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道号凡微子
张一凡换了身行头，用一只全封闭式头盔遮住脸，再换一身黑色轻甲，佩戴上鑫海龙晟的蓝底红边金龙徽章，编辑并提交了新的个人资料，然后来到简报室。
这儿是保安部门发布任务和沟通的会议室。一间普普通通的彩钢板房，里面有数张桌子，十几把椅子和一台全息投影设备。
一进门，里面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个认识，螃蟹女罗撒丽亚和刀锋小燕，另外一个不认识的是戴着熊爪徽章的戈尔贡诺夫步兵，一个高鼻鹰目的瘦子。
见他进来，小燕站起来朝他点点头。他也客气的回应。
另外两人不知道他底细，见小燕朝他致意，以为他也是鑫海龙晟的人，也起身向他点头示意。
看来队友就是这三位了，这种临时组建的小队没什么交情可言，任务一结束就分道扬镳。点个头已经够意思了。
看上头给什么活儿吧。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剑眉星目，身形颀长的青年走进来。
他穿了一件对开襟长衫，长衫上是一排整整齐齐的蜻蜓式纽扣，光洁挺括的面料上似乎有云纹光泽流动，下面着一条熨得笔挺的蓝色粗布长裤，脚上是一双乌黑油亮的绒布缎面黑布坎鞋，一尘不染。
复古风格的装扮让张一凡晃了一下神。这身行头至少值一张城市永久居留证。看这家伙眼高于顶的模样，准是家里有矿的二世祖，出来混资历镀金的。
算你倒霉，给分配了这么一个在第一线玩命的差使，还一脸得意，死到临头都不知道！
你可别二得太厉害，把老子折进去啊！
二世祖开口了：“各位精英大家好啊，我是各位的临时主官张志云。现在营地乱成一团，女人哭孩子叫，人心惶惶，但这跟咱们当伙计的没关系。上头给什么差使，咱们就办什么差使，遇事都机灵着点，先保住命，再琢磨别的，都听懂了吧？”
小燕不置可否，张一凡心里暗笑。
果然是个草包，信奉得过且过那一套。也罢，既然你要当缩头乌龟，老子也懒得出头，反正主官是你，搞砸了也是你先倒霉。
张志云继续道：“现在人手不足，我提了好几遍要求，磨薄了好几层鞋底，才争取到几位，时间紧迫，自我介绍就免了，我简单说说吧，有不对的地方随时改，怎么样？”
“听长官安排。”
“嗯，那就开始，鑫海龙晟的刀锋小燕，擅长潜行，突袭，近战。别列诺维奇聚落的重步兵罗撒丽亚，重火力输出，补给平台，能抵抗辐射。戈尔贡诺夫的罗德里岑，狙击手。还有，嗯，总部刚调派过来的电子战专家、机械师，凡微子。”
张一凡愣了一下，自己提交的新代号不是凡铁吗？这跟道士道号一样的代号是什么鬼？
张志云朝他微笑了一下继续道：“从现在开始到后天凌晨，我们的任务是防守天鹅湖营地西南角的超声波围栏。”
超声波围栏的作用是抵御变异生物入侵和渗透，它会持续发射超声波驱赶一切靠近的生物。
“现在营地用电缺口很大，超声波围栏是吃电大户，吃这么多要是再三天两头出毛病就说不过去了。这样，小燕你是老人，这次的任务你担任队长。带他们去配装，熟悉防区，这就上岗。”
“是。”
“好了，第一次任务，祝各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走了，没有好消息不要来找我。”
说完，张志云倒背着手，施施然出门去。
张一凡立即给小燕发消息：“我这神棍兮兮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张队长改的。”
小燕站起来：“走了，大家选装备。”
鑫海龙晟的装备库很特别，所有装备都是根据个人情况进行定制，由智能化设备提交设备图，再由分子熔炉进行生产制造。
张一凡刚想选择熟悉的十字剑冲锋枪，小燕的通讯来了：“一会有公开配装信息的环节，别引起别人的注意，用过的装备特别是芯片最好别重复。记住，你是鑫海龙晟的人。”
张一凡由衷地道了声谢。
小燕的通讯又来了：“我把适合你的芯片和装备列出来，你看情况。我在外面等你。”
“好。”
