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门里门外
?手无寸铁?王强心里恶寒。rì鬼和花麒麟,一丑一俊美,既便是手无寸铁,也是两座人形兵器。
“怎么会?但是请你理解我们的难处,配合我们的执法。”王强其实对查封别人家有着快感,但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流连不利,碰上杨宗保这种硬茬子。虽然对方挂着点滴,嘴唇苍白,身体看起来很不好,但是王强的直觉告诉自己还是客气点比较好。
“我也很为难,毕竟你们是没有命令过来的。如果随随便便来几个陌生人我就得让他们来屋子里转转,那这也太不靠谱了点。”杨宗保现在站着就有些晕眩,rì光在杨宗保的眼里泛着白光,很冷。杨宗保只想快点结束这个情况,所以有些不耐烦。
“如果您再不让开,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王强的态度也非常强硬。
rì鬼和花麒麟听到这话双双往前迈了一步,略略的把杨宗保挡在了身后。
双方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你们真的非要这样吗?”王强现在也骑虎难下,第一次带队就遇到这麻烦。以往跟着队长出去只有别人求自己的,哪有自己这么憋屈的?
“阻止暴徒进入自己家里,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杨宗保并不阻止rì鬼和花麒麟亮出家伙,甚至有动手的可能。
“我cāo,哪有这样的?”
王强一下子没按住,李连杰冲了出去。
王强本来以为,李连杰就算不如对方两尊门神,也不至于吃亏。枪李连杰是不敢动的,那玩意只能吓吓人。动了枪不管是否有理,都要被审核很久。但是王强没有想到的是,李连杰都没能近那个长的其丑无比,满脸疤痕的男人的身。这让王强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李连杰好歹曾经是市里的散打冠军。现在在这里,竟然在那个男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到底是有多么恐怖的武力啊……
“李连杰,回来,我们走。”王强怕李连杰吃亏,准备暂时收兵,下次多带点人过来。
“啊……”
回答王强的是李连杰的哀嚎。李连杰被rì鬼活生生的踢到半空,就贴着王强的身边飞了出去。
“你们袭jǐng?”王强怒视,但是有些外强中干,后继无力,没有底气。
“视频拍下来了吗?”杨宗保没有理会发怒中的王强,而是问一遍的乔治。
“当然。”乔治把眼镜取下来,抖了抖:“这是一定的啊。”
“对不起,jǐng官,这件事我们有证据是你们先动手的。我们只是自卫。”杨宗保当然知道乔治会录下来,这样做只是故意表现给王强看的。
“……”
双方气氛凝结到了极点,一触即发。杨宗保这一手几乎是没有给对方留颜面,带有了威胁的意思。王强这下子没有台阶下了,只能留在原地和杨宗保他们僵持着。
“怎么回事?”林泽兴姗姗来迟,从老远开始叫道。
杨宗保有些不悦。
“我去法院了解过,根本没有查封你的财产的命令。”林泽兴终于带来了点有用的东西。这让杨宗保脸sè好了一些。
“不可能,我是从李刑那里接到的命令。”王强矢口否认。
“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出乎意料之外,呛声的是梅温馨。杨宗保都有些奇怪的侧目。
“我们队长很忙……”王强虽然嘴上在解释,但是底气越来越不足,现在才注意到一般这种肥差队长一定会出勤的,但是为什么这次没有来呢?难道是故意让自己背黑锅?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把王强吓出一身冷汗。
杨宗保一脸惬意的看着王强变脸。
“我再去请示下。”白痴也知道了这个时候不能硬抗了,王强服了个软,在一边打电话去了。
梅温馨在杨宗保的旁边,看到杨宗保的脖子后面全是汗珠,应该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所以对让杨宗保辛苦的王强他们很反感,从而出言呛声。但是杨宗保并不喜欢别人把安慰的话挂在嘴边上,所以梅温馨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边。
片刻之后,王强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才和队长李刑通了电话,对方要求继续对杨宅进行查封,但是现在王强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磨蹭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对不起,上面说没有弄错。”
“命令没来之前,你们不能进来。花麒麟……”杨宗保也觉得恼火:“去把他们队长给我找来,我就不信了。”
“是。”花麒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受了命令之后,立刻出去了。
王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真实感。法jǐng一队的队长张刑那是什么人物,道上的绰号叫作豺狗,顾名思义狡猾狠毒,不是说能叫来就叫来的人物。面前这个病歪歪的人竟然那么轻描淡写的让人把自己的队长弄过来,好大的口气。
“老板,坐。”
突然有人送来了一张椅子。
杨宗保回头一看:“狗子?”
“老板。”原来是在京都碰到的李浩民。
“你过来了,妹妹怎么办?”杨宗保觉得对方不是要照顾妹妹吗,所以没让他跟过来,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出现了。
“没事,有穆大姐照顾着所以我放心过来报恩。”二狗嘿嘿的傻笑。
“报恩?”杨宗保表示怀疑,是穆言弄过来监视自己的还差不多。不过没关系,只要对自己没坏心,杨宗保可以视而不见,当不知道。
“嘿嘿嘿嘿……”二狗依旧傻笑,完全没有以前的机灵劲。
“去给我弄点吃的。”杨宗保想吃点甜的补充血糖,所以让梅温馨去弄。
“你过来给我举着。”
有了劳力,杨宗保当然懂得利用,况且总是让个女孩子举着输液袋也不好。二狗的出现无疑很及时。
“好的。”二狗笑嘻嘻的接替梅温馨。
梅温馨没有二话,转身就回去了房子里。
微风习习,秋天独有的凉爽,就是空气干燥了些。嘴巴里又有了甜腥味,胃部还在隐隐作痛。但是现在不是杨宗保露出疲态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杨宗保垮了,那他辛苦打拼的一切可能就会顷刻间被颠覆,所以杨宗保现在不能垮。
“你们到底要怎样?”
“噗嗤。”乔治听到王强说这话喷了出来:“这个……等等……我不太理解。”乔治继续指手画脚:“你找上门来,还要问我们怎么办?这个逻辑好像不对。”
“呃。”王强也被乔治的逻辑给绕昏了。
“大家都冷静点,现在我们等着张队长出现解释再说?”杨宗保对王强提议道。
“哼。”王强默许了,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车上,和杨宗保他们对峙着。
“老板。”花麒麟蹲在杨宗保的脚边,用匕首在地上胡乱画着,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老板。”林泽兴叫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文件带了吗?”杨宗保问。
“什么文件?”林泽兴一脸的茫然。
“你说呢?”杨宗保反问。
“对了,在这里。”林泽兴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堆文件夹:“这些都证明你对这里的拥有权。”
“嗯。”杨宗保接了过去。
在等待的时候,梅温馨给杨宗保做了点蛋挞。
杨宗保随后没有一刻停下来。杨宗保的员工不停的因为各种事情而来找杨宗保。因为办公室就设在三楼,所以大家很容易就发现杨宗保正坐在大门口。
“你能不能别让所有人都找我。”杨宗保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对李云鹏说。
“我只是想让你体会我的辛苦。”李云鹏没想到杨宗保现在这副祟像,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杨宗保。
“现在知道了,我给你加薪。”杨宗保随口说道。
“人来了,我主内,你主外,潜了。”李云鹏老远看到花麒麟拖着一个人过来,和杨宗保说了声,就闪了。
花麒麟拖着一个长相猥琐的人过来了。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李刑?”杨宗保问地上的人。
“呸。”李刑啐了口唾沫。
“随地吐痰,你的礼貌可不怎么好。”杨宗保皱起了眉头。
“……”对方沉默以对。
杨宗保仔细看了看张刑:窄额,尖嘴猴腮,扫把眉,更可怕的是嘴巴似乎因为龅牙而关不上,整个一个不是人类的长相。
李刑坐在地上,浑身都是灰尘,拒绝任何商量。
“李队?”
王强见到李刑真的被抓来了,而且是被扔在地上,感觉很震惊。
“哼。”李刑见王强来了,这才从地上起来:“控告他们袭jǐng。”
“谁看到袭jǐng了?”rì鬼笑出声了。
“我们。”王强当然要站在自己的队长的一边。
“你们亲眼看到的?”rì鬼逼问。
“是,我们亲眼看到的。”王强硬着头皮,李刑在一边yīn笑。
“为什么说要来查封我的房子?”杨宗保问。
“不是查封你的,是查封杨家的,一切和华兴有关的。”李刑的声音像长相一样猥琐。
“我和华兴没关系,华兴的股份我几年前就卖个沈家宏了。你要查封就去查封他的。”杨宗保很清楚李刑在玩什么把戏。
“这宅子是杨天明的,怎么会是你的?”李刑也有些不确定,因为杨宗保脸上的表情太确定了。李刑确实只接到查封华兴大厦和杨天明个人财产的命令,是因为有人让自己过来,才过来的,但是那人是说这宅子是杨天明的,所以应该被查封。还说查封杨宅的命令很快就会下,所以不用担心。可是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
“林律师。”杨宗保叫道。
“是。”林泽兴走上前,把证明材料递给王强。
王强翻了翻,发现杨宗保所说的是真的,就把材料递给李刑。
“就算你是这宅子的主人,也是杨家人,所以我有权查封。”李刑推开了材料,他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面作假。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移植手术
?“我不在杨家的户口本上,也就是说我和杨家在法律上一点关系没有,所以请回。”杨宗保到现在为止尚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们走。”李刑转身就走。王强再看了一眼杨宗保之后也走了。
“老板,他们怕了。”狗子有些得意。
杨宗保实在是恨不得踹那个家伙两脚,这么没眼力劲。对方只是暂时的撤退,后续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幺蛾子呢。偏偏狗子还不知道轻重,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很可怕的。必须把狗子扔出去历练历练。
狗子本来还有些洋洋得意,但是突然觉得现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声音。然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怎么啦?”狗子怕怕的问。
“rì鬼。”杨宗保叫道。
“是。”rì鬼很自觉地出现在杨宗保能够看到的范围内。
“把他弄出去历练历练。”杨宗保嫌麻烦的招招手。
“什么意思?”狗子不知道杨宗保和rì鬼在打什么哑谜。
“就是把你扔在座头市,靠自己能够活下去,才能回来。”rì鬼很好心的解释。
“什么?”狗子还是不理解。
“现在你就当自己是个陌生人,而我也会当做不认识你。你要靠自己走到我的身边。”杨宗保把话说明白了。
“为什么?”狗子没想到一到座头市就发生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我送你走吗?”rì鬼走到了狗子的身边,准备动手。
“为什么?”狗子李浩民问。
“因为我希望你是有能力的人。靠自己的力量让我赏识,而不是现在靠你妹妹博取我的同情。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卑微的工作,但是我更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够展示你潜在的能力。这都取决于你。”杨宗保把选择权交给了李浩民。
“我选择后者。”李浩民说完转身便走了,没有让任何人送。
“老板,你什么时候这么严厉了?”rì鬼也觉得狗子有些可怜,毕竟相处过的,总会心里有些打鼓。
“刚才他给我举输液袋的时候,有些不耐烦。”杨宗保举了举还带着套管针的左手。
“那又怎样?”rì鬼是真不明白。
“梅温馨一直都没有换手和焦躁不安。”杨宗保就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成功的让rì鬼闭上了嘴巴。
rì鬼听了杨宗保的解释时候,才发现自己和老板之间的区别。老板是个非常注意细节的人,就连李浩民稍微的举动都注意到了。梅温馨因为一心向着老板,当然对老板的事很在乎,所以就连举输液袋这么小的事情,都会认认真真的做。而狗子举输液袋的时候态度稍微散漫了些,就被杨宗保扔到了一边。在别人眼里这可能是老板神经绊了一下,小题大做了,但是对rì鬼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微小的失误就会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所以狗子的不尽心证明着他对老板还不够忠诚。老板对于李浩民来说只是个金主,还不是不可或缺的,今天是老板帮他治疗她妹妹,明天如果出现一个能够给他更大利益的人,难保他不会做出不妥的事情。他和老板之间还缺少某种契机才能建立密不可分的联系,就如同自己这样。
“走了。”杨宗保见rì鬼难得用点脑子,所以并不去打扰。直到他眼睛有了光彩才出声提醒。
“嗯。”rì鬼跟了上去。
杨宗保走得很慢。宅子里不时有人经过,都是工作人员。
“这只是前奏,后续还会有很多无法预计的情况出现,这里的安全是首要的。”杨宗保想了想对rì鬼说。
“他们敢来黑的?”rì鬼有些嘲讽。
“不是只有你厉害,总管很久没有出现了。”杨宗保瞥了一眼rì鬼,后者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医院电话,你的配型不合格。”梅温馨从屋里出来。
“……”杨宗保也谈不上什么感觉。自己确实是杨天明生的,如果这回能把肾脏给杨天明的话,算是和杨天明扯平了。但是现在配型不合,是不是冥冥之间预示着自己和杨天明之间还有纠缠?杨宗保不知道。
“肾移植手术在明天。杨静已经去了医院。”梅温馨担忧杨宗保的身体状况,因为她知道杨天明的手术会由杨宗保主刀。
“我们也过去。”杨宗保调转了方向,带着rì鬼和花麒麟一起走。
“宗保。”
杨宗保站着等着梅温馨说下去。但是很久之后都不见她再开口,杨宗保于是走了。
“花麒麟,你留在这里守着大门,如果有外人一律不能入内。”杨宗保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突然想起。
“嗯。”花麒麟立刻占据了刚才杨宗保遗留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搬走的椅子。一坐下去就开始玩刀具,旁若无人。
“老板,你身边都是些怪异的人呢。”rì鬼也觉得花麒麟的xìng格很变扭。
“不要说别人,你也很奇怪。”杨宗保没好气的说。
rì鬼驱车很快就到了省立医院。杨宗保特意在进医院之前把手上的套管针拔了,不想让人看出什么。
rì鬼觉得自己这老板也太多灾多难了。
先去特护病房和杨天明的主治医生打招呼,了解一下情况。杨宗保走进杨天明病房的时候,碰巧他的主治医师也在。杨宗保觉得这个医生的眉眼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发现竟然是那天给自己抽骨髓的女医生。
“你好。”杨宗保友好的伸出手。
“这是你父亲的病历。”意外的是杨宗保这次和善的面容并没有引起女医生的好感,对方直接拒绝杨宗保的友好,冷冰冰的把病历本送到塞到杨宗保的手上。
杨宗保撇撇嘴,接过病历看了起来。
“呵呵,呵呵,你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病床上的杨天明大笑不止。
杨宗保不作任何的反应。
“你的情况不太好。”杨宗保放下病历之后,严肃的对病床上的杨天明说。刚才看过病历了,杨天明的问题可不是一点两点。现在他还能躺在床上谈笑风生,意志力可不是一般的坚强。
“是吗?”杨天明笑对。
“你的肺部积水严重,现在应该是呼吸困难,你还有腹水,肝功能也不好。总之你的情况很糟糕。”杨宗保实话实说。
“那你的结论呢?”杨天明问。
“不做,你死。做你有可能提前死。”杨宗保还是把选择题交给了杨天明。
杨天明沉默了一下:“是你做吗?”
“是。”
“那我情愿死在手术台上。”杨天明的态度让杨宗保很厌恶。
“准备手术。”
杨宗保冷漠的说完,开始给杨天明亲自检查身体。
“你们先出去。”杨宗保对其他人说。
全部出去其实也就rì鬼出去了。女医生坚持留在了病房里。杨宗保没有办法赶她出去,她是杨宗保的主治医生,准确上说,杨天明是她的病人,杨宗保只是来客串的。
“需要脱衣服吗?”杨天明把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纽扣上面。
“脱。”杨宗保把空调温度稍稍调高了一些。
随着杨天明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了下来,一副丢失水分的身体。虽然看得出来之前有过不错的锻炼,但是因为这段rì子的卧病在床,明显的肌肉开始萎缩,全身发黄。
原先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现在脱了衣服才发现随着杨天明的呼吸,他的腹部会收缩的很厉害,几乎要贴到背后的脊椎上去。
“该死的。”杨宗保把手搭上杨天明的脉搏,发现竟然出现了加速衰竭的迹象:“准备手术间。”
“什么?”女医生觉得杨宗保的突然反应过激了,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下子就决定手术。但是她没有马上否决杨宗保的决定,而是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戴在了耳朵上,开始听杨天明的心肺……
“立刻手术。”片刻之后,女医生下了决定。
既然两人取得了一致,那么手术间马上就安排好了。
令杨宗保头疼的是手术依然是被安排在2号手术间。
“准备同步移植吗?”女医生在杨天明被推进手术室之后问。
杨宗保惊讶于女医生的果敢,在认真思考了可能xìng之后,决定说:“可以,但是需要评估一下病人的情况再说。”
随后已经在两天住院的杨静被推进了手术室。
杨宗保特意去看了一下。
“还好吗?”杨宗保问躺在推床上的杨静。
杨静此时双手交握在胸口。
“还好。”
杨宗保发现杨静的手上握着十字架。
“你信上帝?”
