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东大陆。x-175地下城。
谢承运一觉醒来,满头大汗,头疼欲裂,他呻吟了一声,转头发现白泽趴在自己身边睡的正香,他翻身起床,走到舆洗室,脱掉背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面看上去身材修长,肌肉匀称,虽然没有特别健美的肌肉,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转过身,背上却布满了蜿蜒交错的伤痕,宛如一副狰狞血腥的图腾,看上去有种异样的美感,他侧过身看着这些伤痕,想起那些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里的场景,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过了许久,他对着镜子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谢承运换上泳衣到了室内泳池旁,纵身跳了进去,他本来准备洗个澡,可是又嫌舆洗室太闷,就跑来这里,他并没有立刻开始游泳,而是像个木头一样在水面漂浮着,睁大双眼望着天空,思绪也开始飘荡起来,距离自己觉醒已经一百多年了,自己见证太多的风云变幻,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无论在被人眼里多么的风光无限,自己始终被巨大的孤独感环绕着,虽然也曾试图说服自己融入这里,可是都是徒劳无功,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着谢承运,你不属于这里。那自己到底属于哪里呢?
突然,卧室传来一声猫叫,这是白泽在提醒他有人来了,谢承运来到岸上,穿上衣服,准备转身离开,谢承运停下脚步,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伸出右手,微微用力,右手食指尖上冒出一滴殷红的血珠,他用力一弹,血珠打着转飞进了泳池里,谢承运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转身离去。他离去后不久,原本平静的水面渐渐开始翻涌,很快整个泳池的水如同被煮沸了一般上下蒸腾,同时伴有刺耳的嘶嘶声,整个室内泳池水汽弥漫,过了大概五分钟,水面才渐渐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进客厅,宋词和唐诗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唐诗正在试图让白泽重新接受她,白泽不为所动,警惕的盯着唐诗,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宋词翘着二郎腿,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谢承运有点无奈的看了白泽一眼,示意它自求多福,然后,走到一个靠墙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来一罐茶叶,宋词立马一跃而起,神速的接过茶叶罐,一脸谄媚的说:“怎么让老大亲自动手呢?让我来!”谢承运怀疑的看着他说:“你确定?你可别糟蹋了这罐茶叶,这可是我吩咐他们给我找的珍藏品!”宋词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把谢承运恶心坏了,赶紧把手机的茶叶罐递给他。
谢承运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唐诗说:“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唐诗依依不舍的收回停留在白泽身上的眼神,回应道:“根据恢复的视频,可以断定第一个变异婴儿是被注射了药剂,注射药剂的人就是那个护士,也就是第二个变异者,从注射药剂到婴儿变异,一共经历了44小时。”谢承运皱眉道:“这个护士的背景有没有调查清楚?药剂来源呢?”唐诗说:“这名护士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先前一直在x7接受医学教育,经过内务部核查,她的家庭背景没有任何问题,是普通家庭,至于药剂来源初步考虑是由这个护士携带进去卫星城,很有可能是体内携带,所以躲过了检查。”谢承运思索了一会儿,说:“白云归呢?”唐诗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谢承运,说:“听说慕容唐要来,他要去加强安保措施,估计要忙一通宵。”谢承运问道:“什么时候来?”唐诗说:“明天中午。”谢承运仰天叹了一口气,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宋词这时插嘴到:“她可不是祸,她是你的艳福啊。”看到谢承运的脸色后,他立马一本正经的说:“老大,茶泡好了。”说完毕恭毕敬的递了过来,谢承运没好气道:“放下!”宋词赶紧放到茶几上,转头对唐诗说:“你的在那边,自己去拿。”然后丝毫不理会唐诗杀人般的目光,自顾自的坐下了,谢承运拿起茶杯闻了一下,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这茶叶应该是极品,看来内务部是花了功夫的,他一边品茶一边问宋词:“你那边什么情况?孙旭人呢?”宋词说:“孙旭已经被近神者押送前往安全总局了。”谢承运眉头一皱,说:“怎么这么急?”宋词说:“他确实是‘造物主’特工,他们也确实有在卫星城投放生物试剂的计划,不过这次事件并非他们所为。”谢承运瞳孔一缩,说:“那这种生物试剂也是他们的?”宋词摇摇头:“不是,他们的试剂还在耶路撒冷。应该是一股不明势力也掌握了这种试剂,投放在了卫星城。”谢承运深吸一口气,说:“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不过慕容唐明天就过来了,到时候一起商量商量吧。”
这是唐诗说话了:“这都晚上了,我们不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谢承运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被唐诗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自己饥肠辘辘,他站起身,对唐诗和宋词说:“我们出去吃,顺便去商业区逛一逛,咱们都多久没有出来逛了!”唐诗连连点头,谢承运转身一招手,白泽跳到他的肩膀上,三人一猫就这样走了出去。
谢承运一行历经周折终于看到了商业区,刚好赶上饭点,本来还算宽敞的商业区变得格外拥挤,整个商业区占据了地下城五层,这五层被连通后,中央放置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照明灯,使得商业区的光线十分充足,再加上各种色彩缤纷的霓虹灯和招牌,显得热闹非凡,谢承运走在商业区的街道上,不禁感叹这里的繁华,宋词在旁说:“看来政府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密啊,全然看不出来这里发生过入侵事故。”谢承运点头:“这点非常重要,历经了几代人营造起来的安全氛围不能被轻易打破。”宋词嗯了一声,说:“明天第九局和慕容唐都会过来,到时候这里就热闹了。如果再加上‘造物主’,简直就是一场盛会!”谢承运转过头,斜了他一眼,说:“希望你别乌鸦嘴。”宋词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谢承运不理他,伸出手摸了摸肩上的白泽,白泽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边用毛茸茸的尾巴蹭着谢承运的耳朵,唐诗正一脸迫切的想要找到一种符合自己期待的美食。
突然,唐诗指着一家店大喊:“就是它!今晚我们就吃它!”谢承运转头一看,是一家烤肉店,红色为主的装修风格,店名叫人生一串,很巧妙的名字,店里的生意非常好,人声鼎沸,不断有客人点单的声音传来,“老板,给我加两分龙虾!”“服务员,给我桌子搬过来一箱冰啤!”烟火混合着烤肉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吃肉的**瞬间达到峰值。由于店面不大,店家不得不在门前的空地上支了几张桌子,谢承运心想吃烤肉也还行,就是有点吵,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唐诗已经跑过去占了一张桌子,正不断挥手示意谢承运和宋词过去,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走了过去。桌椅很赶紧,一点油渍也看不见,桌子上放了菜单、餐巾纸、还有一次性餐具,谢承运点点头,觉得这家店还是很用心经营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唐诗拿起菜单,满眼放放光的说:“这么多肉!我要吃肉!老板!点菜!”谢承运满眼笑意,唐诗爱吃肉在十三局是出了名的,当然他和宋词也爱吃肉,但是没有唐诗这么狂热,她号称无肉不欢,顿顿吃肉,而且对肉食品质要求比较高,所以当唐诗觉得某家店肉好吃,那才是真的好吃。店里出来一名服务员,拿着笔和本子,低头弯腰说:“三位吃点什么?”迫不及待的说:“一份小猪肉,两斤烤全羊,再来一份烤牛肉,要最好的牛胸肉。我就要这些,你们呢?”服务员脸色有点僵硬,这么苗条的一个姑娘,怎么全点了肉?听起来好像是她一个人吃的。谢承运看了看菜单,说:“我要大份烤素菜拼盘。再来一份烤鸡心。”说完把菜单递给了宋词,宋词摆摆手,说:“我只要一份雪花牛肉粒,自助烤的那种。”服务员记下以后问:“三位要喝点什么吗?”谢承运指了指唐诗,唐诗说:“喝点冰镇酸梅汤,能解腻。”服务员嗯了一声,说:“三位稍等,我去下单。”说完一路小跑进了店里。
