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要的破镜子说卖就卖
“跑！”
随着老头大叫一声，众人惊醒，连忙跟在老头身后朝江边冲去。
手持biubiu枪，段欲试图瞄准书生进行射击。
只是书生的移动速度那叫一个快，整个鬼的行踪飘忽不定，段欲刚抬起枪口，下一刻书生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没办法，段欲只得重新搜寻书生的踪迹，再一次瞄准。
他之前也没练习过射击，预判这玩意儿更是一窍不通，实在是不敢轻易开枪。
枪里拢共就十颗子弹，用完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填充不了，哪里敢随便开枪浪费？
不得不说，贫穷使人节俭……
“啊！”
白影一闪，书生瞬间移动至跑在最前头的一个人身前。
这人是登峰小队的一名成员，二十岁出头，身强体壮，平时在队里就主要负责打手之类的脏活儿。
不愧是年轻人，浑身上下就是有股子冲劲儿，此刻见到书生拦在面前，小伙子心里一发狠，直接就撞了上去，看样子是想要撞开书生逃命。
书生眼中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感情，冰冷得令人心悸，抬手间攥住小伙子的脖子，将对方提了起来。
“呃！”小伙子双腿乱蹬，不停挣扎着，祈求地看向正朝这边跑来的宋稀元，“队长……救我！”
正在奔跑中的宋稀元目光根本没在小伙子身上停留哪怕一秒，跑得那叫一个快，简直就是一骑绝尘，将所有人都给甩在了身后。
书生消瘦的手指逐渐收紧。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
书生连个眼神儿都懒得施舍，将手中身体瘫软的小伙子往后一丢，弃之如敝履。
在杀死小伙子后，书生再度游荡在人群中，选取自己心仪的的猎物。
“还不快走，比划啥呢！”
想到段欲还待在原地，刚跑出去两步的司空见涫又折了回来，拖着段欲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江边停靠着几艘小船。
逃得最快的老头和宋稀元两人已经乘船驶出了二十多米，两人还在继续用力地摇动船桨，将船送驶向江面深处。
“艹！吓死了……”
司空见涫手脚并用地爬进船内，这才顾得上喘口气。
虽然这会儿书生又去追其他人了，但谁都说不好，下一刻书生会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没敢耽搁，赶忙摇动船桨，离开这个危险地。
看着前方平静的湖面，段欲皱了皱眉，总感觉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等、等等我！”
废了好半天功夫，陶文君终于跑到了岸边，她双手扶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不下气。
哦对，光顾着自己跑了，忘了陶文君没跑了。
段欲眼中闪过一道明悟，连忙伸手吆喝，“快过来！”
陶文君皱眉看着划出去得有两三米的小船，这时候再让段欲他们倒回来也不现实。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书生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咬了咬牙，陶文君只能强忍着洁癖症发作，抬脚迈入江中，一步步地朝不远处的小船走去。
冰凉的江水很快就没过陶文君的腰部位置，随着她每向前走动一步，水位上涨得就更高一些……
看着可怜兮兮的陶文君，段欲立即关心地吼道：“小心摄像机！别碰到水！”
“……”
我特么！老娘就快让水淹了，你居然还关心个破摄像机？
虽然心底有些不爽，但段欲的话也没错，这摄像机内可是有着很重要的物证，如果他们还能出去，肯定能用得上。
将摄像机高高托举过头顶，陶文君继续迈步朝江中走去。
应该是满腔的怒火给予了她巨大的动力，一时间也顾不上洁癖不洁癖了，走得那叫一个快，在江水即将要淹没她的胸膛时，总算是来到了小船近前。
在段欲和司空见涫两人的帮助下，陶文君终于爬上了船。
与此同时，书生也杀到了江边。
狭长的双眸中寒意逼人，旁人的视线一旦触及到他的双眸，便有一种刺骨的寒冷感油然而生。
书生似乎颇为忌惮江水，只是站在岸边，死死盯住船上的人。
在他身后是一地的残肢断臂……
……
……
“呼……”
死里逃生的陶文君四仰八叉地躺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的画面都拍下来了？”
捡起船板上的摄像机，段欲翻看着。
“嗯呢，拍下来了。”陶文君应声。
“那就行。”
段欲满意地点头，之所以要救这陶文君，肯定不是因为对方长得美了，在段欲眼中陶文君还没这个摄像机重要。
当然，这话段欲不敢随便说，如果要问他为什么不敢说，他只能告诉你，他还没活够。
江面两侧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虽然看上去很是壮观，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格外的压抑，总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段欲扫了眼不远处的几艘小船。
包括他们三人在内，只剩下了九个人，其余的人全都被书生鬼杀死了。
一个照面，就被书生鬼给灭掉了将近十人，如果他自己上的话只怕根本顶不住啊……
段欲叹了口气，虽然任务中没说一定要杀死书生才能完成任务，但看现在这样子不把书生杀死，他们够呛能离开。
可书生鬼太强了，又不知道他的弱点，怎么才能打败他？
哎，对！
眼睛一亮，段欲猛地记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不清楚书生鬼的弱点，但有人，哦不，有镜子肯定清楚！
连忙掏出背包内的铜镜，段欲也不管身旁的俩人会不会把他当成精神病，开机追问镜鬼。
“镜鬼，你是什么鬼？”
镜面中的火柴人思索了好一会儿，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道：“窝系正经鬼。”
“……”
段欲试图组织语言，“我管你正不正经，我问你是什么等级的鬼！”
“哦……你问这锅鸭，”镜鬼含糊不清地说道：“这系窝哒**啦，不方便透露。”
“……”
段欲的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
这样的破道具有个毛线用？
在线出售二手镜子一面，谁要？！
第32章 大意失猪蹄
“那跟我说下各个等级的鬼有什么不同之处总可以了吧？”段欲只能退而求其次。
从之前的道具信息中他大体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譬如，鬼怪中游魂的等级最低，其次是怨灵、恶鬼、厉鬼，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阔以哒。”
镜鬼轻了轻嗓子，“游魂最菜鸡，没有实体，白天出不来，没什么特殊能力，顶多会用点儿幻术。
怨灵能够用阴气构建一副躯体，可以自由在实体和非实体间互相转换，白天也能够现身，只不过非常虚弱，一般没什么战斗力。夜晚的时候就要厉害多了，不光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能力，那副由阴气构建出的躯体也是坚硬异常。
恶鬼的实力比怨灵要强出去一大截，最重要的是他们无惧白天和黑夜，都能最大化发挥自己的战斗力。
至于……厉鬼？嘿嘿，除了极强的躯体，超强的特殊能力，厉鬼还有一样其他等级鬼所不具有的特质。”
“啥特质？”段欲追问。
镜鬼嘿嘿一笑，“暂时保密！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等到那时候再告诉你也不晚。”
段欲：“……”
特么的，要不是他拢共就仨道具，肯定直接摔了这个就知道卖关子的家伙！
一旁的司空见涫和陶文君瞧见段欲和镜子的无障碍交流，嘴巴张大成了o型，事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当然不会再以为跟镜子说话的段欲是个神经病。
人家是真的有本事！
司空见涫弱弱开口，“段老弟，你这镜子真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买来的吗？能把链接发我么，我也想买一个。”
“也给我来一个。”陶文君举手。
“……”
段欲的嘴角抽搐个不停。
……
……
将近一个小时后，众人总算是渡过了江，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原上。
这里坐落着数百间房屋，看上去像是一个村镇，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村镇没有人，也没有家禽，明明屋内和院子里还有不少的生活用品，看上去不像是没人住啊……
整个村子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村子一旁就是高山的背面。
按照老头的说话，沿着这里爬到山顶，就能找到回去的出路。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经历了书生的追杀，他们又困又乏，这会儿再去爬半天的山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由于房屋内没有任何粮食之类的物品，大家只能在老头的带领下挖了点儿野菜之类的简单充饥。
看着锅里漂浮着的水煮青菜，陶文君皱成了个苦瓜脸，这东西对于她实在难以下咽。
“那个……段欲，司空见涫，咱们去屋里，我找你们俩有事说。”
“成。”
段欲率先起身，他的胃口一向挑剔，水煮青菜这东西他宁愿饿着都不吃。
司空见涫恋恋不舍地放下拿树枝充当的筷子，“吃完了再走呗……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瘦得慌。”
陶文君恶狠狠地瞪了司空见涫，“你不过来就算了！”
“别别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司空见涫起身，跟着段欲和陶文君走入了二十米外的一间房屋内。
原地，宋稀元眼神儿不善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还以为现在是在外头吗？”
“就是就是！”登峰小队仅剩三人中的其中之一附和道：“惯的些穷毛病！”
另外一人夹起野菜塞进了嘴巴里，砸么了砸么味儿，“挺好吃的啊，就是稍微有点儿想吐而已，呕……”
其余人也都是皱着眉头在硬逼着自己吃，没办法，不吃饭明天没力气爬山离开啊……
宋稀元揉了揉肉被野菜搞得发麻的腮帮子，看向身旁坐着的老头，“老头，你怎么不吃？”
老头连忙摆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我，我不饿，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奇了怪了……
这老头之前被捆在树上不知道过了几天，现在又说自己不饿，难道他是铁打的不成？
想了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宋稀元只能收回狐疑的目光，继续埋头吃起了野菜。
……
……
屋内。
两人看着铺满炕面的一堆零食，震惊得无以复加。
刚刚他们俩可是亲眼目睹，陶文君从背包里把这些零食掏出来的！
“卧槽……”司空见涫口水都快下来了，“你这什么操作？早就料到我们会被吸进画中的世界？”
“当然不是。”
陶文君轻咳了声，“我有个癖好，喜欢破案的时候吃点儿零食减压，虽然都不是什么主食，但咱们三人吃完撑个一两天还是不难的。”
“多谢了。”
段欲嘴上在道谢，手上的动作可不满，直接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袋猪蹄。
肉食动物怎么可以不吃肉呢？
“大意失猪蹄啊！”
司空见涫惋惜不已，只能退一步去拿不远处的一袋泡椒凤爪。
三人将炕上的食物吃掉了大半，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的三人没有再出去，一人选了一间屋就去睡觉了。
当晚，段欲躺在炕上。
原本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一股凉意突然毫无征兆地袭来，段欲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
“你……”
透过月光，段欲看向自己床边站着的红衣女鬼。
“嘘……”
女鬼朝段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怎么跟着那个老头来这里了？”
“那老头有问题？”段欲听出了女鬼的潜台词。
“是啊，”女鬼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老头就是这幅画中的怨灵，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但他身上有一股令我不太舒服的味道，所以……我觉得他不是个好鬼。”
老头……竟然是鬼！
