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章：去了哪里
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说谎，甚至刚才那种来电转接的状态也能证明这一点，就算是真的在说谎，应该也没有必要把细节做得这么全。
毕竟，谁能想到欧楚琪会亲自打电话给他呢？
“没事了，那你忙吧。”
欧楚琪说完，就想着直接挂断，本来就觉得是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季卓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到会掳走沉睡的人的程度。
“等一下！明天的宴会，你会来吗？”
听她声音变得有些远，季卓严赶紧开口阻止。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让她主动打电话过来，而且是一天两次，季卓严还舍不得挂断。
“明天……再说吧。”
现在她没有心思想这个问题，如果今天真的找不到季夜瑾，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要说去参加什么宴会了。
排除了季卓严的嫌疑，现在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有了，欧楚琪站在原地，越发迷茫起来。
思来想去，好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除非去调查医院的监控录像，可她只是个律师，认识的警察朋友们也都不过是点头之交，谁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去帮她做这种事。
越发的感觉自己很无力，欧楚琪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心里烦躁的很。
还没等再次想到什么内容，刚放进口袋的电话又一次响了，好像今天特别的忙，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来。
“喂？”
“姐，你很累吗？”
听欧楚琪无精打采的声音，本来在医院里乖乖等着的弟弟开始担心了。
现在被各种事情搅和的，好像只要姐姐不在眼前，就有种危险的感觉。
“没有，我现在过去接你。”
继续在外面耗着也没有用，时间都已经晚上将近八点了，她得先回家了。
季夜瑾到底去了哪里，现在是什么状态，根本一无所知，但惟独可以确认的一点是，无论是他自己走的，还是真的被家人带走，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豪门的手段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非要杀一个人，绝不会先从医院带走再说，而是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件事归结为医疗事故。
车子开了很远，接上欧楚阳，没精打采的回到家里，欧楚琪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如果把事情闹大怎么样呢？
只要让媒体关注到季夜瑾的存在，是不是就能彻底保护好他的安全？
翻出口袋里的手机，欧楚琪还想打电话出去，这次的目标是齐薇。
把整个蠢到爆炸，但绝对有效的想法跟齐薇说了一下，果不其然的是遭到了她的训斥，毫不客气的从头到脚训了一遍，一点都不留情面。
“可是如果真的是被季家的人带走了，像你说的，他现在不就等于很危险？”
不知不觉间，欧楚琪已经开始不再掩饰对季夜瑾的担心了。
现在所有的想法，都是从保护他出发的。
“危险？你就不怕你自己危险吗？你在法律上可还是那个人的妻子！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季夜瑾真的和季卓严有什么关系，你就是第一个被报复的人！”
齐薇只觉得跟这个女人真是讲不通道理，怎么分明一件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情，她总是要搞的很复杂，完全让人读不懂的样子。
“报复我？”
这句话无疑是提醒了欧楚琪，刚才给季卓严打电话的时候，他还特意问了自己明天要不要去宴会。
真的是报复的话，明天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
可……
眼前似乎回想起季卓严在自己面前彬彬有礼的样子，欧楚琪有点不敢相信，他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
至少，相处了这么久，他应该明白，对那些虚无缥缈的钱啊，财产啊，她都没有兴趣。
可再想想当年，她也分明表达了自己对陆家的财产没有兴趣，姓陆的还不是就那样逼着自己，带着重病的弟弟离开了家里？
怀疑别人的感觉非常不好，特别是当本来就孤立无援的时候。
再三跟齐薇保证自己不会乱来之后，才顺利的挂断了电话，欧楚琪开始在心里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就算季夜瑾真的很过分，做过那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在欧楚琪眼里，自己始终都欠了他两条命，如果今天真的是他有危险，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去救的。
“姐，我跟你说件好事！”
上楼换了家居服下来的欧楚阳笑意满满的下来，懂事的倒了两杯水，假装完全没有留意到姐姐的不对劲，努力的跟她搭话，想让她情绪变得好一点。
“你说。”
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明天这场宴会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参加了，欧楚琪面上若无其事的朝着弟弟耐心的笑着。
“我今天参加了医院的测试，就是那个关于自己恢复情况的测试，之前不是也进行过吗？我今天拿了九十七！”
欧楚阳口中的测试，是一个专门为了心脏病患者准备的测试，虽然为了保证安全，没有那么准确，但如果能够达到标准成绩，正常情况下，他想要日常生活的运动，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吗？”
上一次测试的时候，欧楚阳的成绩还没有及格，而且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做康复训练，居然能拿到这个成绩，真的让人很惊喜。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不是很棒？”
一脸献宝的表情，欧楚阳拿出自己的测试报告，后面还跟着几张专业的检测报告，各项指标都表示，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太好了，你这样我就安心多了！”
想着自己明天可能真的会有危险，欧楚琪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但再想想季夜瑾救自己时候的义无反顾，她也不可能往后退缩。
现在看到弟弟这样的身体状况，本来还有些惦记的心思，这会倒是安稳了不少。
至少，就算她不在，有这家公司维持着，弟弟也能衣食无忧的活到老了。
之前一直没有仔细去想，现在一想到公司要留给弟弟的事情，欧楚琪脑子里，猛地就跳出了一个念头！
陆家！
之前季夜瑾之所以会为了救自己受伤，不就是因为有人故意袭击吗？
274章：幕后黑手
凡事都是怕推测的，特别是在当所有的事情都摆在面前，已经发生了之后。
欧楚琪前后一对照，再想想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好像渐渐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如果说，那辆撞向自己的摩托车，是陆家人雇来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本来还想着，怎么被自己赶走之后，他们这么安静，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早就在搞事情，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只是朝着自己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朝着欧楚阳来了，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欧楚琪都觉得安不了心，干脆也不顾什么大晚上的，直接一个电话叫律师把相关的文书都拿了过来，然后自己亲自开始处理。
先签署合约，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欧楚阳，并且是作为唯一指定继承人，如果欧楚阳有意外，不能继承，那就直接捐款出去！
接着是公司的不动财产，为了防止他们动手脚，欧楚琪直接把流动资金的全部现金，转到了弟弟的名下，只留下能够维持正常运转的那一小部分。
这样，公司仍然在自己名下，同时还留下遗嘱，如果自己出现意外，把公司直接交还给陆家，这样就保证了所有的一切万无一失。
就算他们想用公司拖垮欧楚阳，也要掂量一下这个结果是否承担的了。
忙完了这一切，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欧楚琪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无奈的叹气，站起身来活动身体，这才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准备小睡一会，就要起来准备宴会的事情了。
下午两点整，本来宴会是晚上六点多才开始，欧楚琪有足够的时间还能再睡一会，可一想到自己今天可能会有危险，甚至以后都不一定还有机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还是努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先给欧楚阳亲手准备了晚餐，又借口有事，一个人出去了。
欧楚阳坐在餐桌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满桌的饭菜，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升起来。
姐姐本来也不是擅长厨艺的那种人，现在突然开始给自己做饭，这有些反常，可是面对这个情况，他现在连个打电话能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季夜瑾的电话，他是肯定不会再打了。
没多久，欧楚琪又重新回了家里，手上多了个大大的文件袋，看得出来，姐姐是非常仔细的抱着那个文件袋子，进屋就先找了弟弟。
“这个送给你。”
脸上分明是在微笑的，可是欧楚阳却从她的笑容里，找到了些许的不安和决绝。
原本隐隐约约的不好的预感，这会更加明显起来。
“姐，你不会是要背着我……做什么事吧？”
打开文件袋，随便从里面抽出了一份文件在眼前看了看，欧楚阳更是震惊，直接一把拉住了姐姐的手，紧张的要命。
“说什么傻话，现在我们才刚刚迈进好的状态里，我能背着你做什么？做什么也都是好事！”
欧楚琪眼眶下意识的一红，赶紧转头，不敢给欧楚阳看到。
“那你突然给我留这么一大笔钱干什么？”
毕竟是姐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电感应的，欧楚阳此刻就是感觉姐姐好像要做什么傻事。
“不是你昨天告诉我，你状态好多了吗？我当然得给你留钱了，这样我每天出门也能安心点，至少你有钱可以保护自己，欧楚阳你记住，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一把抱住自己的弟弟，这么多年来，欧楚琪都在为了他而奔波和生活，尽可能的把所有的美好和呵护都给了弟弟，可是到了今天，她突然有些后悔。
被保护了这么久的弟弟，到底能不能自己一个人好好面对生活，她真的有些没把握。
“姐，你这样很吓人！”
欧楚阳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姐姐这突然的举动，真的很像是在道别，而且是那种永远的告别。
“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唯一爱的，就是你。”
其实欧楚琪的心里同样不舍，可也完全不能放弃哪怕一点点的，去救季夜瑾的可能性，刚才出去不光是把那些文件公证了，同时也为了一会的宴会做了些准备，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真的有效。
此刻的她，心里也是非常的忐忑。
“姐，你真的不是要做什么傻事吧？”
越发感觉不对，欧楚阳的不安已经到了极限，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放手。
“乖，我现在要去参加一场酒会，是企业创立酒会，不是去做傻事，别这么异想天开！”
欧楚琪很想努力控制好情绪，但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是要掉下来，索性直接一把拉出了自己的衣角，转身往楼上走去。
换了身好看的礼服下来，正是当年季夜瑾送给自己去参加酒会，可她偏偏错过的那一套，现在穿上身才感觉到，这种制作精良，质地优良的礼服，真的能够提升人的气质。
分明还是同一个人，但在这衣服的映衬下，却好像明显高贵了许多。
“姐，我跟你去吧！”
欧楚阳不想就这么放走姐姐，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她离开的脚步。
“现在还不行，下次吧，你状态才刚刚恢复一些，现在带你去人多的场合，太危险了，我没有那个能力照顾好你。”
无论如何，今天的这一场，欧楚琪都是不会允许他出现的。
“姐……”
“好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眼看弟弟还想说什么，欧楚琪干脆不给机会，快步走到门口，一边把弟弟往屋里推，一边开口叮嘱，其实另一只手的手心，都已经开始出汗了。
她紧张，同时也不舍！