路过柜台的时候,一个穿着家居服,手腕戴着一串珠子,一身江湖气的中年人喊住了服务员,,问:“六子,什么情况?”六子说:“潘爷,您可是不知道,刚来那两男一女,俩男的还好,那女的可忒吓人了,模样还挺漂亮,饭量可就不好看了,就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小猪肉、牛胸肉、烤全羊可是一样没落下,烤全羊足足点了两斤。”潘爷一瞪眼:“我早晚拔了你的舌头,万一你说的话被人家听见了,又是一场麻烦!”六子嘿嘿一笑:“您可舍不得拔我舌头,更何况,潘爷在这儿,能有什么麻烦?”潘爷挥挥手:“滚滚滚,赶紧去忙!看见你就烦!”六子直奔后厨,潘爷绕过柜台,端着茶壶,望向了六子最里的两男一女,那女的果然很漂亮,而且气质出众,两个男的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中间那个男人居然带了一只白猫,看着有些怪异。渐渐地,潘爷眉头皱了起来,这三个人面生的紧,估计是从外面进来的。正想着,潘爷发现正在逗猫的男人抬起头望向了他,对他点了点头,像是打招呼,潘爷急忙红了拱手,那个男人笑了一下,低下了脑袋。潘爷转身返回柜台,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几天城里不太平,千万别波及了自己,小门小户可经不起折腾。
很快,谢承运他们点的烤肉端了上来,放了满满一桌,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烧烤,谢承运顿时饿了,唐诗更加直接,放弃了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她拿起一块小猪肉放进了嘴里,带着点轻微蒜香的烤肉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唐诗大呼过瘾,接二连三的把烤肉塞进了嘴里,看见唐诗的饿死鬼投胎般吃相,谢承运一脸无奈,想起宋词曾经说过,如果有外人见到唐诗吃饭时的模样,那她的追求者肯定会少一半。谢承运一边想着,夹起一块土豆放进了嘴里,香糯可口的土豆搭配精心调制的烧烤配料,味道简直难以言喻的美味,谢承运不由的连声赞叹,这家店果然有它生意好的理由,食材新鲜不说,味道也非常不错,普普通通的土豆也能烤的这么出色,三人低头应付眼前的美食,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白泽,白泽走过来闻了闻唐诗面前的烤肉,有些不满意,跳到旁边的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有肉的地方,往往有酒。在谢承运他们之后来的一桌子人,大概有七八个,看起来是熟客了,服务员一看到他们,立即上前说:“小袁爷来了,老地方,二楼雅座,您这边请!”为首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三十多岁,穿着一身棉麻材质的衣服,拉着一双拖鞋,他服务员说:“生意不错啊,老规矩,给兄弟几个好酒好肉端上来,忙了一天了,饿坏了。”说完抬脚向里面走去,当他低头一瞥,看见狼吞虎咽的唐诗,眼珠子再也挪不开了,他想了想,推开为他带路的服务员,对身边一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壮汉说:“今天高兴,就坐外面吧,老黑,把剩下的两张桌子拼到一起,弟兄们挤挤。”老黑一脸不解,问:“咱们去雅间多好,干嘛要坐到外边?”小袁爷转过头,眼神凌厉,老黑立刻噤若寒蝉,赶紧去拼好了桌子,一行人落座,很快,服务员端上满满一桌子烤肉,搬出了成箱的啤酒,喝酒吃肉,划拳行令,原本就嘈杂的小店更加吵闹,谢承运皱了皱眉,唐诗满脸不高兴,不过在谢承运的眼神示意下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依旧低头吃肉,宋词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厌恶。谢承运心想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太烦人了,就连白泽也直起身子,盯着对面看了好一会儿,谢承运腾出手给它顺了顺毛,安抚了一下即将发怒的白泽,白泽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躺在了椅子上,不过并没有接着打呼噜,而是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甩动着长长的尾巴,看起来十分烦躁。
小袁爷身边坐着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看起来非常瘦弱,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和同行的几个人格格不入,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肉,喝着特意问服务员要的白开水,仿佛当身边那些大口吃肉大瓶喝酒大声划拳的同伴不存在,当他吃完手里的一串烤肉,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直起身子伸了懒腰,然后他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唐诗,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为什么小袁爷放着雅间不坐,非要挤在外面。他转过头,喊了一声袁爷,说:“光喝酒多没意思,得加点彩头啊。”小袁爷此时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眼珠子都开始泛红,他笑着说:“什么彩头?白狗,你又在想什么坏点子?”白狗笑了一下:“你们看见对面桌子那个妞了吗?就是吃饭比老黑还猛的那个,你们可以拼酒,谁赢了就去搭讪,如果能让她今晚跟你走,那两个小白脸让老黑帮你解决。”所有人一听轰然叫好,小袁爷满意的看了一眼白狗,心想还是你小子聪明,知道我好哪口。这是一个弱弱的声音说:“会不会有什么事,这家店是谢家的地盘,据说这两天是潘醒看店,万一……”小袁爷不等他说完,转过头,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说话的那个人立即给了自己两巴掌,深深低下头,小袁爷这才举起酒杯,大声喊到:“来!拼酒!丑话说在前头,谁都不许故意放水!不然我饶不了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领神会,拼了不长时间,所有人都说喝不了了,有的还声称要去吐一会儿,只有老黑一边傻笑一边吃肉,小袁爷得意的看了看众人,说:“感谢兄弟成全!今晚我要抱得美人归了!”说完整了整衣服,起身摇摇晃晃的朝唐诗走去。
第十六章
就在白狗给小袁爷出主意的同时,店里的潘爷站在门口,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六一蹑手蹑脚的从后面过来,说:“潘爷,看来姓袁的又喝大了!他不会惹事吧?”潘爷摇了摇头:“我不担心袁望,我担心的是白狗,这个人一肚子坏水,不好打交道。”六一说:“他们不看您面子,总得想想我们两家的关系吧,应该没事儿。”潘爷冷笑一声说:“他们要找死的话就成全他们,小心白狗变死狗!”
小袁爷一步三摇的走到唐诗身边,准备开口搭讪,结果先打了一个饱嗝,唐诗差点崩溃,她抬起手掩住口鼻,用眼神示意宋词赶紧把这个人打发走,宋词满脸幸灾乐祸,不为所动,谢承运无奈的开口了:“这位朋友,有什么事吗?”小袁爷一挥手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打算和几位交个朋友,在下袁望,承蒙弟兄们抬爱,喊我一声小袁爷,几位怎么称呼?”谢承运微笑道:“原来是袁兄,在下姓谢,单名一个晋字,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才从外面进来,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以后说不定有用到袁兄的地方,让我先敬袁兄一杯。”小袁爷一双眼睛只在唐诗身上打转,看都不看谢承运,说:“你就算了,如果是这位姑娘赏脸的话,我倒可以喝一杯,不,只要她愿意,喝多少都行。”谢承运挑了挑眉,看来这小袁爷一点都不上道啊,宋词实在受不了了说:“兄弟,我们就是出来吃顿饭,没必要这样吧!”小袁爷脸色一沉:“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跟我称兄道弟?你配吗?要不是害怕唐突佳人,我就让你们去外边喝尿!”宋词收敛了笑意,深吸一口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宋词被惹毛了。小袁爷非常完美的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威风,继续不知死活的向唐诗靠近,嘴里说:“走吧姑娘,今晚出了陪我你没有第二条路,不然我把你这两个朋友都剁碎了喂狗,然后把你送给老黑,就那个大傻个,他可不会怜香惜玉,死在他手里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你如果跟了我,在我玩腻你之前,让你锦衣玉食不成问题。”看见唐诗低着头不说话,小袁爷以为她已经默认了,直接伸手去抓唐诗宛如白玉般的皓腕,突然,小袁爷被人揪住了衣领提了起来,不等他挣扎,直接被甩向了后面,幸亏老黑一直注意着这边得动静,大步上前接住了小袁爷,小袁爷本来就喝了不少,再加上这么一来,差点吐出来,他弯着腰干呕了几声,脸被憋成了猪肝色,他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直起身,恶声恶气的大喊:“是哪个活腻歪了敢在这条街动我小袁爷?给我站出来!”当他看清了刚才出手的之后,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神凶狠的盯着对方,他的那些手下也安静了下来,站在小袁爷两侧,只有白狗动作隐蔽的拿出一个黑市上买的通讯器,迅速发出了一条短讯。