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段欲没想到这老头还真的有问题，早知道他就拿镜子照老头了，说不准事件也不会跟眼下这么糟糕。
不过……原本他也想要拿镜子去照老头的来着，只是后来被突然冒出来的书生打乱了思绪，一时间就忘了这事儿……
万幸知道的还不算太晚。
那他下一步要干啥呢？
是继续跟着老头爬山，还是……单干？
第33章 谁才是鬼？
就在段欲为此困恼不已的时候，外头忽地响起了一阵儿嘈杂的动静。
听上去似乎是男人在辱骂和殴打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这动静闹得可不小，包括段欲在内，所有人都从屋内走出去查看。
夜很黑。
隐约能看见个轮廓。
一个体格强健的男人正在用力地踢打着某个蜷缩成一团的东西。
“王毅！大晚上的不睡，你干什么呢？！”
宋稀元不悦地吼道。
被宋稀元叫做王毅的男人闻言停下，指着那团缩起来的轮廓，气冲冲地说道：“特么的，劳资出来起夜上厕所，正好撞见这俩人鬼鬼祟祟地偷咱吃剩下的菜，这鬼地方能有个屁的人，搞不好跟那个书生是一伙的！”
人？
听王毅这么一说，立即有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那团蜷缩起来的轮廓。
这是两个女人。
年长的将年纪小的护在怀中，两人的身体正不住颤抖。
由于年长的那个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貌，众人实在认不出她来。反倒是年纪小点儿的那个没受什么伤，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最主要的是……还有点儿眼熟。
“这俩人……”段欲摸了摸下巴，“不是之前出现在监控视频中，那个失踪小队的成员吗？”
陶文君眼睛一亮，“好像还真是！”
“喂，霍芸、余彤彤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司空见涫出声询问。
作为曾经在世界级侦探大赛上展露过头角的小队，惊云小队在玩家中还算是很有名气的，尤其是面前的冷面女魔头霍芸，和天才少女余彤彤最为出名。
只不过两人现在看起来都非常的狼狈不堪，浑然没有从前的半点儿威风。
王毅默默收回了准备踹出去的脚，难道……他打错人了？
“咳，我们……”
霍芸清了下嗓子，带着余彤彤缓缓站起身来，“我们之前误入进画中的世界被鬼怪追杀，小队中的其余人不幸被鬼吃掉，只有我们俩逃了出来，躲藏在这个村镇中，靠吃野菜野果，勉强活了下来……”
余彤彤没说话，只是胆怯地看着众人点了点头，证实霍芸所说的确实不假。
“不！她们在撒谎！”
老头从人群中走出，义愤填膺道：“我亲眼所见，他们小队的五人全都被鬼杀死吃掉了，别相信她们的话，她们俩肯定是鬼！”
这……
众人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霍芸和余彤彤。
听到自己刚才打的可能是鬼，王毅生怕被报复，立即跑开离两人远远的。
“不！我们不是鬼！”霍芸看向老头的眼中隐含着恐惧，“他才是鬼！当时就是他将我们的队友诱骗过去吃掉的，如果不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俩怕是也要死在那里！”
“是、是的，”余彤彤强忍着恐惧，手指颤抖着指向老头，“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才是鬼！我想……他混进你们的队伍中，肯定别有目的！”
一时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面对指责，老头不慌不忙，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我听说有个方法可以鉴鬼，只要往他的头上泼一盆冷水，就可让那鬼显出死时的样子，如果大家不知道该相信谁，不如试试这个方法，如何？”
“可以。”宋稀元朝王毅做了个回屋的手势，“去打一桶水过来。”
王毅应声，折回屋内去打水了。
很快，王毅提着水桶又走了回来，为了泼水方便，他顺便还带了个木盆。
“先从谁开始？”
听到王毅提问，霍芸和余彤彤鼓足勇气朝前迈了一步，“我、我们真的不是鬼，如果你们不信，先从我们开始就是！”
“队长？”王毅再度看向宋稀元，等着队长下令。
想起之前的疑点，宋稀元双眼微眯，指了指老头，“先从他开始。”
老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
哗！
王毅毫无尊老爱幼的想法，出手丝毫不含糊，直接一盆子水浇了老头一个透心凉，齐飞扬。
老头腰板挺得笔直，任由凉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老头仍旧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难道是他想错了？
宋稀元皱了皱眉，只好暂时压下对老头的怀疑，又将目光对准了对面的霍芸和余彤彤，朝王毅做了个手势。
“该她们了。”
王毅提着水桶来到了霍芸和余彤彤面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将水桶提过两人头顶倒了下去。
哗哗
水刚沾到霍芸和与余彤彤的身体，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大片大片的鲜血沿着两人的头顶流淌而下，将两人的衣服完全浸湿。
站在众人面前的哪里还是清冷的中年女人和娇小可爱的少女？
分明就是两个面目狰狞的女鬼！
她们身上的皮肤东缺一块儿西缺一块儿，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肚皮也被扯开了，肠子从伤口探出头来，亲昵地和众人打着招呼。
“鬼啊！”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儿惊人的喊声。
不得不说，六七个大老爷们凝聚起来的一嗓子也够惊人的。
似乎是被众人的叫声惊醒了，霍芸和余彤彤两人下意识看向对方，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肠穿肚烂的女鬼。
“啊！”
刺耳的尖叫声盖过了一众大老爷们联合起来的喊声。
老头神色如常，指着霍芸和余彤彤，“她们只是最普通的鬼很好对付，大家快上打死她们！免得等到她们日后成长起来，再回来杀我们！”
“嗯。”
宋稀元眼神儿阴狠地点头，带着自己仅剩的两名小队成员，朝霍芸和余彤彤逼近。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顺手抄起一旁的锄头、斧子之类的家伙事儿，也跟着走上前去。
鬼命算啥命？
再重要有人命重要吗？
“等等！”段欲伸手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司空见涫。
司空见涫有点儿无语，“不是吧，段老弟，善心不是该给鬼的啊！不杀她们，咱们就得等死了！”
“不，她们俩不是鬼。”
看向站在原地，一副运筹帷幄模样的老头，段欲冷声说道。
第34章 又到了本镜子出马的时刻啦！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看着正在朝自己逼近的众人，霍芸和余彤彤眼中满是恐惧。
余彤彤咬着嘴唇上前了一步，“你们都清醒下，我、我们真的不是鬼啊！”
“说了也没用，”霍芸一把扯住余彤彤的胳膊，“他们不会听的，我们还是走吧……”
走在最前头的王毅冷笑，“装得还挺像的，原来鬼也有脑子，早知道你们是鬼，刚才我就应该直接把你们俩打死！”
“上！”
众人一拥而上。
应该是知道这个关头她们解释什么都没用了，两人紧咬牙关，犹豫片刻后转身就跑！
很快，两抹消瘦的身影就被黑夜所吞没。
王毅等人手持武器，立即追了过去……
“等等，段老弟，”司空见涫琢磨过味儿来了，“你说霍芸和余彤彤她们俩不是鬼，那……谁是鬼？”
没理会司空见涫的提问，段欲转身折回屋，准备去取铜镜。
女鬼仍待在段欲的房间内，她蜷缩在角落里，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以便不让其余人发现。
当段欲推门进来的时候，女鬼的身子还象征性地抖了抖，等见到进来的是段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瞧见女鬼胆小的样子，段欲有些无语，“其实你不是游魂，是胆小鬼吧。”
女鬼默默流着红色的泪，“女孩子胆子小一些，不是情有可原的吗？不然要你们男人作甚。”
扶额，段欲叹气，“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跟着我？”
“嗯。”
女鬼点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可能被吸进这个世界，所以你一定得把我带出去！不然……不然我就赖你一辈子！”
还真是可怕的诅咒啊。
“行，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不过你一直这么飘着也太显眼了，难道不可以附身在某样东西上吗？”
之前遇到的鬼婴都可以随意附身在物品上，没道理这女鬼成年了，还比个小孩儿弱吧？
女鬼点点头，“可以，我不挑的。”
半分钟后，女鬼附身在皮卡丘玩偶内，被段欲装进了背包里。
顺便，段欲从背包里取出了铜镜。
开机。
“泼一盆冷水真的能区分出是人是鬼吗？”段欲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镜中的火柴人悠闲地抠了抠耳朵，“假的，泼一盆硫酸还差不多。”
看来老头真的有问题。
背上背包，拿上铜镜，段欲再度走出屋子。
刚一出门，正巧撞上了刚才追出去的王毅他们。
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朝院内走来，看样子是没有逮到霍芸和余彤彤。
“靠，还说不是鬼呢？跑得这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不是鬼是啥！”王毅出声抱怨道。
宋稀元冰冷的语气中透着几丝疲惫，“为了防止她们跑来夜袭，今晚值夜，王毅你值上半夜，周克你值下半夜。”
“那……队长你干啥？”两人不禁发出灵魂般的拷问。
“我休息。”
两人：“……”
果断绕开这几个没脑子的家伙，段欲来到了先前霍芸和余彤彤所站的位置，地面上有一滩很清晰的血迹，暗红色的，很是渗人。
蹲下身来，段欲伸手抹了一点，用手捻了捻。
触感并不粘稠。
又凑到鼻前闻了闻，也没有任何血腥味儿。
果然，霍芸和余彤彤两人根本不是鬼。
鬼应该是……
侧头，段欲将目光对准不远处的老头。
老头之所以让人往霍芸和余彤彤两人身上泼水，为的就是方便他施展幻术，好让众人以为霍芸和余彤彤才是鬼。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咱们明天爬上山顶后，就能够离开这里了。”老头笑眯眯地出声安慰众人。
宋稀元点头，“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屋睡觉去，明天五点钟在这里集合。”
“好。”
众人应承下来，抬脚就要迈入房中。
“等等！”
段欲起身的同时出声。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了段欲身上。
宋稀元眉头跳动，险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段欲！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没，我还没变态到要搞蛾子的地步。”段欲轻笑了下，神态悠然自得，“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
“什、什么事儿？”一众人对此摸不着头脑。
“我们当中有个鬼。”
听见段欲这话，人群中瞬间就炸了锅，不约而同地离身旁的人远了些，避免对方化身为鬼怪扑向他。
“什么鬼啊，那两个鬼不都跑了吗？”老头打了个哈欠，“别闹了，快点儿睡吧，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身子骨熬不住，就先去睡了……”
“想走，可以啊，”段欲拦在了老头身前，将铜镜的正面朝向老头，“看这镜子一眼，我就让你走。”
闻言，老头下意识低头看向段欲拿在手中的镜子。
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镜子，此刻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体型微胖，面容慈祥的老头。
和站在段欲身前的老头长得一摸一样，但两者间的穿着打扮却是天差地别！
镜中老头穿着的并不是一件破烂的保安服，而是一件由华贵绸缎制成的长袍，花白的头发束在头顶，完全是个古代人的打扮。
看着镜中的老头，段欲也略微惊了下，他只知道这老头是鬼，可还真没想到老头的身份原来不是保安，而是……一个古人。
“这……”
周围的人见此都有些懵。
“我这镜子能够照出鬼怪来，你们也都看到了镜中的人影，确定还要相信这个老头吗？”
段欲一手持着镜子，另一只手摸进背包里，抓住了biubiu枪，一旦老头有所异动，立即解决掉对方。
