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心疼之症
“你……”哈里森真的有些生气,原本觉得朝阳单纯有点怜惜的意思,可是现在朝阳在他眼里变成了无赖,和那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女人何其的相似,所以伸手去牵朝阳的手也不是那么温柔了。
可是立刻哈里森就发现事情没有像他想像的方向发展。他自认为手上的力气不小,可是奇怪的事是朝阳竟然纹丝不动。没可能啊,他一个大男人还架不动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这不科学。
看着哈里森惊讶的表情,朝阳劝道:“你不行的……”
“你……”哈里森虽然感到奇怪,但是光这一点还是不会觉得朝阳有资格和自己的父亲有任何的联系,不想在王宫门口把事情闹大,回头吩咐左右:“架走。”
哈里森身边的侍卫早就不耐烦了,这回得了命令自然毫不手软纷纷围上了朝阳。
朝阳被几个大男人围着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敲了下木鱼。
木鱼的声音远远的传开,倒是让那几个侍卫愣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朝阳双手拍在地上,身体向上腾空,高高的越过众人的头顶。青灰色的僧衣在空中幻化成了各种形状……
“啊……”
围观的众人不经发出了惊呼。
可是朝阳的美丽背后却是杀招连连……当她落地的时候,几个侍卫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伤筋动骨……呻吟不已……
“你敢动手?”哈里森没想到朝阳胆子这么大,敢在王宫前面动手,没想到她的身手这么好……虽然看在杨宗保的面子上一直温和对待,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地步再不严肃处理那王族的威严会受损,这种事情是哈里森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抬了抬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朝阳的身上出现了几十个红点,那是狙击枪的瞄准点。
可是朝阳并没有慌乱,依旧照原样坐在了木鱼的面前,开始诵经。
朝阳的声音配合着木鱼的敲声竟然有了异样的魅力……南非以前是佛国,到处都是庙宇,即便这些年外来宗教的侵入,依旧无法阻止这些佛经在南非的知名度。本来佛经就有种净化人心的力量,就像现在的某些歌曲一样,一唱出来就会让人觉得沁人心脾。朝阳的诵念也是一样。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不自居的跟着念了起来……
这种事情一旦有人开了头,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附和的声音从几个开始,到几十个,几百个……有男的,有女的,最后竟然汇成了一股声音,震撼了整座佛国……那些古老的寺庙似乎都醒了过来,纷纷发出了呼应……悠扬的钟彼此起伏……离朝阳最近的哈里森发现空气中的檀香味越来越浓郁,皱起了眉头:“把她抓起来。”
“等等……”
还没动手,就被人喊停。哈里森冷漠的看着来人:“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膜拜奇迹。”来人身穿红色的僧衣盘坐在朝阳的身边,跟着诵念。
哈里森没想到今天的事情闹了这么大,那些平时深入简出的和尚纷纷冒出了头。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和尚围在了朝阳的身边,一起诵念。
经文本无国界。天朝的经文的发音就是南非的经文的发音,就像英文传到哪里都是英文一样。
“怎么办?”哈里森身边的人问。
“你们先别动,我去请示父王。”哈里森瞅见了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
……
“你说外面有个尼姑在闹事?”中年男人正在喝下午茶。
“是。”哈里森答应道。
“为什么?”中年男人眼睛仔细的欣赏他握住茶杯的手指。手指修长,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留下。
“她要见你。”哈里森老实回答:“被我阻挡了。”
“见我?”中年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为什么呢?”
“为了和杨宗保合作一事。”
“那个杨宗保倒是挺能折腾的啊。”中年男人语气之中有了不悦。
“不是他指示的,是那个女孩子自己干的。”哈里森还是对杨宗保颇有维护的意思。
“哦?你说外面那些庙里的老鬼都钻出来了?”中年男人突然想到了某些事情。
“是。东胜庙里的东胜大师也来了。”哈里森认得那红衣僧人的身份。
“他们过了几年好日子,又出来蹦跶干什么?”中年男人把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子托盘里,不悦的神色已经很明显了。
“不知道,但是那个女孩子有点问题。我确定她是几天前才到我们国家的,不知道为何在短时间内竟然能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哈里森慢慢的说。
“你什么意思?”中年男人问。
“我的意思是见见,或许会发现什么呢?”哈里森现在脑袋冒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这等于是帮朝阳找机会见国王啊。
“哈里森,你认为自己能指挥我的行动吗?”
“不敢。”哈里森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不再言语。他已经尽力了,如果再不成,那也是天意。
“什么味道?”中年男人突然眯起了眼睛。
哈里森缩了缩鼻子,发现空气中竟然有了股细微的檀香味:“那个女人在门口弄出来的。”
“在门口那么远,这里竟然还闻得见?让她进来吧。”中年男人改变了注意。
当哈里森赶到门口亲自把朝阳带进王宫的时候,都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父王会突然改变主意。虽然哈里森猜不透,但是也猜到了大概的方向:“檀香里有什么?”
“秘密。”
“哼,进去吧。”哈里森把朝阳带到了书房门口,让她自己进去。
朝阳不以为意,轻松的推来了书房的门。
哈里森本来想为难一下朝阳的,因为书房的门是两扇整块的金丝楠木做的,所以很是沉重。平时也要两个侍卫才能推开。可是现在朝阳只是伸出一只手,就轻松的打开了大门。但是哈里森转身一想,朝阳手里的那个木鱼似乎也不轻,也就释然了。小姑娘天生神力。
朝阳走进书房。书桌后的中年男人权当没有瞧见,依旧在看自己的书。
朝阳也不着急,稳稳的站在了原地。
书房里的檀香味越来越浓。终于中年男人有反应了:“你有什么要求?”
“当然是和杨宗保签合约了。”朝阳不卑不亢,没有为中年男人国王的气势所压倒。
“你付出什么呢?”中年男人问。
“我想国王陛下已经试用过了如何?”朝阳微微一笑,如同没有心机的少女一样。
“我很好奇,你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要见我?”
“嗯!”朝阳点点头。你是国王啊,如果要杀我的话也就杀了。所以我得拉一点人垫背啊。罪不罚众,你也不会把那些和尚全杀了吧!朝阳非常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他们全杀了?这个国家虽然**制,但是我毕竟是国王,想要杀人,随便找个名头就好了。再说那些和尚真如同他们表现得那样以普渡众生为己任?”中年男人完全是戏耍朝阳的态度。好像朝阳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一样。
“您不会的。”
“哦?”中年男人等待着,看看朝阳有什么发言。
“您20年前没有杀光他们,那么今天也不会杀光的。”
“哼,你知道些什么?”中间男人彻底变脸。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
“20年前,您突然引进西方宗教彻底打破南非佛教一家独大的情况。几百年来,您的国家都是靠佛教治国。可是到了您这一代,佛教的权利似乎太大了,并且威胁到了您的地位。所以您才下定决心引进了西方的宗教。让自己的国民信仰自由。为了扶持西方宗教你让自己的大儿子入了天主教,甚至让他当了神父……”
“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新的话题说给我听吗?”中年男人打断了朝阳的话。
朝阳没有生气,而是从身下取下了佛珠放在了书桌上,中年男人的面前。
一股浓郁的檀香味直扑男人的面门:“这是什么?”
“得道高僧的真身舍利。因为不管身前身后,都受到了檀香的供奉所以现在香味正浓。20年前,您因为佛而身体受损,那么20年后也只有这些舍利才能修补。您的身体不能直接受香的治疗,但是这些舍利子却是把檀香给炼化了一遍,正合适您用。”
“这东西既然在我这里了,你难道不怕我强行夺走?”中年男人没有怀疑这些舍利的功效,因为就在刚刚,一直困扰他的心疼舒缓了许多。20年前中年男人被人毒杀,之后心脏受损经受不住手术。这些年一直都靠药物维持。而那些药物却是把双刃剑,所以20年来他只有哈里森一个儿子。并且还要一直忍受着痛苦。今天这舍利一出现,他就感觉到了他的心绞痛的现象好了不少。感到舒适是这个富有的国王这些年一直希望得到的。
“不怕。因为单单是这舍利根本不可能有这效果。这些舍利被我师父常年浸在了药物之中,而那些药物就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朝阳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就这些实话让人感觉到似乎没有太多的退路。
“几时签合约?”中年男人终于退让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谈判破裂
“我家少爷就在外面。”朝阳笑了。
中年男人也笑了,手里把玩着舍利子,耐心的等待着。
很快,守在书房外的哈里森接到命令,去门口找杨宗保。杨宗保在门口他不意外,但是为什么父王会改变主意,这才是最难让他理解。可是现在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哈里森也知道,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促成合约的签成。
杨宗保很快就被领进了王宫。
“我没想到那女孩能成功。”哈里森佩服的说。自己的父亲他知道,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被改变。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使他父王改变了主意,召见杨宗保。
“你指什么?”杨宗保欣赏着沿路的挂在墙上的画卷。速度不快也不慢。既不让人觉得缓慢,也能够看清画面。
“能让我父王召见你啊!”哈里森觉得杨宗保问的有些多余。
“我也能让你父王见我。”杨宗保这话说的有些自大。
“那你为什么还会让一个女孩子出面?”哈里森不理解,在他眼里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让一个女人冲锋陷阵不是绅士的行为。
“因为我在这里的事业,会交给她打理,但是她必须证明自己才能让我放心,所以……”
不用杨宗保多说,哈里森明白了,只是想到以后要和女人打交道,多少心里有些变扭。
“就在前面。”哈里森在书房门口站定了:“就送你到这里了。”
杨宗保对哈里森表示了感谢,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怪物……”
哈里森见朝阳和杨宗保都是轻描淡写的就把书房沉重的门给推开了,不经发出了感叹。
走进书房,朝阳和中年男人正在友好的交谈,见到杨宗保进去,却并没有停下他们之间的谈话。
见朝阳和中年男人谈的都是些佛经教义,杨宗保自觉插不上嘴,就自己找位子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其实当杨宗保在门外的时候,书房里的两个人就已经察觉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在他进门之后并没有多加理会,似乎并没有见到这个人一样。可是杨宗保却能够自娱自乐,并不打扰。这一点让中年男人有些意外,顺便对那个清瘦的男人高看了一眼。只是朝阳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
其实是如果是前几年的杨宗保,肯定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早在进书房之时就会先声夺人,把房间众人的视线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可是经过几乎是一年的隐居生活,加上乔治的死也给了他不同的精神经历,所以现在反倒是能够不计较得失了。这种状态或许就几天,或许是几个月,甚至是一辈子,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一种境界,而杨宗保现在就处在这种境界上面。而这种境界只有物质条件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拥有,比如眼前南非的亨利国王。他就是物质极大的富裕,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比他富有,所以他才可以无视很多事情,我行我素,而杨宗保此时的态度倒是迎合了一些亨利的味口,所以他终于舍得理他了:“这位就是杨宗保?”
“正式。”杨宗保没有丝毫的不满,不卑不亢。
“合约带来了吗?”亨利国王问。
“带来了。”杨宗保把手里的文件袋举向了朝阳。
朝阳一愣,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亨利好笑的看着杨宗保和朝阳之间的互动。
杨宗保面上还是保持着温润的微笑,丝毫都不介意手举在空中已经多时了。
朝阳脸色来回变换了几次,终于起身,从杨宗保的手里接过了文件袋,送到了亨利的桌子上。
见目的达到,杨宗保很大方的说:“有需要修改的,国王陛下可直接和朝阳讨论。”
“这个先不忙,我想问,你们究竟拿出了什么条件,让那些和尚自愿出来的?”亨利把手按在了文件袋上,并不着急翻阅。
“这件事情我一无所知都是朝阳办的。”杨宗保实话实说。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佛家至宝而已。”朝阳没有多说。
“也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舍利,亨利接纳了朝阳的说法。
接下来的时间,亨利和朝阳讨论合约。别看亨利是国王,但是对于为商之道却颇为熟悉……在场的反而杨宗保是最悠闲的。
亨利早就让人端上了茶水糕点,杨宗保一块一块吃的很用心,因为实在是无事可干。
“杨先生,你觉得如何?”亨利突然问。
“好啊。”杨宗保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字我不能签。”
“嗯?”
没想到亨利临时变卦,让朝阳和杨宗保始料未及。
“没事,希望有机会我们可以再次合作。”杨宗保起身,带着朝阳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留下亨利在书房里有些得意。
“怎么啦?”哈里森见杨宗保出来,问。
“没谈成。”杨宗保落落大方,倒是朝阳没什么反应。
“你们等会,我进去谈谈。”哈里森不死心,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变故,让杨宗保他们留在原地,自己去书房里面找父亲争取去了。
“你说哈里森会成功吗?”朝阳突然开口问。
“不会,走吧。”杨宗保挥挥手,往外走。
“为什么?”朝阳问。
杨宗保心想丫头果然忍不住了:“因为你挑战了一位国王的尊严。你用他最反对的佛教来逼迫他见你,还指望有好结果?”
“可是他收下了舍利啊!”朝阳争辩道。
“舍利他是收下了,但是却不是你想的意思,而是你冒犯他的代价。否则你认为自己凭什么能够从这王宫脱身?”杨宗保见朝阳执迷不悟,所以干脆挑明。
朝阳本就晶莹剔透,一点就通:“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因为你早就料到了最后的结果?”
