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未触碰便已上瘾
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刚刚到部队,还没有进天龙营,梦中的姑娘去了遥远的大洋彼岸,午夜梦回时,心底悸动的女人永远都长了一样的脸。
手指颤了颤,心底酝酿出原始的冲动与欲、望。
可惜的是,这个女人对他一直若即若离,若不是知道她不是那种玩弄人感情的人,他现在可能……
眉眼轻敛,女人的视线被电视上的节目吸引着,所以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一丝红光一闪而过,邵瞿压抑下心底的燥意,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波澜不惊的淡然,夏之意就这样直接被他圈在了怀里。
似乎因为男人这种举动习惯了,夏之意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状态是多么的暧昧。
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女人脖颈处的动脉,他甚至能感受那薄薄的皮肤下面,有着湍流不息的血液,从这里流淌至四肢百骸,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啃噬她的动脉,将那火热的血液全部吸入自己的腹中。
就好像那毒罂粟,让他还未触碰便已经上了瘾。
“夏之意。”
男人的声音暗哑,突然开口对着身边的女人唤道,漆黑如深潭的眸子中藏着无数的灰暗。
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双目,夏之意忍不住背脊发麻了起来,瞳孔微微缩起,那双眼睛中满是掩藏不住的情、欲,那是男人对她的所有的渴盼,只见男人的唇慢慢的凑近,然后靠近她的耳畔,声音暗哑:“我想和你做……”
他拉开身子,就这样看着她,抿唇说道:“原本我以为我能够再等待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想想,既然未来我们必定会在一起,我又何必不早点得到你呢?”
静了片刻后,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清冷而淡漠:“所以你现在是要强迫我么?”
她将电视关掉,转过身来退出男人的怀抱,手撑着下巴,双眸淡然,喃喃开口:“邵瞿,我相信我之前对你的感觉是怎么样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否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是这份好感是否能够坚持到你和我发生关系后,我一点都不敢保证,我虽然和陆齐铭分手了,但是我并不是因为没有得到他而来色达,他对我来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舍弃,所以……你是否做好了和我睡一觉就离开的准备了呢?”
她歪着脑袋看着邵瞿:“也许在别人看来我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人,而且本性纯善软弱,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并不是傻白甜,至少……田慕岭当初和我告白的时候我还会找陆齐铭来给我当挡箭牌,你是想让我回头找陆齐铭么?”
她微微垂下眼睑,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似乎在她的心底,陆齐铭也只是个备胎的命而已。
邵瞿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晦暗一片。
她将头发拢了拢,娇美的唇微微张开:“所以,在我彻底的做出决定之前,不要逼我行么?”
不要逼我四个字说出来,轻描淡写,却让邵瞿的身体更加的紧绷了起来。
夏之意终于说出了自己对陆齐铭真正的态度,从始至终,他不过是在危急时刻拉过来的备胎而已。
这个认知,让邵瞿无比的愉悦。
她摸了摸自己柔滑的脸蛋,轻轻的笑了开来,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雀跃:“我去接铭铭回来睡觉,你若是想待在这里就待,不想待在这里的话,可以去对面和莫毅挤一挤。”
说着,便直接起身打开房门,刚准备走出去,就被一双修长的手臂一把箍住了腰肢。
“我去接他。”
腰间的手一松,她只来得及看男人欣长的背影,大步的跨出门外,然后狠狠的将门给摔上。
“砰”
夏之意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再也没有落下,伸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双眼里带着异样:“还真是……不一样啊。”
邵瞿回来的很快,怀里抱着的铭铭异常的兴奋,一进门就扑在夏之意的身上,身上香喷喷的,显然莫毅已经给他洗了澡,只是头顶的绒毛却是湿漉漉的,显然,莫毅给他洗澡已经是勉强,在要求他吹头发,就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
邵瞿双手环胸依靠在墙壁上,薄唇掠过无声的淡笑:“放心吧,我还没那么急色,至少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但是夏之意,你最好在最快的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失去耐心了……不要高估我的自制力。”
夏之意娇美的脸蛋微微一僵,抿着唇抱着苏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邵瞿。
景区内的酒店总统套房自然不能跟a市的总统套房相比,实在是简陋了许多,所以邵瞿给苏铭吹完了头发的以后,便顺手将吹风机送回了浴室,低敛着眸子淡淡的道:“我今晚睡在莫毅那边,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夏之意将苏铭抱回了床上,娇美的脸蛋上露出些许锋利:“你给陆齐铭打一个电话,我接下来可能没什么时间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直接开门走了。
剩下苏铭一脸茫然的看着夏之意,他听见了自己爸爸的名字,却也知道,爸爸来了,他就要走了。
不由得有些焦躁,手脚并用的攀附上她的脖子,双手紧紧的勒住她的脖颈,泪如雨下,可怜巴巴:“阿姨,我不走,我不想回去。”
夏之意摸了摸他已经蓬松柔软的头发:“等你爸爸来了再说吧。”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而走出房门的邵瞿,眯了眯眼睛,看着窗外太阳正烈,阳光灿烂的样子,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对开对面的门,里面的莫毅一脸茫然的举着手机看着他,紧接着,双眸中便闪过一丝的慌乱。
邵瞿眉头一蹙,大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莫毅的脸顿时落了下来,一脸哀怨的磨磨蹭蹭的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邵瞿随意的瞥了一眼,却被上面的那一张照片给吸引住了眼神,再看,英俊的脸上已然一片漆黑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正是夏之意温柔的替苏铭整理安全座椅安全带的照片,而发布的地方,竟然是天龙营的联络群。
莫毅挺拔的身子忍不住的颤了颤,讨好的嘿嘿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首长你都生了孩子了,邱副官还心心恋恋的想要嫁给你呢。”
邱副官?
“以后少喝邱玉娜接触。”想到昨晚的哪一场意外,邵瞿的心情就不太好。
他可以容忍邱玉娜做一些小动作,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邱玉娜居然想要对夏之意出手,这种等于是背叛的行为。
莫毅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只是想到邱玉娜还是有些迟疑的开口:“邱副官人挺好的。”
好?
邵瞿用一种‘天真是原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直接上了床,他指着沙发:“你今天睡沙发。”
莫毅的脸蛋顿时苦了下来,虽然在天龙营里面也吃苦,但是他也已经好多年没有睡过沙发了好么?现在竟然被首长罚去睡沙发,想想都要哭了。
可怜巴巴的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狭小的沙发根本就放不下他的大长腿。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沙发上的少年猛地坐了起来,双目如炬的将身侧的窗帘掀了点起来,果然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了,而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也舒展着大长腿,从床上走了下来,目光晦涩的看着窗帘那一条缝外面的黑暗。
莫毅爬起来走到卫生间,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面色冷峻的开口:“首长,我出发了。”
邵瞿摆了摆手,莫毅便很快的离开了房间。
而邵瞿则是慢悠悠的换上衣服,走到对面敲门,很快,穿着整齐的夏之意抱着苏铭走了出来,邵瞿十分自然的从她手中接过苏铭小小软软的身子:“走吧,下楼去吃晚餐,明天一天好好玩。”
…………
第二天清晨,邵瞿站在床边等待着,看着天际边缘,一轮红日正在缓缓升起。
突然,身后的门口传来异动,不过一息之间,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外面窜了进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剑眉无声的蹙起,转身看向已经坐在沙发上,有些狼狈的男人,抿了抿唇,神色淡漠,嗓音淡然:“交手了?”
莫毅点了点头,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烦躁:“交手了,对面人不少,但是没有人跟踪。”
“中弹了么?”
“没有,只擦破点皮。”
“今天一天都不要出门,好好休息吧,晚上继续出去跟踪。”
“是,首长。”
汇报完了工作,莫毅便转身直接进了浴室,顺手将药箱也带了进去,身边没有医生,首长也指望不上,只能自给自足了,一想到今天白天自家首长一家三口出去玩,而他却只能待在房间里。
就感觉一片灰暗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浑身上下写满了荷尔蒙
夏之意带着苏铭走出房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跑步回来的邵瞿,只见他的额头微微渗透出汗,冷凝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荷尔蒙三个字。
“你们等会儿,我进去冲个凉,带你们去吃早餐,然后出去玩。”冷冷的丢下一句后,便径直的进了房间,还将房门给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夏之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毕竟昨天晚上她说的话也有些过分。
灰溜溜的又抱着苏铭回到了房间。
邵瞿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着钱包和手机便走出了房门,刚敲了一下门,门就立刻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夏之意那张略带讨好的笑容的脸。
男人的眉宇微微挑了挑,眼底划过一丝意外。
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的看着她从里面走出来,苏铭更是连抱都没有要抱,反而有点小心翼翼的态度在里面。
只一夜过去,两个人的变化这般的明显,邵瞿就算是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抢先一步将苏铭给抱进了怀里,邵瞿语气中带着诧异:“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乖呢?”不仅仅苏铭一如既往的乖,就连夏之意,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乖巧两个字。
若不是那眸底若有似无的闪过倔强的身材,邵瞿都怀疑这两个人被人掉包了。
夏之意没有回答,只快步的垂着脑袋往餐厅走去,一边吃着他点的培根吐司,一边默默的给小朋友送上土豆泥,一边刷着新闻,抿唇道:“昨天我的话有点过分,但是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嗯,我知道,你一直将陆齐铭当备胎这件事是真的。”
当年夏之意和陆齐铭恋爱的时机太过于巧合,正好是田慕岭告白后没几天,两个人便毅然决然的在一起了,要说没有一点猫腻,谁信啊,也只有田慕岭会相信,所谓的早有男朋友的谎言。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断章取义,只听你自己想要听的话。”夏之意敲了敲碗,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一点威吓出来,小野猫的模样让邵瞿的眼底露出一丝赞赏来。
“难道我昨天晚上听到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是你赢了好么?”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她再一次发现,邵瞿这个男人,不仅仅是行动能力强,在不知道的时候,嘴皮子也变得十分的溜了,突然,发现一行人中好像少了一个人的东张西望:“对了,莫毅怎么没有下来吃早餐,也没有陪你去晨跑?”
邵瞿的笑意淡了点:“嗯,他昨天开车累了,今天要休息一天。”说着,便低头嗦粉。
夏之意看他一脸不想说话的模样,也安静的吃早餐,苏铭一向乖巧的很,早早的就吃完了等待他们,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们俩,里面带着一丝讨好。
邵瞿眸中异彩连连,只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
吃完早餐后,夏之意回房间拿了背包,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又给苏铭换上了轻便的同款运动服,远远的望去,就好像是母子装一样,显得年轻又活力。
邵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景区的指南,将手中的手机扔给她:“今天我们先带铭铭去游乐园玩。”
夏之意看了看站在脚边的小豆丁,娇俏的脸蛋上染上疑惑:“他个子这么矮,有些项目还不能玩的吧、。”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有专门的婴幼儿专区,不过如果你想要玩点刺激的,我们也可以去那边玩玩。”
本身就因为景区建立在边缘的缘故,客人并不多,向他们这种带着孩子来旅游的就更少了,比较多的是一些年纪偏大的,学者一样的老爷爷老太太们,来朝圣后顺便游玩。
事实上,邵瞿刚把苏铭抱出去就面对了一队眼神仿佛雷达一把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看向苏铭的眼光实在是太有侵略性,导致不动如山的邵瞿都忍不住的落荒而逃。
夏之意看着变了色的邵瞿,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谁能想象,如煞神一般的邵瞿竟然对一堆老爷爷老太太束手无策呢?
走出了酒店,很快的就来到了租船的地方,月亮湖最大的特殊就是那像一轮弯月一般的湖泊,他们很快的租了一条船,上去后便直接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由荡漾的感觉。
她昨天进景区后看见这些船,当时她就想来试试了。
但实在是太累了,便只能作罢。
三个人在船上飘了一会儿,便带着苏铭去了婴幼儿游乐园,苏铭大约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大型游乐园,而且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游乐园,夏之意脱了鞋进去陪他,最后连自己都玩的乐不思蜀了起来。
在a市的时候,虽然有那种婴幼儿游乐园,但是规模都很小,再加上人实在是太多。
苏铭的性格又比较软,导致他就算去了也玩不了什么,陆齐铭也不过是坐在外面等待的爸爸角色,苏蔷更是进去就玩手机,夏之意这样全心全意的陪玩,苏铭对她的喜爱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一直到中午,两个人才从里面依依不舍的走了出来。
邵瞿已经从附近的餐厅打包了午餐带了过来,三个人便找了个平坦的草地,铺了一张餐布,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野炊,还未坐下来,邵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在垂眸看向坐在草地上抱着苏铭的小女人,淡淡道:“是陆齐铭的电话。”
夏之意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将苏铭放在餐布上,掏出自己的手机,片刻后:“啊呀,没有电了,怪不得打到你手机上去了呢。”
邵瞿瞥了她一眼,满意的看见她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径直的划下了接听键,嗓音依旧是带着一丝不羁的随性:“哟,稀客啊,怎么想的起来给我打电话的,陆副市长?”
夏之意一听着欠扁的语气便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带你儿子出来玩了。”
“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邵瞿眉眼突然变淡了,语气也轻忽了许多:“不用了,你就在那等着我们吧。”静了片刻,他还是多嘴说了一句:“既然你们对自己的孩子都不是那么用心的话,那么我们用心的时候,也请你们不要出现比较好,毕竟,苏铭昨天还跟我说,希望我和之意是他的爸爸妈妈。”
夏之意:“……”
明明只说了希望她是他妈妈而已。
她恶狠狠的从包里拿出一袋面包,狠狠的砸到了男人的身上,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小心点说话,邵瞿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显然对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心情很郁卒,倒是苏铭没心没肺的看着他们打闹,还笑的很开心。
他们吃完了午餐,沿着月亮湖边的路慢悠悠的散着步,往酒店走去。
苏铭人小,吃了饭就昏昏欲睡,邵瞿抱着他,宛如真的一家三口一般,就这么回了酒店。
将孩子安顿到了床上以后,邵瞿这才看向夏之意,声音淡然:“陆齐铭来了,就在色达,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腮帮子气的鼓鼓的:“所以你就跟他造谣铭铭要换爸妈?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看人呢你。”
啊呀,越说越气。
男人莫名的看着她:“我说什么了,只是开玩笑啊,陆齐铭也不会相信的。”
“你”她攥紧拳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颓丧的垂下头:“我真是对你的情商不抱任何希望了,你知不知道,铭铭不是陆齐铭的亲儿子,你这样挑拨人家父子的关系,有没有想过铭铭以后回家怎么办?”
