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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全文阅读

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4、去若

    最近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得,伴随着无尽的风,把气温一点点吹冷。

    吃过早饭,冯藤卓让博克明驱车前往36区的屏门府。

    博克明并不清楚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他也不是很想问。

    路上冯藤卓一言不发,他还有些纠结,对于自己今天的决定,对错他没有标准。只是因为事实无可更改,就要去除一个人的某一段记忆,冯藤卓觉得这样无比残忍,却又无奈而无可掩盖。所以,如果有一天当事人想起来,他愿意接受他们的责备和所有的不理解。

    车子开不进这种古老的建筑,于是停在较远的一处民宅附近。两人徒步前往,一路依旧无话可讲。

    冯藤卓看着红漆大门犹豫了一秒,便按下了一侧的兽头门铃。很快,门咿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漂亮小模样。

    不待两人发话,那姑娘边说:“先生交代过,您今天要来,请里头坐,他正赶回来。”说完便领着两人往里走,似乎认识他们二人。

    跨进门槛,门前一块翡翠影壁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这块影壁高有一米八,宽处为一米五,用了一整块翡翠料,雕刻的不是梅兰竹菊牡丹山水,却是一副深海怪鱼扎堆的景象,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领路的姑娘似乎看惯了,不以为然道:“哦,没有这块石头,这处宅子也就不在了。”

    “怎么说?”冯藤卓把目光移开。

    姑娘解释说:“这石头不知年代,雕刻得是从前谁都没见过的海底怪鱼图,有历史价值,所以就一直固定在原地没动过。为了这块影壁,这件宅子也没法拆,就一直保存至今。”

    冯藤卓再看一眼影壁,依旧觉得这雕刻虽然精美,却透着股过于惊悚的意味,还是少看为妙。

    “请两位跟我来。”姑娘继续领路,绕过影壁,带着两人径直进入大厅,看座,并上了两杯好茶和一些点心。

    一切就绪,姑娘便告辞退下,留两人枯坐在客厅里。

    “今天来干嘛?”博克明问。

    “有点事,忙完就走。”冯藤卓敷衍道。

    “不能告诉我?”博克明又问。

    冯藤卓面不改色地说谎:“签署契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哦。”博克明应了一声。

    两人又干坐了一会。这房子本应很凉快,可不知为何却很炎热,没坐多久就感觉又热又渴,不知不觉三杯水下肚,人还没来。

    “要不要催一下?“博克明看一眼外头的雨,感觉凉快是外面的事,里面就是个火炉。

    “再等等,应该快了。”冯藤卓笑笑淡然说。

    “你不热吗?要不去外头站一会。”博克明起身,打算去外面。

    “最近若线如何?”冯藤卓突然问。

    “老样子。”博克明答。

    “重了,还是弱了?醒剂一天几支?”冯藤卓继续追问。

    “不记得了,习惯了。”博克明随口说。

    “我问过卖醒剂的阿虫,他说你一般买一个星期40支,这样算来,一天起码五、六支,这已经是很重的使用量,接近极致。”

    “一直都这样干嘛现在问这个?”博克明不耐烦地说。

    “忽然,外头传来脚步声,”孙花骅欢天喜地地走进来。

    博克明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愤怒地看着冯藤卓,质问道:“为什么?”

    冯藤卓抱歉道:“怪我。”

    博克明怒而拔刀,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接着天旋地转,瞬间眼前漆黑一片,倒在了地上。

    孙花骅上来二话不说,又给博克明注射了两针安定剂,才放心地说:“亏的冯先生出手,否则……咱可没本事撂倒这位。”

    “还有我够淡定,要是别人早被他气场吓傻,还哪敢在水里下药给他喝。”一侧接待他们的姑娘走出来,一顺手,掀掉脸上的面罩,原来是孙花骅的女儿孙伊。

    “热空调也有功劳,没它,不能喝那么多水,”冯藤卓说,“此时才感觉冷风袭来,终于不用受热了。”

    “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孙花骅看着地上的冯藤卓说。

    “接下去如何?”冯藤卓问。

    “就在这里去若线,”孙花骅说,又补充一句:“太重了,拖不动他。”

    冯藤卓:“……”

    孙花骅女儿说:“别听他的,其实这后面没有房间,后面是厨房,这屏门府的特色就是那块不知年份的翡翠深海怪物图,除了它,其它部分都被拆了准备建造造高楼。这里也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没有厢房,没房间,就你看到的这点范围。”

    冯藤卓也是无语了,原来外面两侧的厢房全是假的,只是一堵墙容易。

    “放心,很快的,过程比你想象的快,”孙花骅说着拿来一只靠垫垫在博克明头下。

    “动手吧。”冯藤卓退到一边,让他们继续进行。

    孙伊在桌子上铺开道具,东西不多,一排银针、一套崭新的针筒、一只透明波浪状玻璃瓶、小电机、酒精棉花和很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

    首先,孙花骅取出三十根银针,一一用酒精擦拭后,分别扎入博克明头部十根、身上各处穴位十根、双脚双手总共十根。然后,他拆开针筒,从博克明静脉中抽了100ml的血液,注入那只透明的波浪状瓶子中,刚好装满半瓶。然后他就暂时不动了。

    “这是……等待吗?”冯藤卓奇怪地问。

    孙花骅看一眼表:“等20分钟,那些银针变成透明的冰晶针,就能取出装瓶了。”

    “这个针是什么?”冯藤卓问。

    “这是海结晶的提取物。它和与若线同质的海雾气中萃取的蓝质混合,打磨成三十根类似银针的物质。哦对了,这三十根针可是为博克明特制的,每一根上刻着一个字,正好对应附加补充语的文字加标点符号的总数值,一字不差,一个标点也不落下。”孙花骅停了会,然后拿来一台小电流机,蓝色和红色两根把手形状的小铜片接在博克明太阳穴两侧,然后,扭动旋转开关,调节到60档位,按下开启键盘。

    地上的博克明始终没有醒过来,只是安静地躺着,任由记忆逐渐消失。随着电击发起作用,那些银色的针开始逐渐退去银灰的色彩,转而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蓝色,且越来越晶莹剔透,呈现出玻璃或者水晶的质感。

    孙花骅将档位调节到90,继续观察。“通过电击,电流会促使他所中的附加补充语逐一释放出来,游走于身体各种,最后被这代表若线的三十根针吸附,最终系数脱离他的身体。”

    “这样就清除了?”冯藤卓问。

    “不,还需要时间。”女儿孙伊说。她检查一根针,已经从深蓝变为淡蓝,她拿放大镜仔细观测,然后用一滴水滴到针上,水滴瞬间就化为了白烟:“老爹,可以了。”

    “好。”孙花骅点点头,把电流钮扭到120,等了约莫三分钟,就开始和女儿一起把博克明身上的针系数拔了出来。

    收集完毕三十根透明的水晶针,孙伊把它们系数塞入血瓶之中,血液差不多伸到瓶口五厘米的位置。孙伊拿来木塞塞住瓶子,然后将瓶口用纱布包裹好,又封一层蜡。接着,他又将整个瓶子塞进一个酒桶状的桶里,过五分钟拎出来的时候,整个瓶子外头包裹着一层淡蓝色的蜡膜,瞬间风干,成了一只半透明的蜡瓶子。

    “成了。”女儿孙伊接过瓶子,用一只雕刻笔在瓶子的蜡面上写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又用一层透明的油将符文涂抹固定。最后,终于将瓶子交到冯藤卓手中。

    孙花骅指着瓶子说:“那句附加补充语现在就在这个瓶子里,10天以后,将它砸碎,它会全部自然消失,这句附加补充语就算是彻底被消除了。”

    冯藤卓点点头。

    孙花骅继续说:“砸碎固定若线的瓶子和杂碎消失若线的瓶子,事件相互对应,这桩事才算是完美完结。”孙伊指瓶子:“如果半途它被破坏或打开,那么博克明的附加补充语就不能彻底清理,会出现什么问题,你我都不能判断。再想清除,得等3年,且也不能判断是否有效。”

    冯藤卓点点头:“明白。”

    孙花骅继续说:“他醒来后,对那个女孩的记忆就消失了,你只要保证瓶子10天后完成砸毁的动作,博克明以后都不会再记起这个女孩。”

    “谢谢。”冯藤卓表示感谢。。

    孙花骅笑笑:“别客气,我也是首次对去去除若线进行尝试,最担心落针的时候对他造成影响,现在看来,古籍上对所有穴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符文能够封住和消化瓶子里的尘封往事,即算成功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孙花骅女儿提醒老爹说:“博克明10分钟后就会醒,咱们快走吧,免得穿帮,咋没人能打得过他。”

    “对对对,”孙花骅如梦初醒,两个人火速收拾了东西,逃也似得离开了。快走到影壁的地方还不忘回头说:“对了,这瓶子叫‘消若’,记住,一定要保存好哈。“

    “了然。”冯藤卓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有点无语,博克明有那么可怕吗?乘着博克明没醒,他也火速将瓶子塞入公文包中,然后坐到一侧椅子上,把所有短信和微信记录消除,又拿出一串粉色草莓晶手链摆在茶几上,然后等着博克明醒。

    不消片刻,博克明动了动,然后一咕噜从地上坐起来,把冯藤卓吓了一跳。

    “靠?好冷。”博克明摸着后脑勺,一脸懵。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咕噜站起来,查看四周不快道:“遇袭了?”

    “没有没有。”冯藤卓赶紧说:“交易已经完成了。”

    “我……”博克明感觉自己就这样躺在地上真是太奇怪且没有面子了。

    冯藤卓早有准备,立刻说:“我给你下了安眠药。”

    博克明眯起眼睛,很不爽地看着冯藤卓。

    “是这样的,你喜欢嗑醒剂,我这个交易伙伴最讨厌人家嗑药,不知什么风传到他耳朵里,他就不肯交易了,说立刻要走,就真的直接往外头走了。”冯藤卓扯着谎面不改色,“我没办法,只能谜晕了你,骗他说给你惩罚让你中毒,然后在影壁的地方才拿到这串草莓晶手链,也就是我此行的目标物。”

    “你对我真可以。”博克明挑挑眉,也没怎么不相信。“手链有什么用?”

    “一老太太托我找的,酬劳是银牡丹,我好奇了。”冯藤卓拿了最新签署的契约蒙混过关,其实这手链是他托人淘来的,当然现在只能继续扯。他抱歉道:“对不住你了。”

    “也没受伤,只是躺会,没事,契约完成就好。”博克明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浑身酸痛,难道是地上太阴冷了?

    “那走吧,这就去把契约物给老太太。”冯藤卓当然会把契约完成,这样博克明就不会怀疑了。

    “银牡丹和金牡丹有什么区别?”博克明问。

    “用金子浇和用银子浇的区别。”冯藤卓无奈回答。

    博克明翻个白眼:“金牡丹你也没养活,现在又换银牡丹来折腾,你真是空的。”

    “呵呵,”冯藤卓笑笑:“走吧,契约完成了,也别耽误人家了。”

    “行。”博克明点头,突然鼻子一酸:“阿秋!”打了个喷嚏。

    冯藤卓一阵紧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完成契约,也是够够的了。

265、死因

    最近36区不太平,凶案一桩接着一桩地出,短短几天功夫,就已经有12名男性被害。他们的年龄从20到60岁不等,身份、职业、收入、朋友圈、家庭背景各不同,却各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被人发现。这些案件一度造成了36区的恐慌,又因为受害人皆为男性,出于一种尊严的需求,还不能显得太过恐慌,从而减少了凶手的实施难度。

    这一日午后,外头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空气里都是水分子,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焦虑。据点里只有冯藤卓和阿克鲁两个人,一个在看电视新闻,一个在玩电脑游戏。两人各占一张沙发,没多交流。

    打了会游戏,阿克鲁突然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眨眨眼说:“首领,三天前您去屏门府了吧?”

    冯藤卓眉毛轻抬,扭头看着他笑道:“诶?你怎么会知道的,看到我们了。”

    “你们?哦,博克明也去了呀。”阿克鲁快速反应。

    冯藤卓点点头。

    “那有什么好玩的。”阿克鲁说:“我前天查电脑,发现你的手机跟踪器没关,见你在屏门府待了有近三个小时。”

    冯藤卓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地,于是说:“那里可没吃的,只是为了博克明的若线去了一趟。”

    阿克鲁眼睛一亮:“去除了吗?”

    “差不多了,还需要几天就能成。”冯藤卓回答说:“不过这事不能让博克明知道,我当时是这样和他说的……”于是,冯藤卓把当时的契约说辞告诉阿克鲁,又把整个过程快速说了一遍,阿克鲁点头明白,口径一致。

    “原来那个瓶子是若线。”阿克鲁看一眼不远处的鱼缸,水草中隐隐约约显出瓶子的样子:“我说你怎么往鱼缸里丢东西呢。”

    冯藤卓笑:“我也找不到地方摆,那个景观鱼缸水草丰盛,因为没人打理它,得每隔半个月请人来弄,正好藏了这瓶子。”

    “若线解除,博克明也算是解脱了。”阿克鲁颇为感慨地说。

    冯藤卓点点头,表示同意。

    “哎呦!又有一个被害人,”阿克鲁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弹出框说:“一男子被发现死于酒店床上,身下铺满带刺玫瑰,死状恐怖。”

    冯藤卓也有点奇怪,于是问:“怎么个死状?”

    “失血过多而死,血都把白玫瑰染色了。”阿克鲁简单翻阅后回答:“没有目的,没有先兆,随机杀人,却又在结局上费劲心思,也是够恐怖的。”

    “既然有结局,那必然是有目的的。”冯藤卓淡淡说:“就只针对男性这一个疑点,就已经有很多信息量出现了。比如,憎恶男人?女权主义?受虐?分解?过渡艺术表达?等等。”

    “被你这样子一说更觉得恐怖了。”阿克鲁敲着电脑,翻阅以前的几个案例。“诶?死亡原因都是心脏骤停,那尸体最后被刻意摆弄好某种姿势,难道真的是种变态癖号?”