“哪有那么神?”杨宗保敲了下朝阳的光头,好笑的说:“我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刚刚才看透,先前做的只是我的本能。”
“哪有人有这样的本能的?”朝阳摸摸脑袋。
两人不约而同,心照不宣的放慢了脚步。
“这些都是真迹啊!”杨宗保赞叹。
“我不太喜欢油画,太写实了。”朝阳不认同。
“呵呵……”杨宗保大笑,看样子老爷子潜移默化之中对朝阳还是有很深的影响。
“哼……”朝阳也就这个时候才表现出符合年纪的小脾气。
“他还没赶上来,没机会了。”两人说话的当会已经走到了门口。
“嗯。”朝阳点点头,语气里止不住的失落。
“走吧,不知道你许了那些和尚什么东西,咱得去一一实现了。”杨宗保走下了台阶。宫门外,大和尚们都回寺了,只留了些小沙弥在探查情况。
“我们得先去解决东胜寺的问题。”朝阳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其它的影响力没有东胜的大。”
“你许了人家什么?别我给不起。”杨宗保苦笑。
“不,少爷给的起。”朝阳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就是给东胜大师治病。”
“那倒是我的老本行。”杨宗保点点头:“先去东胜吧。”
“嗯。”朝阳情绪好转了,走下台阶找那些小沙弥问了些话,就有一个穿着黄色僧衣的小沙弥过来带路。
小沙弥把杨宗保和朝阳领到了一辆轿车前,让他们坐了进去,自己则在前面开车。
“你会怪我吗?”朝阳突然问。
“怪你什么?”杨宗保不解。
“怪我闹了这么大,还没办成事?”朝阳闷闷不乐。
“不会啊。我总不能只享受你的成功,不承担你的失败吧?你光想着这件事情失败了,我们付出了什么?但是你没想到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我们将从中获得多大的好处啊?所以朝阳释怀吧!”杨宗保揉了揉朝阳光秃秃的脑袋。
“别摸,他看见了!”朝阳挣扎的从杨宗保的手掌下逃出,光溜溜的脑袋上通红一片。
“看见就看见了,有什么不妥吗?”杨宗保认真的问。
好半天,朝阳才蚊子叫似的回答:“没有不妥……”
前面开车的小沙弥也觉得后座两人说话有趣。
“听得懂天朝语?”杨宗保问。
“一点点。”小沙弥回答说。
东胜庙里王宫不远,算是和王宫交相辉映,建筑风格也是极其相似的。
杨宗保和朝阳很快就被领进了禅房。南非的寺庙和天朝的很不一样,基本上都是赤足,坐在地上。
杨宗保他们进去的时候东胜和尚正在喝喝花茶。
白色的圆形茶盆里面摆放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开满了整个的茶盆,莲花地下有一些冰块。
“来,喝点茶,解热吧。”东胜和尚给杨宗保和朝阳两人添了茶。
杨宗保见茶具好像早就摆好了,也不推辞,随意的坐在了和尚面前。和尚也不以为意。
荷花茶,有股沁人的香味。入口,丝丝微甜,立刻就解了热。
“再来一碗?”东胜和尚问。
“不了,吃多了冷茶对胃肠不好。”杨宗保推辞道。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东胜和尚
东胜和尚笑笑,不以为意。
杨宗保心中暗想,这老和尚风度倒是有的。
东胜和尚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非常的瘦,似乎就连他的骨骼都萎缩了。
“我是不是很恐怖?”东胜和尚见杨宗保和朝阳盯着自己看,笑笑,问。一笑,脸上的皱纹从嘴角一直裂到了耳后。
“还好,曾经见过有人修坐枯禅。”杨宗保仅仅是想看清楚老和尚的样子而已,当真没有被吓到。要知道杨家老太爷修得就是这枯禅,摸样不比东胜和尚好看好多。加上他本身是医生的身份,见惯了各种怪异的人体,所以对东胜和尚真的没什么大的感觉。只是觉得他,虽然身如枯骨,但是眼神却异常的平和,不像是身染重病的人。但是这种高僧一般忍耐力也是超群的,所以不能从表面上判断是否有严重的疾病。
“是吗?”东胜和尚以为这是杨宗保的托词,问过之后也就算了,没有往心里去。
“大师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虽然寺庙安详,可是杨宗保却想快点进入正题:“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大师看病的。”
“……”
出乎杨宗保的意料,东胜和尚并没有搭话,而是给自己添了碗荷花茶,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杨宗保这下子倒不急了,舒展了自己的双腿,斜卧在地上,让自己更加的舒服。
朝阳却非常端庄的坐在一边,一动未动。
暖风袭袭,却让人脑袋清醒,远处的沙弥在给菜地浇水……
“你很好。”东胜和尚终于开口了。
“如何好?”杨宗保也很随意。
“我身体无药可救,难为了那些徒子徒孙把你从大老远的找来。”东胜和尚顿了顿继续说:“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真的不行了,就算强行把我留在了世上,也无济于事。今天去王宫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杨先生可以回了。”
“说好的,总要做到。”杨宗保坚持。
“孩子,你真的……”东胜见无法用语言说服杨宗保,只好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解开自己红色的袈裟。
“嗯?”朝阳皱起眉头,她没想到东胜的身体严重到这种地步。原本以为就算杨宗保治不了,也可以把师父弄来,可是现在貌似师父来了也不行……想到这里,朝阳看了看杨宗保,不希望他责备自己。
杨宗保坐起来,仔细的查看东胜和尚的腹部,然后说了句出乎意料的话:“我能治。”
“什么?”朝阳觉得太扯了。东胜老和尚的腹部完全溃烂了,腹腔脏器完全裸露在外面,肠管坏死,已经开始散发恶臭……如果这样还能救的话,那让死人复活也不是难事了。
“孩子,你说什么?”东胜以为自己病重,开始出现幻听了。
“虽然不能完全治好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的病情不再发展……”杨宗保没有开玩笑。
“孩子,我的徒子徒孙和你达成的条件我说了作废,你们无需内疚。是我自愿帮助你们的,所以……”东胜还想解释。
“我真的能控制它,但是问题是,大师,你真的要活下去吗?”
东胜盯着杨宗保片刻,感觉他没再夸大其词。看了看朝阳,发现朝阳对他微微点头。
“少爷说能救就是能救。”朝阳说完就不再言语了。
“杨先生有逆天的本事……”东胜和尚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我修坐枯禅20年,本来不能过问世俗之事,但是每每总不能遵守,所以伤了身体,肌肤溃烂,原想就这么了结,可是却怕过身之后,那些徒子徒孙不得安宁。本来想以这次治疗机会换取你们对他们的诸多关照,我也是有私心的。这副残躯每时每刻都让我痛苦不堪,如同千万般蚂蚁噬咬,就盼望,早一日能够解脱……”
“大师,还是早作决定吧。”杨宗保说。
“求先生救我师父。”
不知不觉之中,禅房外跪了一片和尚沙弥,大概就是东胜和尚口中的徒子徒孙。
“……”东胜看着下面跪成一片的和尚沙弥,面露苦楚。
“可以救,但是你们师父要随我回天朝。”
朝阳意外杨宗保会说出这话,但是转眼想到东胜和尚的处境,不禁点点头。
“这个……师父不能离开……”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胖和尚上前两步说。
“我随杨先生去……”东胜和尚突然出声。
“师父……”
“大师……”
“我心意已决。”东胜和尚的决定不容置疑。
“放心吧,我治病的工具留在了天朝。”杨宗保安慰廊下的和尚们。
“宝林跟着我去吧。”东胜点名。
曾经给杨宗保和朝阳带路的小沙弥走了出来。
“朝阳,你现在去告诉其它寺庙,改日摆放。我今晚要留在这里。”杨宗保吩咐说。
“知道了。”朝阳临走之前塞了个布袋子给杨宗保:“师父说,你知道该怎么用的。”
“算无遗漏?”杨宗保接过去笑了笑。
很快禅房的四周拉起了藤制的帘子。因为南非常年气候炎热,所以房屋大多通风,东胜寺庙房间的墙壁有部分是用藤制的帘子代替。
放下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目光。杨宗保这才仔细的检查,老和尚瘦弱的身体。包在骨头上的皮肤失去了光泽,如同老书的树皮一样,坑坑洼洼……东胜和尚的身体,已经被榨干了脂肪,榨干了肌肉,根本很难移动……杨宗保可以想像早先的时候老和尚是忍着何种的剧痛,去王宫走上一遭的。
“我有两种方法,您选择吧!”杨宗保检查完,一直伺候在旁边的宝林急忙端上盆水,让他洗手。
“请说!”老和尚说。
“第一,我会用西医的方法,重建你的腹部细胞,让你恢复以往的身体,但是时间很长,我不知道在你的寿元耗尽之前能不能完成;第二,用天朝古老的东方医学滋养你的身体,同样耗时长久。您的选择呢?”杨宗保情愿老和尚选择第一种。
可是老和尚却问起了其它事情:“你说你有认识的坐枯禅修行的人修行到了哪一步?”东胜和尚现在不质疑杨宗保说的任何的事情,原先听到他说起也有人修枯禅,所以想问问。
“不瞒大师,是我爷爷。”杨宗保接过宝林递过来的毛巾,擦手:“不过我爷爷似乎和您不太一样,虽然也是瘦,但是却一身的钢筋铁骨……脸上一边饱满一边枯瘦如柴……”
“枯木逢春,你爷爷那是到了大境界了。”东胜和尚感叹:“我倒真的很期待天朝之行了,希望有机会和那位高僧探讨一下。”
“有就会的。”杨宗保从朝阳递给他的袋子里,依次拿出了几样东西。
“这……这……”饶是有大修为的东胜和尚都不能淡定了。
在他的面前,摆放的一朵莲花;一颗莲子;一把金刀……
“师父?”宝林也看到了,但是他不知道眼前的东西除了金刀看起来有点价值以外,那干瘪瘪的枯花,皱巴巴的莲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师父惊讶的。
“这些东西我只在经书中看过,这是第一次看到实物。”东胜和尚十分的惊讶。
杨宗保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他知道这些东西的出处,他也知道朝阳是从哪里拿的。确切的说,比眼前更好的东西他都见识过,可是现在面对着它们,他内心有些纠结。
“杨先生,怎么啦?”东胜和尚观人心思入微,杨宗保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对这些东西有些排斥……”杨宗保也在寻求大智慧之人的开解:“我本身不相信神、佛,也没有信仰,所以一直以来,我偏好西方医学。有病就治,长了肿块就割……思路明确,调理简单,多么完美的一套理论和实践。但是我眼前的这些东西却打破了我的常识,我有些无所适从,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西方医学告诉我们人体都是细胞组成的是不是真的?”
“宝林,取一盆露水来,要金盆……”东胜和尚吩咐小沙弥。
“是,师父。”宝林出去了。
“大事?”杨宗保有些激动了。
“都是真的。杨先生是在害怕未知。”东胜和尚笑的慈祥:“你害怕都是真的……”
“您说的对。”杨宗保苦笑:“我现在知道了很多东西,我甚至知道怎么复活死人……”
哐当……
杨宗保和东胜回头一看,发现进来的宝林把手里的盆子落在了地上,盆子里的水,溅了一地。
“再去打一盘来。”东胜和尚吩咐。
“是。”宝林急忙出去了,他刚才一进禅房就听到杨宗保狂妄的言论“复活死人”这让他受到了惊吓。一时之间宝林想到了很多东西,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请那杨先生复活他的父母?带着的这样的疑问,宝林快速的去取水……
“怪不得你说你能治疗我呢。”东胜和尚点点头:“你既然探寻到了更多的秘密,那么和我们所站的高度就不一样了,你或许见到了更多的秘密,那些秘密让你无所适从?”
“是的。我一直是个普通人,正常的人类,那些东西不该是我掌握的。越是清楚明白之后,我就知道了所谓的知识是个无底洞,我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顶端,我现在痛苦的就是这一点。”杨宗保似乎不是在诉苦,而是在和东胜论证一般。
第六百三十五章 治病
“……”
说完,两人均陷入了沉思。
“师父,水来了。”宝林再次端着金盆子进来了。
“花纹真漂亮。”杨宗保赞叹。
黄金打造的盆子,里面装饰着九朵金莲,在满盆的露水之中,竟然栩栩如生,像是要跳出金盆之外一样。九朵金莲层层递进,盘旋而上,美轮美奂。盆中的露水散发着丝丝的寒气,在外沿似乎看到金盆上笼罩这一团雾气,沁人的水汽让周围而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这水……”杨宗保觉得奇怪,露水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水是每日清晨采摘的,所以水性微凉……”东胜和尚谦虚的说:“当然和杨先生的莲花比不了。”
“嗯,这个金盆不知道出自于谁之手,从我东胜寺庙之初就流传下来了,把莲花放进去吧。”东胜和尚说。
宝林就要伸手,但是被和尚打断:“宝林,你不行,让杨先生放。”
杨宗保知道东胜和尚的意思也不以为意,随意的抓起枯黄的莲花,放进了金盆里。
宝林没觉得有什么不能的,有些闷闷不乐。
枯黄的莲花被杨宗保随意扔了水里,看的老和尚神色微疼。
莲花没有浮在表面上,而是一直沉到了水里。渐渐枯黄的花瓣外面开始起了一个个的汽泡。金盆里的水面开始迅速的下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水面只有原来的一半的高度才停止下来……
沉在盆底的枯黄的莲花像是枯木逢春一样,迅速的胀大,最外面一层枯黄的莲花花瓣开放之后,里面的莲花花瓣依次展开,晶莹剔透……从盘底一边开放一边上升,最后停留在了水面上,铺面了整个的盆面……异香阵阵……
“三十六瓣莲花,我这辈子算是见识到了。”东胜和尚执手膜拜。
莲花美,美得超越了人类的语言……宝林不禁伏下了身去……
“怪不得莲花乃佛家至宝,原来竟能如此之美……”在场的就算杨宗保还能守住心神。莲花太美,美得让人感觉不真实。最重要的是原本是那么小小的一朵枯黄的莲花,瞬间竟然能绽放如此勃勃的生机,怎能让人不感觉惊叹。有人认为人类的欣赏水平和人类本身素质有关系,比如一个乞丐欣赏不了毕加索的大作,那是极其片面的。自然界的美是不需要任何的文化底蕴的。人类本身就来自于自然之中,他们心底就有种对自然的膜拜之前。所以他们见到巍峨的大山就会觉得雄壮;见到奔流不息的江河就会觉得有种的感叹……杨宗保他们见到这朵莲花就会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杨先生,这太过贵重了。”东胜和尚在最初的激动之后,终于能够平复心情。
“大师知道怎么用?”杨宗保问:“我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个大概,但是就怕用不得其法,糟蹋了这种东西。杨先生开始不也说用东方医学吗?难道不知道用这莲花?”东胜和尚问。
“我原是想先给大师调理身体,然后用药物滋养你腹内的脏器。您腹腔内的脏器虽然坏死颇多,但是剩下的部分总算还有些生机。这东西就如同火苗一样,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星火只要温养得当也会变成熊熊的篝火。可是我没想到朝阳带给我的是这东西。这白莲在记载中有解百毒生肌的功效,因为从未用过所以……”杨宗保说的是实话。
“无妨,杨先生尽管试试。”东胜和尚豁达。
“那好吧。”杨宗保见推辞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让我再看看大师的腹部。”
“随意。”东胜和尚再次宽衣解带。
“大师……”杨宗保欲言又止。
“嗯?”东胜不明白杨宗保的意思。
“大师未免太不修边幅了。”杨宗保用手向下指了指。东胜大师的底裤不知道是布料少还是破的太厉害了。反正就是两条枯瘦的黑腿中间的东西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我太随意了。”东胜不以为意。杨宗保也就随意说说,也不当回事。
东胜的腹部情况实在是有些严重。杨宗保瞧了瞧,实在是无从下手。肠管萎缩,怪不得东胜至进流质呢……如果稍稍形容一下,说是已经开始腐烂的活死人也不为过。
“有木桶吗?”杨宗保问宝林。
“有。”宝林急忙回答。
“搬个最大的进来,地下烧火,上面放几根木条……”杨宗保一连串的吩咐。
没有多久,禅房里就支起了个木桶,木桶下面生火,桶里的水翻滚起来。
宝林不知道杨宗保要干什么,东胜似乎知道杨宗保要干什么,没有阻拦。
终于见桶里的水开始翻滚了,杨宗保一把抓向了莲花……
“啊……”宝林忍不住叫出了声。那么美丽的莲花就被杨宗保毫不怜惜的一把抓烂,蹂、躏起来。
“这……”东胜也觉得可惜,把目光稍稍的挪开了。
杨宗保手上用尽,莲花和露水渐渐混合在了一起变成了糊状……
杨宗保让宝林把东胜和尚扶上了木桶上面的木条上坐着,自己则把糊状的莲花沫糊上了东胜腹部的伤口,剩下的全部倒进了底下的木桶里……
因为加热的原因,莲花的异香渐渐的传开了……
东胜寺庙的外面,涌来了大量的朝拜者,但是都被拦在了外面。
东胜寺传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传播的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信众从各地赶来……不多时东胜寺的外面就跪满了朝拜者。东胜寺的和尚们非常的激动,这种盛况是20年来头一遭。
王宫内,早就有人把东胜寺的消息报告给了亨利国王。亨利手里把玩着乳白色的舍利,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王……”哈里森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什么。
“看来这不是他们手中最好的东西啊。不过那个杨宗保也大气,没办成事但是许诺给别人的东西还是能够做到的。”亨利终于开口了。
“造成那么大轰动,肯定是好东西。20年前,东胜和尚腹部受伤,不知道为什么伤口一直不能愈合。杨宗保答应他的东西肯定和他的伤情有关。”亨利也是厉害七七八八竟然把事情猜的差不多。
“那要不要……”哈里森问。
“不要了,他们送给我的东西也不错了。”亨利摆摆手:“如果他能治好东胜,就把他找来把。”
“是。”哈里森惊喜。
……
禅房里的杨宗保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引来了这么大的骚、动。他只是关心东胜伤口有什么变化。
“少爷,你太浪费了吧?”朝阳在外面跑了一圈之后,发现杨宗保竟然这么糟蹋东西,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你又没告诉我怎么使用?”杨宗保往木桶下面添柴。
“白莲随便一片花瓣也就够了,你看看现在全部给你搅烂了,味道早就不知道传哪里去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大的事。”朝阳摇头不认同:“用法出国前师父写在纸上装在袋子里了,你没看?”