夏之意瞟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但是有些事情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邵瞿不解的皱眉看着她。
看见他这幅样子夏之意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的从他怀中将苏铭报过去,便径直回了房间,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苏铭的午睡时间挺长,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
期间邵瞿居然一次都没有来过,夏之意也难得睡了个舒服的午觉。
只是当他们起床下楼去吃晚餐的时候,竟然在大厅里面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他一如既往的清冷无双,欣长的身影坐在单人沙发里面,清隽的脸上戴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眼神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资料,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钢笔,时不时的在纸上写着什么,身上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修身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精英的禁欲气质。
身边没有任何行礼的痕迹,面前的茶几上面放着手机和房卡。
显然,他是在特意等他们的。
邵瞿看着他的身影,突然眼睛眯了眯,伸手拦住身边女人的肩膀,神色安然的搂着她走过去,而夏之意也只是僵硬了一瞬,便仍由他的动作。
跟随着邵瞿的步伐走了过去,只听见邵瞿低沉的嗓音轻佻的开口:“中午才打了电话,现在就追过来了,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来接苏铭回去的么
陆齐铭只是浅浅的笑了声,并没有回答邵瞿的问题,反而将目光落到夏之意身上。
她变得比以前更美了,曾经的她身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清冷的让人看了都不忍心亵渎,但是如今却感觉那份冷清中多了许多的暖意。
是邵瞿带给她的改变么?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手中的文件随意的扔到了桌面上,似乎不甚在意,手扔插在裤袋里,没有抽出来,长腿信步的走到了他们面前站定,而桌上的文件已经被旁边一个穿黑衣的人给快速的收拾了起来。
夏之意看着他,原本便清冷的脸此时看起来更加的冷凝。
他……是来接苏铭回去的么?
邵瞿淡淡的看了眼陆齐铭,示威一般的伸手托了托怀中的苏铭,视线随即落到陆齐铭身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他嗓音低沉,明明带着笑意,却又仿佛缠绕着无边的尖锐:“陆副市长百忙之中还过来接孩子,真是天下父亲的楷模,现在人已经来了,是不是该带着孩子回去了,毕竟a市事情多,你待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说出口的话,仿佛寒冰,镇压他的心神,让他无法动弹。
陆齐铭定定的看着邵瞿,手指微微蜷缩,只关节苍白可看成他废了多大的力气压抑心底的戾气。
夏之意斜眸看了一眼满身是刺的邵瞿,忍不住的伸手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后背上,看着他满是不解的目光看过来,忍不住的揉了揉额角:“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做什么呀。”
陆齐铭今天的打扮格外的休闲,与平时的孤傲十分的不同,温文尔雅的英俊,身上隐隐的带出一丝贵公子的气质来。
夏之意看着不远处愈发显得眉眼精致的男人,终究忍不住的叹口气问道:“齐铭,你是过来接铭铭的么?我们正准备出去吃晚餐,你要是没吃的话,就一起来吧。”陆齐铭看向夏之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切……”邵瞿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明明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偏偏还像个小孩子。
邵瞿率先抱着铭铭转身往餐厅走去,陆齐铭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过去,铭铭安然的窝在邵瞿的怀里,只是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不一样的儒慕。
只是,陆齐铭却好似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儒慕一般,施施然的走在身后。
开了个包厢,三个人带着孩子走了进去,邵瞿刚把苏铭放下来,苏铭就迈着小短腿跑到陆齐铭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裤腿,水汪汪的眼睛渴盼的看着他。
陆齐铭低下头,目光凝视着苏铭的脸,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苏铭看向他的眼神竟然是这样的。
只是,他一向和这个孩子不亲近,这个孩子以前也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举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邵瞿混的时间长了,苏铭的举动带着几分邵瞿特有的无赖色彩。
陆齐铭不动声色的将裤子从孩子小小的手掌中抽出来,英俊的眉眼转而看向已经落座的夏之意,眉眼微动,淡淡散散的开腔,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你看起来很喜欢孩子……若是我们当初结婚的话,现在孩子估计也和铭铭差不多大了。”
邵瞿剑眉猛地蹙起,看着对面那隔桌相望的一对前情人,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焦躁,唇线抿直了。
但夏之意却是弯下腰,对着苏铭招招手,娇美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那是陆齐铭没有见过的,温软的夏之意,苏铭哒哒哒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软软的小手牵住夏之意的手,夏之意这才站直了身子,轻描淡写的开口:“陆先生,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再说这些话了,毕竟你孩子都有了,还纠结着当年的事情干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回忆一下当年,我就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重新回归你的怀抱么……”
陆齐铭英俊的脸有些阴沉,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不好。
夏之意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瞳孔里仿佛都有了星星,男人突然笑了:“你若愿意回归我的怀抱自然是好,当年我对苏蔷的责任,现在也是时候了结了。”
“陆先生,你可真是个渣男的典范呢。”夏之意咬着牙,从牙缝中抠出几个字眼来。
陆齐铭没有说话,反而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因为夏之意的话而感觉丝毫的别扭。
一顿晚餐,苏铭吃一口,眼睛就眨巴着看着陆齐铭,然后再吃一口,再看,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的夏之意都不由得心疼,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苏铭这个孩子实在是懂事,让夏之意都不由得心疼。
尤其是在知道苏蔷和陆齐铭经常夜不归宿,将他带大的是家里的保姆后,夏之意就更加的心疼了。
看着陆齐铭一整晚,连个眼神都没有落到苏铭的身上,夏之意心底的怒火终于在服务员将餐盘收下去,上了果盘以后,猛地将手中的勺子往桌上一拍,忍不住的呛声道:“陆齐铭,你没看见铭铭一整晚都在看着你么?你既然认了他这个儿子,又何必惺惺作态,一副不想理财的模样。”
男人似乎被她的怒火给吓到了,俊颜上是难得的愕然,只是素来习惯了冷然的表情,无论多么的惊愕,表情都是一副寡淡至极的模样。
夏之意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更加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狂妄至极。
手因为拍桌子而微微的泛红,有点刺痛的感觉。
邵瞿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苏铭抱到了自己的怀中,低着头把玩着孩子软绵绵的小手指,苏铭的脸上又露出天真至极的笑容,就像一个小天使。
陆齐铭蓦然的手指微微一颤。
这样的邵瞿看起来比他更像苏铭的父亲,至少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慈父的味道。
夏之意倔强的平视着他,唇线抿直,眼神里慢慢的都是倔强,手微微的抬起托住下巴,脸上泛起一丝慵懒:“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
“害怕?”陆齐铭眯了眯眼睛,指尖的咖啡勺蓦然的滑落,语气轻忽而缥缈:“我从来没有害怕任何东西,苏蔷当年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我给她了,苏铭需要一个父亲,我也给她了,至于其它的所谓的情感,我不想给,也不能给……若是你觉得我在做父亲这方面是失败的,但是他不是我的血脉,我给了他优渥的生活,高贵的身份,在强求其它的所谓的父爱……你不觉得太天真了么?”
夏之意当然知道让一个男人去疼爱不是自己的孩子,是很艰难的。
但是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么?
就如当年在教堂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穿了婚纱,心底满满的都是快要结婚的欣喜,她亲手策划的婚礼,每一朵花都恨不得亲手挑选,可终究,他还是在婚礼的现场临时换了人。
既然选择了苏蔷,那么就要承担选择苏蔷的结果,当年是他亲手选的,现在又后悔个什么劲呢?
他冷冷的看了眼抱着苏铭玩耍的邵瞿,视线又从对面娇俏无比的女人身上扫过,叹了口气,起身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邵瞿一手揽住苏铭的腰,视线却落在陆齐铭离开的背影上,深邃的眸中闪过了然。
莫名的,他觉得陆齐铭的背影中,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低头看向托着下巴抿着唇浅笑的女人,夏之意感受到他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灿然一笑,毫无阴霾。
女人狠起来,还真是软刀子杀人,刺骨的疼。
起身一手托着苏铭的小屁股,另一只手朝她伸出手,嗓音暗哑的充满感动:“出去散个步?”
他诚心的邀请,用的疑问句,语气中却带着强势的味道。
她的确晚餐吃的很多,有些吃撑了,一边喂苏铭,一边自己吃,不知不觉就吃多了,也知道出去散个步是好事,只是她的身子骨实在是懒散的很,实在不想在累了一天后,还出去散步。
两只腿都酸疼酸疼的。
夏之意看向苏铭,可怜兮兮的问道:“铭铭,和阿姨回房间好不好,咱们不出去散步行不行?”
苏铭抿着唇羞涩的笑了笑,将脸蛋埋入邵瞿的肩窝里,闷闷的道:“不要,铭铭想要和叔叔出去玩,外面会有很多的灯,铭铭要去看,阿姨也一起去吧。”
很显然,在吃饭之前,邵瞿就已经为小朋友洗脑了。
她郁闷的撇撇嘴,明明是她带苏铭带的比较多,可苏铭却是格外的听邵瞿的话,难道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谁才是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么?
她就不明白了,邵瞿这个男人从小对孩子就不喜欢,什么时候练就的一手哄孩子大发。
有些颓丧的揉了揉额头:“好吧,我们出去散步吧。”
邵瞿伸出的手依然没有收回,静静的等待着,依旧稳健,仿佛不知道疲累一般。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不介意你回来找我
夏之意心想今天她不起身这个男人就不收回手了么?不管怎么说,苏铭还在旁边看着呢,可不能给孩子留下在吵架的印象。
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进男人修长的大掌中。
男人的五指微微一拢,便将女人柔弱无骨的小手包裹进了手掌中,十指交缠,显得格外的亲密。
明明之前也拥抱过,甚至更亲密的动作都有过,可偏偏这个十指相扣,充满了一股情、欲冶艳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的心跳飞速,心如擂鼓。
夏之意垂下头,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
嗯,滚烫的。
邵瞿这才满意的晃了晃手,就好像小学生牵手一样,充满了宠溺和炫耀的味道。
垂下头在女人的发顶留下一吻,里面充满了甜腻的酸腐味道:“走吧,咱们一家三口出去散步,带着我们铭铭宝宝出去散步咯。”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好,邵瞿从心底有一种自己已经结婚生子的假象。
苏铭听到邵瞿喊他铭铭宝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喜悦,搂着他脖子的两只小手臂,微微收紧,叔叔叫他宝宝了……除了胖奶奶,叔叔叫他宝宝了。
要是能一直和叔叔在一起就好了。
夏之意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再看一眼他怀里的苏铭:“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居家型的男人?”
她以为邵瞿是那种以国家为重的职业军人,却不想竟然有一颗居家的心。
邵瞿淡淡的道:“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出国,我也不可能去当兵,说不定我还真的会为了你去创办公司,现在说不定我也已经成为了一个商人,亦或者去从政,总之是不可能来当兵的,我不可能让你担忧,有一点点的担忧都不行。”
夏之意其实一直不清楚他突然转政的原因。
毕竟他现在是国家最年轻的少将,妥妥的帝国元帅最佳的候选人,现在转政只会影响他的仕途,也将他从立功的前线给撤了回来,可是这会儿听到他这样说,却又觉得这才是邵瞿。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什么事情都为她考虑的好好的。
这么多年了,他变了很多,甚至连性格都变了很多,唯独不变的,是为她担忧的心情。
可她看着这样的邵瞿,却有几分心虚。
男人的感情太过于沉重,迷恋了她十几年,可她却在这期间,还和陆齐铭差点结婚,她的举动说的好听是为了真爱,说的不好听,却是背叛了。
“你不恨我么?”
问出这句话的夏之意心头猛地一突,好像心底想了许久的问题,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问了出来,问完后她垂着头,抿唇垂下眼眸,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生怕看见他哪怕丝毫的愤恨。
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松开她的手指,夏之意的心猛地一沉,酸酸涩涩的十分难受。
下一秒,男人温暖的手指猛地插、入她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头皮,嗓音依旧低沉,声音平淡不急不缓:“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有恨这个情绪。”
“你过的好,我衷心祝福,你过的不好,我便出现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
夏之意猛地抬眸对上男人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眸底情绪翻涌,最后眼圈红了一片。
男人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终究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手指从发间往后滑落,很快扣住她的后脑,唇印上女人的唇,啃咬着,轻啄着,最后捉住她柔嫩的舌尖,狠狠的吸允着。
就好像迷茫了多年的游人,终于找到了故乡。
长长的一吻结束。
男人情动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只见她素来清冷的脸上露出娇嫩的淡粉色,形状完美的樱唇,此刻泛出嫣红的水润的光泽,微微的嘟着,好像在做着无声的邀请。
瞳孔微微缩起,他无奈的将她的脸按入自己的胸膛,将那张引人犯罪的脸给掩藏了起来。
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充满了力量的感觉,手指微微颤抖着,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怀中的女人狠狠的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的强势。
苏铭两只小手捂住眼睛,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喉结动了动,邵瞿的目光落到苏铭的脸上,不由得嗤笑一声:“你这小鬼,还懂得捂眼睛,真是人小鬼大。”
夏之意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不,是整个人都在发烧。
幸亏脚上还穿着鞋子,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的脚趾间恐怕都变红了。
不是没有和邵瞿亲吻过,只是这一次的亲吻,却让她尤为的脸红心跳,浑身软绵绵的,恨不得抱住男人的头,将他按在怀里,狠狠的蹂躏疼爱一番的冲动,让她无所适从。
正是如此,此时两人的状态落入身后不远处男人的眼中,也算得上是小鸟依人了。
男人俊朗的五官此时微微僵硬,带着无边的寒霜,充满了清冷阴鸷的味道。
邵瞿薄唇扯出几分弧度,手一歪,便落到了女人纤细的腰上,淡淡的道:“行了,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出去散步吧,不然你今天晚上要积食了。”
“难道你就不能将散步这件事给忘了么?”
男人吊儿郎当的勾唇微微一笑,眉眼间满是自得:“我这人从小到大最大的有点就是记性好,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认为我会将我刚刚说出口的话给忘记么?之意,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你的事情我一向都放在首位的。”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仿佛出现了深深的漩涡,目光锁定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的深邃。
夏之意可耻的脸红了。
最近的邵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魅力好像与日俱增一般,让她时不时的脸红心跳的。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挣脱男人的手臂,率先的朝门外走去,邵瞿看着她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样的夏之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
…………
夏之意被男人牵着回到了房间。
在房间的门口,又碰到了站在门口等待的陆齐铭,她有些意外的看着靠在门框上的挺拔的身影,想起之前在餐厅里面的交锋。
陆齐铭这个男人现在和几年之前变化很大。
当年的他还带着一股子锐利的霸气,强势的经常让她手足无措,可这几年的政时生涯下来,整个人都变得内敛了许多,当然,嘴皮子也利索了许多。
她落后邵瞿两步,越过他的身子才看见男人的身影,有些意外:“陆齐铭。”
“你们回来了?”
