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女帝之风
明明已经被砍下头颅的赵山居然策马转身，朝着叶潇冲了上去。
无头骑士！
赵山居然成了无头骑士！
巨大的黑色漩涡在其周围瞬息而成，难以形容的戾气骤然爆发。
这一幕纵然惊悚五比，诡异骇人。
但是对于久经沙场的叶潇来说，还到不了惊慌失措的地步。
毕竟他也进过类似死灵峡谷一类的地方。
同样也见过泛滥成灾的活死人。
所以实际上这也算不得什么，而真正让他意外的是没有任何的法阵和法器，就能魂聚不灭，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叶潇并未多做犹豫，当即就提枪而上。
既然一次杀不死，那就再杀一次。
然而叶潇刚策马而上，赵山的一万兵马直接就冲了上来。
叶潇这边的将士一看，也没有丝毫耽搁，当即就要冲上去救他。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赵山带着的一万士兵突然全体互杀。
而且用的是同一种方式：斩首。
头颅被斩下瞬间，一股浓重的戾气顺势而出。
戾气迅速集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朝着叶潇吞了过去。
叶潇没有丝毫耽搁，连忙祭出法相，一头猩红色的火麒麟呼啸而出。
火麒麟身上火舌肆虐，气势冲天。
尽管如此，黑骷髅还是一口把他们俩都吞了下去。
“叶帅！”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很是暴躁的狂吼一声，“救叶帅！”
叶潇是骠骑大将军，怎么也称不上是大元帅，不用说这司马风云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了。
帝都未破，就已经暗自称帝了。
司马风云为帝，这叶潇自然也会随之升迁，成为一同三军的兵马大元帅。
吼声未落，十万之众就都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叶潇是他们的支柱，若是叶潇不在了，他们这个临时组装的军队会在一瞬间崩溃瓦解。
此时高处看台上，龙在天和他的部将们一个个都满脸的经验，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慑。
这一刻，他们也都瞬间回过味来，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赵山那种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可以斩首两员大将，原来根本就不是他的本事，而是被人借体而已。
在他们看来，此次御林军只是为国殊死一战。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根本就不会拼命防御，仅仅是为了抓叶潇而已。
叶潇作为司马风云的第一顺位大将，不管他是不是屈从，只要是活人在手，那就等于说是一张绝对王牌在手。
不管司马风云会如何处置，那些跟随着叶潇征战多年的将士必然会投鼠忌器。
近十年来，一直都是叶潇代替司马风云在军大营实际处理大小事务。
因此他只要被擒住，那至少有一半将士会投鼠忌器。
整个飞渡城的人都被上官惊鸿这神来之笔给惊住了。
其中也包括权衡。
在此之前，上官惊鸿在权衡心里的定位，仅仅只是一个敢作敢当的明君而已。
所谓明君，一个是克己，另一个就是听劝。
通常状况下，能做到这两点的帝王，就足以称得上明君。
而让权衡万万想不到的是，上官惊鸿不仅仅做到了这两点，居然还有权谋。
一般来说，遇到眼前这种情况，以守为攻，保守应对方才上策。
包括权衡在内的所有谋士，都只会想到这一点。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如何应对司马风云，只是想着如何能挨过眼下的绝境。
即便是他们知道上官惊鸿有如此奇兵，那也不会想着对司马风云来个釜底抽薪。
权衡之前所有的谋划，和上官惊鸿这一个神来之笔相比较，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这一刻，权衡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服了上官惊鸿，之前他只是以赌一把的心态辅佐上官惊鸿，而这一刻却是笃定坚定的要上官惊鸿平定四海，荡澈八方。
与此同时，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何上官惊鸿会给他一个空白圣旨，让他安心看。
其勇气就很明显了，就是要让他看清楚了。
何为上官惊鸿，何为女帝，为何王者！
还有就是何为谋士。
虽说谋士可足不出户，谋定天下事。
但是若遇艰难，他们大都会左右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世间万事没有十全十美，而越是聪明绝顶的谋士，就越是难以取舍。
然王者，则会当机立断，目标坚定，不为旁骛。
坐在红木椅子上的万归元看着满脸震惊的权衡，慢悠悠的说道：“权相，眼下你知道你和女帝陛下的区别吗？”
权衡微微笑了笑道：“这有何不知？她处事果断，着眼大局，而我却恰恰相反。这就是王者和谋士的根本区别。”
万归元微微笑了笑道：“不不不，你错了。你和女帝的区别在最一开始就已经定了。她自立为敌，胜则万古留名，若是败了，那可就是死无全尸。而你却根本就没有被诛九族的风险，恰恰相反，新帝为了笼络人心，不管会不会重用你，都会优待于你。”
权衡当即就双手抱拳，躬身道：“老祖一针见血，醍醐灌顶啊。我想我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安身立命了。”
万归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有意无意的说道：“这话你没必要跟我说，你应该对你自己说。”
……
龙在天大营前。
众位将领看到上官惊鸿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抓叶潇，一个个的都愣住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其中也包括龙在天，同样是满脸冷峻。
本来他还有一线希望，但是此刻看来，废除女帝是真的不大可能了。
“没想到，权衡这个老泼皮脑子不错，居然还能牟定全局，在这种绝境之下，还能想到反击，到底是厉害。大将军，要不然找人做掉他算了，有他废除上官惊鸿不好办。”
“是啊，大将军。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权衡这个老泼皮再说。”
“大将军，您只要一声令下，权衡那个老儿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死于非行。”
龙在天瞪着眼睛看了一圈，语气淡漠的说道：“你们以为这是出自权衡之手？”
第304章 出击
龙在天话音刚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虽然称不上人中龙凤，但是能跟随龙在天征战多年，自然都是人尖中的人尖。
所以龙在天这话一出，他们就立刻意识到了这一切并非权衡所谓，那是那个他们根本就瞧不起的女帝上官惊鸿。
如果这话不是出自龙在天之口，他们决然不会相信一介女流上官惊鸿会有如此韬略。
“大将军，即便是厨子上官惊鸿的手笔，那又将如何？”崔华光当即就禁不住说道，“无非就是纸上谈兵而已，真正战场拼杀的还不是男人？”
“那你身处他的位子，有用这么一帮亡灵之军，你会怎么选择？会像她这样某欲全局吗？”
龙在天这一句质问，在场所有人再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他们恐怕脑子里面只会想一件事，那就是重创叶潇众部，然后得一息之尚存。
击退他们再说。
万万想不到会生擒叶潇，牵制全局。
毕竟这是内战，两军之间都是相互认识，又或者沾亲带故，生死兄弟。
断然不会像抵御外敌那样忘乎所以的拼杀。
尽管这些人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上官惊鸿这一招真是精妙绝伦，让他们自愧不如。
就在这个时候，龙在天紧接着的一句话，更是让他们无颜以对。
“这只是她的第一步，第二步，她的第三步你们都没看出来吗？你们难道都没有注意到赵山领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龙在天这么一提醒，他们才瞬间明白过来为何赵山能当先锋，能被为宜重用。
那根本就不是重用，而是借刀杀人。
赵山带来的那一万人马都是御林军里面的蠹虫硕鼠。
上官惊鸿这么做很显然是为了清洗御林军，而清洗御林军的最终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言尽于此，龙在天就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任何话都是深入浅出。
过了片刻，崔华光再次看着龙在天说道：“大将军，诚然她这一步走的的确精妙，但是这并等于说我们就能承认他是女帝。坐而论道指点江山容易，真正上阵拼杀，能是说说而已吗？大将军，你看叶潇的部众已经八面包围。您觉得，这一万亡灵能把叶潇带走吗？”
“带走了是神来之笔，这要是带不走，也就是纸上谈兵而已。”
龙在天看了一眼，紧接着目光就横扫了一圈。
“你们都如此认为？”
众人都一言不发，用态度回答了龙在天的问题。
“说话！”龙在天禁不住怒声说道。
所有将士都禁不住愣了一下，紧接着目光就都转向了万户大将。
真所谓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这龙在天怒了，自然就是他来顶。
尽管万户大将这个时候，真的不想多说什么，毕竟上官惊鸿这次表现太过抢眼，不管他如何巧舌如簧，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他身在这个位置，却又不得不说。
“大将军，我觉得华光说的对。坐而论道纸上谈兵太容易，一切还是得以实际为准。上官惊鸿这一招看似精妙，其实就是在赌而已。拿着那些人的命在赌一个未来，而自己却只是躲在后方等结果而已。”
万户大将话音刚一落，其他人众将士就都纷纷附和。
“大将军，事实即使如此，真正出力的还是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而不是在后方坐享其成的人。”
“所谓神来之笔，看着倒是精妙。但是脱离了实际，那就是空中楼阁，徒增笑料而已。”
“大将军，你看眼下局势，叶潇部众依然倾巢出动，别说一万亡灵，就是再多一倍，也绝对带不走叶潇。”
“……”
然而就在这一刻，突然一匹马从西北断崖上冲了下来。
马上插着的正是上官惊鸿的旗帜。
而此刻坐在马背上狂奔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这帮人嘲讽坐而论道纸上谈兵的上官惊鸿。
这一刻，所有人再一次的傻了眼。
谁也没有想到，上官惊鸿居然御驾亲征，带着一只五万人的骑兵直奔叶潇大军空虚后方。
很显然，上官惊鸿的目标是叶潇大军的后方粮草。
军务粮草，则三日必溃，十日必败。
原来这才是上官惊鸿真正的神来之笔。
目前的大军数量是司马风云的六七成，若是这六七成没有了吃的，即便是司马风云战神在世也绝对改变不了败局。
还是那句话，这是内战，并非抵御外敌。
众位将士非但不会还跟着司马风云‘易子而食’，更加不会往死了逼迫飞渡城中老百姓。
毕竟这城中有不少人，都是这些将士的挚爱亲朋。
尤其是将领，有的奖励全家老小都在城内。
从军戎马，为的就是保护一方平安，而这一方平安的最终目的自然还是自己家人平安富足。
因此谁也不会真的你把飞渡城往死了逼。
如此以来，上官惊鸿这一击釜底抽薪绝对精妙绝伦。
谁也想不到上官惊鸿的真正目的绝然是粮草。
说起来，叶潇纵然厉害，但是他跟粮草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除此之外，更重要对是司马风云是以勤王为由头，这个时候谎言一旦拆穿。
师出无名之下，大军很可能瞬间溃败。
这一战，从十拿九稳，一下子就变成了五五开，甚至四六开。
上官惊鸿瞬间就占据了上风。
最后撬动杠杆的人，自然就是龙在天。
龙在天成了最后决定双方谁输谁赢的关键。
看到上官惊鸿一马当先，极力狂奔。
包括龙在天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前一刻，龙在天还很是不甘心就这么屈从女人，扶持女帝。
而在这一刻，心中的不甘瞬间就烟消云散。
当然了真正让他无法反对的并非是上官惊鸿这神来之笔。
而是上官惊鸿的格局。
一个帝王才会有的格局。
上官惊鸿如此以来，表面上看似乎是为了化解眼前危机。
其实则不然，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
第305章 故人
更准确的说不应该是目的，而是追求，是格局。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上官惊鸿的眼光和格局依然处于帝王之上，为了黑羽国不被灭国，她宁愿自己死，也要守住上官家族，守住这黑羽帝国江山。
因为上官惊鸿这样一来，不管她是死是活，不管龙在天是和选择。
最后他都必须得在这个紧要关头，选择站在黑羽帝国一方，站在上官家族一方。