    冯藤卓认为这极有可能:“尸体除了刻意处理,有没有受过其它特殊伤害?

    阿克鲁看了会网络上漏出的照片:“有,有些有明显外伤,有些没有,但都

    不是致命的。这和最后的摆放有关联吗?”

    冯藤卓摇头:“应该和结局没什么关联,或许只是一种暴力胁迫,毕竟一个大活人,是不会让人这样轻易摆弄的。”

    “看,这脸揍的。”阿克鲁把电脑屏幕转向冯藤卓,屏幕上露出一张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的脸。

    冯藤卓看着屏幕说:“缩小到全图。”

    阿克鲁立刻放出全副照片,一张血淋淋未加任何马赛克的照片历历在目。

    冯藤卓有点惊讶:“这高清也是网络上的?”

    阿克鲁神秘笑:“不是,这是有人专门为本次案件开设的论坛,照片都是群里的人花大价钱买来的。”

    “看,这个人被凹成了s型,也是心脏骤停?”冯藤卓点着另一张照片说。

    阿克鲁回答:”对。s说不定是嘲笑他小?或者说他是sm?”阿克鲁试着推理。

    “哪里小也不用这样揍脸吧,”冯藤卓盯着屏幕看,视线紧紧盯着这个人的一只眼睛,微微皱眉,然后说:“大概是骂他是小人。”

    “为什么?群里了没人这样说过。”阿克鲁来了兴趣。

    冯藤卓解释说:“小人得志,才会让讨厌他的人要把他打成猪头。假设他小,管凶手什么事?他**也该是浑身被打,光打头只能传达一种发泄。”

    阿克鲁佩服道:“首领,你牛。”

    冯藤卓笑笑说:“你继续在这个论坛里逛着,看看还有什么新发现。另外,关注一下心脏骤停的问题,看看有没有药剂类的专家提出什么意见。这年头,哪有组团心脏骤停那么巧合的事。”

    阿克鲁做ok手势。

    突然,外头门铃响起,似乎有人没带钥匙。

    阿克鲁去门口,看见显示屏上出现一男一女两张陌生的脸。他问道:“找谁?”

    显示屏出现一张拉宽的中年男人的脸:“冯藤卓先生是住这里吗?我们找他有事帮忙。”

    “等一下。”阿克鲁按下开锁键,然后对着客厅说:“首领找你的,大概是要签契约。”

    “哦。”冯藤卓应一声,合上电脑。

    不消片刻,外头传来敲门声,阿克鲁打开门,把一对中年夫妇迎了进来。

    这对夫妻穿着正装,气质都极好,谈吐也是相当得体,一瞧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待他们坐定,上茶,两人才低低叹一口气,面色悲伤地说出此行的目的。原来,这对夫妻有着不错的产业,膝下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各自开着一间公司,经营状况都不错。不想,最近出了系列杀人案,他们的大儿子就此丧命,死因虽然是心肌梗塞,但是死亡的时候,浑身插满了近100部手机,可谓死得相当惨烈。本就悲痛欲绝的一家人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小儿子突然之间也从居住的寓所里消失了。联想到大儿子的遭遇,他们真是担心极了,所以来找冯藤卓,希望能获得他的帮助。

    听完他们的叙述,冯藤卓问:“您怎么确定小儿子也遇害了?”

    听见“遇害”两个字,中年女人低泣起来。

    “抱歉。”冯藤卓说。

    “没关系,”中年男人轻抚着妻子肩膀安抚着她,然后说:“他的房间里一片凌乱,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很多血迹。我们检查过房间,没有财务损失,只是人不见了。我们并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的感觉却很强烈,他很有可能遭遇了相同的毒手。”

    “我觉得如果您有这样的感觉,那么一定有什么关联性的事件引起了您的注意,所以您才会有此判断。”冯藤卓说。

    “一个女人。”中年女人擦掉眼泪,哑着嗓子说:“兄弟两人交往了同一个女孩,自从他们其中一个被害一个失踪,这个女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她的资料吗?”冯藤卓问:“另外……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女孩的?”

    中年男人颇为尴尬地说:“具体这姑娘是哪里人,什么身份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们兄弟两个曾经分别拍摄了同这个姑娘的一些影像资料并彼此传阅、欣赏、讨论。我们也是偶尔发现了这件事,让他们别干这种蠢事,后来他们陆续就和这个姑娘分手。”

    “他们兄弟两个是双胞胎吗?”冯藤卓又问。

    女人摇头:“不是。他们差了2岁,长得并不相同。”

    冯藤卓听完这荒唐的故事说:“可否这样说,这姑娘很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时候,同时和兄弟两个发生了超越底线的关系,并且都被存下了影像资料。紧跟着,在她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兄弟两人分别向她提出分手,这姑娘就被甩了?“

    夫妻两人无奈点头。

    “那么这个姑娘现在失踪了,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冯藤卓又问:“有她的照片、电话或其她资料吗?”

    “从我儿子落下的手机上找到她的微博,有很多自拍照,但是他们失踪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拍摄过照片了。”中年男人把一个写有微博号、手机号的纸推到冯藤卓面前:“至于聊天记录什么的,他们都是每天清理,无从查找。”

    “所以,两位是怀疑双胞胎儿子被这个姑娘报复了?”冯藤卓继续发问。

    两人肯定地点头。

    冯藤卓继续说:“如果两位如此怀疑这位失踪的姑娘,那么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们认为这个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城市系列杀人案的变态狂?”

    两人再次点头。

    冯藤卓心里明白,但是对于没有调查清楚的事件,他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他问:“我能做什么?”

    中年男人突然眼中一凛,说道:“找到我们的小儿子,替我们的大儿子报仇,酬劳随您开。”

    冯藤卓没有多想,他只是淡淡说:“关于你大儿子的死,在下深表遗憾。但是关于谋杀案的调查在下并不擅长,所以这件事我无法答应您。但是,我愿意义务帮您找失踪的小儿子。另外,按照现在这种情形,您应该多寻求一些社会帮助,不要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这里,多一些帮助,或许有助您找回小儿子。”

    “为什么!他们说你是36区最好的契约完成者,为什么要拒绝我们?”女人有些激动地说。

    “夫人,在下不是侦探,没有破获案件的本领。”冯藤卓解释说:“如果您信任我,我定当尽力帮您找一找小儿子,但也无法保证成功。但是您大儿子的遭遇,在下只能表示惋惜了。”

    “找那个女孩……找那个女孩……她就是凶手!”女人还不甘心捂着胸口痛哭。

    冯藤卓无奈道:“这个女孩只是嫌疑人。”

    “帮帮我们!”女人再次泣不成声。

    “不好意思,我太太受打击太大了。”男人安抚着妻子:“看来我们是签署不了契约了,今天麻烦您了。”

    冯藤卓依旧说:“我会尽力帮你们找回小儿子的,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也不能袖手旁观。”

    男人知道也不能强迫别人探案,于是起身,同时扶起自己的妻子,道谢:“谢谢,若能找到定当重谢。”

    冯藤卓笑笑,客气地送走夫妻二人。

    回到客厅,阿克鲁已经在电脑上查那个姑娘的微博号和手机号了。这个姑娘的微博名叫一剑清醒,微博里有她的照片,尖下巴大眼睛,颇为时髦。她的微博互动频率不小,隔一天就会发一些自拍照传到网络上和网友互动,粉丝近百。这两天她的微博的确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连一个表情或者自言自语都没有。甚至还有网友留言,询问她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但是她一个也没有回复。

    “无主手机号,查不到什么讯息。”阿克鲁放下电脑,抬头问冯藤卓:“首领为什么不接这个案子呢?”

    冯藤卓回答说:“大儿子胡晋已经死了,二儿子胡建下落不明,这个时候查杀大儿子的凶手远没有找二儿子来得重要。这对夫妻已经够伤心了,我希望他们能够节哀,所以没有和他们签署契约。因为查案是一间没有时间限制的事情,可能几小时、几天、几个月、几年,时间是短暂还是久远谁也说不清楚。这个时间和过程对被害人家属而言,不仅是折磨,更有非常重的心理负担。与其让他们等着我们查,耗损他们的耐心,不如让他们多找一些有经验的侦探共同查,或许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阿克鲁挑挑眉,没多说什么。

    “我出去一下,”冯藤卓往门外走:“如果有什么消息发我手机。”

    阿克鲁做ok手势。

266、撞个正着

    这雨像是停不下来,下得淋漓而酣畅,下得无休而无止。

    坐在车里,穿过重重街道,别人的匆匆和焦躁因为玻璃而变得模糊,而变得不甚明了。但是就算看清了他们的焦急又能如何?即无法切入正题给予帮助,也很难找到解决的完美方案。

    出租车在一座优美的大厦门前停下,“金玉满堂”四个字大大地悬在廊棚上,被雨水洗刷地灿烂夺目。下车后,有人殷勤地撑伞,将他引入近乎不存在的玻璃门内。

    大堂总是闪亮又不失温暖的气息,被艺术装点着,被艺术吊灯的光镀一层闪闪的色彩,将优雅和格调联系,为这一层朗阔的空间平添各种奇妙的幻想。

    “你好,找19-06郭小姐。”冯藤卓站在服务台说。

    服务台漂亮女孩立刻拨通了1906的电话,然后客气优雅地说:“郭小姐请您上楼,左手笔直电梯房,19楼,出电梯右转第三间。”

    冯藤卓点头:“谢谢。”

    电梯叮一声停在19楼,没有片刻犹豫,冯藤卓径直走向1906室。

    按下门铃,门应声而开,露出郭娉熟悉的笑容。

    “您来啦。”郭娉打开门,把冯藤卓迎进房间,请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冯藤卓看一眼房子,是个大平层,极为奢阔的客厅,不远处是玻璃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这房子有多少房间不得而知,反正冯藤卓的耳朵刮到似乎从里面的房间里传了些许动静。不过也可能是郭娉的朋友在不方便出来,他不想去揭穿什么。

    “首领怎么查到这间酒店式公寓的?知道的人可不多。”郭娉亲自泡了咖啡,端到茶几上。

    冯藤卓笑笑说:“这间公寓也许不知名,不过招牌可是真的招摇。”

    郭娉笑笑又问:“找的谁查的这里?不是阿克鲁吧?”

    冯藤卓摇摇头:“专门找人的侦探,团队其他人不知道我要过来。”

    郭娉在冯藤卓对面坐下,叹了口:“他们不知就好,这里也不是固定地方,住一段时间就换的。您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我都已经帮过妄布了,也算对您不起,以后还是江湖相望,各自安好便是。”

    “他们没有怪你。”冯藤卓说。

    郭娉苦笑:“可是我是怪我自己的。反正站错了队,就得认。”

    冯藤卓放下咖啡杯,语重心长地说:“没什么对错,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以前的对于不对就让他们都过去,乘着还有挽回的余地,该结束的结束,该收手的收手。”

    郭娉委屈的眼神突然一凛,透出些许不服气的光,但她忍住了,只压着声说:“我已经放开了。”

    冯藤卓刚想说事,突然一侧走廊传来嘭一声开门声。紧跟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半光秃的人一路踢踏地跑出来,眼神和冯藤卓撞了个正着。双方心里都是一惊。

    “孙桐!”冯藤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的孙桐还哪里是那个带着些傲气和鬼主意的女孩,这张面孔扭曲,凌乱的头发,衣衫褴褛到已快衣不蔽体的女孩和从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让她跑出来了。”郭娉颇为不满地对追出来的五六个男人说。

    “啊……啊……”孙桐侧躺在地上,双手没有目的地在地上上下扒拉,口齿不清地说:“旧……救……蜜……名……”郭娉哭叫着,再次被两名彪形大汉拖入走廊,摔进房间,紧随而未来的还有门一声重重的关闭声。

    此刻,郭娉的表情也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小白兔,转而变得冷漠而傲慢:“说正题吧,您来为了什么目的?”

    冯藤卓没想到郭娉已经变得如此之多,短短时间内,她终于将自己逼迫成了另一个人。

    “您回答我之前我问一个问题。”郭娉说。

    冯藤卓看着她:“什么?”