打开芯片智能化配装界面，上来是五个大项，四大社团和鑫海龙晟。点开级联菜单，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芯片信息和常用搭配。
张一凡粗略浏览了一番，发现这个鑫海龙晟对四大社团的调查做的非常全面，所有对外公开的芯片都能找到，而且数据非常准。
鑫海龙晟对32区有野心，要不然不会这么干。
跟我有什么关系？做好自己的事吧。
不能太招摇的话，还是辅助比较合适，一个提供信息支持和电子战攻防的角色正适合我。
打开鑫海龙晟的芯片库，选择“机械师”和“电子战”字段，同样列出一大堆芯片。
“这是什么鬼？玄幻小说？”
给他推荐的第一块芯片居然叫“太虚之桥”。
“被动太虚之桥在自己和一名对象之间建立精神力连接，并按比例提供脑负荷，c级，负荷14。”
“队长，这太虚之桥是什么东西？”
“举个例子，我的粒子穿梭占用脑负荷33%，不计算脑负荷恢复因素的话，24小时内最多用三次，否则烧脑。但是，如果你用了太虚之桥，且只有这么一块芯片，你会剩下86%脑负荷，跟我建立连接，那我可以增加同等比例脑负荷，能多用两次粒子穿梭。我的行为模式将更加变化多端。”
那当然了。“突进收割撤出”变成“突进？？？？？？？？”这样的刀锋可以改名叫死神了。
小燕继续解释：“太虚之桥很适合辅助，在小队里很受欢迎。特别是那些喜欢极限烧脑的队友，见到你选了这种芯片，会高兴得发疯。”
张一凡把芯片可视化效果图截了一张发过去：“这个蓝色光圈是什么？”
“可以建立连接的作用范围。在圈里你可以与任意一个开放神经系统接口的队员建立连接。有两点需要注意，一是建立连接需要时间，你双方脑负荷越低连接速度越快，二是连接过程有可能被敌方的电子战专家破解。”
“如果破解了呢？”
“可以发送错误指令、信息对敌人进行干扰，甚至直接造成目标脑死。当然，敌人也可能故意挖坑给你跳。那就属于电子战领域了。”
“你们鑫海龙晟的芯片风格我感觉跟曙光圣公会的很像。”
“在重视脑负荷运用上是，但我们从来不搞精神控制那一套，我们芯片哲学思想的起源可以追溯到……”
“打住，我无意冒犯，也没时间去研究什么哲学。我要继续配装，请稍等。”
“提醒一下，有经验的辅助不只盯着一个人，而是兼顾全队，所以有第二队长之称。一个出色的辅助或许自始至终一枪不放，甚至敌人的面都用不着见，却能左右战局。”
“明白。”
第四十五章 暗夜
三人选择了装备，彼此交流了一番，罗撒丽亚走重装甲步兵路子，罗德里岑选狙击手套装，两人对都没跟张一凡这种神神道道的配装打过交道。张一凡又做出一副冷冰冰待答不理的样子，也就不来自讨没趣了。张一凡三分之二的话是小燕替他说的。
交流完毕，四人驱车前往防区。大约二十分钟后，防区到了。
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辐射计数器有微弱反应。
罗撒丽亚对辐射很敏感，指着丛林东北方向道：“往那个方向，辐射会越来越强，那是死城斯诺皮亚季。其他方向没什么问题。变异生物最有可能从那儿过来。”
小燕道：“我们的对手不是变异生物。只要超声波围栏不出问题，它们就过不来。我们的对手是人和异变兽。”
“人？”
“安全第一，超声波围栏在设计时考虑到对人类健康的影响，所以它对人是无效的，容易被渗透和破坏。传言附近有迪奥塔尼亚秘密营地。那些家伙，就是我们的主要对手。”
罗德里岑道：“只要局势稳下来，马卡洛夫老大会收拾那些混蛋。进攻的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专心眼前任务吧，围栏哪些地方容易被破坏呢？”
“一是声波发射器，它是连接围栏的节点，二是发电机组，如果它被破坏，会导致三到五个节点断电。节点和发电机组的位置我已经发给各位，分别用黄点和红点表示。”
张一凡扫一眼终端，有十二个黄点和三簇红点。他皱起眉头：“这么大的范围，我们四个人，忙不过来。”