否则的话，他的一世英名机会被完全钉在逆贼的耻辱柱上。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自立为王。
对于别人来说，这条路估计能行得通，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根本走不通的路。
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他做不到像帝王那般容人和气量，尤其是和那些腐臭文官相处，他根本就做不来。
若是能的话，他也就不会镇守关外。
而一个国家的治理，却根本少不了这些人。
所以自立这条路他根本走不通。
这一刻，不仅仅是龙在天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他众将们也都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出个大概。
“大将军，眼下我们怎么办？”万户大将双手抱拳道，“上官惊鸿已经把我等架在了炉子上了。”
其他将领也都纷纷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龙在天身上，等待着他一步的命令。
“架就架吧，反正也不是头一次。”龙在天语气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正所谓急事缓办，越是紧急却难以处理的问题，就越是要耐下心思慢慢办。
“大将军，咱是上过架子，可是问题是今日不同往日。”崔华光当即就接过话道，“现在局面复杂，咱们若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
“那你说做什么？”龙在天当即就打断了崔华光的话道。
崔华光顿时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龙在天此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依然被否决。
既然被否决的，倒不如不说，省的挨骂。
这时一旁的万户大将接过话道：“大将军，无论你打算如何做，我们都跟着你。”
“那如果我让你们支持上官惊鸿称帝呢？”
说着龙在天就横扫了一圈。
前一秒一个个都还是一脸的笃定，但是龙在天此话一出，一个个眼神就瞬间躲闪。
眼神已经从之前的坚决反对，变成了躲闪。
说明这些人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
即使如此，龙在天也就没有着急，直接转过去看向了战场。
“还是那句话，急事缓办，不知道如何决断时，那就什么都不做，等待月明星稀的时候再说。”
这时上官惊鸿的大军，瞬间就兵分三路，一路阻挡回头救援的追兵，一路护这她的右翼，剩下一路，一字长剑跟随她直刺叶潇粮草大营。
三路兵马虽然人数相对悬殊，但是此刻之御林军和往日有本质区别。
往日都是些兵痞酒囊饭袋，而此刻的御林军都是阴兵借体。
在魔月行宫囚困了几百年的阴兵，最渴望的就是上战场。
因为他们是坑杀于此，所以他们就都把此刻看做是洗刷耻辱的战场。
无关输赢，只为泄愤。
泄去那憋屈了近千年的愤愤。
尽管叶潇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但是说到底还都只是生人肉身。
但是上官惊鸿的御林军就不同了，他们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杀戮而已。
反正肉身并不是他们的，所以不管肉身如何，杀就是了。
正是这股无所谓的杀戮之势，瞬间就盖过叶潇众将，硬生生的把叶潇的援军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上官惊鸿的右翼也是一样顺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迎上来的叶军冲了个七零八落。
当然了如此不顾一切的冲击，让上官惊鸿的御林军也损失惨重。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战斗力。
因为即便是头被砍了，那些阴兵依旧可以操控肉身杀敌。
两翼的全都变守为攻，给上官惊鸿减去大半压力，所以她的这一支也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转瞬间就来到来了粮草大营面前。
然而上官惊鸿刚想率部冲进去，突然一队人马就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蔚蓝披风的少女。
看到那个少女的瞬间，上官惊鸿顿时就愣住了。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柳红玉。
上官惊鸿之所以惊讶，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柳红玉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当初叶潇的大儿子叶枫用强欺辱了她。
当时柳红玉的父母气不过，就去找叶潇理论。
叶潇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有如此污点。
但是就找了个借口把柳红玉的父母给羁押了。
事后又以某犯罪诬陷柳红玉父母。
最后柳红玉父母都死于构陷。
当时上官惊鸿还小，而且势单力薄，就连自己的安全都是勉强维持，就更不要说帮着柳红玉出头了。
后来过来几年，柳红玉就要去报仇雪恨。
当时上官惊鸿就极力的劝阻，告诉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潇权势通天，现在还根本不是时候。
但是当时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刘红包雨怎么可能听劝。
当天晚上就去找叶枫，要跟叶枫同归于尽。
再后来上官惊鸿就没有了叶枫的消息。
有人说柳红玉死于仇杀，还有人说柳红玉报仇无望，自杀身亡。
总之，关于柳红玉的传说纷纷扰扰无穷多。
不过所有传闻，无论多么的平凡无奇，又或者是多么的天花乱坠。
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
那就是柳红玉早就已经死了，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然而让上官惊鸿万万想不到的是，已经死了八年的居然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更让他无法相信的是，柳红玉不是和叶家不共戴天吗？
怎么加入了叶家军？
难道父母被杀之仇已经忘了吗？
“红玉……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上官惊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红玉说道，“你既然没事为何不告诉？即便是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上官惊鸿话刚说完，柳红玉的随身是为就冲着上官惊鸿说道：“混账东西！居然敢直呼我家少夫人之名，你活腻了吗？”
少夫人？
上官惊鸿突然就愣住了……
第306章 往日情分
黑羽国是个等级极其森严的帝国。
从市井乞丐小贩，到王孙贵胄，一言一行都有着相当严格的行为规范。
但凡有所僭越，只要是被发现，后果往往都会非常严重。
轻则重杖，重则凌迟。
所以柳红玉这一声少夫人，绝非贸然称呼。
然而这个称呼就让上官惊鸿瞬间感觉很可怕。
她这个发小居然嫁给强占侮辱她的歹人，并且叫自己杀父仇人为父。
即便是凶凶恶世，也断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丧绝人寰的恶事。
“为什么？”上官惊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红玉，“红玉，为什么？是不是有人逼你？放心，我现在身为黑羽国女帝，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你？为我做主？”柳红玉放声大笑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自称女帝？你是要笑死我吗？此刻依然兵临城下，飞渡城破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你居然还有脸说你是女帝？”
说着柳红玉再次笑了起来，“上官惊鸿，你以为喊两嗓子自己是女帝就真的成女帝了？你也算是经历过劫难的人，为何依旧如此幼稚？”
“行了，看在你我自小相识的份上，我给你条生路。你若是愿意像小时候尊称我为姐姐，我可以替你求我父亲，让我家夫君收你为妾。”
“不过我只能为你引路，至于你能不能讨得我家夫君欢心，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若是能把我夫君伺候舒服了，到时我可以保你全家不死。”
上官惊鸿身后一员大将当即说道:“女帝陛下，此等贱婢居敢如此，待我擒住，制成人彘，以示天下。”
“红玉，你当真执意要如此？”上官惊鸿没有理会那名阴兵大将，依旧心怀不忍的看着柳红玉说道，“只要你愿意回头，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可既往不咎。赦免你的所有罪责。”
“上官惊鸿，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如此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柳红玉看着上官惊鸿冷哼了一声的说道，“不过想想你也挺可怜，到了这个时候，你除了在这装腔作势还能干什么？上官惊鸿，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高贵无比吗？好，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实际上有多卑贱！”
上官惊鸿微微摇了摇头，猛的吸了口气，忍下来了涌出眼眶的泪水。
“红玉，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变成这样，当年……”
没等上官惊鸿把话说完，柳红玉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当年？你还好意思提当年？我算是发现了你不仅仅是不要脸，而且还蠢的让人发笑！时至今日，你居然还觉得当年我们之间存在情谊？呵呵，你可真是蠢不可耐啊。”
“既然你提到这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你是郡主，你以为我会理你这种整天自诩为金枝玉叶的人？别自作多情了行吗？”
“你……”
上官惊鸿脸色顿时就变了，难以言语的痛苦如同一根长满倒刺的巨刺，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窝。
要知道她可是把柳红玉当亲姐妹看待，曾经多次央求父亲为柳家出力。
有些事情都是十九王爷的禁忌底线。
但是纵然知道一旦是做了，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于会影响全家。
最后十九王爷还是抵不过上官惊鸿的央求，最后还是做了。
当初柳红玉出事，上官惊鸿还因此难过了很多天，更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自责多年。
尤其是后来柳红玉失踪之后，更如心头一根永远拔不出的尖刺，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到头来，真相却是如此的残酷。
想到过往的种种，上官惊鸿突然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红玉啊红玉，你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撒谎，为何不一致撒下去。这样至少可以保你一条命。你认贼作父，嫁给奸人不就是为了活命吗？”
“哈哈哈……”柳红玉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活命？上官惊鸿，就你这脑子居然还有脸称帝？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我怎么活下来，并且成为少夫人的吗？”
一听这话，上官惊鸿的脸色瞬间大变，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初柳红玉去找叶家‘复仇’，身为司马风云的部将，怎么可能被平民威胁？
最简单可靠的办法自然是杀之而后快。
按照当时的情况，杀柳红玉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但是这柳红玉不仅没有死，反而活了下来，秘密成叶家的少夫人。
用脚趾头想想，这柳红玉手里肯定有让叶家难以拒绝的筹码。
不然的话，叶潇怎么可能认她这种人？