穿着一身耀眼的礼服，当然是不可能自己开车了，不然高跟鞋肯定会毁了，欧楚琪直接找了公司的司机来，让他开着保姆车出现，自己则是坐在后座。
手里紧握着手机，细细思考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心里格外的惴惴不安。
275章：救援
也许是因为心里的不安和紧张，就连只是坐在车上，欧楚琪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脏的快速跳动，有种喉咙微微发痒的感觉，不太敢张嘴，只要稍稍张开嘴，心脏就好像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
滴滴！
车上的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只是为了提醒前面的行人注意自己的存在，却吓得欧楚琪差点一嗓子喊出来。
车子越发往会场的方向近了，欧楚琪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紧张的感觉逼疯了。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齐薇的电话，她只是不停的捏住电话的轮廓，完全不敢接起这个电话。
现在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如果被齐薇知道，恐怕这女人会掀翻整个城市，就为了把她找出来。
“欧总，我是在这里等您，还是等您的吩咐？”
从公司直接找来的车子，司机显然是经常跟着什么人出席这种活动，显得非常专业，没一点都做的非常到位，甚至是车子里面准备的水，都配了吸管，防止把妆容弄花。
“我就在这等我，如果我两个小时不出来，就报警！”
欧楚琪咬着嘴唇，伸手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开口。
离开了最后安全的车子，欧楚琪咬着嘴唇，胆战心惊的走在从停车位置一直铺到门口的红毯，除了周围没有一群记者和粉丝，基本上这和去参加什么电影节没有区别了。
门口的保安接过她手里的请柬，随意看了一眼，完全是敷衍了事的让她进去，似乎根本不需要确认是不是本人拿着请柬。
捏着自己的手包，欧楚琪忍不住发笑。
之前每次都是和季卓严一起出席，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一点，今天仔细一想才发现，好像大多宴会都是这样的，那些所谓的看请柬的保安，只不过是帮忙过滤掉一些穿着不正常的人。
防止有外人进来捣乱，如果你真的是这个圈子的人，或者被人误认为是这个圈子的人，想进来简直是太轻松了。
刚一进大门就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和门口一样铺着红红的地毯，高跟鞋走在上面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只不过一个人走的话，因为地毯太过柔-软，很容易摔倒。
站在正中间前后看了好一会，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出现，欧楚琪干脆也不矫情，直接靠在一侧，扶着墙壁正中间的装饰往前走。
在这里摔倒，才是真正的尴尬！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双开门，和边上的各种单扇门都不一样，看一眼就知道档次不一般。
想来也是，季世集团是什么样的地方？
传说中，只有行业里前千分之一的人才能进去工作的地方，一个新任总裁的就任仪式，绝对不可能丢了面子。
走在门前面之前还在好奇，为什么没有服务生之类的人站在两侧帮忙开门，站在那个位置才明白，并不是没有人来站着，只不过是不需要而已。
高跟鞋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的机关，面前的门自动就开始往两边展开，里面的富丽堂皇渐渐显露在眼前，金黄-色的光芒看起来非常耀眼，甚至让本来靠着就很近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移开视线的程度。
正前方是空白的，也同样是铺满着地毯，却是深蓝色的地毯，和外面的这些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一种只要迈过这一条线，就是和外面完全不同世界的感觉。
在正中间站定，深吸了一口气，欧楚琪鼓起勇气往里面走，尽可能保证自己是昂首挺胸，完全没有一点怂了的样子。
已经有人陆续到达，她刚一开门进来，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这里，她还能看到一些隐约熟悉的脸，小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遇见过的各种叔叔阿姨，还有一些叔叔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次，甚至有些女人的脸都换了一回。
欧楚琪还算是记忆力不错的那种人，至少现在还能看清楚这些人是自己曾经见过的。
“请问您是……”
还没等往里面走几步，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就率先凑上来，和年龄相符的粉红色小礼服，手里还举着一杯香槟，造型精致的头发随着头往一侧歪过去，看起来非常甜美可爱。
“我……就是个总裁？”
看着对方还在闪光的眼睛，欧楚琪不由得有种羡慕的感觉，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阴翳的样子，无论在聚会上看到了谁，都敢冲上去说句话，甚至试图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以为有天这些都能用上，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却会被赶出家里。
脑子飞快的转了半天，欧楚琪这才发现，自己甚至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身份，如果说是个企业家，现在手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过就是夺回了原本自己应该顺位继承的东西。
可如果说她是谁的什么人，现在连季夜瑾的行踪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说是他的什么了。
而且就算是现在看到了他的身影，自己也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的。
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现在再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哈哈哈……妈咪，这位姐姐说她只是个总裁！”
小姑娘还是小姑娘，也许是父母本来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甚至都没有仔细教过孩子，不能随便说这种话。
不过还好，她遇见的人是欧楚琪。
只是笑着看着她，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表现，反而是充满了羡慕和感叹。
整个会场除了四周都有长形的自助餐桌之外，还有一个特别显眼的部分，就是在门口的左侧，有一个正方形的凸-起来的舞台，看起来很像是要做什么表演的样子。
不过参加这种活动多了以后，欧楚琪心里也清楚，在不久之后的时间里，这里就会站上一个人，告诉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季世集团的第一继承人是季卓严。
大群人一个一个的入场，欧楚琪渐渐感觉到了危机，不动声色的把脚步往边上挪。
276章：眼熟的他
站在最角落的一个位置，手里拿了所有杯子里面最大的红酒杯，只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遮挡一下脸。
虽然心里分明知道没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努力在给自己的心里找安全感。
手包里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震动，欧楚琪伸手掏出手机来，低头不时地瞄一眼，一共四十八通未接电话，她的执着程度还真是吓人。
看来是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要做什么了，可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然是没有要放弃的道理，不知道是第几次深呼吸，欧楚琪在沙发上坐下，眼睛还在往门口的方向看。
她总有种预感，今天绝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是那种不能预判的事情，绝对会让所有人都意外。
至于这件事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季家本身，就没有任何推测了。
这不过就只是种预感而已。
刚才站在边上还没有闲心仔细去观察，现在坐下来，渐渐也适应了气氛，欧楚琪基本上完全豁出去的状态，抬眼看着楼上才发现，原来这是个类似于别墅构造的大厅。
从舞台后面不远的地方有楼梯是直接通往楼上的，而上面的地面是完全镂空到一楼的，只有最外圈的走廊是和正常一样存在的，和刚才进来的走廊差不多，基本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门出现。
现在的季卓严，应该就在这当中的某一扇门当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准备吧。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季世集团的执行总经理，也是总裁手下唯一的代言人，我们总裁最近因为身体原因，不方便直接出席，所以我就斗胆来代理总裁，首先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今天的聚会。”
正在胡思乱想着，思维一点都不清晰，欧楚琪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突然被一嗓子女声吓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直接扔出去。
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正中间的台子上站了个女人，一身深紫色的修身礼服，一眼就能看出来纤瘦的身材，不过胸前的事业线也是相当的客观。
这女人长相应该是不错，只可惜她在最角落里，距离舞台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根本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气质的的确确是很突出。
“今天的聚会主要的目的一共有两个，首先是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和我们季世集团携手共进，共同往更完美的明天走去，第二个呢，当然想必大家也都已经好奇了很久了，那就是我们季世集团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过的继承人，将在今天露面。”
听着这女人好像每一句话都说的非常在理，欧楚琪心里忍不住跟着激动起来，要知道这件事，可能真的关乎到她今天来的目的。
“当然了，稍后还会有一个好消息要公布，敬请大家拭目以待。”
这女人的话一句一句说完，渐渐的来宾都移走了视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在这样的一群人当中，一个人坐着喝酒的欧楚琪，就显得格外显眼。
这不是她希望的场景，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办法去找什么人搭话，恐怕只会更显眼。
嗡嗡……
手包里的电话再次开始震动，猜到可能是齐薇，但欧楚琪还是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手机，至少一个人看手机，不至于看上去那么尴尬吧？
可是刚拿出来，放到眼前，才发现居然不是好闺蜜齐薇的电话，而是季卓严。
“喂？”
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给他，现在他直接打了过来，当然是先接起来再说。
无论他找自己来参加宴会有什么目的，至少都先接招再说。
就算心里一百万个害怕，既然都已经来了，自然也不会就这么怂了。
“宴会现在已经开始了，你要来吗？”
季卓严的声音听起来很安静，一点也不像是外面这种放着音乐还挡不住的吵闹感觉。
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欧楚琪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在这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没有回答他，而是先提出了问题，现在她真的心里很没有底。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而已，至少和你想的，不太一样的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回答。
“我现在就在楼下，你想给我看什么，直接就来给我看吧。”
心里分明知道这不是一句实话，至少不是一句完整的实话，但欧楚琪仍然选择了坦白。
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就算瞒着他，想必很快也会被知道，还不如直接说出来，来的实在一点。
如果表现的稍稍强势一点，是不是还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稍稍有点底气，不至于那么轻举妄动。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一听到她就在现场，季卓严的声音瞬间就变得积极了很多，听起来好像直接就打算起身下楼了。