潘爷端着他的紫砂壶站在谢承运三人面前,皱着眉看着小袁爷说:“怎么着?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敢在我这儿闹事?”小袁爷一言不发,倒是白狗上前,看着潘爷说:“潘爷,话不能这么说,袁爷只是去和那位姑娘交个朋友,何来闹事一说?”潘爷嗤笑了一声:“白狗,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袁望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再说了,我和袁望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就袁望那种废物拿你当个宝,放在别处你屁都不是!”饶是白狗自诩心机深沉也被潘爷这顿荤素不忌的话给骂蒙了,他整张脸红的宛如滴血一般,低下头死死咬着牙,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袁望终于开口了:“潘醒,你存心和我过不去吗?”潘爷点点头:“对,我就是和你过不去。其他地方你随便干什么,就算你哪天要是想不开要自杀我也不会拦着,但是在我的地盘,就由不得你胡来。”袁望一脸不屑:“你装什么装?这妞你是想自己留着吧?再说了,你潘醒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何必呢?不如送我个人情,怎么样?我袁望的人情多少还是值点钱的。”潘醒摇了摇头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马上带着你的狗腿子给我滚,要么我把你们全都打趴上然后你们再滚!选一个吧!”袁望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潘醒大卸八块,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里和潘醒起冲突绝对占不到便宜。他犹豫良久,转头说:“先撤!”说完带头向街道走去,在经过谢承运一行人时,他看着唐诗恶狠狠的说:“你迟早是我的,谁也帮不了你!”说完他又十分忌惮的看了一眼潘醒,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袁望一行人消失在视野中,潘醒这才转身,看着谢承运,谢承运早就起身,他对着潘醒说:“多谢潘爷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潘醒摆摆手:“如果客人在我的店里出了事,我也不用混了,不过你们被袁望盯上了,还是趁早离开吧,我也不能一直护着你们。”谢承运点点头说:“多谢潘爷提醒,我们就走,如果方便的话,潘爷能否赏脸坐下来聊聊?”潘醒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看着谢承运说:“虽然看不出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我能感觉到你们绝对不是普通人。”谢承运笑着说:“此话怎讲?”潘醒说:“我感觉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把袁望放在眼里,你们甚至不屑和他正面冲突,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无知者无畏。”谢承运夹起一块烤豆角放进了嘴里,说:“潘爷,这家店是你的吧?味道真的绝了,我在x7地下城也没吃到过这种味道。”潘醒一愣:“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怪不得底气这么足。”谢承运说:“我们来这边是受人之托办点事,对这边还不太熟,这个袁望是什么来路?”潘醒笑了一下说:“怎么?想上门算账?我劝你一句,不管你是什么背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袁望背后那位本身就是一条龙。袁望这些年干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被道上不少人都惦记上了,无奈人家靠山太硬,一般人动不了,连城防也只能抓了放放了抓,你们就不要意气用事了,忍忍就过去了。”谢承运摇了摇头:“我们当然没想着报复,只是了解一下,万一以后再碰面,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潘醒点点头,说:“这位袁望,论起来还是我子侄辈儿的,他背后的靠山和我家这位爷是结义兄弟,你们既然是从x7过来,可能有所耳闻,他们就是以前三教九流里面的九流,一共兄弟九个,互相帮扶,最后都有了各自的基业,可以说整个西区,联合政府是天,这九位爷就是地了,因为他们当初给政府非常大的支持,所以政府对于我们这些徒子徒孙比较温和,只要不乱来,基本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整个西区的地下城,无论大小,都有我们的人,大家虽然拜的山头不同,但是毕竟实属一家,所以互相照顾。袁望的祖师爷在九流里属于比较独的那一支,他排行第三,姓李,我们都叫他三爷,这位爷在年轻时遭遇塌方,落下了残疾,所以性格孤僻,手段阴狠,只有九流里的老大黄爷才降的住他,除此之外他只和六爷亲近,除此之外他谁的帐也不买。所以他手底下的人也比较嚣张跋扈,心狠手辣,每次被城防盯上的大案子肯定就是三爷的人。这袁望呢全是三爷一派最近比较冒尖的新人,据说是东区人,被三爷手底下的人相中了,带到西区,打磨了几年,就扔到这儿磨磨性子,结果他别的没学会,酒色倒是学了不少,三爷派在这里的主事人也不管,只要你不耽误事儿,爱怎么弄怎么弄,所以这袁望更加有恃无恐,胡作非为,都快成这一大公害了,可也没人敢去讨说法啊,就忍着吧,反正用不了一年他就要回去三爷身边了,也不急于这一会儿。”说到这里,潘醒感觉自己有点口干舌燥,直接拿起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继续说:“所以我才劝你忍,人这一辈子,偶尔吃点亏没什么。”唐诗终于抬起头,说:“说的好!”潘醒看了一眼唐诗,心想这姑娘长的真俊,乖不嗯袁望不顾规矩也要往上凑,潘醒起身,说:“行了,我看你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这顿饭我请了,你们赶紧走吧。”谢承运吃完最后一块烤素菜,说:“潘爷,这素菜烤的不错啊,帮忙再来一份。”唐诗急忙说:“烤猪肉也来一份!”潘醒愣了愣,笑了,摇了摇头向店里走去,心想到底是年轻人啊。
潘醒走了以后,一直埋头吃饭的宋词说话了:“怎么说?去找找这位小袁爷?”谢承运点点头:“刚好有些问题要问,据说李三爷一直在参与非法移民偷渡,我想这药剂流入的渠道他手下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唐诗说:“怎么找?等他们送上门?”谢承运点点头:“如果对方耐心够好,那我们就找上门,我相信白泽已经记住了他的味道。”白泽在旁不满意的“喵”了一声,只知道利用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谢承运笑了笑,说:“等回到休息区,你可以出去转转,只要在天亮之前回来就行。”白泽眼睛瞪的溜圆,然后蹭了蹭谢承运的胳膊,表示自己愿意效劳。谢承运摸了摸白泽的脑袋,白泽很顺从的躺了下来,任由谢承运帮它全身按摩。
第二份烧烤很快被送了上来,看来是潘爷给后厨打了招呼,烧烤得分量特别足,唐诗立马恢复了吃货本色,一口一块肉吃的不亦乐乎,谢承运则用筷子慢条斯理得吃着,时不时给白泽一块烤肉,宋词吃完了第一份后就停了下来,他拿出信息终端查阅着关于这座卫星城地下势力分布情况,根据安全局的资料显示,这里主要是李三爷、秦五爷和谢九爷的堂口,三家又数谢九爷势力最大,因为谢家是和政府联系最紧密的一家,很多事情政府不好出面,全由谢家代劳。而谢家在这里的主事人就是潘醒,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十几年,可以用根深蒂固来形容,和不少政府高层建立了非常良好的私人关系,近几年慢慢淡出了视野,而李家在这里的主事人的资料少的可怜,只知道他姓柳,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李家所涉及的都是些灰色地带,比较敏感,低调也属正常。宋词抬起头说:“李家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店是两条街之外的面馆,据说很多大人物都去那吃过面,潘醒也经常去。”谢承运说:“吃完了再说,最好能直接找到李家的主事人。”等到谢唉承运吃完最后一块土豆,潘醒再次走了出来,他看着谢承运欲言又止,谢承运笑着说:“谢谢潘爷款待,有机会找您喝酒。”潘醒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后生,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倒好,非要急在一时。”谢承运起身再次向潘醒道谢说:“潘爷,你我萍水相逢,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饭也白吃了,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潘醒点点头,说:“行吧,你我还算有缘,如果还能见到,一定要把酒言欢!”谢承运哈哈大笑:“承蒙潘爷抬爱!一言为定!再会!”说完向潘醒一拱手,转身向街道走去,唐诗宋词急忙跟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潘醒长叹一声,六子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后,轻声说:“爷,我打听清楚了,今天柳叶刀在他的面馆招待客人,据说半条街都封了,那袁望也被临时喊过去,看样子是家里来人了。”潘醒皱起眉头:“家里人怎么这个时候来?难道有什么大事?”潘醒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望着头顶那个巨大的照明灯,轻声呢喃:“山雨欲来!山雨欲来啊!”