然而最重要的是柳红玉此刻是向她说这事，很显然这个让叶潇都抗拒不了的砝码自然跟她有关系。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上官惊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柳红玉说道。
柳红玉很是不屑的笑了笑道：“就你这种人你配知道吗？当然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那也没问题，看在你如此愚蠢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话说一半，柳红玉突然就把音调提高了数倍，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把我这些将士伺候舒服了，我就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放心，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听清楚了，是所有将士。不过呢，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三千多人吧。你放心，他们绝对会怜香惜玉的。”
话音刚一落，柳红玉身后的数千名将士都放声大笑了起来，污言秽语都纷沓而至。
“你……”
上官惊鸿猛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柳红玉，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往日情分。”
“怎么？听你这话意思，准备要杀我？”柳红玉很是不屑的上下翻了一眼上官惊鸿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带来的这些窝囊废行吗？”
说着柳红玉就冲着上官惊鸿勾了勾手道：“来来来，我就站这，你来动我一下试试。”
第307章 出其不意
上官惊鸿什么话都没说，握紧青峰剑就要上去，多年来的心结羁绊瞬间崩断，此刻的她心更冷更凉更硬。
方才的锥心之痛，已经让她更一步的明白了什么才是女帝之路。
不过她刚要动，就被她身后的阴兵大将给拦住了。
“女帝陛下，此等小事若是还让您亲自出马的话，那您平日里可就干不了别的了。”
说着不等上官惊鸿有什么反应，那员阴兵大将就驱马往前走了上去。
完全走到上官惊鸿身前之后，他扭头扫了一眼后面的众将士。
那些将士眼睛突然幽光一闪，紧接着就都纷纷低下了头。
上官惊鸿估摸着这就是夜灵说的祭灵之法。
所谓祭灵就是所有的阴兵祭祀成一个，一个阴兵拥有无数阴兵的力量。
这个祭灵之法是那三十万阴兵无聊的时候，自己参悟的招数。
而这个招数的灵感正是来自于魔月教主。
当初魔月教主就是怨气所生。
因为这是他们千百年来第一次用于实战，所以这次他们是一万合一。
上官惊鸿所带的一万五千阴兵，只留了五千护卫上官惊鸿，其他的全部合而为一，变成可以肆意吞噬灵魂的鬼王。
当然了虽然这鬼王异常强大，但是消耗却非常之大。
在合体的三息之后，就要以吞噬魂魄，不然鬼王就会在一瞬之间**，而灰飞烟灭。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持续时间太短，仅仅只能持续一刻钟而已。
一万合一的瞬间，阴兵大将身上就骤然燃起了黑色阴兵之火。
阴兵之火足足有十丈之高，火舌冲天，气势恢宏。
方圆三里都被这阴兵之火所波及，气温骤降，空气冰封成片。
柳红玉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高喊了一声给我杀，待到众位将士冲上去的瞬间，她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快下的天山汗血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瞬间就冲进了军粮大营。
“想跑？做梦！”
阴兵大将冷哼了一声，直接就冲了上去。
冲天阴火，瞬间爆发。
以阴兵大将为根，如同藤蔓，迅速向那数千将士蔓延而去。
最一开始，那些将士并不知道这阴火的有何厉害，都纷纷把灵气聚集各自兵器上，奋力砍去。
然而就在这些将士的碰到那些阴兵之火的瞬间，灵气瞬间消失，紧接着所有人的脸瞬间扭曲变形，呈现出极其恐怖的表情。
表面上看，似乎这些将士是被夺取了灵魂，然而其实真相却并没有表面上看着单纯。
实际情况是，这些将士的魂魄被尽数啃食干净。
说起来很快，一瞬之间就完成了啃噬。
但是实际上，每一个将士的灵魂都承受了九百九十九口的啃噬，才算是完成一个灵魂的献祭。
而到了最后一口，灵魂才算是真正的灭亡，被啃噬的人在承受了九百九十九口的啃噬止呕，才会真正的死去。
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会面容狰狞变形。
对于拥有一万个阴兵的鬼王来说，可以再一瞬间同时啃噬十个人。
而在包围状态下，最多也就是十五个人，更何况对方是队形展开的状态，所以啃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压力。
若是对方人数再多一倍的话，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转瞬间，冲在前排的五六百人就都被啃噬毙命。
纵然他们都是打过仗，经历过生死，但是依旧是被眼前这种惨状所震慑。
一个个瞬间就吓破了胆，位于后方的人二话不说当即掉头就跑。
“一个都别想跑！”
狂吼声震彻心脾，别说那些狂奔的士兵了，就是被五千阴兵附体的御林军所保护的上官惊鸿，都感受到了强悍的震慑力。
上官惊鸿被这阴兵力量所深深的震撼，不过可惜的是持续时间太短，而且参与合体的附体御林军都会爆亡。
若是没有这些缺点的话，拥有这么一只无敌之师，震慑八方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回念一想，其实也正常。
时间万物，相生相克。
怎么可能会有没有任何限制的无敌存在？
想到这，上官惊鸿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人。
若是真的有无敌存在的话，恐怕就是老祖万归元了吧。
不过细细想来，他也绝对不会是无敌存在。
原因很简单，他也有致命缺点。
那就是情义。
若非因为情义，他怎么也不会如此牵绊。
怕是早就浪迹天涯，逍遥自在了吧。
就在这时，阴兵鬼王突然咆哮着冲了上去。
仅仅只是半刻钟的时间，数千名叶家军全部被吞噬干净。
除此之外，阴兵鬼王还可以留了两个啃噬了半截的残兵去通风报信。
正所谓杀人诛心。
柳红玉如此卑鄙无耻，如果只是一刀斩了，那实在是起不到任何报仇泄愤的作用。
所以就必须要让她害怕，让她体会什么是绝望。
之后，阴兵鬼王转身冲着上官惊鸿抱拳道：“多谢女帝陛下成全，给我等释放怨气仇恨的机会，我等玩的很开心。只是可惜时限已到，不能为您继续效劳。期望我等十年之后醒来的时候，您可以一同西北，成为真正震古烁今的千古女帝。”
上官惊鸿抱拳回敬，“多谢诸位永世舍命相助，十年后再见。到时一醉方休。”
“好，我等恭候。”
话音刚一落，阴兵鬼王瞬间破碎，一万个阴兵戾气瞬间冲向魔月行宫。
而那些低头的禁卫军突然就如同被抽去了生命力的树木一样，迅速枯萎溃败，最后成了一具具干尸。
一万个干尸，就如同人棍一般矗立在马背上，一场阴森恐怖。
尽管在此之前，夜灵和阴兵大将跟他说过这祭灵之法的后果。
知道只要是使用过祭灵之法，所有的祭灵御林军就都会被自己的灵魂灼烧成干尸。
但是此刻亲眼所见，实属有些震撼。
心里有所后悔。
一想到这些御林军做过些的那些卑鄙之事，上官惊鸿心里顿时就释然了。
不管怎么说，给了他们抚恤承诺，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
呼……
上官惊鸿深吸了口气，驱马往粮草大营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
第308章 黄雀在后
一股彻骨阴风呼啸而出，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低沉壮阔的喘息声，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出自一个庞然大物，给人一个莫名的压迫感。
与此同时，整个粮草大营突然被一层浓郁的迷雾所覆盖，迷雾中散射出诡异的光芒。
上官惊鸿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这并没有动摇她进去的想法。
然而就在她刚要动身的时候，身旁一个阴兵大将阻拦道：“女帝陛下，里面有所古怪，切勿轻举妄动。”
“不行，必须要烧了叶潇的粮草大营。否则的话，全盘皆输。更何况，只是听到了怪异呼吸声而已，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有什么凶险。我倒是觉得很可能是诈兵而已，倘若真有什么，以柳红玉的性格，决然不可能不出动出来。”
说着，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应，上官惊鸿就要往里走。
那名阴兵大将再一次伸手拦住了上官惊鸿。
“女帝陛下，您现在在此等候，我等前往，一探究竟。”
说着那名阴兵大将就振臂一挥，引领了一支百人小队就冲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冲进迷雾的瞬间，马蹄声瞬间消失。
百人小队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上官惊鸿眉头再一次拧成了一团，她没有多作犹豫，当即就下令进军。
毕竟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粮草大营给彻底烧了。
只有走了这步棋，那黑羽帝国的危机才能够有翻盘的可能。
能为黑羽国而牺牲，作为女帝，她不仅不会后悔，更会庆幸，庆幸自己的命换来了黑羽帝国的一线生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她这个女帝够格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刻钟了，不能在耽搁下去了。
阴兵附体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刻，一旦时间道了，阴兵全部回去。
那些酒囊饭袋别说挡住大军了，能不叛国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然而就在上官惊鸿带人冲进去的瞬间，忽然之间，放佛进入了另一个洞天。
上官惊鸿当即就意识到中了圈套，不过纵然如此，此刻也没有了退路。
眼下为今之计，只有一往直前，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个时候，浓雾突然慢慢散去，眼前的一切，让上官惊鸿再一次愣住了。
先前进来的百人小队全都站在不远处，一个个和外面的人一样，都成了人棍干尸。
而相比较外面的来说，眼前的这些死装更为恐怖。
很显然在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看样子不必鬼王啃噬的痛苦小。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沉重得到脚步声，大地也跟着这脚步声微微颤动着。
“女帝陛下，此番恐怕凶多吉少，不然我带人掩护您？”
上官惊鸿果断拒绝。
她当着飞渡城全城人的面，扛着大气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这要是仓皇逃出，且不说能不能逃的出去。
即便是逃出去了，那她也是颜面尽失。
还想继续女帝？
绝对不可能！
倘若她上官惊鸿是男人，别说失败一次，即便是失败十次百次，只要活着，只要还有口气，就都会有人跟随。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女人，是第一个敢于称帝的女人。
一次已经是踩着人命而成，满朝文武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不仅仅是她，恐怕以后也绝对不会有女人再有如此机会。
甚至于会把女人禁入朝堂的事情写入国历宗法之中。
但是如果她死在这，无论成败，都不会泼上污名。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有龙在天在。
他决然不会让自己被盖以污名。
若是权衡运作得当的话，龙在天不仅不会污她英明，还会把她尊之于女帝之名。
如果真能到这一步，那她死也值了。
不管怎么说，她最起码是以女帝之名载入史册，他日再有那个女人想要称帝，就有前者之间，就不会像她如此艰难。
想到这，上官惊鸿心里就瞬间宽慰不少。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上官惊鸿突然想到了万归元。
心里顿时就止不住的疼了起来。
若是此刻能再看一眼他那放浪不羁的笑容，即便是黄泉路上也是笑着的吧。
呼……
上官惊鸿猛吸了口气，把心头的思念跟压在心底，语气坚决果断的说道：“既然来了，岂有后退之理？我此刻身为女帝，肩负黑羽国的尊严和荣耀，只有胜利和战死，绝对没有后退。”