“这个?”杨宗保心里也知道自己疏忽了。这种天材地宝,用一点少一点,他也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东方医学不外乎内服外敷,不捣烂怎么敷啊,他也是无辜的。
“算了,或许这样还要好一点。就不知道这药效能支持几天。我告诉你,这是这世上唯一一朵了。”朝阳虽然肉痛,但是总算还不至于真的拿杨宗保有什么办法。自从叫了他一声少爷之后,更加对他无力。
“嗯,我看着大师的皮肤似乎有点光泽了。”杨宗保点点头。这东西还真没技术含量,一敷一蒸就是精髓了。
“多谢杨先生了,我也感觉自己似乎精神好了一些。”被放在木桶上蒸的东胜睁开了眼睛:“总觉得腹中有些响动了。”
“那肯定啊,你看看你身下的木桶,都是你……”朝阳不太好意思说。
“我当时泡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不好意思?”杨宗保有些看不起朝阳的双重标准。
“那能一样吗?我那时候以为自己是男的。”朝阳嘴巴挺硬。
杨宗保没在纠缠下去,他看到老和尚的肠管似乎开始通了,有污秽从下身拍了出来——恶臭难闻。
“这……这……”东胜老脸红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此情况。更何况杨宗保和朝阳都自觉的戴上了口罩,一点都不顾及他的面子。
“不用介意,大师肯定是多年不排便了吧,不知道控制。这些污物滞留在体内不好,现在能够排出体外证明您的病情正在好转……”杨宗保安慰东胜和尚。
“呕……”宝林突然抱歉的捂住了嘴巴冲出了禅房。
“呃……”杨宗保无话可说。
禅房里的火烧了七天,自从第三天开始,东胜和尚通气之后,莲花的药力就渐渐消散了。传出去的异香也渐渐消失了,桶里从原本乳白的颜色变成了浑浊一片,虽然不至于臭不可闻,但是也不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宝林把东胜从木桶上抱了下来,擦洗了一遍。
“谢谢杨先生。”东胜和尚面色好了很多。
第六百三十六章 群殴
“这只是暂时给大师吊了一口气,在一个短时间内全面激发您身体的潜力,是否能够恢复还是未知数。”杨宗保正色道。
“我知道。即便是马上死去我也感到莫大的幸福。这20年来,每时每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因为身体一点点腐烂而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而现在突然发现那些经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东胜丝毫不在意以后会怎样,他只享受着这是的舒畅:“宝林,你先出去。”东胜和尚突然说。
“是,师父。”宝林退了出去。
“杨先生……”东胜和尚话是对杨宗保说的,可是看着的方向却是朝阳。
“朝阳,你出去。”杨宗保明白东胜的意思。
朝阳也不生气,毫不犹豫的出去了。
朝阳出去后,见宝林坐在楼梯前,自己也过去,挨着他坐下了。
“师父和杨先生要说些什么?”宝林垂头丧气。
“我也不知道。”朝阳没什么心思安慰,因为她也关心禅房里的一切。
……
“杨先生……”东胜和尚端着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慢慢的开口了:“我国近几百年来以佛教立国一直持续到二十年前,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请大师赐教。”杨宗保拂了拂手。
“二十年前,我曾参加了一件错事——毒害现在的国王亨利.林肯。”
“呃!”杨宗保没想到在亨利国王仇视佛教的背后有着这样一段辛秘。也难怪亨利对佛教如此不爽。
“我想请杨先生帮我们排解这段因缘。”
杨宗保听完皱了皱眉头,这老和尚的要求越来越无理了。他一个外人怎么化解,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没听说莲花有让人变白痴的功能啊。
“这件事情也只有杨先生去做才能成。”东胜见杨宗保没什么反应,再接再厉:“我知道杨先生有疑问,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但是这是我一个老人的临终请求……”东胜说完朝杨宗保拜了三拜。
杨宗保没起身,硬生生的受了:“大师虽然顽疾缠身,但是总还不至于立刻撒手人寰,何必现在就有托孤的意思?再说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实在是插不上手。大师如此行径当真有了为难的意思。”
“我知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当年我和一些僧人毒杀国王的原因是因为他太过于激进,怕整个国家受到拖累,所以才干下了那种蠢事。期间的辛秘也不能为你说道。但是我这次提的要求当然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我降极力促成你和这个国家之间的交易。”东胜和尚说的清楚明白就是以让杨宗保计划得以进行为交换条件,让他能够对他的佛子徒孙能够抚照一二。
“这个……大师我不强求。”杨宗保对东胜的提议不抱希望,他还不如留着身子好好的休养。
“杨先生……”东胜还想劝,但是杨宗保不以为然。
……
“出来了?”朝阳见杨宗保从禅房走出,急忙从楼梯上站了起来:“没事吧?”
朝阳问这话,宝林有着同样的疑问。
杨宗保盯着宝林看了几秒钟:“想你师父不出事,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嗯?”宝林不理解,但是杨宗保已经带着朝阳走远了。
……
东胜寺很大,杨宗保这些天一直呆在禅房没时间逛,现在得了空自然得好好的恶补一下。
和天朝的寺庙迥异,但是却同样的喜欢用金色红色等丰富的色彩妆点。
后院是一片七级佛塔群。佛塔的顶端点着长明灯,杨宗保和朝阳走在其中,感受着庄严和肃穆。
“当真和我们国家很不同呢。”朝阳在杨宗保面前似乎恢复了小女生的感性。
“嗯。”杨宗保点头。
朝阳没多说,跟在杨宗保的身后穿过了佛塔走到了后院。后院一些和尚正在习武。他们习武有些像舞蹈的跳跃一样。大多时候都是高高的跃起,然后轻轻的落下……
“这不科学。”朝阳噘起了嘴巴:“这样早就被打趴下啦了,根本毫无实战性。”
“是吗?那么请小师傅指点一二?”没想到朝阳的话等监视在一边的红衣僧人听去了,一脸阴郁的对朝阳说。
“好吧。”朝阳也不推辞,好像只要对方不是杨宗保她都是衣服神鬼不亲的样子。
杨宗保也不阻止,他知道朝阳的武力值。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力气就大得惊人,轻松的扛起一个成年人都不算奇怪。
朝阳走下场地之后,周围是不是跳跃的和尚都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朝阳。
“这是天朝来的和尚,想和咱们切磋一下,你们谁来?”红衣和尚问。
朝阳从外表看性别不明,只是个还未展开的少年。要是红衣和尚知道朝阳是个女的,估计死也不会让手下的和尚们和她比试。
杨宗保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了下去,准备好好的观赏一下。知道朝阳跟着老爷子几年了,总有点进步。
“你不但心?”红衣和尚奇怪。
“有什么好担心的?”杨宗保不解。
红衣和尚把杨宗保的不知所以,当作了虚张声势,所以非常自信的从和尚当中挑出了一个身材和朝阳差不多的。
朝阳可不管对方实际样子是什么,对她来说什么都要认真对待。
红衣和尚考虑到朝阳纤细的体格也没有太过分,派出了个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小沙弥出来。
小沙弥走到场地中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时之间不好意思下手。
朝阳没有管那么多,拉开了身体,朝小沙弥冲了过去。
砰……
一阵尘土过后,没有任何的悬念,小沙弥被撞到了一边。朝阳若无其事的甩甩肩膀,顺便朝杨宗保招招手。
杨宗保解读了她的意思,那是让他别管她,她正在活动胫骨。
“没看出来啊。”红衣和尚觉得自尊有些受损,也不管朝阳的态度指了指一个精瘦的和尚出来。
精瘦的和尚看起来比刚才那个小沙弥稍稍强壮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太过夸张。
精瘦和尚吸取刚才小沙弥的经验,一开始就高高的跃起。
杨宗保见到朝阳几乎是翻白眼的程度,只是迎上去一脚。
精瘦和尚抱着自己的胯下跌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翻了眼白……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场几乎暴走,但是朝阳站在中间非常的无辜。
杨宗保知道朝阳真的很无辜,因为踹那个和尚的裆部是条件反射。
“你……”红衣和尚指着朝阳无语,最后一挥手:“抓住他。”
在场的和尚沙弥几乎都涌了上去。杨宗保站了起来,看是否需要自己插手。
被围在中间的朝阳十分的淡定,简洁明了的依次挡过了攻击过去的和尚。
杨宗保见朝阳在人群之中始终未有什么大的损伤,也就暂时观望了。
很快朝阳就搬到了在场的十个人。脚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圈人。
朝阳下手够狠,每每都让对方倒地不起才甘心。
“真不经打。”朝阳走到杨宗保身边很不满意,一副小女孩想要夸奖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你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不稳重了?”杨宗保摸了摸朝阳的光头问。
“以前爷爷也这么摸我头的。”朝阳说完低着脑袋。
“知道了,你很厉害。”杨宗保把朝阳的光头一直揉红才住手。
朝阳没有反抗,似乎很希望被这样对待。
“我们走吧。”杨宗保带着朝阳就要走,但是被红衣和尚拦了下来。
“你们不能走。”红衣和尚拦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你惹的事,快点搞定吧。”杨宗保也不管朝阳,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朝阳见杨宗保就快走出自己的视线了,着急的说:“你让开。”说着,朝阳一手伸向前去,搭上了红衣和尚的手臂。
“好大的力气……”红衣和尚心里暗叹手上传来的力度。没想他倒是看走眼了,这个纤弱的男生力气倒是不小。虽然心里由此而吃惊,但是红衣和尚还是反手一抓,把朝阳的手掌抓在手里然后往后一推,想要她因为手腕吃痛而放开。
可是朝阳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竟然硬生生的把手腕从极度后仰的姿势给翻了过去……变成了压制住了红衣和尚的手腕。
红衣和尚这才体会到了朝阳恐怖的力度。可是他也是有经验的人,所以很快就往后一退,一脚踢了上去。
朝阳用另外一只空闲的后,抓住了红衣和尚的脚腕。
一切都静止了。
咯吱一声。
豆大的汗珠从红衣和尚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朝阳轻轻的放手了,抱拳:“承让。”
红衣和尚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
朝阳急匆匆的追着杨宗保去了。
“东净师兄……”有和尚从地上爬起来围着红衣和尚关心。
“没事……”东净的脚腕疼痛无比。他也只有咬牙撑着,才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
“你们回来了,师父不见了。”宝林见到老远瞧见杨宗保和朝阳就站在楼梯上喊。
“他能去哪里?”杨宗保慢悠悠的坐在了楼梯上。
“不知道,但是师父交代我不能离开这座禅房。”宝林焦急的说,怪不得他刚才就只敢站在走廊上。
第六百三十七章 生死一线
“所以你就让你师父走了?”朝阳问,有些不悦,因为东胜的身体才刚刚好转,现在乱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对宝林说:“赶紧的派人去找啊。”
“啊?”宝林犹豫:“可是我不能出去啊。”
“师父都快要没了,你还守着那些东西干什么?”朝阳又好气又好笑。
“我去找师父。”宝林终于勇敢的踏下了台阶,找东胜去了。
“缺心眼啊。”朝阳转头就看见杨宗保赤足坐在台阶上,问:“咱们要不要去找?”
“不用了。”杨宗保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着急?”朝阳问。
“我大概能知道他去了哪。”出乎朝阳的意料,杨宗保似乎早就知道东胜要走。
“去哪?”朝阳问。
“王宫。”
“他为什么去那里?”
“东胜和尚想要促使我和亨利的合作。”
“怎么促成?”朝阳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知道。”杨宗保果断的承认:“他和亨利之间的事情肯定不像他讲的那么简单,所以应该有什么办法吧。”
“他身体不好,根本不能走动,难道你就不担心?”朝阳问。
“……”杨宗保没有搭话。
“你早就知道他回去送死?”朝阳心思干净,所以很快就能发现这件事的蹊跷之处。为什么杨宗保出去和回来都那么及时。
“我早知道他会出去,但是不知道是去送死。”
“他那身体出去不就等于去送死?”
“……”
“你是个医生。”见杨宗保沉默,朝阳强调。
“……”杨宗保还是沉默。
“你不该救死扶伤吗?”朝阳的声音越来越高了。
可是杨宗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给寺庙镀上了一层圣洁的色彩。杨宗保背对着阳光,让人看不清他脸色的表情,但是朝阳却知道一定的是非常的纠结。
“以前,我以一个医生自居,认为医生是一个崇高的职业,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制约。我要求自己医院的医生不收红包,不戴有色眼镜,一视同仁……而乔治和我不同,他治下的医院价格贵的离谱,甚至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够得到救治。可是他却能很好的改善医生的生存条件。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要实现他的目的。对他来说医生这个职业只是为了实现他某种愿望的手段而已……”
“你想说什么?”朝阳不知道杨宗保这样语言混乱是为了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和他是一样的。我也功利,势利,我当医生开医院也是有目的的。只是这个目的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说到这里杨宗保顿了顿,继续说:“直到乔治死了,我才意识到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一种恐惧。不敢对任何东西上心,不管什么都不敢争取,包括艾薇儿……”
朝阳知道艾薇儿,知道那个留下杨怜的女人。她知道如果杨宗保能够主动提起艾薇儿,那将是他彻底的解剖内心的时机。
“在艾薇儿的事情上我也有责任,如果当初我能够主动去争取,情况也不至于如此,甚至杨怜可能也不会出生。乔治夺走圣母玛利亚医院的时候,我也不关心,那是因为害怕被背叛的感觉……而造成我这样性格的原因是母亲的意外身亡,父亲的抛弃……”
“那少爷要干什么?”朝阳渐渐的把握住了杨宗保话里的重点。
“干什么啊?我小时候待过的精神病院被我可以遗忘了,但是乔治没有,他这些年来做了很多调查,发现自从我们离开之后那所医院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是地址变了,相反房子未变,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你认为有那种力量能够把上百人存在的痕迹全部抹去了?”
“……”朝阳静静的充当着聆听者的角色。
“我清楚的记得那所谓的精神病院里关押的不仅仅是精神病人,各行各业,不同人种……似乎就是个培养皿一般……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得出一个胜利者?我不知道。很多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能够从里面出来的人冥冥之中有了联系。我和蔷薇、乔治联系是因为本来就在一起,而流川.康城也似乎在小时候消失了一段时间虽然有些臆测,但是我总感觉这里面之间是有联系的……可能是我小时候的阴影,所以我总是不愿意触及。乔治比我坚强,我知道他在调查,所以就躲了起来,让乔治去冲锋陷阵。可是现在乔治死了,那所有事情就得我来了。这单合同我必须签成,即便是东胜和尚死了,我也在所不惜。我急需建立自己的势力,在国内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得隐姓埋名。在别人看起来,我似乎是成功的。但是还是在别人爪子之中被揉捏着。从前我参军,为的是寻找另外一条出路,但是后来我发现根本行不通,上面关卡重重,即便是我一帆风顺,也不能达到能够预期的目标……”
“我知道了。”朝阳听完杨宗保的解释,没有犹豫,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不觉得我自私?”杨宗保问。
“没有啊。”朝阳声音平静,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愤怒了:“我知道你这几年的压力。只是没想到你的压力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你不怪我不顾东胜和尚的死活了?”杨宗保苦笑。
“如果用东胜一人能换取那个合作,那还是很划算的。”朝阳的接受能力十分强大。
“那我们就等等?”其实杨宗保心里也很忐忑。从乔治出事开始,他就不正常了。虽然不至于主动伤害别人,但是电站事件给他心里带来了难以描述的压力。加上这次东胜和尚的事情,他一直以来坚守的道德终于有了缝隙——说到底东胜和尚是他的病人。
两人从旁晚一直等到了深夜。当寺里的和尚换过四周用来照明的香烛的时候,东胜和尚终于回来了。
每走一步就在他的身后留下两个血脚印。
“快。”杨宗保首先冲了过去,把老和尚打包抱起。老和尚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所以杨宗保很容易的轻易就把他抱起来。
“是。”朝阳也是当机立断的人,跟在了杨宗保身后,跑进了公寓。
杨宗保把东胜和尚放在了地上,让他全身躺平。然后解开了衣服。衣服下面有七个血洞。
“有止血的东西吗?”杨宗保问。
“上次那个莲子还没用。”朝阳说着就在杨宗保口袋里摸出莲子用力一捏,莲子被捏成了粉末,随后把莲子粉摸在了老和尚的伤口上:“怎么养?”