第十七章
等到谢承运一行人走到大街上,行人明显少了很多,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三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有白泽不安分在谢承运身上爬高爬低。走着走着,空中突然飘起了雨滴,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凉风,这是会人工气象系统的杰作,谢承运紧了紧风衣,宋词见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黑伞,很狗腿的帮谢承运撑伞,唐诗一脸鄙夷,然后挤进了伞里,幸亏这把伞足够大,而谢承运和唐诗都不算胖,勉强还能容纳下两个人。
雨越下越大,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到了白泽“喵”的一声,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此时他们身处一个十字路口,南北走向的这条街冷冷清清,几乎看不见人影,店铺的招牌显示这条街是花鸟市场,东西这条街上的路灯都熄灭了,依稀可见三五成群的人影,谢承运点点头,说:“就是这里了,走吧,去会会那位刘先生。”说完便走了过去,唐诗和宋词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后,白泽跳了下去,宛如一个幽灵般行走在黑暗里,没有溅起一丝水滴,走着走着,谢承运突然停下了脚步,“噫”了一声,眉头紧皱,唐诗问道:“怎么了?”谢承运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在暗沉沉的雨夜里异常明亮,说:“在这儿居然能碰见熟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啊。”宋词幽幽的补充道“希望别是追债的!”谢承运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走了没几步,一个身材矮壮的人穿着雨衣向谢承运走了过来,谢承运停下了脚步,那个男人走到他身前,低声说:“朋友,这条路今晚封了,劳驾绕个道。”谢承运故作惊奇的说:“封路?政府也没通知啊。”这个男人冷笑一声:“我们封路政府也管不了!”谢承运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真的是嚣张啊,连主街道都敢封。矮个男人见谢承运不说话,直接伸手向他推去,可是等到他手伸到一半,整个人便向后倒飞而去,飞出十几米才落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顿时街道两旁涌出数十人,一起朝谢承运走了过来,谢承运慢慢收回了右手,冷冷的注视着走过来的人群,这群人把谢承运三人密不透风的包围起来,为首的一个男人没有穿雨衣,上身只有一件衬衣,身材瘦削,头发凌乱,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三个人,穿着风衣的男人很显然是核心人物,左后方的女人看上去非常冷漠,目不斜视,至于撑伞的男人,他撑伞的手臂没有一丝颤动,更诡异的是,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水迹,他瞳孔一缩,心想来者不善啊。谢承运打破了沉默:“各位,烦请让个路。”穿着衬衣的男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注视着谢承运,摇了摇头:“这条路上有私人聚会,不便打扰,请绕道吧,我可以让兄弟为你们带路。”谢承运笑了笑:“我正是要去这个聚会。”衬衣男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请不要开玩笑,据我所知,这次聚会的嘉宾只有一位,绝对不会是你。”谢承运摆摆手,从风衣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衬衣男,衬衣男接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眼,突然神色大变,双手把动作递给谢承运,然后弯腰毕恭毕敬示意谢承运通过,他身后一个男人说:“华哥,刘爷说了今晚……”话还没说完,衬衣男反手就是一个耳光,说话的男人打着旋飞了出去,空中还飘着一丝血水,谢承运没有理会,带着唐诗宋词向前走去。等到谢承运走远,衬衣男才直起身子,抬起手擦了擦脸,说道:“真是活见鬼!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碰见九王玺!”身后顿时想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九王玺?”“真的是九王玺?”“这九王玺有多少年没出世了?”衬衣男丝毫不理会身后众人的惊叹,心中开始祈祷今晚能平安无事!
谢承运三人继续前行,路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挤满了街道两旁,但是所有人都对走过来的三人视若无睹,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谢承运抬头看了一眼,街道左侧有一个装修很普通的小店,名字叫一面之缘,谢承运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家店,是因为这家店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以至于附近留出了一大片真空区域,谢承运转头向这家店走过去,附近的人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得注视着他们,直到宋词推开店门,三人完全走进了店里,他们才收回目光,继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一副严阵以待得模样。
走进店里,宋词收起了黑伞,转眼之间就把它藏了起来,这家店看起来不止一层,一楼是七八张餐桌,最里面是厨房,窗明几净,各类工具摆放整齐,第一层一个人也没有,桌椅都架了起来,看起来已经打烊了,唐诗悄无声息的走了一圈,看着谢承运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特殊情况,谢承运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个跟着自己上楼,踩在楼梯上,谢承运发现这家店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深入其中,你就会发现不凡之处,木质楼梯的选材和做工都非常考究,踩上去很有质感,而且没有一丝晃动,谢承运走上二楼,发现二楼也是用餐区,不过有好几个包厢,一个身高和谢承运相仿的男人站在餐厅中央,正对着走上来的谢承运三人,他穿着一件深色的毛衫,一条黑色的工装裤,一双棱角锋利的军用皮靴,头发略带自然卷,精心修剪过的眉毛和络腮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场,他微笑着对谢承运说:“看来我手下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千叮咛,万嘱咐,居然还能让你们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谢承运看着他说:“别误会,我不是来找茬的,只是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卷发男笑的更加开心:“我不想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我只知道你让我的客人很不高兴,你们是三个人,一起上吧,别说我欺负人!”谢承运叹了口气,说:“没必要打打杀杀,我们问句话就走。”卷发男嗤笑一声,一跃而起对着谢承运的脑袋就是一记异常凶狠的高鞭腿,唐诗瞬间冲到谢承运身前,抬起右手用胳膊接下了这一腿,两人交手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沉闷至极的向声,卷发男借势一个后空翻落在了地板上,他看着唐诗挑了挑眉毛,说:“该你了!”唐诗冷笑一声,没有和他客气,笔直前冲,毫无花哨的一拳砸了过去,卷发男双臂交叉在胸前,硬生生接了下来,不过他身体大幅度向后晃了一下,唐诗跨步上前,左腿顺势一个膝撞顶向他的腹部,卷卷发男右手压在唐诗的膝盖上,向后退去,唐诗左腿一弹,踹向了卷发男的胸口,同时右手变拳为爪,扣住了卷发男的左肩,但是瞬间就被震开了右手,卷发男飘然落地,唐诗并没有穷追猛打,只是冷冷得注视着卷发男,卷发男一直低着头,注视着自己胸前的一片污泥,是刚才唐诗鞋底蹭在了他的衣服上,过了良久,卷发男抬起了头说:“这位姑娘好身手,我不记得这座地下城有阁下这几位人物。”谢承运上前,说:“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今天冒昧打扰,是想见见一位故人,顺便请教几个问题。”卷发男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这里没有你的故人,请回吧。”谢承运微笑着说:“你说的可不算,我觉得你还是让我过去吧。”卷发男哼了一声,说:“除非我死了!”谢承运叹了口气,说:“我绝对没有恶意,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单独进去。”卷发男还是不为所动,谢承运有点头痛,轻声道:“真是麻烦啊。”宋词已经做好了出手重创甚至击杀此人的准备,就在这时,卷发男身后的包厢里走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身材匀称,穿着一身灰色西装,头发油光可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斯文白净,他目光温和的看着谢承运说:“这位先生,我家主人有情。”谢承运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转头示意唐诗宋词在外面等他,然后在眼睛男的带领下,走进了包厢,眼睛男在谢承运走进包厢后就关上了门,自己站在门外,俨然一副门神的驾驶,卷发男也走了过去,和眼睛男一左一右的守着,他犹豫了许久,向眼睛男问道:“龙先生,不知……”话还没说完,龙先生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卷发男自认也算是李三爷手下的得力干将,依旧被这个眼神震慑住了,他知道龙先生对自己今晚的表现很不满意,他一想起龙先生和包厢里那位贵客的关系,更加如坠冰窟。龙先生轻声说:“一切等过了今晚再说,如果我家主人不高兴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包厢里并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样子,谢承运进了包厢,发现整个包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站在窗子前,出神的望着窗外,听见谢承运进来也没有要转身搭话的意思,谢承运也不见外,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打量着包厢,窗前那个女人位置上摆了两个碗,应该是刚刚吃完,看来这个女人饭量不小。正胡思乱想,那个女人背对着谢承运说话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故人,那我就给你一句话的时间证明你是我的故人。”谢承运有点好笑,说:“如果我证明不了呢?”那个女人说:“那么很遗憾,你将会是我来到这里杀的第一个人。”谢承运忍不住叹了口气,怪不得嫁不出去,他盯着那个女人得背影,一字一句的说:“你爷爷现在每天早上还吃姜片吗?”