说着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上官惊鸿就驱马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高约是七八丈的巨大身影出现在浓雾中。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昏厥的恶臭。
“屏气凝神，这臭味有问题。”
上官惊鸿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运灵凝神，最大程度的减缓呼吸节奏。
没多久，浓雾后面的庞然大物慢慢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长着三只手的巨大怪物，右手拿着满是血雾的菜刀，左手拿着还低着鲜血绑在铁链上的巨大铁钩，长在背上的第三只手抓着铁链的另一端。
呜呜呜……
怪物呜呜的沉重喘息着，声音压抑而且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重感。
那种沉重感，并不是由外而内，而是由内而外。
上官惊鸿第一反应就是屏蔽听觉，瓤自己不要去听那呼吸声。
但是即便是屏蔽听力，那个呼吸声依旧在，清晰如初。
这一刻，上官惊鸿才意识到那呼吸声并不不是响在她耳畔，而是响在灵魂深处。
是她根本无法屏蔽的灵魂深处。
就在这时，那个巨大怪物突然走出了迷雾，彻彻底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然而在这一刻，上官惊鸿才真正的看清楚眼前的怪物。
它浑身上下所有的肢体都好像是缝合而成，全身上下都是巨大的缝合创口。
背上的第三只手也是明显的缝上去的，并非自己长的。
肚子上缝合不知道什么原因处于崩开的状态，露出一大堆让人恶心的肠子和血污。
“哈哈……这么多好吃的，我的肚皮又要撑爆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吃饱……”
第309章 毒妇
那怪物话音刚一落，突然左手一挥，大铁钩当即就朝着上官惊鸿够了上去。
上官惊鸿身旁的阴兵大将当即就驱马迎了上去，仗剑挡住了那大铁钩。
然而就在他的利剑接触到大铁钩的瞬间，大铁钩就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阴兵大将的阴魂也被大铁钩粘连脱出体外，最近的近千个阴魂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冲了上去和那名阴兵大将一起抓住大铁钩。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交锋是锁定胜局的最好时机。
然而大铁钩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那个怪物只是被轻轻一拽，就给拽了回去。
那近千个阴兵全都被拽了过去。
收回大铁钩的瞬间，大怪物扬起右手的大砍刀用力一砍，近千的阴兵就被砍成两半。
刹那间，鬼哭狼嚎，血污迸溅。
与此同时，大怪物肚子上的扣子突然崩开，无数獠牙从中长出，把那些被砍死的阴兵一口吞了进去。
眼看着近千阴兵就被这么轻而易举的给吃了，上官惊鸿大军却根本无能无力。
很显然这大怪物的铁钩有着特殊的勾魂能力，天克这些阴兵。
“不错不错，味道真是不错。”
大怪物舔着舌头说了一句，丑陋的脸上满是满足。
这时柳红玉慢慢的从大怪物身后走了出来，一脸得意的看着上官惊鸿说道：“上官惊鸿，怎么样？你还有脸自称女帝吗？看你这样，好像不知道它是谁吧？反正你也要死了，也让你死个明白。它是深渊憎恶。”
深渊憎恶？
这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阴兵无不色变，阴气瞬间暗淡。
被一口吞噬了近千阴兵，这些阴兵都没有丝毫忌惮，但是在听到这深渊憎恶的瞬间，一个个全都心生忌惮。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并不是怕死。
这些阴兵全是坑杀，心里满是怨恨，最大的愿望就是释放心中怨气。
而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永久瞑目。
所以他们并不怕死。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这深渊憎恶非同一般，被他吞噬的阴灵根本就不会死，而是被吸收融合在身体中，承受永无止境的吞噬之苦。
而他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身体里面那些阴灵的憎恶之气。
无数阴灵在他身体里面承受折磨，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憎恶之气。
至于一个英灵会被折磨多久，这个没人知道。
据传言是永无止境。
但实际是多久，人鬼皆不知。
反正不管是多久，都是这些阴兵不可承受之重。
纵然上官惊鸿不知道这深渊憎恶有什么独到之处，但是从这些阴兵脸上的表情就足以知道眼前这个丑恶的怪物是他们根本无法抵御的。
就在这时，柳红玉很是得意的冲着上官惊鸿说道：“上官惊鸿，先前你不是很得意吗？继续得意啊，继续呈你的女帝之威啊。”
上官惊鸿死死的盯着柳红玉，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柳红玉很是嚣张的朝着上官惊鸿跟前走了过去，丝毫都不忌惮的来到了距离上官惊鸿只有一丈的距离。
“上官惊鸿，虽然我很讨厌你这种人，但是看到以往的情分上我还是想给你一个不被万人沾染的机会。”柳红玉看着上官惊鸿冲着深渊憎恶怒了努嘴道，“去把我夫君伺候舒服了，我就绕你一次。不然的话，我就让司马军全军临幸你这个号称千古女帝的贱人！”
在场所有人一听，顿时都愣住了。
即便是那些见识过各种卑劣行经的阴兵，一个个也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这个柳红玉果然是毒妇。
居然对自己的丈夫下如此手段。
要知道把生人改造成深渊憎恶，这首先就是要把深渊憎恶的腐肉喂进肚子里面，然后再每天喂食带有恶灵的腐尸，喂满足足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成功。
而在喂食之前，首先要把四肢砍掉，耳朵灌铜，眼珠子挖掉，舌头剪掉，肚子剖开。
做完这一切之后，最后再把四肢和肚子缝合。
因为身体中有深渊憎恶的腐肉，所以人绝对不会死，但是感官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会比正常人增加数十倍。
在加上每天喂的恶灵腐尸，在其身体里面的深渊憎恶腐肉就会迅速增长，最后进化成真正的深渊憎恶。
“啧啧啧，你们这种表情，真是让我异常的畅快。”柳红玉禁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把我夫君改造成深渊憎恶，而不用其他人？毕竟叶府有三千多奴隶奴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怨气不够。”
“那些个贱痞子早就习惯了被人虐待，自己都不把自己当然看，又能恨到什么程度？万一不成功岂不是浪费我一翻功夫？本来想用叶潇的，毕竟他气盛凶猛，改造的话肯定会更容易。但是那个老东西居然油盐不进。我都脱光了，他都没反应。真是个不中用的老东西。
“既然老子不识抬举，那就只有小的了。不过虽然这小的远不如老的，但是纵然他从小养尊处优，可是却心狠手辣，尤其是从未把我当人看，所以这怨气超乎想象的大，所以一次成功。”
“要知道，很多前辈高手制造这深渊憎恶基本都没成功。唯一的几次成功却没有压制住这深渊憎恶，最后被自己培育的深渊憎恶给吃了。唯独是我，做出出了完美的深渊憎恶。”
说话的时候，柳红玉满脸的洋洋自得，就好像是做了生平最撩起的事情一样。
“上官惊鸿，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红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官惊鸿说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就我成功了吗？你若是把我夫君伺候好了，我就告诉你。”
“去死吧！”
一个阴兵大将怒喊了一声，当即就就脱离本体冲了上去。
不仅仅是他，伸手三千多名阴兵也都冲了上去。
柳红玉敢如此嚣张，定然有一定的信心，所以直接三千冲杀并非小材大用。
然而就在那些阴兵冲上去的瞬间，突然一声满是哀怨的吼叫声就响了起来……
第310章 深渊憎恶
吼声未落，那个由叶潇儿子孕育而成的深渊憎恶肚子突然爆开，无数深渊憎恶虚影从他肚子中冲了出来。
而就在这些虚影冲出来的瞬间，全部出勾。
每一个大铁钩对准了都是一个阴兵。
几千个阴兵瞬间就被这密密麻麻的铁钩给勾了去。
和先前一样，被铁钩勾去之后，随即就被砍刀砍成两半，塞进肚子里面。
紧接着那些虚影就又回到深渊憎恶本体中。
回到本体的瞬间，那个深渊憎恶身体一下子就变大一半，身上的红色戾气更为浓厚，而散发的恶臭更是厚重。
“恩，不错不错，吃的很开心。”深渊憎恶很是满意的砸吧着嘴道，“可是我没吃饱，我还要继续吃！”
“急什么？”柳红玉瞥了深渊憎恶一眼，“等会能死是吧？”
深渊憎恶脸色顿时一边，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之后他就无比‘乖巧’的坐了下来。
柳红玉很是满意的瞥了深渊憎恶一眼，然后满脸得意的看着上官惊鸿说道：“服气了吗？”
上官惊鸿死死盯着刘洪波关于，依旧是一言不发，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上官惊鸿，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柳红玉看着上官惊鸿说道，“给你机会你不真心，那可就真的怪不得我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你自戕就呢个解脱。有深渊憎恶的钩子在，谁也带不走你的英灵。”
“玩弄阴灵，这深渊恶魔比什么都厉害，绝对让你后悔跟我作对。至于身体嘛，你放心好了，也断然不会浪费。司马大军几十万大军，我相信没有会在意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只要能在你这个所谓千古女帝身体里面留点什么，管你是热的还是凉的都无所谓。”
“你……”
一员阴兵实在听不下去了，然而他刚想说什么，就被上官惊鸿给拦住了。
“勿需动怒，一个人越是缺什么，她就会越是想要展现什么。一个出身卑劣的贱婢，妄图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回根本不可能有的尊严。”
说着上官惊鸿就转脸看着柳红玉说道：“柳红玉，你以为你这样做，你就真的能比我高一等？你觉得可能吗？你出身卑贱，倘若没有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提携你，你觉得你能摆脱出身？纵然是有人提携你，你觉得世人会认吗？”
柳红玉当即说道：“没人提携我就杀，杀到有人提携为止！谁不认同我就杀了谁，知道没人敢藐视我！上官惊鸿，你还有什么话说？”
上官惊鸿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世人都如你以为的这般卑贱？太多的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屈从于你！到时候你同样得不到你想要的！”
柳红玉刚想说什么，那些脱离阴兵的御林军一个个的突然醒了过来，看到深渊憎恶的瞬间，一个个都吓的面无血色，当即掉头就跑。
深渊憎恶见状，当即就要再次分身，想要扔出铁钩阻拦，就被柳红玉给拦住了。
“让他们跑，咱们以后需要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活着。上官惊鸿，你不是时候没人会屈从我吗？这不全都是，而且还是你的御林军。”
柳红玉需要这些人将来给她以尊严，但是上官惊鸿却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活着离开这里。
一方面这些人只要是出去了，肯定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散播出去，制造恐怖气氛。一旦飞渡城乱了，那龙在天就算是再怎么厉害，将来也顶不住司马风云的围城。
而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一方面，一旦自己启用阴兵的事情败露，再加上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即便是龙在天有心为自己正名，也是有心无力。
到那时，女人称帝之路可就绝对的断死了。
因此，绝对不能让那些废物杂碎跑了。
“全部灭口！”
上官惊鸿话音未落，剩下一千多还被借体的御林军当即就冲了上去。
还留下了三百人保护上官惊鸿。
“都别管我！全都去！”
此时此刻，命已经如此，关键是大局。
至于柳红玉说的那些肮脏龌龊之事，上官惊鸿根本就不担心。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有万归元。