“镜鬼，这老头他是什么鬼？”
镜中传出了一个闷闷不乐的声音，“怨灵。”
啧，等级有点儿低。
biubiu枪的一枚子弹可以解决一只恶鬼，怨灵用这个实在是有点儿大材小用啊。
宋稀元等人看向老头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每个人都下意识跟老头拉开了距离，显然认定老头就是鬼。
哪知道，被当面指出自己是鬼后，老头并没有暴怒着冲向段欲，而是眼神儿忧郁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们如果知道我是鬼，肯定会对我百般防备。”老头连辩解都没有，直接承认了，“没错，我确实是鬼，但我从来都没害过人。”
“不妨跟你们实话实说，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第35章 老头的真实身份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老头张嘴，缓缓吐出三个字：
“卢恩德。”
人群一下子炸了锅，忍不住和同伴议论起来。
卢恩德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还真不算陌生，他们之前在博物馆看过这幅画，都知道那副看起来壮丽非凡的画作是出于卢恩德之手。
现在这老头又说他是卢恩德，这、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自称卢恩德的老头点头，“不错，我就是这幅画的作者，卢恩德。”
“那、那个白衣书生又是何人？”有人提问。
卢恩德叹了口气，言语中颇为感慨，“他是我的女婿。只因我不肯将遗产给他，他竟出言诅咒我，死后甚至还鸠占鹊巢，霸占了这幅画！
由于我实力低微，打不过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被他欺负着……而将各位吸入这画中世界也并不是我做的，乃是他为了杀戮取乐所做。
虽然目前我还不能完全掌控这幅画，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带你们离开！”
看老头说得情真意切，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一时间众人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等等。”段欲可没那么好糊弄，他仍旧紧盯着卢恩德不放，“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鬼，那先前那俩女的，是被你栽赃的了？
毕竟什么都是你提议的，谁知道泼水的办法到底能不能鉴别鬼，搞不好我们所看到的一幕全都是你的幻觉搞出来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她们二人不是鬼，那她们说看到你吃掉了她们的同伴，你又作何解释？”
段欲步步紧逼，没有丝毫要放过卢恩德的意思。
卢恩德没有反驳，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带你们离开的事便作罢了……”
说着，转身就打算离开。
卧槽？
段欲抽了抽嘴角，这特娘的一个鬼搞得还跟个自己跟个受害者似的，连自己合理提出疑问都不行。
见状，宋稀元立即追出去了两步，可能是顾忌着老头是鬼的身份，跟他隔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段欲！”宋稀元眼神儿不善地看着段欲，“我就问你一件事，你知道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鬼。”
段欲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严重怀疑自己前队友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宋稀元眉头直跳，“总之，我相信卢老哪怕是鬼，也是个好鬼！段欲如果你还想跟着我们离开，最好马上给卢老道歉！”
潜台词是，因为老头知道离开这个世界的出口，所以短时间内还不能开罪他了？
行行行，搞半天他倒成坏人了。
既然宋稀元他们想要抢破头地去死，他也不好阻拦不是？
将铜镜关机塞回进背包里，段欲背上背包，看向宋稀元的眼神儿中满是嘲弄的意味儿，“既然你这么相信这个老头，到时候被他吃了，可别怪我没拦着你们送死。”
想起之前任务提示建议他单干的事儿，段欲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哎！段欲！”
见到段欲打算离开这个村子，司空见涫和陶文君连忙追了上去，“你，你别走啊！”
“不走留在这里喂鬼吗？”段欲脚步没停，“你们俩如果也想跟他们一样留下来喂鬼，就请便吧。”
犹豫了好一会儿，司空见涫叹了口气，“算了，我身为一个人，就要有人的尊严，怎可与鬼为伍呢？我还是跟你走吧。”
“你呢？”段欲又看向陶文君。
“我？”陶文君勾唇一笑，说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我不喜欢老男人，男鬼也不行，所以……我也跟你走。”
三人结伴，出了村子。
看着面前平静的江面，段欲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但既然这个画中世界是由书生所掌控的，那杀掉他，画中世界也会因此崩塌吧？
至于如何杀掉厉鬼级别的书生？
段欲颠了颠沉重的背包，就得看镜鬼的了。
希望镜鬼的等级能高些，这样当他打破镜子后，镜鬼就能多撑上一会儿，给他开枪射击书生争取出一些时间来。
……
……
虽然宋稀元嘴上说着相信老头，但当天晚上，他硬是跟队友两人挤在了一个房间。
“你俩轮回值夜，一旦发现老头打算攻击我们，立刻叫醒我，咱们三人快跑。”宋稀元嘱咐道。
“队长，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用值夜？”王毅不禁发出灵魂般的拷问。
宋稀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是咱们小队的首脑人物，不休息充足了，还怎么有精力去破解案子？”
刚才他们又尝试了一次，输入了‘书生鬼将保安们吸入画中世界’的答案，谁知道游戏官方又以答案不够详为由，判定他们答案错误。
小队原本有五个人，确实有五次机会，可现在他们只剩下了三个人，也就是拥有三次答题机会。
现在失败了一次，只剩下了两次的答题机会，任务难度无疑又增加了不少。
宋稀元冷冷盯着面前的队友，这俩蠢货除了平时能帮他装逼和衬托出他的聪明绝顶，简直一无是处！
早知道他就多花点儿钱，招几个厉害的队友了。
他发誓，等到这次任务完成，一定要把先前存下来的那一大笔钱拿出去招几个有用的队友！
“呃……好吧，”王毅有些不太敢直视宋稀元的眼睛，弱弱开口，“我再提最后一个问题成吗？”
“放！”
“如果老头攻击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余的三人呢？”
宋稀元眼中满是冷漠，“他们死就死了，关我们屁事？我们只是借助老头离开这个世界，其他人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如果能用他们暂时稳住老头，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门外。
听见宋稀元所说的话，一抹微笑爬上老头苍老的面容。
一阵儿微风吹过。
下一刻，老头悄然飘走。
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第36章 厉鬼的特质
一行三人乘船返回到来时的地方。
经过了白天书生鬼的摧残，这片地面的土层都翻过来了，周遭的树木更是折的折，断的断，像是刮过一场强台风。
这让三人赶往山顶，变得更加困难。
倒不是他们不想从村子那边的上山，关键山背面坡度太陡峭，所用的时间并不比乘船回到这里少，甚至还超出了三四倍的时间。
反正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死书生鬼的，至于书生鬼是不是就守在这边的山顶上，并不在段欲的顾虑范围内。
“这个地面……”看着深陷下去的地面，段欲微微出神。
“怎么？”
司空见涫和陶文君见状也凑了过来，观察着地面，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段欲起身，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你们说，为什么当时我们乘船到江面后，书生鬼就不追咱们了呢？”
“难道是他怕水？”司空见涫猜测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陶文君又着重观察了下周围被翻开的泥土层，“你们看书生鬼留下来的活动痕迹，大多都是在山脚附近，我想……他是不是不能离开这座山？”
“没错。”
段欲点头附和，“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造成地面下陷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书生鬼的能力。而是书生鬼在离开山后，他去到哪里，哪里的地面便会塌陷，他离山越远，所处地面下陷得就更深。
也就是说书生鬼一旦离开这座山，这个画中世界就会崩溃掉，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跨江追我们的原因，一旦他那么做，等待他的将是整个画中世界的土崩瓦解。”
“可是书生鬼为什么要固执地维持着这个画中世界？这里崩溃了，他再换个地方待着就是，怎么就非要留在这里？”
陶文君有些想不清楚这个问题，难道说一个鬼还会有恋家情结吗？
“哎！”
司空见涫猛地拍了下手，“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野史吗？会不会卢恩德根本不是这幅画的作者，这幅画的真正作者其实是那个书生鬼！
就是因为自己辛辛苦苦作的画被卢恩德冒名顶替了，他心有不甘，死后干脆就住在这个画中世界里不肯离开？
卧槽卧槽，大发现啊！咱们见到书生鬼后，万一他提起这事儿来，君君可别忘了拍下来，等咱们出去后凭借着这个证据，搞不好还能获得文物部颁发下来的奖金！”
“君君你妹啊！”陶文君不悦地瞪了司空见涫一眼，“我和你很熟吗？喊我君姐！”
“好好好的，君君姐。”
三人一边探讨着自己的想法，一边往山脚走去。
突然，当视线触及到坑底的某样东西时，三人的脚步全都下意识停住。
坑内是一具死尸。
皮肤青黑，面目狰狞。
他们三人倒不是被这尸体的样子给吓到了，关键这尸体是具全尸。
又往前走了几步，散乱在地上的几具残尸接连映入三人眼帘。
这些尸体虽然死状都挺惨，但全都没有被食用过的迹象。
啧，这就有意思了。
看来有吃人癖好的从来就只有老头鬼，书生鬼并不喜欢吃人。
不过想想也是，书生鬼的实力已经够强了，怎么还可能依靠吃人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事儿应该是实力低微的老头鬼爱做的事情。
可是……书生为什么要将大家卷入这个画中的世界呢？
对于这一点，三人实在想不通，虽然已经弄清楚了不少小细节方面的东西，但离真相始终隔了一层纱，有些云里雾里的。
离大山越近，周围的白雾越浓。
哪怕是用衣服掩住口鼻，长时间地吸入瘴气还是有点儿头晕脑胀。
而在他们踏上山脚的那一刻，充斥在空气当中的白雾立即蜂拥而至，将三人团团围住。
眼前尽是白花花的一团。
三人已经看不清楚一米外的事物。
“还走吗？”陶文君问。
段欲咬牙，“走！”
今天这书生鬼，他还非杀不可了！
这山上一直被雾气环绕，就算换个时间也会是现在这般结果，倒不如早点儿解决掉书生鬼这个问题的源头。
考虑到身处白雾中很难辨物，段欲将铜镜从背包里取出，开机，让镜鬼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向，免得书生鬼来搞偷袭。
“哎……你们不觉得雾气越来越淡了吗？”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司空见涫突然语气惊奇地说道。
段欲和陶文君不约而同地点头。
确实，他们俩也感觉雾气淡了一些。
难道说……越往山上走，雾气就会越淡吗？
三人加快步伐，继续赶路。
随着时间推移，萦绕在三人周围的雾气开始逐渐散去，只剩下了稀薄的一层，能看清大概两三米范围内的事物。
再远一些的东西就看不清楚了，哪怕极力去分辨也只能看见白蒙蒙的一片，给人一种十分不真切的感觉。
就在三人的耐心逐渐用光时，遮挡在眼前的白雾骤然散去！
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座古朴的古代城池。
“这……”
三人都十分的懵。
他们不是在爬山吗？怎么、怎么就来到了一座城池前了？
连忙回头望去，身后仍是白蒙蒙的一片，这下连去路都找不到了。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望着气势恢宏的城门，司空见涫喃喃自语。
咚！
陶文君二话不说，抬脚就踩了司空见涫一脚。
“疼疼疼！”
司空见涫抱着被踩中的脚面，哀嚎不止，这下他确信自己不是出现幻觉了。
