望去。
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女人，高个子的女人画着妖冶的妆容，一身宝蓝色的修身礼服土得掉渣，还不忘再踩上一双恨天高把自己凸显的更加像巫婆。
另一个个子稍矮一些的，则是穿了件粉红色的公主裙，长发梳成两个辫子，加上轻飘飘的空气刘海，不能说不好看，但过了年纪以后的这种装扮，除了中二这种解释以外，也就剩下恶心了。
“你们来干什么？”
欧楚琪猛地站起身来，小小的身体紧绷起来，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似乎对这俩人非常排斥。
“干嘛？你说呢？是不是你跟我爸告状了！”
陆楚婕嗷的一嗓子就闹开了，丝毫不在乎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管它是医院也好，是太平间也罢，瞪大的双眼颇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情出去聊吧，病人需要休息。”
孙少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礼貌的对两位女士鞠躬，声音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
“你谁呀你？”
眼看着欧楚琪已经低下头去，气焰被压了大半，突然眼前站起来个男人，就算长得还过得去，陆楚婕也没打算放在眼里，毫不客气的朝着孙少煜反驳。
“我是欧楚琪的同事，专攻民事诉讼和故意伤害等骚扰案件，我叫孙少煜，这是我名片，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原告或者被告，都欢迎。”
欧楚琪本来想把他拦到身后，自己去跟俩人周旋，没想到他直接上前，绅士的伸手递了名片，堵得两姐妹无话可说。
陆楚婕还是那副看不惯全世界的样子，斜眼看着递到眼前的名片，一只白白的手伸过来，接了名片。
扭头看看伸手接名片的陆楚爱，一脸娇羞像个花痴一样，正盯着孙少煜看。
“你疯了？”
一把拉过还在犯花痴的陆楚爱，转过身去小声说道。
“多帅啊！还是律师，怎么？就许你找喜欢的人，我不行？”
看她这个架势，陆楚婕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相中人家的脸了，忍不住翻白眼，他哪比得上季夜瑾一星半点了？
“你随便吧，反正别坏了我的好事！”
陆楚婕才不在乎妹妹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找欧楚琪出气的！
要不是因为她，季夜瑾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拒绝？
仔细想想，上次宴会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等一下！
一想到宴会，陆楚婕这才隐约想起了什么事，猛然回头去看孙少煜，直觉眼熟，再仔细盯了一会，终于确认，这人就是当时宴会上，和欧楚琪一起出席的男人！
“我才不要，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他不在再来，让我留个好印象啊！”
少见的，陆楚爱居然还懂得给别人留什么好印象，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姐姐脸上错愕的表情。
说着，直接上手把姐姐拉到了边上，强行往外面走。
眼看着气势汹汹来的两个人就这么走了，欧楚琪都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美男计好用吧？”
孙少煜不正经的回头，挑眉开起玩笑来。
因为欧楚阳手术在即，并且成功希望很大，所以几个人情绪也都跟着好转了些，欧楚琪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看着icu里面靠起搏器活着的弟弟，可以稍稍抱着些侥幸心理了。
被拉走的陆楚婕还想着要回去继续算账，却眼看着自己被陆楚爱越拽越远，终于忍不住，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气哄哄的吼道。
“你是不是傻？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是谁怎么了？”
前面有陆楚婕因为一场宴会就喜欢上季夜瑾，所以陆楚爱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对谁一见钟情是什么大问题，反而不以为然的撅嘴，以为姐姐是故意这么为难人的。
“孙少煜，那个贱人的同事，也就是上次宴会上，跟她一起出席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们穿着情侣装去的，而且那男人看贱人的眼神，暧-昧的都快要着火了！”
听陆楚婕这么一说，刚才还一脸娇羞，恨不得直接脸红到发烧致死的陆楚爱才算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会那么直接的就冲出来说话，原来是为了保护欧楚琪那个贱人？
“怪不得……”
想想刚才男人看自己时候，那个隐约鄙夷的眼神，陆楚爱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掐死在现场。
可是掐死肯定是没法实现的，现在甚至因为羞愧，都没办法直接回去报复了！
陆楚爱恨得牙根直痒痒，仰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愤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