万归元可能没办法帮她正名，但是绝对不会让她的身体和英灵受到任何玷污。
一想到将来万归元会保护自己的英灵，上官惊鸿嘴角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之所以笑的如此欣慰，是因为到那时，她就可以和万归元道别。
到那时她就可以告诉万归元，那次并非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她还要告诉万归元自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能把一个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给他，是自己这一生最荣幸最幸福的事情。
没有阴兵附体的御林军都是些整天欺男霸女的恶棍，为非作歹他们行，但是这打仗能力没有一个行，尤其是御马之术，更是烂到了极致。
因此他们根本就跑不过这些有阴兵的御林军。
仅仅只是转瞬之间，三千个逃兵就是了三分之一。
不过等这些阴兵，想继续屠杀的时候，深渊憎恶突然再次使用分身，这次分身比之前更多更夸张，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无数个巨大黑铁勾如雨点般砸了下去。
那些铁钩速度很快，仅仅只是眨眼的瞬间，就已经到了阴兵御林军身后。
那些阴兵全是铁骨铮铮的军魂，所以即便是知道到如果被铁钩勾中会面临什么，但是他么依旧乜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拼尽全力在被铁钩勾中的前一秒，杀死逃跑的御林军。
霎时间血雾横飞，哀鸣四野。
看着那些被砍成两半吞掉的阴兵，上官惊鸿心如刀割。
可是她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尽管那些阴兵拼尽了全力，奈何逃跑的御林军数量太多，铁钩实在太快，最终还是跑了两三百人。
事已至此，上官惊鸿也无能为力。
这时，柳红玉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道：“怎么？是你主动服侍我夫君呢？还是我先杀了你，然后然后拿你犒劳三军呢？”
第311章 帮手
上官惊鸿猛吸一口气，运出全部灵气挥剑斩去。
剑锋如虹，剑势如陨。
浩浩荡荡，震慑天地。
上官惊鸿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次反击的机会，所以这一剑她拼上了一切。
一剑既出，四海荡平。
她和柳红玉之间的空间都仿佛被斩断，大片大片的断裂剥落。
然而上官惊鸿这一剑刚一出，突然一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
上官惊鸿下意识侧目一看，禁不住一惊。
原本身高五丈的深渊憎恶，这一瞬间就变成了不到一丈，而且还变的瘦骨嶙峋。
上官惊鸿第一反应就是这深渊憎恶把身体中的恶灵都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上官惊鸿的剑瞬间就失去攻势，所有皓然荡气瞬息空洞，那把三百多名法器炼制大师用了三年时间，日夜不停捶打的青峰剑瞬间就被压完。
紧接着就砰砰的尽数碎裂。
青峰剑都被压力压碎，就根本不要说上官惊鸿。
她当即就吐了口鲜血，直接就倒了下去。
“啧啧啧……”柳红玉长叹了口气，然后就慢慢的走了上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上官惊鸿说道，“上官惊鸿，你不是自诩天才吗？你不是说你只你们上官皇族最有天赋的少年吗？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废物？如此不堪一击？”
上官惊鸿大口喘着粗气，此刻，她别说反击了，即便是呼吸的牵引都让她痛不欲生，难以承受。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死咬着牙，让自己保持蹲着的姿势，坚决不倒下去。
纵然这没有什么意义，只是维系最后的自尊而已。
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但是对于上官惊鸿来说却并非如此，因为这就是她的抗争。
不放弃，不投向，不退缩的抗争。
对于她来说，最起码的是守住了上官皇族的骄傲和自尊。
骨子里面的不屈之气，她守住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知为而无用而为之。
这是祖训，更是上官惊鸿的家训。
柳红玉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上官惊鸿骨子中的傲气，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团，她伸手抓住上官惊鸿的衣领就把她给拽了起来。
“上官惊鸿，不怕是吧？好，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害怕，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求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皇族骨头能有多硬！”
上官惊鸿微微冷笑了一声道：“也没……没多硬，肯定……肯定是你此生达不到的程度……”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柳红玉怒不可遏的嘶吼了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柳红玉下意识的抬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方才逃走的御林军居然又跑了回来，一个个满脸惊恐，鬼哭狼嚎的玩命的狂奔。
但是没跑多久，一个个的就都如同燃烧的棉锦一样，连人带马都变成了一片片的灰烬。
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无明业火？”深渊憎恶禁不住说道，“凡人居然有人会用无明业火？飞渡城居然还有如此能人？”
听到这话，上官惊鸿顿时就松了口气。
得救了。
就在这时，浓雾中，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妪慢慢的走了出来。
“放开她。”
声音虽然沙哑低沉，但是却有着难以抗拒的穿透了，就如同在脑海伸出响起了的一样，挥之不去，屏蔽不了。
尽管知道听到无明业火时候，上官惊鸿就知道是巫妈来了。
但是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她眼睛还是禁不住红了。
倒不是以为命得救了，而是她的追求和希望得救了。
生命是小，追求理想抱负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
然而没等柳红玉把话说完，深渊憎恶就打断了她的话。
“红玉，快回来。”
柳红玉一听，二话不说，当即就松开手，迅速往后撤。
她移动速度实在太慢，深渊憎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放出铁钩，勾住柳红玉的衣服，就把她给拽了回去。
“想跑？你跑得掉吗？”巫妈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依旧是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话音刚一落，一片无明业火就在柳红玉的指间烧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柳红玉禁不住大叫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团红色戾气涌向柳红玉的手指，然后生生的把无明业火从她手上给剥离开来了。
与此同时，那血红色的戾气发生凄惨刺耳的嚎叫声，让人心寒胆颤。
无数血污从红色戾气中流淌出来，最后全都烧成灰烬。
不过嚎叫声没持续多久，在那红色戾气被烧完的瞬间，就停了下来，
巫妈慢慢的走了上来，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个无明业火的脚印。
本来相距至少三里，但是巫妈仅仅只是走了三步就来到了上官惊鸿面前。
周围的空间好像被压缩拉扯了一般，每走一步就会缩小一部分。
三步，走完三里距离。
外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上官惊鸿知道。
这是无明业火的最高境界。
可是‘燃烧空间’，空间被消耗了之后，就会实现距离大幅度的缩短。
其实说是燃烧空间，实际上却是用无明业火扰动空间，实现极致压缩，引申空间变形，最终使得空间缩短。
在上官惊鸿小时候，巫妈救她的时候，当时距离有点远，所以就是用的这个强大之术。
眼看着巫妈到了眼前，上官惊鸿禁不住叫了一声巫妈，眼泪当即就忍不住在眼眶处打转。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把眼泪给强行忍了下去。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哪个凡是都要去找巫妈的小女孩了，她此刻是黑羽帝国的顶梁支柱。
“惊鸿，不怕有巫妈在，谁也伤不了你分毫。”
说着不等上官惊鸿有什么反应，她就伸手把上官惊鸿给扶了起来。
而在上官惊鸿被扶起来的瞬间，突然身体里面就涌现出一股炽烈的暖流。
暖流有着超强的愈合能力，所到之处，身体就会尽数痊愈。
“老东西，你当你谁什么玩意？敢在这嚣张？既然送死，那就成全你！”
第312章 巫女一族
说完柳红玉就让深渊憎恶立刻把巫妈杀了。
但是深渊憎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慢慢往前走了一步，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说道：“为什么是你？”
柳红玉一看，眉头顿时就禁不住一愣，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不过尽管心里有很大疑问，但是她还是强行把心里的疑问给压了下去。
很显然，这其中的事情根本不是她应该多问的。
上官惊鸿同样也是一愣，很显然听这深渊憎恶的话来看，巫妈似乎认识这深渊憎恶。
然而没等巫妈说什么，那个深渊憎恶又继续说道：“看在她的份上，我绕你一命。留下这个女人，立刻离开。”
巫妈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她，我早就烧死你了，又怎会跟你在这多言。”
深渊憎恶嘴角微微扬了扬，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好，既然如此，给你生路你不走，偏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深渊憎恶的表情突然变了，先前的沉稳阴寒瞬间消失，刹那间就又变回了之前的凶神恶煞，杀戮横生。
纵然柳红玉知道了自己之前培育的深渊憎恶已经回来了，但是她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自觉的默默退到了后面。
很显然眼前这个看起来离死不远的老太太，非同小可。
这个时候，她还是少说点话为妙。万一深渊憎恶没打赢，被烧死了，她少说话还能求的一线生机。
而对于上官惊鸿来说，同样是忐忑。
之前深渊憎恶说的话看样子，并非是夸口胡言，明显是‘好心’警告。
倘若巫妈正当年，上官惊鸿居然不会担心，可是她现在实在是太老了，已经老到走路都困难的年龄了。
这次无论输赢，巫妈都不会好过。
“巫妈，你快走，去找……”
没等上官惊鸿把话说完，巫妈就打断了她的话道：“怎么？觉得你巫妈老了，不中用了对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巫妈再次打断了上官惊鸿的话道：“放心吧，巫妈没事。而且我可并不是完全为了你，还有我的私事。”
“可是……”
“放心吧，你误买还没有老到不中用的地步。对于我们巫女一族来说，这才是正当年而已。从小到大，你都没见过我的真面目，现在也是时候让你看看你的巫妈到底长什么样了。”
真面目？
上官惊鸿禁不住眉头一皱，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巫妈身上突然就燃起了汹涌的无明业火。
与此同时，她那佝偻枯萎的身体瞬间就被无明业火给吞噬。
“巫妈……”
没等上官惊鸿来得及说什么，突然一个近乎完美的身体突然就从火球中站站了起来。
看着那美轮美奂的身体，上官惊鸿顿时就禁不住愣住了，心说这难道就是巫妈的真面目？
她难道不是百岁老人，而是一个妙龄女人？
正当疑问之时，火焰中的巫妈突然双手摊开，本来浓郁厚重密不透风的火球瞬间爆开，变成了清晰可辨的淡淡黑色火焰。
此刻一个身穿黑纱长裙，身材妙曼，长相绝美的女人出现在上官惊鸿的面前。
不仅仅是上官惊鸿惊的说不出话来，即便是远处的柳红玉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满目的妒忌。
世间怎么有如此美艳妖媚的女人？