“要输液。”杨宗保的表情不容乐观。
“不能输液。”东胜和尚虽然神色萎靡,但是留有清醒的意志。见到杨宗保想给他输液,马上就阻止:“我不想接触那些非自然的东西。”
“血止住了。”朝阳提醒。
杨宗保见东胜和尚身上的七个血洞已经完全被止住了,不再流血。没想到莲子的效力这么强。
好在东胜和尚的伤口都避开了重要的位置,所以没有立刻毙命。
“放心吧,想要输液我手上都没工具。”杨宗保拍了拍东胜枯瘦的手背,让他放心。
“他本来身体里就没有多少血液,现在又流失了那么多,估计支撑不下去。我只能先让他活着。”杨宗保十分的严肃,东胜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全身体内的血液已经不能够维持整个身体的运作了。
“怎么办?”朝阳问。
“我要让他四肢的血液回到心脏。”杨宗保说完,变魔术般,从身上取出了一套金针:“火。”
“好的。”朝阳似乎早就了解了杨宗保要做什么,从禅房的木柱子上取下了一支香烛。
杨宗保把金针在香烛上稍稍的烧了下,然后提起东胜和尚的一只脚,在他的膝盖后面扎了下去……
这次杨宗保扎得很深,几乎把金针全部插进了东胜的身体。插完一支腿,杨宗保又开始把另外一只腿上插满了金针……接下来右手的肘关节处……然后左手的肘关节处……
多亏东胜和尚很瘦,杨宗保才能准确的辨认大血管的位置,从而把血液阻断在近心端。虽然不可避免的还有些毛细血管会有血流通过。但是那也正是杨宗保想要达到的效果,只要有血运,那么远心端就不会坏死……
当杨宗保完成了之后,东胜和尚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不再如同死人般那么苍白。
“别浪费了。”杨宗保对朝阳说。
朝阳会意,把手在清水里洗了洗,然后慢慢的把洗手水喂进了东胜和尚起皮的嘴巴里。
东胜和尚在说完前面一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杨宗保对他做了什么。
“现在只能靠天意了。”杨宗保守在东胜和尚旁边说。
“大师活下来的机会大吗?”朝阳问。
“不大。虽然我的做法看着神奇,可是归根结底还是能够理解的。大师因为流失了太多的血液濒临死亡,我要救他就要维持他的心脏,他的脑袋……这些重要器官的血运,就必须让它们保持充足的血液。那就只有牺牲四肢了。所以我用金针封闭了他四肢的大血管……”
第六百三十八章 苏醒
“我知道血运如果不畅的话,四肢就会被废……”朝阳没有往下讲,她在等杨宗保的回答。
“嗯,他的四肢算是废了,以后就是摆设。但是现阶段抱住命要紧。”杨宗保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他的脑子还是西医思维,没有彻底摆脱唯物的思想。所以在身体缺血的情况下,杨宗保所能想到的就是让四肢的血液回到身体,维持人的生命。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朝阳看着杨宗保处理东胜和尚的伤口说。
“不知道呢,让人取点羊奶,送进来。”杨宗保吩咐朝阳:“咱们尽力吧。”
“大师现在的情况能进食吗?”朝阳担心的说。
“应该能吧,我刚才检查了下他的肠道,是完好的。再说大师因为修的是枯禅,所以需要的食物不是很多,喂点羊奶吧。”
“好的。”朝阳答应着出门了。
禅房里点着安神的檀香。东胜和尚静静躺在地上,脸色安详。杨宗保就坐在他的身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阳端着羊奶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景象。
“把羊奶拿来。”杨宗保在朝阳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嗯,我还弄了根管子,免得你喂不进。”朝阳还弄了根软管子。
“聪明。”杨宗保结果管子,在管子的外表摸了一层羊奶润滑,然后把管子从东胜和尚的鼻子里塞了进去。
“你塞得进去?”朝阳瞧见杨宗保杨宗保手腕一抖,几下子管子里就流出了一些酸水,知道是到了胃里了。
“熟能生巧。”杨宗保笑笑,开始往管子里灌羊奶。
“谦虚。”朝阳突然抱拳。
“调皮。”被朝阳一开玩笑,杨宗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师父……”
“嘘……”
宝林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赶回来。朝阳示意他小声一点。
“师父怎么啦?”宝林迫不及待的扑到了东胜和尚的身边。
“不太好。”杨宗保照实说:“如果能够醒来还是有机会的。你怎么才回来?”
“我被国王留在了王宫问些事情。”宝林见东胜和尚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被留着?”朝阳嚼出了宝林话里有些不对味道。
“朝阳,你想什么呢?”宝林眼神闪烁。
“别闹了。”杨宗保阻止两人:“大师需要休息。”
“……”宝林低头退到一边。
朝阳和杨宗保交换了一个神色。
“师父怎样了。”东净和尚站在门口问。下午的动静他们都知道了,也出门寻找了。刚才杨宗保救治的时候,他就和众师兄弟们一直等在门外。现在听见里面没了动静,这才由东净当代表进来问。
“不知道,如果能醒的话自然能够活下去。如果不能……”杨宗保后话没说出来,但是东净已经听懂了。
“需不需要做好准备?”东胜犹豫了片刻问。
“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做吧。”杨宗保点头。南非的规矩他懂。每逢高僧死亡,就会把高僧的遗体里填塞各种香料,然后焚烧。焚烧过后的骨灰,一部分会留在寺庙里接受供奉,一部分被有缘的信徒领回去,当做护身符。其它东西都不难,就是香料难以保存,要先找,所以东净才有此一问。
“多谢杨先生。”东净下午在朝阳手上吃了亏,所以对他们还是很恭敬的。
“你的脚没事吧?”杨宗保注意到东净的腿有些不方便明知道是和朝阳比拼的时候受伤了。
“没事。”东净愣了一下,回答说。
“朝阳给人家拿点药。”杨宗保回头对朝阳说。
“哦。”朝阳不乐意,但是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贴膏药递给东净:“省着点用。”
东净想到前几天那两人弄出的那么大动静,所以知道朝阳拿出的必然也是好东西,急忙收起来说了声谢谢,就退了出去。
“这些人怎么不叫医生呢?”朝阳还在纠结她的膏药。那可是从国内带出来的,专治跌打损伤,里面的好几味药在国内就很难找,何况是在国外。不过说来也奇怪,有些草药还真的只有在天朝才能够找到。所以朝阳心疼啊。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现在更是送出去一张,自然说话冲了点。
“我就是医生啊。”杨宗保眨眨眼睛。
“你是啊,但是你没……”朝阳还真的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不是这样的。”坐在角落里念经的宝林开口了:“师父从来就不会去医院看病的,更不用说找那些医生来看病了。平时也就嚼嚼一些草药。所以这一次没有师父的允许,师兄弟们也不会贸然去请。要是私下找医生的话,师父肯定会怪罪的。”
“大师倒也……”剩下的话,朝阳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
杨宗保一直守在东胜和尚的身边,等着他脱离危险。
东胜的后事似乎也在筹备当中,庙里愁云一片。
“还没动静吗?”朝阳端着粥走进禅房。
“没呢。”杨宗保接过朝阳递过去的粥,先填饱肚子再说。
“难道就这样守着?”朝阳问。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杨宗保见朝阳的态度奇怪,于是问。
“怕耽误你时间。这次事情没办成,反而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朝阳光光的脑袋在杨宗保面前低着。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事情成了,我得到的好处将不可计数。凡是不可能只想得到好处,不想失败的。所以你根本不用自责。咋说,到底怎样还是个未知数呢。”
“少爷什么意思?”朝阳追问。
但是杨宗保不再回答了。
东胜和尚总是吊着一口气。杨宗保每天都会给他灌一次羊奶。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东胜和尚醒的时候,只有杨宗保一人留在禅房。
“杨先生,医术高超。”东胜短短的一瞬间就了解了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四肢似乎不能动弹了。”
“为了救大师,我废了大师的四肢。”杨宗保大方的承认。
“也罢,四肢被废更有利于我的修行。我以前虽然修禅,但是心思却在外面野着。这些年也没少操心。现在这样反而是天意。”
“大师想好就好了。”杨宗保附和道。
“事情谈成了,你拿着合同去王宫吧。”东胜终于说出了杨宗保想知道的事情。
“谢谢。”杨宗保诚恳的说。
“不用。这本来就是说好的事。但是从此之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东胜拒绝道。
“好的。”杨宗保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走路。
“杨先生……”东胜想了想,开口说。
“请讲。”杨宗保停下手中的动作,等待着。
“把宝林带走吧。”
“……”杨宗保没有答应:“我身边不见得安全。”
“带走吧,那个孩子挺苦的。他留在这里是没活路的。”原来东胜和尚一切都知道,看得很清楚:“既然我成了废人了,他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师父,我不走。”宝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这里的禅房就是这么讨厌,谁都挡不住,总是可以随随便便进人。
“你不走,还指望在这间庙里过一生吗?”东胜和尚躺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这些年,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告诉那个人,从此之后我不再迈出东胜寺一步。杨先生请回吧。”
“保重。”杨宗保有些可惜,但是还是迅速的收拾完了东西,毫不犹豫的走出了禅房。
正是清晨,朝阳站在阳光中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杨宗保。
“事情办完了?”朝阳仰起圆圆的脑袋,笑眯眯的问。
“嗯。走吧。”杨宗保揉了揉朝阳的脑袋。
“两位慢走。”
杨宗保和朝阳前脚刚走出寺庙,后脚宝林就追了出来,眼圈红红的。
“……”朝阳和杨宗保盯着宝林,看他有什么话说。
“师父交代,让我送你们去。”宝林揉了揉眼睛,上前带路。
“……”朝阳用眼神询问杨宗保。
“跟着吧。”杨宗保觉得朝阳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宝林开车,把杨宗保和朝阳直接从后门送入了王宫。
亨利在后院遛马。虽然这个国家发展起来还只有20年。但是奢侈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应有竟有。比如王宫的后院竟然养着赛马。而亨利也是十分乐于享受的人。
杨宗保被带到后院之后,就看到亨利骑在马上,上下颠簸,但是却十分的优雅。不得不说,亨利很擅长此道。
有人给杨宗保和朝阳搬来椅子。杨宗保毫不客气,坐下休息。
亨利骑着马逛完了一圈,回到了杨宗保的面前:“来了?”
“来了。”杨宗保没起身,依旧坐着。他现在可不是在等待对方的施舍。
“你很傲慢啊。”亨利从马背上跳下来,有侍从把马迁走了。
“……”杨宗保没做声。
“合约带来了?”亨利走近,朝阳起身让位。
“一直都在。”杨宗保好脾气的说。
“在就好,拿来吧。”亨利脱下手套,准备签字。
“合作愉快。”杨宗保还没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真了不起,东胜老和尚那么重的伤你都给救活了,所以我也觉得可以信任你一点。”亨利优越感十足。
“可是我不准备与您合作了,告辞。”杨宗保抱拳,转身便走。
第六百三十九章 焦躁
“嗯?”亨利被杨宗保的举动给逗乐了:“杨医生不要为你所谓的自尊赌气。在我看来那完全是幼稚的做法。”
杨宗保倒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身后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睿智的国王,那是州官放火百姓点灯的典型。
“抱歉。”杨宗保表情平静,怎么看也不像是斗气的样子。
可是杨宗保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给堵上了。显然屋子里的人并不想让他们走。
“杨先生,你还有什么条件?”在亨利的心里没有达不成的协议,只是条件有没有给够。
“我在想像东胜和尚那样的高僧为何独独对你不太放心?”杨宗保没有急于回答亨利的问题,而是谈起了东胜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亨利眯起了眼睛,眼角的鱼尾纹乍现,顿时显出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您为什么改变主意呢?”杨宗保反问。
“当然是东胜大师据理力争,我觉得有理,同意给你一次机会。”亨利充分展现着优越感。
“恐怕不是吧。”杨宗保也不是痴傻之人,为什么东胜和尚昏迷之前没有说可以签约,而在他苏醒之后才告知他一切已经谈成?虽然常人会被这消息给冲昏头脑,但是杨宗保却能发现这里面的怪异之处。他可以大胆猜测一下,亨利和东胜和尚之间肯定达成了某项协议,而这项协议的内容和东胜和尚的身体有关。
“哦?”亨利对杨宗保的话感兴趣。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其实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而且不是最好的选择,你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这个国家没有文化底蕴,短时间不可能有长足的发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的国家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垦丁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你以为自己擅长舞袖?咱们心里都清楚。加上你出尔反尔,阴晴不定,和你这种人合作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到杨宗保如此肆无忌惮的指责自己,亨利的脸色十分的难堪,青红交替。
朝阳移到了杨宗保的身后,缩在袖子里的双手,握住拳头准备着,如果现场有动静的话,会立刻解决挡在门前的警卫,冲出一条生路。
“这么说,杨医生是不准备和我们合作了。”亨利的语气已经不善了。
“不错。你不够资格。还有一点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臣民,麻烦对我客气点。你不是世界之王,不是我的国王。”杨宗保已经受够了亨利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对从小就接受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教育的他来说,亨利只是个土豪而已。可笑他还曾经认为对方的思维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可以进行沟通。
“你已经找好了下一个合作的人?”因为杨宗保的态度,亨利只能认为他找到了更好的合作者。
“没有。但是我相信除了你,无论哪个国家都会毫不犹豫的参加我的计划。而你已经放弃了曾今的机会。”杨宗保表示抱歉。
“你们不能走。”亨利脸色一边:“带杨先生下去休息。”说完也不管杨宗保的态度,摆摆手。
就在朝阳紧绷着身体即将动手的时候,肩头被杨宗保按住了。朝阳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两人被警卫带到了一间房间。
“为什么要留下来?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了吗?”朝阳在关上房门之后立刻问。
“我们走不掉的,所以还不如让自己舒服一点。”杨宗保看得很清楚。如果没有外援,他是无法从这个国家逃脱的,所以还不如顺从一点,免得受苦。杨宗保可不是那种自讨苦吃的人。
……
书房里,哈里森从隔间走了出来。刚才他一直躲在里面听着。
“你这朋友胆子真大。”亨利还在为杨宗保的态度愤愤不平,那句世界之王伤了他的自尊心。
“杨宗保说的没错。”哈里森没有先前那般在亨利面前畏畏缩缩了。杨宗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哈里森,你说话也太放肆了。”亨利敏锐的发现了哈里森的不同,他的这个唯一的儿子开始有了变化。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父王丢失了机会。”哈里森一点也没有做儿子的自觉,胳膊肘完全往外拐。
“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和他合作?”亨利突然怒吼:“从来只有我威胁别人,没有别人威胁我的。你看看那个杨宗保干了些什么?对我如此的不恭敬?我还要和他合作?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一个平民竟然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开什么玩笑?置王室的尊严何在?”