“我……距离舞台最远的角落里……”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欧楚琪深呼吸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形容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衣服。
这是季夜瑾送给自己的衣服，之前没有机会在他面前穿上，现在终于穿上了，却好像，再也没有机会给他看到了的感觉。
“知道了，在原地不要动！”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在走路了，应该是正在下楼。
欧楚琪直接把视线放在了舞台后面的楼梯上，正等着他的出现，身后却突然出现了声音。
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卓严，说不出的有种养眼的感觉，挺拔的身高站在自己身后，看起来气场很足。
一身深蓝色暗纹的西装，领口能隐隐约约看到搭配了一套蓝色的衬衫，原本不安分的发型也变成了正常的样子，从头到脚的和谐，是第一次见，居然还挺顺眼的。
“原来你还可以这样。”
藏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头了，欧楚琪还在努力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尽可能平静的跟他说话。
277章：哥哥和弟弟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季卓严上下打量着欧楚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是比平时要精致的多，但却好像少了些生气，有种憔悴的过分的感觉。
“哦？没有啊，我挺好的啊！”
欧楚琪努力的保持平静的情绪，还在试图跟他表达自己的淡定，但好像难度不是很小的感觉。
“可是……”
“卓严！上来上来上来！”
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楼上的另外一个女人声音打断，两人齐齐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上栏杆上站了个衣着精致的女人，正盯着他们两个看。
从下往上看本来应该是视角非常不好的，但看起来这个女人仍然年轻漂亮，虽然明显能感觉到和自己的年龄差，不过也算是相当年轻的一个人了。
看得出来，保养的很不错。
有些尴尬的闭上嘴，季卓严抱歉的点头，转身又往楼上跑去。
一直到现在欧楚琪才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楼梯，也同样通往楼上。
宴会渐渐进入高-潮，有人开始了每次都必然有项目相亲。
周围一直有人挤过来挤过去，只为了到某些年轻帅气，或者漂亮的女人身边去，推荐自己的儿子，侄子，又或者干脆就亲自上阵去勾搭人。
在上流社会，这种现象非常普遍，以至于欧楚琪都不用仔细去听就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有没有女朋友啊，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啊，或者干脆是，一会宴会结束，要不要去我家喝杯咖啡之类的。
这些内容听起来没什么营养，却是未来一段时间足够影响整个城市，乃至于全国商业圈的决定性因素。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下，每个人都要盛装打扮的原因之一。
“各位来宾大家好，接下来，我将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本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季卓严！”
虽然心里不愿意去听，但欧楚琪还是不自觉的开始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了，这时候突然台上有声音，顿时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只专注着刚才那个下去，又重新上来的女人。
跟随着现场雷鸣般的掌声，季卓严再次登场，这次是直接从舞台后面的楼梯下来，到了舞台正中间，分明和刚才是差不多的样子，却说不出是不是因为距离，或者是台上的光线，这时候的季卓严看起来，分外陌生。
此刻的欧楚琪已经渐渐失去了最开始的紧张感，只剩下随遇而安的那份淡定，唯一的想法就是，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少见啊，你居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正抬头看着舞台中间，身边一个刺耳的女声响起，熟悉的让人感觉莫名厌恶。
扭头，看到一身深蓝色小礼服，浓妆淡抹却还是盖不住憔悴的陆楚婕。
“这话应该我说给你听吧？怎么还有勇气出现在这里？你这次又顶着谁的名字出来的？陆氏集团？好像已经不存在了吧？”
欧楚琪双手都握紧，全身都进入警戒状态，防备的看着边上的女人。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随便被人欺负的女人了。
“你好像想多了哦，我现在可是以jr娱乐的未来儿媳妇身份出现的。”
陆楚婕似乎也在短短的时间里精进了不少，居然没有因为一句话而激动，反而平静的双手一摊，身体往边上一让，露出身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男人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欧楚琪还是认识的，前几天才上过报纸的男人，jr娱乐亚太地区执行总裁。
“可以啊，这次终于换人了？”
看到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男人，欧楚琪忍不住心里升起一丝嘲讽，她到底是多么的让人意想不到，才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勾搭上别人，而且看上去那么的亲密？
“终于？这话让你说的，既然你喜欢守着一个植物人，那当然我要放手给你啊，毕竟姐妹一场嘛。”
陆楚婕还是那样，出言不逊，一句话就能直接戳到人的痛点。
“不提这件事我可能还忘了，之前那个出现在我办公室的男人，好像是之前跟着你父亲出席过什么活动的男人吧？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你父亲的保镖？”
这话说的轻巧，但明显陆楚婕的脸色一变。
欧楚琪其实也只不过是随便一猜，看到她脸色变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记忆力真的是可以。
果不其然，那个看上去有些熟悉的男人，就是当年跟在陆楚爱身边，一心帮她出气，又总是帮她打架的，管家的儿子！
现在管家也不存在了，自然就不怎么会出现，不过就算是小时候的短暂相遇，她还是记住了。
“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显然是彻底慌了，陆楚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颤抖着声音还在努力辩解。
“是吗？那如果我说……他小时候是……”
“啊！”
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台上，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刚才站在楼上喊季卓严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台上，正对着前面聚集的人群露出惊恐的表情来，刚才的那一声就是她发出的。
“这是怎么了？”
“什么事啊？”
“看见什么了？”
周围开始有人开口，声音不大不小的议论着那个女人刚才的失态，还没有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台上的人完全惊住不动，就连身边的季卓严也是一样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也是和那女人一样的表情。
欧楚琪渐渐有了些预感，心里好像想到了某些可能，顾不得身边女人的反应，脚步急急地朝着前面走，人群站的很紧，似乎没有那么好挤-进去。
就在她还在努力往前走，不停的跟边上的人说借过的时候，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直接从下面站上了台子，一身雪白的衣服，看起来就好像是刚从大雪中走来一样干净。
硬-挺的鼻梁，锋利的嘴唇，眼中那一丝说不出的霸道和寒冷，这人不是季夜瑾又是谁？
278章：现身之后
如果不是因为台上的人用熟悉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欧楚琪甚至都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站着的，看上去若无其事的人，居然真的是季夜瑾！
一点也看不出半分的憔悴和病态，反而是周身气场逼人，台上的三个人都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开口说出话来。
“大家好，我是季夜瑾，跟季家……有点渊源的季夜瑾！”
这话听起来颇有深意，在场的也无非都是商场精英，又怎么可能有不懂得的道理。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议论，语调中无法掩饰的嘲讽和感叹，季家这回是真的要变天了。
“首先很抱歉，我要占用今天这种场合来说这些，不过，我也只是稍稍有点渊源的人，如果没有我身后这位，估计大家今天也不会到的这么齐全。”
台上的人还在说着，每个人都很清晰，甚至没有一点值得让人疑惑的地方，可唯独只有一个人完全听不懂欧楚琪。
看着他在台上高谈阔论，而自己，则是只能站在台下，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管他到底是真的失踪还是假的失踪，至少都轮不到自己来奋不顾身吧？
“首先，请允许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我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人，我的母亲，沈卓然女士！”
随着这句话，台上的季夜瑾朝着下面的人群伸出手来，一个穿着非常朴素的女人站上来，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看起来五官精致，虽然年纪有些大了，可从淡然的态度中看得到，那份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气质。
“大家好，我是季夜瑾的母亲，我叫沈卓然。”
卓然……卓然……
欧楚琪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好像听过一样。
抬眼往台上看，那女人也一样的动作往下看，互相对视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都是一愣。
沈卓然是因为她的那张脸，和眉宇之间的熟悉感，而欧楚琪则是因为台上女人脖子中间的项链。
对于那个东西，她是隐约有印象的，好像小时候母亲特别喜欢的那条项链。
一个倒放的“8”字型，寓意则是数学中的符号无限。
“在过去的十几年当中，我的母亲始终都在国外，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处于调养状态，但并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对于这一点，国内的媒体并不相信，甚至在没有取材的情况下，擅自宣布我母亲的去世。”
听着季夜瑾一点点开始讲故事，欧楚琪小时候那些尘封的记忆，也跟着在慢慢苏醒。
她好像，渐渐能够想起来为什么觉得“沈卓然”这个名字熟悉了，也突然明白了。
小时候，母亲还是欧氏集团的大小姐，欧氏夫妇膝下除了母亲之外，就没有其他子嗣，所以所有的重任是视线都顶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欧楚琪经常是找不到母亲人的，父亲也不是很愿意理会自己，所以只好她自己出去玩。
隐约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家附近还有很多栋别墅，三三两两的有孩子在楼下嘻嘻哈哈，她总是站在边上看着。
不被家庭宠爱的人，自然也得不到小伙伴们的宠爱。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站了出来，在她身后，温柔小心的开口。
“让开。”
分明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一句话，可在欧楚琪听来，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气息。
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比自己高一个头，凌厉的眉眼看起来很有气场，紧皱的眉头却挡不住嘴角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陌生人会紧张的欧楚琪，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笑了。
“你好，我是欧楚琪。”
“让开！”
还是那两个字，这次多了几分不耐烦。
被突然凶了一下的欧楚琪有些慌张，当时愣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瑾少爷，您的母亲在找您！”
面前的男孩显然耐心已经用尽了，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走过来站定的管家打断。