“段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陶文君看向一侧的段欲。
“我可能知道了……”
段欲低头，看向镜中的火柴人。
“镜鬼，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厉鬼特质？”
镜中传出镜鬼银铃般的笑声，“是啊，是啊，很惊喜吧？”
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段欲强忍着摔烂镜子的冲动。
“这、这书生鬼的能力这么强吗？竟然能凭空造出一座城池？！”司空见涫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鬼域，”镜鬼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是由厉鬼的**幻化而成，但凡接近厉鬼的人，都会被吸入鬼域中。”
话音刚落，段欲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触发支线任务！点击查看详情。】
第37章 你嫁人了吗？
任务名称：赘婿
任务等级：a级
任务来源：游戏官方
任务背景：
谢津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穷书生。
因为多年前的一次偶然相见，他对卢员外家的千金一见钟情。
为了能够有资格娶到卢家千金，谢津发愤图强，想要考取功名，却次次在乡试的时候就被涮下来。
数次名落孙山，谢津仍没有选择放弃，只有考取到功名他才有底气上门求娶卢家的千金小姐。
然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卢家的千金小姐已经十六岁了，如果他再不能考取功名上门求娶，那恐怕用不了多久，卢家小姐便会许配人家。
谢津只能一边靠卖画来赚取微薄的薪水，一边备考，准备再战下一次乡试。
卢员外虽是富甲一方的富豪，没什么文化，但非常喜欢书画，偶然之下买到谢津所作的画，卢员外很是喜欢。
因为赏识谢津的才能，卢员外便将谢津请进了府中，出资让谢津坚持自己的爱好，甚至还有意撮合谢津和自己的女儿。
郎有情，妾有意，婚期也逐渐提上了日程。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那一面发展，岂料就在谢津的大作将要完成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再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不受控制了……
任务要求：找出书生化身厉鬼的真正原因。
任务奖励：100000积分，附送一条寻宝线索
任务提示：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领取任务】【放弃任务】
看着手机上冒出来的任务信息，段欲正思索着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间有何关联，就被一旁的对话打乱了思绪。
“鬼域是由厉鬼的**所化？”司空见涫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呈现在咱们眼前的是厉鬼自己所想要看到的场景吗？”
“是也不是。”
镜中的火柴人摇头晃脑，“有的厉鬼活在过去，陷入对过去回忆中无法自拔，他的鬼域便是自己在化为厉鬼前的经历；
有的厉鬼活在当下，沉浸在杀戮和实力提升所带来的快感中，他的鬼域便会充斥着无尽的杀戮和暴戾；
有的厉鬼活在未来，浸淫在自己所统治的世界中，他的鬼域便会非常光怪陆离。”
“那书生鬼是哪一种呢？”
陶文君有些胆怯，听起来厉鬼的鬼域十分危险，尤其是后两种。
“不出意外是第一种。”
段欲接话，摁下【领取任务】的按键。
鬼域的风格不同，所对应的支线任务要求肯定也有所不同，如果是第二、三种，任务要求很有可能是要他去做杀死厉鬼等比较危险的事情。
【任务领取成功，请玩家尽快完成支线任务，如完不成该任务，将会终生困在鬼域中，直至死亡……】
“咱们要进去吗？”司空见涫问道。
“只有搞清楚书生化为厉鬼的真正原因，才能脱离鬼域。”
段欲毅然决然踏入城门。
司空见涫和陶文君紧随其后。
一踏入城门，眼前立即豁然开朗。
小商小贩将摊位摆在街道两旁叫卖个不停，店铺前聚集了各色各样穿着古装的人，身披盔甲手持武器的官兵在沿街巡逻……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俨然是一座热闹非凡的城市。
司空见涫不由得咂舌，“这是厉鬼施展出来的幻术吗？简直跟真的一样！这些人呢？到底是真是假？”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陶文君提议。
这怎么试？
正当司空见涫犹豫不决时，路过的一个姑娘不小心撞到了司空见涫。
司空见涫倒是屁事儿没有，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姑娘就倒霉了，挎在臂弯处的菜篮子掉落在地，蔬菜撒得到处都是。
连忙弯下身去，姑娘手忙脚乱将蔬菜捡回到菜篮里。
姑娘大概十六七岁，长得很好看，既没有化妆，也没有美颜磨皮，纯天然，无公害。
等全部捡起蔬菜后，姑娘起身看着面前这三个衣着打扮十分不正常的人，吞咽回了想要道歉的话，转身就要跑。
司空见涫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快步拦在了姑娘身前。
“嘿，大妹砸！”
姑娘吓得慌忙后退了两步，目光惊疑不定，“何、何事？”
“你嫁人了吗？”
面对司空见涫的提问，姑娘脸颊上爬上了两抹绯红，“小女子二八年华，尚未许配人家……”
“那你胆子不小啊，特么的没老公，也敢撞我！”
司空见涫伸手使劲儿拧了姑娘的胳膊一下，触感十分真实，不像是虚假的幻觉。
嘿，奇了怪了……
司空见涫眉头紧皱，鬼域内的人不是假的，难道还能是真的吗？
“啊！”
尖锐的叫喊声响彻上空。
闻言，巡逻的官兵火速赶来。
“何事惊慌？”
姑娘哽咽着指着三人，“流氓！他们耍流氓！”
手持兵器的官兵立即将视线锁定在段欲三人身上。
“你们三人为何这番打扮？难道是在藐视我朝律法？！”
官兵们步步紧逼。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
段欲大喊一声，三人赶紧撒丫子跑路。
“站住！”
官兵们紧随其后。
……
……
十五分钟后。
三人七拐八拐地跑了好几条街，总算是把身后的追兵甩开了。
“可、可累死我了……”
三人扶着墙头，喘个不停。
“这一切、一切的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些，完全不像是幻觉啊！”陶文君感叹道。
“既然不是幻觉，那咱们就把它当真的对待。”
站直身子，目光如炬，段欲紧盯着对面的一座府邸不放。
牌匾上书‘卢府’两个大字。
“这该不会就是卢恩德的府邸吧？”
“有可能。”
三人正说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大门一旁的侧门打开，当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应该是个管家之类的人物。
“王五，记住了，买下人千万得买伶俐点儿的，别买跟个木头疙瘩似的那种，买回来小姐看着就生气。”
被中年男人唤作王五小伙点头，“好嘞，刘管家，小的记住了！”
“嗯，快去快回。”
王五点头，揣着银子飞快地跑远了。
目睹这一切的三人眼睛均是一亮。
“有办法混进去了！”
第38章 平平无奇的书生
集市。
王五在精心挑选着合适的下人。
突然，他站定在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身前。
“你都会什么？”
“我会唱歌，会跳舞，还会打篮球。”
“打什么？”
“打篮球。”
“篮球是谁？算了，这不重要，府里正好还缺个打手，就你了。”
眼看着王五抬脚就要走，被挑中男人身前的一个女人按捺不住了。
“小，小哥你别走啊，你看看我怎么样？”
女人说着抬手摆了个姿势。
王五抬眼，看着穿着朴素的女人，长得还算不错，但这是顶了个什么鬼的发型？
又黄又卷的，难道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被炉子烤焦了？
“你都会什么啊？”王五问。
“我会……”女人眼睛一亮，“化妆，化妆算吗？贵府肯定有千金的吧？我可以给贵府的千金化妆啊！”
王五在心里盘算，小姐爱美，说不定把这女人买回去，正好能哄小姐开心。
刚打算去找人牙子付钱，一抹身影突然拦在了王五身前。
“等等。”
长着一双死鱼眼的男人波澜不惊地说道：“你把我落下了。”
王五一愣，“你也会打篮球？”
“不，我不会。”
“那你……会化妆？”王五试探着问道。
男人一脸认真，“都不会，但我吃得少，还不要月钱。”
王五一琢磨也行，正好准姑爷那边还少个伺候的下人，看这个人话不多还挺沉稳的样子，应该不会打扰到准姑爷创作。
“成，那就你们仨了。”
王五去找人牙子付了钱，便领着挑好的三人离开集市。
望着四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人牙子颠了颠手里的银子。
“真是白赚的钱啊……”
半刻钟前，那仨人跑到他这边，说是给件衣服就卖身。
他干了这行这么多年了，卖身葬父的见过不少，卖身救母的也见过，可还真没见过为件破衣裳就把自己卖了的。
真希望以后能多几个这样的好人，来照顾自己生意啊！
……
……
卢府的后门虽然不大，但胜在造型、用料都格外考究，比起一般府邸的后门档次要高了不少，可见卢员外是真的有钱。
当踏入卢府的那一刻，三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混进卢府后，接下来就可以展开调查了。
段欲被领到了谢津所在的院子，陶文君被领到了卢家小姐那边，司空见涫就比较惨了，被领到了武场内经受着残酷的磨练。
谢津所在的院子比较小，但胜在安静，除了有个照顾谢津日常起居的丫鬟，院子内便没有旁人了。
领段欲来的下人，更是嘱咐段欲，在谢津创作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否则等待段欲的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此时，谢津正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地翻阅着书籍。
他穿着一身布料考究的白袍，长相白净，给人的感觉非常儒雅随和，一看就很好相处的样子，全然没有变成厉鬼后的那种冷冽感。
对比下来，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姑爷，我是新来的下人。”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谢津下意识抬起头来。
“哦，你叫什么名字？”
“段欲。”
“段欲？”谢津皱了皱眉，“好古怪的名字。”
难道这人的父母还希望自己儿子断绝**么？
段欲可没那个闲心关注谢津怎么想他名字的，他从背在身后的包袱里翻出了铜镜，趁着谢津愣神的功夫，将铜镜正面对准谢津。
很快，铜镜中浮现出了一个白衣书生。
和他现在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平平无奇，很正常。
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段欲皱眉，面前的书生还是个真人不成？
不知道这时候他开一枪的话管用不？
“你可以试试哒！”
似乎是察觉到了段欲的想法，镜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不过善意提醒一句，鬼域中的一切都是由厉鬼控制，如果你的举动惹怒了厉鬼，他很有可能直接摧毁掉鬼域，到时候你们这些鬼域中的人，也会跟着鬼域破碎掉。”
段欲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乖乖找线索完成支线任务了……
“什么声音？”
段欲立即将铜镜塞回进包袱里，“没什么，姑爷，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谢津人没什么脾气，他点点头，“过来帮我磨墨。”
抬脚，段欲走过去。
谢津起身，将一旁的画轴展开，呈现在段欲面前的是一副十分壮丽的山水图，只看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惊叹出声。
虽然画卷尚未完成，但还是不难看出这幅画正是陈列在博物馆的《苍山图》！
谢津提笔，笔走龙蛇，动作十分流畅。
墨汁在白纸上晕染开来，不过草草几笔，一座接一座的房屋出现在画面中，让人叹为观止。
段欲注意到这幅画上并没有落款。
现在看来，《苍山图》的真正作者确实不是卢恩德，乃是他冒名顶替了自己女婿所作的画。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谢津才会在死后恨意难平，化身为厉鬼的吗？
段欲也无法肯定，难保不是谢津为了迎娶卢家的千金，主动拿这幅画交换的。
疑点还是太多。
暂时不能答题，毕竟只有一次机会。