罗撒丽亚道：“我们必须机动起来，不能死守。迪奥塔尼亚的人一定不会很多，来一个宰一个，他们就不敢冒头了。我目标太大，机动性差，不如直接站出来作为威慑和诱饵，你们机动起来打埋伏，怎么样？”
张一凡道：“除了营地的人，没人见过你现在的样子吧？”
“没有。”
“我们不妨这样。”
夜深了，变异生物们开始活跃起来。一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也摸到了天鹅湖营地的门口。
“海茨瑙，机械手还好用吧，这次，不会再失手了吧？”
海茨瑙不理会队友的挑衅，他并未因上次的挫败耿耿于怀，只要活着，就有雪耻的机会。
况且，在迪奥塔尼亚复兴大业面前，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
这次行动共动用十六名队员，再加上一位身份不明的、据说是来自于其他社团的“观察员”。任务是彻底摧毁天鹅湖营地的前哨，把变异生物放进去。
这种秘密行动会允许特别的客人参与，真是罕见呢。
我们的秘密，需要外人参与？他属于哪家社团？
事情开始变复杂。最近32区多了一家叫鑫海龙晟的财大气粗的社团，四处撒钱，多方下注，跟戈尔贡诺夫走得很近。自己这边冒出来一支支持己方的神秘势力。
我们都变成了棋子？
他正在沉思，上次一样侥幸未死的老搭档观察手又开始絮叨：“喂喂，老伙计，这次干的事可有点不地道啊，要杀的都是人类。”
“服从命令，别瞎想。”
“这怎么叫瞎想，前几天的人工异变兽突袭已经干掉七八百人了，还不过瘾，非要赶尽杀绝才算完。我不相信大小姐会下这种命令。退一万步说，就算得手了，戈尔贡诺夫蛮劲发作，扔了马拉维雅冲我们过来，我们扛得住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
“好吧，忠诚与荣耀。希望上次那个精英狙击手已经被人工异变兽踩成肉泥了。”
海茨瑙冷哼一声表示不悦。
队长发来消息：“前方发现密集声波，我们已运动到位，注意隐蔽，观察敌情。”
众人压低身子，潜伏在疯长的野草丛中。斥候悄悄摸了出去。
一会儿，图像传了回来：“队长，发现敌人声波屏障，波长对人类无害，但碰到它会触发警报。没有发现哨兵。”
“继续侦察，我们有时间。小心点。”
“收到……哦，那是什么？一架四足步行式轻型战车？这是戈尔贡诺夫的新玩意儿？”
图像传了过来，一架三米多高的四脚蜘蛛似的战车正沿着声波屏障慢慢巡逻过来。
“看上去挺结实，它搭载了重火力，我至少看见了两挺火神机枪和一门大口径火炮。正面冲突不是好主意。”
“可能是那个什么鑫海龙晟搞出来的新玩意儿，马卡洛夫人手不足是真的。他只能用这东西顶一阵子，各位，怎么对付纯机械类对手，不用多说了吧？”
“但是队长，不排除侧后方有敌人的可能。如果有埋伏……”
“我说过一遍，马卡洛夫人手不足，最多是鑫海龙晟下属的安保力量。对付几个保安，怕什么？上！”
嘭！
一发榴弹从草丛中射出，划了一条高高的弧线，在离地面五米左右爆开。
强烈的电磁波动向四下扩散开来。
队长大呼：“对方电子系统完蛋了，目标发电机组，突击！”
当斥候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时，他的一举一动早被发现了。
那架“四足步行式轻型战车”正是罗撒丽亚，她挂了一身的护甲块和重武器，把上半身严严实实捂起来，不走近看根本想不到这是个人。
“凡微子，我这边有情况。发现敌人斥候。”
张一凡立即回话：“别管他，继续沿围栏行进，让自己看上去像一台按程序行事的无人驾驶战车。”
“远处好像还有人，雷达不显示，但我能感觉到。”
罗德里岑嗤笑一声，雷达不显示，你能感觉到？你比雷达还好使？
张一凡却信。
这姑娘虽然年轻，却有着在高辐射环境下与变异生物战斗的丰富经验。
高辐射环境下，探测设备用不了几次就要抓瞎，早就适应了环境的变异生物又个个都是潜伏大师，对人类压倒性不利的情况下能活到今天，她绝对有两把刷子。
对方要玩潜伏作战，肯定有避开雷达的设备和方法。不信她信谁？
张一凡继续道：“我马上过去，冷静……”