站在面前毕恭毕敬的鞠躬，朝着他开口。
这男孩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欧楚琪，似乎在警告，下次不要让我再遇见。
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那时候是春天，别墅区前面的小路上有樱花，开的正是好看，在纷飞的樱花树下，欧楚琪就这么看着那男孩的身影，渐行渐远，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呜哇！什么鬼？这么劲爆？”
欧楚琪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突然身边有人巨大的议论声音想起，从记忆中吵醒了她，回过头看去，发现对方正是在看着自己。
有些意外，也有些摸不到头脑，欧楚琪警惕的看着对方。
不看还好，这一看才猛然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盯着自己！
“楚琪，上来！”
熟悉的声音从台上的音响传来，欧楚琪转回头，看向台上正盯着自己微笑的季夜瑾，一时间有些恍惚。
刚才她在发呆，到底错过了什么？
看着那张温柔笑着的脸，欧楚琪甚至来不及反应，鬼使神差的朝着那只递过来的手伸了过去。
被季夜瑾拉到了台上，下面聚集的人开始起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有人在吵，听带头人的声音就知道，是那种不怕事的富家子弟。
“可以吗？”
季夜瑾麦克风始终都没有离开嘴边，转过身看向她，四目相对，那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把她融化在里面，声音低沉好听，身上还带着熟悉的气息。
欧楚琪彻底不知所措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张帅气的脸在面前放大，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和停顿。
几乎下意识的，欧楚琪伸手推了他一下。
“嘁……”
台下传来喝倒彩般的嘘声，大家都对这个欲迎还拒的行为有些抵触。
“她很害羞，大家体谅一下。”
还是笑着，这次不再勉强欧楚琪，站直了身体，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看他始终笑意满满，阳光温暖的侧脸，欧楚琪心里像是跳漏了一拍。
279章：闹剧
欧楚琪怎么都没想到，季夜瑾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他淡定的侧脸，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进行的太过顺利，甚至让人感觉并不真实。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多此一举，她还在费劲心力的想着，要不要拼了命也救他一回，哪怕今天来这里可能充满危险，哪怕心里对这种晚宴，还有些排斥和恐惧，却也还是为了他哪怕一点点的消息，来了这。
“你什么意思！”
正在扭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某些事情，突然身边的季卓严冲过来，靠在季夜瑾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季卓严发脾气，听着这个阴冷的声音，欧楚琪忍不住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惊讶的抬眼看他，正巧季卓严也在往她身上看，草草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放松和温暖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和厌恶。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过也许你是理解不到的，不如去问问当年你母亲都做过什么！”
季夜瑾嘴角带着半分笑意，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反而平静的朝着他开口，反问的何其明显。
这当中，绝对隐藏着巨大的豪门秘密。
对于这些事情，欧楚琪虽然不甚清楚，但无论是关于谁，她都不想知道。
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早知道是现在这种局面，打死她都不会来的！
砰！
台上两人正僵持着，欧楚琪在心里暗暗思量该怎么离开这个尴尬的场地，突然会场的门被人暴力的打开，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鱼贯而入。
看着这霸气到让人不敢反驳的架势，欧楚琪心里一沉，心想着该不会自己这么惨？
只是来救人，也能赶上一次大屠杀？
虽然知道豪门内部的斗争向来都很激烈，却没想到，居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闪过，混迹进来的某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牛仔裤和牛仔上衣，里面一件小小的吊带搭配，还带着个白色的五片帽，这人不是齐薇又是谁？
只见他们齐刷刷的走进来，四周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固定在了台上。
欧楚琪长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叫了句不好。
恐怕这群人，是朝着自己来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这群人已经呼啦啦的冲向台上，直朝着她过来了。
季夜瑾下意识的伸手，把她和沈卓然都护在了身后，全身戒备的盯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人。
“你好，城南警察局，我是中队队长，徐毅。”
还以为他们是真的要打起来，却没想到，硬生生是在季夜瑾面前站住了，而且还不忘拿出证件来自我介绍。
看着这群一脸戾气的人，欧楚琪的头更低了几分。
“琪琪？琪琪？你没事吧？”
齐薇跟在最后，也冲了上来，看架势，完全不比这几个老爷们差。
因为是熟悉的人，伸手也没有遭到季夜瑾的阻拦，轻易就把藏在他身后的欧楚琪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怎么来了？”
这下算是彻底闹大了。
对天发誓，欧楚琪绝对没有想过把这场晚宴彻底搞砸，她现在也是欧氏集团的人了，以后在商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成这个样子，还怎么相处？
而且，她和季卓严，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呢？
“阳阳跟我说的，说是你自己不顾风险，直接来了这里，我当然是要来看看什么情况啊，谁知道楼下的人不让进，我只好直接报警了。”
说到底，这个冒失鬼还真是做事完全不考虑，楼下门卫不让进，她居然就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
虽说明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现在看看这场景，欧楚琪真恨不得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知道台下都是什么人吗？”
欧楚琪凑到齐薇耳边，小声的念叨了一句。
“不就是什么企业家什么的，能怎么样？”
其实除了欧楚琪，她还真对别的什么豪门世家没什么了解，所以自然不知道，这当中有很多人，都是黑-帮出身，现在渐渐洗白的。
如果说真的惹到他们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呢！
“不能怎么样，但是……反正挡住脸吧，希望没人认识咱们。”
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了，现在的欧楚琪唯一的想法就是地面裂开个缝，最好足够她直接钻进去。
“现在有人举报你们涉嫌贩卖违禁类兴奋产品，请配合我们调查。”
这位自称叫徐毅的男人说话非常流畅，先是一段自我介绍，接着直接就奔向正题，而且是那种……怎么说呢？
给人一种律师在做结案陈词的感觉。
歪着脑袋盯着看，耳朵也是仔细的在听，欧楚琪凑到齐薇身边问了一句报警的名义，接着彻底无语。
很明显，她举报的内容，肯定是这个男人专业负责的，否则不可能话说的这么溜。
“哦，好的。”
本来还想着季夜瑾要怎么去解释，想着今天这一幕怎么收场，却没料到，季夜瑾居然淡定的伸手，说着迈开步子，就要跟他们走。
“请问你是季卓严先生吗？”
他是想直接跟着走，不过看样子，对方找的却并不是他。
拦住了他的去路，又继续追问。
这下，视线齐刷刷的都放在了身后的季卓严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徐毅又朝着他去了。
“不是，等一下，你们就凭一句话，就来抓我？”
和季夜瑾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对于季卓严来说，今天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天，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我们自然有自己的判定标准，现在标准已经达到了介入调查的水平，所以我们必须这么做！”
徐毅倒是完全没有回避，直白的开口道。
“什么标准？”
欧楚琪再次小声问齐薇。
“标准就是，我是城市晚报的新闻记者。”
齐薇也是忍不住偷笑，哪有什么标准不标准的，只不过能这么大费周章的进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她的记者身份让人相信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暗访蹲点得到的结果呢！
280章：收场
不管季卓严怎么反抗，最后都还是没有逃开被带走的命运，特别是反应激烈的反驳了两句，更是加重了嫌疑，是直接被强制带走的。
说好的宣布第一继承人，现在看来，今晚的主角没有了，宴会也只能尴尬的临时解散。
欧楚琪松了口气，同时也想迅速离开现场，一路跟着齐薇，低着头，脚步迅速的跟着撤离的人群，往门口的方向走。
“欧楚琪！”
人还没等挪动几步，另外一只空下来的手腕，就被用力拉住了。
毋庸置疑，这是季夜瑾的手。
也许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他的指尖有种让人惊恐的冰凉触觉。
“放开！”
被叫住的人站稳，头也不肯回，只是冷冷的放话。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身后的人才缓和了语气开口，声音里带着紧张和期待，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绪让欧楚琪心里非常反感。
“我前老板的就任仪式，我怎么可能缺席？”
这下不是扭过头去用背面对着他了，而是直截了当的朝着他开口，没有半分的遮掩。
看她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季夜瑾的手像触电一样松开，眼中带着震惊看她，心里也是满满的不愿意相信。
这一身礼服和其眼熟，当初精心挑选拿来送给她的第一份真正的礼物，也无数次的幻想过，她穿上是什么样子，却不料，最后的结局却是这样。
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死对头的就任仪式，才肯拿出来穿。
“季夜瑾，你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之前亲眼见证了这对别扭的人，分明心里有彼此，却非常倔强折磨自己的样子，齐薇看不下去，往回收了收脚步，朝着愣住的季夜瑾问道。
“失踪？”
这个问题让季夜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无辜的眼神在齐薇和她之间来回转悠，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点停留。
他从来也没有失踪过，一直都在医院里，只是前几天才转到了家里治疗，虽然不在季家，却是在自己家里，怎么谈得上失踪？
“你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甚至网上的账号都是停止使用的状态，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是从来没存在过呢！”
齐薇说话丝毫不客气，见他一脸的吃惊，直接就开口怼人。
不管是什么理由，连续这么长的时间不见踪影，一点都联络不上，怎么可能让人不担心？
“我……”
噗通！
季夜瑾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眼神开始有些恍惚，接着大高个子撑不住，直接往前扑倒，往地面摔去。
欧楚琪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却根本承受不住一个男人的力量，跟他一起摔在了地上。
原本刚才看他脸色没什么异常，反而还红润的挺好，现在触手的滚烫才知道，只是因为一直都在发烧，才看起来脸色红红的。
心里一惊，两人都是一愣，想着赶紧把人送到医院里面去，却不料，沈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一把推开了抱着季夜瑾的欧楚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伯母……”
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欧楚琪还是反应了一下，一句伯母下意识的就出口了，接着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好像是应该叫阿姨的。
她跟季夜瑾，现在不过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