在绘画的过程中，谢津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通过这幅画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一个时辰后。
谢津停笔，将笔交给段欲放好，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脸上透着股子掩饰不出的倦意。
“姑爷……马上就要和小姐大婚了？”
谢津点头，“不错，最迟一个月这幅画就完成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和柔柔成亲了。”
“姑爷，你的意思是，必须要这幅画完成才能跟小姐成亲？这是老爷定下的规矩吗？”段欲精准地找到了重点。
谢津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不，准确来说是我自己要求的，我现在既无功名傍身，也无名气，总要有件不错的作品，才能配得上柔柔啊……”
这谢津还真是个情种，段欲不禁在心里感叹。
“能和我讲讲你和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么？”
“当然可以。”谢津欣然点头。
正要和段欲说起那些陈年旧事，门外突然传来了丫鬟欢快的声音。
“姑爷，小姐来了！”
第39章 恋爱的酸臭味儿
门从外面推开。
只见袅袅婷婷一女子，走入屋内。
女子长得千娇百媚，打扮得更是雍容华贵，想来这便是卢员外的女儿，被谢津唤作柔柔的那名女子。
陶文君套上了一身丫鬟服饰，和另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紧跟在这名女子身后。
一见到这名女子进门，原本还一脸倦容的谢津，仿佛体内一下子注入了无穷的活力，他连忙起身相迎。
“柔柔，你来看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谢津激动地抓住卢柔柔的手，脸上带着几丝窘迫，“我，我这都没顾上收拾……要，要不你来这里坐吧？”
卢柔柔不着痕迹地将玉手从谢津手中抽离，“谢郎，我们都快成亲了，何必那么生疏呢？我在府中闲着无事做，索性就来看看你，吃穿用度可有缺的吗？”
“没有，没有，都很好！”
“谢郎你在府中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卢柔柔翘首望向摊在桌面上的山水画，“那个画……”
“不出一个月我就能画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成亲了！”谢津一脸神往。
卢柔柔冲谢津甜甜一笑，“那就好。既如此，那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爹，让他早日做好我们成亲的准备！”
“好好好……”
谢津只知道点头，看着卢柔柔朝他笑，他的整颗心都酥了。
恋爱的酸臭味儿让同在屋内的段欲和陶文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趁着无人注意到她，陶文君朝段欲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
段欲没稀罕搭理陶文君，继续盯着谢津和卢柔柔两人，想要从中发现点儿线索。
“那……谢郎，我这便走了呀？”
卢柔柔出声，在征得同意谢津的同意后，立即脚步匆匆地带着两个丫鬟，快步离开院子。
哪怕已经看不见卢柔柔的身影，谢津的视线还是没有收回来。
“姑爷？”
段欲轻唤出声。
谢津这才如梦初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段欲，“让你见笑了……”
“姑爷，是因为小姐长得好看才对她情根深种的？”
谢津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恼怒，“我哪会是那种肤浅之人？虽然……柔柔的确有倾城之姿，但我并不是因为这点才爱上她的！”
呃……
瞧着一本正经的谢津，段欲持怀疑态度。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个肤浅的男人，谢津娓娓道来，“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冬天，当时我只是一个穷酸的书生，父母双亡，靠卖点儿字画糊口。
有一次在我外出摆摊的时候，不小心招惹上了城里的纨绔，对方掀了我的摊子，还把我推翻在地，我的胳膊因为碰到了支摊位的竹竿，划出了一条很长的口子。
当时他们一直对我拳打脚踢，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是柔柔！是柔柔出现了阻止了他们，临走之前她还留下了自己的手帕让我包扎……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今生非柔柔不娶！”
段欲嘴角抽搐个不停。
说来说去，还是看颜值呗？
如果当时换成大妈把欺负谢津的那些人赶走，再丢块儿抹布试试，看看谢津会不会对那位见义勇为的大妈芳心暗许。
再看之前卢柔柔对谢津生疏的态度，只怕是郎有情，妾无意吧？
难道说婚后卢柔柔给谢津戴了绿帽，谢津一时想不开就寻死，化身厉鬼报复卢家人吗？
可那也不该只报复卢恩德啊……
段欲对此愁眉不展。
另一旁的谢津，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脸颊立刻涨得通红，“不、不说这个了，也该吃晚饭了，你出去歇息吧，晚上继续帮我磨墨。”
“好的，姑爷。”
段欲二话不说出了屋子，去了卢府给他安排的房间。
与此同时，同院子的小丫鬟，将刚从厨房取来的饭菜端到谢津房中。
虽然已经换了身衣服，但原先穿的衣服也没扔，段欲他们都把衣服放进了各自的背包里，不过为避免背着背包太醒目，他们又找了个粗布包袱包在背包外头。
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劳累了一天的段欲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上方的房梁出神。
又饿又累。
呼，也不知道这鬼域的食物能不能吃……
想到这里，忽地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那个……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都拿过来了。”
抬眼，段欲看到自己的房门口站了个小丫鬟。
丫鬟年纪不大，大概十四岁左右，面容清秀，此刻正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段欲。
这是同院的小丫鬟，一直照顾谢津衣食起居的那位。
“哦，好。”
起身，段欲走到门口，小丫鬟很矮，只到他胸膛的位置。
低头看去，段欲只能看见一个黑得发亮的头顶。
好矮哦，肯定打不过他。
段欲压制住了跟小丫鬟切磋的冲动，尽量和善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照顾谢……哦我是说姑爷多久了？”
“我叫小翠，姑爷来院子这一年半的时间，一直是我在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小丫鬟的脸红彤彤的，如同是一个熟透的苹果，“你、你别怕，姑爷人好又有才华，从来不会难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奇怪，这丫头脸这么红，是发烧了么？
段欲忍不住伸手碰了下小翠的额头，这也不烫啊！
唰！
小翠的脸更红了。
鬼域中的饭菜确实能吃。
段欲也实在饿得狠了，没忍住吃了三个半馒头，还将面前的两道菜一扫而空，小丫鬟只能可怜兮兮地捧着半块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
吃完饭后，段欲就被勤劳的谢津叫了过去，给对方帮忙。
特么的红袖添香，巧手磨墨，这不是女人来做才够诗情画意吗？叫他一个大老爷们来干啥！
在烛火的映照下。
谢津提笔绘画，段欲没精打采地磨着墨，构成了一副格外和谐（大雾）的画面。
突然，烛火摇曳了一下，房间内的光线也跟着闪了闪。
啪嗒！
谢津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他捂着头，满脸痛苦之色，“疼……”
段欲瞬间清醒过来！
抬眼就见到门口处的地面寸寸龟裂，裂纹向他延伸而来……
第40章 很有骨气的皮卡丘
地面的裂纹很深，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边际，仿佛通往地狱……
看着逐渐逼近的恐怖裂纹，段欲火速后退。
背包放在房间里了，连问问镜鬼都没法子，段欲只能不停地躲避，企图逃开裂缝的追击。
这时候再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门口都深陷了下去，出口被完全封死。
地面、花盆、书架全都被裂纹所吞没……
段欲被逼退到了墙角，已无路可退。
裂纹还在继续向他逼近！
万幸，这种诡异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当裂纹蔓延到谢津脚下时，骤然停止！
与此同时，鬼域也不再继续崩塌。
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分割开的墙面和地面纷纷拉扯回去，恢复成原貌。
就连陷入深渊的物品也纷纷返还到原来的位置。
整座鬼域开始合并、修整……
一旁的谢津已经恢复正常，但他对周围的一切仿佛置若罔闻，只是一脸倦意地揉着脑袋。
段欲后怕不已。
幸好之前没有直接干掉谢津，只是头疼下鬼域就有要崩溃的迹象，如果谢津的头被打爆，是不是鬼域一下子就会荡然无存？
那处在鬼域当中的他们，势必也会跟随着鬼域一起变得支离破碎吧……
谢津的语气中满是疲惫，“今晚不继续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姑爷你也早点儿休息。”
应声，段欲出门。
小翠一直昏昏入睡地守在门口，此刻见到段欲出来，赶忙站起身来。
“姑爷今天这么早就要休息了吗？”
段欲点点头，“小翠，姑爷以前也头疼过吗？”
小翠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姑爷头疼吗？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给姑爷请个郎中！”
啧，那就奇了怪了。
谢津好端端地头疼个毛线，难道是因为他们三人来到这个鬼域，加大了能量消耗？致使谢津很难维持住鬼域的运转？
没有理会小翠，段欲抬脚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躺床上，段欲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要不是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没有想明白，他肯定睡上一个昏天暗地。
嘭嘭！
段欲的头顶上方忽然响起了一阵儿沉闷的敲打声。
抬头，看着床头正上方的窗户。
窗户是纸糊的，在寒风的作用下，发出的轻微响动。
一个人头状的轮廓若隐若现。
似乎，有个人正守在窗户外头，静静地看着屋内的段欲。
而刚才的敲击声，想必也是他发出来的……
要知道这窗户距离地面得有两米三四，凭借着一个正常人的身高，做到眼前这一幕，显然有些不太科学。
除非……对方是飘在半空中。
“女鬼？”
段欲踢了一脚床尾的背包，想要将女鬼喊出来。
“……”
万籁俱寂。
背包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房间内也没有多出女鬼的身影。
靠，还真是个胆小鬼！
段欲倍感无语地将背包拿过来，准备掏出道具，自己对付外头的鬼。
哗！
窗户被人用蛮力从外头掀开。
冷风呼啸着灌进屋内。
随后，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看着模糊不清的黑影，段欲握紧biubiu枪就准备扣动扳机。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
段欲一愣，“司空见涫？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司空见涫语气中带着几丝调笑的意味儿，“你该不会把我当成鬼了吧……咋地，害怕啦？”
“这倒不至于，就是想杀个鬼而已。说吧，大晚上的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有重大的发现了！”司空见涫的语气很是激动，“你猜我今天发现什么了？”
“不说拉倒。”
起身，段欲打算把司空见涫的头推出去，关上窗户。
“停停停！我说，我说！”
段欲停手，一眨不眨地盯着司空见涫。
“是这样的，我不是被带到武场那边训练了嘛，去教我们的人竟然是守卫军里的一个小头目，后头我套别人的话，得知卢员外这厮跟这掌管着守卫军的守将有勾结！