“我现在信了。”杨静也是有脾气的。
“为什么你会给杨天明捐肾?”杨宗保不是很理解杨静的心态。
“这是为了我以后的rì子好过。”杨静说着杨宗保并不明白的话。
“什么意思?”杨宗保问。
杨静没有回答杨宗保的话而是突然问他说:“你觉得杨天明的为人如何?”
“不知道。”杨宗保没有敷衍杨静而是认真思考了下,发现这段时间杨天明表现的和自己第一次在飞机场见到杨天明的样子大相径庭,好像变得和蔼了些。
但是不管杨宗保怎样回答,杨静都理解错了:“不知道是对的,你不知道他的可怕。”
杨静说完就闭目养神了。
杨宗保见杨静不愿意交谈,只好准备走进手术间:“你好好休息,能不能移植还不知道,要看手术的情况。”
杨静在杨宗保离开之后,才睁开眼睛,表情很复杂,如果杨宗保现在能够转身的话就会发现杨静眼睛里有着痛苦,更多的却是仇恨。
杨天明躺在手术间里,全身**,苍白无力,人已经被麻醉了。杨宗保刚才出去和杨静谈话,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开清醒的杨天明。
“开始?”女医生作为助手上台了,正在铺无菌巾。
“开始。”杨宗保任由护士帮助自己穿反穿衣。
随着墙上计时板的红灯亮起,所有人都知道手术开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最糟糕的情况
?打开腹腔进去,杨宗保发现杨天明体内的肾脏几乎被脓液给包围住,腹腔满满的都是黄绿sè的脓栓。完好的肾组织机会没有。
“两边都需要切除,同时进行肾脏移植手术,这种身体如果不做的话,没有下手术台的可能xìng。”杨宗保一打开腹部就作出了结论。
“但是对于供体来说很不公平,不但自身要承受巨大的风险,并且就算移植,病人活下去的可能xìng很小。”女医生坚决反对进行手术。
“k,征求供体的意见,如果对方坚持的话,那就继续手术。”杨宗保做出让步。
“我认为这样做不行,作为医务人员不应该把身体健康的人陷入危险之中而去救一个注定了要死去的人。”女医生强烈抗议。
“先去问。”杨宗保说完就抱着手臂,离开手术台,走到手术间的门口。手术间的门在手术中是会打开感应装置的。所以当杨宗保把脚探进墙上的感应槽的时候,手术间的门开了。完全不用手动。手术医生的手在手术过程中永远不能高于肩部,也不能低于肚脐,只能在两者之间的范围内活动。
杨静还躺在手术室的门口的病人等待室的推床上,但是已经挂起了点滴。
“杨天明的情况不好,就算移植也不见得能够活着下手术台。你的意愿呢?如果不想捐的话可以现在放弃。”
“……”
杨静原本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眼睛里已经表现了太多的情绪。不需要言语杨宗保知道了她的答案。
“好好休息。”杨宗保抱着手臂回手术间,前面由一个护士开道。因为杨宗保本身要保持无菌,所以不会接触任何东西,只能有前面的护士代理。
杨静在杨宗保走后才幽幽的自言自语:“我必须捐……”声音如泣如诉,更多透着无奈。
“供体怎么说?”女医生见杨宗保回到手术室,于是问。
“计划不变。”杨宗保尽量保持着冷漠。
在现在这个时候,杨宗保更不能表现得有一丝不确定xìng。
“不可能。”女医生矢口否认。
“你自己去确定。当然如果可能的话,由你取肾。”杨宗保说完让护士调整了下无影灯,动手取出杨天明的肾脏。
杨天明的肾脏大血管很多都已经濒临破裂的边缘,就像豆腐渣一样脆弱,稍稍用力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很难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杨天明还活着。
因为女医生下去了,暂时由另外一个杨宗保不认识的医生做助手。
“情况很糟糕?”助手问。
“嗯,随时可能死亡。”杨宗保回答了问题,然后问:“你叫什么?”
“朱清。”助手有些受宠若惊,被杨宗保问道名字。
“朱清是?手术中,除非是我问问题,否则你不需要开口,只需要做我吩咐你做的事。提问是课堂上的事,现在不是在上课,明白吗?”
杨宗保接下来的话让朱清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朱清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杨宗保见对方不再说话,这才低头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肾脏周围都不能碰的,一碰就出血。杨宗保只能尽量选取血管的远端来截断血管。
终于2分钟之后,一颗肾脏被从身体里取出来了,虽然已经不能叫做肾脏了。正常健康的肾脏是巴掌大的,圆滑的,暗红sè,富有弹xìng的弯型,而杨天明被取出来的肾脏就是个苍白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化成了脓液。
取出了一边的肾脏,女医生回来了。
“准备把供体推进来。”
“准备取肾。”杨宗保喊了一声。
有人立刻马上安排另外一张手术床。2号手术间原本只有一张手术床,但是为了某些原因装了两个组无影灯,所以可以再开一台手术。
杨静如期的被推了进来。
“别害怕。”女医生亲自给杨静准备手术事宜。
“……”杨静都没眼瞧女医生,而是看着手术台上的杨宗保。
杨宗保喜欢布制的反穿衣,这点和其他人不同。手术间的大部分人都喜欢穿那种一次xìng的反穿衣。那种类似于塑料材料的反穿衣方便之处就是不会沾血,而且不用洗。但是杨宗保却反其道而行,喜欢在自己的反穿衣前面随时擦干净自己手套上的血。
手术台上杨宗保的影子是杨静意识消失之前眼睛里最后的影像。
“开始取肾。”女医生在杨静进入麻醉状态之后,吩咐开始手术。
昏迷之中的杨静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这一细节没有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也会有合理的解释。
杨宗保取出了杨天明另外一只肾脏之后,把手术创口保护好,就下台脱下了反穿衣。
“怎么样?”杨宗保站在女医生的背后,从她肩膀上观察杨静的取肾过程。
“难办。”女医生冷漠的说。
“为什么?”从杨宗保的角度上就只能看到鲜活的肾脏。
“血管,很多血管,我找不到主要的血管。找不到肾脏的供血血管。”女医生有些奇怪。
杨宗保知道事情可能有变,现在杨天明的两颗肾脏都被取下来了,如果不移植,那几乎就得死,没有别的例外。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肾脏而存活下去。
“衣服。”杨宗保站在旁边,立刻有护士上前给杨宗保穿衣服。
杨宗保觉得来人眼熟一看是康乐,但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手术要紧。
“七号手套。”杨宗保让康乐去拿手术手套。
“你不是戴7号半的吗?怎么变成7号的啦?”康乐虽然嘴巴上奇怪,但是还是遵照杨宗保的要求拿了7号的无菌手套。
“因为这个手术很急,我的手必须很敏感,小的手套有利于让我的感觉敏锐。”杨宗保一边解释一边接替了女医生站在了踏脚凳上。
杨静的肾脏没有主要供血血管,是一片血管网状分布在肾脏上面,供应肾脏的血液。但是基本找不到主要血管。这就如同一根水管要和一群小水管连接,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事。
“不能移植了。”女医生的声音里有些不明的情绪。
“谁做的术前检查?没有血管造影吗?”杨宗保很想发脾气,但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很清楚,所以即便是问,也没有希得到回答。
“是我。”女医生出乎意料回答了杨宗保。
“开放另外一边。”杨宗保犹豫了几分钟说。
“你不能这样,先不提这种情况下拿掉供体的肾脏会对她以后造成什么影响,另外一边的情况你也不知道,等于是盲目的开始手术,我坚决不同意。”女医生言辞拒绝。
杨宗保盯着女医生,片刻之后开口说:“那边躺着的是我父亲,这边是我妹妹。相信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比我更希望他们俩活着。所以你以为我会开玩笑?”杨宗保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很难说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临时用来说服别人的借口。
“……”女医生无言以对,但是行动上不支持,站在那里就是不动。
杨宗保没有时间和她磨蹭:“朱清,上台。”
那个助手,立刻换衣服上台。
杨宗保自己则缝合了杨静已经打开的一边肾脏。
随后在麻醉师的帮助下,杨静被翻了一边。
杨宗保立刻消毒之后,在下第一刀之前心里不停的祈祷,千万千万别出现另外一边的情况。所谓的移植就是血管对血管。基本上血管对好了,移植手术就完成了一大半,血管都找不到怎么移植?
终于当杨静另外一边的肾脏暴露在杨宗保视野里之后,杨宗保久违的激动又回来了。血管是正常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杨宗保迅速的取下杨静的肾脏递给朱清:“灌洗液冲洗,立刻。”
刚取下来的肾脏是不能用的,必须把脏器里面的血液给冲洗干净之后才能进行移植的,免得肾脏里面残留的血液变成了血栓,一旦进入受者的体内,经过受者血液的冲刷,血栓就会阻塞受者其它的血管,从而引发另外的危机。
“是。”朱清把肾脏接过去开始冲洗。
杨宗保继续处理杨静的问题。因为杨静是女孩子,杨宗保切口开得很小,只有大概纵向一指的长度。处理完杨静身体里的出血,杨宗保关上了她的腹部……
“冲洗好了。”朱清这个时候也把肾脏处理好了。
灌洗之后的肾脏显得特别的苍白,但因为新鲜的缘故很有光泽。杨宗保换了套衣服,重新刷了手,开始给杨天明移植。
移植的过程不顺利,因为血管脆弱,杨宗保很勉强把血管连上……
“恢复供血。”杨宗保提醒了句,就把血管夹给放开了。
红sè的血液充盈着血管,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迅速的给移植过来的肾脏带来了生机。
“关腹。”杨宗保报告着手术进程。
“时间。”杨宗保给杨天明包扎完之后问。
“6小时2分钟。”康乐报告。
“送重症监护病房。”杨宗保说完就脱下自己的反穿衣和手套,只穿一套洗手衣走出手术间。
刚到医生休息室,就看到有穿老虎皮的人在等着。
看着对方那么渴望的眼神,杨宗保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对方要找的是自己。
“找我?”杨宗保干脆坐下。
“嗯,有人告你故意伤害,我们来了解情况。”老虎皮本想硬气一下,但是看到杨总清秀的面容,怎么都不像是苦主形容的穷凶极恶的犯人。
“我伤害了谁?”杨宗保装傻?
“杨硕。”
“杨硕?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怎么啦?”杨宗保继续无知。
“他被人打得躺在床上下半身不能自理了。况且好像你前段rì子去他家里闹过事?”老虎皮一边问,一边注意杨宗保的表情。
第二百一十四章 突发情况
?杨宗保非常诚恳的说:“是去过,但是不是去闹事,是去商量为杨天明捐献肾脏的事情。”
“那为什么杨硕事后脊椎神经被伤害了?”老虎皮之一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杨宗保双手一摊,拒绝承认。
“那我们希望杨医生能够配合我们,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这个恐怕不行。杨天明的手术刚刚做完,我不能放下病人的。”杨宗保停顿了下:“要不等病人苏醒之后,我一定回去协助调查的。”
“这个……”老虎皮之一有些犹豫。
“放心,我的医院都在这里,所以不会跑的。”杨宗保开玩笑。
“好。”老虎皮之一说。
杨宗保都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于是问:“贵姓?”
“免贵姓景,景山岗。”
双方站起来互相握了握手,就告辞了。
送走了老虎皮,杨宗保进入重症监护病房。
杨天明和杨静分别被隔离在重症监护病房相邻的两间房间里,因为都是用钢化玻璃隔出来的房间,所以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房间里面的人。
杨天明和杨静因为麻醉的原因还没有醒,杨宗保让守在他们面前的护士让开,自己坐到了桌子边,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
虽然手术已经做完了,但是还不能放松,两个人都还没有苏醒,生命体征也还没有平稳,杨宗保不放心,自己亲自守在监护室……
“你有什么特殊医嘱?”
女医生突然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杨宗保的面前,手里捧着病历。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气呼呼的?”杨宗保发现这个女医生总是对自己有着敌意。
“特殊医嘱?”女医生还是机械化的声音。
杨宗保无奈,只好接过病历本,查看了起来。自己的手术过程被如实的记录在病历本上。当然杨宗保还注意到女医生签名的落款是吴文芳,从而得知总是对自己冷冰冰的女医生名叫吴文芳。
“杨天明的心跳突然上升到了2左右,血压还在降……”吴文芳突然说。
“……”杨宗保没有废话,直接冲到杨天明的房间,掀开被子,叩诊他的肚子。果然里面有积液。
“立刻推进手术室,破腹探查。”杨宗保迅速的下了判断:“给于抗凝治疗。”
“可是病人在出血啊,给抗凝不是雪上加霜吗?”吴文芳问。
“病人可能是因为供体里的血液变成了血栓,阻塞了杨天明心脏的血管。你看他的心电图明显的是心梗图形。”杨宗保解释说。
因为等不及,杨宗保就和吴文芳一起把杨天明弄到了推床上,就两个人快速的把杨天明给弄进了手术间。
“怎么回事?”康乐听到手术间有动静,披着衣服过来看。
“洗手上台,顺便找个巡回护士。”杨宗保来不及解释,直接把杨天明过床,翻到手术台上。
杨天明毫无反应。
“麻醉,谁是麻醉?”杨宗保问。
“李斌,一个新来的医生。”康乐端着器械进到手术间里面。
“叫他快一点,谁巡回?”
“李思思……”康乐声音有些小。
“快点。”
不一会儿,麻醉师李斌匆匆的跑进手术间,开始给杨天明插管,麻醉。
几乎是同一时间,杨宗保迅速的给杨天明摆好体位,消毒。
“我来。”吴文芳从杨宗保的手上接过消毒盆,帮助杨宗保消毒。
“那我洗手上台。”杨宗保节约时间在吴文芳消毒的瞬间,抓紧时间刷手。
麻醉师李斌和吴文芳两人的合作很顺利,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杨天明手术条件。
杨宗保上台之后要了7号手套,开始探查杨天明的肾脏情况。
一打开腹腔进去,发现腹部已经被血液浸润了。
“吸引器,吸血。”杨宗保对吴文芳说。
“是。”在手术台上,吴文芳意外的听话。
“血,输血。”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必须得快速的加压输血。麻醉师李斌的双手抱着血袋不停的往杨天明的身体里挤。
“怎么回事?”吴文芳问。
“杨天明的血管和我们原先预计的一样,很脆弱,移植的血管缝合之处好像随时都会破裂一样,确切的说已经有一部分已经开始渗血了。”
“嗯,都是烂的,很难下得了手术台。”吴文芳也有些忐忑。
“现在只能围追堵截。”杨宗保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叹气的次数比睡觉的次数还多。
接下来的手术,杨宗保非常的小心。手术过程也是非常的枯燥。就是不停的找到出血点,不停的修补血管。
时间持续很长,杨宗保不停的修补血管,但是刚刚修补后,又会出现渗出血液。
手术台上除非杨宗保宣布病人无救,否则其他人不敢停下来。
“现在怎么办?”吴文芳怜悯的看着手术台上的杨天明,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几乎没有任何的营救手段。
“怎么办?”杨宗保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这条命很难就得回来了,但是潜意识里杨宗保还是不相信,不相信杨天明就要这样死掉了。
手里没有停止修补血管。因为多囊肾的原因,杨天明肾脏周围的血管很脆弱。
鲜红的腹腔内,每当杨宗保补了个出血点,就会出现新的出血点,周而复始,延绵不绝,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吴文芳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但是杨宗保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手上的活。手套上面已经全部都沾上了血液。杨宗保不得不经常把手套在自己的肚子上擦拭,以防止打滑。
“再做下去,只会浪费医疗屋子。”吴文芳见杨宗保没有反应,继续劝道。
“……”杨宗保还是没有理会她而是问麻醉师:“病人现在生命体征如何?”