“父王,你忘记了东胜大师的预言?”哈里森平静的提醒。
“你以为我相信?”亨利愈加的不高兴。
“可是都成了事实。”哈里森慢慢的说:“东胜大师现在闭门不出。父王也该遵守诺言。”
“现在不是我不遵守诺言,是杨宗保那小子不肯和我合作。”亨利暴跳如雷,书桌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地。
“我再去争取。”哈里森说完行了个礼,就走出了书房。
亨利颓然的倒在椅子上,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
朝阳和杨宗保都是安静的人。杨宗保不开口,只是望着窗子外的院子发呆。而朝阳则看着杨宗保发呆。虽然看着杨宗保,但是朝阳的眼里可没有杨宗保的影子,朝阳竟然是彻彻底底的在发呆。
砰砰砰……
房门响了。
朝阳跳下沙发去开门,动作如同脱兔一般迅速。
哈里森对朝阳微微颔首,走了进来。
杨宗保没有回头,他已经从窗子玻璃里知道了来人是谁。
“杨医生。”哈里森行了个大礼:“我代表父王向您赔罪。”
“……”杨宗保没反应,只是觉得窗户里的哈里森动作有些好玩。
哈里森见杨宗保没让自己起来,只能够尴尬的自己起来:“我的来意想必先生已经知道了。”
“嗯。”杨宗保现在一心二用,正在帮院子里灌木围成的迷宫找出路。
“我们很有诚意,请杨先生能够改变主意。”
“不是我改变主意,是你的父王不可靠,如果换一个对象我会很乐意的。”杨宗保终于回头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哈里森:“我们曾经同生共死过,所以如果合作对象是你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这……这不可能……”哈里森惊讶的看着杨宗保:“我是个神父……”
“你是个神父,但是你也是这个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杨先生,这话不能乱说。”
杨宗保的话像是开启了潘多拉魔盒的盖子震得哈里森心神不宁。
“你可以给这个国家带来更加光明的前途,何乐而不为呢?你的父亲除了透支这个国家的资源还能做什么?本来他更加应该为国家考虑的。可是现在你看看20年来,这个国家变成了什么样子。外表的先进和实际上的落后并存。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有多少文化被保留了下来?如果可以形容的话,这个国家丢失了自己,变成土不土洋不洋的怪物。而你的父亲似乎很乐意看到这点。他以为彻底转变成西方世界的模式就能生存下去?20年前发生了什么?他没死,东胜和尚闭门不出。你父王表面上看起来是成功了。他以为只要足够先进他就能成功,甚至有些想效仿r国,所以才会让你去刻意的拉拢机会。可是他没有看到的是r国根本就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国家。它有米国的驻军,难道你父王也想有别**队踏上你国的土地?国将不国?”杨宗保如同恶魔一样慢慢的引诱着哈里森动摇内心。
“你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哈里森严词拒绝。
“那东胜和尚是谁?”
“你说什么?”哈里森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似乎被杨宗保突然提出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
“……”杨宗保不愿意和哈里森打哑谜,所以再次沉默了。
哈里森见好不容易开的话题还没聊起来就被关上了。但是杨宗保提的那是也太大逆不道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哈里森恳求道。
“和你合作我会很乐意。”这是杨宗保最后的底线。
“我……”哈里森无话可说,被朝阳请出了房间。
“少爷……”朝阳关上门后问:“你不怕……”
“怕什么?花和尚来了。”杨宗保看着窗外天空中,高高飞起的脱了线的风筝——花和尚还是来了。
“他?”朝阳皱了皱眉头,不赞同道:“太乱了。”
杨宗保揉揉朝阳的脑袋:“又没让你和他接触。”
“哦。”
……
从杨宗保的房间出来,哈里森这才想起自己完全没有掌握对话的主动权,似乎还没说什么就被推了出去。不过这也不怪他,实在是杨宗保抛出的问题太让人招架不住了。东胜和尚的事情是怎么传到他耳朵去的呢?可是不管如何,哈里森从来没有想让历史重演。
……
书房里有人像亨利报告了一些。
亨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七天前,就在这里,他的面前,东胜和尚向他展示了伤口,并且自残七刀表决心之后,亨利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的东胜和尚说抽身就抽身,是不是有什么底牌是他不知道的?亨利为此一直焦躁着。
第六百四十章 回国
东胜和尚离去之前是有预言,那个预言的一部分也已经实现了——医者会救活一个活死人。所以现在的亨利更加的暴躁。他本来不会相信,可是东胜和尚的伤口确实是不可能活着的了。但是现在不可能活着的人却活着了。所以亨利惊惧了。
“父王。”哈里森回到书房报告和杨宗保谈话的结果。
“没有别的了?”
在亨利的视线之下,哈里森选择了隐瞒他和杨宗保之间的对话:“没有。”
“你下去吧。”亨利挥挥手。
哈里森退出书房之后,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了。在这个国家暴力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即便是如哈里森这样的地位,在国王绝对的权利面前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哈里森一出书房,就听到书房里隐隐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一步都没有停留,直到闯进杨宗保房间,哈里森才稍稍安稳了下。
“怎么来?”朝阳和杨宗保正在吃饭,猛然见到这个不速之客,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甚至杨宗保还亲切的问:“一起吃点?”
“不用了。”哈里森哪有杨宗保哪有的闲情逸致。
“怎么这么惊慌?”杨宗保不明白这不才一转眼的功夫吗,怎么人就变了个颜色了。
“我考虑了你说的可能性,我准备……”
“等下。”杨宗保突然打断了哈里森的话:“那是你的事,你去做就好了。”
“你……”哈里森没想到杨宗保会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但是片刻之后就释然了:“是我自己的事,我马上就去准备,但是你的安全问题……”
“没关系,我今晚就走了。”
“呃?”哈里森觉得杨宗保说这话有些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里可是王宫,到处都是侍卫、摄像头,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无知无觉的飞出去。
“你别管了,你做好你的,如果要找我的话,你知道可以去哪里。”
“你走了,莉莉丝怎么办?”哈里森担心莉莉丝的治疗被中断。
“放心吧,那是个长期的过程。我相信你可以在那段时间内搞定国内的一切。”杨宗保不负责任的说。
“好吧,告辞了。”哈里森起身告辞。
“不吃点?”杨宗保好意的问。
“不吃了。”哈里森已经气饱了。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朝阳对杨宗保的话丝毫不怀疑。他说能出去,那就能出去。
“等信号吧。”杨宗保突然看了房间某个方向一眼。
……
“他知道有监控?”书房里,一个满身披红挂绿的军装男人。
“文根将军,他知道。”亨利正好和杨宗保的眼神隔空对望。区别是杨宗保见不到亨利,但是亨利却能瞧见杨宗保。但是他觉得杨宗保却能够掌握他的一举一动一样。杨宗保明知道有摄像头还劝说哈里森取代他……亨利不知道杨宗保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不管杨宗保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成功了。亨利对哈里森心里有了猜忌,哈里森还是有反应了,对方光明正大的和他说逃跑……所有这一切亨利都理解为是杨宗保的挑衅。即便是挑衅,亨利也是有傲气的,这种傲气让他对杨宗保的挑衅视而不见,明知对方要逃走,也不会加派兵力……
疙瘩一声,亨利把监视器关了。
“陛下……”文根将军不理解自己国王的做法。
不过亨利没说什么,因为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派人监视哈里森。”
“仅仅是监视?”文根将军问。
“嗯,仅仅是监视。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如果他有能力,我把这位置让给他也无所谓。但是如果他……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陛下英明。”文根将军连忙拍马屁。
……
杨宗保其实没想那么多,顶多是给亨利造成点麻烦,好方便他逃跑。
夜幕渐渐降临了。当天边最后一片残阳落下的时候,各方势力的小动作就开始了。
房间没有开灯,朝阳和杨宗保就在黑暗之中静静的等待着。
“来了。”
突然杨宗保站了起来。
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花和尚越过倒在门口两人的身体,警惕的走进了房间。可是房间里漆黑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
就在花和尚奇怪是不是搞错了的时候,突然门面一冷,紧接着就觉得脖子上被一线冰冷贴住了。
“爷,开什么玩笑呢?”花和尚两根手指捏住刀刃,语气轻挑。
“朝阳,别玩了。”杨宗保终于开口了。
“哼。”朝阳收回了刀。
“爷,哪收的啊?”花和尚面上不在乎,但是心里却在吃惊朝阳的身手。
“家里爷爷给的。”杨宗保见到花和尚也松了一口气,有精神开玩笑了。
“我擦,丫鬟啊。佩服。”花和尚更是没了正型,但是瞧见朝阳面无表情的面孔,突然之间什么玩笑都开不出来了:“咱们快走吧。”
“嗯。”
……
出去的过程相当的顺利,根本就没有躲闪,几乎都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宫门的。
“爷,你不觉得顺利?”花和尚在出了宫门之后,讨好的问道,里面含了不少自我表现的成分。
“挺顺利的。”杨宗保点点头、
“朝阳妹妹,你说呢?”花和尚有意卖弄。
“哼。”朝阳对花和尚一点好感没有。
“直接离开还是找个地方落脚?”花和尚扯到了正经事,收起了玩笑,正色问。
“直接离开吧。”杨宗保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也成。我已经安排好了。”花和尚点点头:“这里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会。日鬼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
“朝阳你留在这里能行吗?”杨宗保一边走一边问朝阳。
“行。”朝阳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你去东胜寺吧,那里安全。等哈里森找到你。”杨宗保知道现在就东胜和尚那里安全一点,亨利不会动手。
“少爷,怎么知道哈里森能成功?”朝阳觉得奇怪了。自己这些天跟在杨宗保的身边,没觉得哈里森有什么特别啊。倒是觉得哈里森他那个变态爹比较有气势。
“他成不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日鬼会成功。等着吧,我只和哈里森合作那件事是真的。”杨宗保在离开之前想要把事情和朝阳交代清楚,让她心里有个底。
“为什么选择哈里森?”朝阳还是纠结这个问题。他对哈里森一眼认出她是女的很不爽。要知道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别人把她认作男人。
“因为他崇拜我。”
“啊……”
这是什么理由啊。朝阳突然觉得整件事情就是杨宗保在开玩笑。以个人喜恶来挑选合作对象。可是朝阳不死心还是问了一句:“亨利呢?”
“他长得不讨喜。”
果然,朝阳绝望了。
其实熟知杨宗保的人都知道,他真的就是以个人喜恶来与人交往的。
“台面下的事情都交给日鬼去做,你自己可要干干净净的,拿出你对付虎头的狠劲。要钱就找哈里森,并且要理直气壮,别让他认为你求他。他就是咱们的钱袋,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一路上杨宗保都在对朝阳交代。
……
“什么?人跑了?”
书房里亨利听到杨宗保逃跑了,在最初的错愕之外,竟然觉得心里隐隐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要不要抓回来?”文根将军问。
“抓不回来了。”亨利知道这个国家被其它国家的势力已经渗透了个遍。他的掌控力有限。如果一方势力铁定心思藏匿杨宗保一伙,那么当他找到他们的时候,对方早就逃出了这个国家了。
“可是……”文根还想多说。
“没有可是,哈里森那里怎么样了?”亨利现在没时间管杨宗保,他更在乎的是哈里森的动作。
……
把朝阳留在东胜寺之后,杨宗保终于坐上了回城的飞机。
“爷,真回国?”花和尚问。
“真回去。”杨宗保点点头:“出来久了,仔细想想是自己以前想太多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是回那个小诊所呢,还是杨宅?”花和尚试探。
“杨宅吧。”杨宗保有些怀念了。离家这么久,做了些有的没的。现在想想有的时候是他自己钻牛角尖了。
“然后呢?”花和尚问。
“休假。”
“什么?”花和尚以为自己听错了。
“休假啊。”
……
座头市机场。
杨家老太太带着众女在机场等待着。大家都许久没有见过杨宗保了,一时感觉恍如昨日。不过一个老太太带着几个出色的女人接机,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况且一行人根本就没有低调的打算。说白一点就是各个眼高于顶,生人勿进。
“老太太坐下等吧。”保国搬了张椅子,想让老太太坐。
“奶奶……”一个清瘦的少年和队伍汇合。
“你……”杨家老太太不太认识突然出现的少年,并且这个少年的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保护的人。老太太虽然眼花,但是心里却是明镜,这少年不简单。
“我是江松。今天来接杨哥哥的。”少年在老太太面前十分的乖巧,甚至说完,脸上一红,显得十分的青涩。
可是老太太却不会被少年的样子给骗过去的,只是对方既然知道宗保今天的飞机,自然和他关系匪浅:“应该快到了。”
“是,奶奶。”江松很自然的站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第六百四十一章 气急
“二宝和杨葵呢?”老太太瞧见江松想起了自家的小辈没到场,有些不高兴。
“二宝和杨葵还在上课呢?”杨凤凰给两个孩子解释。
窦雯雯感激的看了一眼杨凤凰,后者许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读书?那也可以来接机。”在老太太眼里,杨宗保已经隐隐是下一任的家主了。二宝杨葵是跟着窦雯雯和杨硕来的,也算是半个家里人。既然算是家里人了,那么对家主的态度应该更加尊重一点。二宝也还算了,但是杨葵……太没规矩了。本来就不喜欢杨葵的老太太越发的不待见她了。
“出来了……出来了……”杨凤凰见老太太脸色不好看,急忙转移话题。
出口的方向,杨宗保在花和尚的护卫走了出来。虽然看起来脸色不好,但是却给人非常锐利的感觉。
“宗保……”老太太隔着栏杆把手伸了出去。
杨宗保几步上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回来了?”老太太有些激动。
“回来了。”杨宗保点点头,顺便看向了几女。
杨凤凰,窦雯雯,梅温馨都在强忍着激动。江松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杨宗保。
“回家吧。”老太太牵着杨宗保的手,不放开。
杨宗保也随老太太牵着,和众人寒暄了几句,没有侧重点。
众人一出机场大厅,就有几辆车正在等着。老太太拉着杨宗保上了她的车。虽然几女不舍,但是总不能和老太太抢人,也只好各自坐车回家。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栋栋一幢幢,熟悉的,不熟悉的建筑物,杨宗保陷入了回忆。
老太太枯瘦的手紧紧的握住杨宗保的:“二宝和杨葵那孩子没来接机。”
“嗯?”杨宗保不知道老太太提这个干什么。
“他们没来。倒是那个叫江松的孩子来了。”
“嗯。”杨宗保不知道老太太要说什么,所以静静的听着。
“二宝也就算了,毕竟不姓杨,所以平时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是杨葵却不能再这样没大没小了。”老太太年纪大了,有的时候就容易计较,对两个孩子不来接机的事情耿耿于怀。
“杨葵身体不好。”杨宗保对杨葵的感情非常的复杂。她是艾薇儿和别的男人留下来的,身体又不好。这不管放在谁家都是个负担。也就杨家这样不缺钱的才养得起。
“被二宝惯得不成样子了。”老太太还是难以释怀。
“那就留在家里好好教养。”杨宗保哄着老人。
“你交给我就行了。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老太太也不指望杨宗保能长待。
“我想先去白佛寺。”杨宗保想了想说。
“去干什么?”老太太很警惕。
“这段日子有很多东西要想的。想找个地方好好的静静。”
“我不管你想在那里静静。我只要求你这次给杨家留个后。”老人家比较还是比较关心下一代的。
“我尽量。”
杨宗保和老太太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杨宅。
一队车子依次驶进了杨宅。
“你们谁也不能去打扰宗保。”
一下车,老太太就领着众人进屋,并且警告他们,除非杨宗保主动,否则谁也不能拉着他。
杨宗保也确实有事,顾忌不上众人。
“少爷?”梅叔在一边伺候。
“给我拿把铁锹到竹林来。”杨宗保说完自己先走向了后院。
后院斑竹林还是老样子。杨宗保往里走了十步,就站在了原地不在走动。
“少爷……”梅叔的行动能力是惊人的。不一会儿就给杨宗保拿来了一把铁锹。
杨宗保二话没说,一锹锹的开始挖土。
梅叔远远的伺候着,像是知道杨宗保要干什么一样。
杨宗保所挖的地点,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大概挖了半个人的高度之后,杨宗保终于停了下来。
梅叔把铁锹接过去。
杨宗保迈步走出了竹林。
梅叔觉得半人高的坑有些不美观,想了想把土给填了回去。
……
“回来了?这是去哪了?一身的土。”老太太的屋子里,坐满了人。
“随便活动下。”杨宗保耸耸肩膀。
“陪咱们说会话,等着吃饭。”老太太口头上是说让杨宗保和大家聊天,实际上也就她问,杨宗保答,众人静静的听。
“姐夫。”二宝终于赶在晚饭前回来了,手里牵着杨葵。
杨葵的样子越来越像艾薇儿了,看的杨宗保一阵失神。
“你看什么?”没想到杨葵竟然和小时候天差地别,完全一副骄横的模样。见杨宗保打量她很是不爽。对她来说杨宗保只是个陌生人,小时候即便是见过也是影像模糊。所以现在陡然见到一个大叔上下打量她自然不爽。加上这个家里平时也宠着她,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二宝不知道杨葵为什么突然变得骄纵了,而且骄纵的对象是姐夫,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杨葵的手心,希望她不要再给杨宗保留下不好的印象了,特别是杨宗保已经开始皱眉头了。
其实二宝理解错了杨宗保皱眉的原因。杨宗保是见杨葵的气色不好,考虑到她是否到了重新手术时间。
“你抠我干什么?”没想到杨葵也不卖二宝的帐。
“杨葵,你知道他是谁?”老太太忍不住了。在她眼里,最容不得任何人对杨宗保不敬。
“我知道,杨宗保嘛。那个把我爸害得瘫痪的人……”
“住嘴。”杨葵还没说完就被二宝打断。二宝猫儿一样的眼睛恳求着杨宗保。
“你凶我?”杨葵不敢置信,一直疼爱她哄着她的窦宝竟然吼她?一时之间,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蹲了下去,呼吸急促,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小葵,你没事吧?怎么啦?快叫救护车。”二宝也跟着蹲下去一边查看杨葵的身体,一边让屋里的人拨打急救电话。
可是屋内没有一人动弹,包括二宝的姐姐窦雯雯。众人都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中间的女孩子。
杨葵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姐……”二宝求助窦雯雯。
可是窦雯雯一反常态,原本对杨葵疼爱有加的她,竟然冷漠的看着小姑娘。
“姐夫……”窦宝终于知道在场的决定权在谁的手上,所以求助于杨宗保。
杨宗保此时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对杨葵的痛苦视而不见。
“你们……”杨葵也没想到众人对她的哭闹视而不见,委屈的不得了,就真的呼吸急促了。
蹬蹬蹬……
一阵上楼梯的声音,成为了在场的唯一的声音。
楼梯处,一个少女出现了。
少女一言不发的走到杨葵面前,一抬手……
啪……
五个巴掌印出现在了杨葵的脸上。
啪……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二宝一巴掌甩在了少女的脸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来不及阻止。
少女被一巴掌甩得摇晃了下。但是很快的就走到了杨宗保的面前叫道:“哥。”
“杨怜。”杨宗保伸手抚上了少女红肿的脸,问:“疼吗?”