说白了，现在这个关系，叫什么都是不对的，索性就随便了。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离我家瑾儿远一点，否则，我一个一个要你们好看。”
“这位大婶，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什么叫离你儿子远一点，现在是他在倒抓着……”
“好了！”
一听这话，齐薇瞬间就急了，朝着人家就是一嗓子，却被欧楚琪伸手阻止了。
现在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在这吵起来，只能耽误季夜瑾的病情。
“可是……”
“别说了！伯母，现在不是纠结我离不离开他的问题，季夜瑾现在发烧的很严重，必须马上去医院！”
齐薇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毕竟心里有些委屈。
这件事，本来就不怪他们。
“医院？继续在医院待着，现在他就已经是一坨骨灰了！”
沈卓然完全不客气，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平日里假装强势惯了的欧楚琪心里很明白，这其实就是一种伪装，只不过是她故意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势一些的方式而已。
“那您要带他去哪里，我可以帮您！”
有过欧楚阳在医院的时候，自己被陆家人威胁的经历，欧楚琪很快想到，沈卓然此刻害怕的，很可能和自己当年害怕是一样的，当即就改了语气，朝着她问道。
“不需要你！”
饶是她已经努力去理解了，沈卓然也并不领情，仍然是再次一把推开她，自己艰难的扶着季夜瑾离开。
眼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架势，欧楚琪站在身后几次都想伸手帮忙，又默默撤了回来。
现在不是自己伸手与否的问题，而是就算是伸手，她也不会愿意接受。
与其这样，还不如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从无助境地走过的欧楚琪心里很明白，这时候的她需要的是什么。
“你确定没事吗？”
边上站着一动不动，双手抱在肩膀只顾着看的齐薇这才凑过来，扬了扬下巴，朝着门口，示意她看。
有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去，看样子是想把他们拦下来。
“不行！”
几乎是下意识的，欧楚琪都没来得及思考，直接就抬脚冲了上去，在那两个男人开口之前，扶住了季夜瑾的另外一侧肩膀。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也是欧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和掌权人，手里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只要他们少做犹豫，让她带走季夜瑾，这就够了。
齐薇看着这两人不打算让路的脚步，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着上去，象征性的掏出口袋里随时准备的录音笔和记者证，亮出来给对方看。
“不好意思，城市晚报记者齐薇，想跟你们采访一下，今晚的突发情况，请问季氏是打算怎么处理的？”
281章：解释
在两个人的共同配合之下，他们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出了会场。
沈卓然还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心里有些犹豫。
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实话说，自己一个人的确是很难应付。
现在她的状况不比当年，季夜瑾不醒着，她连个司机都没有办法叫。
“伯母，我对季夜瑾没有任何恶意，刚才在台上您也应该看见了，我欠过他的命，对天发誓不会伤害他，所以拜托你相信我，现在要去哪里，告诉我！”
相比于沈卓然来说，欧楚琪就把握多么，大多数的事情，都可以轻易应付，起码不用在乎被人伤害或者抓到的事情。
她现在是欧氏集团的总裁，有什么人想动手，也要考虑一下这个名字。
“我们现在就在南郊的别墅，那边有我以前朋友的房子，暂时寄宿。”
再三犹豫，沈卓然心里也很清楚，这小姑娘说的对，其实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否则她也不用沉默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来。
虽说想冷血一点，可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病成这个样子，多少还是心里有些着急的。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派医生过去。”
欧楚琪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虽然心里仍然对季夜瑾有些排斥和记恨，但至少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不应该是计较的时候。
其实，两人之间的任何问题，都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毛病。
“如果可以，能不能尽可能让我们住的地方保持隐蔽，我还是希望能在外面接受治疗，但是医院不行，公共场合，不可以！”
“酒店开房吧！”
齐薇在最后面善后，这功夫才追上来，刚站稳脚步就插话，脸上还是有些不太好看。
这女人刚才那样对待她们俩，她可不是个不记仇的人。
“这……”
看沈卓然眉头皱紧，欧楚琪咬着嘴唇，心里有些别扭，不过还是没有犹豫，直接开口。
“去我家吧。”
本来等的就是这句话，沈卓然也不客气，直接就扶着季夜瑾上了欧楚琪的车子。
一路上，齐薇一会甩她一个白眼，一会又扭头看窗外，无奈的摇头。
这两人，真的是没有一分钟能消停下来的。
动不动老死不相往来一样，互相恨不得对方暴尸街头三天三夜。
再过会就又变成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鸳鸯眷侣。
身边的人不够担心和累得了，真是看够了。
“伯母，我知道这样问不太好，但……季夜瑾之前失踪了一段时间，是因为什么？”
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没有人说话，彼此都不会直视对方，互相错开视线，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欧楚琪伸手摸了摸季夜瑾还发烫的额头，焦急的打了电话到之前欧楚阳居住的医院，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让他们派人到家里那边去，接着又跟欧楚阳打了电话，模糊的解释了几句，这才放下手机，开口朝着沈卓然问道。
“这故事有点长了，如果想听的话，最好你还是等他醒了问他吧。”
原本心里想着这么直白的开口，对方现在又是这个状态，如果按照正常来讲，她肯定会说出来真相的，却不料沈卓然淡定的一句话，不着痕迹的就给掩盖过去了。
看她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欧楚琪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能在豪门里站住过脚的女人，这说话的能力，就是自己做过律师，都完全占不到优势。
车子终于开到了欧家大宅，几个人扶着季夜瑾进去，直接安排在了楼上的卧室里。
姐姐居然把季夜瑾带回到家里来，这让欧楚阳非常意外，盯着眼睛看着，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伸手。
一方面，对他之前的事情还有些心里不舒服，可另一方面，又不想看见姐姐自己费力着急。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几个人一起已经把季夜瑾抬上了床，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之后，盖好了被子，这就出去买药了。
“楚琪，今晚我留下？”
齐薇视线一眼一眼的往沈卓然的方向看，有些放心不下，可又怕欧楚琪有自己的打算，只好试探着开口。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明天没事的话，就在这住下。”
欧楚琪倒是反应迅速，点了点头，直接就把人留在了自己家里。
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是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只剩下沈卓然和欧楚琪还坐在床边，谁都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很。
一个看着边上的空白处发呆，偶尔叹气。
另一个则是盯着季夜瑾熟睡的侧脸，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刺痛。
这男人，到底该怎么形容？
“伯母，要不然您先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就好了。”
沈卓然又叹了一回气，欧楚琪终于反应过来，朝着她开口。
“你去吧，占用你家里的房间已经很感激了，瑾儿也没什么事了，不用人看守。”
虽说是个亲生母亲，但看上去，沈卓然有些冷血，甚至不太负责任。
嘴上没说什么，可欧楚琪心里却早早有了自己的判断。
“我再陪他一会。”
没有直接起身离开，欧楚琪沉默了片刻，喃喃道。
看她眼中满是深情的样子，沈卓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着可能她是有话想跟季夜瑾说，干脆自己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吊灯已经关了，现在只剩下床头的小灯亮着，昏暗的光线下，季夜瑾消瘦下去的脸庞，轮廓看起来也温和了许多，颇有最初刚认识时候的感觉。
近来的他，好像除了憔悴就是阴沉，甚至都没怎么看到他笑，今天盯着他的侧脸，欧楚琪才渐渐发现，其实可能他一点都没变，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去观察了罢了。
一路走来到今天，心里身上都满是创伤，谁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当做没发生，可看到他这么受罪，欧楚琪也会非常心疼。
甚至于，那种恨不得替他去承受的感觉，让她格外的无法招架，连借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找。
282章：赶紧滚
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无论怎么不愿意承认，其实都是一样的。
她心里，仍然是该死的，深深的，爱着这个绝情到残忍的男人。
恨透了这样不能自控的自己，但在理智上，欧楚琪仍然还在倔强着。
在床边坐了好久，和沈卓然预料的不同，她始终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抬手去摸了摸他已经彻底退烧的额头，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开。
啪！
他用力攥住了自己的手腕，已经转过身去的欧楚琪惊讶，回头看过去，却发现他仍然是闭着眼睛，只是紧皱着眉头，在梦里喃喃自语而已。
“不要走……楚琪，我知道错了……”
带着些许沙哑和无力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脆弱，也非常动人心弦。
欧楚琪忍不住皱眉，心里说不出的感觉，突然有种想伸手抱抱他的冲动。
“求你，别走……求你……”
无意识的呢喃一直在持续，欧楚琪也只能听个大概，没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用力到甚至全身都在发抖。
“我在。”
狠毒的话对一个重病的人，欧楚琪说不出来，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卸掉了身上所有的戾气，温柔的小声说了一句。
也许是感觉到她重新坐回来的动作，季夜瑾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嘴角都跟着上扬了几分。
时间已经渐渐转入深夜了，欧楚琪始终坐在原地，看着他又一次睡着的脸，然后低头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无奈的叹气。
另外一边，被警察带走的季卓严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也是一整晚都没有闭上眼睛，直到凌晨才被家里人接回了别墅。
坐在客厅里，眼前不断能够回想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欧楚琪站上舞台的时候，那双眼中的惊讶和迷茫，甚至于面对自己的无辜，他不是没有看到，却是不再敢于相信了。
有些事情，自以为是一次就够了，每次都这样，只会遭人耻笑罢了。
原本都不打算出席的人，突然在那个地方出现，他应该怎么理解呢？
“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呢？”
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生闷气，突然楼梯的方向传来女人的声音，季卓严眉头皱的更紧，看她打算直接下来说话，干脆自己站起身来，完全无视掉这个女人的存在，转身进了房间！
砰！
门被用力关起来，这女人先是一愣，接着气的更厉害了。
听着她在门外刻意压低声音的咒骂，季卓严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躺在了床上。
脱掉了已经皱皱巴巴不堪入目的西装，接着踢掉鞋子，在床上反反复复了好几回都睡不着，季卓严只能再次烦躁的起身，到窗边的酒柜里面去拿酒。