“现在看起来还能够维持。”李斌回答。
“继续监控,做一个术中肾功能检查。”杨宗保吩咐完,又开始去结扎出血点。
“我说可以了。”吴文芳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忽视,再次强调,在她看来杨宗保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入了魔障的,疯狂而不计较后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对于我来说病人的心跳没有停止,我就不会停止手术,即便是心脏停止了,我也会进行抢救。你我都知道医学生永远没有零这个概念,即便是绝症都有治愈的可能……”
杨宗保的一番话说得吴文芳哑口无言。
“心跳停止了。”麻醉师突然说。
“准备电击仪器。”
杨宗保的话音刚落,康乐就把仪器推到杨宗保的身边。
“退后,2焦耳。”杨宗保喊了一句,同时把电极至于杨天明的身体之上。杨天明的身体随着电击,而从床上弹起。
“没反应。”李斌报告。
“焦耳,退后。”杨宗保再次把电极放在了杨天明的胸口。杨天明随后进行了更强烈的身体反应。
“心跳恢复。”
李斌的话让杨宗保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杨宗保已经把自己的情绪完全剥离了,已经忘记了手底下的病人是谁,而是机械的重复着动作。其实现在杨宗保心里也知道可以放弃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做到看着杨天明去死,哪怕只有一丝丝微弱的希望,杨宗保都希望能够发生奇迹。
无影灯没有给影子在腹腔里留下任何一片yīn影的机会。无影灯下杨宗保戴着手套的手是苍白的,而病人的出血点又是那么碍眼。
“杨天明,你得活下去。”杨宗保在心里默念着:“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找你问清楚,你欠我的我还没有讨回来,你怎么能不负责任的死去?难道你想成为我手上第一个亡灵?”杨宗保清楚的知道,每一个外科医生手上都有人命,甚至业内有传言如果手上没有死过人,那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医生。但是杨宗保总是希望死亡来得久远一些,不要那么快到来。更不希望杨天明是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病人。
……
在5个小时之后,杨宗保再次把杨天明送回了重症监护病房。
“我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道歉。”吴文芳挡在杨宗保的面前说。
杨宗保无力的撕扯掉自己的反穿衣,没有力气去回答吴文芳。其实这并不怪她,如果今天的病人不是杨天明或许杨宗保就会放弃,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奇迹发生。
“……”吴文芳见杨宗保并不回答自己,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杨宗保,没有选择休息,而是跟着杨天明的车回到了重症监护病房。
杨天明已经回到了原来的那间病房。杨宗保不其然的对上了一双眸子。
“醒了?”杨宗保走进病房。
“嗯。”虽然艰难,但是杨静还是发出了声音。
“好好休息。”除此之外杨宗保也不知道该和杨静说什么。
“我……我……我很早就醒了,知道爸爸被推进了手术室。”杨静调试了很久找回了音调:“他一定得活下去。”杨静眼睛望进杨宗保的。
“会的。”杨宗保作出了保证,虽然不知道这个保证有什么效果。但是杨静安心多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刚才强行撑到现在的,现在放松了下来,又立刻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杨宗保随后把椅子搬进了杨天明的房间,脚跷在杨天明的床尾,身上盖着件白大褂。,再也熬不住睡着了。
吴文芳一直跟在杨宗保的后面,可惜对方基本是无视她。自我感觉很尴尬但是也对杨宗保的敬业jīng神感到敬畏。虽然后面发生了奇迹,但是吴文芳不认为自己错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病房办公室
?奇迹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出现的。杨天明是运气好,竟然最后血止住了,吴文芳现在自己也是很激动,亲眼见证了医学奇迹的发生,并没有因为开始和杨宗保有争议而心生芥蒂。
杨静恢复的很好,睡了2多个小时之后醒了。醒来之后腰部疼痛,但是因为有镇痛泵,所以疼痛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杨静一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的就寻找,直到在隔壁房间的椅子上发现睡得极度不舒服的杨宗保之后,眼珠子才停了下来。
杨宗保的头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身上盖着白大褂只有头发露在外面。杨静刚想叫,但是却意外地对上一双眼睛。
“你醒了?”杨宗保碰巧这个时候也醒了,准备站直身体。但是还没站起来,就感觉脚步一阵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紧接着喉咙一痒,胃部猛烈的收缩,杨宗保跪在地上呕血……
杨静挣扎的坐起来想要过去帮忙,但是看到一嘴血的杨宗保对她报以放心的微笑,然后倒在了血里。
“救命啊……”杨静放声尖叫,疼痛什么都不管了,从病床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扑到杨宗保的身边:“醒醒……醒醒……”
“怎回事?”就在值班房休息的朱文芳听到呼救声急忙跑出来。
在探查了下杨宗保的鼻息之后对身后赶来的护士说:“准备手术间,手术。”
随后几人合力把杨宗保搬上了推床。
“联系家属。”朱文芳在把杨宗保推进手术间的时候分心对护士说。
“好的。”后者马上去联系了。
康乐本来准备洗澡下班的,但是听到手术室的大门又响了起来,暗骂了一声晦气,还时把沾满洗发jīng的头发给塞进了手术帽里。
但是当康乐看清楚被推进手术室里的人的时候,顿时心口凉了半截。杨宗保呕出来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沿着颈脖子留到推床上的洁白的铺巾上面。康乐有一瞬间的慌乱,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快点过来接心电图啊。”吴文芳见康乐待在一边发呆,不禁出声催促。
“哦,知道了。”康乐经过吴文芳的提醒,方才如梦初醒,赶忙给杨宗保接心电监护。康乐的手都在发抖,平时在手术室做,见多了血肉模糊的躯体,但是这一次仅仅是杨宗保胸前沾上的血渍已经让康乐差点丢了方寸。但是康乐一狠心,拿着把剪刀剪开了杨宗保的衣服,直接露出了他的胸膛,贴上电极片,接上心电监护。
“血压6/4,心跳2。”康乐向吴文芳汇报杨宗保的血液和心跳。
“有内脏出血,腹部痉挛,叫普外科过来。”吴文芳也没有废话,在等普外科医生的同时,做好杨宗保手术的准备。
不一会儿就在吴文芳准备消毒完毕铺好手术铺巾的时候,从手术间外面疾步走进来一群穿洗手衣的医生,除了胡东以外,其它的医生吴文芳都不认识,面孔很生疏。
“怎么回事?”
吴文芳突然被一个红发碧眼的外国人问道。
“突然吐血,因为有胃液的成分,所以初步考虑是胃出血。因为腹部有痉挛,胃部应该穿孔了。”吴文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那个外国人的提问。
“早就叫他去医院检查,现在吃了苦头。老胡你上还是我上?”乔治问一边的胡东。
“还是我来,很久没动手了,手痒。”胡东活动了下手指头去刷手了。
“赶紧的,人都快报废了。”乔治对胡东喊道。
“知道了。”胡东的步子不慢:“你给穿个颈的深静脉,快点,血老这么流下去不是办法啊……”
“知道了。”乔治已经在杨宗保的头部朝着他的颈静脉扎了下去。
“输血。”杨宗保穿好了深静脉之后对麻醉师说。
“好的。”新麻醉师李斌觉得自己真命苦,好不容易周末值两天班,就被折腾两天。
“计时,开始手术。”胡东朝巡回李思思点了点头。
李思思点亮了墙面的计时器。
胡东在杨宗保的肚子上拉开了一条切口。刚一划开腹壁,大量的血就涌了出来:“这种出血量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胡东在杨宗保的肚子里捧出一把把血块。胃穿孔流出的血液在杨宗保的肚子里结成了血块。血块的形成需要时间的,一般在腹腔里的血液是不会凝结的,杨宗保这显然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嗯,有段时间了。”乔治在一边看着。当然在一边看着的不只是乔治一人。
“你摆这么大阵仗是干什么啊?”胡东瞅了瞅站在手术室边上的几个人形生物说。
“我这不是怕吗?”乔治也是一时之间召集了几个能够派上用处的员工过来。以备不时之需。乔治找来的这些员工,可不是泛泛之辈,都是一流的医生,是这段时间乔治在米国招聘过来的准备挑起jīng诚医院大梁的。
“怕什么?”胡东嘴上说,手底下动作可不慢:“发现及时啊,要不光出血这一项就得死。”
“我说过他了,可能是昨天的手术太劳累了。”乔治说。
“昨天的手术我听说了,可以说是个奇迹。”
杨宗保做手术的时候,胡东就在看台上看着,过程十分的凶险。
“嗯,也把他给累惨了。”胡东修补了杨宗保胃部的穿孔。
“冲洗。”
因为杨宗保的胃酸随着胃部的穿孔一起流到了腹腔。胃酸是什么?ph值等于盐酸的酸xìng物质,可以消化肉,米,蔬菜,那消化内脏也是妥妥的,如果不把腹腔的胃酸给冲洗干净,那杨宗保满肚子的肠子啊,肝脏啊就不要想要了……
杨宗保再次醒来的时候,当然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肚子上的疤痕是骗不了人的。
“醒了?”
杨静坐在了杨宗保的边上。
“你不要运动过度了。”杨宗保提醒杨静刚做完手术。
“没事,吴医生让我多活动活动。”杨静解释。
“嗯。”
杨静看着没有说话的杨宗保,想起那天他突然倒地的样子,心里还在隐隐作痛:“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cāo劳了。”
杨静yù言又止的态度让杨宗保很怀疑:“你……”虽然开口,但是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华兴现在不是杨天明的了。”杨静想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杨宗保反问。
“现在和我没关系了。”杨静说得意味深长。
杨宗保听懂了话外音:“好好休息。”
“你也是。”杨静见自己的话传到了,也起身扶着墙慢慢往外走,但是刚走到门口杨静突然回过头来,问:“我住杨宅可以吗?”
“不是早就答应你了?”杨宗保的鼻子里插着胃管,说话很费力,每说一个字就得拼命压制着想呕吐的yù望。
“谢谢。”杨静终于走了。
杨静是走了,但是来杨宗保病房的人可不少。
乔治和一群人在外面见杨静出了病房后问:“醒了?”
“醒了。”杨静说完就做到旁边护士推着的轮椅上,由着护士推走了。
“你先进我先进?”乔治问胡东。
“我是他的手术医生,当然是我先进。”胡东当仁不让的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胡哥给我做的手术啊?”杨宗保见胡东进来问。
“嗯,你小子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胡东也佩服杨宗保忍了那么久。
“没法子忙啊。”杨宗保叹气。
“小心点。我就和你说声没什么事,今天我就要离职了,乔治让我带着人去义务劳动。”
“嗯,还有个把月,医院就要开张了,你就辛苦一点。”杨宗保当然知道,这主意还是他自己出的。
“那我走了。”
胡东出去之后,杨宗保非常恐惧的看着病房门。果然,不一会儿乔治和李云鹏进来了。
“老板,工作工作啦。”李云鹏高兴的说,并且把随身带来的笔记本放在杨宗保的大腿上。
“什么事?”杨宗保无奈的翻开笔记本。
“没什么事,就是一些账目上的问题要向你报告。老板身体不好,我们速战速决。”李云鹏说完就埋头对杨宗保理起了数据。
杨宗保看着李云鹏的嘴巴一张一合,病房的消毒水的味道,加上鼻子里一直通到胃里的胃管,杨宗保头一次后悔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真是要命啊。
好不容易等李云鹏蚊子一样的声音停了下去,董瑞麟急吼吼的声音和谭有为据理力争的争吵声就传进了杨宗保的耳朵里。
“门口怎么啦?”杨宗保吞了口口水,嘴巴里都是苦的。
“董瑞麟和谭有为意见不统一,找你拍板呗。”乔治终于可以说话了,痛快。
“进来。”杨宗保低低的喊了声。
乔治过去把门打开。
“杨老弟啊,你怎么胃出血了?”董瑞麟那个大嗓门,一进门整个房间就像是装了扩音器一样,声音震得杨宗保耳朵疼。
“什么事?”杨宗保直奔主题。
“没什么事。”谭有为瞥见病床上的杨宗保的胃管里有瘀血顺着管子流出来。
“没什么事?”董瑞麟也觉得奇怪,但是看到了谭有为对自己使眼sè,发现了杨宗保现在脸sè有如金纸。急忙改口。
杨宗保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但是问题不可能不解决的:“不管你们怎么决定,只有一样是不会变的,质量是第一要求。”
叩叩叩……
房间门又响了,原本还算是宽敞的房间变得拥挤起来。杨宗保发现进来的人就没有出去的。
“院长,我把面试学生的资料整理好了。”陈院长从门外走进来。
许久未见,陈院长黑了许多,也瘦了一圈,但是整个人却摆脱了当初在省立医院那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北上
?杨宗保恶寒,难道没有谁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吗?难道是自己平时表现得太非人类了,所以这些人以为自己是超人?
杨宗保抬起手,指了指胃管另外一头吸引瓶里的血水,指望有人发现自己现在的难堪的境地。
“你看看。”陈院长忽视杨宗保的小动作,依旧把一叠资料放在了杨宗保的怀里。甚至还好心的帮杨宗保整理了下吸引瓶,挂在了床边上,以免妨碍资料的摆放。
杨宗保这下子是真的无语了,看着满屋子进来就不愿意离去的人,只好认命的挑了起来。
……
杨宗保粗粗的浏览过一遍之后说:“资质平平,经历平平……”
“是吗?这些算是好的。”陈院长觉得杨宗保挑剔了:“我已经通知他们下午面试了。”
“面试?”杨宗保不理解:“在哪里面试?”
“你是院长,当然是你来面试。”陈院长理所应当。
“可是我现在正在病床上……”杨宗保可不愿意让人见到自己这副样子。
“那谁去主持工作?”陈院长问。
“医院开张也就2个月的时间了,你和乔治还有胡东面试。”杨宗保觉得乔治管理着西雅图医院那么多年,所以应该在这方面有些经验。
“……”陈院长迟疑了一下,松口说:“好。”
“还有什么事情吗?”杨宗保问。
“没有了。”众人回答。
“没有还不去干活?”杨宗保怒吼道。
“去,去,去,这就去。”乔治把众人往外赶:“你好好休息。”
杨宗保等这句话等太久了。众人出去之后,乔治还想回来。
“你也走。”杨宗保把枕头砸了过去,牵动了伤口,让杨宗保出了一身冷汗。
“拜拜。”乔治溜得快。
杨宗保因为刚才的动作移动了胃管,喉咙受到了刺激,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突然杨宗保的背部被人轻轻拍了几下:“老板。”
杨宗保一听声音就知道是rì鬼。
因为不能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任何东西,杨宗保让rì鬼拿了旁边柜子上的盐水给自己漱了漱口,把嘴巴里的苦味冲淡了些,这才开口说:“外面怎么样了?”
“老板指哪一方面?”rì鬼把接杨宗保漱口水的盆子重新塞回病房底下:“杨天明还没有醒。外面的情况还未明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厦将倾。”
“风雨yù来,乌云密布。”杨宗保看着窗外。
rì鬼顺着杨宗保的眼睛看过去,果然刚才还是阳光灿烂,顷刻间已经好像是傍晚6、7点的样子,当真是要下雨了。
“别让我外公外婆知道我住院的事。”杨宗保提醒rì鬼。
“知道了。”rì鬼答应道:“但是老太太已经知道了。”
“rì鬼,你觉不觉得这段时间少了某人的身影?”杨宗保突然问。
“老板说的是总管?”其实rì鬼也注意到了,总管很久没有看到了。
“你也发觉了?”
“是很久不见了。”rì鬼重复了句。
“知道去向吗?”杨宗保问。
“不知道,但是我会去打听以下的。”rì鬼答应道。
“宗保……”
杨家老太太亲自进来了,后面跟着的一群人被挡在了门外。老太太只带着梅叔一起走进病房里面。
“梅叔,带着这个孩子出去等一会。”
老太太进到房间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杨宗保两个人。
“老太太。”rì鬼恭敬的给老太太请了个安,就和梅叔一起去守门了。
老太太坐在杨宗保的床边,伸手拉住杨宗保输液的那只手,用手捂着:“怎么也不照顾自己?”
“有些忙。”杨宗保没有抽出自己的手,竟然感觉到老太太的掌心异常的温暖。
“你原本就没有抵触我的理由不是吗?”老太太的手紧紧的握着杨宗保的:“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也不知道你的那些经历,何况你身上还有我的血,所以你不该和我有芥蒂的。”
杨宗保对人对老太太说的话有些不赞成,但是其中有一些还是事实。自从自己和老太太见面之后,老太太确实没有亏欠自己,好处是不断的给。即便这些只是表面现象,也从来没有人对杨宗保做过。而杨宗保发现自己竟有些迷恋这种感觉。外公外婆诚然不错,但是那不是向杨家老太太一样无条件的宠溺,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无条件的支持,没有一丝指责。把外公外婆比作严父的话,那么杨家老太太就是慈母。可是这些都是有代价的。
“需要我做什么?”杨宗保知道该是自己偿还老太太善意的时候了。
“你知道现在杨家的状况?”老太太也不遮掩。
“知道,杨家完了。现在华兴已经不是杨家的了。”杨宗保大体上知道的。
“嗯,现在华兴在原则上来说已经是沈家的。从你卖了华兴的股份起,沈家就开始慢慢的渗进去了。现在你老子出了这事,需要送份礼才能搞定,那么华兴就是份大礼。”老太太把情况更加挑明了。
“嗯,我知道。您要我做什么?”杨宗保问。
“你老子现在还没有醒,我也知道天明手术情况很凶险,如果他就此不醒,我希望你能扛起杨家,挑起大局,重新把华兴拿在手里。”老太太怔怔的看着杨宗保。
“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恐怕……”杨宗保推辞,这确实超乎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你可以,因为你是杨家的种。”老太太坚定的说:“我们杨家的男人都是带种的。”
固执的老人还真难缠。杨宗保只能答应:“可是杨天明已经同意了双手奉送华兴的话,我也回天无力。”
“放心,你老子还没醒,没醒就不能签字。你就要抓紧时间。如果你老子真的不行了的话,下一个就是你。”老太太的双手极其用力。杨宗保发现自己输液管都有些回血了。
“我整理一下,你是说华兴现在还在杨天明的名下,只是被沈柔控权了。等杨天明一醒,签了字才是别人的,所以杨天明到现在都不醒?”杨宗保打断老太太的话。
“不错。也不是没有翻供的机会。你知道这次的内jiān是谁吗?”