    “你还认为我是您的手下?”郭娉问。

    “不是手下,是朋友。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你。”冯藤卓回答。

    “那么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帮着李若融?一再帮她?”郭娉眼中显露出极度的怨恨。

    冯藤卓无奈摇头:“是我帮她更多,还是维护你更多?甚至于你次次对她加害,我也只能袖手旁观。可是,郭娉,说到底,她始终没有伤害过我们任何一方。只是因为你不能得到的爱,就迁怒于另一个人,你的逻辑似乎一直都不合理着。”

    郭娉仰起脸,颇为不服气地说:“所有男人都喜欢巧舌如簧。”

    冯藤卓颇有点无奈,郭娉已经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自己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谈下去好了。

    郭娉眉毛微挑,不爽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呢?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你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幕后操控者。”冯藤卓开诚布公:“我只是知道那个能让心脏麻痹的毒药叫‘间隙痛’,中毒后不再10分钟内注入解药,就会导致心脏骤停,症状和真的心梗一样,根本查不出来。”

    郭娉眯起眼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藤卓继续说:“现在市面上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所以一直都出于迷惘的状态。但是,如果市面上知道被害人是因为中了‘间隙痛’的话,或许就能查到它的成分配料表。配料表里那几味特殊的药剂都是难得的臻品,预定都是在册的,查一下收货渠道就什么都明了了。”

    郭娉眼珠动了动,嘴硬道:“去查好了。”

    “那些有人员损失的组织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你的。”冯藤卓继续说:“还有以前曾有一份契约,你也用过这款药,最好别被人挖出来才好。”

    “这次的成分不同。”郭娉着急地脱口而出,突然闭嘴,恨恨看着冯藤卓,她上当了。

    冯藤卓松松肩,表示无奈:“的确不是同一个成分,那是契约是常规用药,而且是为了救人。”

    “36区使毒的多得很,高手也是不计其数,只因为这么一个症状,你就怀疑我,我真的觉得没那么简单?”郭娉扫一眼冯藤卓,却并不打算与他对视。

    “36区使毒的多,变态也多,但是像这样无来由,却又似乎很有目的连环变态凶杀案却并不多见。”冯藤卓坦诚回答:“心脏突出身体,是要打开心房看看真心;葡萄藤尸体是用硕果累累讽刺结交众多女友;紫艳娇藏尸,是惩罚那些暗昧不清;s型造型又揍烂脸,是要打小人,以上种种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就不一一赘述。其实,看看那些尸体,就能够蛮容易猜测到‘凶手’的意图。而这份意图,被一次一次放得太大,以至于我会立刻联想到你,没有别人。”

    “你一定还有别的怀疑。”郭娉说。

    冯藤卓说:“还记得客座教授王保加吗?他侥幸逃脱,对于他遇害的整个过程,最终被处置的方式,以及当时所中之毒的成分,都把矛头再清晰不过地指向了你。也许当时你只是泄愤,所以还未成套路,现在应该说是彻底宣泄了,有了一条明确的目的线。”

    郭娉听完轻描淡写地说:“所以说,不能让别人太了解你,否则,总归有些不经意的纰漏,会出现在这些太过‘了解’上。”

    冯藤卓笑笑说:“也许有时候了解会救你一命也说不定。”

    郭娉眨眨眼颇为无奈:“你总是有你的道理。那么,冯先生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揭发凶手?”

    冯藤卓为她可惜,她本部该变成这样,但是现在,似乎什么也挽回不了了,他对于不能帮她离开执念而感到无奈。

    “什么目的?”郭娉又问了一遍。

    冯藤卓收回思绪,无奈道:“这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事情,你和你的朋友们做的太频繁了,已经引起了36区的高度恐慌。”

    “我的朋友?”郭娉看一眼孙桐被拖进去的走廊:“他们只是我请来‘服侍’孙桐的,您可能是误解了。”

    冯藤卓不绕弯子,直接说:“捕捉、折磨、布置最后的现场,短时间内一个人是无法完全办到的,这需要明确的分工,相当的体力、一个想象力的头脑,以及一个始终的‘主题’。”

    “你太聪明,是个坏对手。”郭娉笑笑,颇不以为然。

    冯藤卓觉得郭娉其实已经很陌生了,那个温婉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但是,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她的生存权利,所以他给出了一些中肯的警告:“你动这些人之前,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背景,而不是因为他们某一些对于男女之事的行为,就轻易对他们处决。”

    “这些男人只会花言巧语和模棱两可。”郭娉不快地说:“让那些头脑发昏的姑娘陷入泥沼。”

    冯藤卓不想纠结于那些情感上的问题,他继续说道:“这些被害人里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组织的重要成员,其中还有几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所有调查已经在36区展开,也就是说一张大网已经张开,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任意而为,就算你小心谨慎,也无法避免参与其中的人会不出任何差错。你应该很清楚,这种纰漏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有一个漏洞,那么所有一切都将事无巨细地被所有人知晓。到那个时候,你将成为36区的公敌,成为所有人和组织的目标,到那时候,连藏身之地都将难觅一处。”

    郭娉脸一沉:“你吓唬谁?”

    冯藤卓说:“我说的是事实,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至少该放下一些戒备心,多听几句劝告。”

    “好,我听进去了。”郭娉不想多做争辩,至少她对冯藤卓的好感度还存在:“那么,今天你来找我,只是想劝告吗?”

    “只是其一,”冯藤卓的耳朵刮到走廊那头房间里,传来轻微地孙桐痛苦的**声,绝望而无助。

    “还有什么?”郭娉追问。

    冯藤卓点开手机屏幕,选出胡建的照片推到她眼前。“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下落。”

    郭娉轻描淡写地扫一眼,挑挑眉:“他呀?跟他哥哥一个德行,玩弄女性。现在应该快要随他哥哥去了。”

    冯藤卓听出话中端倪,“快要”说明还没有,还有一线生机。他立刻说:“他应该也从‘一剑清醒’姑娘那里得到了教训。”

    郭娉笑笑,她心里清楚,冯藤卓能找到自己,自然也能找到胡建。他直接来和自己讲,还是考虑了他们合作多年的关系,不想把事情搞僵。冯藤卓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所以这种时候与其负隅顽抗,郭娉倒是很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何况,这个胡建完全是蒙圈的状态被劫持,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所以并不能对于她造成什么威胁。于是郭娉嘲讽地说:“他的父母明天就能收到他们尚有一口气的小儿子。”

    “替他父母谢谢了。”冯藤卓淡淡说。

    郭娉笑笑,颇有些无奈。“看来这个据点也要废弃了。”

    冯藤卓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行动的想法。于是他最后劝诫道:“小心点吧,所有人都在行动之中,别把自己置于太大的威胁中心,到那个时候,后悔也会来不及的。”

    “多谢。”郭娉挑挑眉,依旧不以为然。

    冯藤卓继续说:“孙桐的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但是如果让她的哥哥看见妹妹的窘境,应该也会有所触动的。”

    “你还想帮孙桐吗?”郭娉颇为不快地说:“她乐在其中,您就不必操心了。何况,有些东西,她是绝对不想让家人和朋友看见的。好了,今天有点忙,就不多留您了。胡建的确切接收方式和地点,微信你。”

    冯藤卓笑笑,不再多言,告辞离开。走过走廊的时候,他依旧能听见里面痛苦和绝望的哀嚎。

267、吉莫极

    第二天十一点多,冯藤卓便接到了郭娉用无主电话卡发来的消息。那是一条地址信息,说“胡建在36区废弃立交桥第三根立柱下。”冯藤卓立刻把消息转给了他的父亲,语气很婉转,只说是打听到的消息,让他们去碰碰运气。

    发完消息,冯藤卓给郭娉发去一条消息,依旧是让她尽快收手,更重要的是不要去挑衅那些她无法驾驭的组织。但是郭娉没有回复,她的心已经冷如磐石,不可能再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不用查那个姑娘了,胡建的父亲找到他了。”冯藤卓对电脑边的阿克鲁说。

    “哦,才2天就找到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本事。”阿克鲁合上电脑笑笑说。

    “谁知道呢,价格合理自然有人会尽力而为。”冯藤卓笑笑。

    阿克鲁耸耸肩,表示认同。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胡建的父亲发来消息,表示已经找到了胡建。他果然在天桥底下被发现,当时胡建受了重伤,现在已经送往医院紧急治疗。胡建的父亲对冯藤卓表示了感谢,并表示想要重金酬谢,冯藤卓客气地谢绝了。当胡建的父亲还想深入问一些问题的时候,冯藤卓则以只是偶尔得到消息,线人不便透露等敷衍而过。胡建的父亲也不找再多问,此事便不了了之。

    正当冯藤卓感觉今天事情已经解决,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他却接到了墨智机打来的电话,叫他去风行广场喝咖啡。冯藤卓心里奇怪,不知道墨智机为什么会找自己,于是拿了车钥匙独自前往。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去了那家经常光顾的咖啡馆,里面还是卫生堪忧,但是咖啡香依旧浓醇,不曾变味。

    冯藤卓在靠窗的位置看见墨智机,对方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气场强大的几乎这间咖啡馆都要容不下去了。

    冯藤卓落座,儒雅而阳光,把那些戾气迅速化解,不能近其左右。他知道墨智机不会轻易叫自己出来,对方有多讨厌自己目测就能看得出来。所以,这样着急的找自己,必然是有些事情的。

    “最近和吉莫极有联系吗?”墨智机看着黑咖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谁?”冯藤卓心里一惊,怎么这时候提吉莫极。于是他摇头说:“还真没有,不知道她在哪里生活。”

    “没有认真找过?”墨智机又说。

    “为什么问吉莫极?”冯藤卓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知道最近的男性连环被害案吗?”墨智机问。

    冯藤卓点点头。

    “前天,潘浩云也遇袭了。”墨智机说。

    冯藤卓淡然道:“以潘浩云的品性,遇袭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怎么又牵扯上吉莫极了。”

    “因为袭击他的是新搭的女友。”墨智机挑挑眉:“当时对方在他的饮料里下了药,其实他早有察觉,所以只是假装喝下饮料。在装昏迷的时间里,他听见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还记得那个被你伤害的不能回组织,永远隐姓埋名的姑娘吗?所以,潘浩云事后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和吉莫极有关联。”

    冯藤卓辩解说:“这是不是有点扯远了?难道潘浩云只伤害过吉莫极这一个姑娘?你是他老大,你应该很清楚。”

    “他伤害过几个人,我不管,那是他的私人事件。”墨智机淡淡回应:“但是,作为黑色本子的成员,除了这样的事,做老大的不可能坐视不理。”

    冯藤卓点头:“理解。”

    墨智机解释说:“之所以会怀疑吉莫极,是因为那句‘那个被你伤害的不能回组织永远隐姓埋名的姑娘’。据潘浩云说,那么多姑娘,能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像就只有吉莫极。”

    “潘浩云怎么不逮着那个加害他的女人问个清楚?”冯藤卓有些奇怪,以潘浩云的身手,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潘浩云倒是想,但是对方急于直接对其加害,最后反而被他失手杀了。”墨智机继续说着当天的情形:“案发地点在潘浩云的家里。那个姑娘有点身手,但是,还不足以打赢潘浩云。而且潘浩云以前服用过一些特殊的药剂,很多毒素对他而言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冯藤卓点点,继续听。

    墨智机继续说:“当时那个女人可能想到了这些方面的因素,所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拿出针剂,对着潘浩云就扎了下去。潘浩云自然反抗,两人在抢夺中,针剂扎入那个女人的手臂,全数注入那个女人的体内,没几秒,那个女人就捂着胸口痛苦死去了。事后,潘浩云找人拆了针剂取出其中液体研究,结果发现这是一种至人猝死的药物,成分复杂,需要专业人才才能彻底研究出来。”

    “这件事里并没有出现吉莫极。”冯藤卓依旧说。

    墨智机冷冷一笑继续说道:“的确没有提到过她的名字。但是,女杀手的话里,已经把她的身份透露的非常明确了。然后结合最近的系列谋杀案,都是心梗猝死,被摆出奇怪的造型,杀的都是一些有情感纠葛的男人,不难看出,这一列谋杀案背后的那只黑手,受过很大的情感伤害,所以,才会有如此偏激的反应和作为。”

    冯藤卓说:“所以,潘浩云把矛头指向了吉莫极。”

    墨智机点点头。

    “恕在下直言,这事和吉莫极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冯藤卓说:“一方面他们之间的事是很久前的事了,彼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没有必要几年后再来翻这旧账目。另一方面,也说不定是对方栽赃陷害,没明确证据,真的没办法把她和这事联系到一起。”

    墨智机看着冯藤卓的眼睛,清澈透明看不见真假。墨智机说:“这样说吧,陷害可能性不大,因为对方下的安眠药后来经过检测,能迷倒一头大象,所以,他们是真的要对潘浩云下手。而且在现场,女杀手连作案的一系列工具都准备好了,都是些装修的粗重工具,而且还有一张图纸,是打算挖出潘浩云的内脏,摆出一个渣字。如果是作假,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杀手是真,与吉莫极有关是假。”冯藤卓依旧说。

    墨智机挑挑眉:“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自然是不希望与你的人有任何关联。但若万一有关联,你可能再想阻止或者出手就晚了。现在潘浩云没有放弃任何调查,事实的真相或许迟早都是会浮出水面的。”

    冯藤卓心知是墨智机在提醒自己让手下及时收手,可冯藤卓也是无奈,郭娉并不听自己的话,大有一意狐行之意。而这件事却偏偏要去牵扯早已经置身事外的吉莫极,真是越乱越麻烦,剪不断理还乱。于是,冯藤卓只能先为吉莫极正名:“我绝对不相信这件事和吉莫极有任何关系,绝对不相信。她已经出了这个圈子,就不要再多做打扰。对于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污蔑,我会绝对时刻关注,一旦有人对她不利,我当然会采取行动,让那个人获得应有的代价。”

    墨智机冷冷一笑,说道:“都是暗地里调查,和她没有关系自然就不会去影响她的生活,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冯藤卓点点头:“这样自然最好,因为我相信这件事绝对和吉莫极没有任何关系。”

    墨智机看着他鉴定的眼神,倒是有点相信冯藤卓。但是他也知道冯藤卓是个多么狡猾的家伙,这种演技在他那里不过是小菜一碟。看一眼窗外微微下起的小雨,墨智机说:“这个系列案件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如果是一个组织的话,将是36区的一个**烦。”

    冯藤卓心里一惊,难道对方已经怀疑到了郭娉?

    墨智机却说:“而且这个凶手大有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年龄之势,已经有个8岁的小孩遇害了。若不是你的人最好,因为她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小孩?”冯藤卓微微皱眉:“被害人里有小孩?”

    墨智机点点头:“有一个8岁的孩子猝死在小弄堂里,肠子都被撤出来了,肠子上还被洒了一些花瓣。”

    “花瓣?”冯藤卓突然想到什么,有点不相信地说:“难道凶手觉得一个8岁的小孩子有‘花花肠子’?”