命运还真是个不公平的东西，自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私生子，这不是他的选择，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而季夜瑾，从小养尊处优，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这也是一样不能改变的事实。
太多的事实摆在眼前，渐渐的在两人之间垒砌高墙，互相都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于是只是埋头苦于自己的这部分事业，却没有想到，某天回过头去，才发现季夜瑾的大楼已经盖的超出了高墙的高度，就算不用越过去也能看得见了。
本想超越他，却发现自己差的真的一星半点，想在背后动手脚，却又发现自己搭建的梯子，早就是季夜瑾的垫脚石了。
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向着他的？
季卓严仰头一口干了杯子中的酒，心情复杂的叹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欧家大宅。
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季夜瑾这回的状态可是的的确确的好多了。
在温暖的阳光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场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
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着昨天一样的衣服？
有些不解，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的开了卧室的门，往外面探头看去。
“下楼吃饭！”
隐约听到楼下有盘子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季夜瑾还想继续努力思考一下，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惊到，猛地回头，齐薇穿着欧楚琪的睡衣，正双手抱着肩膀，冷着脸往楼下走。
欧楚琪的睡衣，欧楚琪的闺蜜……
那这里就是欧楚琪的家？
四周看了看，季夜瑾努力的在回忆，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欧楚琪是住在欧家大宅的，虽然里面的格局不熟悉，但从整体的感觉上看，的确是。
迈开步子往楼下走，旋转的楼梯刚好能成为他的伪装，一点点的下去，探出头来想先把状况搞清楚。
为什么，有些记忆是空白的，比如说他是怎么来的这里。
“你下不下来？”
齐薇已经坐到了餐桌前面，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面前，朝着季夜瑾就吼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吼，欧楚琪才发现有人下楼了，抬头看过去，季夜瑾头发还有点乱，脸上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呆萌气息，如果不是穿着一身格外拘谨的白西装，可能还真的有些邻家大男孩的感觉。
“这是你家？”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季夜瑾也干脆不隐藏，直起腰三两步走下来，朝着欧楚琪开口。
“吃饭还是喝豆浆？”
欧楚琪脸上始终都是那个冰冷的样子，身上穿着一套灰色家居服，比睡衣要正式一点，却比到外面出街的衣服要宽松很多。
这是季夜瑾印象中第一次看她穿成这样，居然神奇的，还挺好看的。
特别是搭配上她那个顶在脑袋中间的丸子头，看起来完全没有年龄差异感，好像真的是个高中生一样活泼可爱。
“我……”
“吃饭，还是滚出去？”
季夜瑾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看欧楚琪单手拿着饭勺子，完全没有半点耐心可言，朝着他毫不客气的开口，一句话就彻底的堵住了他的嘴。
283章：无辜的
想想昨天晚上她在台上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个迷茫的眼神，原本被她吼得有点脾气的季夜瑾，瞬间就变成了小绵羊，安安静静坐下来吃饭，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平日里对别人呼来喝去的季夜瑾，今天被她这样说，居然一点也没生气，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欧楚琪也坐下来，安静的吃饭，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会该是什么态度。
这一桌人，居然真的安静的只有吃饭的声音。
沈卓然大清早就出去了，说是晨练，倒是和自己儿子的生活习惯有些相似，这会刚进门，看着四个人安静的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围着桌子吃饭，自己作为一个长辈，多少也有些尴尬。
“妈，坐下吃饭！”
季夜瑾倒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居然比欧楚琪还先开口。
其实刚进门的时候，欧楚琪就已经留意到了，只是那句“伯母”始终卡在喉咙边，当着季夜瑾的面，她还真有点叫不出来。
嗡嗡……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灶台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欧楚琪放下筷子，伸手去拿电话。
“喂？”
她根本什么都没想，直接就接起了电话，当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时，明显脸上的表情一僵，站起身来，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的房间在二楼，这上楼的一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保持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恩”了两声，似乎在回避其他人。
齐薇和欧楚阳互相对视一眼，齐刷刷的抬眼去看上楼的人，又低下头来看季夜瑾，最后什么话都没说，继续低头吃饭。
被盯着的季夜瑾也是好奇，她到底是在接听谁的电话，还要在家里避开所有人？
这个问题还没等想出个大概，就看到欧楚琪套了件外套，踢踏着一双旅游鞋，头上扣了顶帽子，一路脚步迅速的下楼，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下意识的就开口追问了一句，然而季夜瑾的问题，只是留住了她半秒钟的脚步，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开门离开。
砰！
别墅的门被关上，再没有声音。
边上还坐着沉默却一直盯着自己的齐薇，季夜瑾没法起身直接去爬窗户看，只好自己默默在心里寻思。
接了电话的欧楚琪随便套了件衣服出门，一路小跑出了别墅的大门，欧家大宅是有院子的，所以其实距离别墅的主建筑，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在门口站定，看着眼前银灰色的轿车，欧楚琪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开门我进去就可以了。”
车窗被摇下来，季卓严微微朝她的方向侧身，开口说了句。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欧楚琪并没打算上车，只是在车边上站稳了脚，直起身来，开口道。
“上车。”
看她丝毫不放松警惕的样子，一夜未眠的季卓严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低声念了一句，却得不到回应。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昨天……你还好吗？”
看他黑眼圈那么重，欧楚琪心里大概猜得到，昨天晚上肯定是被折腾的够呛。
“上车。”
主驾驶的季卓严收回了侧过去的身体，等着她上来，重复了一遍，声音少了些温度和绅士的感觉。
“对不起，我朋友是因为以为我有危险，才会情急之下报警的。”
咬着下嘴唇，欧楚琪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解释更多。
其实昨天的事情，也许真正需要解释的，并不是这个。
可是现在的她，对另外的那件事，也并没有多么的了解。
“我不介意你不能帮我对付季夜瑾，但不代表，你可以在背后捅我刀子，欧楚琪，我没有你想象的脾气那么好。”
季卓严转过头来，严肃的盯着她，眼神中微微闪过寒冷的气息，看得她不由得一愣。
“我……”
想说自己并没有想要帮助季夜瑾做什么，可是想想昨天的那个场景，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谢谢你今天没上我的车，算你坦诚！”
还没等她说下一句，季卓严自顾自的留下这句话，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直接窜了出去，完全不给机会。
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欧楚琪半天才深呼吸，再次皱起眉头来叹气。
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季夜瑾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她都不知道。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她就是为了找季夜瑾的下落，才去了昨晚的宴会，谁知道最后会搞成这个样子！
看向季卓严车子离开的方向，欧楚琪垂头丧气的再次回到别墅。
这会大家都已经吃完饭了，齐薇拉着欧楚阳一起在客厅玩游戏，而另外两个，则是已经上楼，坐在一个房间里关着门，不知道说些什么。
砰！
身后的大门刚关起来，季夜瑾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趴在栏杆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瞪着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看，季夜瑾心里有无数想问的话，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没理会他，欧楚琪现在心里烦躁的很，白了一眼，转身也往楼上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住，这才扭头看已经在同一水平线的人。
“为什么？”
声音清冷又直接，欧楚琪朝着季夜瑾开口问道。
“什么？”
“为什么昨天你会出现在那里？”
欧楚琪眼中带着浓重的探究和戒备，似乎想要用这个视线，直接看透眼前的男人一般。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位置。”
大清早看她出去，现在又回来这种表情质问自己，季夜瑾心里很压抑，本来可以更详细，更明确的解释给她听，现在却只愿意就这么敷衍。
“你的位置，就是利用别人，制造舆论吗？”
想想他昨天看似大方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介绍自己，成功的塑造了一个痴情体贴男人的形象，欧楚琪就忍不住有些作呕。
这男人演戏的能力还真是从一而终，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表现的那么体贴温柔，后面被拆穿了之后，就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冰块，就算不特意靠近，也能寒冷到别人，周身都是寒气。
现在又是如此，想想之前的那些温柔，是不是也是为了昨天那场戏呢？
284章：谁是谁非
看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架势，季夜瑾也是无话可说。
想想早上她神神秘秘跑出去的样子，不由得回想起了在医院那个晚上，几乎是完全一样的画风，正吃着饭，接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会又回来。
季卓严到底是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殷勤的来回跑路？
两人总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到底目的是什么。
“我利用谁了？”
心里一百万个不舒服，季夜瑾当然是不会轻易低头，朝着欧楚琪，一本正经的反问。
他真不觉得自己利用了谁，反而倒好像是反过来的吧？
“对，你谁都没利用，你干净的就像一朵白莲花，全世界都是淤泥，只有你，出淤泥而不染！”
这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欧楚琪忍不住气短，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朝着伤口上戳。
的确，季夜瑾曾经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这些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是不干不净的，别说是否肮脏，至少是卑鄙无耻的。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来，他体会不到欧楚琪的愤怒，反而是满腔的委屈。
“还要我怎样？我已经尽了全力在弥补你了，可你始终都站在别人的阵营里，真的就那么希望我去死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欧楚琪，季夜瑾心痛的快要窒息，不敢相信的朝着她反问。