“吕轻侯?”
“我就知道你聪明。”老太太现实表扬了下杨宗保的观察力:“所有的文件都是吕轻侯弄出去的,他现在是证人。天明还有最后一次开庭的机会,只要吕轻侯出面作证那些文件都是自己伪造的,那么你老子自然没事,沈柔也没有得到华兴的理由。当然如果你能彻底把沈家清除出华兴那也是极好的。”
“让我找出吕轻侯?”
“不错,那小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要找到他,不管用任何的方法要让他改口。另外,因为你老子现在生死不明,很多老不死的都在拖后腿,欠着工程款不给。你知道咱们家大部分生意都在地产上。这是现在华兴几个工程,你得想办法让那几个落井下石的合伙人继续把答应好的后续资金补上。”老太太给了几张照片给杨宗保看。
杨宗保接过来发现自己接下来要跑的地方可不止一处。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杨宗保问。
“记住,你不是很安全的。威胁来自两方面,那些个建筑商都不是很干净;还有就是沈柔那里,你也有麻烦。”
“建筑商那边我知道,但是沈柔那边……”杨宗保的意思是,自己怎么会有来自沈柔那方的威胁?
“因为天明的遗嘱上是你的名字。如果天明万一不行了,所有的东西就是你的。”
“知道了。”老太太解释的足够清楚了。
“自己小心点。”老太太在出门前最后一句话。
“总管去哪里了?”杨宗保突然想起来。
“北方。”老太太说完就不再言语了。
“老板……”rì鬼从门外进来。
“准备下,这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杨宗保把照片扔给rì鬼:“三天后出发。”
“嗯。”rì鬼没有多问,拿着照片出去了。
杨宗保这才有一口喘气的时间。
但是这口气还没有出完,病房里就又出现了一个人。
“你能不能走大门,不要爬窗户?”杨宗保无奈的看着眼前跨、坐在窗子沿,穿着和服底下没穿裤子的花和尚,无奈的说:“你就不怕被看光了?”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花和尚若无其事的把另外一条腿给收了进来:“你门口有条恶犬,我可不敢走。你怎么样,看样子快死了。”
花和尚走到杨宗保的旁边若有似无的拨弄着杨宗保的输液管,总是作势要拔起来。
“别玩了,娘气。”杨宗保看不惯花和尚那种欠扁的妖孽样子,一看就觉得血压上升,火气上蹿,恨不得揍到他爬不起来为止。
“我想你现在在想很不好的事情。”花和尚的手并没有放过输液管,相反还把输液管进一步卷曲卷成了麻花。
“你想的是正确的,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我要休息了。”杨宗保催促花和尚。
“好,你什么时候出院?”花和尚问。
“三天后。”杨宗保等着他接下去说什么。
“三天?那好。好好休息。”花和尚说完又从窗子爬了出去。
留下杨宗保一头雾水,那小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疑惑的收回目光却发现在刚才妖孽站着的地方的柜子边出现了一样东西。
杨宗保那过来一看,是一款被保存的完好并且封在了玻璃里的人皮纹身。一个猜想突然跃上杨宗保的心头:难道那小子是来探病的?但是来探病难道就带着一块纹着骷髅的人皮?那小子心里到底是有多扭曲啊?片刻之后杨宗保就放弃了继续探索妖孽的内心世界,开始抓紧时间休息。按照老太太的话,不管杨天明是否好转,他最近是肯定不会醒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三天休息
?且不论这些是不是真的,杨宗保认为这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试炼。从那个时候开始凡是不可能的事情,杨宗保都会尽力去做,上天不会因为你面前的事情在你看来不可能完成,就会取消事情的本身。没有退路的时候,那就只有向前。也许在现在的地方看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是只要多走几步就会发现前面豁然开朗。这次也不例外,看样子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力挽狂澜,救华兴,救杨家于危难之间。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杨宗保是尽力配合医生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起床的时候起床,该运动的时候运动。虽然不能吃东西,但是营养针不断。三天时间虽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杨宗保想尽量能恢复一点是一点,聊胜于无,毕竟自己也不想英年早逝。
三天时间里,rì鬼谢绝一切访客守在病房门口。除了花和尚每天都来一次,留下一片人皮纹身,杨宗保也睁只眼闭只眼,否则rì鬼也不会让花和尚打扰老板休息。只是每次都是人皮纹身,杨宗保也有视觉疲劳的时候。今早护士来换药的时候,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啊,就和看什么变态一样,等杨宗保回过神来才发现床边的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人皮纹身被封在玻璃里,上面纹的是镰刀。镰刀也就算了,还是血淋淋的。不用说这又是什么时候花和尚那小子弄过来的。
“这……这不是我的。”杨宗保急忙解释。
“……”回答杨宗保的是小护士更加怪异的眼神。小护士名叫柴紫,来省立医院两年了,什么样的难缠的病人没见过:爆发户、当官的、好sè的、好赌的、血肉模糊的……等等等等,因有尽有,但还真没见过收集死人皮的变态。别以为柴紫没见识,不认识那玻璃砖里面封的是货真价实的人皮,天天在医院待着分得最清楚的就是皮,那皮肤上的毛细孔都看得见。
“真的不是我的。”杨宗保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无奈总是事与愿违。
柴紫听杨宗保说话就觉得恶心。所以专心换完点滴,不作停留,立刻撤出了病房,完全当杨宗保是空气。
杨宗保当真是无言以对。
……
那边杨宗保在病房里非常无语的时候,这边柴紫一出病房就被一群护士围住。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恶心?”
“不会,听说是华兴的太子爷。”
“什么太子爷?没听说华兴改姓了吗?落草的凤凰不如鸡,没听说吗?”
“什么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懂什么啊?”
“……”
护士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柴紫被围在中间,都快喘不过气了:“恶心,很恶心。”
“我就说嘛?你看他门口守着的人,那脸毁的可不是一般的恐怖,看那光头上还有纹身,那纹身真恐怖。”
“有那样的下属,可见那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周闯老远就见到护士们聚在一起讨论杨宗保,被吵的心情很烦躁,自然的走到护士中间:“别吵了,工作去。”
“护花使者来了,走了走了,别打扰别人小两口。”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围成圈的护士一哄而散。
周闯皱起了眉头,但是看到低着头,耳根子和脖子后面都红了柴紫也不好意思当面否认:“工作了。”说完就和门口的rì鬼打了个招呼,进了杨宗保的病房。
柴紫在周闯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才敢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刚才周闯靠近的时候柴紫紧张的根本不敢动一下。在听到周闯没有否认小姐妹们开得玩笑的时候,更是心花怒放。周闯,外貌英俊,有学历,家世也好,这医院不知道多少的女人看着他流口水,所以当得知自己和周闯医生照顾同一个病人的时候,柴紫心里就有着希望,或许……或许……真的可以和周闯医生发生什么好事情呢。果然今天就证明了真的能发生好事情,因为如此,柴紫连带着对杨宗保的厌恶的感觉都减低了不少。
“我要出院了,把我胃管拔了。”杨宗保一见周闯,就开口。虽然这么多天杨宗保也稍稍习惯了下胃管但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最近两天引流出来的血已经越来越少了,胃酸倒是多了起来,这证明杨宗保的胃功能已经开始恢复了。
“不行。”周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疑问,坚决的拒绝。
“我有事。”杨宗保也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用比周闯更为坚决的话说。
“我是医生。”周闯难得在杨宗保面前提高声音说话。
“我没钱,住不起医院。”杨宗保耍起了无赖。
“……”周闯被噎得半响没有话,好半天才有反应:“我给你出钱。”
但是周闯没想到杨宗保还有话说:“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周闯怒了,把手里的病历本砸在杨宗保的床上:“你到底要怎样,怎样都不行。你故意的……”
“疼。”杨宗保的脚被病历本砸到有些疼:“我真的有事。”
“非去不可?你这是要玩命啊。”周闯真心为杨宗保的身体担忧。
“我是真的有事,你别劝了。”杨宗保知道周闯是真心为自己好,但是事情刻不容缓,杨宗保也想养好身体,但是时间不允许。
“……”
周闯知道杨宗保是说真的,语气稍稍有些软化,但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以劝服杨宗保:“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下床行动,再熬个三天不可以吗?”
“不可以,时间紧急。”杨宗保对周闯笑说:“我天生就是劳碌命,没法子的。”
“好。但是随时保持联系,有事情就找我。”周闯无奈只能由着杨宗保去,在杨宗保面前周闯永远有一种无法推翻他的想法的无力感:“不过你要自己出去,你这种状况我是不会给你开出院小结的。”
“k,rì鬼。”
杨宗保就小小的叫了声,声音不大,但是rì鬼却立刻开门进来了。
“我们走。”杨宗保没有二话。
“是,老板。”rì鬼不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丑到极点,令人不敢直视,可是笑的时候更像是地狱恶鬼,生人勿进。周闯很感谢rì鬼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否则就算是见惯了各型各样的因为事故而变得扭曲的人脸,周闯也不敢保证能够直视rì鬼现在的样子。想到这里,周闯朝杨宗保投去佩服的表情。
“别介意,rì鬼没有坏心的。”杨宗保也注意到周闯的眼神。
“老板。”rì鬼从外面推进来一辆轮椅,扶着杨宗保下床移到轮椅上。
“对了,把柜子里的东西打包,让别人看见不好。”杨宗保对身后的rì鬼说,rì鬼刚刚把一床毛毯盖在杨宗保的膝盖上。
“好的。”rì鬼转身就去整理柜子里的玻璃人皮纹身。
一打开柜子门,里面放了三块纹身。一块上面是颗骷髅,一块是镰刀,一块是半身的少女无一不是预示着黑暗面。
“你的兴趣真特别。”周闯终于见识到了护士们讨论的人皮。他知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怪癖,但是没想到杨宗保的怪癖这么重口味。
“一个朋友送的。”杨宗保也不想多解释,有了那么几次解释不通的经验,杨宗保放弃了解释。
“朋友啊?”
果然周闯也不相信。rì鬼守在门口,这几天除了医务人员谁也没进来过,就连梅温馨都被挡在了门外,没有一个例外。说是朋友送的,那谁?空气?
“走了走了。”
杨宗保无奈,把装在塑料袋里的玻璃人皮纹身抱在了腿上。
“是。”rì鬼推着杨宗保就出了病房。
周闯不敢相信,那两个家伙就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走了。光天化rì之下就这样当着自己管床医生的面逃院。这种行为太令人发指了。周闯没有办法,只能在杨宗保走了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如果周闯现在自己照镜子的话会发现面上的表情竟然和杨宗保装傻充愣时候的面无表情有几分相似。物以类聚,人以群居看来真的没错,千古不变的真理。
在rì鬼推着杨宗保走出医院之前,杨宗保还去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的杨天明。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有很多人等着,有的杨宗保认识,有的不认识。
但是杨宗保没想到沈红邦赫然在等的人之列。
监护室门口的空间显得特别的小。因为医院为了节约能源,灯是开一半灭一半,在这见不了阳光的昏暗过道里,分不清白天黑夜,让人很容易忘记了时间。
或许是等待杨天明的人的强大的气场,和其他病人的家属壁垒分明,互不相容。杨宗保的到来让他们都感觉意外,特别是坐着轮椅来。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扇自动门分隔着门里门外。
杨宗保没有去招惹任何一个人,rì鬼把杨宗保推到门前,俯下身子,杨宗保在他的耳边耳语几句。
rì鬼随后在门上的密码区,按下了密码。
门开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rì鬼推着杨宗保进去了,门再次合上。众人才反应过来去拍门,但是为时已晚。
“你们怎么进来的?不能进来。”一个监护室的医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杨宗保他们,但是走到跟前,突然闭上了嘴巴。
“吴医生。”杨宗保点头。
“哦。”吴文芳因为要看护杨天明所以一直留在重症监护室,刚才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进来了,一看是杨宗保就什么话都咽进了肚子。对方是医生的话知道监护室的密码很正常。有些挫败感的吴文芳只能在rì鬼身上找回点场子,指着rì鬼说:“他不能进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再见黑枝
?“没事,他在外面等着。”杨宗保让rì在玻璃感应门前停下来,自己推着车子继续前进。
杨天明果然还没有醒,睡在床上,引流袋里的渗血不少,但是各项生命体征还算是平稳。
“这几天如何?”杨宗保问吴文芳。
“啊?”吴文芳刚才在看杨宗保坐在轮椅上,一时走了神:“渗血还在继续,但是已经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了。每天输血可以维持。”
“嗯。”杨宗保看着脸sè苍白的杨天明,突然觉得那个年代的男人好像都是国字脸:“我想单独和病人待一下。”
“好,有事找我。”吴文芳说完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真的醒不了也好,假装的也好,我希望我回来后你都能给我的解释。”杨宗保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和杨天明这样待在一起,听着监护仪的jǐng报声。这是杨宗保第一次和杨天明单独待在一起。感觉很不真实,虽然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父子,但是在过去的十年里不亚于陌生人。杨宗保也很奇怪自己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杨天明,明明是心有芥蒂的两个人。杨天明醒着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别人或许是看不出,杨宗保很能体会到那是一种有些漠视或者说有些看不起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即便如此,目前在这间病房里,自己浮躁的情绪沉淀了下来。杨宗保觉得自己和杨天明的地位似乎反转了过来。
把轮椅慢慢的靠近杨天明的床头。
杨天明的嘴唇苍白,嘴巴里插着气管导管,随着呼吸机的频率胸廓随之起伏……如果身体没有温度的话,会让人误以为是死人。
“我知道你早就醒了。也难为你了,被呼吸机制约着很难受?”杨宗保靠近杨天明的耳边低语。
杨宗保说完就看向一边的监护仪。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很正常,杨天明没有一丝反应。
自嘲的笑了笑,杨宗保嘲笑自己有些荒谬的反应。
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杨宗保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转着轮椅,退出了房间。
“走了?”吴文芳见杨宗保出来问。
“嗯,多谢你照顾。”杨宗保丝毫不计较吴文芳和自己在手术台上唱对台戏。医生对每台手术的见解不同,这些都是允许的。总不能搞一言堂。
“没事,杨静去了普通病房。”吴文芳以为杨宗保会问杨静。
“谢谢你。”杨宗保说。
“……”吴文芳很惊讶,惊讶的原因是因为没想到杨宗保竟然会谢谢自己。
杨宗保没有再和吴文芳纠缠,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不用那么费力。
等杨宗保出了感应门,rì鬼接手,推着杨宗保走。
合金感应门再次打开了。由外进里需要密码,但是由监护室里面出去,就只需要站在感应区就可以。
外面的人见到门开了,立刻围了上来,杨宗保感觉到很憋气,皱起了眉头。狭小的空间浓重的体位让杨宗保很不舒服。
“走开。”
没有多余的语言,rì鬼仅仅两个字就让众人立刻给杨宗保让出了空间。
有的人的气场就是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害怕。就像长期身处高位的人或者家世富有的,往往自身就带着一股子气度,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rì鬼也是这样,只不过人人都知道那个脸毁容的男人不好惹。
杨宗保由rì鬼推着,畅通无阻的越过人群。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就连等着杨天明的人都没过来打声招呼。不是因为不认识杨宗保,因为即便是杨宗保的脸不熟悉,rì鬼那非常富有特征的脸谁都能过目不忘。之所以不想和杨宗保扯上关系的原因是,谁都知道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一旦站错队,或者一旦让以后的赢家知道自己曾今和输家有联系,那无疑是自讨苦吃。
“杨少,这就走了?”
杨宗保举起了手,让rì鬼停住。
杨少这戏虐的叫法,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虽然好奇是谁,但是杨宗保更好奇是谁敢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和自己搭上关系?
杨家一边的人,开始往两边分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坐在了最里面靠墙的椅子上。
杨宗保眯起了眼睛——沈红邦。
“沈少?”杨宗保回敬他。
“哈哈哈哈哈,我说杨宗保你老子说的不错,你可真不吃亏。”沈红邦站起身。
杨宗保毫不夸张的说,他看到了灰尘。
沈红邦不知道多久没动过了,身上都有灰尘了。
“有事?”杨宗保对沈红邦没有好感。
相对的沈红邦对杨宗保却是很有好感,杨宗保是第一个敢对自己真正下手的人。现在一见到杨宗保,沈红邦的手指就微微的疼。
但是沈红邦对杨宗保的好感又不是纯粹的好感,而是一种看着对方吃瘪会有欣喜的感觉。
“没事,就是叫叫。”沈红邦来到杨宗保的面前无皮无血的说。
“走了。”杨宗保并没有如沈红邦所预计的那样发怒。
看着快进电梯的杨宗保,沈红邦决定小小的奖励一下杨宗保的有趣表现:“山西的曹天建,酒sè财气,最喜欢的是sè,只要是母的,没有不上钩的。”
杨宗保没有停下来找沈红邦索取更多的信息,因为能给出这么多消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山西?看样子应该先解决山西的曹天建。沈红邦的话给出了两个意思。第一,曹天建是最容易对付的;第二,对付曹天建需要用上女人。
这两点足够了。
杨宗保出医院的时候稍稍有了头绪,人也开始计算到底该怎么做。
“山西那边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没有?”