“嗯,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么?”
她觉得很奇怪,这么晚了,陆齐铭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等着,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不觉得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邵瞿如小山一般的身子立在她的身前,坚不可摧,仿佛能遮风挡雨一般的强悍,他将她挡在身后,眼睛眯起,没让她看见里面闪烁着的阴鸷的光芒,声音沉沉的,邪肆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有什么事情么?”身后的女人微微一颤,因为他的语气。
“之意。”陆齐铭没有理会邵瞿的敌意,而是将目光落到躲在邵瞿身后的女人身上,看着她的手指与男人的手指交缠,瞳孔微缩,脸上的五官都带着僵硬:“我是来接铭铭的,我回去想了想,也许你说的很对,我既然接受了苏铭做我的儿子,那么我就要尽到我作为父亲的责任,就好像我当年决定要娶你,哪怕最后没有结婚,我也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妻子看待,今天晚上是我说话过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夏之意猛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什么叫做哪怕没有结婚,依旧将她当成妻子看待。
这个陆齐铭真的是当年那个自尊无比的陆齐铭么?
邵瞿将女人挡在自己的身后,坚毅的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冷凝,那一份阴鸷,与陆齐铭脸上的,如出一辙,甚至,比他的表情更加的冰凉刺骨。
就好像一个是正版,一个是高仿一样的。
大步的走到陆齐铭的面前,将怀中已然入睡的苏铭递给他,陆齐铭果然伸手来接了,而邵瞿则是走了回去,走到女人面前站定,抬手捏起她的下颚,微微太高,俯首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呼吸交缠间,男人的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强势的勾住她的腰:“陆齐铭,你看清楚了,夏之意是我的女人,你要动手的话,就是和我作对,你做好准备了么?嗯?”
“那你可得护好了,我的脾气一向不太好,得不到的都喜欢靠抢。”陆齐铭却不生气,唇角反而露出笑容,带着一抹跃跃欲试的夸张,黑白的眼眸盯着前面拥抱的两个人,微微撅起唇,露出笑容:“之意,苏蔷很快就要和我离婚,我等待着你回到我怀抱的一天。”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强大的自信让陆齐铭就这样抱着苏铭直接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邵瞿俯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笑的漫不经心:“宝贝儿,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典故你应该知道吧,马尚且不吃回头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呢。”
说罢,修长的手指探入女人的衣兜,从里面夹出房卡来,手脚麻利的将她的房门给打开了,一手托着她的腰,便直接探身走了进去。
夏之意被强势的带进了房间里面,跟随着男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心底隐隐的有些心慌,却还是任由男人的动作,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邵瞿十分的生气,直到被男人强势的带入房间,一把压倒在床上,这才有些焦急的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邵瞿,你不要欺负我。”
他低头定定的看着那张娇美的脸庞,手臂狠狠的扣住她的腰,淡淡的道:“不给我欺负,难道你想要被陆齐铭欺负么、”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差点和陆齐铭结婚,他就快要嫉妒的疯了。
略带薄茧的手指慢慢的摸上女人的脸,肤若凝脂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连双眸,都变得猩红了起来,突然,就在邵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邵瞿的手微微一顿,剑眉微凝,一把捞起床上的女人,转身便把她往卫生间里一推,手往夏之意的手包中一摸,那把蔷薇花枝缠绕的手枪已然握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
门口又传来略带急躁的敲门声。
他沉着声音问道:“谁啊?”
外面传来一声气弱的声音:“是我。”
邵瞿的脸色猛地一边,手指间的手枪瞬间上膛,轻轻的打开房门,只见一个清瘦矫健的身影猛地从门外滚了进来,淡淡的血腥味从他身上飘了出来。
他稳了稳心神看向他,只见黑色的西服上看不见血迹,只有一个空洞上面悬挂着几滴红色的液体。
昨天就有些憔悴的脸上猛然挂上几分苍白,邵瞿连忙将手枪扔到一边,蹲下来一把撕开他的袖子,只见里面白色的衬衫上面,嫣红的血迹弥漫了出来,手臂上一个深深的孔洞显得狰狞的可怕。
这是一个枪伤。
邵瞿再也顾不得了,连忙朝着卫生间喊道:“之意,出来。”
夏之意原本忐忑不已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打开厕所门便小跑着出去,刚一出门就看见地毯上躺着一个人,嫣红的血迹一下子冲入眼帘,夏之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双手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
莫毅怎么会中枪?
他不是邵瞿的保镖么?
难不成到了色达还有人想要暗杀邵瞿?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就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她早就知道邵瞿的地位是十分危险的地位,可没想到从军队里退出来了,还有这么多的人想要他死。
“子弹还在里面,不能去医院,之意,你到我们房间把我箱子里的医药箱拎过来。”邵瞿沉着的开始指挥夏之意,野外去子弹是他们每个天龙营人的必修课,每个人的身上时时刻刻都带着医药箱,就为了能够将子弹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出来,手指翻了翻伤口,莫毅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可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痛呼,明明额头已经渗透出了汗滴,可却仿佛不像个20岁的少年,忍受疼痛的能力尤为的厉害,手指不慢的按压着,看着出血的情况,几秒后,松了口气的叹息道:“还好,没伤到动脉。”
夏之意了然,若是伤到动脉的话,恐怕救不回来了。
得到这么个答案的夏之意很快的镇定了起来,起身打开房门,直接的拿起邵瞿的房卡,去对面将医药箱给拎了过来,当她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邵瞿已经将莫毅给搬到了沙发上,还将房间内所有的投射灯的光,都打到了沙发的方向。
夏之意的医药箱很快就拿了过来,甚至还从他们的包里将一瓶52度的二锅头烈酒给拿了过来。
她用烈酒给自己和邵瞿的手进行了消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开始镇定了一下心神,准备为他取子弹。
将用纱布缠绕的木片塞进莫毅的手臂,现在没有麻醉,只能用这个老方法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邵瞿的手很稳,速度也很快,几乎在夏之意将木片塞进他嘴巴里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钳子就已经伸了进去,只听到一声头皮发麻的金属碰撞声后,只见邵瞿的手一抖,子弹便飞了出来。
小小的子弹上面还带着莫毅的几片碎肉,看起来血腥恐怖极了。
邵瞿手脚麻利的开始止血,消炎,然后包扎。
夏之意连忙跑到卫生间拧干了毛巾,开始给他擦头上的汗,还有其他地方的血迹,很快,白色的毛巾已经变成了红色,莫毅的脸色已然惨白如纸。
“我要出去买点消炎药回来么?这里只有外伤药,没有内服的。”夏之意忍不住的抖着声音问道。
邵瞿摇摇头,脸色凝重:“最好不要,估计外面查的紧呢。”
“到底谁要杀你,居然还用手枪,还是说,根本就是莫毅的任务。”夏之意此时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若是真的有人想要杀邵瞿的话,邵瞿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她和苏铭带在身边,所以只能是莫毅的任务。
但是莫毅的任务不就是保护邵瞿么?
难道还有其他的任务么?
男人眉眼中透着疲惫:“大概是莫毅的任务吧,我现在已经不在军事系统了,就算想告诉你,也得分能说不能说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再问了好么?”
夏之意点头看了眼躺在床上虚弱的莫毅,抿唇道:“他这样不行,我得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我。”
邵瞿微蹙着眉头瞥了她一眼,几秒后,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暗哑:“你小心点。”
他这么‘沉重’的说话,让夏之意原本就悬起的心更加的颤抖了几分,她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邵瞿,我希望你能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而不是这样瞒着我,我在你身边,并不需要你的保护,但是,若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受到伤害的话,我可能真的不会原谅你了,我是个自私的女人,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不是么?”
曾经的她因为自己的恐惧而将邵瞿推入痛苦的深渊,后来又因为不愿意被同情而想要出家。
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所以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邵瞿定定的看着她,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充满了决绝和坚定,自然而然的贴到她的耳畔,叹了口气:“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夏之意:“……”
她捏了捏拳头,挣脱了他的怀抱,裹上大衣围上围巾就出去了。
那急匆匆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军人的模样。
他看着她的背影,终究还是咬着牙,愤恨的一拳砸到了门框上,那是对自己的无奈,还有对夏之意的歉意。
这个险,只能夏之意去冒。
十五分钟后。
夏之意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浑身的寒气还没散去,色达的夜晚温差很大,哪怕穿着大衣,夏之意的手都已经变成了冰块了,放下手中的袋子,急匆匆的走进了卫生间,放了点热水就将手泡了进去。
大概泡了两分钟,擦干了手以后,手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温度了。
夏之意走回桌子边,麻利的从里面拿出静脉输液用的管子和消炎的药水,从旁边又拿了衣架竖在床边,手脚迅速的将针管给插、进了静脉里面,顺利的为他吊上了消炎的药水,杜绝了他发烧的可能。
邵瞿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你不是心理医生么?”
“谁规定心理医生就不能会打点滴了?”
男人有些惊愕。
“邵瞿,不要小看人好不好,心理医生,也是医生。”
他依旧是那副被惊吓到了的反应。
夏之意不由得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巴,将手上的胶带贴好了以后,便直接转身去茶水间烧水去了。
温热的茶水进了肚子,这才将她浑身的寒气给驱散了不少。
刚刚喝完一杯水,刚准备去倒第二杯,突然,一个温热的怀抱一把将她圈进了怀里,手里还端着茶杯的夏之意有点着急了,连忙将茶杯放了下来:“邵瞿。”
男人连忙松开手臂,为她满上水,讨好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宝贝,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得寸进尺啊。
她会打点滴很奇怪么?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好吧。
夏之意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瞪着他:“有什么好惊讶的,打点滴什么,早八百年就会了,只不过手里没有药水罢了,若是有的话,这种真的是小意思了。”
邵瞿的眼睛里面异彩涟涟,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唇角微扬,似乎弥漫着笑,眼睛里面盛着星光,再也不管女人的惊呼,一把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咬牙切齿:“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闹了一整夜
莫毅的情况很不好,哪怕打了点滴,半夜还是烧起来了。
好在还有半瓶二锅头,夏之意此刻也顾不得避嫌了,让邵瞿直接将他给扒光了只剩下一条短裤,屋内开着暖气,并不是那么的冷,可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莫毅却还是忍不住的浑身战栗颤抖着。
仿佛从骨髓深处骚动起来的冰冷,让他难受极了。
他虽然眼睛闭着,却感觉到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涂东西,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身边女人的声音,那是一种区别于军营里哪些女人的柔美嗓音。
军营里的女人,说话的语气,多是一些坚硬的,强势的。
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温温柔柔的,带着暖意,哪怕着急,都透露着一股子温柔的问道。
感觉冰凉的水渍不停的涂抹在额头,脖子,腋窝,掌心,脚心,偶有几次,女人的指腹摩挲到他的皮肤,让他感觉痒痒麻麻的。
夏之意看着床上脸色潮红的青涩男人,忍不住的嘟了嘟嘴巴:“你们军队里面的孩子都是这么大的么?”
莫毅才二十岁。
十八岁进部队,进去就被邵瞿带走了,现在二十岁的天龙营成员。
怎么看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他是部队里最小的,不过今年还会来一批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退了,上来的人自然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了,好在,莫毅他们几个他基本都已经带出来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夏之意抿着唇,看向莫毅的眼神中带上心疼。
她和莫家的几个孩子都不太熟,莫甘很小的时候就去帝都外祖家里读书去了,莫家的二少也是很小就进了不对,这个莫毅,之前一直在国外长大,回来后就直接跟着邵瞿进了部队。
可以这样说,莫家的三个儿子,大院里恐怕谁都不熟悉。
这个莫甘就这样直接的空降到了a市的政治系统,成为了一匹谁都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马儿。
二儿子之前是邵瞿的副官,据说受伤后从天龙营里退了出来,跟着洛明渊后面直接换了军区,他离开后,莫毅就回来了。
如今想想,恐怕这个莫家的人,才是头脑最清醒的。
莫毅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他们俩在旁边照顾了一整夜,夏之意趴在床边直接睡着了,倒是邵瞿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当夏之意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了。
“咳咳咳”就在夏之意进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邵瞿连忙将房门给关了起来,脸色凝重的走到门口,刚准备开口询问是谁,就听见外面震天撼地的哭声,小孩子尖锐的哭声让在清晨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连忙将房门给打开了,外面挺拔的男人黑着一张脸,怀里抱着一个哭闹不休的小包子。
正在洗漱的夏之意听见外面的哭声,当下脸都不洗了,直接擦了擦嘴巴就急匆匆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当然也没有忘记将房门给带起来,毕竟陆齐铭并不知道莫毅的存在。
苏铭一看见夏之意就忍不住的撇了撇嘴,他一早起来看见睡在身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爸爸,最近和夏之意睡习惯的他吓得不轻,再怎么懂事也只是三岁的孩子。
所以,陆齐铭一大早黑着一张脸的抱着哭闹不休的苏铭来敲夏之意的房门。
只是,看见穿着睡袍的邵瞿时,原本就漆黑的脸色瞬间更加的阴鸷起来,不加掩饰的愤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紧绷极了,偏偏邵瞿毫无所觉得,一把从他手里接过苏铭软绵绵的身子。
熟练的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苏铭被邵瞿抱在怀里,抽泣了几声便停止了哭泣,只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依旧可怜巴巴的看着夏之意,看的夏之意心软成了一片,连忙伸手从邵瞿的怀里将孩子接了过去。
“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窝在夏之意怀中的苏铭,乖巧的不像话,所以夏之意也就没想到孩子闹的这茬上面去。
陆齐铭暗暗的瞪了一眼她怀里的罪魁祸首,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倦容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向整齐的头发竟然也垂落几率发丝,和平时的严谨比起来多了几分的不羁,嗓音低沉:“我半夜就想过来了,他闹了一整夜。”
被夏之意抱在怀里的小小身子不由得颤了颤,显然对自家爸爸的语气有些恐惧。
夏之意不由得更加的恼怒了几分:“他还是个小孩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你的语气会让他给你不同的反应,如果他哭的话,一定是因为你太严肃了。”
陆齐铭:“……”
天地良心,他昨天晚上算是这么多年来最温柔的一次了。
这熊孩子居然还觉得他的语气不够温柔。
陆齐铭瞥了一眼,随即微微皱眉,却还是忍下了心底的怒意,想要伸手摸一摸苏铭的脑袋,却只看见孩子微微颤抖的身子,只得收回手,掀唇淡淡道:“我已经拿出了三十年来最温柔的态度了,之意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一向算不上好。”
“呵呵,我还以为你现在变了呢,至少你以前对苏蔷可是温柔的很。”
“你是在责怪当年我的态度不好么?”