    墨智机耸耸肩,不置可否:“只知道这个小孩成绩不错,在学校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蛮受欢迎的。”

    “这是凶手的动机?”冯藤卓皱眉问。

    “不知道,也许是。”墨智机挑挑眉:“反正他的被害和前几个被害人都差不多,只是尸体摆放的方式不同而已。”

    “非常变态。”冯藤卓说:“吉莫极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一个人要爆发,应该有一个激发的点,一个相应的时间段。吉莫极和潘浩云关系的结束已经发生了很久,之后无交集,彼此平静生活。所以,无论是激发的时间,还是激发的点,都和吉莫极对不上号,所以潘浩云这样盯着吉莫极调查是毫无意义的。”

    墨智机笑笑:“了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让潘浩云注意分寸,与吉莫极无关的话,绝对不允许他出现,也绝对不允许他去接触吉莫极。一切必须保持原状。”

    冯藤卓笑笑:“感谢你的理解。”

    此后,两人不咸不淡聊了几句,便各自告辞离开。

    离开咖啡馆,冯藤卓没有回据点。下午的时光缓慢而潮湿,雨滴时快时慢,时大时小,让人捉摸不透。沿着孤寂的街道行走,与市中心的繁华渐行渐远,谁也别打扰谁,谁也别扰乱谁。

    细密的雨,不曾停歇的雨,无章节肆意妄为的雨,无休止得,淅淅沥沥得,下着,下着。绿地里的草被洗刷得鲜嫩清脆,装点得花朵还未开放,紧密的花苞含着露珠,等待着绽放的契机。那朵美丽的小花却再也绽放不了了,定格在8岁,花骨朵的年纪,8岁……还稚气未脱,还什么都不懂。冯藤卓停下步子,皱眉细想,那个曾经温婉的郭娉已经消失了,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甚至于可以对一个孩子下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冯藤卓看着手机,喇叭里声音熟悉而让人失望。那张昨天还能联系的电话卡,到了今天就成了一张废卡。郭娉用她的逃避和沉默承认了所有的作为。

    去昨天的那间公寓也是没有意义了,现在铁定是人去楼空了,郭娉这一次在冯藤卓可搜索的范围内彻底消失,那么下一次碰面,是该以对手的身份,还是该以朋友的身份对话呢?

    爱让人蒙蔽了眼睛,也蒙蔽了心智?或者,一切与爱无关,只是有时候太过偏执,所以才没有逃出自己为自己设定的圈。

    冯藤卓心中对郭娉说:停止所有的行动,在一切还无迹可寻的时候,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268、劫案(1)

    雨水太过充沛,灌满了整整三天,灌满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回s城处理了一堆公司业务,终于可以再次置身事外,悠闲地度个假。李若融打算先吃顿好的,再找闺蜜下午茶,然后才有空去见见墨智机。

    话虽如此说,但是李若融前脚踏进36区,后脚墨智机就把她的行踪掌握的清清楚楚。所以她才在这间新开的商场里喝过一杯咖啡,墨智机的电话就已经紧跟而来。

    “去停车场f7-31号等,我的车子在那里。”墨智机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对李若融说。

    “抓,干嘛要去等。”李若融不服。

    墨智机不满地说:“来了就应该先找我,先投入我的怀抱,先说想我,你竟然自己逛商店喝咖啡,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里了。”

    李若融撇撇嘴:“你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

    “快去,我的耐心有限。”墨智机再次命令。

    “知道了,我不是你手下。”李若融不快,迈开步子去地下停车场。

    五分钟以后,她已经站在了f7-31号上停着的车子旁,但是,没看见墨智机。

    “(ˉ ̄~)切~~,黑色本子老大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照样迟到。”李若融又进不了车,只能靠着车拿手机玩。地下停车库的信号实在不怎么地,时有时无的,她也只能漫不经心地看新闻和进度条慢慢走。

    一条要闻缓缓地逐字逐行地出现,李若融看得快没耐心打算彻底关闭的时候,“连环杀手不停手,又一名9岁男孩遇害”的标题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这个星期第六个被害的小孩了,从7-13岁,凶手已经进入近乎癫狂的状态,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一条要闻缓缓地逐字逐行地出现,李若融看得快没耐心打算彻底关闭的时候,“连环杀手不停手,又一名9岁男孩遇害”的标题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这个星期第六个被害的小孩了,从7-13岁,凶手已经进入近乎癫狂的状态,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这个变态。”李若融骂一句,等着新闻内容跳出,却突然,从斜里跳出一个人,张开了双臂向她扑来。李若融大惊,向一侧退去,没注意环境脑袋重重撞在后视镜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南北不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恶意。”那个跑出来的人沙哑着嗓子说。

    李若融摸着后脑勺,脑袋嗡嗡得响,努力定神,看向来人,又把她吓了一跳。“孙……孙桐?!”李若融又惊又怒,瞬间又进入戒备状态。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戒备是多余的,因为孙桐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弱势的状态,即无攻击力,也无自我保护力。“你……什么情况?”李若融看着狼狈不堪的孙桐,对方裹着一条粗布毛毯,穿着一双烂鞋,蓬头垢面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李若融……不……李小姐……救命!”孙桐颤抖着说。

    “救命?谁要害你?”李若融不解:“庄颂松还在36区兴风作浪?”

    “李小姐……求你了,救命!”孙桐表情痛苦地说:“你有办法,让她无法靠近我。”

    “谁?”李若融不解,目光落到孙桐光着的双腿内测,一些红色的粘稠液体似乎说明了什么。

    孙桐痛苦地蹲在地上,大颗汗珠爬满额头:“以前的恩怨都是我的错,求你了李小姐,救救我。”

    “你到底怎么了?”李若融一头雾水,她没有靠近孙桐,因为对于孙桐为人的狡诈有所了解,她始终怀疑对方可能在设局害自己。

    “救命……”孙桐痛苦地嚎叫一声,下身出现大面积出血,很快就将她的脚面覆盖,伴随着痛楚,她终于坚持不住坐到地上,脸色瞬间苍白。

    “这是大出血?”李若融也是被惊到了,不再犹豫,立刻拨打了救护车。

    很快,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见状第一句话是“大出血,危险”,第二句话是“快送医院。”于是,他们将已经半昏迷的孙桐扶上担架,火速赶往医院。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李若融心里却像有块石头般无法落下。谁把孙桐弄成这样?孙桐此刻一个人前往医院,是不是会遭遇不测。至少刚才她是极度害怕中向自己求救,到底谁要害她?又是谁把她害成现在的模样?

    “等很久了?”墨智机的声音传自车头。

    “……诶……刚才……那个……”李若融脑子有点混乱,说话就没个重点。

    “什么?”墨智机挑眉,不解。

    李若融喘口气,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说完后,她问:“是你派人对付孙桐的?”

    墨智机眉毛一扬,不快道:“她不配。”

    “不是你是谁?”李若融逼问。

    墨智机挑着一边的眉毛看着李若融的眼睛:“我怎么知道,早罚过她了,而且警告她别对你不利,没她好果子吃。她都没敢再来找你茬,我没空搭理她。”

    “那就奇怪了,我感觉她非常地恐惧。”李若融还在思考:“而且她好像伤得很重。要不,你派个人去医院瞧瞧?”

    “瞧什么?”墨智机不解。

    李若融说:“瞧瞧她人怎样?是不是真有人要害她?”

    墨智机冷笑一声:“管她,那是她的问题。你别管那么多,她翻着花样,360度的害你的时候,你是忘记了是不是?”

    李若融吐舌头:“刚才看见挺可怜的。”

    “有什么可怜的?害你的时候,她可怜吗?”墨智机开车门,把李若融塞进去,坐上驾驶位说:“好了,别多想了,你们本无大关联,现在更是无交集,别给自己找麻烦。”

    “好吧。”李若融吐吐舌头不再多纠结。

    “公司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墨智机发动车子问。

    “嗯呐。”李若融点点头。

    “很好,别约你的闺蜜了,这几天你都是我的。”墨智机踩下油门,车子嗖一声飞驰出去。

    这几日,据点人气偏不足。郭源忙着核对账目,远在50公里的银行vip室;费和阿克鲁外出旅行半个月,暂不回据点;博克明时常需要寻找镇醒剂,又有几个零散的小案子需要处理,也是24小时不见身影;而自海港回来,麝月的心情也并不是那么愉快,于是总是找些借口外出散心,经常不到8点不回据点。于是,据点里只有爱玩电脑的阿克鲁,和闲庭信步的冯藤卓。

    这一日听说古色集市在36区9号街开展,那是几年才能遇到一次的古玩大集会,冯藤卓自然不能放过,于是欣然前往。

    古色集市是一个来自于民间自发的古物交易市场。不同于单纯的古玩交易,这里的交易物品涵盖了各种感官和物理上的古物概念,门类众多,物品聆郎满目,是男女老少最喜闻乐见的大型集会展。同时,每一年的古色交易,都会有一两件惊艳之作出现,引起人们整整一个月的竞相讨论,成为全城热题。

    最近,雨下得勤,地面和空气始终保持着很高的湿度,但是这一切都不曾影响参展人员的心情和热情。一整条街绵延几千米,摆满了摊位和展品,还有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人群,整个展览在如此绵绵细雨里,依旧热情不减,情绪高涨。

    走在细雨里,伴随着人群慢慢移动,冯藤卓的步子安稳而悠闲。逛了二十多分钟,未有一件称心的物件,只得满怀着期待,希望下一个摊位有心仪的古色物品。

269、劫案(2)

    其实,冯藤卓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脚步那般轻松。一早,有新闻播报,再次出现一名11岁的男性被害者,肠子和心脏被缝在一起,摆成了一颗巨大的心脏形状,并洒满玫瑰花花瓣。花心和花花肠子,凶手的意图太过明显。29名成年被害人,9名儿童,凶手几乎用疯狂的态度不断挑衅着整座城市。

    “郭娉已经疯掉了。”想到这些,冯藤卓忍不住紧锁双眉,他已经无法联系上郭娉,也无法搜寻到她的落脚点。现在,冯藤卓被郭娉列入不接见的名单,他只能非常无奈地看着郭娉疯狂的举动,却无力阻止。

    想到这些,冯藤卓的逛古色市场的兴趣瞬间就没有了,于是,他不在往前继续前行,转了个弯从原路返回,打算离开。

    当冯藤卓路过一个古代面具摊位的时候,一瞬间,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把一张人皮面具套到自己的脸上,瞬间,她变成了一个文静美丽的姑娘。冯藤卓和这个人彼此都再熟悉不过,无意间看到这个购买举动,彼此都有点尴尬。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冯藤卓只能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呵呵,真巧。”对方也很尴尬,低声打招呼。面具后的孙桐此刻的心情颇有些五味杂陈,凄凉难耐。

    “身体好些了?”冯藤卓记得墨智机电话给自己,告诉自己李若融在停车场遇到大出血的孙桐,于是叫了救护车送孙桐去医院。在医院接受治疗后,都没有住院,孙桐就自行离开了。等到墨智机派人去查看,孙桐早已经不在床位上了。通过医院的病历记录,孙桐的下身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可能影响到她以后的生育和性生活,且治愈希望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所以,墨智机电话告诉冯藤卓,是要提醒她孙桐是个威胁,可能会因为也变态了,而对他们不利。墨智机不明白孙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他让冯藤卓小心,别被孙桐算计了,到时候又要拖累李若融,然后间接连累到自己。

    “没事了。”孙桐低低地说:“以后就是面具这个模样了,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冯先生能不再计较。”

    冯藤卓立刻明白,在经受众多折磨后,孙桐是要远离郭娉的眼线,也是要远离36区所有的目光了。看来,她是真的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从此与过往再见,与所有恩怨告别。于是,冯藤卓客气地说:“恩怨都已过去,忘孙小姐看开,以后能过上正轨的生活。”

    “你是个好人。”孙桐无奈笑:“李小姐也是好人,那天是她叫了救护车,我才有机会乘机脱离郭娉的眼线和控制,才能有今天改头换面的机会。”

    “将来会好的。”冯藤卓安慰道。

    “冯先生心里明白,家人朋友是见不得了,经过了那么多事,真没脸再见了。”孙桐摸着自己的脸:“也只能凭着这张生面孔,重新开始生活。这一次,平淡一点……越平淡越好。”

    冯藤卓点点头:“会好的,放心,这张生面孔,没人会注意。”

    孙桐打算告辞,临走之前又补了一句:“冯先生,恕在下多一句嘴。”

    冯藤卓说:“但说无妨。”

    孙桐叹口气无奈道:“郭娉已经彻底疯狂了,她和她的那个全是女人的叫做‘心仇’的组织根本不考虑任何后果,只要调查出某个男人犯过任何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或者有一点感情纠葛,或者只是孩子间的玩笑话,都会成为她们杀害这些人的理由。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理智的范围,是完全的变态。”

    “我知道,但是她们已经失踪了,无处可寻。”冯藤卓也是无奈。

    孙桐说:“原来的她们的集聚地已经退房了,我就是乘着她们退房的当天混乱,才得以逃离。现在他们在哪来我不清楚,但是我记得有一次郭娉从外头回来,她的袖子上沾满了银蓝色的粉末,那种粉末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她当时还说,这个碰面点是她遇到最富有香气的,有机会可以让其成为固定据点。”

    “知道了,谢谢。”冯藤卓点点头。

    孙桐微笑,告辞离开。

    看着她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冯藤卓也有些感慨。孙桐固然做了太多错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叫人唏嘘。以后虽不能以真实身份生活,但是能在最难关头脱离事件中心,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与开头。从前的恩怨不计,但愿她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别再误入歧途。

    此刻,冯藤卓已经完全无心继续逛集市,于是他选择快速离开,驾车赶回寓所,今天还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他去完成。因为今天,装着博克明若线的瓶子可以击碎了,困扰博克明的若线将彻底消失,从此,他也将恢复新的或者说原来正常的生活。