“emp！是emp，我的电子系统失灵了！他们冲上来了，很多！”
她跟张一凡建立了精神连接，所以就算电子设备挂了，还是一样可以通过脑波直接和张一凡联系，然后由张一凡在队伍通讯频道中广播。
小燕顿时大怒。
一群杂碎，竟敢直接冲击防线？
“给我狠狠地打！”
张一凡大叫：“冷静，别开火，别开火！”
第四十六章 血夜
emp发挥了作用，四足步行式战车沉默下来。
海茨瑙和观察手没有参与突击，他们在后方掩护。
观察手唠叨天赋又开启了：“我觉得那玩意儿不简单，纯机械类战车不可能没有协防，一发emp搞定？破绽太大了吧？指挥官是白痴？我猜有刀锋，老伙计，小心屁股啊。”
这话说到海茨瑙心里去了：“嗯，我盯着，你去埋几个雷。我通知他们。”
“好。”
当对手退后的同时，罗撒丽亚紧张极了。
现在已经有六个敌人冲进了她的射界，为了保证冲击速度他们都没开能量盾，看他们单薄的体型也不像有重型护甲的样子，这时候只要一扣扳机，这些家伙就会被暴风雨般的子弹削成肉片。
但是，如果后面还有呢？
我回归正常人类世界的第一战，一定要完美！
放长线钓大鱼。
她选择了凡微子的建议，继续沉默。
敌人一路冲过身前，果然后面还有六个。
如果刚才开火，这六个就抓不住了！
队长和凡微子几乎同时下达指令：“开火！”
两架火神机枪从两个角度同时开始扫射，从上方俯视，会看到漆黑的夜里突然亮起两条金黄色的火焰长鞭，一条从左向右，一条从右向左，轻轻甩了一下。
死神镰刀掠过。
九人倒地。
因为传统，别列诺维奇聚落继续使用戈尔贡诺夫制式装备，它的转管式火神机枪使用的不是7.62mm弹，而是12.7mm，100米内一枪能打穿六张2mm冷轧钢板。
除了能量盾和护甲齐全的重装步兵，任何步兵挨上一家伙都要四分五裂。
罗撒丽亚兴奋地大叫：“我打中……”
当的一声枪响，她觉得后脑被一把大锤重重敲了一下，眼睛一花，什么也不知道了。
海茨瑙一枪放倒罗撒丽亚，来不及观察战果，收枪拔步疾奔。
中计了，有埋伏！
没想到那四条腿战车是个人！
戈尔贡诺夫从哪儿找来这种怪胎？
咻！
破空声！
他猛地拍下能量盾按钮。
蓝光一闪的同时，他感觉自己像骑上女巫的扫把，拔地而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晕死过去。
早先撤后埋雷的观察手大吼：“无人机，敌方无人机！闪电火箭！”扛起海茨瑙就跑。
黑色涂装的无人机如同看不见的死神，无声无息超低空进场。
战场上所有人在张一凡的眼中无所遁形，一行行红字准确无误地告诉他敌人的方位。
信息单向透明。
一发火箭弹撂倒对方狙击手，第二架无人机起飞，一串燃烧弹将未被罗撒丽亚扫倒之敌变成数颗火球。
对方队长十分机灵，匍匐躲避机枪扫射时还不忘通过雷达观察战局，趁罗撒丽亚中枪，第二架无人机刚刚投弹之时，猛地一扑。
燃烧弹在背后落地，腾起数米高的火焰，但没有扫中他。
他露出一丝微笑：“命保住……”
当！
他觉得脊背一麻，重重摔倒。
胸部以下，知觉全无。
脊椎被一发7.62mm子弹粉碎。
他昏死过去。
远处草丛里，罗德里岑轻轻吹出一口气，似乎在吹散西蒙诺夫狙击步枪枪口的硝烟。
毒蛇的蛇头被我砸碎了，弟兄们，收割时间到。
凡微子突然大呼：“开盾！”
他想都没想，猛拍能量盾按钮。
蓝光亮起同时，一道波动强烈的粒子流扫来，轻而易举的切破了狙击手那薄而脆的能量盾和几近于无的护甲。但毕竟稍微挡了一挡。
他下意识提枪格挡。
下一刻，高振动粒子刀将坚固的狙击步枪连同他四根手指一起切断。
闪烁的刀锋固化成实体刃，冰冷的刃口紧贴他颈部大动脉，对手用军刀压住他脖子：“叫你的同伙放下武器！”
该死，大意了，刀锋！
“开放通信频道，我有话说。”
凡微子怒气十足：“你们输定了，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对手是个全身着黑色轻甲的刀锋，面甲也是黑色，只露出一双眼：“是他们输了。我是马拉维雅的观察员。与我无关。”
张一凡大吃一惊。
马拉维雅？