夏之意蓦然的扭过头去,不想看男人的眼睛。
男人欣长的身形靠在沙发中,漆黑深静的眼睛盯着夏之意逃避开来的脸,突然扯唇一笑,眸底漾出层层愉悦的笑意来,没有再说什么,心情却蓦然的变得好极了。
邵瞿看着这样的陆齐铭,莫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为了不让陆齐铭怀疑,两个人心不在焉的带着他们父子俩出去玩了一天,到了下午苏铭开始困了回来睡午觉的时候,陆齐铭的秘书已经收拾好了他们的行李,站在了大门口。
“你们这是现在就走?”
夏之意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嗯了声,便将怀中的苏铭放进了儿童座椅中,伸手将他捆好,关上门口,这才转身看向站在站着的男女,眼底晃过挣扎,心底天人交战着,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我还有几个会议,这次来接苏铭,是抽空来的,他……妈妈的情绪不太好,很想他。”
夏之意仰着头看着男人清冷的俊颜,突然讥诮的一笑:“想他?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一个差点将自己的儿子给摔死的母亲说她想自己的儿子?”
“嗯。”
她诧异的望着他,他竟然没有为苏铭辩解,顿时有些讪讪:“回去以后好好和她谈一下吧,孩子毕竟还小,再这样下去,铭铭的心理会出大问题的,我已经发现他有轻微的自闭了。”
苏铭很安静,也很乖巧,尤其是刚来的时候,若是不跟他说话的话,可能一直都不吭声。
虽然不至于自闭症那么夸张,却也已经有了倾向了。
陆齐铭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不过很快,这抹愕然又消失不见了,恢复了惯来的清冷。
男人低头看着身前娇小的女人,这是这么多年以后,他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近距离观察夏之意,她比三年前更美了,多了几分独属于女人的妩媚,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多了沉静的味道。
他想要低头在女人的额头留下一吻,却见一只大手突然揽住女人的肩膀。
抬眸便落入男人虎视眈眈的视线中,只见他扯唇邪肆一笑:“我觉得陆副市长还是赶紧上车的好,毕竟苏铭的睡眠时间很短,要是醒来还没到机场的话,恐怕就不是哭这么简单了。”
脑海中一瞬间仿佛响起苏铭尖锐的嚎哭声。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起来。
那简直是魔音穿脑。
夏之意抿唇没有说话,只任由邵瞿揽住她的肩膀,无声的确认着自己的立场。
邵瞿对她的动作表示十分的满意,看向陆齐铭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挑衅。
陆齐铭被邵瞿的眼神弄得有些烦躁,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带,只丢下一句告辞便转身上了车。
他将车门给关上了,秘书连忙屁颠屁颠的上了副驾驶,站在外面的夏之意只看见他转头对司机吩咐了句什么,车子下一秒就启动了。
车窗被摇了下来,男人清冷俊朗的面孔再一次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之意。
车子便缓缓的滑了出去。
…………
“副市长就这样回去了么?”
一路上,憋了半天的秘书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他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的俊朗无双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冰冷着一张脸,目光看着窗外,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自从副市长结婚后,他就一直作为他的秘书在他的身边,也很荣幸的见证了这个男人的婚姻生活的兴衰。
当年婚礼上换新娘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
他也曾去禅山找过夏家的大小姐,只是这位夏家的大小姐似乎真的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
不仅没有和他下山来,后来更是跟着邵先生一起进了医院,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副市长每天不停的忙碌着,只为压抑住自己想要去医院看她一眼的冲动。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跟我说实话
“就留夏小姐和邵先生在一起真的可以么?”
秘书是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的。
虽然不赞同陆齐铭和夏之意再有什么瓜葛,但是作为看见他这些年痛苦模样的秘书,也说不出什么忠言逆耳出来。
陆齐铭的脸色不太好,依旧是不吭声的模样。
秘书叹息一声,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苦了。
谁都苦涩无比。
车子平缓的往色达机场奔驰而去,一路无言,安全座椅中的苏铭睡得昏天黑地,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气氛是怎样的凝重。
…………
酒店的房间。
她让客房服务来换了新的床单,洗了个淋浴,换上睡衣,擦干头发,然后将他们的行李给搬到了对面的房间,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
忙完了以后,她这才到对面去看一下莫毅的情况。
烧已经退了,人也清醒了,靠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显得格外的脆弱,一双眼睛里带着诧异和迷惘,看向夏之意的眼神格外的认真和新奇,就好像是刚刚认识夏之意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救他一命的居然会是夏之意。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夏家的大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对待首长的态度还十分的不好,让首长跟着后面担惊受怕,所以从根本上来说,他是一点都不待见这位不能给首长带来任何帮助的未来首长夫人。
在他的心目中,更适合做邵瞿的妻子的人选,应该像邱副官一样,冷静,强大,能和首长站在同一的高度。
能站在男人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可偏偏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出任务中枪以后,毫不慌乱,用最恰当的方式,为他找来了药水,为他用烈酒擦拭身子退烧,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些残酷的模样,却比谁都镇定。
他甚至还记得,当初他第一次出任务见到血的时候,他内心的涌动和慌乱。
而这个女人居然能这么镇定的为他治疗。
一时间,莫毅对这位夏家大小姐感觉十分的怪异。
“已经不烧了,不发烧应该就没问题了,加下来就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夏之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邵瞿伸手攥住她的手指,脸上挂上愉悦的笑容:“嗯,我们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回去吧。”
“怎么?”
“这里不能呆了。”说道这里,邵瞿的脸上染上一丝凝重,看向莫毅的眼神里也带上锐利:“到底怎么回事?凭你的身手不该中枪才对。”
莫毅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头撇向一边:“那边有陷阱。”
邵瞿的脸色变了变:“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了?”
“应该是不知道,只能说我运气不好吧,那天晚上恰好撞到了交易的现场,似乎买家的金额不对,两边发成火拼了,流弹打到了我这边。”莫毅摸摸鼻子,语气中带着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被子弹打中了都是他大意的结果。
夏之意的手指微微一颤,意识到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顿时脸色有些尴尬的想要抽回手避让开,却不想,男人的手微微用力,就是不让她离开,脸上依旧是那副仿佛没有意识到她想要收回手指的无动于衷。
他想让她站在这里听他们说任务的内容。
莫毅居然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就直接说了出来,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夏之意,这让夏之意有些意外:“不过,我觉得这次我们的行动可能没那么顺利,敌人非常的狡猾,而且这里是佛门圣地,很多人隐藏的很好,就怕抓了小的,跑了大的。”
说着,用完好无损的手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来。
“总之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密切的观察,阿布达宫里面的人都安排好了么?”邵瞿冷静自持的声音带着一副平时少见的运筹帷幄,那是独属于工作时候的大将之风。
阿布达宫?
夏之意有些意外的抬眸望向那张坚毅俊朗的脸。
难道说,他们这次的任务跟阿布达宫有关系?
莫毅点了点头,便直接闭上眼睛休息了,显然他们的交谈已经告一段落了,他失血过多,实在是太累了。
邵瞿直接拉着女人的手走出了房间。
走到对面的房间。
一路上邵瞿都没有回头。
“邵瞿。”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沉积在自己思绪中的夏之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道:“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想听的。”
“嗯……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这是军队的机密么,我这么听真的好么?会不会泄露军事机密什么的?”
他伸手推开房门,将她拖进了房间,关门的一刹那便将她压在了门板上,圈住了她纤细的腰:“我对你一向没有底线,你既然想听,我肯定是要说给你听的……况且,这件事也不能说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我觉得你该有知情权的。”
夏之意蹙眉:“什么意思?”
邵瞿的唇凑近她的耳垂:“你要保证你听了以后,不会太激动?”
“到底是什么意思?”夏之意的声音有些牵强,扯了扯唇角,想要露出笑容,却发现内心的忐忑早已让她连笑容都变得艰难,伸手捧住男人的脑袋:“别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这次来色达的时候……首长交给我一个任务。”
夏之意的手猛地一颤。
“在这边的边境,有一个特大的跨国贩、毒团伙,我们得到了线报,这个团伙的首脑很可能是……阿布达的圣子,琴家的大公子……琴月贤。”
她一下子就彻底的呆着了。
整个人身体紧绷的不像话,幸好男人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才让她没有因为腿软而摔倒在地上,那张娇美的脸蛋上面,诧异和愕然十分的明显,脸色瞬间的变得惨白无比。
她像是一只木偶一般的僵硬了手脚,邵瞿也不动,任由她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
半晌后,她挣脱男人的手臂,食指慌乱的插、入头发间,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呢……他那么纯洁,那么美好,他的心那么的纯洁,他是那么的完美,邵瞿,你告诉我,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对不对,怎么可能是他呢?他怎么会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毒、贩!
还是跨国性质的。
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所谓的小毒、贩的地步了。
凡是惹上跨国这两个字的,都是一些已经成了规模的,恐怖组织一般的存在。
男人沉默了,就这般淡然的跟随着她的身影的游离着,男人没有说话,可那双写满了肯定的眼睛里,已然给出了答案,夏之意整个人都慌乱无比了。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相信。
在她最痛苦的两年里,一直是这个男人无限的包容着她,用最纯洁的笑容温暖了她那颗落入冰川的心,那个男人那般的温暖,那般的通透,怎么可能会是毒、贩呢?
邵瞿看着她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怅然。
他就知道,这件事若是被她知道的话,她肯定就会变成这样的模样,但是这件事还是得说出来,若是以后真的找到了机会实施抓捕的时候再告诉她的话,反而更加容易崩溃起来了。
邵瞿略带强势的一把将她圈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凉的体温,在沙发上静静的坐了会儿,觉得怀中的女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遂将她抱到了床上,充满疼惜的圈住她侧躺了下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怀中的女人,才动了动,似乎情绪稍微好了点。
她想要从男人的怀中挣脱出来,男人顺势松了手,下了床,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压迫力,白色的衬衫因为之前的动作,沾染上了褶皱,一双眼比平常要暗上几分,带着无边的侵略性。
夏之意蔫蔫的捂着脑袋靠在床上:“这事确定了么?”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胀痛无比的额角,之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这会儿缓过来,她甚至连指尖都一点都不想动了,邵瞿看着她颓然的模样,犹豫了一秒,原本打算回去看着莫毅,却还是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
伸手接替过她的手指,为她轻轻的按压着额角。
大约是力道正好,夏之意舒适的迷上了眼睛,白皙的脸上此时有些倦容,她仰起头,从下面看着男人的下颚,满是坚定的询问:“你们既然出来了,那么这件事已经确认的**不离十了么?”
邵瞿修长的手指为她将脸上的发丝给拉到耳后去。
低头在女人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她的身上带着甜甜的清香的味道,那味道在他凑近的一刹那就直直的往他的鼻腔里面钻着,这是沐浴露的味道,还兼带着她身上的女人味。
夏之意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指尖轻柔的摩挲着,一双眸子里带着祈求:“你跟我说实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想要喝酒
“嗯,确定了,证据基本已经全了,现在就准备抓捕了。”
邵瞿语气很平淡,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是怎样的惊世骇俗。
感受到身边的女人颤了颤身子,心底不由得苦笑,果然两年的陪伴就是不一样么?哪怕不涉及到所谓的情爱,只是朋友之间,也足够让身边的女人感觉到心慌了。
琴月贤真的是一个足够特别的男人。
他毒手佛心,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僧人看待。
他从不吃荤腥,坚持做早课,念经祈福,甚至连为别人做解签都十分的虔诚。
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这个男人做这些事的时候,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就是这样一个真的有佛子之心的人,却是跨国性了,犯罪组织的老大,这样的真相别说夏之意了,他刚知道的时候,都觉得愕然无比。
夏之意没问为什么都可以抓捕了,还这么久不行动。
莫毅的受伤让她明白了这次的行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由得心底开始为邵瞿担心,明明已经转政了,这个男人却还是暗地里接受了任务,为了来色达,竟然愿意参与进这么危险的任务里来。
想到之前邵瞿好像还失踪了一段时间。
夏之意一时间心烦意乱的很。
一边是陪伴她两年的好友,一边是认识了十几年的邵瞿。
这并不是个选择题,因为琴月贤做的事情确实是罪无可赦,但是偏偏在夏之意的心底,在男人的目光下,让她有了种左右为难的错觉。
她跟在琴月贤身边学习了两年,遇到过很多的痴男怨女,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这里的佛印袅袅洗涤了灵魂,圣子长得貌美而性情温和,对于那些朝圣的人来说,简直充满了戏剧性的憧憬。
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的生命了,琴月贤绝对是十分特别的那一个。
不是说情感上的特别,而是这个人的本身,就由着格外不同的魅力。
可是,即使理智上知道,琴月贤做的是错误的,是有罪的,但是情感上还是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她一动不动的靠在男人的怀里,望着窗外已然漆黑的天幕,直到月牙高悬。
窗外的世界变得一片的寂静。
她抬头看着窗外一览无垠的深蓝星慕,一朵乌云悄然无声的飘散在了天际,带来了一片的阴霾。
天,要下雨了。
夏之意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点了下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了这会儿的时间。
19:20.
居然已经半天过去了。
她连忙猛地惊坐而起,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挑动着,神思都变得不再宁静了起来。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整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寂静。
夏之意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开门走到了对面的房门前,站在门口,安抚了一下紧绷的心情,这才伸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很快,房门被打开,露出男人坚毅英俊的脸。
脸上带着愕然,随即笑开:“你醒了?”