杨宗保坐上车子后问开车的rì鬼。
“有几个人有些交情,但是……”rì鬼yù言又止。
“但是什么?”杨宗保问。
“他们大多数转行了,我们这次去不知道有没有机会。”rì鬼开着车,脑子里想着可以用的资源:“老板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拜托了。”杨宗保现在只能相信rì鬼。
回到杨宅之后,不意外的梅温馨在门口等着。
“家里最近有人来没有?”杨宗保一下车就问。
“没,没有。”梅温馨一见到杨宗保眼眶就红了,有些哽咽的说。
“我没事,放心。”杨宗保安慰梅温馨。
梅温馨很自然的接替rì鬼,继续推着轮椅。
“黑枝在哪里?”杨宗保突然问。
“在地下室。”
杨宗保就是这么一问,没想到梅温馨真的知道。
察觉到杨宗保的疑问,梅温馨解释说:“平时是我给送饭的。”
“带我们去。”杨宗保毫不犹豫的说。
梅温馨当然不会拒绝杨宗保的任何要求。
杨家的地下室竟然是建在树林里的。
入口就像是墓碑一样。石板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苔。人需要弯腰才能钻进去。
到了门口,rì鬼把杨宗保从轮椅上面抱起来,弯腰钻了进去。
楼梯很窄只能让一人通过。杨宗保真没想到杨家竟然会有这种地方。
楼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一样。
“这是梅叔训练孩子们的地方。那些孩子们在这里长大,也最怕这里。”rì鬼慢慢的说。
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昏暗的空间里特别的大声,敲打着三个人的内心。
“你也到过这里?”杨宗保问。
“嗯,当时走投无路,杨家收留了我,我自然要被送到这里受训。”rì鬼很坦然的承认了。
杨宗保突然有种跨越时空的感觉,很不真实,和外面自己所熟识的世界完全两个样子。
“到了。”
杨宗保的理智被一声“到了”唤回。抬头一看,几乎是6度的楼梯。天空就只剩下一尺见方的大小。
rì鬼稍稍停留了一下,等视觉适应了黑暗,这才重新迈开了步子。
地下室比楼梯宽敞的多。
随着rì鬼的脚步,两边的灯一排排的亮了起来。
不多时,就走到了尽头。
刺鼻的味道让杨宗保一时屏住了呼吸。
视野所见是一个很空旷的场地,黑枝被吊在中间。黑sè的练功服,多处破损。
“许久不见变成残废了啊。这叫什么?报应?哈哈哈哈……”黑枝也注意到了杨宗保,抬起满脸污垢的脸,笑得前俯后仰。
“谁把她关在这里的?”杨宗保让rì鬼把自己从身上放下来。
“老太太。”梅温馨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为什么?”杨宗保问。
“还不是因为你。”青牛从杨宗保他们后面走了出来。
青牛走到黑枝的面前,手里提着一瓶水准备喂一口给黑枝。
“我呸,你也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黑枝啐了一口血水在青牛的脸上。
杨宗保发现血水里有牙齿的碎片。
这仇恨真够刻骨铭心的,连牙齿都咬碎了。
青牛默默的把脸上的血水擦掉,继续喂黑枝水。
“滚,我不需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蹉心思,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哼。”
黑枝状若疯狗,张嘴就咬上青牛的虎口。
杨宗保觉得闹剧看的差不多了,开口说:“我给你个机会,你帮我做件事,我就放过杨硕。”
“放过杨硕?”黑枝松开了口,青牛的手才从黑枝的嘴巴里被解放,上面的牙印已经深可见骨了。
“嗯。”
“少爷还存在什么放不放过的问题吗?”黑枝嗤笑。
“至少他现在还有条命。”
“你……”黑枝当然知道杨宗保说的是真的。和杨宗保几次冲突,哪一次他不是下死手?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是女人而手下留情,更不要说本来就和杨宗保有过节的杨硕。
“我知道你喜欢你的主子,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件事情做成了,我让你嫁给杨硕。”
“……”
杨宗保的条件太诱惑了,黑枝陷入了思考。
青牛见黑枝的反应不对,急忙说:“老太太不会同意的,黑枝你别上当。”
“你真的能办得到?”黑枝没有理会青牛而是问杨宗保。
“这个家里,老太太什么时候反对过我做的事?但是我所要你做的这件事很可能使你失掉你最宝贵的东西。你考虑好,我不强迫女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火车旅行
“不强迫女人?”黑枝的脸上全都是污垢,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有些生气。听了杨宗保说的话之后,黑枝无比的嘲讽:“你这不是在强迫我吗?你给了我另外的选择吗?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伪君子,恶心……”
“……”杨宗保盯着黑枝看了片刻之后说:“对不起,我是虚伪了。”
“哼……”黑枝也没想到杨宗保会这么爽快的承认,反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杨宗保你真会蛊惑人……”青牛很怕黑枝答应杨宗保的要求。
青牛还没说完就被rì鬼用刀片架在了脖子上面:“你对老板太没礼貌了。”
“这就是你下人的礼貌?”青牛没有多少紧张感,觉得杨宗保不会动手。
“你不就是个下人?你凭什么直呼我的名字?”杨宗保反问,并不着急的让rì鬼放开青牛。
“你……”
“怎么?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杨宗保继续讽刺青牛:“以后对我尊重一点,否则我觉得就算你消失了,我也不会有任何麻烦。你信吗?”
“你们这种人,不就是把人命当成儿戏?会杀了我,一点也不奇怪。”青牛知道杨宗保或许会伤害他,但是不认为他会真的杀了自己。
“rì鬼松开。”杨宗保说了声。
rì鬼不情愿的把刀片从青牛的脖子上拿开,但是还是留下了一条血线。开玩笑当初就是青牛和黑枝把自己沉江的,怎能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rì鬼这人的器量不是很大。
青牛吃了个暗亏,但是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起码没真丢了xìng命。刚开始的时候青牛不是很害怕,但是后来rì鬼的手劲越来越大让青牛意识到危险。好在杨宗保叫停的时机刚刚好,否则青牛还真不确信rì鬼会不会动手,直接结果了自己。
“丑话说在前面,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记住听话。”杨宗保捏住黑枝的下巴要她的承诺:“记住是每一件事。”
“包括出卖?”黑枝有些不情愿的问。
“没到那种程度,你想哪去了?就是找你去搞搞情报而已。”杨宗保笑了。看样子自己刚才演得极好。
“哼……”
杨宗保发现一晚上自己听到这个字的频率很高。
“好了,我回地面上去向老太太讨你,说你要去和我办些事。”
杨宗保一说完,rì鬼一弯腰,又把杨宗保抱在了怀里。
“怎么不高兴?”杨宗保感觉到了rì鬼不愉快的心情。
“他们把我沉江了。”rì鬼就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杨宗保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只保证让黑枝嫁给杨硕,但是没有保证她以后会怎样,你想怎样怎样。至于青牛你看着办吧,有本事就地正、法我也不会说你,但是要保证我不在场。”杨宗保对rì鬼说。
rì鬼的手臂肌肉放松了一下,显然是对杨宗保的回答很满意。
梅温馨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直到走出了地下室才开口:“中午吃些什么?我刚学会了手握寿司,我给你们做吗?”
“嗯,可以。”
从楼梯上钻出来之后,杨宗保十分庆幸自己回到了地面。
杨宗保很反感在地下的一些设施,因为在他的观点里地上那才是人活动的范围,地下那是人过世之后才要进入的安息之地。所以回到地面之后,杨宗保才敢放开呼吸。
“对了,温馨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杨宗保老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嗯,是忘记了,窦宝。”梅温馨提醒说。
“对啊,那小子去哪里了?现在上学了吗?”杨宗保记得最近最后一次见到窦宝还是因为杨葵的事情,想想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样了,于是准备在出差之前去见见那小子:“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点应该在泳池边上。”梅温馨笑笑。
杨宗保于是又改变了方向,让rì鬼推着自己去游泳池看二宝。
因为天气不是很炎热,所以杨家游泳池的顶棚早早的关上了,杨宗保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温暖。但是哪里都找不到二宝那小子的身影。
“老板,那里。”rì鬼突然提醒杨宗保。
杨宗保随着rì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水底下有一团在快速游动的身影。二宝正在水底下游泳。
杨宗保挥手,让rì鬼留在原地,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泳池边。
yīn影在杨宗保的面前停住了,随后以股水注喷到了杨宗保的脸上。
“姐夫……”
二宝独有的软软的嗓音满含委屈。
杨宗保早就知道了会有这种结果,摸摸脸上的水珠子说:“起来吧,别着凉了。”
“嗯。”二宝重新回到了水里,从泳池头边的阶梯走上来。绕了半圈,绕到了杨宗保的面前。
杨宗保突然觉得穿着衣服不觉得,二宝一脱了衣服,身体明显的看得出来开始长开了,有了腰线,小肩膀和手臂也开始有肌肉了,隐隐约约的从长相上可以看出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对不起这段时间忽视你了。我给杨葵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去看护她,所以你放心吧。”
“姐夫……”二宝变扭的身体扭成了麻花,双手绞在了一起。
“对了,学校生活还不错吧?”杨宗保觉得作为二宝的监护人也该问问二宝的学校生活了。
“还好。”二宝兴趣缺缺。
“怎啦?”杨宗保拉过浴巾,把二宝给包了起来。8岁的小子了,是个大孩子了,杨宗保也不好像小时候那样随便搂搂抱抱了。
“家长会又快开始了。”二宝突然满脸希望的看着杨宗保。
杨宗保快被二宝那小子的电眼攻势给弄得招架不住了:“你想让我去?”
“嗯,每次都是乔治去。”二宝似乎对乔治颇有微词。
“乔治不好吗?”杨宗保问。
“好什么啊,变态一个。”二宝不满意的撅起了嘴巴:“姐夫还是你去吧,这次。”
杨宗保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怠慢二宝这小子了。父母不在了,姐姐又远在米国。即便是再坚强的小孩子,心里总是有些yīn影的。
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二宝满头的黄毛,杨宗保承诺道:“这次我会去的。等我办完事,就去。”
“嗯。”二宝很听话的答应了。
“对了,我看你游泳不错的,怎么?有兴趣?”杨宗保岔开了话题。
“嗯,我是学校里速度最快的。也是最能憋气的,能憋住呼吸5分钟左右。”二宝提起了游泳,一脸的光亮:“我的蛙泳最好……”
“……”杨宗保耐心的听着二宝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学校里的新鲜事。许久不见的二宝打开了话匣子……
终于二宝说累了:“姐夫……”
“嗯?我该走了。”杨宗保说。
“什么时候回来?”二宝觉得杨宗保是自己在国内唯一的亲人,所以杨宗保不在身边的时候,根本就是不苟言笑,小大人一样。只有杨宗保回来了,二宝才敢稍稍撒娇。
“很快。等我回来了,带你去看你姐。”
“真的?”
“真的。”杨宗保保证。
rì鬼上来推着杨宗保就走:“老板我们开车过去?”
“不了,我们坐火车。”杨宗保想了一会说:“花麒麟还是得留下,我不放心杨宅的安全。”
“可是老板你自己的安全呢?”rì鬼抗议。
“有你一个足够了,我相信你。”
“哎……”rì鬼只能叹气,老板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刀山火海一起下了。
回到房间,杨宗保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身穿了5年的运动服,随便捡了两套衣服塞进塑料袋里,就算是准备好了。
“吃饭吧。”梅温馨已经在茶几上摆了几盘寿司,自己则在一边磨芥末。
“嗯。”杨宗保只是浅浅的咬了一口米饭,不敢吞下去,只能把饭在嘴巴里含化了才敢咽下。象征xìng的吃了口,就放下了。杨宗保的胃现在还不能怎么进食,所以只能装装样子。要吃也只能把食物放在嘴巴里嚼一嚼,然后吐出来,不能真正吃下去的。
“嫂子,真好吃。”
杨宗保不吃,rì鬼正好占了个便宜,大快朵颐。
“少爷。”梅叔领着清洗过后的黑枝上楼来了。
“来了?”杨宗保问。
“嗯。人带到了,那我就走了,老太太那里还需要人伺候呢。”梅叔打了个招呼,把黑枝往前一推,自己走了。
“人到齐了,我们走吧。”杨宗保勉强站了起来,提起自己的塑料袋子,递给rì鬼。
“垃圾?”rì鬼接过去以为是垃圾,老板让自己扔的。
“我的行李。”杨宗保说完打量了一下黑枝。
黑枝的五官不算是很好看,只能说是耐看。一身黑sè的旗袍贴在身上,非常符合她的气质。
……
因为到火车站的时候,软卧票都卖完了,只好买了硬卧。三个人的卧铺因为出票的原因是分开的。
杨宗保和黑枝面对面。rì鬼则在另外的旁边的一个隔间里。
rì鬼安排杨宗保躺下,自己就去自己的铺位休息。
黑枝一言不发坐在对面的床上,手撑着桌子,看向窗外。
车子在起点站不是很拥挤,杨宗保和黑枝的隔间里面,目前就他们两个人。
一个因为身体不舒服,一个因为没心情,反正两人就是没话。
等火车在第一站停下来的时候,涌上了一群学生,瞬间占满了一节车厢。
杨宗保和黑枝每个人上面的两个床铺的客人都开了。
“哥们,我能坐下吗?”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把自己的背包扔上中铺之后,问杨宗保。
“请便。”杨宗保无所谓。
第二百二十章 列车之上
“我叫周从容。”男孩子很善谈,坐在杨宗保脚边的时候就打开了话题:“哥是要去哪里啊?”
“山西。”杨宗保不拒绝和别人搭话,特别是在自己坐火车的时候,可以排解下平淡的旅程。
“我们一样呢。”周从容高兴的说。杨宗保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从容和和谁聊得那么开心呢?”和周从容一起来的另外一个男孩子,带着两个女孩子就着屁股坐到了黑枝的床上。
但是黑枝动都没动一下,彻底的无视这群人,当然这群人里面包括杨宗保。
“这是我同学,叫王chūn运。”从容介绍说:“还有司徒莹和钱甜甜。”
“我是钱甜甜,这个是司徒莹。”脸圆圆的女孩子笑眯眯的搂着旁边的司徒莹。但是司徒莹却是用爪子狠狠的扭着王chūn运的大腿内侧。
“哎哟,你干嘛啊?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啊?”王chūn运激动的跳开了。
“我发神经,但是你的眼睛往哪里瞟?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出来。我呸。”没想到司徒莹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把话挑开了。
“你,你,你说什么?”王chūn运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周从容的一边。
杨宗保很有兴趣的看着现实版的蹩脚舞台剧。
从刚才开始王chūn运的眼睛就一直黏在黑枝的身上,没有离开过。黑枝对于这些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黑sè,神秘,诱惑……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周从容出面调解。
“哼……”司徒莹暂时停止了吵闹,眼睛对还不放过坐在窗口的黑枝,恨不得从头到尾都挑毛病:“这么冷的天穿这么一点,给谁看啊?”
“莹莹好了,别闹了。”钱甜甜安慰司徒莹,两人尽量坐得离黑枝远一点,靠近过道。杨宗保差点笑出来,闹变扭也就这点出息。还是要坐在黑枝的床上,就不能大气一点不坐了。
“哥,你别见笑,你是做什么的啊?”周从容为了避免难堪,和杨宗保攀谈起来:“还在读书?”因为周从容见杨宗保也不见得年纪很大,猜想在现在这个年代这么大的年纪的年轻人多半在大学里蹲着呢。
“没,我早就没在读书了,现在在外面搬砖。”杨宗保说的是实话,
但是两个女孩子听到杨宗保没有读书了,立刻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原本杨宗保的长相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好感的。但是如果知道对方的和自己相差太多了,也只有可惜了。这年头男人不能光靠脸生活啊。
“哦,早点出社会也是好的。其实大学没什么的,也是个小社会,还花钱,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周从容完全误解了杨宗保的意思,怕气氛难堪,也怕杨宗保以为自己这方面的人看不起他,急忙解释。
“……”杨宗保统统以笑来应对。
和杨宗保一墙之隔的rì鬼躺在中铺上面,听着杨宗保那边的动静,差点笑抽了。自己这老板到哪里都免不了装傻充嫩的事。
周从容也觉得很尴尬,就拉着杨宗保聊着其它话题,但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校。只不过一般都是周从容在讲,杨宗保在听。即便是周从容的生活在杨宗保看来很平淡无奇,但是偶尔有人给自己讲述另外一种大学的生活状态也蛮好的。杨宗保的大学生活可谓就是在忙碌中渡过的,远远没有周从容过得那么潇洒。
“哥,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食堂真的是很挤啊,每天都旷课去排队打饭……”周从容越说越高兴,兴奋的手舞足蹈。
“好了,你和他说这么干什么?我们去吃饭吧。”上车时间正好是晚上的饭点,所以司徒莹觉得自己肚子很饿。
“也是,到了吃饭时间。哥,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周从容真的是自来熟。
“不用了,我胃不好暂时不能吃东西。”杨宗保拒绝。
就在杨宗保拒绝的同时,一直像个洋娃娃一样坐着的黑枝终于肯动了。从身后的包里端出了保温杯,摆在了杨宗保的面前。
“谢谢。”杨宗保道了声谢,自己打开了保温杯。
保温杯一打开,香气四溢,肉香之中还有些奇异的香味。
“好香啊,哥,你这是什么东西啊?”周从容虽然奇怪那个冷脸冷面的旗袍女人和看着穿着很朴实的杨宗保之间有联系,但是更好奇保温杯里的东西,怎么能这么香?