事情背后是马拉维雅在操纵？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亮明身份？天鹅湖营地不是恰尔诺百利，没有秘密。”
“高傲是上天赋予马拉维雅的权利。我们对你们鑫海龙晟和天鹅湖营地很感兴趣，但信不过你们。”
“我希望你能把这想法坚持到底，那样我们彼此会省掉很多麻烦。”
“呵，年轻人，我想你的长官不会想摊上麻烦。”
“说的也是。那我装作没看到你好了。”
唰！
无声无息间，背后一刀！
对手反应极快，一脚踹开罗德里岑，借反冲力空中展身，乌光闪动的刀刃贴着鼻翼擦过。
等看清对手，他一愣：“机器人刀锋？”
偷袭的居然是个一米五左右的黑色机器人，双臂是两把刀。
“这家伙从哪儿来的……刚才的无人机？”
“对，这叫……”张一凡快速扫一眼鑫海龙晟的资料库，找到那个古里古怪的名词，“变形金刚，长见识了吧？威震天，剁了他！”
当当当当当当一连爆出六道火花，眨眼间一人一机械已经对砍六次。
马拉维雅观察员冷汗流下。
这东西是机械？
是它的程序牛，还是操作员牛？
速战速决！
他虚晃一刀，猛地投出一枚蓝色爆弹：“极地风暴！”
绽放的蓝色冰环将无人机机器人牢牢冻住。
张一凡不放过他：“出来吧，擎天柱！”
七里咔嚓。第二架无人机化身机器人刀锋，空中落下，这次是红蓝涂装。
又一颗爆弹：“源初火种！”
无人机胸口被爆燃黏液手雷烧穿了个大洞，轰然倒下。
“不过如此，嗯？”
一束波动猛烈的蓝色粒子流从身旁掠过，在身后成型。
军刀朝后一架。
当！
一柄样式古朴的直身双刃长剑被军刀格开。
“鑫海龙晟的刀锋小燕，请指教。”
马拉维雅观察员冷笑：“出色的瞬间移动技能，可惜，第一击不中，你没机会……什么？”
刷的一声，空中抖出一条雪亮的光幕。
“呜啊！”
他躲闪不及，被一剑挑伤了左肩。
小燕傲然道：“鑫海龙晟的刀锋从不惧斗剑！”
“那就来吧！”
张一凡突然在频道里道：“八点方向，五百米，有一个装备和他完全相同的家伙。小心。”
“明白了，速战速决，嗯？”
刀光一闪，对手竟然主动发起进攻。
找死！
一击了结你吧！
“能量跃迁！”
小燕化作无数蓝色光点消散，对手来势凶猛的扑击从光点中穿过。
他用力过猛，来不及调整姿态。
蓝色光点在他背后重新汇聚成小燕。
剑光闪，血如泉涌，马拉维雅观察员的人头滚落在地。
小燕有些气喘，粒子穿梭刚结束又发动能量跃迁，给大脑造成了沉重负担。
现在还剩多少，15%？13%？
马拉维雅观察员的尸体突然诡异的抽搐一下，波的一声轻响，化作绿色光点飘散。
张一凡大喝：“是替身！远处那个是真的！抓住他！”
第四十七章 追击
马拉维雅观察员拔腿狂奔。
失败了。
迪奥塔尼亚笨蛋们，都是你们的错。
不过，死的是你们，不是我。我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人工异变兽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就算拿出来可用于实战的成果也算不上成功。
用异变兽杀人类，亏你们想的出。为了争夺迪奥塔尼亚的正统地位，你们这一小撮人真是疯了。
如果不是需要你们牵制戈尔贡诺夫，上面早把你们扔了。现在，戈尔贡诺夫的怒火已经被点燃，接下来就等看好戏了。
天鹅湖营地，这个承载了戈尔贡诺夫改革希望的试点将被抹去。戈尔贡诺夫和迪奥塔尼亚的社团战争将会再起。
但是，这家新来的名叫鑫海龙晟的社团很不简单。
它确实在无偿提供技术和配套服务。千里迢迢穿过危险的风暴区来到32区，肯定不是来犯傻送钱的。
短短一两天时间，它已经利用天鹅湖营地的危机和戈尔贡诺夫高层打得火热，甚至参与到营地重建中去。刚才坏了自己好事的几个保安，鑫海龙晟和戈尔贡诺夫各一半，这很说明问题。
靠白送技术来换取本地社团的好感？怎么可能！
那么，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不管了，至少，它的刀锋作战方式很特别，不是潜行过来背后一刀，而用瞬间移动的方式突袭。这说明他们拥有可怕的精神力，以及培养这种精神力的完整体系。