尽管在容貌上身材上，上官惊鸿丝毫不逊色巫妈。
但是在气质上，却完全不低。
巫妈身上散发这一种女人所独有那种妖媚，性情勾人，美轮美奂。
更关键的是她的媚眼没有一丁点低贱的骚气，而是一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高贵之魅。
“惊鸿，怎么样？你的巫妈美吗？”巫妈侧脸看着上官惊鸿问了一句。
上官惊鸿微微楞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道：“美，太美了。”
“那你还不好好的赞美一下，你不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吗？怎么就不知道多说几句呢？”巫妈淡然一笑道。
上官惊鸿也想多说些典籍典故来赞美巫妈，但是这一时半会突然间大脑一片空间，以前苦读诗书，背诵的那些经典，此刻一旦都记不得了。
好在是巫妈并没有在意，而是淡然一下道：“好了，你的不知所措就是对巫妈的最大赞美，别说是你了，我都被我自己给惊住了，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美到这种成都。记着巫妈的样子，这才是巫妈真正的样子。”
若是别人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上官惊鸿绝对作呕。
但是这话出自巫妈之口，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方案，反而有一种由衷的赞美。
没办法，就是美到了这种程度，若是她自己美到程度，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巫妈还要‘臭美’十倍以上。
而远处的柳红玉听到这话纵然是心里愤愤不平，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巫妈实在太美了，美的让她有气没地方出。
她若是把心中气怨说出来，那可不是出气，而是自找没趣，自己打自己的脸。
然而她们哪里知道，巫妈根本就没有装模作样，并不是在瑟。
这的的确确是她第一次见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巫女一族就是如此，一声都是老态龙钟的样子。
就如同山竹一般，一生都不会开花，一旦开了花，就是生命到达终点的时候。
物女一族同样如此，如昙花一般，一旦显出真容，那接下来就是生命达到终点的时候了。
现出真容的时候，也是一个巫女最为强大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深渊憎恶，她非杀不可，绝对不可假手于人。
老态状态明显是打不过深渊憎恶，唯有年轻状态下才行。
“惊鸿，记住你巫妈的样子，以后找个画师画下来。”
说着没等上官惊鸿有任何的反应，巫妈就转身大步朝着深渊憎恶走了过去。
踏出第一步的瞬间，业火绽放，一朵朵巨大的业火莲花布满整个大地。
这一刻，浓雾退散，莲花绽放，而莲花丛的巫妈更是美到了天际。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屏住呼吸，用眼睛记录下巫妈所有的美……
第313章 步步生莲
巫妈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出现无数细小的火莲花。
那些火莲花存在时间非常短，稍瞬即逝。
在她的周围也是一样，绽放着无数黑色火莲，和脚下的火莲一样，也都是绚烂绽开，迅速暗淡。
深渊憎恶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扬天咆哮了一声，与此同时身上顿时就迸发出血红色的戾气。
紧接着就甩出大铁钩，就那么直愣愣的冲向了巫妈。
无数黑色火莲当即就迎了上去。
绽开一朵，大铁钩就会燃起无明业火。
但是无明业火仅仅只是在大铁钩表面燃烧而已，就如同剥了一层皮一般。
不仅是大铁钩，深渊憎恶自己本身也被博了一层皮。
这效果就好像之前深渊憎恶救柳红玉一样，用恶灵抵消来一次无明业火的追踪燃烧。
刹那间，黑色火莲尽数绽放，火光透彻浓郁，映射整片天空。
气势恢宏，震慑万千。
这是硬实力之间的对抗。
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仅仅只是看是巫妈的业火更多，还是这深渊憎恶的身体里面的恶灵更多。
这才是这正的对决。
在凡人看来，等阶越高的对决，就应该是各种灵术法技的相互输出。
各种华丽高阶技能之间的比拼。
然而其实并非如此，初级对拼是单纯的修为境界的对拼，因为这个时候双方都不具备使用高阶技能的地步。
所以就只有用些简答的低阶技能。
然而随着层次的提高，各种攻击强大的技能都陆续可以使用。
但是当实力到了毁天灭地的境地时候，华丽的招数只能是徒增笑料而已。
原因无他，招数就是弥补实力的不足，所创立的。
招数仅仅只是实力的进一步延续而已，是灵力的变种体现。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怎么变，本质都是实力，都是灵力多少，灵力的密度，灵力的品质这三者的最终角逐。
硬实力足够，根本就不用什么招数，就用简单的对拼。
就恰如此刻，巫妈和深渊憎恶根本没有用什么招数。
巫妈没有利用业火驱动惊世骇俗的招数，而深渊憎恶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分出无数分身，甩出无数铁钩。
只是不断的业火，一根誓死不退的铁钩。
就这两者单纯的碰撞。
然而纵然是如此，却仍旧让一旁看着的上官惊鸿和柳红玉无比震惊。
上官惊鸿震惊的是巫妈的实力居然如此强悍，曾几何时她以为巫妈只是个能够操纵无明业火和攘星预言而已，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强悍。
而柳红玉更是难以置信，自己培育的深渊憎恶居然如此厉害。而且好像和司马风云跟她说的不太一样。
当初司马风云告诉她，深渊憎恶是她培养的，就会建立奴仆契约，所以就是她的奴仆，他有绝对的控制权。
可是问题是，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契约存在，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控制深渊憎恶的能力。
想起来之前自己对这深渊憎恶的态度，柳红玉就是一阵后怕。
但是问题来了，既然它如此强大，为何能够忍受自己的虐待？
伴随着两人的疑问，巫妈和深渊憎恶的对拼也出了结果。
最终还是巫妈更胜一筹，那根大铁链最终消耗的犹如鱼钩大小，来到巫妈眼前的时候，最后化为灰烬。
就在‘鱼钩’化为灰烬的瞬间，深渊憎恶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身上再无半点锐气，之前气势撩天的红色戾气，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巫妈还是英姿风发的样子，虽然身边的黑色火莲已经没了，但是气势依旧如故。
柳红玉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前一刻她还在想着等杀了上官惊鸿之后，接下来该怎么打扫成果。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强大的深渊憎恶，居然这么容易就败了？
为什么？
深渊憎恶明明超脱凡人，怎么会败给一个老妖妇？
纵然柳红玉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但是她却也不得不接受。
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必须要想个办法，不管怎么说保命要紧，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能活着，那一切就都有机会。
巫妈赢了！
上官惊鸿止不住欢喜的跑了上去，伸手抱住最多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巫妈。
巫妈很是慈爱的看着上官惊鸿，眉宇中泛着外人根本看不到的苦涩。
她的生命马上就要到结束，心里满是眷恋和不舍。
虽然纵然没有这一战，她也活不了多久，再怎么说也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
其实对于巫女一族来说，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击杀一个深渊憎恶，把最美的自己留在最重要人的心里，真是算是一个善终。
多少巫女最终都是孤芳自赏难自弃，抱憾死去。
可惜的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见到上官惊鸿成为千古女帝，统一西北。
“惊鸿，记住巫妈的样子了吗？”
上官惊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记住了，放心吧巫妈，回头我就让画师把您的样子画下来，表装成册，做成雕像。不过巫妈，你干嘛让我记着你的样子，让画师对着你画不久好了嘛？您若是不喜欢男人画，也有女人。飞渡城也有不少优秀的女画师，肯定会把巫妈您话的特别美。”
巫妈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上官惊鸿的话。
因为她知道这对于上官惊鸿来说，恐怕很难接受，十几年的相依为命，这种情分她一个百思老人都难以割舍。
就更不用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所以她不忍心，也不愿意提前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上官惊鸿。
“好了，待我杀了这个畜生。”
说着不等的上官惊鸿有什么反应，巫妈就放开上官惊鸿，慢慢的朝着那个奄奄一息的深渊憎恶走了过去。
说实话，看着这种肮脏的东西，巫妈心里就一阵犯恶心。
但是没办法，她已经油尽灯枯，已经没办法远距离祭出黑色火莲，只有走到跟前把深渊憎恶的心给烧了。
上官惊鸿见状二话没说，当即就跟了上去。
然而两人刚走几步，柳红玉突然从胸口拔出一个黑色的铁钩……
第314章 最后的绽放
第314章 最后的绽放
上官惊鸿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她第一反应是这柳红玉从胸口掏出的铁钩，是要偷袭巫妈。
于是二话不说，当即就冲上去，挡在了巫妈的面前。
面对深渊憎恶她难以抵御，可是对于柳红玉她还是没有什么顾忌。
虽然体力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而已，依旧不虚。
然而上官惊鸿刚想出剑，柳红玉居然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把那铁钩举过头顶。
“女帝陛下，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上官惊鸿顿时就愣住了，不明白柳红玉这是什么意思。
“柳红玉，你什么意思？”上官惊鸿皱眉问道。
柳红玉泪水滂沱，无比痛苦的啜泣道：“女帝陛下，先前我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的话，所以此刻我没有任何脸面跟您解释这一切。”
说着柳红玉又泪眼滂沱的看着巫妈说道：“漂亮姐姐，劳烦您能给女帝陛下解释一下为何我的心口会有铁钩？”
上官惊鸿一听，立刻就意识到柳红玉很可能是被逼的。
心里面被宛如铁钩，十有**是奴隶的印记。
她猜测的不错，事情的确如此。
深渊憎恶的培育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生人作为‘肉引’，而是两个。
一个是吃下深渊憎恶的腐肉，另外一个就是要把蕴含着深渊憎恶怨灵的铁钩宛入心脏。
在两个生人同时孕育的情况下，才能真正的培养出深渊憎恶。
听了巫妈的话，上官惊鸿心突然软了。
纵然她此刻是女帝，纵然她知道身为女帝，必须要有一颗冰寒之心，一颗随意斩断情愫的冰寒之心。
对于外人，她可以轻松做到，但是对于跟自己有情分的人，她完全做不到。
以前没做女帝时，她做不到。
这坐了女帝之后，她恐怕就更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女帝之路，是孤独之路。
帝王之路，就是一个鳏寡孤独之路。
上官惊鸿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想把自己这个昔日的好友给扶起来。
但是却被巫妈给拦住了，“既然你是被这东西所害，那你现在可以去报仇了。这个深渊憎恶已经不行了，你把他的铁钩刺入他的心脏，你就自由了。”
柳红玉满眼为难的看着巫妈说道：“漂亮姐姐，不是我不愿意报仇雪恨，只是他虽然逼我为奴，但是最一开始他却救过我的命，我实在不忍心亲手杀她。我是什么样的人，女帝陛下应该比谁都了解，只要是别人真心对我好一分，我就会掏心掏肺的对别人。”
“我能做到的地步做就只有把这铁钩给您，求您代我动手。我自己真的下不去手。”
说着柳红玉就禁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声悲戚入骨，听者无不心酸落泪。