“疼。”杨怜点点头。
杨宗保不知道杨怜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性格。杨怜已经长开了,面容酷似母亲。
“姐夫,杨葵很难受。”二宝的手隐隐发疼,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抽杨怜一把。只是见到杨葵被打,一时控制不住……
“难受?”杨宗保把杨怜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冷笑。
“是……啊……”二宝见到杨宗保的样子,舌头打结。
“那管我什么事?”杨宗保冷笑一声。
“杨葵是你的侄女啊。”二宝强调,他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杨宗保依旧平静,容貌未有大的变化,但是很多地方却不同了。
“杨怜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杨宗保陈述着事实。
杨怜猛的盯着杨宗保,心尖在微微颤动,一种像是血缘的悸动的感觉,流遍了她的全身。眼圈顷刻间就红了。原来在这个家她最大的依靠就是这个哥哥。
“可是杨怜打了杨葵啊?”二宝不服气。
“杨怜按道理说是杨葵的姨,是她的长辈。打了她又怎样?”
“你……”二宝想要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杨葵是病人啊!”二宝的辩驳十分的惨白。
“病人?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养了她这么多年,就教会了她毫无教养的行为?”杨宗保在杨葵的眼睛里看到了刻骨的恨意。
“你不得好死,你害死我妈,把我爸害得瘫痪,还抢了他的家产,你不是人……”
听着杨葵嘴里的话越来越不能听了,老太太突然下令:“关起来,不能给吃喝。”
“什么?”杨葵没想到一向宽容的老太太也站在了那个恶魔一边。
“等等。”倒是杨宗保出言阻止:“你母亲没死,只是被你爹抛弃了。你爹根本就没有家产,因为他不是杨家的人,和杨家毫无血缘关系。所以你其实和杨家也毫无关系。所以你现在算什么呢?我可怜你收留你,给你治病,我倒成了恶魔了?那好吧,索性把你送到你爹身边去?这下你满意了?”
“姐……”二宝是真的怕了,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姐夫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他能说这番话,已经是气到了几点。
第六百四十二章 杨怜
“宗保,他们还是孩子。”窦雯雯受不了自家弟弟的哀求,忍不住开口了。
“……”杨宗保转向了窦雯雯,就那么看着他。一年多不见,窦雯雯更加的成熟,但是安静的气质越发的明显。棕色的短发软软的贴在颈窝里,即便是给窦宝求情,窦雯雯脸上始终都找不到一丝强势。
“我去白佛寺了。”杨宗保站起身,从窦宝和杨葵的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们一眼。
二宝在杨宗保走过他的时候,十分的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可是杨宗保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窦宝在最初的紧张过后伴随而来的是浓浓的失落感。
杨宗保走后,屋里的人也相继离开,并没有人去关心跪坐在地上的少男少女。
突然二宝感觉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抬头一看,顿时委屈的瘪了瘪嘴:“姐……”
“我不是你姐。”窦雯雯没好气的说:“你护着杨葵也不看场合?让你姐夫不高兴了吧?”窦雯雯也不好说自己心里也在忐忑。
“雯雯姐……”杨葵止住了哭声,红着眼圈问:“杨宗保说的都是真的?”
窦雯雯看了看自己平时宠着的小女孩突然觉得有点可悲,不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但是不管她是从谁那里,能相信就是有问题。因为杨怜身体不好,所以平时家里人也不忍心告诉她事实,只是一味的宠着。没想到到宠出了她无法无天的娇蛮性格。或许现在是该让她醒醒了,心里打定主意,窦雯雯点了点头:“是真的。”
“你骗我……杨宗保就是争夺了我家的财产……”杨葵到现在还拒绝承认。
“杨宗保争夺了什么家产呢?”窦雯雯这个时候才觉得杨葵可怜,没想到脑袋那么简单。
“华兴……”
“那是杨凤凰的,宗保没有任何股份。”没等杨葵说完,窦雯雯立刻反驳她的话。
“精诚医院……”杨葵不死心,咬了咬嘴唇,想起了自己经常去检查的医院。
“精诚医院是宗保一个人的,没有杨家什么事。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
“这个芙蓉道的产权……”
“那是老太太的,老太太不姓杨……”
杨葵每提一样东西,窦雯雯心就凉了一下,反驳。
“那杨家有什么?”杨葵已经完全凌乱了。
“杨家的大部分东西还在杨叔叔的手里。所以争夺家产什么的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别问了。”
似乎感觉到窦雯雯的不悦,二宝悄悄的扯了下她的衣角。
“你管我,我今天非得把事情问清楚。”杨葵甩开二宝的手,并不领情:“我爸不是难道是捡来的?”
“这个……”讨论公公的闲话,窦雯雯还是有所顾忌。
“这个问题我最清楚。”老太太出马了。窦雯雯自然让到了一边,准备离开。
“雯雯,你先留下。”老太太没让窦雯雯离开,先对着杨怜说:“你爹不是杨家的种。你奶奶来我们家的时候,是带了肚子的。”
“奶奶……”看到杨葵的脸越来越白,二宝忍不住开口请求。
“杨硕虽然和杨家一点关系没有,但是我却待他如同杨家人一样。从小到大也是宠着的,没让他缺吃少穿。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却能够对宗保下毒手。所以就算是瘫了,又怎样?是他自作自受。而你的出生本来就是不被祝福的。你娘原来是宗保的女人,但是见异思迁和你爹最后在一起了。你出生之后,心脏不好,病危,你爹就没要过你,把你扔给了宗保。宗保不计前嫌收留你,给你治病。没想到的事,你这女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有心机,竟然惦记上杨家的家产了。杨家的家产不是你应该惦记的。你知道你这一年的医药费要多少吗?你爹妈可没出一分钱呢。这本来是杨家的一件丑事,你不提咱们都可以当瞎子,宠着你,让着你,但是你既然提起了,我们当然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你等下就收拾下行李吧,我让梅叔送你去你爹那里。”
“奶奶……”杨葵不敢置信,平时慈祥好说话的奶奶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残酷了。
“你父亲曾经让我唯一的孙子差点离开我,而你那水、性杨、花的母亲也没有留给你什么正面的东西。但是我还是相信人性本善,所以一直都让你接触积极向上的一面,但是没想到你还是变成了如此……宗保将不再负担你的医药费了,鉴于你如此的不知好歹……”
“治病要钱?”杨葵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的医药费是个庞大的数字。毕竟还是个小女孩,除了娇气没有多大的底气。以前她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杨家的地位竟然如此浅薄,现在知道了就迷茫了。
老太太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事,我可以支撑你的医药费。”二宝牵着杨怜的手安慰着。
“杨怜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窦雯雯站在旁边无奈的看着这对少男少女。
“我陪她去。”二宝想要送。
“二宝,你留下来,我有话要说。”窦雯雯留住窦宝,有话单独说。
“我想让二宝陪着我。”杨葵撒娇,楚楚可怜。
“不行,我有事情找他。”窦雯雯一改往日好说话的样子,这次非常的坚持。
“可是我不舒服。”
窦雯雯皱起了好看秀气的眉毛。
窦宝知道这是姐姐最严厉的表情,害怕姐姐对杨怜的观感改变,所以急忙按捺住杨怜,哄着她让她自己先回去:“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杨葵这才不情不愿的独自下楼。
“姐……”二宝有些不乐意。
“你的钱等你到了18岁才能用。”窦雯雯站在二宝的面前,平静的说。
“姐,你什么意思?杨葵现在需要……”
“窦宝,你觉得我们这几年过得舒服是因为什么呢?”窦雯雯打断窦宝:“以前我们可以说是过得非常狼狈。可是自从我们到了这里,你觉得你活的自由吗?”
“自由。”二宝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你爱护杨怜没错,但是也得分清楚是不是?是杨宗保对你重要还是杨怜?”窦雯雯步步紧逼。
“……”窦宝无话可说。
“还有,你今天凭什么打杨怜?”窦雯雯问到了重点。
“这个……”窦宝也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冲动了:“我见她打了杨葵,一时没忍住……”
“没忍住?”窦雯雯也有些无奈,她知道窦宝是真的在杨葵身上下了不小的心思。
“对不起。”窦宝知道那一巴掌真的错了。
“杨怜是宗保唯一的妹妹,也是他最在乎的亲人。你要适可而止。宗保的底线就在那里,不要去破坏。他救了你,救了我。从没干涉我们任何决定。”窦雯雯交代完就拉着自己弟弟下楼去了:“杨葵去她父亲那里呆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她和她的父亲从没接触过,这回接触试试,或许会是好事。那女孩子改改脾气也是必要的。否则你以后怎么驾驭?”
“姐……”窦宝害羞了。
“好了。”窦雯雯没再多说。
……
杨宗保走出杨宅,一个人沿着芙蓉道散步,似乎毫不在意,但是他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
“哥……”
终于杨宗保听到了他想听的,回过身等待着。
杨怜一直跟在杨宗保的身后,此时听到杨宗保呼唤,只能怯怯的走上前:“今天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妹妹,本来就不该被欺负,而且是在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杨宗保的这句话简直戳中了杨怜的泪点,一瞬间泪流满面。
“怎么啦?”杨宗保就站在那里,收起了满身凌厉,竟然如同邻家男人般亲近。
“不知道。”杨怜和杨宗保面部的轮廓有些相似。
“你是我妹妹,不管你干什么都是可以的。你本不应该如此小心翼翼。”杨宗保见杨怜停滞不前,鼓励道。
“那杨葵呢?我见你这些年给了她很多的关爱,以为……”
“她只是个外人。”
“谢谢。”杨怜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自从杨宗保救了她之后,她就感觉到和他之间的联系,那是种深埋在血液之中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可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我要去白佛寺呆一段时间,你要一起去吗?”杨宗保发出了邀请。
“去。”杨怜这段日子一直想要接近自己的兄长,这次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保国。”杨宗保朝杨怜身后大喊一声。
红色的悍马出现了。
“上车。”杨宗保拉着杨怜跳了上去。
“我们的谈话他听到了?”杨怜很不好意思。
“听到了。”保国知道杨怜得到了宝哥的承认,自然当自己人一样开玩笑。
“你……”杨怜果然很不好意思。
“家里给你安排了护卫没有?”杨宗保问。
“没有。”杨怜低下了头。她知道杨宗保有护卫,杨硕和杨凤凰都有,包括杨静,只有她没有,所以她有种自卑感。
“保国安排个。”杨宗保直接要求。
“成,但是得等。这几年具有护卫素质的人很少了。加上护卫一般都是和主人一起长大的,现在中途要给她找一个有点难。”保国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避讳杨怜,显然不把她当外人了。
“我知道,你尽力就好。”杨宗保点点头。
第六百四十三章 树屋
“……”杨怜没有插嘴,她现在享受着杨宗保的关爱。其实在杨宗保回来之前,她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但是没有哪一种会像现在这样附和心意。不自觉的把手塞进杨宗保的手心里。
杨宗保笑着接纳了:“我比你大十岁,我们分开的时候,你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母亲被沈婉婉兄妹两个从楼梯上推下去之后,我以为失去了你们。但是没想到你还活着。当我还知道你活着的时候,很激动,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特别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似乎你的性格不太好,所以我以为你是在怪我呢。不过这次见面,你变了很多,我很欣慰……”
杨怜听着杨宗保絮絮叨叨,心里暖暖的。
保国很愿意看到杨宗保兄妹二人变得和睦。因为杨宗保的关系,保国直接称呼杨怜的名字。
白佛寺香火鼎盛。保国避开人群,把杨宗保他们放在了后山。
“你回吧。”杨宗保对保国说。
“算了,我留下吧,也熏陶熏陶受受佛性。”保国这次装傻充愣,打定主意就是不离开杨宗保的手边。
“好吧,你跟着吧。”杨宗保带着杨怜一步步走上了阶梯。
这不是杨宗保第一次走上这个台阶,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这样虔诚。
台阶三级一组,三组组成一个整体。似乎隐隐之中可以让人调整呼吸。初时走的十分的费力,但是渐渐的倒是省了一些力气。
杨怜跟着杨宗保,虽然身体上十分的疲劳,但是心理战胜了生理,紧紧的跟在杨宗保的身后。
保国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你没事吧?”杨宗保终于听出了杨怜呼吸不稳。
“有件事。”杨怜深吸一口气。
“说。”杨宗保没有回头。
“我打杨葵有着另外的原因。”杨怜咬牙,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
“什么?”