窗前的女人瞬间转身,死死的盯着谢承运,打量了半天,说:“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爷爷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谢承运笑了,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最近一次,你逃婚的时候,是我帮你说话,你才安然返回家中,不然的话,你父亲真的会亲手杀了你!”对面的女人一脸不可思议:“你是谢……”看见谢承运的脸色,立即改口道:“原来是谢先生,恕怀壁眼拙,居然没有认出先生,望先生不要怪罪!”谢承运摆了摆手,说:“坐下吧,要不然你爷爷知道了又要说我倚老卖老欺负晚辈!”自称怀壁的女人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谢承运,开口道:“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是……”谢承运说:“估计你也有所耳闻,这边发生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不仅是我们,第九局和特斯拉实验室也会过来,所以不管你来是什么目的,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万一出了差子,我不一定能顾全你。”怀壁点了点头,说:“先生说的是,怀壁记下了。”谢承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和三爷这门关系好,我想让你问一下三爷这边的堂口,你们控制黑市和暗网,有没有能够同时避开城防和外勤得渠道,最近有人带着一批极度危险的药剂潜入了卫星城,我们追不到源头,所以就找你们帮帮忙!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不能直接和三爷说话。”怀壁点点头说:“我会马上向这边问清楚。其实我这次来,也是跟先生刚才说的秘密渠道有关,最近卫星城发现黑市和暗网的情况越来越不受控制,很多以前命令禁止的交易开始大量涌现,出入密道也开始混乱,大量偷渡者异常死亡,很多势力对我们产生了怀疑,认为我们不再有能力占据这些隐秘资源,有人开始兴风作浪,趁火打劫,打着我们的旗号胡作非为,三爷和五爷为了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爷爷居中调停,同时让我来查清原因。”谢承运眉头紧皱,怎么会这么巧?黑市渠道被搅乱,药剂源头更加扑朔迷离,难道有人提前知道了自己要从黑市查起?还是说急着毁灭痕迹,断绝自己追踪的机会?
怀壁看谢承运不说话,又道:“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在黑市和暗网,还是具有绝对主导力量的,何况邻近地下城也都是我们的人,所以先生的事情应该不是很困难。”谢承运说:“但愿如此!”怀壁又小心翼翼的说:“不知先生什么时候有空,爷爷想请你去家里坐坐,已经念叨了好几年了,又害怕你不方便,一直没联系你。”谢承运愣了一下,想起了那个嚼着姜片眯着眼笑的小老头,心说是好久没有见过了。于是抬起头对怀壁说:“告诉你爷爷,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登门拜访!”怀壁高兴极了,说:“我一定转达!”谢承运起身对她说:“时候不早了,我明早还要去接人,就不打扰你了。”怀壁急忙起身说:“先生如果不急得话,我可以让刘江做一碗面,他做的面连我爷爷都赞不绝口!”谢承运笑着说:“怪不得你吃了两碗,下次吧,今天吃的太饱了。”怀壁俏脸微红,刚要张口,谢承运又指着她说:“你呀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终生大事了!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灭人满门,像话吗?”怀壁这下不淡定了,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说话,谢承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我,我就在居住区,凭你的本事应该能找到我,有急事可以给唐诗宋词发讯息。”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龙先生和卷发男看见谢承运走了出来,都很惊奇,不过还是龙先生反应快,说:“我送先生一下。”说完转身给谢承运带路,谢承运和唐诗宋词被送出了门,雨依然很大,宋词又开始了他的撑伞事业,谢承运沉默的有着,唐诗忍不住问:“谁啊?进去这么长时间?”谢承运哦了一声,说:“龙怀壁,你们见过,就那个跟在你后面要拜你为师的那个红衣服小姑娘!”唐诗惊奇的说“她?怪不得排场这么大!龙老爷子怎么舍得把他宝贝孙女发配到这里了?”谢承运摇了摇头,说:“不是发配,是另有重任!”宋词挑了挑眉,说:“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谢承运说:“不完全是,事情比较复杂,我慢慢给你们说。”这是,白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谢承运脚下,邀功般的向谢承运叫着,谢承运停下来脚步,盯着白泽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碰那些脏东西吗?”宋词定睛一看,原来白泽嘴里叼着一只人手,五指俱全,齐腕而断!宋词龇牙咧嘴的说:“大哥你从哪找的?难道这里遍地都是断体残肢?”唐诗反而一脸兴奋地说:“还是白泽好!知道给姐姐报仇!姐姐没白疼你!”听到这句话,谢承运和宋词都沉默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仰天长叹!
十分钟前。
面馆所在街道的一个房里,袁望浑身酒气的躺在沙发上,想起刚才刘江让自己从面馆滚出去的场景,不由得怒火中烧,真的是该死!自己好歹也是三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姓刘的一点面子也不给,真是气死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我等着!又想起在人生一串遇见的那个妞,心里想反正刘江那边也不用去了,要不要去把那个妞找来泄泄火?正想着,袁望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袁望坐起来看了过去,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猫慢慢得朝他走了过来,袁望疑惑的想这间房子什么时候养猫了?他突然瞳孔一缩,想起那个妞的桌子上似乎躺着这样一只白猫,他惊恐万状,想要跑出去,他却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好像失去了控制,自己连眨一下眼都做不到,那只白猫走到沙发前蹲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他,袁望骇然发现那只猫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戏谑,袁望绝望的快要昏死过去,可是他现在宛如琥珀中的苍蝇,连昏过去都做不到,白猫突然眨了眨眼,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而至,袁望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腕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他想要大声哀嚎来缓解疼痛,结果发现自己连嘴唇都动不了,他只能沉默而痛苦得倚靠在沙发上,脸上已经被眼泪和鼻涕糊满了,他自己发现自己得右手已经齐腕而断,断端血流如注,那只可怕的白猫轻轻一跃,跳到了沙发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暗红色的血液,对袁望露出一个残忍的眼神,叼起那只断手,轻盈的跳出了窗外!
第十八章
谢承运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了,他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扑倒在了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唐诗和宋词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白泽没有忘记谢承运说过的话,非常欢快的跑去了外面,不知道要去哪鬼混。
唐诗回到房间,洗漱完毕,盘腿坐在床上,啃着刚刚翻箱倒柜找到的猪蹄儿,一边按下了通讯器,好一会儿,通讯器那头传来了白云归疲惫的声音,说:“唐大小姐,这么晚还没睡呢?”唐诗嘴里含着猪蹄儿,含糊不清的说:“少废话,你们老大什么时候到?”白云归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是明天中午了,我这不在这边侯着呢。”唐诗冷笑一声:“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她明天一早就能来呢?”白云归惊奇的说:“不会吧!我这边收到的消息是明天中午啊。”唐诗道:“你别装了!她什么时候来你最清楚!老实说,是不是明天早晨?”白云归苦笑一声:“你不是都清楚了吗还问我干嘛?”唐诗终于啃完了猪蹄儿,将骨头精准的扔进了沙发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才说:“果然,那个女人身边就没有一个老实人!行,你骗我一次,我记下了!”不等白云归辩解,直接按掉了通讯器。唐诗跑到卫生间再次洗手漱口,然后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又要和那两个死人脸打交道,真是麻烦!干脆就让宋词去好了,我宁愿去和第九局打交道。”想到这里,唐诗重复了一下第九局,疑惑的想,他们来干嘛?难道想要一个变异物种尸体?可慕容唐都来了,谁敢从她嘴里抢食?还是说第九局另有所谋,这次任务看来没有这么简单,这才过了一天就牵扯了这么多势力,估计好戏还在后头呢。唐诗索性不去想这里面的门道,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谢承运一睁开眼,就看见白泽正蹲在枕头边洗脸,谢承运注意到白泽身上的毛有些凌乱,看起来昨天白泽度过了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谢承运坐了起来,温柔的帮白泽顺毛,白泽顺势躺倒在床上,尽情享受谢承运的服务。过了一会儿,白泽均匀的打起了呼噜,谢承运这才停手,跳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打开窗子,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泥土芬芳涌了进来,谢承运惬意的长出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估计唐诗宋词也快起来了,谢承运赶紧去准备,今天估计比昨天还有忙。