“嗯。”伸手揉了揉额角,太阳穴还有点胀痛,她之前都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睡了过去。
“肚子饿不饿?”邵瞿跟在后面将门给关上,然后走到她的身后,小声的问道。
夏之意摇了摇头。
客厅里。
莫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面,连地毯都换了一张崭新的地毯,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了头发,这会儿正抱着一杯开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夏之意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此时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显然情绪已经舒缓了下来了。
男人看着她沉寂的脸,陡然的拧了拧眉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想喝酒。”
夏之意抿了抿唇。
男人一怔,随即了然的点点头,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回头看了眼还在喝开水的莫毅:“我带她去喝酒,你饿了直接叫客房服务。”说完,便直接的将夏之意给再次拎出了房间。
几个跨步,便来到了对面的房间,夏之意脸上还带着愕然,看着男人打了几个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邵瞿起身走到门口,很快从外面拿过来了几瓶酒来,看见酒的一刹那,夏之意陡然的笑了开来,夏之意脱了外套,将酒放到了茶几上面,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丝毫不管身边男人那渐渐沉下去的脸色。
邵瞿原本还想要阻止她,夏之意抱着酒瓶抬起脸对着他笑的凄凉:“邵瞿,你说我是不是灾星啊,我是不是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哥哥有心脏病,父母对我也没有期待,我还害的你进了军营九死一生,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新的朋友,他居然还特么是个毒、贩。”
他皱眉,面露不忍,沉声道:“别胡说。”
“我怎么会胡说呢,主持说我天生孤寡,需要出家求生,我不信,可是我身边的人却一个一个的开始不幸,我想要将心脏给莫离,可到了最后一刻,我还是退缩了。”她一口将杯中酒全部喝下,迷离的双眸中满是痛苦和迷醉,从怀中拿出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那天,我是真的想要将心脏给他的。”
邵瞿心疼的盯着她苍白小手的脸,终究还是没有伸手从她的怀中将酒瓶抢出来,反而是重新拿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完,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若是你是灾星的话,那我岂不是也是灾星了?”
他的父亲宛如陌生人,心底只有那个继母和儿子,母亲更是一心最新研究,将他当成了任务完成,他回国后终于有了想要保护的女孩,那女孩因为他的残暴竟然会害怕他,另可出国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甚至,再回来的时候都要结婚了。
夏之意眯着眼睛看着他,吃吃的笑,她懂得邵瞿说的是什么?
他们俩其实同命相连,都是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人,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又顺便给他也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对着茶几上的酒杯轻轻的碰撞了一下:“邵瞿,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像你赔罪。”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
男人抬起脸,面无表情,一如当年那个站在夏之意面前,眼神空茫的清隽男孩,褪去了属于邵瞿的假面,露出了墨瞿的真实来,伸手一把攥住女人端着酒杯的手指:“你就做我的女人。”
男人的手冰凉无比,夏之意下意识的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一抬眸,却撞入了男人的视线里。
那双眼睛,满是冰凉,无比熟悉。
那是邵瞿的眼睛。
迷迷糊糊的伸手,轻轻的抚上那熟悉的眉眼,突然,一股心酸突然的涌上心头,她哽咽着,呢喃开口,声音压抑到了极致:“邵瞿。”
邵瞿的声音与平时大相径庭,带着几分孤寂的清冷:“之意,你的答案?”
夏之意猛地闭上了眼睛,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确认了眼前不是假象,她的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酒杯应声而落,带着迷糊,带着不解,终究抿了抿唇,猛地站起来,一下子撞入了男人的怀里,细长的胳膊一把圈住男人的脖颈,声音绵软的宛如小奶狗。
带着可怜兮兮的呜咽:“邵瞿,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男人的胸膛猛地一颤。
他颤抖着声音重复的问了一遍:“之意,你再说什么?”
“邵瞿,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你不见了……”
他面露愕然,双手擒住她的双肩,再次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呜呜……邵瞿,为什么我醒来你就不见了,为什么你仿佛变了一个人,瞿哥,瞿哥,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么?为什么你不见了……为什么?”
什么叫做他不见了?
邵瞿的面色顿时十分的凝重了起来。
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疯狂,连忙将女人抱在了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乖,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的?嗯?”
“全部都是血……到处都是血……瞿哥,瞿哥……快来救我,瞿哥……这个人不是你,不是你……我不要他,不是你……”
男人的柔软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让夏之意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娇俏绝美的脸蛋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邵瞿的脸色沉的更加的厉害,心底也是满满的疑惑。
当年……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为什么夏之意喝醉了酒居然会变成这种样子?
当年的夏家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猛然的涌上心头来,原本冷凝的双眸微微泛红,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无边的戾气,双手却无比温柔的将娇小的女人圈在怀里。
而女人仿佛哭累了,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平缓。
男人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抄进她的膝弯,将她抱进了房间,塞进了被子了。
第一百六十章 当年到底说了什么
不会喝酒还学人喝酒,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去浴室拧了一条毛巾,为她擦了擦哭的满是眼泪鼻涕的脸,还有被酒水泼到的手指,然后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面,为她拉了拉被子。
这才转身稳步走出房间。
速度不快,可每一步都仿佛落下了无边的怒火。
那是不知压抑了多少年的怒意。
走到沙发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那边的人很快的就接通了,传来男人清润孤冷的声音:“喂,有事么?”
“老成,你现在还在医院么?”
“嗯,暂时没有回军区。”
男人转身走到阳台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衬衫,色达清冷的夜似乎都浇灭不了他身上的怒火,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意,突然风声渐渐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淡淡的湿气打到他的身上,他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淡淡的开腔:“以后你不用回去了,跟着我,你现在帮我查一件事。”
“您说”
“十二年前,夏之意被解救回来后所有参与治疗的医生,全部给我调查一遍,不仅仅是治疗的过程,我要他们所有的谈话记录。”
成军医:“……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给夏家大小姐查当年的事情,邵瞿,你是不是疯了?”
电话被猛然的掐断,只剩下嘟嘟声。
这边,邵瞿一脸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平复着呼吸,半晌后,再次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而这个号码,却是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了。
那边很安静,似乎是在什么会议上面,男人没有说话,还听见男人走出来的脚步声。
过了几分钟,男人的声音才清晰的传来:“邵瞿。”
“田慕岭,我有件事想要问你。”邵瞿的声音,很冷,很沉。
田慕岭心头微微惊讶,不知道邵瞿为什么会团打电话过来。
毕竟,他们俩虽然都在体系之内,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若说交集的话,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夏之意了。
想到夏之意,田慕岭的脸色顿时也焦急了起来,转身对着秘书摇了摇手,走到了角落,才冷着声音质问道:“我听说你跟之意去了色达,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之意出了什么问题么?”
邵瞿手里端着刚刚进去给自己倒得酒,站在阳台上,眼皮微微垂着,包裹着眸底快要压抑不住的戾气:“你告诉我,当年之意被绑架之后回去治疗,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田慕岭一下子愣住了:“……”
猛地眯起眼睛,十分少见的掏了跟烟出来点燃,压抑住狂跳的心,故作镇定的问道:“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再说了,那时候我不在国内。”
那时候的他刚刚去国外留学,怎么可能留意到国内的夏之意。
哪怕那时候的他已经养了夏之意将近七年。
可只要说起当年的绑架事件,田慕岭夹着香烟的手指,还是忍不住的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当年的事情,何止夏之意不愿意回忆起来,他也不愿意回忆起来。
刚刚才到了国外一个月不到,刚刚才将夏之意交给姐姐一个月。
就得到了小女孩被绑架的消息,那群绑匪,穷凶极恶,随时可能撕票,夏隽的对手,却报复在了孩子的身上。
他焦急无比,却无可奈何,甚至连回国都做不了。
邵瞿被他的态度激怒了,猛地一拳砸在了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怒吼道:”田慕岭,我不管当初你们怎么处理的,我现在必须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又如何?”
“田慕岭,你不是说爱她么?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推入了深渊?”邵瞿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带着无边的讥诮。
田慕岭皱眉:“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自诩是她的舅舅,却连她当年发生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田慕岭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机,脸色凝重:“你他妈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邵瞿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俊美性感的脸面无表情。
半晌,邵瞿才缓缓出声:“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么就不要再追问了。”
“邵瞿你他妈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田慕岭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脚踹犯了角落里的不锈钢垃圾桶,长长的走廊里空旷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影,巨大的声响甚至连里面开会的声音都停滞了数秒。
温文尔雅的田慕岭,第一次情绪这般的外露。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电话的忙音。
忍住了想要将手机摔掉的冲动,田慕岭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碾碎,冷凝着一张脸,颤抖着手不停的拨打着邵瞿的电话。
可那边一直将他的电话给挂断掉。
对着角落突然的招了招手,被自家上司给震慑住的大秘这才屁颠屁颠的小跑着凑了过去:“首长,有什么指示?”
“给我订一张去色达的机票。”他的声音满是疲惫。
大秘的脸上闪过为难,半天都没有动作。
田慕岭侧眸看向他:“怎么还不快去?”
“首长,今天晚上我们有会议……而且,明天早上还有视察工作,您的休息时间本来就只有四个小时……而从这里飞向色达……就需要三个多小时了。”言下之意,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任性的权利。
田慕岭猛地僵住身子,沉默了半晌,仿佛在心里做了重大的决定。
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变得萎靡了,只见他一脸疲乏的挥了挥手,大秘连忙退了下去。
显然,他已经放弃了订飞机票的打算了。
…………
而另一边的邵瞿则是站在阳台上,一脸沉寂的抽着烟。
氤氲的烟雾透过水汽,将他俊美的脸映衬的格外的恍惚,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窗外的花园。
色达的夜晚,月亮湖的景色。
都透露着一股属于西北地区的苍茫与大气,犹记得当初在缅甸受伤住院的那半年,他曾多少次这样站在阳台上,身上是无数的军功章,指尖夹着香烟,那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呢?
哦,想的也是夏之意……
他在想,夏之意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就算和陆齐铭分手了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如果这次有命回去的话,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狠狠的禁锢在身边,将她彻底的变成他的女人。
可当他真的回来以后,在宴会上看见那抹娇柔清丽的身影时。
心底的那一点点不忿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他只想看着她的笑脸直到永远,想用自己宽广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想要将自己变成她永远的后盾,他一直都是这样衷心祈盼着呢。
这个女人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渐渐的开始为他敞开了心扉。
尤其是这次的色达之行,他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可今天晚上的两杯酒,却让他感觉好像被狠狠的甩了两个耳光,夏之意无意识间的慌乱,好像在告诉他
你这个傻瓜,你这个蠢货。
当年的事情真的如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么?
田慕宸会为了夏莫离杀女取心。
夏隽那么恨邵家,当初真的没有做什么手脚么?
“铃”尖锐的铃声陡然的响起。
邵瞿叼着烟,弧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划开接听键:“说吧,有什么事?”
“邵将,圣子这边有所行动,夜里三点,有一批货将到达边境。”
“他会亲自去么?”
“……”那边沉默了几秒:“他还在做晚课,估计不会过去。”
“唔继续观察,不要插手,跟踪下线,争取将这一批货截下来。”冷静的吩咐着行动,邵瞿紧了紧手指,转身看向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娇美脸庞。
然后手指勾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到她身边,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等我回来。”说罢,便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门。
刚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的莫毅惨白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鹅黄色的运动外套。
清隽修长的身姿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高中生,尤其是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显得格外的脆弱。
突然,那张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角带着淡淡的挑衅:“哟,邵哥,你晚上和之意姐的战况如何?腿软了没有?年纪大了战况还这么激烈,再出去也不怕腿软么?要不还是让我这个小年轻出去吧。”
他在要求出去战斗。
邵瞿的眉眼沉了沉,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带着一丝的暗哑:“你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抬脚就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又连忙的停下了脚步,目光幽幽的看向他青春逼人的脸:“还有,毛还没长齐呢,别开口就是黄腔,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
看着那嚣张至极的背影消失在角落里。
莫毅伸手摸了摸自己清隽貌美的脸庞,一脸茫然:“我的脸怎么了,好歹当年也是蝉联校草的人呢。”
真是没眼光的很。
第一百六十一章 BOSS,货已经到了
邵瞿出了酒店便上了车。
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脸上原本沉寂的神色顿时松散了些许。
车子很快的滑出了月亮湖景区,往遥远的集会赶去,集会离月亮湖不远,之前莫毅就是去集会的时候,被流弹射中的,这种边境线的集会,一向就是三不管地带。
虽然繁华,但是没有三两三,可不敢来这趟梁山。
邵瞿在集会外围的时候就弃车下了车,脱掉外面的呢子外套,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风衣,不长的头发服帖的贴在头上,一双眼睛冰凝似铁,锐意十足,深蓝色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在加上身上的气势,满满的强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一眼便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
集会上的人鱼龙混杂,不少人将目光落到这位挺拔强悍的男人身上。
纷纷在心底猜测着,这位又是哪里来的大佬,这浑身的气势一看就是真的见过血的大佬。
邵瞿也没有急着去干什么,而是修长的腿之间一转,直接闯入了一家古董店里面,此时里面正坐着寥寥无几的人看着新货,那些货明显上面还有着泥土,显然是刚从下面挖出来的宝贝。
装模作样的从博古架上拿下一个青铜三足小鼎。
而旁边也没人上来招呼他,显然,这已经是古董店的常态了。
这个集会早在几年之前就被琴月贤的手下过来整顿了一番,邵瞿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顶多真心的夸赞了一番,这个男人长得是真好。
然后便各忙各的,不再视线乱看。
毕竟能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自己看了一时爽,明天可能就全家火葬场了。
“boss,货已经到了。”
突然,后面传来的声音让邵瞿的手指微微一顿,也不过顿了一秒,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观察起来指间的小鼎。
这个古董店就是之前莫毅被流弹射中的地方,虽然莫毅说他只是凑巧躲到这里来的,只是,在邵瞿看来,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这古董店里面弯弯绕绕十分复杂,流弹竟然还能射中莫毅的手臂。
切……果然年纪小就比较好骗么?
想到这里,邵瞿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来。
刚准备将小鼎放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哦?那小子亲自来了么?”