整座城池差不多都在卢恩德的掌控下，也就是说……卢员外的慈善和蔼全都是装出来的，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段欲摸了摸下巴，“关于卢恩德的正史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个毛的正史，就看过几篇野史，除了知道卢恩德疑似代笔，背着夫人在外头养了十八房妾室外就其余的一概不知了……”
司空见涫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别光说我啊，你呢，你知道吗？”
“……”
段欲一时语塞。
他穿越前都没好好学习，更别说穿越后了。
虽然有手机不错，但自从他们身处画中世界后，手机就一直没信号。
“先不说这个了，你回去吧，继续注意着那边的动态，有什么消息就跑来通知我。”
“好嘞！”
司空见涫应声，脑袋缩了回去。
借着月光，段欲瞅见自己窗户外头有一棵树，此时司空见涫正手脚并用地向下攀爬。
结果，司空见涫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去，捂着屁股哎呦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收回视线，段欲伸手关上窗户。
正要躺回到床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背包蠕动了两下，一个黄不拉几的东西探出头来。
“他走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皮卡丘。
在确定了屋内除了段欲之外，再没有他人后，皮卡丘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背包。
“你刚才怎么不出来？”段欲问。
皮卡丘仰起头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我不是担心被那个厉鬼发现我的存在，再连累你嘛。”
“说得倒好听，你其实就是胆小吧？”段欲毫不留情地拆台。
“怎、怎么会呢！”皮卡丘硬着头皮说道：“我这个鬼是很有骨气的！看在你要带我回去的份儿上，如果你有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段欲冷笑。
“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回去啦？”
皮卡丘转身，打算再回背包里窝着。
“等等。”
闻言，皮卡丘下意识止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段欲，“有、有什么事吗？”
段欲脸上多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别说，我还真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办。”
第41章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
翌日。
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院子的平静。
“郭大哥，咱们去莲花楼听曲儿多好，来这个破地方做什么？”
卢员外的大儿子卢世鸣领着一个公子哥，说笑着往谢津所在的院子走去。
公子哥脸上挂着抹邪里邪气的笑容，“这不是听说你姐好事将近嘛，所以特地过来见识见识你们卢家的准姑爷。”
“一个穷书生有什么好见的？一想起爹非要大姐嫁给这个废物，我就一肚子气！”
听到动静，屋内的段欲和谢津下意识对视一眼。
谢津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手腕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段欲双眼微眯，“姑爷认识外头的人？”
“嗯……”谢津吞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是、是卢员外的大公子卢世鸣和本城守将之子郭轩。”
“姑爷跟这个叫郭轩的人有纠纷？”
谢津点点头，“他、他就是当年砸我摊位的那个纨绔子弟……”
段欲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传入屋内。
“大少爷，姑爷在作画，现在不方便见客……”小翠胆怯地说道。
“呦吼！”郭轩语气十分惊奇，“小丫鬟长得还挺别致呢，卢府果真财大气粗，一个小丫鬟长得都这么水灵。”
“郭大哥你要是喜欢，改天我就差人把这丫头送到贵府！”
“算了……这两天老头子看得紧，过些日子再说吧。”
听到这里，谢津再也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他愤然起身，快步走出屋子。
段欲赶紧跟了上去，他要印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你们……够了！”
谢津怒视着门口两名穿着华丽的少年，“你们对我不满，尽管冲我来就是，欺负个丫鬟作甚？”
看到谢津走上前来，小翠只好退到了谢津身后。
“谢津你这个缩头乌龟，总算肯从女人裙子底下钻出来了啊？”郭轩哂笑道。
谢津脸色铁青，“郭轩！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呦吼，成了卢府的准姑爷后脾气见长嘛，你该不会以为往后我就不敢动你了吧？”
郭轩双手抱肩，态度很是嚣张跋扈。
“你到底什么意思！”
郭轩眼底尽是嘲弄，“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某人当卢家的女婿可能不会一帆风顺呐！”
谢津眉头直跳，额头青筋暴起。
他正要说话，忽地一阵儿天旋地转，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姑爷！”
小翠赶紧上前搀扶着谢津。
段欲记得，今早小翠找来郎中给谢津看病来着，并没有发现任何病症。
这会儿怎么会头疼呢？
不会是……
意识到什么，段欲赶忙抬起头来，在看到面前的场景后，脸色当即一变。
昨晚发生的事情又发生了！
整个院子一下子多了无数条深不见底的裂纹，位于裂纹中心的郭轩首当其冲受到了伤害。
一条黑色的裂纹将他的身体从中分割成了两半。
脑浆混合着鲜血混流而下，将他那一身华贵的黄褐色长袍，都染成了红色。
然而，郭轩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
“谢津，别做梦了！像你这种废物怎么可能配得上柔柔？！”
郭轩每说一句话，裂纹就宽上一分。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被裂纹吞没了大半……
最诡异的莫过于，院内的几个人对面前的这幅血腥场景完全置若罔闻，一旁的卢世鸣甚至还帮腔出言奚落谢津。
很快，卢世鸣的身体也被裂纹所吞没。
裂纹还在不断地蔓延……
黑色的裂纹爬满了院子四周的墙面、上方的天空、脚下的地面……
最后，只剩下了段欲和谢津所站的这小块儿地方还是安全的。
目睹一切的段欲嘴角抽搐个不停，搞半天不光不能伤害谢津，还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不然鬼域就有崩溃的危险？
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这么的脆弱！
看着仍在朝自己逼近的裂纹，段欲只能开口规劝，“姑爷啊，咱们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是不是？”
你跟他们生气也没用啊，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除了能气出一身病来，还能剩下什么？
“想想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想想你那貌若天仙的未婚妻。”
虽然婚后有极大可能给你戴绿帽子……
“想想你即将完成的大作，势必会流传千古！”
确实是流传千古了，只不过没以你的名义罢了……
“姑爷，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在段欲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慰下，谢津呼出一口浊气，头总算是不疼了。
裂缝停止蔓延。
郭轩和卢世鸣以诡异的姿势从黝黑的裂缝中爬出来，他们的身体也跟着周遭的事物一起，一点点地修复着。
恢复成原样的郭轩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瞅着对面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谢津，不禁嗤之以鼻。
“切，真没劲儿！咱们还是去莲花楼找几个小妞乐呵乐呵吧！”
“好嘞！郭大哥，这次换我请你！”
两个货一人朝谢津啐了一口，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院子。
谢津气得身体不住颤抖。
见到谢津又要有头疼的征兆，段欲赶忙又劝了几句，这才将谢津稳住。
虽然鬼域没再崩溃，但谢津还是非常不高兴。
不光午饭不吃了，画也不画了，只知道一个人窝在屋里头生闷气。
段欲得了个空闲，吃饱饭后就躺在了床上，整个人昏昏欲睡，随时都有可能进入梦乡。
屋外传来了小翠的喊声。
“段大哥，有人找你！”
“哦。”
段欲只能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睁着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穿鞋下床。
“谁来了？”
小翠示意段欲看向院门口，“是位姐姐。”
循着小翠的视线看去，段欲不由得一愣。
竟然是……陶文君？
“出来！”
陶文君朝段欲勾了勾手指。
段欲出了院门，跟着陶文君来到一处偏僻角落里。
见到四下无人，陶文君这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段欲摇头。
“卢柔柔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谢津，而是……”
第42章 此老头非彼老头
“郭轩？”
陶文君呆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哦，猜的。”
段欲坦言，“谢津告诉我，他之所以会爱上卢柔柔，是因为当年郭轩欺辱他，卢柔柔跑出来见义勇为。
可我昨天见卢柔柔很抗拒谢津的亲近，而且她的性格也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那种。
我想……卢柔柔当年会不会是为了维护郭轩，不想他把事情闹大惹火上身，才阻止他们殴打谢津，只不过这一举动被谢津给误会了。”
自己刚提出问题，就被抢答了，这让陶文君未免感到有些失落。
她无精打采地点头，“不错，今天郭轩是跟随他父亲郭振勇来的卢府，郭振勇去找卢恩德商议事情了，而郭轩则去找的卢柔柔。
他们俩举止亲密，卢柔柔看郭轩的眼神儿十分爱慕。
后头虽然他们俩让我和几个丫鬟出去，但我还是隐约听见郭轩埋怨卢柔柔，说她当年不该多管闲事，自己就该直接弄死谢津，再之后的话我就听不到了。”
啧，这就有意思了。
搞半天，卢柔柔对谢津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之所以会装出和谢津两情相悦的样子，纯粹是为了那副画。
只是……郭轩难道就甘心自己的女人被个穷书生抢走吗？
卢恩德这老家伙和守将郭振勇又到底在图谋什么？
“你知道有关卢恩德的历史吗？”段欲突然出声问道。
陶文君一脸窘迫地摇头，“我只知道他画得《苍山图》寓意是什么，象征着什么，意味着什么，至于其他的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没让背，我还真不清楚。”
“好吧，有什么消息咱们再互相交流。”
“成。”
陶文君点头，随后跟段欲道别，悄悄返回到了卢柔柔所在的院子。
……
……
当天晚上，段欲躺床上睡觉。
嘭嘭。
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儿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进来。”
吱呀
半掩着的木门，缓缓从外面推开。
一个黄皮耗子，从门缝中探进头来。
“你睡了吗？”女鬼小声问道。
段欲无语望天的，“你说呢？”
“哦哦，没睡啊，那我进来了啊？”
“快点儿！”
在段欲的催促下，皮卡丘从门缝挤了进来，努力关上房门，费劲巴拉地爬到床上。
“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吗？”
之前段欲让女鬼做的事情，就是去监视卢恩德那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嗯，有。”
在段欲的注视下，女鬼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今天守将郭振勇去见卢恩德，他们说是要让两家的合作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卢恩德说自己有女儿，郭振勇有儿子，不如做个亲家，两人都欣然同意，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仔细谈论起了联姻之事。