    集市到据点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一路畅行,冯藤卓很快就赶到了。放好车,坐电梯行到据点门口,冯藤卓的眉头微微皱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散出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火速打开房门,跨进去,客厅里的景象让冯藤卓大吃一惊。只见会客厅里一片凌乱,桌椅板凳摔得粉碎散落在各处,各种装饰品也都残缺不全落得到处都是。尤其是那只大鱼缸,此刻已经完全碎裂,水弥漫在地上,水草疲软地瘫在地上,鱼儿早已经躺着一动不动。

    “阿克鲁?”冯藤卓对着客厅大叫一声。

    客厅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冯藤卓火速走进来,四下查找,终于在鱼缸不远处的长桌边,找到了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不醒的阿克鲁。

    “阿克鲁。”冯藤卓立刻上前查看阿克鲁,只见他胸口一片血迹,色泽发黑,很明显是中毒所致。冯藤卓立刻测他鼻息,气若游丝,于是立刻速扶起他,打算火速赶往医院。

    忽然,他眼角瞥见阿克鲁右手半握的拳头因为晃动而有所松开,里面落下无数玻璃渣子。冯藤卓心中一紧,一阵愤怒由然而升。但此刻急于救人没有心神细想,于是立刻背起阿克鲁,火速开快车赶往医院。

    三个小时以后,医院手术室外,郭源、博克明、范篱、费、麝月等人系数赶到。他们表情紧张而焦急,看着“手术中”三个红字眼神里近乎冒出火来。

    手术前后进行了七个小时,终于手术灯灭下,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冯藤卓快速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一边放下口罩,一边让大家可以放心了。医生说这位病人的伤口虽然比较深,但是离心脏还有三厘米的距离,可谓万幸。现在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在观测室待三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另外,医生表示病人还有中毒的迹象,好在送来及时,一并解毒清理了。

    谢过医生,众人看着阿克鲁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才终于放下心来。因为观测室家属无法入内,大家只能在玻璃护窗外看一会。麻药未过,阿克鲁一直没醒,大家也无法和他交流,只能继续担心着。

    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家做了一个简单分配,两人一组轮流保护阿克鲁。博克明和范篱一组、费和郭源一组、冯藤卓和麝月一组。

    安排好一切后,先留下博克明和范篱留守,其他人先行回据点收拾残局,明日再来看望阿克鲁。

270、劫案(3)

    回到据点稍作收拾,各自休息,等待明日去看望阿克鲁。一晚上,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疑问。前行之杖早就不在这里了,跑到他们的据点来打砸抢究竟意欲何为?亚兰深钢也好,妄布也罢,都已经在36区不复存在,那么,到底是谁来挑衅?来者究竟多少人,有几个高手?要知道,能伤到阿克鲁,这个人绝非普通之辈。

    疑问太多,一个晚上不可能获得任何答案,于是大家先行收拾残局,等到第二天一早再次赶往医院,或许阿克鲁会给出什么答案。

    但是阿克鲁在重症监护室,一待就是三天。于是大家便耐着性子等待,直到他出了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这一日10点多,阿克鲁终于醒了,眼神还有点懵,气色也不是很好,不过能说话,可交流,还能开个玩笑。

    “好点没?”冯藤卓问。

    “疼是难免的。”阿克鲁无奈笑。

    “那天见谁了,告诉咱们,替你报仇。”费颇为生气地说。

    阿克鲁眨眼睛,做思考状,半天才说:“不认识啊。一个打扮挺时髦的姑娘,进来就一匕首,真是措手不及。然后就一路打斗,越后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结果就没出息地倒下了。据点里如何了?”

    “没事,损失了一只鱼缸和一些家具。”郭源说。

    “对方的身手看得出是哪里人吗?”麝月问。

    阿克鲁再次做思考状,然后否定:“看不出哪里的。当时,非常突然,也是我自己大意了,就让她扎到了。现在想想,很多细节都是空白,估计是断片了。”

    “可能是流窜作案的盗贼。”范篱说。

    “盗贼不拿走点金银财宝?”博克明冷冷说。

    阿克鲁分析说:“可能也是个新手,本来想吓唬我的,结果手长得有点长,一下子就扎进肉里了。这样她肯定是把自己吓到了,钱也不要了,赶紧走吧。哈哈,没被劫个色也是可惜了。”

    众人一阵哄笑,说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就把这事归为新手劫财,反正没什么大损失,也就一笔带过了。

    为了不影响阿克鲁,按照原定计划,留下两个人保护阿克鲁,其他人回去休息调整。阿克鲁虽然明确表示真的不需要保护,无奈大家已经做好安排,也只好欣然接受。今天留下来保护他的是冯藤卓和麝月。

    冯藤卓替阿克鲁找了个要玩游戏机的借口,请麝月帮忙去附近游戏城帮忙购买一款新出的游戏机。麝月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待麝月离开,冯藤卓关上病房的门,才说:“郭娉去过据点了?”

    阿克鲁眼神闪烁,笑嘻嘻说:“啊?郭娉?多久没见过面了。”

    冯藤卓揭穿他说:“劫财的不拿走点藏的深的东西,难道连桌子上那么明显的ipad也不取走一个,说得过去吗?”

    阿克鲁一时无言。

    冯藤卓继续说:“房间里有过激烈的打斗,不是仅凭两个人能造成这种局面的。起码来了五六个人,才会把据点搞得如此混乱。”

    阿克鲁咽一口口水,他还是不想说。

    “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右手握拳,松开的时候,里面掉出很多玻璃渣。那是因为你从碎裂的鱼缸里连着玻璃渣一并拿出‘消若瓶’,紧握瓶颈,瞬间砸碎,整个‘消若瓶’碎裂后遇空气消散,所以你的手才会有握的姿势,才会从中掉出浴缸内破裂后的玻璃渣。”冯藤卓仿佛在现场一般把事件还原:“也正是你这个行为,惹怒了郭娉,她才会乘你不备拿萃了毒液的刀子捅你泄愤。整个过程应该就是这样吧?”

    阿克鲁尴尬一笑:“您这都还原了**十,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您好。”

    “也就是说,真的是郭娉。”冯藤卓在这些天,已经皱过太多次的眉头。

    阿克鲁叹口气说:“我看到郭娉带着五个人气势凶凶地进来就感觉不妙。原想着敷衍她,找不到‘消若瓶’就算了。没想到她不罢休,翻遍了房间找不到有点火大,她的手下更火爆,一言不合就和我打了起来。我想着给郭娉面子,那些又都是女人,就一直没真动手,不想这还越打越凶了,弄得客厅一片狼藉。”

    冯藤卓默默听着。

    “原来想着让一让,泄了愤她们就会离开,没想到郭娉发现了鱼缸,一瞬间就砸开了鱼缸打算探个究竟。”阿克鲁无奈摇头:“我可不想博克明这家伙永远走不出若线,于是比郭娉快一步拿到瓶子,对着墙壁就一通砸,那瓶子瞬间爆裂,遇到空气所有碎片系数消散,连个瓶盖也没留下。郭娉见木已成舟,一时火大,就一刀捅了过来。咱也是没料到,就这样被捅到,退了几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藤卓点点头,脸色从来没有如此不快过。

    阿克鲁说:“首领,不怪郭娉,怪我学艺不精,没躲开。您想想,姑娘家求而不得,也是牛角尖没钻出来,能理解的。哪天她想通了,自然是会变好的。”

    冯藤卓无奈苦笑:“没有自然变好的那天了。”

    “什么?”阿克鲁没明白。

    冯藤卓没回答他,只是淡淡说:“若线的事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阿克鲁点头:“我知道。郭娉的事我不会再提,他们察觉不了的。”

    冯藤卓笑笑看着爬满雨珠的玻璃窗:“郭娉的事是牛角尖走得太远,弯不回来了。”

    阿克鲁还想说什么:“她……”

    冯藤卓却转过话题:“好了,你休息会吧,现在是伤口愈合期,别太累了。”说完,就不在郭娉的话题上逗留,转而说别的事情了。

    阿克鲁也是无奈,相帮郭娉又无从帮起,加之受了重伤,身体又酸痛,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病床一边坐着的冯藤卓此刻的心情并不畅快,他在做最后一丝让自己理智的挣扎。郭娉的走不出来就要把所有人都毁灭吗?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加注在她身体上的同情和可惜都已经消耗殆尽,凭什么要让别人那性命陪她自怨自艾,陪她不能原谅,陪她不断去伤害别人?

    手机适时响起,冯藤卓看见墨智机的名字。他拿起,少有的冷淡口气:“什么事?”

    墨智机相对心情还不错,口气也还好:“关于那个变态。”

    冯藤卓问:“怎么了?”

    墨智机回答:“的确不是吉莫极,跟踪调查的这段时间,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冯藤卓面无表情地说:“那就不必再打扰她了。”

    “放心,不会打扰她,已经撤掉了对她的所有监控。”墨智机说:“不过,又有2大2小被害,凶手越来猖狂了。这次,她们露了个破绽,在伤害一个被害人的时候,可能没有料到对方是一个打黑市拳的高手,结果作案的时候,被黑市拳手打趴了一名作案成员,现在这个人就在我的手上。经过几天的严刑逼供,这个女人并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在对这个落单女人私人调查上,一些矛头让另一个可疑对象浮出了水面。”

    冯藤卓知道,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墨智机的调查团队已经把矛头对准了郭娉。此刻,冯藤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至少在口气上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动摇。

    墨智机淡淡说:“36区崛起一个叫做‘心仇’的女权组织,据调查,幕后主使很可能是你我都认识的一位女性。”

271、劫案(4)

    冯藤卓说:“这件事第一个出手处理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吗?”

    墨智机轻松地说:“你是担心落到我的手上会比落到你的手上惨?你还想保她?”

    冯藤卓淡淡说:“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对于一个着了魔的人,你是希望置身事件之中,再次间接对李小姐造成伤害,还是由我来处理?由我来承担过程中的不痛快?”

    墨智机沉默了两秒:“ok,你组织的事,你处理。不过记住,她的消息很快就会被36区全员知晓,到时候,不是你私人处理就能解决的。”

    冯藤卓冷冷回应:“我知道。”

    墨智机说:“另外还有一件事。”

    冯藤卓淡淡说:“你说。”

    墨智机非常不快地说:“李若融知道阿克鲁受伤的事,她正在往你们那里去。”

    冯藤卓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说:“你放心,博克明的若线已经去除了,他们……没有交集了。”

    墨智机只淡淡说:“哦。”

    冯藤卓说:“如果没有确切的附加补充语,博克明依然会受制于若线的控制,必须靠镇醒剂缓解自己的情绪。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应该感谢你给出了那句明确的附加补充语。”

    墨智机只说:“没什么好感谢的。这句附加补充语,也让他加重过负担,也让他不可控过,现在全部还给你们去破解,也算两清了。”

    冯藤卓淡淡说:“好。”

    墨智机那头不再多言,只冷淡说:“没事就挂了。”

    冯藤卓耳际传来一片忙音,挂的还真是快。

    不一会儿,麝月买了游戏机回来,紧跟着李若融就到了。阿克鲁也醒了,看见李若融颇为高兴,几个人就热络地侃起大山来,且越说越高兴,觉得话题都讲不完。

    不知不觉就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外头有人进来,几个人还不知道。麝月回身取水的时候,才发现门口沙发边冷得座冰山一样的博克明。这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博克明,气氛瞬间有点尴尬,话题也变得有些缓慢袭来。

    李若融也吓了一跳,那天河边道别便再也没有见过,现在突然见到,颇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瞬间,她就有种想撤退的感觉。

    但是博克明很冷漠,似乎对李若融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而且眼神里还充满了陌生感。“这谁?”博克明冷冷问。

    麝月听冯藤卓提过“消若瓶”的事,心里已经明了,于是笑道:“阿克鲁的朋友,你不认识。”

    “我朋友。”阿克鲁附和道。

    “哦。”博克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奇怪地看一眼李若融。

    李若融不想多逗留,于是让阿克鲁小心身体,便匆匆推门离开,麝月也跟了出去。就在大门合拢的一瞬间,突然从里面传来博克明的话语:“这个女人的气息很危险,你们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李若融:“……”

    麝月尴尬笑:“你……别介意,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怎么了?”李若融心里有点乱。

    麝月非常不愿意讲出这个事实:“若线正在去除中,不过……他会忘记你。”

    “是吗?忘记?!呵呵,也好。”李若融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和落寞,但是她很速调整了心情,为博克明的解脱感到一丝欣慰。同时,她心里也吐槽博克明不认识的样子也没让人轻松多少倒是真的。李若融和麝月走在过道里,笑道:“其实这样挺好,每次见到都要剑拔弩张,也是够容易受伤的。呵呵。”

    麝月劝解道:“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附加补充语的去除就是有这个副作用,会忘记附加补充语的针对人、事、物。”

    李若融笑笑说:“现在是忘记比记得好。记得又能怎么样,一切都不可逆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轻松自在。”

    “如果重新开始呢?”麝月不甘心地问。

    类似的问题博克明在那天晚上问过,她已经给过答案了。李若融笑笑,摇摇头说:“我不想重新开始,我现在挺好啊。”

    麝月颇为可惜地说:“唉……事事变幻莫测,真不是人能够决定的。”

    李若融拍拍她肩膀:“好了,我先回了,你也别再感慨了,各自安好吧。”

    麝月笑笑,不再表态。

    这雨是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停止?