“月……月爷没来。”手下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
“砰”巨大的碰撞声猛地响起,随之一起的便是这个声音重重的一声冷哼,其中的怒意自然是不用多说,而那个手下差点腿一软给跪在了地上:“他娘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居然跟老子拿乔,老子在这里混的时候他毛还没长齐呢。”
老头子一脸阴鸷的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手下,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而邵瞿则是放下了手中的小鼎,手指在博古架上敲了三下,便转身跟着后面走了出去,直到走出门还能听见后面小弟的埋怨声:“老板你说,那位爷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boss这不是为难人么。”、
碎嘴的小弟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邵瞿跟着那一群人身后很快来到了集会最边缘的一个仓库里。
只见老头子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邵瞿望了望面前的墙面,脚下猛地发力,很快的几个点跳,直接的上了二楼的窗户边,整个人的身形隐没在了下面。
下面的交易速度很快,两边几乎都没有说话,一人拎着钱,一人拿着货,派出了两个人。
很快,各自拎着各自的箱子就离去了。
邵瞿皱着眉头看着老头子身边手下手中的箱子。
箱子不大,看起来倒不像是毒品,外面全部用木条封存这,看着反而像是那些放置古董的木条箱子。
两个人搬着,身强力壮的两个手下脚下还打着幌子,显然,里面的东西很有些重量,邵瞿不由得有些疑惑,明明收到的线报是交易毒品,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毒品。
突然,邵瞿的目光猛地一凝,脸色更加的凝重了起来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蛤蟆镜,英俊无比的脸此时看起来温和极了,只是那些人隐隐将他围绕在中间的样子,就能看出,这个人才是主导他们的人。
他身边的小弟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主人,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也来了?”稚嫩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疑惑,他是真的不懂自家主人在想些什么。
明明已经到了,却告诉对方他根本没来。
男人但笑不语的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小弟浓密的短发,顺滑的手感让他脸上染上一丝怀念:“他们没有资格知道我来了。”想到刚刚接到的消息,一双清风朗月的眸中瞬间变得阴鸷不已。
只是被宽大的蛤蟆镜遮住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而已。
突然,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男人突然抬头,看向二楼的角落,不期然的与一双眼睛给碰撞上了。
“怎么了主人?”小弟感受到自家主人的不对劲,整个人连忙紧绷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四方。
摸着小弟脑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温和的声音中不带任何的情绪:“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事而已,我们回去吧,我晚课还没做完。”
小弟的脸猛地红了起来,收起手中的枪,乖巧的像个孩子:“哎,我们现在就回去。”
男人轻轻的笑了,唇角都带着圣洁的味道。
人渐渐的消失在了仓库里,邵瞿的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刚刚看的很清楚,那个男人根本就是看见了他的,却不知为何,没有揭穿他?
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有人在查他么?
不,他该是知道的,从最近他的行动上看来就知道,这个男人早就知道最近有人在查他,所以很多的事情都做的更加的小心了,可为什么发现了他却不曾揭露他呢?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在邵瞿的心里。
直到他开车回到了月亮湖酒店,推开房门才看见莫毅靠在沙发上,一脸苍白,却精神奕奕的玩着手机,手指翻飞着似乎在聊天,而房间里面的人还安然的睡着,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
莫毅一看见他进门,顿时眼睛就亮了,随手将手中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起身搓着手就压低了声线问道:“首长,今天晚上的事情顺利么?”
邵瞿脱掉身上的大衣,满身的寒气很快就因为暖气而回暖了不少,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脸色微凝,没有说话,莫毅很快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不一样来,脸上的兴奋也渐渐的消散了不少,语气有些压抑的问道:“怎么?出了什么问题么?”
“他们今天晚上交易的应该不是毒品,而且……”
说道最后的时候邵瞿顿了顿,眼睛里闪过深思:“我应该已经见过了琴月贤了。”
见过琴月贤?
“今天晚上是琴月贤亲自带队过来交易的?”莫毅的脸色顿时也凝重了许多,连语气都郑重了不少。
“不是,他虽然来了,但是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为什么会亲自来呢?
是因为知道有人在查自己,所以过来为这批货保驾护航的么?他不揭穿他,是因为有绝对的自信,他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么?
脑海中情绪翻涌,但是面上却依旧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莫毅也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情,长腿一跨,整个人在长条沙发上躺了下来,一张稚嫩坚毅的脸上,此时满是凝重,微微蹙起的眉心,此时一条深深的沟壑横在中间。
他不懂得什么所谓的派系斗争。
他只知道,自从跟了首长以后,眼里看见的就都是首长为国家为人民做的所有的事情,首长是真正的英雄,所以首长军转政后他也毅然决然的跟了出来,哪怕他的上升空间很大,哪怕他还年轻。
他不想离开首长身边,他的目光要永远追随着这个年轻而伟大的男人。
所以,当他得知邱副官喜欢的是首长的时候,他才会帮助她,支持她,因为他觉得,只有那个强大的女人,才能和首长站在一起,而睡在里面的夏之意,在他看来,柔弱不堪,只会给首长拖后腿。
只是,首长却爱夏之意入骨。
若不是夏之意的话,首长又何必转政之后还要接这个任务,又何必被逼到这危险的境地呢?
“莫毅,我是为了她才进的不对。”邵瞿突然没头没尾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莫毅的身子猛地僵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所以,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和邱玉娜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是还有下次的话,我会将你调回去的。”
莫毅稚嫩坚毅的脸上顿时一片惨白,猛地坐起来的动作拉扯到了他的伤口。
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只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尊敬的首长。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夏之意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大亮。
连忙起身跑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这才拎着消炎药水走到了对面的房门口,抬手敲门。
他们下午就要回色达了,但是莫毅的枪伤还需要继续消炎,所以夏之意早早的订好了闹钟,只等一大早起身就去给他挂上。
邵瞿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只是衣领微张,显然一夜都没有换衣服,囫囵的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头发还有些凌乱,开门的时候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看见是她,先是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随即很快的就恢复了清明,又恢复了惯来的痞里痞气的笑容:“你起来了?”
夏之意点了点头,脸上也漾出笑容,晃了晃手中的药水:“过来给莫毅把药水给挂上,不然下午在车上的受罪了,你再去睡一会儿,下午还得开车呢。”
莫毅受伤了,下午开车的就变成他们俩,夏之意好久都没有摸车了,再开车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所以重担还是压在邵瞿身上比较多。
连忙将药水放在桌上,推着他就往自己的房间去:“晚上肯定没睡好吧,你先去我那里睡,我去给莫毅换药水儿。”说着,就将他往床上一推。
却不想,手腕猛地被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把拽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男人的胸膛撞去。
只感觉头好似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撞的她七荤八素的,就在她撑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突然听见男人的闷哼声,她的手指猛地顿住,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我撞疼你了么?”
撞疼了倒是没撞疼。
就是这女人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那素白柔嫩的小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撩着。
本来只是意外,这会儿倒是有点真火的味道了。
他本来只是想拉住她说句话,却不想正好碰上她转身想走的冲劲儿,一下子便惯性的砸到了他的怀里,虽然投怀送抱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但是这女人明显的还没答应自己,这会儿要是出手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咬着后槽牙,邵瞿抿了抿薄削的唇:“没事儿,我扶你起来。”
说着,便撑着她的腰,将她给扶正了。
夏之意就着他的手将将站稳了,酒店的床太软,她刚刚努力了好几把都没有好好的站起来。
反而被这床弄得站都站不稳。
稳了稳心神,她连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落荒而逃:“我去给莫毅换药,你好好睡觉吧。”
说着,便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邵瞿则是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突然咧开嘴笑了。
笑的格外的开怀。
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害羞不已的模样更让人觉得开心的了。
而此时对面的房间里。
夏之意手脚麻利的给莫毅扎上了点滴,眉眼专注的开始给莫毅换药,手指翻飞着将绷带从他的手臂上给解了下来,轻手轻脚的为他上了药,又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了没有感染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的拿出一卷新的绷带重新为他不松不紧的缠了上去。
治疗枪伤的药是部队内供的,据说是国家隐秘研究部队研发出来的伤药。
治疗效果十分的显著,唯一的缺点就是原材料太贵,也太少,所以只能供应为数不多的特殊隐秘机动部队,所以,莫毅的医疗包里是有这个药的,再配合上夏之意的消炎药水,莫毅的枪伤恢复的尤为的好。
“之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就在夏之意包扎完,准备将染血的绷带处理掉的时候,莫毅突然开口问道。
夏之意的身子一顿,面带疑惑的看向莫毅,点了点头,又坐回了床边:“嗯,你问吧。”
“你喜欢我们首长么……我是说,邵瞿大哥么?”这会儿他不是邵瞿的兵,而是他的小弟。
夏之意的脸色微僵,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她应该立刻说不喜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就好像有什么在嗓子眼阻挡了她想要吐口而出的话。
莫毅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答案,不禁有些愤怒。
明明首长那么喜欢她……
就在莫毅快要发火的时候,女人突然面露迷茫的垂下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莫毅心里的火陡然的消散了些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还是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邵瞿大哥?”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还是说,你还喜欢着那个姓陆的。”
陆齐铭?
连忙摇了摇头:“我不可能再喜欢他了。”
从始至终,从未有哪一刻,像如今这样一瞬间清明的认识到,她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喜欢陆齐铭了。
莫毅眨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迷茫的女人,不由得也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了。
说是喜欢陆齐铭嘛,明显的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已经对陆齐铭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反而是说道首长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娇羞来,但是却又不承认自己喜欢的是首长。
难道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首长?
不是以前还差点结婚的么?怎么可能还这么的纯?
抿了抿唇,莫毅决定再下一次猛药:“你知道么?我们首长喜欢你快要喜欢疯了,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就让他离开吧,不要再折磨他了,之前,他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么?那时候在缅甸的回首,他昏迷之中叫的名字都是你的名字,明明……明明部队中有那么多的人喜欢着他呢。”
【他昏迷之中叫的名字都是你的名字】
夏之意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莫毅那张稚嫩纯真的脸。
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
邵瞿
她早就知道邵瞿喜欢她,可她……却从来都害怕着他。
不由得,心底酸酸软软的感觉,快要让她忍不住的落下眼泪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感,哪怕之前和陆齐铭在一起,她所认为的他们最相爱的日子里,她也不曾有过这么大的悸动过。
那是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怜惜。
她现在只想推开对面的房门,扑到男人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冲动。
莫毅满意的看着女人的眼底涌上来的震动,唇角忍不住的得意的上扬。
就说自家首长的手脚实在是太慢了,还是得要他这个神助攻啊。
莫毅笑嘻嘻的躺平了身子,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他只要首长能够得到幸福,不管是邱副官,还是夏之意,他都愿意去帮助。
只为了自己的偶像能够真的幸福。
夏之意心不在焉的将手中的染血的绷带用垃圾袋装了起来,准备退房的时候顺便将垃圾袋给扔掉,走到对面的房间,看着床上已然安然入睡的男人,就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紧锁着的,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忍不住的弯下腰,伸手想要抚平男人的眉心。
手刚刚伸出,还未触碰到男人的脸,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猛地握住她的手腕,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她已然被某个男人一把压在了剩下,而男人的腿压住她的腿,一只手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准确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掐掐的极狠,仿佛要将她的喉骨给捏碎的架势。
突然,力道一松,男人的双眸猛地恢复清明,看清了身下的人是谁,顿时有些慌乱的松开了手,脸上都带着焦急,声音慌乱:“没事吧,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条件反射,脖子疼不疼,你说句话,该死的……”
男人的暴躁让夏之意原本因为难受而不悦的心,顿时满满的都是心疼。
她扶住男人的脸颊,男人的身子猛地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脖子上的红痕,脸上满是疼惜:“没事吧,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事。”说话的时候有些疼。
不过夏之意知道,那只是牵扯到之前掐到的地方的皮肤而已。
“之意,都是我不对,没有看清楚人就直接下手了。”
说实在的,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夏之意已经被他压在了剩下,手指隐隐发力,差点就将那纤细的脖子给卡断了。
她眉心一跳,眼底涌现出无数的心疼来。
若不是在睡梦中被突袭多了,又何至于连睡觉的警惕性都这么高呢,第一次的,夏之意有些埋怨起那个将自己的亲儿子送进天龙营的邵峰,却更多的埋怨自己,埋怨她当初为什么那么不争气。
只为了躲避邵瞿,就毅然决然的出了国,将所有的烂摊子全部都让邵瞿一个人去抗。
她当初和邵瞿的关系那么要好。
现在的她看来,当初的离去,就是对邵瞿的背叛。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睡觉的时候来打扰你。”
夏之意软着声音说道,眼底带着无边的暖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是在做梦么
邵瞿的手一顿,他感受到了她态度的变化,一时间心底涌现出狂喜的情绪来,却又害怕这一切都是梦,疼惜的捧住她的脸,俊逸的脸庞上面染上一抹狂喜:“之意,我是在做梦么?”
夏之意有些羞赫,垂下眼睛:“做梦什么?快起开,你把我的脖子都弄疼了。”
邵瞿连忙直起身子,让到一边,将她好好的扶起来,动作轻柔和坚定:“真的很疼么,我这里有些药,给你上了药就不疼了。”
他说的就是之前给莫毅敷脖子的药。
夏之意连忙拦住了他,那个药效果好她知道,但是那个药那么珍贵,他们身上虽然有不少,但绝对是救命的药,不至于浪费在这些小事上面。
邵瞿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药对别人来说或许很珍贵,在我这里绝对没那么珍贵,老成做的药,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说着,就强势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给抬起来。
指腹上挖出一点药膏出来,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的脖子上面,手指轻柔的摩擦着,帮助药效快速的渗透下去,女人的皮肤太过于娇嫩,哪怕他已经十分的小心翼翼了,涂完药,她的脖子上面还是红了一片。
男人漆黑的眸中染上心疼,渐渐变成了摩挲。
夏之意的脖子被男人摸着,不管是想要躺下来亦或者想要躲出去,都能感受到男人那双时时追随着她的眼睛,不由得一阵头疼。
末已走过来就看见邵瞿那双满是哀怨的眼睛,不由得抿着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连忙走过去道:“我说首长,我们该下去吃饭了,你再这样看着之意姐,她脸都快烧起来了。”
男人幽怨的目光从女人身上转到莫毅的身上,淡淡道:“你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莫毅:“……”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说。”
男人收回视线看着她:“下去吃饭?”
“……嗯。”
她乖乖的跟着男人下了楼,脖子上的红色也已经消散了许多,变成了淡粉色,莫毅则是套上外套,也跟着后面下了楼,他伤的是左边的胳膊,这会儿他已经好多了,所以下楼吃饭也是可以的,至于伤口,大衣一罩,谁都看不出来的。
很快,三个人出现在了餐厅。
因为正好是饭点,这会儿餐厅里用餐的人比较多,都是一些跟着旅游团一起过来的游客。
他们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生很快拿着菜单走了过来,邵瞿拧着眉头看了夏之意脖子上的红色印记看了一会儿,这才抬眸看向服务员:“这边鱼汤有什么推荐的?”
“我们这有月亮湖特产的小黄鱼汤,非常的鲜美,也是我们店的特色,先生需要来点么?”