等到谢承运洗漱完毕,走出浴室,唐诗宋词已经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唐诗看他出来,指了指身后的餐桌,一份早餐已经摆好了,谢承运也不客气,咕噜咕噜的吃了起来,唐诗一边鼓捣着通讯器,一边说:“听说慕容今天就来了,老大你准备怎么办?”谢承运含糊不清的说:“什么怎么办?”唐诗说:“万一她要接受这件事呢?”谢承运乐了:“我求之不得!这件事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了,处理起来很麻烦,要是有人愿意接受,我巴不得。”唐诗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说:“但愿!”谢承运正纳闷唐诗是什么意思,宋词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宋词看了一眼通讯器,说:“老大,你有客人来了。”说话间宋词已经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同时做了一个服务生带路的姿势,谢承运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两个人今天发什么神经?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她看着宋词说:“宋少校还是这么绅士。”说完转过身,满脸笑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谢承运,这个女人一袭黑色连衣裙,露出来小半截纤细白嫩的小腿,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斜而下,面容精致而秀美,谢承运呆滞片刻后起身向那个女人走去说:“你怎么……你不是……”女人看着谢承运张口结舌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不请我进去吗?”谢承运赶紧说:“请请,快请进。”等这个女人走进来以后,门口又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长相出众,身着麻衣,马尾辫,气质温婉如同江南水乡,而那个男人身高超过190公分,体格健壮,顶着一个大光头,诡异的是头顶上有着黑红两色密密麻麻的图案,宛如盛开的莲花,谢承运看着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麻衣女人朝谢承运点头微笑,嘴里说:“好久不见,谢少校。”那个男人则完全无视谢承运,紧跟着穿着长裙的女人想要进来,宋词轻声一笑,伸出手拦住了光头男人,光头男眼睛一眯,肩膀一沉,狠狠地朝宋词撞了过去,宋词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响,两人一触即分,分别朝后退了一步,谢承运没有出声阻拦,反而是穿着长裙的女人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元朔,在外面等。”叫元朔的光头男迟疑了一下,不甘心的走了出去,谢承运对着宋词扬了扬下巴,宋词心领神会,和唐诗一起走了出去,麻衣女人也说话了:“慕容长官,我也去外面吧,顺便可以看着元朔。”慕容唐点点头,说:“去吧。”麻衣女人再次朝着谢承运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谢承运和慕容唐两个人,谢承运看着她说:“不是说中午吗?怎么现在就来了?”慕容唐狡黠的看着他:“怎么?不欢迎。”谢承运急忙说:“怎么会?欢迎欢迎。累了吧,赶紧坐下我给你按摩一下。”慕容唐白了他一眼,说:“还算你有良心。”说完编向沙发走去。虽然外界疯传特斯拉实验室二号人物慕容女帝是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可她在现实生活中却像个普通女人,喜欢养花,喜欢漂亮衣服,比如她现在身上这条,底气是黑色。上面缀着星星点点的花瓣,看起来冷艳而活泼,就像她自己一样。慕容唐坐在沙发上,慵懒的靠着,谢承运则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非常娴熟的按了起来,随着他的按摩,慕容唐原本因为旅途奔波而僵硬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她陶醉的说:“能享受到谢长官服务的人,整个政府也找不到几个。”谢承运得意的点点头,说:“当然,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对了,你这么急着赶来,是出了什么事吗?”慕容唐闭着眼睛说:“嗯,虽然你捕获的两个变异物种很有价值,但是不值得我亲自跑一趟,除了这个,我还有两件事,第一,有消息说第九局正在进行一项非法实验,实验样本应该是我们的第七代基因改造项目的淘汰品,不知道怎么到了他们手里,我这次来就是跟你通个气,上面的意思是十三局出面,永久封停这个项目,把所有数据资料上交安全总局。”谢承运停下了这个动作,走到沙发上坐下,若有所思的说:“看来第九局真的是贼心不死,想取代特斯拉实验室的地位。刚好,第九局今天也要来人,而且级别不低,我们可以探探口风。”慕容唐嗯了一声,说:“第二件事比较棘手,西大陆政府安全局发来消息,说他们的眼线说耶路撒冷最近有很多小动作,都是针对我们的,你们不是查出孙旭是造物主的人吗?看来孙旭只是小虾米,真正的主角还没登场呢。”谢承运说:“看来他们准备和我们死磕到底,有没有具体的情报。”慕容唐点点头,说:“根据秦鸦得到的消息,耶路撒冷十二主神之子的火神已经在路上了。”谢承运咦了一声:“就一个火神?那不是来送死吗?”慕容唐笑了一下:“所以,‘造物主’肯定还有大动作,而且极有可能在这里动手,所以我已经调来了半支‘近神者’,白云归和申屠已经带着他们开始布控,除此之外,还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两份大礼。”谢承运转头问道:“什么大礼?”慕容唐高深莫测的笑了,谢承运心想别吓着自己人就行。
这时,门外传来了秦鸦的声音:“慕容长官,您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慕容唐一跃而起,冲到门口,打开门,秦鸦递进来一个包装精美的长形盒子,慕容唐小心翼翼的捧着它朝沙发走了过来,谢承运伸手去抢,结果慕容唐瞪了它他一眼,谢承运只好收回了手。慕容唐把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纪念一下我们深厚的革命友谊。”谢承运哇了一声:“我还有礼物?”慕容唐没好气的说:“当然,我可不像你,这么长时间不见面,连个礼物也不送,太小气了。”谢承运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非常期待盒子里究竟是什么,能让慕容唐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是好东西!只见慕容唐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人的头脑瞬间清醒,谢承运定睛望去,盒子里躺着一柄造型别致的剑,剑身纤薄而修长,闪烁着金属光泽,慕容唐举起这把剑,递给了谢承运,说:“见证一下我们的巅峰之作!”谢承运小心的接了过来,这把剑入手很沉,不过对谢承运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谢承运把这把剑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发现这把剑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宛如祥云,谢承运点点头,说:“不错!”慕容唐得意的说:“废话!这把剑的材料是我们实验室最稀有的金属,而且是不能人工合成的,用一点就少一点的那种,天知道我为了这把剑费了多少口水!这不听说你马上就和别人打架,我立马就给你送过来了,够义气吧。”谢承运一拍慕容唐的香肩,笑道:“果然好兄弟!够义气。”慕容唐被这一巴掌差点拍到地下,她恼羞成怒,拿起这把剑开始追杀谢承运,谢承运急忙逃命,慕容唐挥剑乱砍,谢承运没砍到,沙发、椅子、餐桌、墙壁倒是遭了秧,门外的四人听见房子里传来各种物体破碎的响声,很有默契的抬头看天,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不过正在房间里睡觉的白泽被吓坏了,一睁眼就看见慕容唐举着把剑歇斯底里的追杀谢承运,白泽惨叫一声,落荒而逃,完全不顾谢承运向它偷来求救的眼神,直接跳出窗外,不见踪影。
过了许久,慕容唐终于累了,毕竟一个姑娘拿着一把不算轻的剑跑了这么久,她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张幸存的沙发上,说:“你给我等着。”谢承运真诚的表示歉意,再次向慕容唐表示感谢,然后承诺帮她免费按摩三次,慕容唐这才罢休,将剑扔给了谢承运,说:“这把吴钩剑你收好了,别又丢给白泽玩。”谢承运点头答应。慕容唐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一边对谢承运说:“你今天什么安排?”谢承运说:“没什么安排,你怎么说?”慕容唐目光深邃:“那我们就守株待兔!”谢承运正想追问她是什么意思,宋词在门外轻声说:“两位长官,第九局的人到了。”慕容唐愣了一下:“好快!”