在近战方面同样可怕，剑技单挑很强。应该尝试用小团队配合的方式来对抗。
“定位传送开启。”
他激活了隐蔽在草丛中的传送点，这个定向传送装置会把他传送到不法之地的某个马拉维雅秘密情报据点。
紫光腾起，一分钟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然而，一个清冷的女孩声音响起：“胜负未分，就想溜？”
在张一凡的指引下，小燕紧追不舍，终于追上了。
马拉维雅观察员回头道：“小女孩还真是纠缠不休啊，不过，你是不是追得太快了？你的同伙，一个都没上来啊。”
“竟然有移花接木的本事，差点让你跑了，你们这些蛮夷也有些鬼蜮伎俩嘛。”
马拉维雅观察员听不懂什么移花接木鬼蜮伎俩，军刀一摆：“你不会以为我怕了吧？你连续用了两次瞬间移动技能，这种精准传送消耗非常大，你还有能力作战？”
“呵，你的意思是猎人和猎物角色互换了？”
“要怪就怪自己的好胜心吧！”
马拉维雅观察员咆哮一声，飞身扑上。
“不能再等，一招了结你。能量跃迁！”
这招无解，但是，这一次估计已经烧脑，不可能有第四次！
只要防下来。
在后面！
当！
成功格挡，赌对了！
死吧，难缠的小女孩。
军刀疾刺，刺中一片绚烂的蓝色光点。
“什么？不可能！”
“能量跃迁！”
小燕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银光一闪。
一剑穿心。
小燕将剑柄轻轻一扭，一抽。
一条血箭飙出。
马拉维雅观察员，轰然倒下。
小燕回手补剑，斩下尸体首级。
“没想到啊，要连用这么多次能量跃迁，真是个好对手……谢谢你啦。”
最后这句话是对张一凡说的。
“你没事吧，烧脑了？”
“嗯，还好有你。你挺不错啊，一个无人机精通加一个太虚之桥，给我提供了70%的脑负荷上限，我用粒子穿梭和能量跃迁从来没这么过瘾过。还有，你的无人机侦查成功率也很高呢，好像不受干扰影响，厉害！”
张一凡暗暗对姑娘道了声谢。
只说厉害，而不是傻乎乎地问“怎么做到的”，避免了尴尬。
“其实这次我们损失很大，罗撒丽亚生死不知，罗德里岑废了一只手，就算再生，重新适应也需要好长时间。”
“放心吧。螃蟹女的头部有重型护甲，我估计会有脑震荡，性命无忧。罗德里岑不行可以让马卡洛夫给我们换一个。戈尔贡诺夫不缺狙击手。”
“你倒是乐观。”
“要不然呢？哭一场？四打十七，两重伤换十五个，很可以了。”说完，小燕忍不住叹口气。
“为什么叹气？”
“现在是追击的好机会啊。”
“你开玩笑呢……”张一凡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心中一动。
确实，现在是追击的好机会。
自己已经把迪奥塔尼亚秘密营地的位置告诉马卡洛夫，他不出手是因为忙于应对残局。
让一个军人来干行政的活儿，效率可想而知。迪奥塔尼亚看透了这一点。只要不断骚扰添恶心，他就永远腾不出手去进攻。
鑫海龙晟的到来加剧了矛盾的复杂性。马卡洛夫不得不把本就捉襟见肘的力量分出一部分保护这些高效率建设者。
按迪奥塔尼亚的剧本，这是个四两拨千斤的局面。结局是一团混乱的天鹅湖营地崩溃，鑫海龙晟的建设无法顺利完成，投资打水漂。而迪奥塔尼亚获得充足的转移时间和实验数据，从容撤离。
但是他们没想到，前来骚扰的小队折在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手里。
现在他们可能刚刚得到战败的消息，正在研究对策。别忘了还有个马拉维雅的观察员交待在这儿了呢，善后事宜有得忙了。
如果这时候出其不意发动反击……
不法者的大脑飞速运转。
鑫海龙晟将独吞全部迪奥塔尼亚研究资料，获得与其打交道的主动权。而马卡洛夫有心无力，还要仰仗他们支持，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这鑫海龙晟真是好算计啊！自己人一根毫毛都没伤着，白捡一个大好机会。
不法者觉得满嘴苦涩。
那我呢？