“嗯,来一份吧。”
说着,目光又落到对面伤了胳膊的莫毅身上,思索了一下:“再来一份黄豆炖猪蹄。”
服务生的笔一顿,下一秒又恢复正常的,直接在菜单上写下了这份菜。
邵瞿照顾着两位伤残人士,非常体贴的点了几道比较清淡的菜,最后又点了一份主食,这才将菜单交给了服务生,等待着上菜,服务生拿了菜单转身就走了,而莫毅则是一脸菜色的看着自家的首长。
因为受伤的原因,这两天他本来就有点上火。
可越是上火,这心里跟抓心挠肝似的,特别想吃重口味的东西,再看看自家首长点的都是清淡的菜。
莫毅不由得觉得一阵悲从中来。
大约是因为人本来就不多的原因,菜上的很快,最先捧上来的就是那一碗传说中的月亮湖小黄鱼汤,邵瞿给夏之意盛了一碗。
她乖乖的舀了一勺,喝下一口鱼汤,味道果然如服务员所说,格外的鲜美。
夏之意小心翼翼的舀起第二勺鱼汤,嘟着嘴巴轻轻的垂着热气,嘟起的红唇被水雾一熏,显得格外的莹润,黑白的眼睛看向对面的莫毅:“他有伤口可以喝鱼汤么?你的猪蹄汤是不是就为他点的?”
因为伤的是手臂,所以以形补形么?
第二勺鲜美的鱼汤进了嘴巴里,对面的莫毅哀怨的眼神已经快要凝成实质了。
夏之意抿着唇笑了,低头专心喝汤,她后来想想就知道那时候的莫毅恐怕是故意的,虽然知道他是为了邵瞿好,但是心底的那股子气,怎么说也要再找回来。
直到一碗热鱼汤全部都喝进了肚子里,邵瞿这才给自己也舀了一碗鱼汤。
他喝汤的样子很好看,优雅从容,不紧不慢,只这样看着也无法和风餐露宿的军人形象联系起来,反而像一个矜贵的优雅贵公子,而且是最顶级世家的那种优雅从容。
夏之意撑着下巴看着他,突然想起邵瞿七岁之前好像是在国外长大的。
或许就是在国外的那种环境下面,在他的骨子里打下了优雅从容的基础吧,她记得,他的母亲似乎是国外一个很古老家族的女儿,只是因为沉迷研究,那时候才会和他父亲有了一段短暂的婚姻。
想到他的父母,夏之意忍不住的抿了抿唇,别扭而关心的道:“这汤喝着挺鲜的,你别光喝汤,吃点鱼啊。”
汤已经被她喝了不少,碗里只剩下了很少的汤和几条鱼。
他抬眸看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想吃鱼么?我给你挑鱼刺。”
夏之意顿时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仔细的低着头跳着鱼刺,黄豆猪蹄汤就上来了,莫毅看着一碗白花花的黄豆猪蹄汤,苦着脸开始动筷子,他记得上次看见这个黄豆猪蹄汤的时候,还是他的表姐坐月子的时候,夫家的人用来下奶的。
这汤明明给夏之意喝更好吧。
紧接着,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他们先喝了汤,不着急吃饭,就这么看着莫毅啃猪蹄,看着他半大小伙子吃的十分优雅,想到之前的莫甘,夏之意不由得问道:“莫毅做你的保镖的话,岂不是也要军转政?”
男人淡漠着眉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他的仕途岂不是……”她虽然不当兵,但是却还是有些懂这方面的事情的。
一直到莫毅将一碗猪蹄汤全喝了,他们才拾起筷子开始吃饭。
大约是真的饿了,莫毅喝掉了一大碗的猪蹄汤,还有肚子继续吃饭,虽然菜色比较清淡,但是吃到嘴巴里还是觉得鲜香的很,他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眼睛亮亮的开口道:“是我自己要出来跟着首长的,我的偶像就是首长。”
夏之意诧异的看着莫毅那张熠熠生辉的脸。
她突然就懂得了之前为什么莫毅会来试探自己,甚至为邵瞿叫屈了。
因为这个男孩深深的崇拜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夏之意垂下眼睛,突然,自己的饭碗上多出了一块鱼肉,有些愕然的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见他双眸清亮,正柔柔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的情意,一下子让她有些自责起来。
罢了……
“你们的行动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只要做好你们自己就好了。”夏之意淡淡的开口道,此时的她目光清正,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崩溃模样。
邵瞿的眸中染上诧异,心底却又忍不住的赞叹起这个女人来。
就连对面的莫毅脸上都露出惊愕来。
夏之意不由得苦笑,她之前到底是反应有多大,让这两个人竟然这样的看着自己。
莫毅心底不由得对这位未来的首长夫人赞叹起来:“谢谢之意姐。”
“谢我干嘛,我也是一个有良知的公民好么?”夏之意笑着伸手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胳膊。
却不想,男人却顺势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狠狠的抱在自己的怀中:“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说的真心实意,代表着他真实的想法。
谢谢她在这个时候选择支持他。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多么感性的人,可在这样的大义之下,这个女人的心,竟然也心硬了一回,也为他做出了抉择。
夏之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抿着唇不自在的道:“快松手,这样像什么样子,菜都快凉了。”
而且,她还没吃饱呢,虽然她之前喝了一碗鱼汤。
他松开箍着她纤腰的手,神色难掩激动:“好,我们吃饭。”
夏之意这才抿唇笑笑。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尤其是莫毅,他嘴上说着想要吃重口味的,一顿午餐却是吃的比谁都多,三个人出了餐厅,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仔细又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拾行李。
邵瞿的动作很快,收拾的很简洁,就如同他这个人,清清爽爽,一览无余。
末了,他伸手一把拎起两个箱子,率先走出了房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我先下去将行礼放进车里,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便消失在了门口,行动如风。
两个伤残人士面面相觑,夏之意忍不住的开始起身继续整理一下东西。
“你最好别动,不然首长回来可是会不高兴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田慕岭的心脏匹配
就在她的手伸向其中一个包袱的时候,莫毅凉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手猛地僵住,转身又走回了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所以邵瞿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手下和未来的夫人一人占据着一张大沙发,都在低着脑袋刷手机,满意于他们的听话,又拎起剩下的背包,走到她跟前,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发顶,浅笑着道:“走吧,我已经将车开到门口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吧,莫毅你坐在后面,手弄成这样,别再折腾了。”
莫毅撇撇嘴,这是假公济私的很啊:“我知道了,你想要之意姐坐在副驾驶你就直接说嘛。”
“你这小子,最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夏之意站起来,拉了拉衣摆,看着他们俩斗嘴的模样,不自觉的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现在这样可不想首长和小兵呢。”
退了房,都上了车。
邵瞿驱车载着他们离开了月亮湖景区。
这四天三夜的月亮湖之旅,给他们带来的并不是欢乐,每个人的心上都仿佛套上了枷锁,沉重的让他们差点呼吸不过来,不仅仅是夏之意和邵瞿,就连最没心没肺的莫毅,脸上都仿佛多了一分愁绪。
她坐在副驾驶上面,想要低头玩手机,却发现车子虽然平稳,可看手机实在是让她晕的难受,只得将手机收起来,整个人悠闲的无聊极了。
…………
车子大约是到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才到了向日葵小屋。
夏之意下了车就连忙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出来,给莫毅铺上了床单后,这才让脸苍白无比的莫毅给安顿了下来。
一夜好眠过后,早上起来就见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成军医。
他清隽优雅的站在院子里,修长素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让他如谪仙一般的外貌染上了一丝烟火气,她穿着白色的禅服,手里拎着包,正准备出门去上学。
成军医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她,一眼就看见打扮奇怪的夏之意:“你这身衣服是准备去干什么?”
夏之意手里拎着佛经的袋子,娇美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丝的错愕,甚至带着一份的喜悦:“我准备去上课。”
“去佛学院?”
“嗯。”
她和成军医见过几次面,几乎都是这个男人出手帮助她,两个人之间真要说熟悉,还不如说之前成军医在医院里带着她去院长办公室的那一次,让她对他心存感激,邵瞿出门就看见他们俩在说话,连忙走到成军医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站在外面干什么?”
夏之意这才仔细的观察起了成军医,身上难得没有穿白色的大褂,反而穿了一身卡其色的中长呢子大衣,整个人清清爽爽的站着,大约是做医生时间长了,整个人都露出一股禁欲的味道,哪怕并不是十分的英俊,身上的气质也格外的迷人。
若不认识这个人,只一眼也能看出这个人不是律师就是救死扶伤的一声了。
“我也刚到。”
邵瞿看了看他肩膀上的霜露,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不愿意麻烦人。”
成军医呵呵的笑了一声,并没有答话。
邵瞿垂眸看向一边的夏之意:“老成过来给莫毅看看,那孩子伤的有点重,他手术刚刚做完就赶了过来,老成,你先进去,我送之意去上课。”
“嗯,我先进去看看莫毅那小子,你们先忙……”
“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好了。”夏之意连忙开口打断道:“上次学校门口闹的哪一出,我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没人敢来找我的麻烦了,再说了,这里离学校也不远,再过一个多月学校就结业了,实际上用不了半年,这一个多月应该没什么事吧。”
成军医微微挑眉。
这是夏之意在这里被人给惹了?好像惹她的那个人,还被邵瞿给教训了?
邵瞿皱起眉,不顾她反对的揽住她的肩膀,直直的往门外走去:“不行,我必须送你去上学,记住了,晚上我去接你,没看见我不许出学校知道么?”
“真的没那么严重啦。”
“之意,听话。”
“好吧……”
说着,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成军医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脸上染上一丝笑意来,看来着首长抱得美人归指日可待了。
转身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回了房子里面。
也将心底那一点点的迤思彻底的扼杀在心底。
一进门就看见站在房门口一脸苍白看着自己的莫毅,那张秀气的小脸蛋上面此时带着愕然,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随即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远远的就对着他招手:“老成。”
“没大没小的,叫成大哥。”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的屁股猛地一踹。
莫毅最近有些体虚,被这一踹给踹倒在了床上,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来。,
这文弱书生一般的成军医居然一脚将他踹到了。
不由得心底染上一丝的危机感,这么弱,首长该不会要嫌弃他吧。
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寒的抖了抖。
成军医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墙边,直接走进卫生间放了点热水将手烫了烫,顺便洗了把脸,脱掉身上的呢子大衣,有暖气的房间里再穿着就有些热了。
这才好整以暇的指挥着莫毅上了床,拆开他的绷带看了看。
看到伤口的恢复情况,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不是处理的很好么?还让我过来干什么?”
“这些伤都是之意姐包扎的。”
成军医点点头:“嗯,挺好,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弄得,她还给你打了点滴的吧,也对,她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嘛。”
莫毅愕然:“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她手上呢。”
“呵呵,你小子可以了啊,她在做心理医生之前可是学了一段时间的外科的,不说别的,打针输液这些小事,她还是能处理的。”只是后来被绑架,吓出了心理阴影,不敢再碰外科,这才从外科转了心理。
不过,现在看看这伤口,夏之意已经不晕血了么?
莫毅倒是没想到夏之意之前居然还学过外科。
至于为什么突然转心理学,恐怕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他十分知情知趣的不问,任由成军医又给他上了一次药,清清凉凉的,可之前夏之意上的药不太一样,让他的疼痛好了许多。
“这次的药是新药,正好在你身上试试。”成军医指了指手指上的白玉小葫芦。
莫毅脸一苦,他这是撞枪口上了,被用来试药。
邵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成军医坐在沙发上看书,莫毅则是坐在另外一边打游戏,手里拿的不是他们内部的手机,反而是外面买的手机,里面没有插手机卡,只是单纯的用来打游戏。
不由得有些意外:“你们怎么都坐在这,厨房里有早饭,你们吃了没?”
莫毅从沙发上跳起来,他说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呢,原来是忘记吃早餐了。
不由得怨念的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看书的成军医,都是这个人,突然试什么新药,让他连早餐都忘记吃了,一边想一边走到厨房,掀开锅子,只见小笼包蒸在上面,还冒着热气。
另一个锅子里是鲜香的皮蛋瘦肉粥。
连忙给自己舀了一碗,又从厨房探出头去,大喊道:“你们吃么?”
“吃。”邵瞿简洁明了的声音传来。
莫毅连忙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舀了两碗粥,小心翼翼的端到了外面的桌上。
只可惜一只手不能出力,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将所有的食物端上了桌子,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成军医抿了抿唇,无奈的叹息:“这件事,我看还是暂时瞒着她吧,她当时真的是一脸心如死灰的模样。”
“嗯,也只能这样了,你那边最好快一点,我怕这件事瞒不了多久。”邵瞿苦笑一声。
“说实话,就算他换了夏小姐的心脏,也不代表就能活多久,毕竟他们俩毕竟是亲兄妹,虽然融合度高,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排斥反应,如果真的产生排斥的话,那就是两条人命。”成军医咬着牙说道,还有一句话他没说的就是,夏家人现在几乎都快疯魔了,尤其是田慕宸,一心想要找到夏之意。
邵瞿脸上染上一丝阴鸷,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我才不管他死不死,总之,夏之意不能死。”
“其实……还有个人配型成功的,但是这件事目前只有我知道。”成军医推了推眼镜,神色清冷而淡漠。
“谁?”
“田慕宸的弟弟,夏莫离和夏之意的舅舅,田慕岭的心脏。”
突然,成军医咧开嘴笑了:“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嗯?”