第十九章
地下城。行政区接待大厅。杨文辉是这座地下城行政区首席长官,负责一切大小事物,但是今天,杨文辉觉得自己得世界观被颠覆了,首先,行政区三号长官被处死,理由是阻碍外勤人员执行任务,好吧,一个外地佬,平时总和自己唱反调,死就死了。接着,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横冲直撞的冲进办公室,打伤了几个负责安保的城防人员,把自己带到这里说是要询问相关事宜。杨文辉平日里养尊处优,无论谁见了自己都几样礼让三分,何时被如此对待。他现在坐在接待大厅的沙发上,有些畏惧的打量着对面这群人。唯一一个坐着的人居然是他们中间最年轻的,这个男人一身休闲打扮,身材修长,五官精致,头发有些长,整个显得非常阴柔,他翘着二郎腿,在专心的修剪指甲。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奇形怪状的人,左边的一个男人带着墨镜,肢体粗短,身材健硕,却穿着一件紧身衣,身上得肌肉轮廓被勾勒的越发清晰,右边的一个男人身体瘦长,全身仿佛没有骨骼般缓缓蠕动,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后面就是一群带着墨镜穿着西装的壮汉。
杨文辉吞了吞口水,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年轻人说:“同志,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对面的男子置若罔闻,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但是身后的矮壮墨镜男说话了:“昨天来这里的两组外勤人员,他们的身份,目的,和目前所处位置。”杨文辉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的说:“这个我不太清楚,负责接待他们的是行政区执行委员所孙旭。”矮壮男人沉声问:“他现在在哪?杨文辉有些尴尬:“据说已经被处死了。”矮壮男人很明显愣了一下,说:“为什么?”杨文辉说:“他们给出的答复是阻碍外勤人员执行任务。”这是,沙发右边的男人说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的孙旭委员就是真的该死了,老朱,你是真的蠢!你问这种废物能问出什么来。”说完他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杨文辉,说:“老大,怎么说?直接杀了?”杨文辉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吓死,然后他惊恐的发现那个说话的男人瞳孔居然是一条竖线,杨文辉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求饶也忘了,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这群人。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剪完了指甲,他轻轻的朝指甲吹了口气,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他抬起头,看见跪在面色的杨文辉,惊讶的说:“这位长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前来只是执行任务,顺便咨询你几个问题,不会伤害你的,赶紧起来。”杨文辉死命摇头,害怕自己一起来就被人开膛破肚,对面的男人轻声说:“朱灿,去把这位长官扶起来,不然让人看到又要说我们第九局仗势欺人了。”朱灿上前,拎着杨文辉的衣领把他扔在了沙发上,杨文辉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对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表示感谢,可是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第九局?哪个第九局?外勤系统中那个臭名昭著的第九局?杨文辉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哑着嗓子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对面沙发上的男人说话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胡,叫胡酒,大家都叫我小酒,目前担任第九安全局调查官,说白了就是负责调查一切第九局感兴趣的东西,碰巧,你负责的这座地下城里的一些东西让我们第九局的某些人非常感兴趣,于是,我就来了。”杨文辉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能为第九局服务是我的荣幸,请长官指示。”胡酒轻声说:“想尽一切办法把入侵事件的相关资料给我,不要有任何遗漏,还有,除了我们,你不能让任何人介入此次事件。”杨文辉惊讶的说:“可是昨天已经有两支外勤队伍进入事故现场了。”胡酒盯着杨文辉一字一顿的说:“以前的事我不管,从现在开始,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任何人不能插手,要是耽误了我们的实验进程,我会把你带回去,当做实验材料。”杨文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这是,接待大厅入口传来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吃独食可不太好。”
胡酒猛的回头,谢承运和慕容唐并肩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是唐诗宋词、元朔秦鸦,胡酒双拳骤然紧握,瞬间又松开,他起身朝着谢承运和慕容唐走过来,嘴里说:“两位长官,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们。”不等胡酒走到跟前,元朔横跨一步,拦在了他身前,胡酒笑容不变,轻声问:“元朔少校是什么意思?”元朔轻蔑的看了一眼胡酒,说:“就站在这里说吧,不用向前了。”朱灿起身,和身体瘦长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到胡酒身后,与此同时,宋词的秦鸦的目光不停的绕着对面的三个人打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胡酒的笑容更加热情:“可是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对两位长官说,我害怕被无关人等听了去,会走漏风声。”元朔像是没有听到胡酒的话,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胡酒的笑容逐渐消失,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死死的盯着元朔,元朔更加不屑,魁梧的身体缓缓前倾,打量着蠢蠢欲动的胡酒,这时,慕容唐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胡酒,你就站那说,如果有不该听的人听到了,我自有办法处理。元朔,你也稍微让一下,不要挡着我。”元朔低头应是,向旁边让了一小步,不过仍然虎视眈眈的盯着胡酒,胡酒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看着慕容唐说:“两位长官,我此次前来是接受第九局三名13级研究员的联合委托,帮他们带回某些生物**以供实验,还请两位长官通融一下。”
谢承运看着胡酒,笑了笑,没有说话,慕容唐慢悠悠的说:“说的具体一点,那个研究员?什么生物**?”胡酒有些尴尬:“慕容长官,根据条例,10级以上研究员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我不方便透露。至于生物**,就是此次入侵事件中被捕获的两头变异物种。”谢承运盯着胡酒,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捕获的是两头?我记得我还没有起草行动报告。”胡酒心中一紧,该死,竟然忘了这茬,自己的消息来源是万万不能公开的,他面不改色的说:“我接到局里的任务就是这样,消息来源我也不清楚。”谢承运点点头,慕容唐又说话了:“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两个变异物种已经被运往西伯利亚的特斯拉实验室了,所以抱歉,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了。”胡酒摇了摇头:“我不相信。”现在他旁边的元朔眉头一皱,一拳砸了过来,胡酒身后的朱灿跨步上前,一拳迎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元朔原地不动,只是脚下的地板裂开了蛛网一样的裂缝,而朱灿噔噔噔退了好几步,整条手臂不自然的下垂,他喘着粗气,目光凶狠的盯着元朔,元朔杀死腾腾的朝他走过去,慕容唐制止了元朔,转身看着胡酒说:“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那两个变异物种是我的了,不要说你胡酒,就算你们老大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胡酒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他微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多有打扰,抱歉。”说完转身欲走,谢承运开口道:“来都来了,那么着急干嘛?”胡酒转身道:“既然任务失败,我也没有留下来得道理,还是早点回去交差吧。”谢承运摇了摇头:“我原本打算这件事结束了就去第九局一趟,既然你来了,我也省的跑路了。胡酒,你们这组人从现在开始就驻扎在这里,我们将就某些事对你们进行询问,希望你们配合。”胡酒瞳孔一缩:“不知谢长官指的是什么事?我一个小小的调查官,可能帮不上谢长官什么忙,还是算了吧。”谢承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胡酒,宋词向前走了一步,说:“请注意,我们并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没有我们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地下城,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不得擅自走动,如有违反,直接击杀!”胡酒双拳紧握,咬着牙说:“谢长官打算非法拘禁吗?”宋词冷笑一声:“不是非法,是合法,请注意得你的措辞,现在请各位跟随元朔一起前往指定区域,注意,不要试图逃跑和反抗,虽然我很希望你们能这样做!”胡酒鼻息粗重,死死的盯着谢承运,谢承运扬起下巴,轻蔑的看着他,胡酒身后的人聚集在一起,露出了舍命突围的架势,唐诗上前一步,手腕一晃,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刀,她歪这脑袋打量着眼前这群人,胡酒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谢承运说:“我们接受谢长官的安排。”谢承运嗯了一声,说:“你们先跟着元朔去安顿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胡酒沉默着走了出去,他身后的那些第九局的人也鱼贯而出,元朔紧跟着走了出去。谢承运看见瘫软在沙发上得杨文辉,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宋词送他出去,宋词走过去,说:“杨委员,现在没事儿了,我送你出去吧。”杨文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慕容唐挑了一个沙发坐下,你对谢承运说:“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谢承运坐在她旁边,闭着眼睛起:“目前信息不多,我只是觉得他身后那两个人有点奇怪,有点像基因改造人,但又不完全是,似乎掺杂了一点别的东西。从那个和元朔对拳的人来看,他们似乎被特殊加强了某一种属性,不够全面。这种改造方法诞生的实验品,优势很明显,缺点也同样清楚,算不上一个成功的项目。”慕容唐笑了,她看着天花板说:“这两个改造人应该就是那个非法项目的实验体,不过你也看见了,他们只得到我们第七代基因改造的部分资料,所以改造的很不完整。”谢承运依然闭着眼睛说:“那他们怎么敢带着非法项目的实验体招摇过市?而且明知你我都在这里的情况下还敢明目张胆得带来,他们是怎么想的呢?”慕容唐想了一下,说:“那你的意思呢?”谢承运说:“他们应该是想用这两个实验体来试探一下联合政府和安全总局的底线,如果没有受到严厉制裁,他们就会继续扩大实验规模,否则,他们就会安静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慕容唐甩掉了鞋子,蜷在沙发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她若有所思的:“那你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让他们误以为目前政府无暇顾及,让他们加紧实施,等到时机成熟了再一击即中。”谢承运睁开了眼睛,看着慕容唐,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不行,我们骗不过他们,看来只能走一趟第九局,你和我一起去吧,不然我心里没底气。”慕容唐犹豫了一下说:“我不一定有时间,尽量吧。”谢承运说:“你有没有良心?这可是你的事,我已经帮你跑腿了,让你和我一起你都不愿意?你算哪门子朋友?”慕容唐急忙解释:“我没说我不去,我只是说我不一定有时间,有时间我肯定去呀。”谢承运还是有点不满意慕容唐的态度,不过没有和她计较,到时候拖着她去,由不得她,想到这谢承运心情大好,也学着慕容唐,脱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示意唐诗关上门去外面等,所做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得跑了出去。