也就是上官惊鸿和巫妈是女人，倘若是个男人，决然难以招架如此楚楚眼神。
上官惊鸿当即就说道：“巫妈，红玉的性格我知道，就是特别心软，要不我去来吧。这个生源憎恶，杀了我五千阴兵将士，我理应为那五千阴兵将士亲手报仇。”
说着上官惊鸿就要走上去，去拿那铁钩。
然而她这手刚要伸上去，去被柳红玉给躲开了。
“女帝陛下，万万不可啊。”柳红玉看着上官惊鸿说道，“此等邪物，寻常人等根本碰不得，当初也就是我心好，所以才被骗碰了这铁钩，最后才惨遭为奴，受尽万千非人虐待。”
听到柳红玉这话，巫妈心里的疑虑这才打消了。
其实她一直没说话，就是想要准确的判断这柳红玉的用心。
毕竟她是看着上官惊鸿长大的，也知道柳红玉和上官惊鸿的感情。
这要是判断错了，错杀了柳红玉，这对于上官惊鸿来说可是一生的苦痛折磨。
所以必须要慎重。
而她此刻之所以疑虑打消，正是因为柳红玉的坦白。
因为巫妈也不知道这铁钩会有如此邪性，既然柳红玉能主动坦白，那她估计就是被是胁迫，并非自愿助纣为虐。
毕竟她若是真有歹心，完全不用坦白，只要挟持了上官惊鸿，那自然就掌控全局。
说着柳红玉就把目光投向了巫妈，“漂亮姐姐，我想您修为那么高，肯定不会受这铁钩蛊惑吧？求求您帮帮我，让我彻底解脱。”
“巫妈……”
上官惊鸿刚想说什么，就被巫妈给打断了。
“惊鸿，我巫女一族和这深渊憎恶本就不共戴天，所以手刃了它是我的责任。”
说着不等上官惊鸿有什么反应，巫妈就伸手一抚，就把柳红玉手中的铁钩拿在了手中，然后慢慢的朝着深渊憎恶走了过去。
此刻的巫妈依然没有了先前的英姿飒爽，步步生莲之态已然全无，唯有一朵孤单黑色火莲伴随身旁。
对于她来说，其实不用这铁钩也能杀了这深渊憎恶，用她最后的一朵黑色火莲就行了。
但是用了这黑色火莲，她就命不久矣，撑不过半刻钟。
她还是想多些时间和上官惊鸿相处。
然而就在她走到奄奄一息的深渊憎恶面前，刚想把钩子刺入其心窝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上官惊鸿的惊呼声。
“柳红玉，你……”
巫妈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团。
只见柳红玉挟持住了上官惊鸿，一把明晃晃的黑色利刃正抵在上官惊鸿的脖子上。
距离只有分毫，稍稍动一下就上官惊鸿恐怕就得凶多吉少。
“柳红玉……”
没等上官惊鸿说什么，柳红玉就怒声喝断她的话。
“上官惊鸿，你给我闭嘴！”
巫妈眉眼怒瞪，“放开惊鸿，不然……”
“少废话，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掌握主动权！”柳红玉眉色狰狞的说道。
巫妈脸上的肌肉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它？”
柳红玉冷声笑了笑道：“杀啊，你随便杀。它现在就是一个废物而已，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你吸引过去。既然已经没用，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第315章 最大怨恨
“上官惊鸿，我这把利刃有什么用，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行吧，我就慷慨点告诉你，我这把刀叫合欢刃，至于有什么效果，听名字你就应该知道。只要沾染，哪怕一丁点的血，你这个千古女帝可就成了千古**。”
柳红玉很是得意的说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当初叶家大少爷为何要强占我？他可是叶府的大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父亲只是个三品闲职而已，他怎么会对我这样的出身卑贱的人有控制不住的想法？”
这话一出上官惊鸿顿时就愣住了，脸上当即就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因为如果照着柳红玉的说法来看，当初的强迫根本就是柳红玉一手策划的。
至于她是如何做到的，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很显然就是用手中的这把合欢刃。
这样一来，就解释了为什么叶潇会秘密把她娶进门。
一来这种事情实在丢人，叶家自然没有脸面宣扬，只有秘密娶进门。
二来，叶潇恐怕也没办法，中了合欢刃的毒，叶潇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这些都完全不足以让上官惊鸿，真正让她不管相信的是，柳红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把自己父母的命搭上了。
尽管上官惊鸿几乎已经断定了，柳红玉杀了她父母，但是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柳红玉……你……你居然杀你了你父亲……你还有人性吗？”
柳红玉很是不屑的笑了笑道：“作为柳家子孙，如此无能，为官二十年才区区三品闲差，柳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活着就是给柳家列祖列宗脸上抹黑，倒不如死了成全我，也算是他没有愧对柳家列祖列宗。”
“你……”
没等上官惊鸿来得及说什么，柳红玉就直接打断她的话。
“上官惊鸿，你少在这指手画脚充好人！你难道不是杀了你的伯父八王爷吗？同样都是杀，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也对，也就是你这种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标榜以无私高贵。其实你们这所谓的皇家贵族做的那些脏贱事，跟我做的有什么区别？”
说完柳红玉就冲着巫妈说道：“老妖妇，你若是想杀就杀，不想杀就算，反正这个废物也活不了多久。反正你若是想让上官惊鸿不死，那就老实点别动。不然这合欢刃但凡碰上一点血，那后果……哼哼……”
说完不等巫妈有什么反应，柳红玉就用手中的合欢刃抵着上官惊鸿的脖子说道：“千古女帝，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柳红玉也不管上官惊鸿答应不答应，拽着她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上官惊鸿虽然根本不想去，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屈从。
这合欢刃能让叶潇就范，说明效果据对不会差了。
死倒也无所谓，但是她的颜面却不容有任何损害，毕竟她的颜面不仅是她自己的，她是女帝，代表着黑羽帝国的颜面。
“柳红玉，你若是敢带走惊鸿，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巫妈眼睛中慢慢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柳红玉很是不屑的说道：“是吗？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说的我还这有点害怕。你若是有这个本事找到我，那也行，随时欢迎。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吧？”
说着柳红玉就禁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声很快戛然而止，她满脸得意的看着巫妈说道：“老妖妇，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现在恐怕也油尽灯枯了吧？要不然的话，就你的实力，还需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吗？”
这话一出，巫妈的脸色顿时就禁不住一变。
不仅仅是她，上官惊鸿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以为巫妈曾经跟她说过，巫女一族的最终归宿都是熬尽灯油而死。
种种迹象表明，巫妈的确是走到了尽头。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巫妈也不会这么快就……
想到这，上官惊鸿泪水就禁不住流淌了下来。
“巫妈……”
没等上官惊鸿说什么，巫妈就高声说道：“惊鸿，你不要多想。我的死跟你没关系，我反而要谢谢你，因为对于我们巫女一族来说，能在最后的时间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这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寿终正寝。你更不要为你的善良而后悔，在现在这个恶意宗盛的时代，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纵然你是女帝，却也要心存善念。”
听到这话，上官惊鸿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此刻心中有千头万绪，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奄奄一息的深渊憎恶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柳红玉呜呜叫了一声。
柳红玉媚眼突然一亮，嘴角当即就露出了荡漾的表情。
“老妖妇，你现在立刻用你的无明业火把这个深渊憎恶给杀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上官惊鸿变成世上最荡的**！”
“柳红玉！你……”
纵然上官惊鸿不知道柳红玉为何突然变卦，但是却也能感觉出这突然的变卦必然有诈。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柳红玉就打断了她的话道：“怎么？上官惊鸿，你是要让你的这个巫妈看看你骚浪贱的模样吗？如果是的，那没问题，我乐意成全！”
“惊鸿，不用伤心，这是我的寿终正寝。”
说着巫妈就慢慢举起了手，身旁最后一朵黑莲开始慢慢绽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浓雾中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我觉得，你还是放开她，不然你真的会死的很惨。”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上官惊鸿的眼泪是当即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因为这个说话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惊鸿心心念念的老祖万归元。
柳红玉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心里禁不住悸动了一下，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光晕。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清秀精致中，带着一种万事不顾的放荡不羁，而在这些之中还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刚毅。
第316章 时间和时空
“你……你是谁？”
尽管柳红玉在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但是面对万归元她还是禁不住有些虚，本该厉声质问的话，出口的瞬间却变成了毫无气势。
“老祖……”
上官惊鸿眼泪再一次禁不住流淌了下来，声音中满是嗔怒，她本来想说的是你怎么才来？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她意识到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她该说的话。
她虽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万归元，但实际上和万归元却没有任何关系。
她没有资格要求万归元什么，毕竟最一开始的动机并不单纯。
另一方面，她是女帝，她不能轻易的对一个男人撒娇，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黑羽帝国的尊严何顾？
然而尽管上官惊鸿没有把剩下的话说话，但是同样身为女人的柳红玉却听出了端倪。
一种从未有的嫉妒在她心里狂虐了起来。
纵然从小大大，她都很极度上官惊鸿，嫉妒她的才华横溢，嫉妒她的天赋异禀，嫉妒她出身高贵。
但是那些嫉妒和此刻嫉妒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最多也就是个九牛一毛而已。
除了嫉妒之外，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凭什么世间美好的一切，都是她上官惊鸿的？