当初她对公司有兴趣，ok，他放弃自己所有的野心，只为了给她一个交代。
后来她随手把公司还回来，看上去是与世无争，不愿意多废话，可真相到底如何？
难道不是她下一步的计划吗？
看上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她也不再对自己下手，可转头就投向了季卓严的怀抱。
暗地里的勾结，没有人知道，可难不成连感觉都没有吗？
“对！我就是希望你去死！”
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为了救他，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顾，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弟弟，自己只身出现在那个危机四伏的晚宴上，结果他毫发无伤的出现，还强行把自己也拉了上去。
现在的欧楚琪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甚至于，当一切都结束了，她都没有搞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欧楚琪，你非要这样？”
季夜瑾是真的生气了，已经太久没有直呼过她的名字了，互相都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没有办法再继续好好说话了，可谁都没有屈服。
齐薇和欧楚阳听见响动，不知道在这时候还能做什么，只能假装自己不存在，安静的减少存在感。
而沈卓然则是坐在房间里，全程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皱眉。
昨晚这个女人分明是在帮助季夜瑾的，可为什么今天听起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国外，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也不甚了解，自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就换了个对象，甚至还是抛弃了当年那么执着的女人。
虽然她也不喜欢叶芯然，但眼看着儿子执着了十几年，也没法开口多说什么，现在换了，却又是个这样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争吵的最终结局，是季夜瑾先停了下来，绝望的看着欧楚琪，一言不发的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回了房间，拉起还坐着沉思的母亲，直接离开了欧家大宅。
眼看着别墅里一下子空了，剩下的两个人无比尴尬。
欧楚琪全程都在伪装强势，眼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居然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满满的失落和空虚，好像少了些什么，一直在忍不住隐隐作痛。
原地蹲下来，双手抱住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另一边，离开了别墅的季夜瑾带着母亲重新回郊区的别墅，走了好远才看见出租车，上了车子，沈卓然扭头去看儿子的脸色，抿了抿嘴，犹豫再三，还是不忍心看他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的样子。
“那个叫欧楚琪的女人，其实还是挺在意你的，昨天没有她，我们从会场是出不来的。”
沈卓然试探着开口，她之前一次见到儿子，还是十年前的事情，现在重新再看见，他已经从一个万事听话的小不点，变成了现在的大男人。
有些事情，甚至不用季夜瑾说，她自己都能感觉到，不可能再左右他了。
“她什么心思，我真的不知道。”
季夜瑾声音低沉下来，眼中带着些许疼痛，表情却是缓和了些。
有时候，真的觉得欧楚琪还是深爱着自己的，至少在医院里，她一直都是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和当初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每当他们之间的话题涉及到季卓严，好像气氛就变成了另外一种。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欧楚琪要站在对面，不是与他为敌，又是什么。
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想明白了，所以季夜瑾现在，也同样是摇摆不定的。
“不管什么心思吧，至少不是对你有恶意的，这一点你还是要清楚。”
看他垂下头去，少见的凝重表情，沈卓然就算心里不愿意这么说，却是更不愿意看儿子痛苦。
“恶意……你刚才也听到了。”
季夜瑾说的，自然是欧楚琪刚才说恨不得他死的那句话。
“我也一直想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感觉那个女孩对你，也有些说不出的隔阂。”
“妈……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能讲清楚的，就这么说吧，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伸手捂住了脸，季夜瑾叹气。
有时候心脏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东西，哪怕被人伤的连跳动都变得艰难，还是会忍不住屈服于爱情，没出息的永远不是理智，而是不能自控的情感。
“如果觉得对不起，就努力去对得起，而不是一味的后悔和道歉，那是没有用的。”
曾经经历过一次背叛的沈卓然一听这话，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欧楚琪的眼神中有似曾相识的光芒，更是用最直白的方式，给了季夜瑾答案。
现在两个人真正需要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285章：对面不相识
齐薇在别墅里耗了一会，反反复复的抬头去看欧楚琪，见她慢慢平复了情绪，转头回了房间，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寻思来寻思去，最后还是没有伸手敲门，只是下楼跟欧楚阳留了句照顾好姐姐，便离开了。
她今天还得去电视台转转，而且欧楚琪的事情，也不是别人能帮忙解决的了的，干脆还是让她自己去处理吧。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欧楚琪汹涌的情绪才刚刚有些趋于平静，电话又跟着响了起来。
“欧总，这边funcy广告发来消息，说是要取消合作，我们怎么办啊？”
打电话来的是办公室的秘书，听上去有些慌张的声音，欧楚琪现在都完全不需要问，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概念。
“让他随便！”
funcy本来就是季夜瑾的公司，这男人要跟自己取消合作，还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过就是个广告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
气哄哄的朝着话筒念叨了一句，欧楚琪心里其实也没底，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起身，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去公司看看。
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色调稍微清淡些的衣服，米黄-色的职业套装，上下穿好往镜子前一站，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
这哪里像是个总裁，倒是更像是个总裁的贴身秘书，而且还是那种关系不正常的。
果然，人身在什么位置，就需要做什么事，现在她再弄成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别扭。
无奈的换下了这套，穿了条简单的牛仔，白色高领毛衣，搭配驼色的风衣在里面，头发松松的绾上去，这下看起来总算是顺眼了些。
简单画了个淡妆出门，临走不忘叮嘱欧楚阳，好好在家里呆着，发现身体有任何异常，立刻打电话！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基本上不需要一直在医院里守着了，只要平时好好注意，是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所以欧楚琪就在家里装了个简单的快捷电话，按钮设置在几乎每个桌子和门口，如果有任何意外，欧楚阳只要稍稍碰到开关，电话会直接联络到自己的手机上。
似乎每一步都走的颇为艰难，尤其是当走出别墅的大门，看着面前的车子，欧楚琪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失去了力气，完全不想抬起来。
曾经对工作充满热情，每一天都干劲十足，现在却完全提不起兴趣，可要说想做些什么，却是找不出来的。
车子一路开到了欧氏集团大楼门口停下，大楼的顶层仍然在施工，现在公司正在一步步的换下这些年来，陆家人放上来的所有标签，甚至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连公司的logo都彻底更改了。
按理说，原本外面的报道就是一片猜疑之声，欧楚琪此刻应该低调，可偏偏她要反其道而行，别人越说，她反而越是过分，现在干脆，连大楼上面的“l”型标示都拆掉！
不把姓陆的做的那些事情一一曝光，是为了这倾注了外公外婆毕生心血的欧氏集团不受影响，可不是因为还有什么情分在。
再往下逼急了，真的不好说欧楚琪会做出什么来。
前脚迈进了公司大楼，后脚就有人冲上来跟自己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打电话，把她从蜗居的家里叫出来的秘书。
一路毕恭毕敬的又是帮忙拿包，又是嘘寒问暖的，就是不说重点。
“你现在，不是应该跟我报告一下，关于取消合作的事情吗？”
欧楚琪一路都没停顿，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终于跟着秘书一起进了电梯，这才稳住脚步，扭头朝着他问道。
“额……这件事，funcy给了解释，说是误报。”
听欧楚琪是要怪罪的语气，这秘书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赶紧低头认错。
“误报？”
这种事情也可以误报？
这么大的公司，说翻脸就翻脸，说和好就和好？
“是的，funcy的总裁特意过来解释的，而且还……”
“这种事情是怎么误报的，我现在比较需要这个解释！”
没等秘书说完话，欧楚琪先打断，现在她有些不够耐心，也不想那么耐心的去对待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因为早上起来，金融版的头条都是这个消息，所以我就……”
看总裁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位秘书心里暗暗叫着不好，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轻率，彻彻底底的惹毛人家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哪个手下跟总裁报告合作消息，用的消息媒介是新闻的，你知道对于虚假新闻，无论是发布者还是散播者，都是同样有罪的吗？”
叮咚！
电梯到达了楼上，欧楚琪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扭头继续问。
这一句话，瞬间就让刚才还在极力讨好她的秘书，脸色大变，成了一副便秘的样子。
“欧总，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心急……”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金融报纸的头条，基本上是没有消息不准确这种情况发生了，大清早一睁眼睛先看到这个消息，还是和自己公司有关的，当然是会手忙脚乱了。
况且，只不过是欧楚琪心里不知道而已，早上起来，已经有无数个小公司把这条新闻当真了，正在做企划案，要借这个机会，自己上位呢！
“心急，并不是你出错的理由，剩下的辩解，我建议你还是去跟下一个公司的老总说吧！”
本来早上来的时候，情绪就不是很好，就更不要说是现在发现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之后了。
先是庆幸，再下一秒，当然就是责备了。
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方说完，又转身继续往自己办公室门口走，还没两步，抬头却刚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季夜瑾。
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欧楚琪脚步完全没有停顿的意思，甚至是经过了他身边，都没有一点点要停住说话的意思，季夜瑾站起身来，想要开口，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进去，然后关上。
砰！
286章：假装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欧楚琪倚在门板上，长出了一口气，头抵在门上还没过几秒钟，就猛然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因为头紧挨着门板，所以声音格外的响，本来手里拎着包，被这么一吓唬，直接把包扔到了地上。
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包，欧楚琪忍不住翻白眼，忍无可忍的转身，猛然一打开门，却见一个人迎面朝着自己倒下来。