“家里人给煲的汤,我最近的胃不好不能吃外食的。”杨宗保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太鲜了,鲜得让杨宗保有些想吐。
“余老爷子把他的那条宝贝给炖了?”杨宗保皱着眉头,用汤勺搅着变得rǔ白sè的汤汁,不见一丝蛇肉,应该是已经全部化在了汤里。
“不知道。”黑枝没表情的回答,又坐回窗口去了。
“哥,什么啊,这么香?”周从容凑到杨宗保的身边问。
“蛇汤。”杨宗保在周从容还没靠近的时候,一口就喝了下去,一点没剩。
“喝完了啊?”周从容可惜的看着不剩一点的保温杯说。
“嗯。”杨宗保当然知道周从容可能想喝一口,但是出于想作弄周从容的心里,杨宗保给一口喝完了。汤一入喉,杨宗保顿时觉得胃部重新活了过了,有了生机,说不出的暖意。
“我还真没喝过这么香的蛇汤呢,好可惜……”周从容姗姗了的站了起来,准备去餐车吃饭。
“一碗蛇汤而已,至于吗?”王chūn运一边鄙视周从容,一边往自己嘴里咽口水。
“我们走啦,你真的不要我们给你带吃的?晚饭就喝一碗汤?”钱甜甜对杨宗保说。
“谢谢你哈。”杨宗保婉言谢绝。
“那,那个女孩子吃什么?”王chūn运拐弯抹角的问杨宗保黑枝吃什么。
“你们不需要管她的。”杨宗保知道黑枝自有安排。
“你真没绅士风度。”王chūn运批评杨宗保,或许还有点炫耀自己关爱女xìng的成分,和杨宗保的不一样。
“……”杨宗保没有拆穿王chūn运的小把戏,而是闭目养神。
“好了,走吧。”周从容拐着王chūn运的脖子,把他拉向了餐车。
等他们走后。rì鬼才从旁边过来:“老板,好玩吗?”
“长路漫漫,总得来点睡前娱乐啊。”杨宗保很自然的说:“再说,那个周姓小子不错。对了,你那边很安静啊。”杨宗保自从坐定之后,就没有听到从rì鬼那里传出一点声音。
“那边人胆子很小,都不敢吱声。”rì鬼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身份证查一下。”突然一个列车员带着乘jǐng走过来,眼睛一直看着rì鬼。
“对不起。”杨宗保率先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乘jǐng查完杨宗保又找rì鬼要。
rì鬼磨蹭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摸出了张声份证。
或许是没想到rì鬼能够有身份证,乘jǐng先是愣了一下,才从rì鬼高举的手里接过身份证。
眼尖的杨宗保发现rì鬼递过去的不是身份证,而是一个小本子。
乘jǐng看了一眼小本子之后,立刻态度严肃的把小本子换给了rì鬼:“对不起,请好好休息。”然后拉着列车员走了。
“你又在哪里弄到的好东西,这么牛?”杨宗保问。
“嘿嘿嘿嘿,跑江湖的没有通行证怎么行?都是假的,以假乱真。”rì鬼也有些得意。
“早点休息,下车有人来接没?”杨宗保问。
“放心吧,有人接车,我都安排好了。”rì鬼算算时间周从容他们也该吃饭回来了,所以回到了隔壁。
杨宗保看了一眼黑枝,后者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看着窗外,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只有黑枝自己的面孔被映在了车窗上,苍白的吓人,这不知道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没有说话,杨宗保随后拿起列车上的小广告看了起来。
“哥,你还好没去,列车上的饭菜还真难吃。”周从容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
“不好吃?”杨宗保问。
“特不好吃了,但是我们还是炒了两个菜带回来给哥吃点。”周从容变戏法一样端出两个饭盒摆在了桌子上:“还有点啤酒。”
“我真的不能吃,我胃不好。”杨宗保谢绝周从容的好意。
“我就说了,别人不会领你的情的。”王chūn运坐到黑枝的身边问:“你要不要吃点。”
“……”黑枝自然是不会理他。
“自讨没趣。”司徒莹抱着手臂站在过道冷眼看着王chūn运向黑枝示好。
“莹莹,好了,别说了。”钱甜甜拉着司徒莹去了别的隔间。反正这节火车上面他们的同学多。
“呵呵呵……呵呵呵……”周从容干笑。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车上有没有医生或者医护人员,我们在9号车厢有个孕妇急需救治……”
列车上的广播不停的巡回播放。
“我们是医学生,我们去吧。”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王chūn运自告奋勇的揽下这差事:“再说九号车厢就是我们旁边的软卧包厢,就算我们帮不上忙,可以过去看看啊。”
王chūn运说完就走了。
“我过去看看。”周从容歉意的说完,也跟着走了。
杨宗保随后陆续看到有人朝自己的左边跑过去,都是些热血青年。
“老板,你不过去看看?”rì鬼又猫了过来。
两个女孩子也去看热闹了,要不然见到rì鬼的样子没准要叫起来。
“有那么多人过去,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杨宗保懒洋洋的靠在枕头上面。
“请问有没有妇科医生,9号车厢需要妇科医生。”列车广播在几分钟后继续响起。
“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过去了吗?”rì鬼问。
“不知道,扶我过去。”杨宗保终于坐不住了,捂着自己的腹部站了起来。
rì鬼急忙跟上。
等杨宗保走了之后,黑枝才牛转过头,活动了下酸痛的颈脖子和腰部,望向了杨宗保离开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新生
对待自己可以如此残酷冷漠的人,为何会为一个陌生人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黑枝现在的背上可是隐隐作痛,梅叔的鞭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让让,让我进去看看。”
九号车厢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很多医学生堵在门口叽叽喳喳。杨宗保的声音根本传不过去,加上人因为疼痛不敢大声叫,所以没人理会杨宗保。
“让开。”还是rì鬼的声音颇具威胁力,瞬间让人群分成了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这些人在看到rì鬼的脸之后,让出的道路更宽了,都恨不得自己变成纸片的厚度。
见到如此情况,杨宗保非常无语,也不知道rì鬼是声音更吓人还是长相更吓人。
“对不起,我们需要真正的医生,学生的话就算了行不?”列车员和乘jǐng挡在门口。
rì鬼和乘jǐng有了眼神的交流,互相点点头。
“我是医生。”杨宗保声音不大的解释说。
“是吗?有行医执照的正式医生?”列车员没有因为杨宗保说自己是医生就让开道路。
“是。”杨宗保再次强调。
“真的?你多大了?”列车员还在盘查。
“23,如果你再拖下去,里面的情况就会变化。所以抓紧时间吧。”杨宗保说完就去推门。
这次列车员没有在阻拦杨宗保。rì鬼没有跟过去,而是守在了门口,对围观的学生说:“你们散了吧,别挡在这里,污染空气。”
乘jǐng刚想说,刚才自己已经说过了没用,但是话还没出口就很惊讶的发现原本堵在门口的人真的散了,剩下的就是小猫两三只。
“抽烟?”rì鬼给乘jǐng递了一支烟。
乘jǐng茫然的接过去。
rì鬼点上,狠狠的吸了口。
乘jǐng也往自己嘴巴里塞。
“咳咳咳咳咳……”
片刻之后乘jǐng剧烈的呛咳起来,眼泪鼻涕直下:“什么烟啊,这么呛?”拿起手中的烟一看没有牌子。
“别人给的,别浪费了,好东西。”rì鬼在烟雾里享受。
“啊?”乘jǐng有些不确定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紧张,不是你想的那东西,是很珍贵的药材。”rì鬼终于在乘jǐng身上找到了些许的乐趣。
“哦。”乘jǐng也跟着抽了起来。
“这里不许抽烟。”守在门口的列车员忍无可忍,终于吼了出来。
rì鬼没有说话,指了指现在所在的位置。
列车员闭上了嘴巴。
rì鬼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两节车厢的交替处,原则上是可以抽烟的。
……
杨宗保一进到9号车厢就文件了一股子酒jīng的味道,都不需要人指路,就准确的找到了病人所在的包厢。
“怎样了?”杨宗保一进车厢就问。
“哥,你怎么来了?”周从容一看是杨宗保觉得奇怪。
“嗯,来了。”杨宗保敷衍周从容,眼睛却被伸向孕妇下体的一只手给夺去了全部的视线:“王chūn运,你给我把爪子缩回来。”
“你干什么?”王chūn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杨宗保一脚踢在了膝盖上,跪了下去。
没有多想,杨宗保抓住孕妇的手,把起了脉。
“你凭什么打人?”王chūn运立了站起来举着拳头就要揍杨宗保,但是拳头出了一半被拦了下来。
rì鬼抽完了烟,跟着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这种情景,要让王chūn运揍到杨宗保那才见鬼了。
“你是谁?”王chūn运被rì鬼的样子吓到了,一时找不着话说什么。
“看着。”rì鬼拖着往chūn运把他拉到一边。
杨宗保没有了人打扰,这才能静下心来检查孕妇的情况。
孕妇躺在软卧狭窄的床上,下身一片殷红,浸湿了床单。血液顺着床单的折痕断断续续流到地上。
“呼,呼,呼……”孕妇大口的喘气,头发一缕缕的纠结在一起,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呻吟了。
“离下一站还有多久?”杨宗保问。
“大概半个小时。”列车长样的人物在旁边回答:“情况如何?不好吗?”
“等等……”杨宗保掀起孕妇的裙子,一伸手:“酒jīng和脱脂棉。”
“给……”周从容首先反应过来,把东西递给杨宗保。
杨宗保慢慢的用棉花沾着酒jīng给孕妇清洗。
终于可以看见轮廓了,戴上手套,慢慢的把手从孕妇的产道伸进去:“宫口已经开了,但是估计又胎盘前置,大出血,得快点去医院。”杨宗保收回了手。
“可是还需要半个小时啊,怎么办?”列车长问。
“没有办法,车上的条件有限,我控制不了。”杨宗保也没有办法。
突然杨宗保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抓住。本来陷入昏迷状态的孕妇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杨宗保的衣袖:“救孩子。”
“如果救你孩子,你死的可能xìng很高。”杨宗保看着自己袖子上面的血手印子说。
“救孩子,救孩子……”说完,孕妇又陷入了昏迷。
杨宗保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不救等待医院的救援,这是目前对他自己最安全的方式。那样做的话,杨宗保可以不用承担一丝丝风险,但是孕妇和她的孩子很大程度上会一尸两命。可是如果杨宗保不管不顾的取出孩子的话,孩子可能成活,但是会加剧孕妇的死亡。杨宗保自己也会受到医疗事故调查组的检查,很可能会被吊销行医执照。这对个人的职业生涯是致命的。
但是孕妇的时间不等人,杨宗保都能见到孕妇的肚子的宫缩是造成的蠕动。下身的血流汇成了小溪。
终于杨宗保想好了:“无关人员全部出去,我要热水。”
所有人员包括列车长都被赶了出去,杨宗保就留下周从容。
“开始吗……”周从容手足无措。
但是杨宗保却是直接用刀子割开了女人产道的侧壁,把手再次伸进了产道,暴力扩大了宫口。
“啊……”孕妇感觉到了疼痛,凄厉的叫喊声让人的心底都颤抖了起来。
“你要孩子活下去的话,就给我用力。”杨宗保也用上了吼的,声嘶力竭。
“啊……”
似乎是孩子刺激了女人的神经,女人在叫喊了一声之后突然用力。
“我托住孩子的头了,再用力……”
“啊……”
一股血液混合着和婴儿喷了出来,杨宗保顿时就像是被一盆血当头浇下。全身上下被孕妇的血水,还有羊水给湿透了。
杨宗保把孩子送到女人的眼前,但是女人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哇……”婴儿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离去,突然大哭起来。
杨宗保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把孩子的脐带给剪断了。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毛毯把孩子包起来递给在一边的周从容。
“她死了?”周从容声音都在颤抖,双手颤抖的接过孩子,看杨宗保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杨宗保知道刚才自己那一下子是很可怕,但是情况危急没有办法。
用毛巾沾了沾水,杨宗保给女人仔细的擦了擦身体。把女人抱起来,放在了另外一边的床上。用被子盖好。
“她死了。”周从容再次开口指出。
“嗯,她就算是死了都该有死者的尊严。”
周从容看着杨宗保为孕妇所做的一切,彻底的迷茫了,婴儿一声声的哭声,拷打着周从容的内心。
杨宗保收拾完叹口气,拉开了车厢门。门外的人要不是rì鬼拦着,早就冲了进来。
外面等候的众人一见杨宗保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怎么啦?”列车长问。
“大人死亡,小孩存活。”杨宗保宣布。
众人纷纷冲进去,但是被里面血腥的场景给惊吓到了。
小小的软卧包厢里,到处都溅满了鲜血。女人身体里全部的血液都交代在了这个包厢里。中间周从容怀里抱着婴儿失神的坐在地上。女人被换了一边的床。原先的床上留下了个人大小的血印子。
杨宗保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要走。
“等等,你去洗个澡吧。”列车员突然叫住杨宗保。
杨宗保看着自己身上从头到脚的狼狈样子,同意了。
列车上没有洗澡的地方,但是有热水,能让杨宗保换身衣服,把身上的污渍擦干净。
因为杨宗保的行动不是很方便,rì鬼进去帮他。
“伤口炸开了。”rì鬼最后清理杨宗保腹部的绷带。几天前手术留下的刀口已经炸开了。
“嗯。”杨宗保随便的附和着,显然是不在状态。
rì鬼知道现在不是打扰他的时候,只是默默的给杨宗保重新包扎伤口,然后帮他洗了个头,把手上的血迹给擦干净,就出去了,给杨宗保留下了空间。
很快就从房间里传来了手捶墙的声音。
rì鬼知道杨宗保需要发泄。
房间里的杨宗保,确实如rì鬼所料,用拳头捶击墙面……
……
rì鬼出来之后,没有干别的,直接找到回到位置上的周从容。
“你知道该怎么说吧?”rì鬼直接问周从容。
“什么怎么说?”周从容不理解。
“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老板救了孩子。”rì鬼也很烦躁,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掐断面前这个男孩子的脖子能让事情简单一点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掐断他的脖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要知道他是什么人。”周从容不是笨蛋,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好。”rì鬼和周从容达成了交易之后,又去接杨宗保了。
因为孕妇死了,杨宗保本来做好了要下车接受调查的打算,但是出乎意料,在孕妇和孩子被抬下列车的时候,没有人提出杨宗保也要一起去。
于是杨宗保又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面。胃部火烧火燎,这几天的休养白费了。
“你没事吧?”那个列车员对杨宗保的态度好多了。
“没事。”杨宗保谢谢对方的关心。
第二百二十二章 目的地
“喝杯牛nǎi,对了,对方医院需要知道你的供职单位。”列车员不好意思的开口。
“没事,我写给你。”杨宗保写了个地址递过去。
对方接过去,诧异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因为火车在这一站等待救护车的原因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所以当女人的尸体被抬下火车的时候,火车就立刻发动了。
担架正好从杨宗保的窗口抬过,女人被蒙着脸,身上还是杨宗保给她盖的被子。这个女人拼死生下孩子,但是连孩子最后的一眼都没见着……
天底下最伟大的果然是母爱。
婴儿被放在保温箱里一起推走……
一死换来一生。杨宗保心里有着愧疚,如果自己不强行弄出孩子的话,女人或许还能多活一刻钟。可以说是杨宗保粗暴的救治动作加速了女人的死亡……可是如果不粗暴的话,现场也没有任何的手术器械,就算杨宗保想要给孕妇开刀也是不可能的事,总不能拿着菜刀把孕妇的肚子给剖开吧。
“哥,别想了,你是医生?”周从容围在杨宗保的身边,眼神已经由开始的恐惧变成了异样崇拜。杨宗保很明显的感觉到这种变化。
“嗯。”杨宗保小口的喝着牛nǎi。不是因为肚子饿,只是想缓解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哥多大了啊?”周从容问。
“23.”