为什么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的一切就算了，为什么这普天之下最完美的男子也会跟她扯上关系？
最让柳红玉接收不了的是，有关万归元的传闻。
之前在来的时候，她就听说是玄云宗老祖的鼎力支持，所以上官惊鸿才得以继承女帝。
那时候她以为这个所谓的老祖肯定是个糟老头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没有多做打听。
可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传说中的老祖居然如此俊美。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上官惊鸿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
越想柳红玉这心里就越发愤怒。
“你到底是谁？”
万归元没有理会柳红玉，而是目光柔情看着上官惊鸿微微笑了笑道：“女帝陛下，都说了不让你逞能，你非要逞能，这下知道利害了吧？怎么？愿赌服输吗？”
“我……”上官惊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很干脆的说说，“不！这是意外！我怎么知道会……”
话说一半，上官惊鸿就说不下去了。
巫妈说的对，只要是踏上了帝位，就会平生多出非常多的禁锢，这禁锢如影随形，根本摆脱不掉。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禁锢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你的脖子，让你无法呼吸。
最重要的是会让在无形之中遵循它的一切。
一开始听这话的时候，上官惊鸿心里并不以为然，她始终觉得帝王之路是她拥有自主权的开始。
走向那王座的路途，自然会有各种无可奈何，但是一旦她坐上王位，坐稳了这千古女帝之外，那一切的一切就该是她说的算。
然而事实却恰恰和巫妈说的一向。
这一刻，上官惊鸿算是明白了巫妈所谓深入灵魂的禁锢是什么。
本来她想着如同少女一般，跟万归元耍赖，但是话到嘴边，这帝王之尊却让她根本说不出口。
禁锢的确如同一双无形的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万归元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席地而坐，一脸玩味，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不认账，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反正时间多的是，我慢慢等，等到你认账为止。”
“你……”
上官惊鸿顿时就无语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远处的巫妈脸上则是露出了很是开心的笑意。
看到两人在这‘打情骂俏’，她是真的很欣慰。
纵然她知道，这是恋人未满的‘打情骂俏’，但是对于此时的上官惊鸿来说，却也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了。
然而这对于柳红玉来说，却是难以抵御的嘲讽。
且不说万归元和上官惊鸿之间那种让她嫉妒出无穷恨意的‘打情骂俏’，单单是他们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的蔑视，就让她愤怒到了极点！
“够了！别以为你们故作无谓，我就看不出来你们是在虚张声势？真是幼稚的可笑！”
万归元嘴角微微一样，语气轻描淡写的冲着柳红玉说道：“机会已经给你了，你不珍惜可就怪不得我了。女帝陛下，你说呢？”
“……”
柳红玉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女帝陛下，只要你愿赌服输，那一切就都好办。”
愿赌服输……
说的容易，倘若是其他事，上官惊鸿自然不在话下，可问题是这根本不是其他事。
这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上官惊鸿突然听到巫妈的咳嗽声，下意识的侧目一看，发现巫妈身旁的黑色火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淡无光。
很显然若是这最后一个火莲没了，那就意味着巫妈……
想到这，上官惊鸿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冲着万归元说道：“我认输，我愿赌服输。”
万归元嘴角微微一样，慢慢的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柳红玉就恶声说道：“上官惊鸿你少在这装腔作势，现在你在我手上，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只要我稍稍一用力，你就立刻……”
然而柳红玉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柳红玉就直接飞了出去。
直接飞落在了十丈开外，狠狠的落在地上。
而之前抵在上官惊鸿脖子上的合欢刃，不知道怎么就落入了万归元的手中。
“噗！”
落地的瞬间，柳红玉当即就狂吐了一口鲜血，紧接着人就瘫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能力。
到了这一步，她都不知道万归元为何速度这么快，更不知道明明自己已经把合欢刃抵在了上官惊鸿的脖子上。
合欢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稍稍碰一下就必然一道伤口。
可是纵然如此，上官惊鸿却依旧没有伤到丁点。
然而她哪里知道，别说这合欢刃削铁如泥，就算是陨星打造的兵刃，也居然不可能伤着上官惊鸿。
原因无法，只是因为万归元用的是真法天象地的真气。
然而就在这时，几乎消亡的深渊憎恶突然站了起来，身上戾气大绽……
第317章 居然是你
巫妈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祭起黑色火莲，冲之而去。
这次的黑莲比之前每一次都绽开的盛大，毕竟这是巫妈最后一次绽放黑莲，是她生命最后的绚烂。
即是最后之绚烂，自然是最唯美的绽放。
整个火莲迅速绽放如那深渊憎恶一般大小，细致看去，竟是无数指尖大小的细小的黑色火莲的花骨朵。
巫妈骤然回头，笑颜如花，唯美恬静的说道：“惊鸿，看仔细，看仔细了这一刻的亿万莲花的美。你的巫妈，要这一刻的美永恒。不要悲伤，这是你巫妈最幸福的时刻。”
上官惊鸿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她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任何的悲伤。
尽管心如刀割，但是她也明白此刻对于巫妈的意义。
此刻间，任何悲伤疼惜伤痛，都是对巫妈的亵渎。
此刻的她，需要的是赞美，是歌颂，是由衷的祝福。
苍老一生的巫妈，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完成了最后的绚烂。
“巫妈，你会让你的美永远留下来，永远不会溃败褪色。”
巫妈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转了过去，语气很轻的说了一句。
“绽放吧。”
话音刚一落，那亿万个黑色火莲的花骨朵突然竞相绽放。
刹那间，莲花的世界尽现于前。
一草一木，一花一世界。
此刻，这有亿万朵无比完美的黑色火莲。
而巫妈就是这个花之世界的缔造者。
面对这无比绚烂的火莲世界，上官惊鸿的眼泪瞬间戛然而止。
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悲伤，已经悄然消逝。
欢喜，也无从而来。
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完全静止。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逝。
对于这完美的世界，巫妈也觉得同样震惊。
在她儿时，母亲就跟她说过，巫女一族最后的绚烂，才是生命的意义。
当初她听到这话的是偶，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纯粹胡扯。
活着难道不必任何所谓的美和绚烂好吗？
而且作为被诅咒的巫女一族，为什么不去寻找破除诅咒的办法，却沉迷最后的绚烂，真是既无能又可笑。
然后后来她遇到了上官惊鸿之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有很多。
而此刻，她也同时明白了，这最后的绚烂对于巫女一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以及美对于巫女一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尽管巫妈在努力的维持着绽放时间，但是可惜的是无论她怎么拼命，最后还是到了尽头。
“绽开吧，花界。”
巫妈低低的吟了一声，然后慢慢的摊开双臂，迎接这最后的完全绽放和败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让她大惊失色的是，本应该被这无明业火完全烧成灰烬的深渊憎恶，非但没有化为灰烬，反而就那么盯着无明业火硬生生的走了上来。
“呜呜……”
生源憎恶疯狂的咆哮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漆黑的大铁钩从花海中冲了出来，直奔巫妈面门。
这……
这怎么可能？
巫妈满脸的不可思议，明明只剩下一息而已，怎么坑抵御的了自己的无明业火，又怎么可能还有能力反击？
纵然不可思议，但现实却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可在这一刻，面对迎面咋上来的大铁钩，巫妈却淡淡的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的最后绚烂，要成了烂了。
恐怕整个巫女一族的最后绚烂，都不会如她这般不堪。
还好上官惊鸿会很懂事，一定会改写这最后的稀烂如泥的结局。
想到这，巫妈脸上的笑颜更加灿烂唯美。
美也好，烂也好。
总归都是她的最后，所以巫妈在这一刻并未选择闭眼逃避，而是睁着眼睛，看着这最后‘绚烂’的到来。
朦胧中，她听到上官惊鸿再喊万归元救她。
她下意识的用了最后的力气，发了一声咒声。
所谓咒声，就是瞬间把心中所想化为声音传诵给想要给的人。
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不要让万归元出手。
若是在深渊憎恶的结界之外，铁钩对于生人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是此刻是在深渊憎恶的结界之内，所以这铁钩就会对生人有着无法抵御的伤害。
轻则魂飞魄散血肉横飞，重则瞬间就会被吸入深渊憎恶身体，永世承受着非人折磨。
阴兵都怕，更何况是人？
但是上官惊鸿此刻已经乱了心智，压根就不听巫妈的警告。
依旧歇斯底里的冲着万归元大喊，让万归元去救巫妈。
巫妈见万归元没有立即冲上来，心就放了下来。
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来不及。
然而就在她准备好接受这一切的是时候，突然一阵白影闪过。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瞬间，巫妈瞬间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万归元居然单手抓住了拿的钩子。
且不说这速度有多块，单单是万归元单手抓住深渊恶灵的铁钩呢个安然无恙，就足够让她难以置信了。
要知道，自从巫女一族有历史记载的这几万年开始，就从来没有人能抵御的了深渊憎恶的铁钩。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去培育深渊憎恶，因为极低的成功率，所以这几千年来舍身培育深渊憎恶的人少太多了。
要是在两万年前，苍穹大陆动荡的时代，培育深渊憎恶的人真的多如牛毛。
也正是那个时候，巫女一族达到了鼎盛期。毕竟巫女的存在，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狙杀深渊憎恶。
那个时候也是巫女一族历史记载最清晰的时代。
所以巫妈很确定，历史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扛得住，这深渊憎恶的铁钩。
即便是巫女一族的人，也绝对不可能。
除非是巫女一族的始祖，只有那个传说中的始祖才不会被铁钩所伤及三魂七魄。
可问题的关键是，关于巫女始祖的一切都是口口相传，巫妈都不觉得真实存在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更让巫妈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万归元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