    最近,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或者说,最近总感觉丢了点什么?空空的,像来自于内心。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答案……

    雨,淅淅沥沥是扰人清幽,倾盆而下则是无尽烦恼。这大雨的天气,原是可以待在房子里晾干自己,现在却偏偏为了一把刀而行走其中,徒增不痛快。

    这事得从早晨的电话说起,一早博克明接到兵器商店陈老板的电话,说有一批上好的制刀材料,价格是原来的3倍,但是东西也是好过原来的三倍。问博克明有没有兴趣定一些?博克明没犹豫,要了100把,但是,他希望能看一下原料。陈老板欣然答应,让他现在就可以过来验原料。于是,博克明一早出门,去陈老板远在郊县的铺子看制刀原材料。

    本来博克明可以开车前往,可是最近雨势太猛,车库里进水,车子全成了废铁,无奈只能搭载公共交通工具。首先出租车就不用指望了,按照陈老板铺子的地址,是个抢劫高发的地段,根本没有哪个司机敢往那个地方行驶,如果硬着头皮进入该区域,也是一路油门,绝对不敢停留超过两分钟。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博克明只能转3辆公车,再徒步一个小时前往。

    3辆公交车耗费2个多小时,下来的时候,已近中午。雨势依旧迅猛,博克明撑着伞走在少人问津的小路上,向着陈老板的兵器铺快速前进。

    这条小路名为新前路,因为年代久远无人维护,已经破碎得几乎和泥泞路没什么大区别。路两侧杂草丛生,隐约可见当年修路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钢筋和水泥,它们隐没在暗处,若有若无地讲着曾经的期许。

    博克明一门心思地在路上走,无心赏景,也无景可赏。穿过这条小路,还得过一座小镇才能达到老陈那家破旧的兵器商店。博克明搞不懂,老陈都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在市区里开一间店,非要陷在这种小地方,让来访的人走得如此艰难。

    雨持续下着,哗啦啦得掩盖了其它一些琐碎的声音。博克明撑着伞,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停止听觉,他觉得有东西快要出现了。

    果然,雨帘里横着窜出一条黑影,博克明及时收住步子,那个东西就在自己不远处重重掉在地上。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男人,穿的花里胡哨的,像是从某个舞厅被被劫持至此。。

    此刻,这个老男人无声地躺在地上,那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也没能打乱他涂满发胶的牢固发型,他的两根裤腿下空空如也,被雨水泡的泛出淡淡的红色。

    这家伙刚被截止。博克明冷漠地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男人,耳朵警惕四周的动静,他相信还有伏击在附近。

    “喂。”博克明看着地上的人冷冷说。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他很清楚这个男人被截止没多久。

    那个人原先没有动,也许是被雨打久了有点僵硬。等了几秒,那人的手指终于神经性地动了一动,然后眼睫毛也动了动,旋即缓缓张开眼睛,一边眨眼阻止雨水入侵,一边支起半个身子,迷茫地望着不远处的博克明。

    “谁把你弄成这样?”博克明问。

272、劫案(5)

    “救……救命……命”老男人似乎有了点意识,向博克明伸处颤抖的手臂。下一秒,他脸色突然生变,伸出的手转而捂住胸口,张开的口只能发出无助的“啊啊”声,再一秒过,他便怒瞪着双眼气绝生亡了。

    变态连环杀手?博克明心中闪过最近的系列谋杀案,他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个人被砍去双腿是要阻止他跳舞,他应该是一个中老年舞蹈场的“撩妹”高手。

    离得这样近,应该看看长什么样。博克明冷扫一眼四周,突然身形一动,竟然从路面之上彻底消失了,路上只有一把伞在雨中原地滚动。与此同时,博克明原来站立地面之上,三根毒针触目惊心。原来凶手是想利用那个被截止的老男人吸引博克明的注意力,从而乘机袭击。雨哗哗的下,雨帘很厚,但是不足以掩盖真相。

    草丛里两条纤细的身影攒动,在失去目标人物的同时,她们不得不现身于小路之上。她们背贴背警惕地寻找,草丛并不高,不足以掩藏一个成年男人。可是,她们找了一圈,眼睛被雨水灌得生疼,也没有发现任何目标。

    “怎么办?”其中一人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首领说绝对不能放过他。”另一个声音也不苍老,只是语气相当焦急。

    “你们的首领是谁?”突然,一侧一棵高大的树木上传来冷冷地发问。

    两个人女人大惊,但反应去却不慢,瞬间将手中的毒针系数射向大树之上。只一瞬间,博克明再次消失,树干上的针还在兀自颤抖。

    “谁是你们的首领?”背后再次传来另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两个女人大惊,急速转身,并没有人在身后。

    “最后问一次,谁是你们的首领?”博克明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飞刀。

    “李……李若融。”其中一个女人说。

    飞刀嗖一声出手,穿过那个女人的喉咙,瞬间毙命。

    另一个女人吓得一惊,大声质问:“已经告诉你了,为什么伤人?”

    博克明冷冷说:“随便报一个名字,难道我就会相信?”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两个女人的话,因为他的记忆力已经没有李若融这个名字,没有关于她的印象,自然觉得她们是在欺骗自己。

    草丛里再次传来声响,博克明侧身让过,同时飞刀射入草丛,几只毒针同时落在脚边。

    博克明冷静地看着草丛,那一瞬间,他听见刀子切割血肉的声音,他判断草丛里又伤到一个。

    “11个。”博克明眯起眼睛,根据听到的声音,他估算了附近应该有11个埋伏者,加上眼前的两个,一共是13个。“谁是你们的首领?”博克明又问一次。

    “上!”草丛里传出一声爆呵的女声,11个方位的毒针齐刷刷对准了博克明,一张射杀的大网彻底张开,向着博克明铺天盖地地扑过去。路面传来叮叮当当敲击水泥、石头、刚劲的清脆声,但是那个位置博克明早已不见踪影。于此同时,他手里的飞刀却切开空气阻隔,对着草丛里几处目标连贯发射,噗噗噗三声,又有三个女人受伤。

    “一个都别走了。”博克明冷酷的声音找不到源头,这里剩余的12个女人陷入极度的恐慌,这是她们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敌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破解她们的进攻。

    飞刀已经在某个方位拿起,有人要毙命!

    “博克明,你还真是维护她。”雨帘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紧跟着是郭娉的身影,穿着一件薄薄的雨衣,孤傲清冷。

    博克明放下刀,从一些废弃的石料后显出身影,与郭娉在下路上对峙。

    “原来系列谋杀案的幕后主谋是你。”博克明冷冷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人总是负我……”郭娉冷笑:“你瞧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如此维护她,叫人怎么不妒忌?”

    博克明微微皱眉,并不清楚她在讲什么,甚至只是隐约记得她示好过自己,但是被自己拒绝了。对于他们过往的这段恩怨,他的记忆模糊得几乎为零。所以在此刻,郭娉觉得他有意维护李若融,而博克明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组织的成员,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轨道上。

    “你打算如何?飞刀向我?”郭娉问。

    博克明收起刀:“我的刀不向着朋友。”

    郭娉冷笑:“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

    “嗯。”博克明冷冷回应,点了点头。

    郭娉颓然一笑,半讽刺地说:“你还把我当朋友……哼……那今天我们可真是打不起来了。”

    “也许今天是个误会,你的人只是找错了袭击对象。”博克明冷冷说。

    今天的袭击对象就是你,哼,可惜,没成功。郭娉暗想,嘴上却说:“好吧,既然你说是误会,就误会吧。今天的事就到此位置,咱们也就此告辞,另外多谢你放大家一条出路。”说完,手一挥,所有埋伏在四周的袭击者,系数消失,包括刚才那个现身的女孩和地上女孩的尸体,以及那个老男人尸体,在一瞬间都被清理干净。

    “劝你一句,”博克明看着郭娉转身的背影。

    “什么?”郭娉没有转身,因为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已经灌满。

    博克明平静地说:“别做了。”

    郭娉肩膀动了动,没答,只是说:“别再见到了。”说完便加快步子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转角的位置。

    博克明微微皱眉,似乎能感觉到她的伤感,却无从找到答案。

    因为打斗,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淋湿,但是他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平静地拿起地上的伞,撑起,继续向着老陈的铺子走去。

    穿过长长的小路,又走过一个不大的集镇,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到达了老陈所在的武器商店。雨依旧很大,博克明把伞扔在门口的架子上,推门走了进去。

    “向你定3份特种草药,你特么两种给假的,你也太黑了吧。”商店里似乎正在经历一场争执。

    “这不是假的,这是替代品。”老陈正在辩解。

    “替代品的效果会弱一半,你做这个生意的,你不知道?”背对博克明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老陈理亏。

    “你有进货渠道,我再加你一成,但是我要点名的这两味特种草药。”那个人说,手臂一动,似乎是推了张支票给老陈:“别说你搞不到,开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光是为了大宗武器交易方便,更是因为这后山里长着我要的这两味草药。我知道现在市价炒得高,我体谅你,再加你一成,你做生意也该有点信用,今天这笔结束了,还有下一笔,再一下笔。别为了十几万,少了以后的几十万。”

    这女人可真会讲。博克明心想。

    老陈还在犹豫。

    “赶紧把这单生意做完,我赶时间。”博克明靠上柜台冷冷发话,把老陈和旁边的顾客都吓了一跳。

    “行行行,”老陈伸手拿下那张加成的支票,转身去入账。

    “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博克明看着一侧脸色有点尴尬的李若融。

    “朋友推荐的。”李若融笑笑,扫一眼老陈,看他有没有开好新的单据。

    “能问你名字吗?上次我们在阿克鲁的病房里见过。”博克明就搞不懂自己哪里来的好奇心。

    “李若融。”李若融小心翼翼说,内心忐忑。

273、劫案(6)

    “我叫博克明。你什么时候和麝月认识的?”博克明又问,原本他是个讨厌与人搭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就有点想和她聊两句的想法。而且李若融的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段时间了。”李若融不知从何讲起。这样和他像陌生人一样闲聊,总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可是,不失落又能如何,已无交集,已无故事。

    “有多久?”博克明又问,自己也奇怪,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他还真不记得我了,看他现在还蛮平静的,若线的毒应该是彻底解了,李若融心想,脸上挂着笑:“我也记不清了。”

    “您的单子。”老陈开好新的单子递到李若融的手里:“现在下雨,山上不好拿药,一个星期后来取,先打电话来问,别白跑一趟。”

    “谢谢。”李若融收好单子,打算离开。

    “别走。”博克明突然说。

    李若融紧张地看着他,别是想起什么来了?

    “有人来接你吗?”博克明一边看着老陈递过来的刀片样本,一边问。

    “没有呀,我坐公车过来的。”李若融说。

    博克明看一眼周围,然后说:“你有两个选择,跟我一起离开;或者叫个您信任的人亲自来接你走。”

    “为什么?”李若融不解。

    “这房子周围有埋伏。”博克明冷冷说,他明显感觉就是刚才跟踪他的那波人在附近埋伏。按照刚才的情况,对方是不愿意再和自己起冲突了。这里是老陈的固定铺子,对方如果找茬,也不会那么巧选择在今天。这里只有三个人,其实已经很明显,她们的袭击目标,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叫李若融的女孩。

    李若融倒是相信博克明的话,听觉上是没人有博克明厉害的,洞察力上也是。“我打给电话,看能不能叫我朋友来。”李若融拿出电话,拨了墨智机的号码。结果传来“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博克明在一侧继续看他的样品,然后向陈掌柜定了100把刀的量,一个月以后交货。付完定金,他打算离开,看见李若融还在拿手机拨号,估计那头还没有接通。于是他问:“找到人来接你了吗?”

    “没打到。”李若融尴尬地说,内心吐槽自己,墨智机早上说让潘折陪自己来,结果任性非要自己来,现在竟然走不脱了。好了,现在谁的手机都打不到,怎么办?

    “不介意的话那就跟我走吧。”博克明收好单据,鼻子下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他微微皱眉,心想郭娉和李若融有什么仇,要烧房子困住她。“这个你应该会用吧,拿着,先待在里面别动。”博克明塞了一把枪给李若融,自己则走了出去。一转身,消失在门口。

    “啥事!有汽油!”老陈怪叫一声,也从柜台里取出一把长枪,戒备着。

    “啊!”外头传来几声惊呼,然后有些打斗的声音,几分钟后就趋于平静。紧跟着,几个大油壶被踢踢到了大雨里,博克明冷冷地从外头进来,回到房子里。

    “你有车吗?”博克明进门问老陈。

    “有,后面。”老陈说。

    “借用一下,我停个地方,你自己去取。”博克明丢了一叠钱在柜台上,从老陈手里接过车钥匙。

    “外头……”老陈还有点不放心。

    “跟你没关系,放心。”说完,博克明拿着车钥匙,带着李若融从后门出去。

    商店后门是一块平底,一侧停着一辆小轿车。博克明一把飞刀向着某一方向丢过去,像是一种警告。然后,他拿着飞刀带着李若融坐进车里,全程没有人敢出手动他们一下。

    博克明快速关闭所有窗户,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一些针剂滋滋地撞到车玻璃上,无奈这车还是防弹玻璃,针尖弯了也戳不进来,徒留一些水渍在玻璃上,很快被雨水打湿,冲刷掉了。

    车子在路上疾驰,两人都没说话,雨把玻璃打湿,又被雨刷清出一片清晰。

    沉默……

    车子里的气氛有点怪,博克明被熟悉的气味困扰,李若融被无奈搅乱心绪。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坐在车子里,等待着走过一程又一程怪感觉,各自回到各自的角落。

    终于,李若融的手机响起,墨智机的名字跳出来,她有点紧张地接起电话,连声音都有点变。

    墨智机在那头说:“刚开完会,怎么了?”

    “遇到点麻烦,我现在坐车回来。”李若融说。

    墨智机紧张地问:“什么麻烦?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

    “我在……”李若融看向博克明,询问他该在哪里下车方便。

    “风行广场。”博克明说。

    “你在谁的车上?”墨智机在那头问。

    李若融想,你耳朵真好,然后回答:“我在博克明的车上。在老陈的铺子遇到的,周围有埋伏,他带我离开的。”

    墨智机奇怪道:“埋伏?谁要伏击你?”