杨怜没想到杨宗保竟然知道。
就在杨怜发呆的当会,杨宗保已经领先了好几级台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为了窦宝。”
“你不怪我?”杨怜虽然奇怪杨宗保为什么知道她的心思,但是更加在乎他的态度。
“怪你干什么?少男少女之间总有点互相爱慕,你吃醋也是应该的。何况窦宝那小子确实很出色。虽然比不上他姐,看人的眼光有待商榷。”杨宗保调笑的意味很浓。
“对不起……”杨怜更加的无地自容。
“没事啊。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很不满。”杨宗保认真的说:“我杨家的儿女想要谈恋爱就该争取,你太畏手畏脚了。”
“可是,哥哥不是一直都是谦谦君子吗?什么事情都不争?”杨怜不理解。
“是吗?你什么时候看我放弃过?”杨宗保问。
“没有吗?”
“我从没放弃,我想要得到的就会千方百计的得到,除非是我自己先放弃了。”杨宗保说。
“真的呢。”杨怜想了想,杨宗保的字眼里似乎真的没有放弃二字。
“你是说我该争取窦宝吗?”杨怜扬起了巴掌大的小脸,问。
“首先你得确定值不值得。我虽然喜欢窦宝,但是他和你比起来,自然你重要的多。所以我都以你为出发点。既然喜欢,你大可不必畏畏缩缩,抢来就是。再说那杨葵比的上你吗?”杨宗保笑笑,给自家妹妹放宽心。这等无耻的嘴脸,也就杨怜有幸得见。
“她认识他比较早。”杨怜还是低着头。
“认识的早不算什么,还是那句话,你是我杨家人,想抢就抢,弄出了什么麻烦,有我给你兜着。”杨宗保打包票,决定送个自家妹妹一份大礼。
“哪怕弄出人命?”杨怜突然抬起头直直的望进杨宗保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杨宗保一瞬间没有反应,但是很快就扬起了笑容:“如果你弄出了人命,我是你哥,肯定帮你兜着。你不会死,但是也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可以恣意妄为,但是得有底线。”
“我知道了。”有杨宗保这句话,杨怜就够了。
继续往山上走。
虽然杨宗保并不知道字啊那里,但是他知道得一直往上走。
越往上走,香客和游客就越少,就越是有种出尘的感觉。
杨怜再也跟不上了,保国搀扶着她。
其实白佛寺就在半山腰上,但是那里不是杨宗保的目的地,他的目标还要高一些,在那些云雾缭绕之中的深山里。
那里没有人去过,除了一些想要自杀的男女,几乎没有人涉足。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当杨宗保都开始感觉腿肚子抽筋的时候,终于进入了云雾缭绕之处。
“这是去哪里?”杨怜已经被保国背在了身上。
“宝哥要去找人。”保国这回比较的聪明。
“哦。”杨怜悻悻有些恼怒自己虚弱的体质,暗地里下定决心,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要好好的锻炼身体。
阶梯终于走到了尽头,前面再已无路。
可是杨宗保还是没有停下来,等上最后一级台阶,义无反顾的把抬脚踏在了落叶之上。
咯吱……咯吱……
落叶在脚底下不停的发出哀鸣。失去水分的枯黄的树叶经受不住杨宗保的重量,纷纷的发出哀鸣,不堪一击。
万籁俱静,只有脚底下的树叶的悲鸣。
“放我下来吧。”
杨怜趴在保国的耳朵边轻声说。
“好吧。”保国轻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杨怜脚一落地,似乎很怕踩碎了落叶一般。紧紧的追在杨宗保的身后。
杨宗保完全是凭感觉漫无目的乱晃。
越往森林深处,光线越暗。到最后,近乎是遮天蔽日不见阳光。
杨怜赶不上杨宗保,不管她怎么赶始终就是赶不上他,只能悄悄的靠近落在后面的保国身边。
保国觉得小女孩的动作好笑。
杨宗保一个劲的往前走,似乎忘记了后面还跟着人。
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呼唤,一种神奇的联系。杨宗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该往那里走。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杨宗保所要面对的方向都毫无头绪,和其它方向似乎没什么区别。可是杨宗保却毫无犹豫的往前走。
森林在没有阳光照射,树底下的植物都超长发挥如同基因变异了一样,恣意的生长着。
终于杨宗保达到了目的地。树林的深处,有座树木搭建的房屋。
房屋很简单,只有两间房。中间一件正房,旁边一间小柴房。柴房里堆满了柴火。
房屋的前面用篱笆围起了个院子,院子里有两只山羊,正在啃着院子里寥寥无几的草皮,显得十分的悠闲。
杨宗保走了过去,轻轻的推开篱笆,站在房屋的门口。两只山羊绕着他来回打转。
杨怜留在篱笆外不敢进门,因为两只山羊在她眼里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不可亲近。
“你进去?”保国好心的问。
“你把那两只羊牵走。”杨怜戚戚焉。
“好吧。”保国只觉得小姑娘胆子未免太小了。
保国走进篱笆之后,正准备驱赶两只山羊,但是却发现两只山羊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并不接近,只是围着他绕圈圈。
“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觉得这些老羊成精了?”保国自嘲道。
“你还是别折腾了。”杨宗保转身对着篱笆外的杨怜招手:“进来。”
出乎保国的意料,杨怜当真就强忍着恐惧,走进了院子。虽然全是发抖,但是还是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杨宗保身边,稳稳的站着。
“真是……”保国无话可说,自己白当了一会恶人。
“咩……咩……”
两只山羊的叫声在保国的耳朵里十分的变扭,似乎就是嘲笑一般。
“见鬼了。”保国越来越觉得两只山羊听得懂人话,心头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杨宗保似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是那么站着。
保国受到影响也安静了下来。
三人两只羊,在院子里悠闲的过活。
杨宗保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因为手术的基本条件就是要求医生有站工。在大手术中,经常需要连续站十多个小时。
可是杨宗保不觉得累,杨怜可就受不了了。不多时,头上就开始冒虚汗,看起来好不柔弱。
“宝哥……”保国眼瞧着这里,想要求情。
“让她站着。女孩子即便在柔弱腰板子也得硬。”杨宗保把还没开口的保国给反驳了回去。
“我没事。”偏偏杨怜还不领情,在杨宗保面前十分的逞强。
渐渐的天上拉起了一块暮色。
森林里刮起了小风。
枯黄的树叶纷纷落在三人的身边,不多时就在他们身边集起了一定的高度。
“你们来了?”一个老和尚提着竹篮从院子外面走来。
“吃饭呢?”杨宗保闻见了饭菜的香味。
“是啊。要不要一起?”老和尚问。
“行啊,我肚子饿了。”
……
等保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随着杨宗保走进了屋子。
屋子很小,没有灯光只有烛光。空间很小,几乎就8个平方左右。
老和尚把饭菜摆在了中间矮小的桌子上。
第六百四十四章 森林小屋
虽然屋子简陋但是屋内的摆设却不简陋。屋内的家具,随意的碗筷落在识货人的眼里,那都是可以上拍卖行的。
“你们也随意吃些吧。”老和尚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屋子。
“我肚子饿了。”杨怜征求杨宗保的意见。
“那你先吃吧。”杨宗保点点头。
杨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拿起馒头,就着咸菜啃了起来。一口口,虽然她饿了,但是吃的也很勉强。
“不好吃?”杨宗保问。
“面有点粗。”杨怜实话实说。
“但是你为什么还吃?”没想到这一次见面,杨怜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你让我吃的啊。”杨怜老实的承认。
“你从小就没吃过这种东西。即便是在南山疗养院的时候,你在吃食方面也没受到多大的委屈。所以你有说不好吃的资格。但是即便是说不好吃,也得分场合。”杨宗保也捡起了一个馒头,慢慢的撕了起来。
“哦。”杨怜很听话。
保国没那么多讲究,是三人中吃的最香甜的。
很快用晚餐。杨宗保让杨怜收拾碗筷。
杨怜是第一次做,显得很新鲜,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保国把蜡烛点亮。
杨宗保在院子里消食。
两只山羊也好奇的跟着杨宗保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山羊的脖子上挂着铜铃,每走一步就响一声。
“好像这山上有野猪。”保国从屋里出来。
“野猪啊……”杨宗保附和了一句,尾音特别的引人遐想,甚至让人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是啊,野猪啊……”不知道为什么保国也跟着重复了句,明明是他自己开的头的。
夜晚森林里的黑暗才是真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周围不知名的动物和植物发出的声音,让这个夜晚更加的令人不安。
远远的兽吼,似乎像是要证实保国所说的一样,暗示着森林深处潜伏着凶猛的野兽。
“回吧。”保国担心杨宗保的安全。
“哦。”杨宗保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屋内。
杨怜靠着床边正在犯懒,见到杨宗保进屋,也只是恹恹的叫了声“哥”,就不再言语了。
察觉到杨怜的态度有些奇怪,杨宗保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果然有些热。
“发烧了。”杨宗保下结论。
“我没事。”杨怜先天不足,身体不好,但是还是忍着头晕脑胀说。
“没事就好。”杨宗保心也宽大。
经常生病的人其实抵抗力比不经常生病的人要好的多。杨怜体温暂时还没有超出警戒线,还可以继续观察下。何况发烧也是人类身体自我修复的一种手段。体内有些病毒就是适合生长在36度的环境中。一旦人体温度高于36度就能让那些病毒自己死亡。所以有些时候发烧未必不是件好事情。杨怜的问题,杨宗保知道的很清楚。无非是被窦宝打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加上刚才和他运动那么久,发点热也是可以理解的。
让杨怜躺在了床上休息,杨宗保给她把被子盖严实了,也就坐在了矮桌边。
“宝哥,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啊?”保国担心屋子简陋,所以开口问。
“不知道啊,等我想清楚某些东西再说吧。”杨宗保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夜里少喝凉茶。”
一阵清风,枯瘦的老和尚走进了屋子。
保国从老人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嘴巴就没有闭上,因为太过于惊讶了。
杨宗保听了老和尚的话,放下了被子。
老和尚放下自己身上的东西,走到床边,给杨怜把了把脉,后者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还好,多喝水,没什么大事。”
杨宗保点点头,结果他早知道了。
“你这孩子下巴掉了?”老和尚瞧见保国的傻样,忍不住打趣。
“太爷……”保国的嘴巴终于合上了,只不过思维还在混乱之中。
“你小子竟然知道我死了,看来地位不低啊。”老和尚坐在杨宗保的身边,扯过他的手臂,开始把脉。
“……”保国没有回答,默认了。
老太爷死了,杨家只有几个核心的人才知道,保国就是知道内情的其中之一。可是没想到他知道的内情却是假的。杨家老太爷是个神奇的人物,被外面传说成了神仙的一般的存在。包括保国都对老太爷保持着敬畏。
“你身体调养的不错。怎么没每天坚持打圈?”老和尚放开了杨宗保的手腕。
“没时间。”杨宗保对老太爷有些不客气。
“你在气我诈死?”老和尚呵呵一笑,像是长辈看晚辈闹脾气一样。
“我这次来,想请教几个问题。”杨宗保没有直接回答老和尚的话。
“我也觉得你差不多该来了。”老和尚点点头。
“你知道我要来?”杨宗保肯定的问:“你难道真的会判命运。”
“这个啊,有些个人的判断在里面,结合一些个人的经验,然后加以引导,我就成了神棍了。”老和尚很豁达:“朝阳我都给你派过去了,你再不来,我是不是很失败?”
“好吧。”杨宗保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我心不静。”
“是因为南非之行受阻?”
“嗯。您觉得哈里森能成功吗?如果不能的话,我的计划也不能实现,我为此急躁。”
杨宗保说话的时候,保国悄悄的走到了门边,把身体当成了第二道门。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哈里森成功的概率不高。但是你把日鬼留在那里了,朝阳也留在了那里,东胜大师貌似也对你很有好感,所以或许哈里森会成功的。”老和尚虽然不在现场,但是三言两语就把大致的情况给描述了出来:“你着急了些。但是可以理解。我年轻时也犯过错……”
“女人嘛?”杨宗保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
“咳咳……”老和尚也被噎得够呛:“你这孩子,看着挺善良的啊,怎么就这么不饶人呢?”
“我该怎么化解?我心里着急,难受。”杨宗保的样子似乎在看心理医生一样。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长辈角色缺失,一直都是他自己摸索。但是他的潜意识里需要这么一个角色,所以当见到朝阳的那一刹那,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背后有了靠山,所以在南非到最有他出了很多昏招,并且把一堆烂摊子扔给了朝阳和日鬼,自己躲懒回来。杨家老太爷给了杨宗保任性的安全感。
“你给我老和尚出了个大难题啊。”杨家老太爷对杨宗保很是能够容忍:“不过这样不怪你,你迫切的想要获得谁也不能撼动的力量。”
“嗯……”杨宗保静静的听着老和尚剖析他的心里。这些他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承认又是另外一件事。必须由杨宗保信服的人嘴里说出来,他才能接受。现在杨家老太爷无疑就是扮演着这个角色。
保国对杨宗保在外面干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现在听到老和尚和宝哥的对话,一时之间竟然对他产生了无比的佩服。他从小就喜欢听说书,喜欢那些忠臣良将的戏码,所以杨宗保心越大,他的成就感就越足。当听到杨宗保在国外那么的疯狂,保国只觉得可惜自己没有跟去。
“先别说国外吧,国内的事情你想怎么解决?”老和尚心里和明镜似的,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知道,反正躲着总不是个事。”杨宗保点头赞成。
“先替杨硕把腿给治好吧。”老和尚放心了:“老是那么拖着也不好。”
“哦。”杨宗保也有这想法。。
“现在上面打架,胜负未分,你总得让沈家记得你的情分不是?即便是你什么都不在乎,到时候大不了跑掉。但是你也得跑得掉不是?”老和尚循循善诱。
“杨天明呢?”杨宗保突然问。
“那小子啊,自然是站在沈家一边去了。沈柔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当时你奶奶也不会让她进门。”老爷子提起老太太还是有些心结。
“杨硕到底是谁的种?”杨宗保八卦了一下。
“怎么?想打击一些他?”老爷子鄙视了一下杨宗保。
“怎么?有说法!?”杨宗保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的有点故事。
“也没啥,就是沈家爷子警卫员的种。要不然以那位自以为是的老人家能够让沈柔当你爹的小妾?”
“小妾?”杨宗保对这个称呼犹豫了一下:“杨天明不是我爹。”
“……”老爷子没说话,也觉得杨宗保的心结没法打开。
“杨天明喜欢我们母亲妈啊?”杨怜病歪歪的起身问,插进了嘴。
“或许是喜欢的吧。”杨家老太爷也不想让女孩子伤的太深。
“喜欢的话为什么把我送疗养院,把哥哥送进精神病院?”杨怜没有放弃。
“不知道。”老爷子当真不知道了。
“不知道?”
杨宗保听到杨怜的声音近乎于尖利,皱起了眉头:“杨怜,你的脾气是对谁发的?”
杨怜想了想自知失言,马上道歉:“对不起。”
“嗯。”杨宗保点点头,欣赏杨怜的识时务。
第六百四十五章 真相
“你这妹子不错。”老和尚也跟着点头:“小时候没这么好,但是现在太过忍让了,估计也只要在你面前。”
“知道,能收敛就不错。再说她是我亲妹子,就算骄横点,也是承担的起的。”杨宗保有点骄傲。
“果然,是我杨家人。光够狂这一点就能证明你是天明的种。不像那个杨硕,养了这么多年倒是养出了一身的脾气,骨子里软得不像样子。你说他沈家的种也不差啊,都是有血性的,那沈清廉,沈红邦走出去也能看,为什么就出了杨硕那个软蛋呢?”