眼疾手快的往边上一闪，直接躲过了这一劫。
出乎意料，摔进来的人不是季夜瑾，而是秘书。
欧楚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接着季夜瑾就跟进来，伸手扶起秘书，推出去，明显听到又是摔倒的一声，然后关上了门。
全程高高扬起下巴，似乎是在示威，看着眼前的欧楚琪，眼中满是冷漠。
“你干什么？”
这样的表情让她有些紧张，莫名好像回到了之前在他办公室跪下求饶时候的样子，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却来不及疼，就已经反映过来。
“昨天，你是去干吗的？”
没有前言和后语，没有任何铺垫，季夜瑾就这么冷漠的朝着她开口，一句话说的没有起伏，却分明是个疑问句。
“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是为了救你！
这句话如果是在她费尽心力打探到了季夜瑾的线索，真的救出他以后，也许还能理直气壮的说。
可现在看着若无其事，没有一点问题的季夜瑾，她只能嘴硬。
该怎么形容？
无非就是犯贱，还以为人家是十万火急，正需要自己的时候咯！
想想昨天之前的行为，欧楚琪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为什么就那么好笑，居然能那么理所当然的胡思乱想。
甚至还付诸了行动。
“有没有关系，要看你怎么说！”
其实在车上听完沈卓然的说法，季夜瑾心里就已经有所感觉了，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欧楚琪，她也许只是担心自己，才会特意出现在酒会，而不是因为季卓严。
然而据他所知，昨晚如果不是他出现捣乱的话，原本季卓严设计的剧情，是要把欧楚琪以未婚妻的身份请上台的。
现在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欧楚琪是季夜瑾的男人，虽然不知道她就是季世集团的儿媳妇，但多少还是对这个青年企业家忌惮三分的。
如果昨天季卓严真的那么做了，所有人对他，当然是绝对的夸奖了。
可是对待欧楚琪，可就不会那么的宽容了。
当今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抢走了别人的女人，叫做本事，可一个女人如果背弃了自己的男人，那就叫做水性杨花了。
这一点季夜瑾非常清楚，这也是为什么，那不是最好的时机，却必须要出现的原因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随便怎么理解，我有我的准则，我只按照我的方式做事，这是我的公司，现在请你离开！”
欧楚琪完全没有一点感觉，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让她反感，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抬手，要让他走。
“我可以走，我只问你，你知道季卓严对你，到底是企图吗？”
这话也许不应该从季夜瑾的口中说出来，毕竟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季夜瑾的动机也是不纯的，可是现在也就只有他才知道真相。
“不管是什么企图，总归不会是要我的眼角膜，给一个完全不需要的人！”
季夜瑾突然靠近过去，一张放大了的脸出现在眼前，欧楚琪心里一惊，有些说不出的紧张，脑回路不知道怎么就打了结，开口就是非常难听的一句。
“……”
狠毒到直接戳人心口的攻击，季夜瑾先是一愣，接着彻底闭嘴了。
眼中唯一还在闪烁的光，渐渐暗下去，微微点头，似乎是自己认定了什么，没有再说话，转身去开门。
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欧楚琪心如刀绞一般疼痛，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她的确不是真心想说出那么过分的话的，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他，不自觉的就出了口。
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任凭你有再大的本事也别想挽回了。
身侧垂下去的手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来挽留，几次微微抬起，又都落了下去。
砰！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默默的低头，捡起地上的包，欧楚琪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块，有种说不出口，却又分明存在的失落感，在心里来来回回的盘旋不落。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季夜瑾一路没有停，直接冲进了电梯，期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任何一点动静，只是感觉头脑是空荡荡的，却根本什么都装不进去。
叮咚！
电梯门在眼前打开，季夜瑾回过神来，迈开步子走出去，没两步又愣在原地，他居然到了三层。
再扭头去看电梯，是上行的……
原来，刚才电梯已经到了一层，现在是第二次，甚至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升回来了。
终于算是彻底打起精神，季夜瑾叹气，进了另外一部电梯，离开了已经正式更名的欧氏集团。
为了今天这个位置，他战胜了不知道多少的阻碍和困难，甚至当年，作为一个连母亲都没有的私生子，在季家从默默无闻，谁都可以欺负，变成取代了嫡出长子的身份，这中间的过程要付出多少，谁能知道？
可谁又能想到，事到如今，他正在因为一个女人，居然连电梯坐过了站都不知道，在大楼里不知道来来回回了多少次。
想想真-觉得自己好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是因为心里那一丝愧疚的感觉吗？
一路走来到现在，他对不起的人何止一个两个？
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答案，季夜瑾也只是自己轻笑一声，嘲笑自己而已。
因为昨晚的闹剧，季世集团这次算是彻彻底底在商业圈又出了一回名。
之前提到季世，都是在说他们的手段和传奇一样的历史，而现在，更多的人关注到的，是他们家那些乱七八糟，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287章：可能
季夜瑾刚离开她的办公室，还没有超过几分钟，手包里的电话就开始了震动，欧楚琪下意识的就以为是他打过来的，拿出来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却没想到，听筒里传来的，是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正是今天早上出现过的，季卓严。
“你在哪里？”
没有之前说话时候的温和和绅士，甚至都没有半分的情绪，只是平静的开口，语气词都省略，简短到让人忍不住震惊的一句话。
“我……办公室。”
欧楚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抬眼左右看了好一会，才迟钝的朝着话筒开口。
“听说季夜瑾要对你撤资。”
还是和第一句话一样，季卓严此刻似乎是丧失了表情的玩偶，一点情绪都没有说话，听上去让人非常别扭。
“随便，无所谓。”
又一次听到这个话题，欧楚琪脑子里除了无比的厌烦，再没有其他的想法了，现在只想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恨不得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需要跟我合作吗？”
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电话那头总算有了些波动的感觉，季卓严开口，这句话说的艰难。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昨天晚上看见他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听上去很像是试探，欧楚琪无奈的叹气，尽可能把所有的不耐烦都收起来，想跟他解释。
“……”
没有了下文，听筒里瞬间没了声音，欧楚琪拿下电话放在眼前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是没有挂断，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话而已。
因为季夜瑾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她瞬间变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形象，这一点真的非常郁闷。
现在好像，无论是对待季夜瑾这边还是季卓严那边，她都是一样尴尬的境地，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也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
她豁出性命，甚至宁可抛下刚刚大病初愈的弟弟做下的决定，对于季夜瑾来说，可能真的一文不值，这个结果，让她内心唯一还在努力燃烧的火苗熄灭了。
所谓的费力不讨好，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吧。”
正当她以为季卓严不会再说话，甚至手指都已经移到了挂断键上，却听到了他说的下一句。
换做平时，这个邀约欧楚琪肯定要毫不犹豫的拒绝，然而现在，她却莫名想要答应下来。
不管怎么样，起码这一句拒绝如果出口，她和季卓严，基本上就等于是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了。
没有仇恨，互相帮助过，就算各取所需，至少季卓严陪伴她度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时期，一次又一次把她从自杀的边缘拉回来，现在做的太绝，真的内心会过意不去。
“好。”
两人都是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决定答应。
时间渐渐到了晚上，欧楚琪一整天都在思考白天发生的那件事，季夜瑾狠狠质问自己的眼神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忘不掉。
以至于，这一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干巴巴的在办公桌前坐了一整天。
按照约定，直接下楼，上了季卓严的车子。
张扬的红色车子在夜色中绝尘而去，两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黑黢黢的镜头，在那里面，隐藏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会持续曝光在商业圈和上流圈子的“秘密们。”
吃饭的地方当然是订在了一家高级餐厅，无论是装修还是价格，都是相当到位的那一种。
欧楚琪坐在位置，视线不安的看着头顶的吊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万劫不复一样。
和电话里不同，季卓严的表现很是殷勤，甚至还主动帮她夹菜，期间跟她碰杯喝酒，偶尔讲个笑话，就算很尴尬，但欧楚琪还是要配合的笑笑。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小时过去，其实两人演戏都很累，却都各自抱着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叫停。
枯燥，没有内容。
本以为他主动找自己吃饭，就代表一切还有缓和的机会，却没想到，无非都是自己的错觉，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机会的话，他们的对话内容，没有一丁点营养。
“你打算对付季夜瑾吗？”
坐在返程的车上，欧楚琪扭头去看正在专心开车的季卓严，明显感觉到这句话一出，他的姿势僵硬了几分，心里有些狐疑，却没有真的表现出来。
“你很担心？”
不是回答，而是一句近乎肯定的反问。
季卓严脸色不是很好看，话出口倒是挺快。
“实话说，很担心。”
既然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欧楚琪自认为也没有必要说谎，在这件事情上，她无非是个局外人，有什么参与的必要？
无论担心与否，她都不可能会真的对季夜瑾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而无论报复与否，她也没什么机会能给季夜瑾什么致命打击。
坐在一个旁观者，什么观念都是一样的无所谓。
“我会。”
车子停在了欧家大宅，好像来过很多次，完全不需要她指路，季卓严直接开到了位置，甚至停车都提前预算好了角度，直接到正门口。
原以为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却没想到，最后季卓严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欧楚琪有那么一瞬间愣住，最后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能怎么面对这个答案。
心里开始暗暗后悔为什么要问，假装淡定的下车，关门，挥手告别，然后转身进了别墅。
坐在沙发上，盯着已经关掉的电视，欧楚琪正在发呆。
她该不该告诉季夜瑾？
好像不说他心里也很清楚，可是自己知道了，不说，总有种莫名的愧疚。
可如果说了，这份愧疚，就变成了对季卓严的。
“姐，喝口水。”
欧楚阳也还没睡，并没有追问一个字，而是直接端了个杯子过来，让欧楚琪好好休息一下，放松精神。
抬眼看着这世界上，现在唯一和自己是一个战线的人，欧楚琪空了一天的心，总算是稍稍找到些安慰。
对啊，就算全世界都背弃，至少她还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