    “我怎么知道……哦……我知道了,算了。”李若融脑子一转,也只能想到两个人,一个孙桐,一个郭娉。如今孙桐已经远离是非中心,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郭娉了。

    “好,我知道了。”墨智机似乎也猜到幕后主使了,内心不爽,忍着不痛快说:“我现在去风行广场接你。”

    “嗯。”李若融挂掉电话,看一眼外头,依旧是大雨倾盆,没完没了。

    “这雨下不停了。”博克明开着车说。

    “是啊,一直下,下得没完没了。”李若融笑笑。

    经过一个水塘,车子颠簸了一下,像突然中断的话题,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后来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没再说话,各自定在位置里,烦着自己的心事和困扰。博克明有他的迷惑和无解,李若融有她的心烦和无奈,或许沉默也算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手段。

    这段路并不短,沉默也不烦闷,但是它有目的地,有到达的时刻。

    车子缓缓在马路牙子边停下,油门还在轰鸣,有人必须下车了。

    “闹区,安全系数变高。”博克明难得说一句轻松话,真的很难得,感觉很久没有说过轻松的话了。

    “今天谢谢了。”李若融笑笑,车门从外被拉开,她看见墨智机的脸。她下车,和博克明挥手再见,和这一车的尴尬和不相识再见。

    博克明点点头,发动车子,驶离。后视镜里,他望一眼这个陌生的叫李若融的女孩,他觉得像个熟人,有点好感,却再也无法从记忆里找到一星半点的其她信息。他无奈冷哼一声,点一支烟,开着车,与她渐行渐远。

    “真巧。”墨智机吐槽。

    李若融看他一眼:“你可别吃‘巧’的干醋。”

    “呵呵,我不吃,还该谢谢他救你回来呢。”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走在安全岛上:“不过,那个神经病女人是不是没完了?”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李若融扯开郭娉的话题。

    “你回来的一个小时前,又发现两具尸体。”墨智机眼中露出杀机:“我说过她敢对你不利就不放过她,她这是想引火**。”

    李若融无奈道:“反正今天她也没有伤到我,既然冯先生说他会处理,就再给他些时间吧。”

    “你真是……太给冯藤卓面子了。”墨智机不爽。

    李若融安慰道:“这样也能显得你黑色本子的老大守信用,哈哈,是吧?”

    “少来,”墨智机看她一眼:“这是最后一次忍她了,再有哪怕半次,谁的面子都不给。”

274、劫案(7)

    李若融笑笑说:“知道了,知道了!”

    雨,为什么不停?

    是停不下来,还是不想停,不愿意停?

    答案,为什么没有?

    是不想给,还是不愿意给?

    外面的雨哗哗得响,房间里的床哗哗的响,都很响。

    “我累了,你放过我吧。”李若融从被子里弹出脑袋,一脸求饶。

    墨智机紧跟着钻出脑袋,舔着嘴唇意犹未尽:“没够。”

    “真累了。”李若融哭笑不得地说:“而且,还有点饿了。”

    “饿了好,我喂你哈。”说完墨智机就又扑了上来,在她脖子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墨先生,墨智机先生,墨智机!”李若融使出浑身解数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她讨饶道:“我是真的饿了,饿的都胃抽痛了。”

    墨智机很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真的?”也不需要李若融辩解,紧跟着他就听见李若融肚子里发出骨碌碌的声音。墨智机撇撇嘴,不甘心地说:“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两人这才起床,洗漱完毕,下楼出门。

    走过客厅的时候,电视机没关,正在播新闻。又是那个系列凶案,又一名年轻被害人,这个变态凶手已经到了几近疯狂的地步。

    李若融停下步子看着电视机,她脑子飞速旋转,总有一种这个凶手似曾相识的错觉。“这是要把事情做绝吗?”李若融看着频幕说:“撕开自残的伤口,投入绝望的元素,成为别人苦难的剧本,假装像个被害者,流着眼泪写下一个篇章。”

    “走吧,你还管新闻的闲事了。”墨智机不想让她与这件事有多接触,火速将她拉离电视机,也就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去哪里吃饭?”

    “想吃咖喱饭。”李若融又瞥一眼电视,没再多想。

    “走吧。”墨智机想到一家不错的咖喱店,打算带李若融去吃。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潘折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脸上有惊无喜。

    “首领……这是要出去?”潘折喘了口气,似乎走得还挺急。

    李若融多聪明,一看潘折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要和墨智机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于是嘴一撇,就从墨智机身边把自己给主动挪开了。

    墨智机觉得身边一空,一扭头,李若融已经闪得快到厨房门口了。“你去哪?”墨智机低吼一声,把李若融往里跨的步子收住:“你给我过来。”

    “我不想听你们的破事。”李若融扭头,一脸委屈。

    “你给我过来。”墨智机压着火。

    李若融老不情愿地回到他身边,一脸嫌弃。

    “什么事?”墨智机手里拿着车钥匙,打算让潘折赶紧把话说完他就立刻出门去吃饭,所以他们就这样干站在客厅里,都没坐下来的意思。

    “我坐会。”李若融看他们这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讲得完,干脆先坐下来保存体力。

    潘折真是哭笑不得,觉得李若融有时候真的事用四肢在思考问题,而且关键的是她是真不怕墨智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分析够了没有,快说事。”墨智机耐着性子说。

    “要不要去书房讲?”潘折压低声说:“具体调查报告出来了,都落实了。”说完,偷偷扫了一眼李若融,丫的却对自己直眨眼,好像在说,我等着管闲事呢。

    “不用了,冯藤卓说由他来处理,就再多给他几天时间吧。”墨智机不以为然。

    “万一他放水呢?”潘折颇为担心。

    墨智机回头看一眼李若融,获得一个眨眼睛的表情。“干嘛?”

    李若融眉毛一挑催促道:“你快点,我真饿得胃疼了,要不然你们聊,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墨智机说:“厨房里没有吃的,昨天阿姨才打扫完卫生,把过期食品都扔掉了。”

    “给瓶酒也行。”李若融说。

    墨智机直接拒绝:“想得美。”

    “小气……”李若融撇撇嘴:“这日子没法过了,酒都不让沾一滴……”

    墨智机反问:“你那是一滴吗?”

    李若融翻个白眼,表示拒绝回答。

    “老大……首领……那个,咱么说正事。”潘折提醒他们,自己还在现场呢,你们顾及一下群众的感受啊。

    墨智机回头没多想,依旧是那句话:“给冯藤卓点时间,他自己会处理,如果他实在处理不了,咱们再出手。至于你担心他放水的问题,我倒是不担心。如果这事有的挽回余地,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番不可收拾的地步,事情已经超出了用劝诫就能停止的地步,那么,只有各自出招,尽可能把伤害减小到最低的限度了。”

    “知道了。”潘折点头,领命。

    “什么事?你告诉我,还是我自己去问?”李若融突然来了兴趣。

    “最近的系列谋杀案可能和冯藤卓有些微妙的联系。”墨智机也不瞒着她:“他说了他会处理,你别给我掺和。”

    李若融眼睛一眨,联想了最近系列案件的作案方式和手段,瞬间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是确定和郭娉扯上关系了吧?”

    潘折心想,知道也别说出来啊李小姐,老大都让你别管了。

    “嗯。”墨智机点点头,轻抬下巴,示意她赶紧起来,出去吃饭。

    “看这些系列案,郭娉是走不出来了。”李若融起身:“郭娉都离开冯藤卓的团队了,冯藤卓还这样保着她,也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事的影响力可不小。”“看这些系列案,郭娉是走不出来了。”李若融起身:“郭娉都离开冯藤卓的团队了,冯藤卓还这样保着她,也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事的影响力可不小。”

    “就这几天的事了,冯藤卓拖不了多久的,这事在36区已经爆掉了,怨气太重,他挡不住的。”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往外走,回头还问潘折:“我们去吃饭,你要一起去吗?”

    ?”

    潘折想开溜还来不及呢,赶紧说:“吃过了首领,你们去吧。要我开车送你们吗?”

    墨智机摇头:“不要。”

    “(^_^)/~~拜拜。”李若融则欢快地和潘折挥手,并向他表示祝贺,不用和墨智机一起多待一秒,真是开心。

    潘折尴尬告别,心里却是放松的。下午他有安排,一场牌局,轻松一下。就在他正自高兴的时候,墨智机又折回来,吓了潘折一跳。

    “对了,你会麻将吗?”潘折回来问。

    潘折机械点头,内心想,您想干嘛?您别出幺蛾子啊,我们不敢跟您打的呀。潘折机械点头,内心想,您想干嘛?您别出幺蛾子啊,我们不敢跟您打的呀。

    “项师傅会吗?”墨智机又问。

    “应该……会。”潘折如实说。

    墨智机点点头:“哦,跟项师傅,安排一次,我和李若融找你们打麻将。”

    潘折内心是奔溃的,嘴上还得问:“您想什么时候?”

    “过几天。”墨智机随口说。

    潘折立刻说:“是,我马上找项师傅安排。”

    “电动麻将桌,不用自己麻牌。”李若融笑嘻嘻提醒。

    潘折点点头,了然。

    “走吧。”墨智机拉着李若融走出去,这次再也没有折返回来。

    终于觉得安全的潘折掏出手机,把墨智机想打麻将的想法告诉了项师傅,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项师傅幽幽的声音:“老大从来没打过麻将,要不要新做一副牌,并且处理一下骰子吗?”

    潘折:“……”

275、私刑

    倾盆大雨,扰乱人们的心境。无法平静,无法平息,无法解决,无法解脱。

    短短三天,被害人再次出现六名,三大三小,死状可怖,36区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不过,也许,事情真的是该到解决的时候了。

    那个拥有银蓝色粉末的地方,那个空气里有一层淡淡薄荷香的地方,便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终点。

    银蓝色粉末是还未来得及晾干的护栏,为了让它和布景的蓝色合二为一,被刻意刷成了蓝色。薄荷是新风系统里淡淡得幽兰香,在头顶空调系统的卡槽里,总能找到暗藏的绿色薄荷粉颗粒。有时候,蓝色粉末会聚在蓝色的栏杆上,惹人一手、一袖子的不经意的蓝。

    这家叫做【blue甜心】的宝石商场七楼咖啡座,室外座椅和护栏都选用了这种蓝色新品油漆粉刷和装点,如今已经干透,再也蹭不到银蓝色的粉末了。头顶新风循环释放薄荷香味的空气,让每一个人神清气爽,快乐购物。同时,新风系统里的粉盒也被修复,不会再粉末泄露到空气里。

    【blue甜心】处于全商场最佳区域,可以俯瞰楼下每一层,可以直视对面的超大播放屏,还可以享受玻璃穹顶回馈的舒适阳光。它不仅是一间相当高雅的咖啡馆,也是“心仇”女权组织的新会面点。每个星期,组成成员都会在这间咖啡馆的隔音小包间里会面、预谋、组织、策划,下一起案件的经过和布局。

    服务热情不失温柔,连将咖啡杯摆在桌子上都是小心翼翼,不愿意发出一声响声。390元一杯的咖啡,所提供的服务不得不说让人甚为满意。有时候,钱总是能让服务品质提升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如同助推剂,越富有,越强劲有力。

    坐在靠栏杆的位子,点一杯蓝山,静静等待。那些仇深似海的女人们开完一场冗长的会议,正分批从咖啡馆离开。最后那个走出咖啡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的首领郭娉。

    穿过那些蓝色,郭娉眉飞色舞的面容因为见到不远处座位里的冯藤卓而变得紧张和愤怒。她目送成员们离开,才颇为不快地走到冯藤卓对面,坐下。“你什么意思?”郭娉不快地问,脸上充满挑衅的色彩。

    “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冯藤卓淡淡说。

    郭娉依旧一脸质问:“我已经来开你的组织了,应该是各自拼事业互不干涉的时间段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地监视我?”

    冯藤卓反问:“既然是各自为政,为什么还要跑到据点里袭击阿克鲁?”

    “你是来怪我的?”郭娉面色更为不快,口气冷硬地说:“当时我冲动了,我会向阿克鲁道歉的。”

    冯藤卓看着郭娉的眼睛,平静地说:“我不是怪你扎了他一刀,而是怪你不替他解毒。在已经知道他中毒的情况下,你宁可任由这个你曾经的朋友中毒而亡,也不愿意救他一命。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硬?

    郭娉被揭穿,面色一变:“事已如此,你是来报复的吗?”

    冯藤卓摇头:“我是来让事情终结的。”

    “你什么意思?”郭娉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冯藤卓平静地说:“到今天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反省,结束这荒唐的报复行为。但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已经不是你想回头就能回头的了。”

    郭娉眉头皱得更紧。

    “你可知道,你组织里有一名手下已经被擒,她几乎供出了所知的一切。通过她让整个36区找到你,只是时间的问题,”冯藤卓叹口气说:“你落到那些被害人亲属、爱人、朋友的手上,结果你敢想象吗?”