火中取栗，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
无论是哪一方，至少他们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就算战死沙场，姓名也会与社团同辉。
我呢？
作为一个雇佣兵，像条狗一样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无声无息死去吗？
算了，目标是进城的话，这些都是浮云。理想能当饭吃？为谁而死，也不如为自己而死来得实在！
想到这里，他道：“确实，是个好机会。但现在就剩我们俩，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直接去突敌方老窝，那是送死。”
小燕摇头：“如果我们有预备队就好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里响起：“要什么预备队啊，剩勇追穷寇，就你们俩，灭了丫算了。”
第四十八章 突进
跟他们通话的是张志云，他道：“干的不错。我猜对方现在正在举棋不定，直接突他老窝就可以了。”
张一凡道：“直接突老窝？我们俩？你看我是长了两个脑袋吗？”
“你们两个绝对能完成任务。小燕有问题吗？”
小燕眉头皱得紧紧但还是大声回答：“没问题！”
张志云大笑：“队长都发话了，凡微子？”
“除非解释清楚，要不然我不去送死。”
“那好吧，我跟马卡洛夫打个招呼……”
“该死的，我去。”
张志云笑得十分奸诈：“没关系，你们觉得为难，对方更为难。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做一个精准定位，天鹅湖营地的地地导弹去完成接下来的事。”
张一凡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是无脑猪突就好。
“我们现在的装备不太适合潜入作战，队长已经很疲劳，我的无人机也没了。要突袭的话，最好赶快想办法。”
“站着别动，装备给你们打过去。”
装备是钱，打过来？
炮弹破空声！
张一凡是老油条了，一听呼啸声就知道大事不好，一个虎扑趴倒。
两发炮弹先后落地，一块碎石骨碌碌滚过来，被小燕一脚踩住：“张队长的一贯风格。习惯就好。”
“我可不想用脑袋去检验炮准不准！”
“放心，专业的，还能近。打太远被敌人捡去或者破坏了怎么办？拿装备，走了。”
小燕上前划开大炮弹变形的外保护罩，露出里面的黑铁疙瘩，找到密码键盘，滴滴一阵按，黑铁疙瘩分开，里面是全新的装备。
她迅速换装，边换边问张一凡：“给你提供的什么装备？”
“全套戈尔贡诺夫精准射手装备，芯片加隐匿和雷达精通，电子战精通。”
“什么枪？”
“屠格涅夫速射狙击步枪，我用过这东西，还行。”
“啊，不错。这次轮到你当杀手了。”
屠格涅夫速射狙击步枪是戈尔贡诺夫的又一款经典之作。它非常小巧，带上满弹匣子弹才重3.93公斤，轻巧灵便。
它使用9 x 39mm亚音速子弹，可以对400 米距离内的目标进行精准狙杀或火力压制。而且它带有高性能消音器，能完全消除枪口火焰，在20米距离外即可实现静音射击。取下消音器，它就是一把威力巨大的冲锋枪。
张一凡道：“枪我留着用，芯片还用你们的。”
“为什么，这样发挥不了你的最大作战效能。”
“你的渗透和破坏能力比我强，我来吸引敌人注意，你渗透进去。”
“不行，你没有隐匿技能躲不开敌人的侦查。你一个人在外面靠一把屠格涅夫是顶不住的。”
“没有你的时候，我一个人在不法之地也活下来了。就这样，到时候机灵点。”
“那你也小心点，你死了我可不会哭。”
“谁要你哭，走吧走吧。”
张一凡很清楚迪奥塔尼亚营地的位置，离着老远他就示意小燕停下：“前面有狙击手。”
小燕吃了一惊：“这么远，你怎么知道？”
“直觉。别出声，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张一凡轻轻点点手指，朝前一伸，示意前进。