“田慕岭完全和田慕宸没有任何的亲属关系,田慕岭当年是被田家领养的么?”不是说是田家老爷子的私生子么?比田慕宸小了将近二十岁的私生子。
邵瞿的手指猛地攥起,声音微哑:“嗯,是养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送我玉珏做什么
田老爷子当初将田慕岭带回来的时候,田慕岭只有五岁。
那时候的夏之意刚刚出生,田老爷子身体也正是好的时候,也还在任上没退休,所有人都说田老爷子在外面偷偷养了个私生子,后来连上面的组织都下来查了。
只是到最后查来查去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也证实了田慕岭是田老爷子领养的。
但是除了当初参与检查的人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其他人都不太相信就是了。
后来田老爷子因公殉职,田慕岭那时候刚巧在国外读书,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小外甥女快被自己的姐姐给养废了,性格清冷而孤僻,不顾姐姐反对,亲手将外甥女带到身边养着。
养了好几年,夏之意被绑架,邵瞿单枪匹马的去救她,结果在她面前开枪杀了人,夏之意原本就孤僻的性格更加的孤僻了起来,邵瞿的性子本来就像火山,不爆发还好,爆发了便是铺天盖地的势头,他发现夏之意躲着他,更是不停的凑到她面前,甚至告白,结果夏之意被吓的更加严重。
田慕岭再次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就这么直接将夏之意给带走了。
邵瞿也被吊了三天了,收拾包袱,进了军队。
“田老爷子还真是胆大,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给嫁出去了,收养了个儿子回来继承家业,居然还特么干的不错。”清隽优雅如成军医,也忍不住的爆了句出口。
岂止是不错,田慕岭简直是田家这么多代以来,最成功的一代当家人了。
田慕宸有心无脑,所以田老爷子将她嫁给了寒门上来的夏隽。
夏隽这个人,农村上来的新贵,骨子里迂腐又自负。
儿子的病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行了,夏家的事情先别说了,之意的课还有一个多月才能结业,到时候我会带她去别的地方玩一段时间,这边的事情争取一个月之内解决啊,先吃早餐吧。”邵瞿不愿意多谈,直接站了起来,往餐厅走去。
到那的时候,莫毅已经开始吃了。
嘴巴吃的鼓鼓的,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然后干笑了一下:“之意姐的厨艺很好啊,做的粥很好吃呢。”
邵瞿抽出一根烟叼了起来,坐到他的对面,看着对面吃的开心的莫毅,眯着眼睛嗤笑一声:“怎么,叛变了?”
莫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手一僵,眼睛都没抬。
就因为他没抬眼,所以也没看见,邵瞿和成军医那相视一笑的表情。
…………
傍晚,向日葵小 屋。
夏之意看着坐在地毯上,捧着她的脚给她擦药的男人,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上药的动作专注而小心翼翼。
蹙着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她回来的路上崴了脚,整个脚踝看起来青紫一片,多少有点恐怖,邵瞿从成军医那边拿了药膏,直接一言不发的过来给她上药,只是脸色冷凝,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她从旁边拿过抱枕抱到怀里,趴在枕头上看着他:“今天,圣子大人去学校讲经了。”
“然后呢?”
夏之意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顿时有些意外,托着下巴:“佛法高深,深入浅出,讲的很好,而且私下里还给了我一块玉珏,据说上面刻印着佛经,诺,就这一块。”
邵瞿擦干净了手,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倒是个老物件,不过他莫名其妙送你玉珏做什么?”
她摇摇头,脸上也是满是迷惘:“我也不知道……突然的就送我这个。”
男人有些意外的挑挑眉:“这玉珏可不便宜。”
“难不成还是什么古董不成?”
“嗯。”他重新开始揉捏她的脚,声音不急不缓:“这玉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古代的时候宫里赐下来的,属于宫造,也应该不仅仅只有一块,应该是一整套才对。”
夏之意:“……”
她脸色有些凝重的道:“那他送我这一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先收着吧。”他目光落到玉珏上面,心里隐隐有些成算,但是并没有说出口,淡淡的笑:“他既然给你你就收着,作为一个圣子,手里有这么些好东西也属于正常的。”
夏之意怔住了。
他神色坦然,低垂着脑袋目光专注的给她揉着脚,脚踝的疼痛早已消散了许多。
她将玉珏小心翼翼的塞回自己袋子里:“我看我明天还是将这东西还给他的好,太贵重了,我也不懂什么古董什么的,给我也是浪费的。”
邵瞿挑了挑眉,却还是开口道:“收着吧,以后有机会再给,暂时别动。”
夏之意知道他的意思,便是当做不知道这玉珏的价值了。
只是,以后有机会再给……
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伤感起来,琴月贤是她在色达唯一的算得上好友的人,他身份在色达十分的高贵,所以信众无数,就连邵瞿现在抓到了证据也不敢对他下手。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高贵的人物,三番两次的救她,开导她。
至少在色达的这几年,琴月贤真的可以算的上是人生导师一样的角色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宛如谪仙一般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跨国贩、毒团伙的老大,一个充满了博爱情怀,感化大众的圣子形象,一个是毫无道义,目无法纪的大毒、贩。
这两个背道而驰的角色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夏之意盯着他俊美坚毅的脸,忍不住的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实施抓捕,圣子在这边的群众基础很高,而且你们也知道,这边处于边缘地带,这边自治的情况比较严重,如果弄得不好可能会妨碍国家安全的。”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至少在这方面她还是能从大方向看的。
邵瞿揉捏的手指渐渐动作慢了下来,显然也在想这方面的事情。
夏之意没有打扰他,而是将自己的脚抽了回来,起身直接去了厨房,准备做晚餐,成军医中午的时候就带着莫毅出去了,似乎联系了这边的军医院,莫毅已经秘密的去检查了。
伤口恢复的很好,如果检查了没问题的话,应该是快要回来了。
他们这几年一直要么在军营吃大锅饭,要么在外面做任务,一直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尤其是莫毅,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就进了军营,虽然也长得高高大大的,但是在夏之意的眼里,多少有点太瘦了,他倒是一直叫嚣着自己的体脂率是最好的。
邵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接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在忙来忙去。
看着她明明脚崴了还垫着脚走来走去,不由得眉头一蹙,上前一把圈住她的腰:“要拿什么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拿。”
她微微愣住,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撇撇嘴:“要拿的都拿到手了,没什么需要拿的。”
说着,便又转身去开始切菜。
邵瞿就这么圈着她纤细的腰,微蹙着眉头垂眸看着她的侧脸。
半晌后,男人忍不住的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切菜的刀猛地顿住:“我没什么不高兴的。”
邵瞿瞥了她一眼:“别说谎,你的所有微表情都无法逃开我的眼睛。”
她撇撇嘴:“他们都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危险,但是……明明是你非要跟我来的,现在将所有事都怪盗我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男人顿住,随即将下巴磕在她的肩窝,叹了口气:“我的工作就没有不危险的时候,但是以后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危险的,所以你不用自责,这只是我退队伍之前接的最后一个任务而已,而且……之意,我对你告白了这么多次,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么?”
夏之意:“……”
他对她的心情她又如何不知道,明明知道答应他就好,可是……
哎,她这样受过情伤的女人,总是在感情这方面要慎重点的好。
她囫囵着点着头:“我只是……不想那么草率的答应你而已。”
她对待感情的态度一向认真。
男人却从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那你可以慎重的答应我。”
夏之意现在的想法已经从不答应他转变成了不能草率的答应他,这本身就代表着进步,如何不让邵瞿感觉到欣喜若狂,他爱了她十几年了,现在才感觉到她真的是松了口劲。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机狂追猛打,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投入她的怀抱。
不过……他不能操之过急,实在是这个女人太胆小,很可能就容易缩回去了。
夏之意:“……”
她动了动脖子,低声咳了咳,掩饰住那发烫的耳根:“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瞿哥,你别逼我。”
邵瞿圈住她纤细腰肢的手臂更加的紧了紧:“嗯,我不逼你。”
明明嘴上说着不逼她,可动作却愈发的狂放的邵瞿让夏之意不自在极了,干咳了一声:“你赶紧放开我啊,我还要炒菜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里,是我的故乡
男人的身子僵了僵。
心底心疼她,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更大的动作,看见她哭泣的模样,他竟然有种异样的快感。
那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在确定女人的表情已经不全是疼痛的褶皱时,终于忍不住的开始大动作起来,满意的看着身下的女人的神色的转变。
那游离了十几年的心,在这一晚,终于找到了故乡。
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女人的脸颊,慢慢的滑落,终于,手指点在她的胸口。
叹息道:“之意,这里……是我的故乡。”
夏之意迷茫着双眸,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的眼睛,脑袋的混沌已经让她无法思考。
男人说完这句话,俊美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天然的笑。
那是一抹夏之意从未在这张脸上见过的美丽笑颜,充满了纯真的,毫无阴霾的笑,好似游子归乡一般的单纯的开心,细长的胳膊猛地圈住男人的脖子。
目光悠远的看向天空的圆月。
月光下,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子奏起了人生最原始的乐章。
低吟浅唱,水**融。
伴随着这寂寞深夜的,不仅仅有成片的向日葵,还有房中彻底为对方敞开自己的男女。
女人的娇吟,男人的低喘。
汇聚成一首动人的歌曲。
…………
站在宫门口的男人静静的看着天空的圆月。
明亮的圆月下面,一抹不显眼的深蓝笼罩,那是蓝色天澜下面积攒的厚云,似乎,很快这边云就会和旁边不远处的云相互碰撞。
原本只是微微吹拂的微风此时也缓缓变得激烈起来。
拿着伞的小沙弥出现在他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袍,他轻轻的将手中的袍子敞开,披在男人的身上,低着声音提醒道:“圣子大人,快要下雨了。”
琴月贤抬眸望着天空快要闭月的乌云。
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淡声询问道:“明空,你跟我多久了。”
“四年了,圣子大人。”明空抬起的双眸中带着无边的狂热。
“以后不要到我身边来了。”
“为什么,圣子大人是嫌弃我做的不好么?我可以改的。”
琴月贤回眸对着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门,声音中带着怅然:“我快要闭生死关了,以后,你好好研修佛法,做一个对禅意了解的更甚的僧人吧。”
生死关?
明空稚嫩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不已,看向琴月贤的眼神也带着不可置信。
手指无意识的一把拽住他的袖脚:“怎么会?您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要闭生死关了……
后面的话他没问出口来,因为他看见那位高贵如神灵一般的圣子大人猛地垂眸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无悲无喜,带着无边的寂寥……
又带着一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就好像被什么给抛弃了一般的眼神。
“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去佛学院讲经……”
明空看着他那双已然恢复平时温柔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突然酸酸涩涩的,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刚刚看见的表情,便已经知道这次的圣子大人是下了决心了。
他的转身实在是果决,所以没有看见那张宛如谪仙的脸,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温和的笑容瞬间的消失不见,眼底有的,只有慢慢的掠夺,和危险。
就好像天上的佛子,一瞬间堕入魔道。
那双温和似水的眸子里,此时看起来丝毫没有温和,反而宛如那地狱而来的使者充满了危机感。
…………
第二天,早上。
浑身好似被重型装甲车给碾压过了一般。
夏之意早上是突然惊醒的,她蓦然睁开眼睛,茫然而无措,额头是满满的汗水。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底慌慌的,就这么无措的看着天花板,侧眸看向窗外已经微微亮起的天空,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一片晨光。
心慌感渐渐的消失,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让她浑身都软的不像话。
想要动一动身子,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型装甲车碾压过的感觉,浑身酸软的不能动。
艰难的歪过身子,却猛地僵住,只见一张俊朗的面孔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的身边,眉宇之间带着释然和平和,一打眼只觉得这个男人单纯极了。
他的手臂随意的搭在她的腰上,看起来随意,却偏偏强势极了的将她圈在他的怀里。
真是一个霸道而又小心翼翼的男人啊。
明明昨天对这个男人的感觉还只是处于试试看的状态,没想到一夜过来,甚至连夏之意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脑海中居然已经没有了试试看这样的想法了。
怪不得古代人没有见过面的男女都能过一辈子呢。
这种睡一觉思想都改变的,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只是浑身酸软的甚至连抬起手臂都觉得累极了。
指尖还未触碰到男人的脸颊,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
男人的手干燥而温暖,包裹着她素白的小手,黑白分明,掌心的炙热仿佛要将她给融化了。
显然,男人也已经醒了。
夏之意条件反射的想要将手给抽回来,被触碰的地方仿佛触电一般,昨夜的画面再一次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一一浮现,猛地惊坐而起,带着惊诧的目光已经落到男人的身上。
而感受到那只小手的动作而反射性的紧紧一握的男人,猛地手一拉。
夏之意本就酸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他歪了过去,头砰的一声撞到了那坚硬的怀抱里,男人忍不住的闷哼了以上。
邵瞿伸手揉了揉她刚刚撞到他胸膛的额头,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俊美的脸一如既往的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眸底仿佛带着闪耀的星星,昨夜的柔情和深情仿佛是做梦一般没有出现过,只是那嗓音微微沙哑着,带着别样的性感:“哟,一大早就这么热情?这么想要再来大战几回合么?”
男人嘴里吐出的荤黄段子让夏之意的脸陡然的阴沉了下来。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要不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的晃了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下床。
“嘶”
男人连忙伸手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脸都吓白了。
夏之意恶狠狠的瞪了扶着自己的男人一眼,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因为恐惧而变了形,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忍不住的伸手一把抓住枕头狠狠的砸到他的身上。
男人仿佛也知道她心底的恼怒,一动不动的任由他砸着。
“邵瞿,你简直禽兽。”她忍不住的咧嘴骂道。
男人却一脸被骂的很高兴般的连连点头,扶着她的手臂就下了床,转身就将她打横抱起,重新塞回被子里面去了,一边塞着一边说道:“你昨天累坏了,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夏之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的动作,这男人一夜过后变得大胆了,居然敢这样不经过她同意就将她塞回被子里去了,不过确实浑身酸软的很,靠在男人殷勤的放着的靠枕上面,海藻般的长发有些凌乱,而她的双眸微微浮肿,整张脸都苍白着,一看就是被深深**过的模样。
男人将她塞回被子里,便起身捡起地上昨天扔上去的衬衫。
随意的套了起来,又穿上裤子,整个人又变成了那一副禁欲铁血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笑容实在是碍眼的很。
“我去给你煮点粥,你再睡一会儿,别起来了,今天别去上课了,我马上去给你请假。”说完,也不等夏之意反应,便转身急匆匆的出了房门。
而夏之意则是呆滞的看着他明显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忍不住的无奈的叹了口气。
邵瞿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一直等走到厨房拿出米淘米起来,才是真的叹了口气。
双手颤抖着,心不在焉的洗着米。
心头却仿佛烟花炸开一般。
他昨天晚上居然真的一个冲动,就将夏之意睡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仿佛烟花炸开了一样,那种满满的幸福感,实在是让他无所适从,一个人呆着时间长了,突然事情发生了转机。
对他来说,反而惶恐多余兴奋。
他害怕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梦。
目光在客厅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他连忙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呆滞了一瞬。
随即就是狂喜。
是真的,是真的啊……
他真的和夏之意在一起了。
他童年时期的女神,他这辈子都发誓要守护的女人,居然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清晨的世界格外的安静,整个房子里只听见锅子里面沸腾的声音。
邵瞿盯着锅子看了好久,才确定粥已经真的煮好了,他在粥里面放了即刻红枣,闻着味道就知道甜甜的,想到昨天晚上被自己折腾的夏之意,心底不由得涌起一片满足来。
嗯,她吃这个粥肯定能很快的恢复体力的。
邵瞿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推开房门,看着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