杨宗保一说完,周从容倒抽一口冷气。周闯自己今年23岁,大五快毕业了。没想到自己叫哥的人竟然23岁的时候早就是医生了,并且有了一定的临床实践经验,临危不乱。特别是对方在软卧的包厢内,当机立断所做的一切。
“你真厉害。”周从容真心的仰慕。
“谢谢,但是马上我就会被调查的。”杨宗保笑笑。
“为什么,你救了一个人了啊?”周从容不理解。
“就是因为救了人我才会被调查的。因为那个母亲死了。”杨宗保今天有些多话。
“为什么?难道救人是错的,非要见死不救才是正确的?”周从容愤怒的说。
“这取决于你。”杨宗保突然怔怔的望着周从容。
“什么意思?”周从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重点了。
“如果你在被问到的情况下,重点描述下孕妇的状况,我就没有任何的问题。”杨宗保紧紧的逼迫周从容。
“我……为什么?”周从容在杨宗保的逼视下有些气短。
没想到对方瘦瘦的,但是一旦严肃起来,自己竟然不能招架。周从容当然知道对方要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这样会省掉我很多麻烦,难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杨宗保危襟正坐。
“我知道了。”片刻之后周从容终于妥协了。
“聪明。”杨宗保往后靠在了枕头上。
“我能有你的电话吗?”半响之后周从容突然问。
就在杨宗保惊异的目光之下,周从容挠了挠头说:“我想能够认识你,万一遇到了问题可以请教你的。”
“好。”杨宗保随后给了一串号码给周从容。
“谢谢谢谢……”周从容欣喜的抱着自己的手机,连声道谢。
解决完周从容,杨宗保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个孕妇是自己经手的病人之中第一个死亡的。从这例病历开始杨宗保正式经历了死亡。这就像是一个瓶颈一样,原本杨宗保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救活了一个又一个病人,但是总觉得缺少什么。杨宗保虽然果断,但是还差勘破生死这一关。
外行人或许觉得,一个医生手里没死一个人就是好的,但是试想一个医生没有亲身经历过死亡的话,怎么能够起死回生呢?只有曾今零距离的接触死亡才能够明白生与死的区别。只有确切的感觉过生命的流逝才能够知道生命的可贵,生与死之间的区别。
这次杨宗保虽然没有错,遵循了孕妇的意愿,但是孕妇为了孩子付出了生命。从来没有一刻让杨宗保如此感动,一死一生,完全就是整个生命的过程,令人感动的死亡迎来了充满希望的生命。
“你到底是谁?”王chūn运带着两个女孩子回到了隔间。
“一个医生。”杨宗保回答说。
“你不是说你是搬砖的吗?”司徒莹吃味的说。
“我说你们就相信吗?”杨宗保反唇相讥,说不上厌恶司徒莹,但是也没什么好感。
“你……”司徒莹知道杨宗保说的话没有破绽:“你这人不诚实。”
“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实话?”杨宗保现在急需找到发泄口,来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
“你……”司徒莹放弃和杨宗保纠缠,直接爬上了中铺。
“不好意思哈。”钱甜甜和杨宗保道了声不好意思,也爬上了上铺。
总算安静下来了。
“你还不去睡觉?”杨宗保实在受不了周从容看自己的眼神,不得已出言提示让他滚。
“你要睡觉了?”周从容恍然大悟,立刻起身,爬上了中铺。
王chūn运自讨没趣早就在不知道的时候爬上了上铺,睡觉去了。
杨宗保这才有喘息的时间。
但是没有安静一会,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中铺那个周从容发短信了。
杨宗保连内容都没看,直接个删了。
中铺的周从容见杨宗保没什么反应,也消停了。
明天白天就会到山西,杨宗保虽然身体疲惫但是jīng神却在嫉妒的亢奋之中。
“吃药。”黑枝机械xìng的把药递给杨宗保。
杨宗保吃下去后,黑枝就自己睡觉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rì鬼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坐在杨宗保的床边。
“没睡?”
“嗯,睡不着。”杨宗保黑眼圈很明显。
“下车之后,有车来接。”rì鬼说。
“嗯。”杨宗保也准备起床。但是刚一活动,腹部就抽筋,让杨宗保不得不捂着自己的腹部很久,才缓过劲。
“老板,你这是找罪受。”rì鬼也觉得自己老板惨了点。
“你们去哪里?”
周从容从中铺探出头问。
“闭上你的嘴巴,口水滴下来了。”杨宗保说完,就试着起身。
“你身体不舒服?”周从容直接从中铺翻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我胃不舒服?”杨宗保活动了一下之后,终于可以zì yóu活动了。
“下车了。”黑枝醒了。
“别急,我们等等。”杨宗保不想和别人挤。
“矫情。”
因为和杨宗保闹得不算愉快,王chūn运一起床洗漱了一下,就提着行李去车门口等。
“你别怪王chūn运,他人不坏的。”周从容解释说。
“嗯。”
“我们刚出去旅游回来,现在回学校。”周从容自动自发的解释。
“哦。”杨宗保没有了解他的兴趣,所以只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但是杨宗保冷淡的反应并没有打击到周从容想要攀谈的。
“你们下车后有地方住吗?要不要住我家……”周从容粘上了杨宗保。
“不用了,我们下车后有地方住。”这次是rì鬼出来谢绝。
“这样啊?你们住哪里啊?是不是第一次来山西,我带你们转转?”周从容还是不放弃。
“我们不是来玩的,有机会再见面吧。”杨宗保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就和rì鬼黑枝一起走出去,准备下车。
任何地方的火车站都是整个城市最拥挤的地方之一。好在杨宗保他们最后下火车,所以没有出现摩肩接踵的情况。
“老板,后面的那只老鼠怎么办?”rì鬼早就察觉当杨宗保他们下火车的时候,有人跟着。
“跟着吧,无所谓的。”杨宗保说完对身边的黑枝说:“你去办事。”
“哼。”黑枝哼了一声就消失在人群里。
出了火车站,杨宗保发现周从容在朝自己招手,杨宗保假装没看到。
但是杨宗保假装没有看到,周从容可不想就这么让杨宗保溜掉。
“别去了,你看人家都不理你,就你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王chūn运酸酸的说。
“你懂什么?”周从容还是朝杨宗保的那边跑过去。
“老板,你的崇拜者。”rì鬼站在杨宗保的身后揶揄说。
“……”杨宗保瞥了一眼rì鬼:“接车的人呢?”
“哥,你们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送?我的车就在那边。”周从容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黑sèa4.
“不用了,我们有人来接。”杨宗保拒绝。
“那好吧。我们再约时间。”周从容不是笨蛋,这么明显的拒绝之下当然不好意思再继续缠着别人,只能在话里留下了个尾巴。
……
“怎么样?说了别人不会理你的。”王chūn运对周从容吃瘪很开心。
“好了,坐好开车。”周从容也有些失落,一回到车上就在油门。因为出口在杨宗保他们所站的方向,所以周从容的车子要开出火车站必须从杨宗保他们的面前经过。
“快看。”王chūn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窗外说。
周从容一看,原来是来接杨宗保他们的车到了。
出乎意料之外,周从容原本以为应该是非常稳重的车,但是事实是那辆车更像是飞车党的车。车的前面喷的是个比基尼女郎,两边是没有什么意义的sè彩……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和混混有关系。”王chūn运觉得自己终于挽回了点面子,幸灾乐祸。
“……”周从容没有搭话,任王chūn运和后面两个女孩子打打闹闹,开车从杨宗保的身边过,礼貌xìng的亮了下灯。刚才周从容看到了那辆不靠谱的改装车的车牌号码。那是到这里的任何一个停车场都可以不交停车费的号码。
……
“鬼哥?”从非主流的车上下来一个更加朋克的男人。
大概28左右的年纪,一头的黄毛,黑眼圈都掉到脸上了。
“这是我老板。”rì鬼指了指杨宗保。
“他?”来人不太确定。
杨宗保的长相太过于稚嫩了,让人很难把他和rì鬼的现任老板联系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何飞
?“嗯。-< >- .”rì鬼很坦然的承认。
“好吧鬼哥说是就是呗车。”男人也不罗嗦自己拉开车门坐了驾驶座。
杨宗保想要坐后面但是被拦住了。
“你坐前面。”男人用下巴指着副驾驶的座位对杨宗保说。
“别太过分了。”rì鬼不满。
“鬼哥没办法要坐我的车你懂的。”男人不因为和rì鬼的交情而妥协。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杨宗保拉开了前面的车门。
车子一发动杨宗保就觉得噪音有些大。但是前面还算是客气。杨宗保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过来是要办事的人生地不熟少不了借助某些势力rì鬼能起的作用只是牵线要让别人觉得你有坐下来谈的本钱你必须先展示一点东西下马威是肯定的。
所以车子一路就出了市区杨宗保和rì鬼都没意见心知肚明。
咯吱……
难听的刹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杨宗保等待着。
“听说你们是来办事的?试试胆?”男人戏谑的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好。”
“咦?”男人很意外杨宗保毫不犹豫的答应:“你知道我这车的发动机有蹊跷吧。”
“知道。”
“说说?”男人有些感兴趣。
“我对车不太懂行。”杨宗保实话实说。
“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车都不懂?”男人夸张的戏剧xìng表演让人觉得有些过了:“那你会开吗?”
“没驾照。”杨宗保老实回答是没驾照。
“那玩个屁啊。”男人不爽的对坐在后面的rì鬼说:“鬼哥你不厚道啊。”
rì鬼刚想开口就被杨宗保拦住。
“我们换个座位。”
“啥?”男人没听清楚。
“我说换位置。”杨宗保从副驾驶开门下车绕到车子的左边拉开车门把男人挤到了副驾驶座位面自己坐了在了驾驶位。
好半天男人才回过神:“你想无照驾驶?”
回答他的不是杨宗保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杨宗保一脚油门车子沿这环山路冲了去。
速度来的速度让杨宗保也反映过来差点一个不注意车尾就甩出了公路。
环山路没有围栏车道窄得刚刚能过两辆相交的车。
男人开始的表情还有些悠闲但是很快就不自觉的抓住了车顶的把手双脚用力顶住车头背部尽量的贴住座椅全身紧绷绷的嘴里爆粗口:“我靠。”
知道杨宗保xìng格的rì鬼也不禁有些担心自己这老板发疯的时候那还真不是人能够控制得住的。
杨宗保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好过手抓着方向盘手背青筋都爆起来了。
车内只听得到发动机的声音轰鸣声震动了整个的车身。开始还能细细的看到车外的风景渐渐的窗外的视线模糊起来。
在杨宗保的眼睛里面只有前面路边的反光。
下雨yīn暗车前灯打开着在前方的路面照亮了一个车道。
因为速度的原因车尾在转弯的地方好像有些打滑所有人由于惯xìng的作用都会被抛向右边。
杨宗保很快就发现车所显示的速度不是真实的速度车身的速度还比车子所显示的速度快了一些。
终于环山路结束的瞬间在杨宗保面前出现的是一条和另外一座山头连接的高架路。
此时的杨宗保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感走直路对杨宗保来说终于能稍稍放松下。
稍稍放松的结果就是把油门踩到底。
非常强烈的加速度就和过山车一样。强烈的轮胎和地面之间的摩擦竟然和发动机的声音不相下。
终于车子在高架之随着一声爆炸声车身在公路左右摇晃起来不时的撞到围栏。
“停下……”
男人高声叫喊杨宗保都能想象他嘴巴张大悬雍垂露出来的样子。可是车子能不能停的下来已经不是杨宗保说得算的。都能看见杨宗保身边的轮子溅起的火花但是车子还是往一边的护栏冲。
终于砰的一声。
杨宗保往后一仰头撞到了后座造成了暂时的晕厥。
杨宗保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脑袋里嗡的一声所有的过往的记忆都突然被回忆起来。就连许久以前的杨宗保觉得遗忘的记忆都以快得无法想像的速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来或许还能晕一会但是杨宗保强烈的要求自己清醒没想到真有作用真的睁开了眼睛。但是杨宗保现在想的不是这个是人的意志真的能在某种程度控制身体的反应呢并且准备用这个发现做个课题。
“老板没事吧?”rì鬼在后面问。
“没事这车很结实。”杨宗保感叹这么快的速度撞大体的结构还在真不简单。
“靠他没事老子有事。”男人也醒了一张嘴就是粗话。但是也不能怪他满脸的血。
“下车。”杨宗保这边的车门卡在路的围栏了所以打不开只能爬到后面从后门出去。
三人下车之后男人心疼的围着差不多快报废的车心疼了半天嘴里唠叨:“你知道这车用的是什么引擎吗?直升机的啊。你知道我怎么改装去的吗……”
杨宗保则站在一边接过rì鬼递过来的烟悠闲的抽了一口用力的一吐心中的瘀气:“真痛快差点一条命都折腾完了。”
“老板不是不会开车吗?”rì鬼也有些哆嗦不怕死是一回事受到惊吓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是没有驾照。”杨宗保白了rì鬼一眼。
“你真腹黑。”男人终于停止了折腾走到杨宗保面前一伸手:“何飞。”
“杨宗保。”杨宗保也伸出了手。发现别看对方脸细皮嫩肉手掌很粗。
“说什么事?”何飞很爽快。
杨宗保知道时机成熟:“曹天建在哪里?”
杨宗保来之前已经通知了这里华兴的员工但是无一人表示来接车。就算是自己再三和公司员工询证也找不到负责人。所有部门都是你推我我推你这根本就是糊弄外人一套用在了杨宗保的身。所以杨宗保只能找这地比较熟悉的人来带带路。
“就这个?”何飞忍不住质疑。
“还有华兴公司的负责人都给我找出来。”杨宗保把烟头扔在了脚底下用脚尖去碾熄灭。
“就这些?不需要提供其它的帮助?”何为再次强调。
“不用。”杨宗保说完就问:“怎么下山?”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交jǐng来处理事故?”
“你当我是傻子?既然你能把这样的改装车开出来就已经准备好了后面的事情。”杨宗保早就注意到山脚下没有一辆车。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能成为鬼哥的老板了。好就免费帮你这次。”何飞走到一边掏出电话电话屏幕碎了但是还能用。
几分钟之后何飞走过来说:“晚才知道现在我带你们去逛逛。不过要先下山。”
“……”
杨宗保和rì鬼都没有动。
何飞叹口气这两人都太jīng明了怎样都整不到。本来还希望他们问怎么下山然后自己乘机拿骄一把。现在两人都悠闲的站在那里好像和他们无关一样。只能打电话叫已经准备好的车子从山下开来接自己。
……
“想要吃点什么?”车后何飞的态度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杨宗保特别的殷勤。
“先去华兴在这里的分公司去看看。”杨宗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就是直接吩咐。
“您老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何飞回头对司机说:“华兴。”
何飞家司机开车技术很好在环山公路面很平稳的匀速行驶着一点差错都没有。
半路一辆jǐng车和杨宗保他们错身而过谁都没有感觉奇怪。
何飞把车就停在华兴分公司的马路对面。
“现在干什么?”何飞问。
“看。”杨宗保让rì鬼拿出笔记本开始观察每一个进入华兴分公司的人。
何飞好奇的越过座位看电脑屏幕。
电脑面是几十张人的面孔。
“什么?搞刑侦啊?”何飞嗤笑。
杨宗保继续盯着对面。
“饿死了中午吃什么?”何飞是好动儿安静不了几分钟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拉面。”杨宗保就两个回答他。
何飞见自己的提议没有受到其他人的响应只能姗姗的把司机踢下车去买。
“老板……”rì鬼突然提醒杨宗保。
杨宗保知道华兴在山西的阳城的负责人——郑志高也就是对自己要来的消息视而不见的华兴分公司的在阳城的最高层的人员之一。
不错就和电脑的照片差不多只是现实中的人比照片更加市侩。等郑志高挺着肚子进了华兴之后何飞才说:“就那个人啊?”
“嗯。”
“那人一看就是晚不回家的。”何飞鄙视的说。
“你又知道了。”rì鬼好笑。
“我这种人外面混多了什么人一看就知道。”何飞不认为rì鬼是在嘲笑自己反而非常的自豪为自己的生活方式沾沾自喜。
“这个……”杨宗保突然指着窗外丝毫没有听何飞在说什么。
“嗯财务总监张盛茂。”rì鬼显然也是做足了功课。
“你说我什么时候来?”杨宗保问
“因为你要休养老太太说三天后。”rì鬼回答。
“通知过什么人?”
“所有部门的头头。”
“记下今天还在华兴的那些所谓的头头三天后我们开始收拾。把名记住给老太太传过去。目前老太太还做得了主。”杨宗保的声音不含一丝火气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普通的说话一样。看首发无广告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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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沉沦的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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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无缘无故觉得这样的杨宗保很可怕脑中jǐng惕的声音一直响起要自己小心面前那个清秀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 >-./-< >-./
杨宗保的观察一共持续到晚八点华兴下班为止。共记录的公司高层12人这12人杨宗保让rì鬼立刻交给老太太。
“其他人就算了。”杨宗保收起笔记本:“水清则无鱼水不混我们怎么浑水摸鱼?”
“老板高见。”rì鬼学着某些影片中汉jiān的样子竖起了大拇指贱兮兮的奉承杨宗保说。
“学着点。”原本低调的杨宗保突然不低调的开起了玩笑这让rì鬼一时很难接受就觉得自己的心中的一口闷气出不去只能暂时闭嘴巴深呼吸。
“知道曹天建的行踪吗?”杨宗保问在一边把脚翘车头的何飞。
“还没电话。”何飞摇晃了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迅速换了个手机。手机和何飞的人一样sāo、包——金sè的外壳亮得晃眼。
杨宗保自己则掏出手机:“喂在哪里?”