    郭娉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你的牛角尖是钻不出来了,但是就算钻不出来,也不该拿无辜的孩子,没有恩怨的人们的性命作为发泄的途径。”冯藤卓缓缓起身,表情颇为无奈:“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处理都不会是好结局了。那么就由我来处理吧,过意不去也由我来承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郭娉紧张地问,她心里慌乱极了。

    “今日局面已无救,既然如此,就有我来结束你这无休止的执念吧。先说‘对不起’,再想说‘不用原谅’”。

    突然,冯藤卓手指身后那块巨大的屏幕,一瞬间屏幕变黑,下一秒,伴随着声声j喘,屏幕上出现一副极为荒诞yl的画面。郭娉坐于沙发之上,,画面正是庄颂松拍摄的那段折磨画面,后转叫给了冯藤卓。

    “啊!”商场其它楼层相继发出凄厉地尖叫。郭娉机械地扭头看去,原来“心仇”组织的成员没有一个得以离开,而是被强制站在每个楼层正对屏幕的平台上,被强制观看这让人瞠目结舌的影片。而她们的身后站着的,是无数张悲愤的面孔。

    此刻,大屏幕的画面变得更为疯狂,伴随着屎n横流,高超迭起的画面,郭娉高高抬起的t部在屏幕上剧烈颤抖,特写镜头定格在特殊部位,越来越近,几乎叫看的人无法呼吸。

    “啊~嗯~啊……”看着大屏幕上的个人秀,郭娉终于失控地坐到地上,紧跟着一滩n液弥漫开来,她又失j了。“啊~啊~吖~”郭娉歪着脑袋,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身体则剧烈地抽搐着,口角边唾沫横流,眼神瞬间就变得呆滞木纳,竟然因受刺激过度,疯掉了。

    冯藤卓远远看着,面色平静淡淡说:“都结束了,别再纠结了。”

    很快,八名穿着印有“36区a级精神病院”白色制服的大汉走近郭娉,熟练地用绑带将她控制,然后架着裤脚还在滴水的郭娉离开商场,并将她塞进一辆病院车内,火速驶离。

    “任务结束。”冯藤卓看着屏幕瞬间熄灭,又恢复到了广告状态。所有“心仇”成员系数都欣赏过该影片,他们的任务算完成和完结了,接下来,他们什么都不会插手。

    此刻,“心仇”成员的内心也是奔溃的,她们都是受过伤害未能走出执念的女性,一直以郭娉为偶像,认为她是最懂她们的。万万没想到,她们的偶像竟然是这样一个虚伪恶心至极的女人,拍摄如此不堪的影音文件,这边一脸享受的模样,那头却对她们假惺惺讲着如何讨厌男人。

    “骗子!”六楼一名“心仇”成员瞬间奔溃,纵身一跳,想要了结这一切,不想竟然半钓于半空,自杀并未成功。当她被拖回六楼,迎接他的是一大批被害人愤怒的面容和惩罚。她想呼救,想跑,想再自杀,但是她没有机会了,很快她被淹没在愤怒的人群里,连熬叫都被愤怒的叫骂声掩盖。与此同时,这样的事件,在每一个楼层都在发生着。

    此时此刻,冯藤卓和他的手下已经离开商场,那些质问、仇恨、报复、惩罚都与他们无关。这一场集中惩罚,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了,“心仇”组织施暴的时候谁又会想过报复会来的如此之快,会来得如此惨烈?这里是36区,没有同情可言,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据事后统计,当天在商场里的“心仇”的成员一共三十一人,除了第一个被拳手抓住,最后被折磨致死的,商场里的31人就是心仇组织的全部成员。经过当天的商场事件,她们被被害人家属及朋友折磨了近6个小时,最后,这31个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商行。据当天现场照片看,当天在商场内,人体器官、骨骼、内脏、毛发、血液……散落在对着大屏幕凸出平台的每一层区域,那些曾经的凶手最后的表情都是圆睁着爆裂的双目,张着嘴,血流满面地对着被害人家属及朋友。

    一切私刑,在最后一个凶手被掏出心脏后终于结束。商场里先是一片沉默,紧接着有人低泣,有人开始嚎啕大哭,终于所有人被影响,控制不了情绪地哭成一片,整个商场弥漫在一片血腥味和无尽的悲伤之中,久久无法平静。

276、醋

    两个星期后,阿克鲁被允许出院。他的精神气恢复得不错,伤口依旧需要小心处理,于是冯藤卓在据点同楼层不同单元重新租了一处地方,请了专业的医疗团队照顾阿克鲁,以期他能尽快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关于商场那天的所见所闻,后来没有一个人再提起。当所有事实都不容辩驳地摆在那里,人们反而会选择规避来逃避现实中某些让人无法直视的残酷。冯藤卓知道,他们的团队里再也没有一个叫郭娉的温婉女子,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提及她的名字,她成为每个人心中一个美好的过去,与一个不能面的此时此刻。

    选了一个难得风和日丽的日子,冯藤卓带着而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前往36区a级精神病院。它是36区最严酷的精神治疗院,关押着各种无法治愈的严重精神病患。这间病院从来没有病人逃出去过,从来没有谁是因为完全治愈而离开。离开的最终状态,都是死去的**,而束缚的皆是无法释怀的**。

    进入探望室,冯藤卓没有见到郭娉,护士告诉她,她被人领去了大草地享受难得的阳光。谁比自己还早?冯藤卓带着疑问走出阴暗的接见室,踏上了这栋病院唯一有着活力的区域,一块大草坪。

    草坪边缘种着一些高大的乔木,草坪上摆着几座医疗人员的抽象雕塑,还有一些零星摆放的长椅,被这几日的大雨刷洗得分外清新。

    顺着草坪和雕塑寻找,冯藤卓终于在靠近一座小喷泉的长椅子里发现两个人的身影。郭娉穿着粉色的病号服,目光呆滞地坐在长椅里,一动不动。她的一侧,博克明正在拿他的飞刀削苹果。他们没有交流,安静得仿若时间停止,却有种难得的安静美好。

    冯藤卓走过去,笑容融进阳光里,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郭娉依旧一动不动,博克明抬起头,依旧冷得像要把椅子和周遭冻结:“二十分钟前。”然后,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到郭娉手里。

    “早知你来就和你一起过来了。”冯藤卓笑笑,坐到郭娉身边,轻声问:“好点了吗?”

    郭娉只是啃着苹果,目无华光。

    “没什么起色,中了什么邪,搞成这样。”博克明冷冷说,语气里满是困惑。

    自从“消若瓶”摔碎,博克明便渐渐从若线的束缚力解脱出来,很快就连镇醒剂也不需要了。与此同时,关于他和李若融的过往也从他的记忆里被彻底消除了。所以,在一些问题上,他只能看到结果,却无法知晓过程。关于李若融都不曾记得,关于郭娉对自己的执着自然也都烟消云散不留丝毫痕迹。

    冯藤卓觉得也许忘记也好,就像现在的郭娉,什么都不记得了,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修养,有一天康复,再将她接走也是可以的。

    当初,冯藤卓得知墨智机的手下已经把事情调查出了端倪,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劝解能够和平解决了。最后关头,他选择让已经癫狂到无药可救的郭娉彻底疯掉,并且请来36区最严酷的a级精神病院的医生以专业机构的身份,将她送人精神病院,以此逃脱商场里这一场大规模报复行为。

    其实在商场,复仇的家属是被同一封信件引到这里,那封信上表达的内容很清楚,想复仇就去36区宝石商场。于是人们聚集到商场平台附近,很快,一些心仇成员被神秘人带到了平台处,同时屏幕上开始播放特殊影片。复仇的家属们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场奇怪的影片播放,官方说法是失误,实际是冯藤卓事先安排好的触发点。而商场内的“心仇”成员,因为这段影片近乎奔溃,还没有机会说出屏幕上的那个女人是她们的幕后首领,便被系数消灭。正因为如此,随着“心仇”彻底覆灭,郭娉进入了一道完全安全的门,过往恩怨与她再无瓜葛。

    至于墨智那边,因为说好了由冯藤卓处理,既然处理的都还不错,也就不再多做计较,连预先调查好的一些信息也都系数销毁,算是卖了冯藤卓一个人情,不再深究此事。

    冯藤卓看一眼远方,朱锦德昨天寄了账单过来,270多万,还真是不便宜,只是请他帮忙派人把“心仇”组织成员带到平台上,竟然收了八万七一个人的价钱,也是够奸商的。

    郭娉默默啃着苹果,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各有所思,又各无所想。

    过了很久,冯藤卓才淡淡说:“郭娉,好好休养,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好了,我会接你出去,给你一个新的生活环境,远离这是非之地。”

    郭娉依旧一口一口啃着那只苹果,咀嚼着,梗咽着,悄悄落下一滴眼泪。

    “两位看望时间到了,我们要带病人回病房了。”护士从不远处走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摆着各种小小的药杯。

    “去吧,会常来看你的。”博克明看着远处说。

    郭娉木纳地被护士扶起,双腿木纳地挪动着,向着病院缓缓走去。她的一侧挂着一只透明尿袋,已经装满了一半。

    他们望着她,失落悲哀的背影逐渐远行,最后消失于病院雪白的门洞,却看不见任何光明的初衷。

    放下最后一块麻将牌,无论是项师傅还是潘折都觉得如释重负。关于墨智机打麻将这件事,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经历了一场噩梦。这种痛苦感不仅来自于墨智机根本不会打,还来自于你出牌时候的谨小慎微,担心万一出错了牌、碰错了牌、吃错了牌、胡错了牌该是有多么可怕的结果。所以一路打来,不是在算牌,而是在算心。

    终于这种带“垃圾胡”的麻将让李若融也没了耐心,因为她刚打算做打牌,墨智机就胡了。连风向带万字,夹筒子的混得不能再混得垃圾胡,瞬间让李若融的打牌热情和打牌兴趣降到了冰点以下。于是,她找了个腰酸肚子饿,空气混浊眼神泛花的垃圾理由,把这场已经持续三个小时的牌局结束了。

    当墨智机说一句“好不打了”,项师傅和潘折几乎是用感激的眼神望向李若融,并由衷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

    牌局结束,墨智机也懒得和他们待着,于是带着李若融前往s城的翡翠明珠广场吃点心。

    熙攘的街道,雨过天晴的大好天气,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新爽洁。两个人手拉着手,来到三楼的点心楼,门口已开始拿号,似乎一时还没办法进去。李若融拿着号码四处晃悠,墨智机则接了一个电话,走到人少的地方沟通公司事务。

    “诶?你也来吃点心?”身后是麝月愉快的声音。李若融高兴地回头,却和麝月背后冰冷的男人眼神撞个正着。

    博克明冷冷看着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冰冷的表情,亦如第一次相遇,没有任何好感,却又难逃魔性般的吸引。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博克明冷冷说。

    麝月:“……巧。”

    “你可以选择刺瞎双目,就看不见我了。”李若融撇撇嘴,从他身边走过去,看来今天是吃不到点心了。

    “我才懒得看你。”博克明冷冷回敬。

    “那你还看。”李若融瞪他一眼,彼此都心里一跳,无比尴尬和难受。

    “李小姐也在这里,好巧。”身后传来冯藤卓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身后,除了阿克鲁在修养,郭源、范篱、费都来了。

    “我来吃这家的点心。”李若融指身后的点心店:“最近它家一直打广告,想来尝尝。”

    “我们也是。”冯藤卓笑:“要一起吗?”

    “不要。”墨智机从不远处走过来,冷冷地替李若融拒绝:“我们吃别家。”

    李若融无奈,对着冯藤卓尴尬一笑。

    墨智机拉着李若融的手,那叫一个用力:“告辞。”

    “不好意思。”李若融被墨智机拉着快步离开,竟然还能保持招牌笑也是颇感无奈。

    “吃个饭也不消停。”墨智机嘟囔,踏上扶手电梯往楼下去。

    “怎么不消停了?店是你自己选的,车是你开的,吃什么也是你建议的。”李若融站在他身前,面对他抬头质问。

    “你还是我选的呢,你消停了吗?”墨智机反问。

    “走,吃小笼包去。”李若融突然说。

    “为什么?”墨智机莫名加不解,怎么就突然提起小笼包了。

    “那里有醋你可以喝个够。”李若融咧嘴笑。

    墨智机脸一沉,怪笑道:“我喝你就够了。”说完不待李若融反应,就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上去,无论李若融怎么躲避,都被吸得牢牢的,松不开了。直到电梯快到达的时候,墨智机才稍稍松口,拉着有点被吻晕的李若融继续坐下一层的下行扶梯。然后继续,重重吻上去,就是不松口。

    “你疯了!”李若融好不容挣脱了一点空隙说出三个字。

    “我爱你,爱疯了。”墨智机突然抬头温柔地说,李若融愣了一秒,墨智机就又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上来,再不肯松开。

    楼上,郭源、费、范篱三人看着只能摇头羡慕人家,有恋爱谈的情侣就是会虐人。这一路下行电梯,是要甜死周围多少人呀?哎,不要看了,还是坐那等号平静一下下吧。

    另一侧的凸出平台上,博克明看着楼下电梯上的两个人,他认识墨智机,知道他是黑色本子的老大,但是,他不熟悉李若融,只有三面之缘,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向着她望去,好像,有话讲,好像有事说。可是,他们并不相识不是吗?奇怪的感觉,博克明微微皱眉,表示不能理解,但也不想深究,转身离开平台,向等位的费等人走过去。

    “都结束了,向着一切安好前行吧。”麝月看着楼下,轻轻地说。她回头,看着冯藤卓温柔的眼睛,这个男人一直在那里,守护在自己周围,无条件地宠溺自己,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大的馈赠。

    “我爱你。”冯藤卓微笑,笑容里充满阳光,无害而温柔。他张开双臂将麝月涌入怀里,耳畔获得她说“我也爱你”的回复。于是幸福满溢,情不自禁印上温暖的唇,获得无与伦比的回应,越爱越深越吻越深,是不需要要言辞就已经表达的深深爱着你。

    “哎呀,今天咋回事呀,都来派甜品了!”只听不远处的一伙人大声起哄,然后所有人笑作一团,飞扬在广场上空,飞扬在愉悦的心情之间,飞扬在36区这个残酷而没有失去同情的地方。也许这里不那么完美,但是这里从来不曾停止对于人性正直的追寻,不曾停止对于自我良知的审视,这里是36区,独特而孤寂的存在,残酷而正直的存在。

    谢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

    <全书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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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