不过他们说的声音太小了，郭振勇又是个将军，身上全是煞气，我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就没听清楚他们之后说的事情。”
段欲陷入沉思。
联姻吗？
卢恩德要把卢柔柔嫁给谢津，那把谁嫁给郭轩？
难道卢恩德还有别的女儿？可是在府里的这几天也没听说府中还有个小姐啊……
就在段欲愁眉不展之际，女鬼弱弱开口，“那个……我可以回到包里了吗？我这提心吊胆一整天了……”
“去吧。”段欲点头。
得到首肯后，皮卡丘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进背包里，顺带还拉上了拉链，那叫一个从心。
第二天一早。
段欲起床，吃饭的时候顺便问起了小翠府中的一些情况。
小翠思考了片刻，“府中只有三位少爷和一位小姐，不过……听说老爷在外头还有一些私生女。”
难道卢恩德打算把私生女嫁给郭轩？
可是不太对啊，私生女没名没分的要是嫁给郭轩当正妻，这不等于是羞辱郭家吗？
卢恩德除非是脑子踢了，不然做不出这事儿来。
那他是打算把卢柔柔嫁给郭轩，再从自己那些私生女中挑出个和卢柔柔长得像的嫁给谢津？
嗯……大有可能。
段欲正想着，忽然瞥见院子内进来了一个人。
见状，小翠赶紧起身迎了出去，“姐姐，可有什么事情吗？”
“老爷那边让姑爷去一趟儿书房。”
“好的，我这就通知姑爷。”
听说卢恩德找自己，谢津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带着段欲和小翠出了院子，跟着那名丫鬟往卢恩德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几人穿过曲折的小径，立于碧蓝湖面之上的亭子，欣赏着花园中色彩斑斓的花和一系列精雕细琢的建筑物……
卢府很大，段欲走得脚都酸了，总算是来到了卢恩德的书房。
“姑爷，请。”
领段欲他们来的丫鬟恭敬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谈话不算机密的缘故，丫鬟并没有阻拦段欲他们跟进来。
卢恩德的书房装饰得十分气派，里头的藏书更是数不胜数。
“敢问员外找小生何事？”
一进门，谢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卢恩德缓缓转身，映入段欲眼帘的是一张和善的面孔，长相和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头鬼一模一样！
“老夫找你来，只有一件事。”
谢津不禁吞咽了口唾沫，双手手掌都开始冒冷汗，“不知是何事？”
想起昨天郭轩找上门来的事儿，谢津难免有些担忧，他十分害怕卢恩德今日找他来的目的，是取消和卢柔柔间的婚约。
“呵呵，”卢恩德和善一笑，“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能将你和柔柔的婚事提前一些，定在这月十五如何？”
谢津一愣，“为、为何如此之快？”
“我已经请人算了，那天是良辰吉日，错过那天，就要再等上半年多的时间。”
不是退婚就好……
而且尽早成婚，也能绝了郭轩觊觎柔柔的念想。
谢津不禁松了口气，“全凭员外做主。不过……只怕七日内，小生还赶不出画稿来。”
“没事，成亲后继续画也是一样的嘛，没必要非要赶在成亲前画完。”卢恩德十分谅解地说道。
在角落里目睹着一切的段欲，不由得眉头一跳。
这卢恩德……他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
第43章 婚礼进行时
最近丫鬟小翠有些反常。
经常干着干着活儿就走神儿，每次吃饭连半块馒头都吃不完，不管看着谁就会脸红、心跳加速。
这天，段欲实在忍不住了。
“小翠，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事情？”
“啊？”小翠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你、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瞎。”
小翠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我老家出了一些事儿……所以我过几天要回去一趟。”
“哦。”
见到小翠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段欲也就没再问。
很快，七天时间便过去了。
六月初六，难得的良辰吉日。
这天的寓意很好，如果新人在这一天喜结连理，还会使父辈的财运、官运亨通。
成亲这天，卢府格外热闹。
整座府邸上下都装扮得喜气洋洋，就连下人们也都格外开心。
因为卢恩德今天难得给府中的下人送了次福利。
大厅外的喜宴摆了上百桌，只要是府中的下人，都可以上桌大吃特吃。
以至于，今天很少有脑子不正常的下人放着美食不吃，告假离开卢府。
由于谢津父母双亡的缘故，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卢府中，也不用再大费周章迎亲之类的，婚礼一切从简。
此时，卢府大厅。
身穿大红喜服的谢津和卢柔柔并排站立。
终于如愿以偿地娶到了心仪的女子，谢津春风满面，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兴许是第一次嫁人，顶着金丝线绣花的盖头的卢柔柔有些局促不安，白皙的小手紧紧揪着袖口，手心都被汗液打湿。
“一拜天地！”
在司仪的高呼声下，谢津和卢柔柔缓缓转身，弯腰朝大厅门口行礼。
大厅外围满了卢府的下人。
段欲和陶文君也在其中，两人吃着卢府派发下来的新鲜瓜果，完美地充当了一次吃瓜群众。
“啧，当个上门女婿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段欲感叹。
陶文君斜了段欲一眼，调侃道：“怎么，你心动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段欲上来就是否认三连。
陶文君切了一声，不再理会段欲，继续看着厅内正在进行的婚礼。
“嗨！”
突然有两只手，搭在了段欲和陶文君的肩膀上，两人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司空见涫那张标准的国字脸。
“你不是去看大门了么？”陶文君问。
司空见涫露齿一笑，“换班啊，说是让我们几个人先过来吃个午饭，等过半个时辰再继续去看大门。”
“等等，”段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现在什么时间？”
“呃……快中午了吧？”
司空见涫的语气不太肯定。
陶文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来，“咦，才十点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古代举行婚礼，一般都是在选在黄昏吧？这么大的日子，没道理提前这么久吧？而且……”
段欲看了眼周围，“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府中怎么只有我们这些下人，并不见双方长辈亲友之类的人物。
谢津虽然是父母双亡，可卢府家大业大的，没个人来总有些说不去了吧？”
“难道……这事儿和谢津变成厉鬼有关？”
三人对视一眼。
“走！”
在段欲一声令下后，三人快步朝卢府大门而去。
十分钟后。
三人总算来到了卢府大门附近，只要拐个弯就能到，只是还没等三人靠近，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闲杂人等回避！”
腰间悬着长刀的壮汉伸手拦住了三人。
段欲抬眼看去，通往卢府大门的路径站满了清一水的壮汉，根本看不见大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我怎么会是闲杂人呢？明明我刚才还在在那儿看门来着，老哥行个方便，让我过去不行么？”司空见涫脸上挂着讨好似的笑容。
壮汉面无表情，周身杀气肆意，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说着，还作势将腰间的长刀抽出半截，刀身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司空见涫只得吞回了客套话，拉着段欲和陶文君灰溜溜地走了。
三人返回到正在举行婚礼的大厅。
厅外摆了上百桌的酒席。
在座的大多都是卢府的下人，鲜少有卢恩德亲友之类的人物。
此时，早已办完婚礼的繁文琐节。
新娘卢柔柔被送到了新房。
新郎谢津则被人拉过去喝酒，平日滴酒不沾的谢津喝得是满脸通红。
“好女婿，来，再喝一杯！”
谢津试图拒绝卢恩德递来的酒杯，“小婿，委实有些喝不下了……”
“男子汉大丈夫，扭捏什么？喝！哈哈哈哈……”
卢府上空回荡着卢恩德爽朗的大笑声。
面对卢恩德频频递来的酒杯，谢津只能无奈接过，饮下。
不多时，就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三人坐在角落里的一桌，将这一幕尽收入眼底。
“这一切也太反常了……卢恩德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司空见涫愁眉不展。
虽然在鬼域中待着还挺舒服的，但总归不是个正经地方。
尤其是他此行没带行李来，手机早就没电了，问段欲和陶文君两人要充电宝用，人家以‘自己都不够用’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
指尖敲击着桌面，段欲侧头看向陶文君，“你之前在卢柔柔那边没发现什么疑点吗？”
经过段欲这么一提醒，陶文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亮起来的同时猛拍了下桌面。
“还真有处疑点！”
一听这话，段欲和司空见涫赶紧竖起耳朵。
“卢柔柔的妆是我和一名喜婆画的，等我们画完后，卢柔柔便下令让人带着我们去了大厅那边。”
陶文君摸着下巴，“你们说，是不是在我离开卢柔柔的院子后，又发生了什么？”
面对陶文君的提问，两人都无法解答。
真相面前似乎罩上了一层纱，总是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段欲心底隐隐有了点儿猜测，但还需要再行印证。
“这样吧，”段欲出声，“咱们先回住处拿上行李，等会儿趁着司空见涫看门，咱们趁机离开，去卢府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
三人一拍即合。
第44章 盖头下的新娘
半个时辰后。
司空见涫火急火燎地赶到卢府门口。
先前将这片围起来的壮汉们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之前跟他一起看门的一位老哥。
卢府的大门已经用门闩从里头关了起来，没有两三个青壮男子很难将之打开。
司空见涫和那位老哥只要守好一旁的侧门就行。
“老哥，这卢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啊？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么怪呢？”
老哥瞅了司空见涫一眼，“咱们做下人的，不该问的事儿别问，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不然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空见涫叹了口气，“老哥，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我了？”
“嗯哼。”
老哥十分傲娇地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话落，司空见涫抬手就是一记手刀劈砍在了老哥的后颈处。
老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快来啊！”
司空见涫抬手朝一旁的草丛招呼道。
下一刻，草丛中钻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段欲和陶文君二人。
为以往万一，两人都是背上自己行李才出来的。
“没死吧？”
陶文君低头看了眼躺地上的老哥，有些不太忍心。
司空见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好端端地我杀他做什么？再说，他们都是鬼域创造出来的，又不算是真正的人，就算死了也没啥。”
段欲没理会两人，火速拔开门闩，推开了侧门。
“走，别管别的了。”
三人冲出卢府。
看着张灯结彩的卢府大门口，三人不自禁松了口气。
“对了，”段欲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你当值的时候有见过小翠吗？”
今天一早起来就没见过小翠，难道是小翠今天回老家了？
可是临近中午那会儿，卢府的出入口都被封闭了，小翠肯定不是那个时候离开卢府的。