两人走不几步，张一凡一立拳头：“停。”
小燕立即止步：“什么？”
“草丛里有机器人暗哨。好家伙，还不少呢，周围这一片十好几个。”
“能想想办法吗？”
“我能黑掉它们，但这么一来就没退路了。”
搞点小手段黑掉敌人的哨兵没问题，但敌人肯定会发现，接下来就是己方行动速度和对方反应速度的决死比拼。
小燕毫不犹豫：“放手一搏吧。”
张一凡正要动手，突然，地面轻轻往上跳了一下。
没错，就是地面跳了一下，他吃惊地望向小燕，小燕也正一脸吃惊地看过来。
“感觉到了吗？地下有东西……高能反应！”
她话音未落，数百米外，猛地立起一条冲天的火柱！
眼前十几个机器人暗哨同时停止活动。
“那下面，有东西，炸了！”
张一凡大吼：“我知道！趴下，趴下！”
大地剧烈震颤，无数泥土、石块仿佛一场暴雨，从天而降，把两人砸得晕头转向。
小燕大叫：“快开盾！”
“开盾就暴露了！”
“这种爆炸，不可能有人活下来，开盾！”
两个淡蓝色卵形能量护盾同时开启，张一凡觉得，即使有那道刺眼的火柱遮挡，这两个光盾仍然太显眼。
火柱的威力持续不减，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以至于张志云的消息都过来了：“那边怎么回事？放烟花？”
“超大个的，”张一凡回复道，“迪奥塔尼亚的营地在地下，不知道玩什么花样，炸了。照这个爆炸威力看，他们囤了不少东西，这回恐怕全完蛋了。”
有一点张一凡没说，在火柱腾起之前，远处地下有三十多行红字在晃动，现在一行也没了。
无人幸存。
看起来像一场可怕的意外事故。
有这么简单？
早在马尔金负责天鹅湖营地的时候，迪奥塔尼亚就向这边伸手。在马尔金的庇护下，他们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建起了能搞出巨型异变兽的地下秘密研究所。为了它的安全，不惜动用马尔金的关系干掉了a59小队。
现在，如此重要的研究所，说出事故就出事故，还一来就是个大的，谁信？
可是，如果是人为故意制造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三十多人，其中肯定有进行异变兽开发的研究人员，这些家伙也一锅端，财大气粗的马拉维雅也不会这么干啊，还有那些研究和实验数据呢，也不要了？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不管是突击还是渗透，都已经不可能了吧？
准备撤退。
小燕突然发来消息：“小心，电离屏障！”
张一凡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个硕大无比的红色半球将整个爆炸区覆盖起来，看上去像一口倒扣的铁锅。
“糟了，和老家的通讯被彻底隔断了！”
“真让我惊讶，竟然还有两个人潜伏在这里。”
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人抬头看，呆了。
头顶悬浮着一个背生雪白双翼的银色长发女孩，无数银色的粒子正从那对雪白的羽翼中不断散逸到空气里。
“迪奥塔尼亚的女武神英格列娜，向你们---问候，你们是戈尔贡诺夫的人吗？”
小燕正要开口，张一凡抢先道：“是的，我们是。”
“虽然我很想和戈尔贡诺夫的强者交手，但这并非我现在的主要任务。邪恶之地已经被我摧毁，我要回去复命。剩下几个漏网的喽，就看两位的本事了。”
说完，女孩鼓动双翼，身子一抖，化作一道银色的粒子流，消失不见。
“看起来很猛啊，女武神是什么东西？”
小燕答道：“不知道，或许是迪奥塔尼亚的秘密武器吧，反重力和传送什么的不值一提，关键是，她单枪匹马摧毁了研究所？还有，她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窝里反吗？”
“与其关心那些，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