杨宗保算是开眼了,没想到杨家老爷子八卦的本事也不差,公开讨论人家家里的基因问题。
“或许他爹不行吧。”杨宗保总结道。
“也是。不过沈清廉那小子精明的很,不愿意得罪我也不愿意完全帮你,摆明了中立,可是他没想到即便是中立我也不高兴。”
杨宗保感觉这次老爷子似乎很不同了,没有那种世外高人的感觉,沾上了些人间的烟火:“您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是不是感觉俗了很多?”老爷子说完就先笑了起来。
“嗯,俗。”杨宗保毫不客气的直言不讳。
“算了不说这个,早点休息,明天跟着我练拳吧。”老爷子说完就走到一边,闭目盘腿,入定了。
杨宗保借着烛光仔细的打量了一边老爷子。老爷子似乎胖了一些,不再是像初时见到的那样干巴巴的,脸上有了一层光泽,头发也已经生出了发桩子,只不过是灰白色的,有了点枯木逢春的意思。他知道老和尚修的是枯禅,所以也没有多想。天朝有五千多年的历史,所以其中不乏神奇之处,这个没什么好探究的。只是修行枯禅的人所受的苦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耐的。起码杨宗保没有这样的觉悟。
晚上没有地方休息,杨宗保睡觉也浅,所以只是把椅子搬到墙边,和衣休息一晚。
晚上杨宗保做了很多的梦,从小到大,印象最深的竟然是母亲从楼梯上滚下来,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而他这一次完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所以现场的一切看得特别清楚。原先被他可以忽视的一个人影终于清晰了。从楼梯下网上看,在二楼转角处,杨天明的面孔异常的突出……
“宝哥,宝哥……”保国摇醒杨宗保。
“醒了……”虽然睡着了,但是杨宗保感觉比熬夜更加的疲劳。
“老太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保国摇醒了杨宗保,被他眼里深深的戾气吓到了。为什么一个晚上,宝哥眼里就全是暴虐之气。
“……”杨宗保没说话,起身推开保国,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老太爷已经拉开了架子,正在练习古怪的太极拳。
砰砰砰……
随着每一次运气,老人的关节就会发出一声声响,如同爆竹一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森林里却异常的清楚。
虽然杨宗保内心十分的焦急,但是还是忍耐着怒气,等在一边。
老和尚眉头皱了一下,但是还是坚持打完拳才开口。
啪啪……
两声,老太爷终于面对杨宗保了:“你怎么戾气这么重?”
“昨晚上想起了某些事情。”杨宗保脸上没有意思开玩笑的意思。
“还是想起了啊……”老太爷叹了口气:“算了一切都有因果的。”
“他为什么好害死我母亲?”杨宗保高声质问。引得保国和杨怜出门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害死,顶多是不作为吧了。”老爷子免不了为自己儿子开脱一下。
“那也是他的错。我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也看开了,直到昨夜我才发现原来这一直就是我的心结。心结不解,无法再往前一步。这么多年一直是心结让我向前。”杨宗保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直埋藏于心的暴怒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对象。这让杨宗保忍不住全身战栗,激动的发抖。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呢。”老太爷似乎隐瞒了许多东西:“现在的你斗不过他的。”
“说。”杨宗保当然知道杨天明不简单。因为一切证据表明,他在杨家的存在感太低了。低得表面上除了华兴以外竟然没有任何的产业。
“你娘喜欢天明,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老爷子在做最后的尝试。
“他不喜欢我娘?”杨宗保陷入了沉默。
一阵风从两人之间吹过,杨怜依靠在门框上很委屈,她没想到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不喜欢我娘,就是他的错。”
突然杨怜听到了杨宗保接下来的话,抬起头,眼中精光闪闪。
老爷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杨宗保无意之举又会改变一个人。
“告辞。”杨宗保拱手,准备走。
“难道你不想听听你老子到底再做什么?”老和尚在杨宗保的身后叫道。
“……”杨宗保迟疑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保国很难理解现在的这种情况。
一老一小,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竟然一块坐在院子里吃早餐,然后商量着怎么对付一人的儿子,另外一人的亲爹。
“多吃点。”老太爷劝杨宗保多吃点。
早餐当然是寺里面人送的。
“吃完了,说吧。”杨宗保顺手给杨怜添了点豆浆。
杨怜也聪明,知道埋头苦吃才是硬道理,这里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天明做了有违人和的事情。当初他确实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杨怜,因为你们是他的障碍。所以他才把你送到试验区去的。”
“试验区?”杨宗保听到了重点词汇。
“是的,他称之为试验区。你爹的主要精力就在那里。”
轰的一声,杨宗保只感觉到心脏急速跳动,血气上涌,接下来老太爷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只看见对方嘴巴一张一合,红口白牙……
“哥……哥……”
杨怜首先发现了杨宗保的不对劲,急忙摇晃他……
“别摇,宗保这是入了魔障了……”老和尚急忙阻止杨怜,但是晚了。
像是要印证老和尚的话一样,杨宗保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溅到了杨怜的脸上,引起了她的尖叫:“哥……”
“宝哥……”保国也吓到了,想要上前搀扶,可是被老和尚一摆手阻止了。纠结了一下,保国退了回去。
虽然杨宗保背影摇摇欲坠,但是却始终没有倒下。
一口血喷出之后,杨宗保把嘴巴里剩下的咸腥尽数下,好半天才开口:“为什么?”雪白的牙齿被红色的血液浸透了。
“或许不喜欢你们吧。”老太爷也不确定:“你伤了心肺了。”
“他在哪里?”杨宗保问。
“你现在不能见他。”老和尚叹了口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永远的秘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要不然你为何独独不亲近天明?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只是你选择了遗忘,现在想起了而已。”
“是,我一直记得,只是不愿意相信,现在我相信了。因为他没杀了我,给我留了一条命。我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件事情和他无关。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他所进行的试验到底是什么?”杨宗保脑袋被仇恨一下子给激活了,十分快速的运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活跃。
“他想要知道如何控制命运。为什么有的人能够成功,有的人注定失败,有的人可以生存,有的人却要去死……他不相信那些冥冥之中的命数,要用自己的观点来解释命运。杨家人都是疯子,我是,天明是,你也是……”
“所以他制造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只为了测试出人的潜能?”杨宗保总算明白了,那家病院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只是杨天明一个实验的场所而已。
“我知道这该有多么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杨家老太爷,眼里透露着热切。
“那是把人当做蛊?最强的人才能活下来?但是我记得我是被释放的啊!”这一点杨宗保不理解。
“你以为没有他点头,你能出来?你的一切都在天明的注视之下。因为你表现得足够优秀才被放了出来。”
“可是他后来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杨宗保还想狡辩。
“那是他认为你没有任何的威胁,你和他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每一次家庭生活都是过家家。他的精神远高于你们。何况你毕竟是他的种,所以你发展的好他也乐得高兴。毕竟自家的宠物还是有点优点比较好。”老和尚一步步摧毁杨宗保的外壳,直到他承认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非常小儿科的东西。
“那您呢?您的思维在什么高度?您为什么可以理解他?”杨宗保眼睛通红,有些歇斯底里。
“我说了,杨家人都是疯子,你老子是,我也是……”
足够了,这一切的解释足够。
杨怜只听懂了一部分,但是已经是呼吸急促。保国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很久以前,杨天明挥舞这高尔夫球杆威胁他的话:杨宗保是他儿子,由不得外人伤害。原来还有一句潜在的话他没说,那就是只能由他伤害。
第六百四十六章 继承
“我也是……”
保国和杨怜突然看向杨宗保,似乎没想到他也自认为是个疯子。
“那我呢?”杨怜有些木然的问。
“……”
没谁现在还有心思去照顾到杨怜的小心思。
老和尚在沉默,杨宗保在沉思,保国没资格插嘴……
“您是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吗?”杨宗保终于平静了下来,问。
“其实我不赞同天明的做法,所以希望有人去阻止。”老和尚不认同自己的儿子:“他错了。”
“您能给我提供帮助?”杨宗保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老和尚从容回答道。
“那我的胜算有几成?”杨宗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他的性格是虽然在暴怒中也会有理智的一面,不会让思维彻底停止运转。这是一种长期在危机之中训练出来的,自动自发的自我保护。
“螳臂当车。”老太爷毫不客气。也不是有意鄙视杨宗保,他只是实话实说。
“规模已经那么大了?”杨宗保没有灰心,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要面对的不是他一人,而是一群人。不仅仅是个天朝,还有其它国家。如果说他是巨人的话,你就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在这一点上,天明比你强上太多了。在你这个年纪,他事业的规模比你大。更重要的是他的野心比你大,比你更加的冷酷无情,所以如果你还是继续这样优柔寡断,这辈子都没希望超越天明。”老和尚的实话十分的伤人:“天明是个天才,一个无所顾忌的天才。你母亲不是他的障碍,你奶奶也无法掌控他,甚至连我,他也不屑一顾,他的眼光放在更高处。”
“我现在该怎么办?”杨宗保虚心求教。
“收起你的怜悯,收起你作为医生的一套,从现在开始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老和尚说的很赤、裸。很难相信这话是从一个长年研习佛经的老者嘴里说出来。
“……”
从刚才开始老和尚每说完一句话,杨宗保就要停下来思索好一阵子。
老和尚也不着急,只是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杨宗保自己想通透。
过了许久,久到杨怜感觉身上一丝温热都没有,杨宗保才重新找回了语言:“这一点,恐怕我不能苟同。如果我完全走杨天明的老路,那么永远都会在他身后,而不能超越。再说您现在支持我,不就是因为您不认同杨天明的思想吗。难道以后您还得找另外一个子孙来反对我?再说,我觉得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是在维持我的人性。不会让我脱离普通人的感情。”
“随你。”老和尚有些话没说,本来严格遵守医生职业道德的人就不是普通人。
“这几天在这里好好休息下吧。你刚才伤了经脉了,需要恢复。”
老和尚给了杨宗保一个留下来的借口。
院子里就剩下杨宗保和杨怜两人。
“好像我们俩很可怜,娘死了,爹不亲。”杨怜也在迅速的成长。
“好像是这样。”杨宗保自嘲:“不过好在我们还有点钱衣食无忧。”
“不过好像不够哦……”杨怜笑了,先是露出了八颗牙,而后是笑出了眼泪:“呵呵……呵呵呵呵……”
杨怜的笑声里面有着无奈……
“我该怎办呢?”第一次杨宗保对面前的情况毫无胜算、毫无信心。
“哥,你能成的。”杨怜对杨宗保有着绝对的信任。
“我尽量吧。”杨宗保摸摸杨怜的头,冷笑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这时间也拖得太久了点吧。”
“是挺久的,十多年了。我能做什么?”杨怜心里也有股气,为她这些年不值,为杨宗保不值。杨宗保无条件宠溺让她享受到了亲情,也顺带的对亲情更加的渴望,所以对从出生开始就阴阳两隔的母爱十分的向往。对间接造成她母爱缺失的杨天明十分的怨怼。
“你啊,身体不好什么都不要做。再说不是对手就不是对手,即便是再加上你也不是对手。所以好好的享受生活就行了。”杨宗保为杨怜宽心。
“嗯。”虽然杨怜嘴上答应,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杨宗保也知道杨怜口不对心。但是也没有办法,他能控制一个人的言语,却不能控制人内心的想法。
“哥,你有什么打算?”杨怜问。
“精诚医学院似乎已经运行很久了,第一批毕业生似乎也该毕业了。我准备去瞧瞧。”杨宗保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先做些其它事情转移视线。在毫无思路的时候,做些无关的事情有助于柳暗花明。
“哥……”杨怜突然拉着杨宗保的袖子说:“我想去精诚医学院读书。”
“为什么?”杨怜的未来杨宗保已经规划好了,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改变主意。
“想要去飞扬跋扈。”杨怜随意编了个借口:“我想了出去惹祸还不如留在家里惹祸。”
“你倒是想的远。”杨宗保点头默许了。
杨怜上学的事情被敲定之后,因为精神放松,整个人烧得厉害。杨宗保随后让保国送她下山。
“我没事,这里很安全。”杨宗保见保国迟疑,开口劝道。
“那我马上回来。”保国是不放心留一老一小在深山里。还不知道深山里有怎样未知的危险呢。
“去吧。”保国背起杨怜就往外走。
杨怜伏在保国的肩头,昏昏欲睡,连和杨宗保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可怜兮兮的任由保国背下山。
“都走了?”老和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见到杨宗保面对着院子门外,问。
“嗯,都走了。”
“终于安静了,把门边的斧头提上,和我去砍柴。”老和尚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杨宗保没反对,在门边提了把斧头,把一捆绳子扛在肩膀上,也跟着出去了。
清晨的森林虽然湿气很大,但是并不让人觉得闷,反而肺部因为呼吸之间吸入了大量的水汽,而非常滋润。
“早上啊,多出来锻炼就好了,不要老闷在家里。现在那些个报道,说什么早上的空气很脏,那些都是胡扯……”老爷子一边教训一边上前带路。
脚下的植被多半潮湿,杨宗保的鞋子不一会儿就全湿了。而反观老和尚尽管脚上穿的是布鞋,可是比杨宗保的鞋子好上不少。
老和尚对森林里的路十分的熟悉,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障碍……而杨宗保相对来说比较的狼狈,深一脚浅一脚。
老和尚说是带杨宗保去砍柴,可是进了森林之后,却没有停下,只是一个劲的带着杨宗保晃悠。
杨宗保本来一肚子的苦水,被晃得没剩下多少了。
“就这里吧。”老和尚不负责任的指着一棵大树说。
这棵大树大概需要两个成年男人合抱,如果想要砍伐那不是一会两会就能搞定的。可是杨宗保也有脾气,二话没说抡起斧头开砍。
初时十分的费力,掌握不了节奏,刀口总是不在同一个地方,高低有落差。但是渐渐地,杨宗保用斧头在空中划出了规律的弧度,并且每一次下落都在同一位置……
老和尚很满意,坐在一边,就那么看着杨宗保砍树。
这个时候手臂力量虽然重要,但是也需配合上腰部的力量,这样比较的省力。
不知道挥舞了多久,杨宗保的额头全是汗珠,身上也渐渐冒起了白烟,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早上吐血之后,胸口就发闷,这会运动的时候,每挥舞一次,胸口就轻松一点,到最后是杨宗保舍不得停下来,挥汗如雨。
“好了,休息下。”老和尚终于开恩开口了。
杨宗保听到老和尚的话,还依依不舍的挥舞了两下斧头。
“感觉到了?”老和尚问。
“嗯。心里舒服了很多。”杨宗保点点头,把斧头放在了地上,自己没坐下。
“你早说郁结于心,不发泄出来对身体不好。”
“嗯。”杨宗保在放空自己,强迫自己只关注眼前,不去想将要面对的问题。
“没有自信了?”老和尚很善于发现杨宗保细微的情绪变化。每一个和尚其实都是很好的心理医生。
“有点。”杨宗保环顾四周,发现几缕阳光从层层树叶的缝隙中直直的透了下来,在老和尚和杨宗保的身边形成了几道光柱,并且这些光柱还会随着风向的改变而改变。
“早些年我也踌躇满志,和江松的爷爷一起希望能够指点江山,可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我退了回来,而江松爷爷却一直活在外面,就连死的时候都没回来过。我留下了一条命,而他却没有。所以很多事情说不明白。”
“……”杨宗保在没有抓住老和尚话里重点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我知道你对我还有疑问,你不相信我。当初你被送走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你妹妹被送走我也没有阻止。我冷眼看着一切发展。”老和尚说起过去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没有刻意的回避他的不光彩的一面:“那个时候我不确定杨天明的思想是是否正确。从本质上来说,他只是继续了我未完成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