如果小翠真的离开了卢府，那就只有可能是在司空见涫当值时离开的。
“哦，就是那个和你在一个院子的丫鬟是吧？”司空见涫问。
“嗯。”
“没，”司空见涫摇头，“我当值的时候没见过她，不过这也不一定就说明她没离开卢府，搞不好是从后门走的。”
段欲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卢府门口的地面上还残留了许许多多鞭炮燃尽留下的红纸，整条街一片狼藉。
见到街上并没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三人不免有些疑惑。
“往哪儿走？”司空见涫问。
段欲指了指最宽的一条街道，“那边。”
循着街道走去，面前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越往前走，人越多。
到最后人群乌泱泱的，大家像是在参加一场盛大的典礼。
嘈杂的吵闹声也盖不住唢呐奏响的喜乐。
三人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难道除了卢府成亲，这城中还有别人也成亲？
不过想想也是，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可能只有一对新人成亲。
理儿这个理，但是这家人搞得动静是不是也太大些了？
难道……城中还有比卢府更财大气粗的人家吗？
为了弄清楚真相，三人继续往人堆挤去。
个子比较高的段欲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新人。
当段欲看到那位新人的面容时，不禁喃喃自语，“怎么……是他？”
“谁啊？谁啊！”
陶文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努力看向前方，看到的却是一片黝黑的后脑勺。
“是个小伙子，长得还可以，就是不怎么正经。”司空见涫陈述道。
段欲没有理会两人，一语不发地盯住那位新人，脑中跟过电似的，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在人群的簇拥下，郭轩身着大红喜服，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满脸喜色地向周围人拱手道好。
城内的人也纷纷道以自己的祝福。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是啊，绝对的良配！”
“简直羡煞旁人！”
郭轩身旁是一辆装饰华丽的花轿。
在八名轿夫的坚持下，花轿只是小幅度地摆动着，并不如何颠簸。
许是听见了周围人的祝福，花轿的帘子从里面掀开，新娘子探出头来，青葱玉手掀起红盖头，一张绝色面容映入众人眼帘。
新娘子巧笑嫣然。
“卢家大小姐简直倾国倾城啊！”
“如果我能娶卢家大小姐就好了……”
“实在是太美了，跟仙子没啥两样！”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司空见涫眼中却没有任何欣赏的意思，而是被惊骇所填满。
“既然卢柔柔跟别人成亲了，那府中跟谢津成亲的又是谁？”
……
……
卢府。
谢津整个人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不是想着洞房这回事，他都想直接倒头睡了。
尽管意识多少还残留着一些，但肯定是没法自己走了。
所以……谢津是被两个下人搀扶进新房的。
啪！
下人退出房中，木门骤然关闭。
看着坐于床上的那抹红色身影，谢津的心里一下子甜蜜蜜的。
多年的夙愿成真，他总算是娶到心仪的女子了！
谢津晃晃悠悠地朝床边走去。
“柔柔，今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看着女子正在局促不安地揪着红色的裙摆，谢津和善一笑，安慰出声。
女子并没有出声。
“柔柔？”
谢津又唤了一声。
柔柔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是在害羞？
想到这里，谢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揪住了红盖头的一角，就要将之掀起，见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似乎察觉到了谢津的想法，女子的小手连忙抓住了红盖头，不让谢津掀开。
“柔柔？”谢津的语气中满是调笑的意味儿，“你是在害羞吗？别怕，我们都已经拜过堂了，今后就是夫妻了，是世上最亲密的人。”
似乎是被谢津的话给打动了，女子逐渐松懈，小手从红盖头上滑下来。
趁着这个时机，谢津连忙掀开了红盖头。
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女子脸颊上浮现着两朵红云，很是娇美。
谢津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因为他发现盖头下的女子并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卢柔柔。
而是……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孔。
“姑、姑爷……”
女子颤声叫道。
第45章 鬼域崩塌
一道裂纹以被人群包围的花轿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大片大片的裂纹凭空出现。
喜乐和嬉闹声并未停止，但每个人的笑脸都变得生硬、扭曲。
浓稠的黑色仿佛要吞没天地。
无数的人和物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裂纹所吞没……
目睹这一切的三人眼中满是恐惧。
“跑！”
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段欲这次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转身就跑。
见状，司空见涫和陶文君连忙跟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鬼域要塌了！”段欲连回头的时间都不敢浪费，“先别管别的，跟着我跑就对了！”
段欲猜想可能是谢津在发现自己所娶的女人并非是卢柔柔后，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鬼域才开始崩塌。
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谢津的周围！
毕竟之前每一次鬼域崩塌，最后才殃及的地方都是谢津所站的位置。
说不准快点儿赶到谢津身边，吹上两拨彩虹屁，就能够缓解谢津的头疼，从而终止鬼域崩塌。
五分钟后，三人喘着粗气来到了卢府前方的大街上。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卢府早就出了事，偌大的卢府此刻正在逐渐地被黑色的裂纹所吞没，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怎么回事？
难道这次鬼域崩塌的原因不是出在谢津身上？
看着两边正在朝他们逼近的可怕裂纹，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无边的恐惧，恐惧没过他们的头顶，窒息感油然而生。
“怎、怎么办？我们该不会要死吧？”司空见涫不免担忧起来。
陶文君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是说只要弄明白谢津是如何变成厉鬼的，就能够脱离鬼域吗？那我们只要在被裂缝吞没之前回答对问题，应该就能逃生吧！”
“理是这个理。”段欲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全民侦探》app，准备回答问题。
之前跟杨大爷做任务的时候，段欲就已经知道了。
由于其他人的游戏并不是内测版本，就算是和他组队，也看不见支线任务。
所以……现在他只有一次的回答机会！
容不下丝毫闪失！
段欲并没有立即答题，脑中跟过电似的，疯狂回忆着先前鬼域中所经历的那一切。
“变成厉鬼的原因？”
司空见涫喃喃自语，语气随即坚定了起来，“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苍山图》的真正作者是谢津本人，而非卢恩德！
说不准正是因为自己呕心沥血的画作被卢恩德霸占，谢津才自尽化为厉鬼！”
“不，”段欲立即反驳，“这点不敢保证，作者名他自己想加随时都可以，旁人也无法阻止，我还是怀疑谢津为达成某种目的，主动将画作交给了卢恩德。”
司空见涫沉默了。
确实，加个作者名也不难，就寥寥几笔的事儿，谢津既然能完成那副巨作，自然不可能犯忘了加自己名字的低级错误。
“会不会……”陶文君吞咽了口唾沫，“谢津在发现自己的新娘被卢恩德掉包后，恼羞成怒后寻死化身厉鬼，对卢恩德展开了疯狂报复？”
段欲仍然摇头。
“我和谢津生活了一段时间，不敢说绝对了解他这个人，最起码我所知道的谢津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
他重情重义，敢作敢当，哪怕所娶的女子并非是自己心仪的卢柔柔，但既然拜了天地，就是他的妻子。
无论他心底愿意与否，他都会承担起自己身为丈夫的责任，决计干不出抛下妻子，去自尽的窝囊事儿。
这也是卢恩德在谢津的画作还未完成之际，就敢跟谢津玩李代桃僵的原因。
因为卢恩德十分清楚谢津的为人，他料定谢津会很快接受现实，继续创作下去。”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司空见涫和陶文君不约而同的看向段欲。
段欲抿紧嘴唇，一语不发。
鬼域崩塌得太早，还有太多的疑点没有挑明，就像是一场推理电影，刚刚发现死者，就让你去猜凶手。
哪怕是侥幸猜到了凶手，也无法完全地猜出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过程。
裂纹还在继续蔓延……
四面八方全是黝黑的裂纹，它们吞没自己所能吞没的一切，径直朝三人所在的地方而来！
三人只能跟随着周围裂纹的动向而移动，不停地缩小着自己的活动范围。
“哎！”
司空见涫猛地一拍大腿，“咱们忘记最重要的一点了！和谢津拜堂成亲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陶文君眨了眨迷茫的眼睛，“是卢恩德的哪个女儿吗？不然谢津怎么可能将自己辛辛苦苦作的画交给卢恩德啊？”
“不是！”
段欲猛地想起了什么。
“是……小翠！”
段欲回想起了先前小翠的种种反常迹象。
这背后只有一种可能！
卢恩德派人找上了小翠，让小翠帮他完成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生性腼腆的小翠本想拒绝，可她又实在爱慕谢津，再加上得知卢柔柔要嫁给郭轩，而此事如果被谢津知晓，对他而言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
小翠的心中很是不忍，在卢恩德的一通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下来。
所以那几天小翠才会那么反常，见到谁都脸红，尤其是见到谢津的时候吞吞吐吐的，连句话都说不全，脸更是红得跟个猴屁股有一拼。
原来是她要出嫁了，内心很是羞涩……
想通这一点后，小翠的音容相貌，以及和小翠相关联的事宜统统在段欲的脑海重播了一遍。
裂缝仍没有停止蔓延……
现在已经来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距离！
依照裂缝吞没物品的速度来看，距离他们被吞没进裂缝不足半分钟的时间！
“快啊！快！”
司空见涫双眼充血，大声地提醒道。
如果他的手机中也有支线任务，这么危机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像段欲考虑这么长时间，一旦觉得哪个答案的还不错，就直接输入！
毕竟只要输上了就有一半答对的几率。
一半碰一半！
莽就是了！
说不准运气好，就让他给中了呢？
“啊！”
陶文君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裂纹已经延伸至了她的脚边，差点儿就将她的脚吞没进去，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跳到了司空见涫背上。
“段欲！没时间了！”
看着仍一字未写的段欲，陶文君眼中满是绝望。
段欲一语不发。
他既没有抬头去看上方黑洞洞的天空，也没有去看已经延伸到他脚下的裂纹。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小翠……卢世鸣……郭轩……画作……
脑海中如过电般快速闪过一系列破碎的画面。
“我知道了！”
终于，这些画面串联成了一条严密闭合的锁链。
眼睛亮起的瞬间，段欲两根手指在手机屏幕疯狂敲击，一连串文字随之浮现在手机屏幕上。
就在裂缝将要吞没他们三人时
段欲没有任何犹豫地摁下了【提交】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