“……”
何飞不知道杨宗保在干什么只能呆呆的看这杨宗保打电话。
片刻之后杨宗保放下了电话报了个地址:“水云间。”
何飞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让司机朝着地点开车。
半路何飞接到个电话然后就更加疑惑一直表现出淡定的礀态的杨宗保。杨宗保的清秀和rì鬼的丑陋在轿车的后排这个狭小的范围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却又一股意外的和谐感好像两人搭档很久了……
就在何飞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水云间是阳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里面应有尽有就和座头市的富丽华一样的存在。有钱有闲的人物挥霍时间的地方。人类能够想象到的所有的奢华放、荡娱乐在这里都能够找到。
“曹天建就在里面的皇宫包厢。”何飞肯定的说。
“下车。”杨宗保刚才在车换了套rì鬼带来的黑sè合身的西装。在这种场合最好的还是穿得正式一点比较好免得被拒之门外。
杨宗保一出车门整理了下西装外套气势陡然一边。原先的风华全部内敛让人觉得杨宗保也就是比较顺眼现在杨宗保丝毫没有压抑自己的想法整个人就如同出鞘的宝剑一样锋芒毕露……
何飞呆呆的看着杨宗保的气势突变下车后悄悄的问rì鬼:“是同一个人吗?是不是一个人两种人格啊?”
“……”
这下子终于轮到rì鬼翻别人白眼了爽了一把。
何飞体会了一把rì鬼经常体会的挫败感。
杨宗保的一身行头很是晃眼手窦雯雯送到手表一直没有取下来过。所以水云间的保安很恭敬的给杨宗保放行了。
杨宗保一进水云间里面就好像很熟悉一样左转右转。从中间的大舞台穿过直接往里走。
“你老板真的是第一次来?”何飞更加疑惑了。
“嗯。”rì鬼给了个肯定的答案。rì鬼现在已经习惯了杨宗保创造的各种不可思议但是也很能明白何飞现在的感觉所以有些同情何飞绞在一起的脑浆。
“我靠今天见鬼了。”何飞骂了一句。
终于杨宗保在一扇金sè和红sè相交的镂空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你。”杨宗保让何飞。
“就知道到利用我。”何飞嘟囔着嘴巴推门进去。
因为何飞推门进去里面本来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何少啊。”
中间很明显的地中海的人物就是曹天建。杨宗保对他的肿眼皮记得最清楚那双眼皮子好像各塞进了二两猪油半耸着怎么睁都睁不开。
“曹总今天我也来玩玩如何?”何飞很自然的走过去和曹天健勾肩搭背。
“你身后的两个人是谁?”曹天建注意到杨宗保和rì鬼的存在有些jǐng惕。
“朋友今天刚来阳城的我带他们出来玩玩。”何飞轻描淡写的带过。
“带他们玩?可以是可以就怕他们受不了。”曹天建yín、笑声特别大。
杨宗保坐远了一些rì鬼开了瓶需泉水递给杨宗保。
曹天建也知道杨宗保有些名堂所以问何飞:“那两个人什么来路?”
“别管生意伙伴。”何飞也知道不宜透露杨宗保的真实身份。当然能够保密到多久也要看杨宗保他们开出的条件有多少。这年头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利益至。何飞这种人看得更透彻。
“原来如此。”曹天建放下心了。
“姑娘来了大家挑啊。”
包厢的门被再次打开了一列的艳妆女人站在最外面的一身黑sè旗袍礀sè要浅一些但是冷傲的气质弥补了容貌的不足在这些女人之间反倒是更加突出了。
“就她。”曹天建有些眼力劲一眼就看中黑枝。
“不是最好看的啊曹总怎么选那个妞啊?”何飞知道曹天建一向是喜欢浓妆大胸脯大屁股妞的怎么一下子换了口味。
“你不懂你看她走路的礀势一看就是处级干部。”曹天建的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当真是饿中sè鬼一点没错。
在包厢的几个老鬼分别选了女人。杨宗保和rì鬼也被硬塞了两个女人。
杯觥交错互相换盏。
杨宗保身边的女人恨不得贴在杨宗保的身rì鬼身边的女人都是安静的很一句话不敢说哪里像个风尘女子简直是个小媳妇一样。
也没人过来招呼杨宗保所以杨宗保在旁边闲得清净。
“先生怎么称呼?”杨宗保身边的女子问。
“杨。”这点杨宗保倒是没有隐瞒。
“杨先生喝酒啊怎么来玩也不开心?”女人的身体柔弱无骨伏在杨宗保的身用手撩拨着杨宗保的yù、望。
“曹总好兴致啊。”
妈妈桑再次带着一行人进包厢。
“郑总你也来了?”曹天建似乎和郑志高很不对盘话里都是讽刺。
“曹总真见外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顾欣。”郑志高把一个30多岁的女人推到曹天建的眼前。
曹天建有一瞬间的眼神发光但是因为黑衣女人在身边所以并不是很渴望。
顾欣圆润的身体无处不显风、sāo应该是经过了很多实战获得了很多经验整个人看起来人无数。这种处处见风情的女人也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一夜风流yù、死yù、仙曹天建个中老手当然很清楚。
“曹总喝一杯啊?”顾欣不愧是风月老手一屁股就凑在曹天建的身边用身体磨蹭着曹天建的敏感部位。
“哈哈哈哈痛快。”曹天建似乎非常高兴:“老郑啊你给我送这份大礼的目的是什么?还要拖着工程?”
“看曹总说的你我朋友好东西大家分享啊谈不什么目的不目的。”郑志高开始先打哈哈就是不说自己的目的但是紧接着话锋一转:“当然工程是能推就推了。”
“这不目的出来了吧。我说老郑啊你得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啊。否则老是这么拖着我的损失也很大啊。”曹天建被顾欣伺候的舒服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不少。
“快了也就半个月可以见分晓了。”郑志高给了个大概的时间。
“半个月啊?你知道我损失多少?”曹天建不是很乐意。
“曹总啊你真威武。”顾欣满脸欣喜的望着曹天建似乎是发现了惊喜。
“呵呵真会说话。不过你说的没错我还真是很威武……”曹天建完全吹嘘起自己的能力去了。
“老板能力真的很强?”rì鬼问。
“屁不吃药起不来。一脸的水肿你以为肾功能好啊?外强中干。”杨宗保只喝水。
“真的?”rì鬼不相信:“你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
“呵呵……”杨宗保身边的女人突然笑了几声。rì鬼知道了杨宗保说的是真的。
“那边真jīng彩。”rì鬼觉得老板这边和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边不知道什时候顾欣把裤子脱了大大方方的坐在桌子叉开腿让男人们数着那儿的毛看是单数还是双数。其实哪里数的清都是借着醉酒开着人类最肤浅的玩笑。
白sè的身体和那儿围着的一圈猥琐的人类区别无比的明显。女人的柔弱恰恰成了那群野兽的开胃菜。
“恶心。”rì鬼竟然受不了了杨宗保觉得奇怪。
“为什么?”杨宗保问。
“……”rì鬼拒绝回答。
“照下来没有?”杨宗保问。
“放心。”rì鬼保证。
身边的女人突然感到很害怕不知道身边这两个男人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又不敢大声宣扬。
“鬼哥jīng彩吗?”何飞叼着一根烟挤到了rì鬼的身边。
“你不过去玩?”rì鬼问。
“太重口味了再说我喜欢干净的。千人骑的货我没兴趣。”何飞吐着烟圈圈无比的惬意。
“走吧。”杨宗保觉得东西到手了也不管其他人起身就往门外走。
“怎么就走啊?”曹天建虽然一脸的sè迷迷但是眼睛还清醒着。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杨宗保严肃的对他说拉开了门。
曹天建尽管知道杨宗保话里有话但是现在还猜不到其中的蹊跷加美sè在前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沈红邦说的没错曹天建的弱点是sè。
出了水云间杨宗保谢绝何飞的护送和rì鬼两个人打的去了酒店。
到达酒店的房间之后杨宗保收到了老太太的传真。
最重要的东西得到了杨宗保准备明天就开始动手。
“rì鬼明天遇事给我狠狠的揍下手不要手软。”
“是。”rì鬼回答的无比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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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皇太子之怒
?这一晚杨宗保和rì鬼都没有睡。-< >- .
杨宗保在沙发看窗外的景象看了一晚身边的烟头铺了浅浅的一层。rì鬼也只是在沙发闭了会眼睛。
两人都知道明天将是十分难熬的一天。
早6点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rì鬼开门一看是何飞:“人带来了?”
“鬼哥借人我还能不给?”何飞越过rì鬼往房间里看。发现杨宗保背对着房门坐着在烟雾缭绕之中都看不清:“怎么回事?因为今天的事没睡?”
“进来。”rì鬼让开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何飞对身后自己带来的四个人吩咐完就走进了房间。
“何飞你有什么要求?”杨宗保没有回头嘴巴里的烟没有停。
何飞还没有见到杨宗保的样子:“现在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说。”终于何飞走到了杨宗保的面前。
杨宗保的脸完全淹没在烟雾之中何飞觉得自己明明看得见那张清秀的面孔但是当自己认为已经看清的时候杨宗保的面容又好像不是真实的。
“看够了没有?”杨宗保知道何飞在看着自己:“别爱我。”
“我去。”何飞骂了一声:“你太自恋了。”
“等下会有场硬仗要打。不管是谁捣乱的话绝不手下留情。”杨宗保把最后一支烟头弹开了。
烟头在空中翻滚了几圈zì yóu落体运动之后终于和它的兄弟团聚在一起。
“这点你放心肯定会做绝。”何飞也是好事之人喜欢看热闹:“但是我不能出面老地方看热闹。”
“嗯。走吧。”杨宗保进浴室洗澡准备换衣服出门。
何飞则坐在了原来杨宗保坐的地方无端的觉得异常的舒服:“鬼哥你这老板真有意思是谁啊?”何飞一脚跨在扶手一脚随意的吊在地没有正型。
“华兴的太子爷。”rì鬼知道何飞早晚得知道所以并不觉得值得隐瞒什么。
“噢皇太子啊。那么今天演的将是一处什么样的戏码?权利的更替?夺位之战?”何飞略带嘲讽的声音尽管让rì鬼不爽但是还是忍了下来。
“rì鬼帮我重新包扎一下。”杨宗保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只用浴巾围着自己的下半身露出jīng壮的身腹部的绷带已经完全被水浸湿带着红sè的痕迹散乱的挂在身。
何飞眼见这一幕突然觉得喉头发紧竟然觉得吞咽困难……
“又浸水了?”rì鬼无奈的叹口气让杨宗保在床边坐下拉开了绷带找来干净的准备重新包扎。
随着绷带落在床边的地杨宗保的腹部出现了一条蜈蚣血肉模糊。
“早就吃点粥吧你这胃又不能吃东西。”rì鬼一边帮杨宗保包扎一边唠叨。
“rì鬼……”杨宗保突然叫道。
“什么?”rì鬼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进入更年期了啰嗦。”杨宗保耳朵都长茧了。原本觉得rì鬼是一个很干脆的人没想到xìng格这么婆妈。
“……”rì鬼现在学会了不和老板做口舌之争否则自己会气死不做声只完成自己手的活。
何飞坐在一边竟然有些嫉妒rì鬼。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何飞才清醒过来nǎinǎi的差点就被从直的掰弯了。何飞很清楚自己是直的交过的女朋友无一不说自己在床勇猛但是这个杨宗保竟然使自己迷惑了。
漂亮的肌肉绝对不是女xìng那种强硬的线条竟然也让何飞觉得美妙。
何飞自认为自己是搞艺术的对任何东西的接受能力都比较的前卫但是也容不得自己走歧途所以赶紧的悬崖勒马。
那边杨宗保包扎完伤口之后重新换了套西装。行头当然要好否则自己就弱了一层气势。
“大早的洗什么澡?”何飞在杨宗保穿衣服之后找回了理智揶揄道。
“你难道让我带着一股烟味去公司?”杨宗保没有注意到何飞情绪的变化。
“切。”何飞只能把头撇向一边。
做好准备之后杨宗保拉开了房门rì鬼提着公包跟着也正装出席。
门口跟着的四个人立刻跟。
何飞没有跟过去坐在沙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何飞给自己做出了解释艺术具有包容xìng自己是学艺术的欣赏任何美丽的事物而杨宗保的身体确实很美——充满了力量和爆发力。给了自己一个解释之后何飞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也出门了。
杨宗保带着五个人走出电梯开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一行人黑衣黑裤确实声势浩大。
大堂经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跟杨宗保的脚步:“问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我们出去一趟。”杨宗保还算是友好。
“是吗?那祝你今天愉快。”在杨宗保他们出门的时候大堂经理鞠躬行礼。
“那是谁啊?住在我们酒店?”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问经理。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去查快点去前台查。”大堂经理催促着服务员。
……
何飞这次做得也很彻底。
两辆黑sè轿车派给了杨宗保用。
何飞出了酒店之后自己也坐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黑sè轿车跟了过去。谁都知道当一队黑sè轿车一起开在路的时候那是有一股令人侧目的气势。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华兴分公司的门口。
杨宗保看了看时间早7点50.
rì鬼打开车门之后杨宗保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杨宗保迈开步子走进了公司。
“问你们找谁?”前台小姐显然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的问
rì鬼只是稍稍投给了她一个眼神前台小姐就不敢动了。
杨宗保带着人无障碍的一路向。
走到总经理的办公室门锁着进不去。
杨宗保侧开了身rì鬼前一脚把门踢开了。
声响巨大很快就引来了刚班的华兴人的围观。
“你去守着公司大门。8点还未打卡的一律关在门外。”杨宗保吩咐其中一人。
“是。”何飞借来的人也有些素质得到命令之后直接下楼去办事。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rì鬼踢开之后杨宗保率先进去坐在了主座之。其余四个人分别站在两边。
“你干什么?我报jǐng了。”财务总监顾欣倒是最先反应过来怒斥杨宗保。这女人不愧是人无数就算是发火都透着风情。若有似无的勾引着雄xìng动物。
“报吧。”杨宗保随意翻看着桌子的物件竟然还有郑志高合家照。
“你是谁?”顾欣也不是笨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来者不善。
“前几天和你联系要过来的杨宗保。”
杨宗保这话一出顾欣倒是觉得没有以前紧张了:“你既然来了这么公然闯办公室也不好。不管你私下里什么身份但是在公司你不能乱来。”
杨宗保笑了看来自己真是被看低得很彻底。就连普通的员工都不把自己当回事。
“那你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杨宗保当然不会示弱。
“你什么意思?”顾欣没听懂。
“你被解雇了。”杨宗保宣布。
“不可能你在开玩笑?”顾欣觉得杨宗保在玩小孩子的把戏幼稚的很。这个公司不是他能说的算的。
“开玩笑?扔出去。”杨宗保不喜欢和女人理论太麻烦
“你无权我报jǐng了。我不服。”顾欣就要拿出电话但是被杨宗保身边的打手之一给提了起来准备扔出去。
“等等。”杨宗保阻止道:“你一个连注册会计证都考不到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再说即便是我做不了主老太太已经把你开除了。这是你的开除报告。”杨宗保把件扔在了顾欣的脚底下。
“放开我。”顾欣挣脱了钳制捡起地的件:“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太太不可能的她没有权利……”
“她没有权利谁有?”杨宗保讽刺说。
“你以什么理由开除我?公司规定没有理由不能随便开除员工。”顾欣总算找回了神智。
“rì鬼。”杨宗保叫了一声。
“讨厌啊……哈哈哈……”
墙面突然出现了昨晚在水云间的场面。
正好放映的是顾欣叉开腿让别人数毛的场面。
顾欣满脸通红。
“你走吧。你的东西都别动我会派人去查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力。”杨宗保摆摆手。
顾欣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走没有啰嗦。她知道再折腾下去自己就算是全完了。
“对了如果你觉得有什么要交给我绝对的值你知道。”杨宗保桌子后面懒洋洋的说。
“有。”顾欣一咬牙答应了。
“跟着去拿。”杨宗保吩咐一人。
顾欣虽然恨但是也别无他法即便是明知道杨宗保威胁自己也没办法。顾欣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交出点东西的话自己的录像很可能就会意外的流传起来。
“老板下面打电话过来说堵了一群人。”rì鬼接了个电话说。
“好的你去点名。名单有的全给我弄到办公室其他人当场除名。”杨宗保说。
“什么理由开除?”rì鬼问。
“迟到还需要理由吗?”杨宗保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好的。”
rì鬼走之后没有没有关门门口出现了一些杨宗保需要的面孔。
“进来吧干什么呢?”杨宗保当然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门口的那些人也知道杨宗保的话是说给谁听的。
有人一哄而散有人留在门口犹豫不决也有人进了办公室。
杨宗保稍稍舒展了下脖子靠在椅子闭目养神准备开始战斗。看首发无广告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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