人都走光了,谢承运缓缓说:“第九局最近动作越来越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慕容唐叹了一口气,说:“怎么没有,我想跑进去大杀一顿,把那些蠢货全都杀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政府也是,有了特斯拉实验室还要第九局干什么,净添乱。”谢承运忍不住笑了,说:“算了吧你,谁不知道当初你胸怀大志,目光长远,只挑一些雄伟宏大的项目做,好多基础项目你看都不看一眼,联合政府没办法,只好建立了第九局来接手那些你看不上眼的项目。”慕容唐美目圆征,气咻咻的说:“那他们也是来抢我饭碗的!”谢承运满脸笑意,说:“你慕容女帝的饭碗谁能抢走!”慕容唐恼羞成怒:“你到底是哪边的?”谢承运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慕容唐不肯善罢甘休,张牙舞爪得扑过来,谢承运急忙一个翻滚,滚到了地上,以为谈过一劫的谢承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不曾想慕容唐这个疯婆娘直接从沙发上扑到了他身上,谢承运差点被压死,慕容唐在他身上乱掐乱咬,谢承运痛不欲生,一手把慕容唐得双手制住,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继续咬人,两人纠缠在一起,充满仇恨的看着彼此,经过一番打闹,慕容唐一截羊脂玉般的美腿露了出来,不过两人都没发觉,谢承运看着慕容唐说:“休战,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就不好了。”慕容唐心想倒也是,于是点了点头,谢承运小心翼翼松开手,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慕容唐起身,看见自己露在外面的美腿,不仅没有收起来的意思,反而将双腿并在一起,得意洋洋的看着谢承运说:“本姑娘得绝世美腿怎么样?好看吧,让你多看一会儿,就当报答你了。”谢承运脸色古怪,小声问道:“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慕容唐听到这句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温柔,谢承运心知不妙,起身准备逃走,结果慕容唐一个漂亮得饿虎扑食扑到了他身上,宛如一个八爪鱼般缠住谢承运,全然不顾谢承运提醒她已经走光,谢承运叫苦不迭,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疯婆娘,他用巧劲从慕容唐的攻势中滑了出来,慕容唐不肯罢休,用一条腿缠住谢承运的胳膊,谢承运赶紧求饶,让慕容唐松手,慕容唐变本加厉,用力一蹬,谢承运感觉自己得胳膊快要断了,他只好出手,在慕容唐的美腿上按了一下,慕容唐只觉得腿上一股电流通过,瞬间松弛,谢承运趁机脱身而出,起身看着地上衣衫不整得慕容唐,没好气的说:“赶紧起来办正事。”慕容唐大口喘着粗气,说:“你刚才是不是摸我腿了?我不管,我也要摸回来!”谢承运不寒而栗,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只留下慕容唐一个人。
慕容唐看着谢承运略显狼狈的背影,开心的笑了起来,等到谢承运完全消失,慕容唐得笑容逐渐消失,她呆呆的望着门口,似乎陷入了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她屈膝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肩膀耸动,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自嘲的一笑,又恢复了正常,起身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关门的那一刻,她又回头看了看地面,深吸一口气,紧紧的闭上双眼,轻轻关上了门。
第二十章
谢承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见慕容唐脸色不善的走了过来,他底气十足的招呼着,嫌弃慕容唐慢腾腾,因为谢承运知道在公众场合绝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果然,慕容唐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她正视前方,说:“怎么办?我们两个一起去?”谢承运点点头,说:“可以,最好能有直接证据,让他们翻不了身。”然后他转身对唐诗和宋词说:“你们两个这几天就自由活动吧,如果有‘造物主’的高级干部潜入,先不要轻举妄动,最好先弄清楚他们的计划。”唐诗和宋词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慕容唐皱着眉说:“在这个时候你把他们两个人都派出去,会不会有问题?”谢承运摇了摇头:“应该没问题,他们两个在我这儿也帮不上忙,不如派出去,好好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慕容唐若有所思的说:“那我把秦鸦和元朔也派出去吧。”谢承运摇了摇头:“没必要,他们两个还是留在你身边吧,你的安全更重要。”
慕容唐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淡淡的说:“不是还有你嘛。”谢承运转头看着她说:“不能用你的人身安全冒险,你对整个联合政府来说至关重要。”慕容唐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谢承运的眼睛,笑着问:“只是这样吗?”谢承运避开了她的视线,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的,你对我,也很重要。”慕容唐收敛了笑意,低声说:“我知道,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谢承运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慕容唐挪开了目光,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轻声说:“对了,一直想问你,你打算一直在外勤待下去吗?”谢承运抬起头,眯着眼打量窗外沐浴在人造阳光下的建筑,他轻声说道:“为什么这样问?难道我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慕容唐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换个问法,如果有一天外勤系统不需要你了,你会去哪?”谢承运解开了领口,挥了挥手,驱散萦绕在四周的热意,他皱着眉,诧异的看着慕容唐:“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慕容唐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都是自己人,然后低声说:“由于你这些年一直在安全会议上反对东西合作,拒绝西大陆外勤人员进入东大陆,有人已经向联合政府最高会议申诉,要求解除你的一切职务,认为你阻碍了人类重回地面的进程,正是因为你对西大陆的态度,导致西大陆拒绝技术共享。”谢承运笑了:“这都是些陈词滥调,估计最高会议的委员耳朵里都起茧子了。”慕容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这次不一样,安全总局的邵将军已经被约谈了。”谢承运转头看着慕容唐,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距离x-175卫星城数百公里远的荒原上,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正在悄然前行,他们身形敏捷,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两个样貌迥异的男人,这两个男人看起来闲庭信步,不紧不慢,但是却和前面这支队伍保持着恒定的距离,不远不近。这两个男人,一人身披黑色斗篷,带着兜帽,全身包裹的密不透风,只有脸上那造型别致的鸟头面具引人注目,这人赫然是耶路撒冷城邦的死神,在他旁边的是男人有些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雕塑般完美精致的容颜和身材,身上穿戴着一套轻便的铠甲,看起来十分吸引眼球。死神宛如幽灵飘荡着,直视前方,嘴里说着:“你说死神明知道咱们两个有矛盾,为什么还要指派我们两人执行此次任务呢?”金发男子没有说话,死神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如果那个卑劣的东方杂种有坑害奥克兰的意图,我还能想通,毕竟我们的火神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自以为对领主大人忠心耿耿,实际上却坏了领主的好几件大事,领主担心被人非议才没有出手铲除他。可是如果他想同时算计我们三个,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金发男子眯着眼,没有理会死神的喋喋不休,轻声说:“情报显示,奥克兰没有带任何人,孤身一人潜入了地下城,连我都有点佩服他了,要知道,连战神和雷神都说东大陆水太深,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死,此时地下城的危险程度堪比领主大人的中心实验室,我宁愿去斗兽场。”死神沙哑着嗓子笑了起来:“也许他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带着一队人手比自己一人更容易被察觉。”金发男子摇了摇头:“奥克兰或许是最蠢的那个,但你绝对不是最聪明的那个,所以,不要再说一些暴露智商的话。”
死神沉默了,转头冷冷的看着金发男子,身上得斗篷无风自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金发男子依旧没有看他,淡淡的说:“难道你想在这和我打一场?如果你不害怕被领主大人追究,我不介意。”死神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金发男子接着说:“不管火神知不知道诡计之神的真实意图,我们都得进行接应和缘护,不然坐视一位主神陨落,领主大人追究下来,你我担待不起。”死神:“谁去?”金发男子说:“你去吧,毕竟论起保命,我可比不上你。”死神大为诧异,难道他放弃优先接触基因样本容器的机会,反而把这个机会让给了积怨日久的自己,要知道,如果目标确实如同周末所说的那样,那么这将是让自己脱胎换骨的机会,死神故作惊奇的说:“不可一世的太阳神,无敌的阿波罗斯图尔特,居然也有畏缩不前的时候?怎么了?难道这次出门走的急,把你的荣耀和勇气落在了耶路撒冷?”太阳神无动于衷,对死神的挑衅视若无睹,死神终于扳回一城,心满意足的说:“既然阁下诚心诚意的吩咐了,那我只好照办,我会完成任务,将目标人物带出地下城,如果条件允许,可以顺手送给东大陆一份厚礼,希望太阳神能够准时接应。”说完,他发出了沙哑难听的怪笑,身形一阵扭曲,就消失不见了。
太阳神驻足不前,低头沉默,过了依旧,他缓缓抬起头,嘴角挂起一丝轻蔑的冷笑,自言自语:“但愿你能有一个终生难忘的美妙旅程,愚蠢的麦哲伦阿尔伯特。”
就在离太阳神数公里远的一处丘陵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神秘装甲的男人,这种装甲看起来极为轻薄,完美的贴合人体曲线,隔着装甲都能看到这个男人的肌肉轮廓,装甲表面有精密的机械构造,头上是一个全封闭头盔,只有双眼的部位有一个狭长的屏幕,在一闪一闪的冒着绿光,看起来应该是一种全息战术目镜。这个男人背着一把东瀛武士刀,腰间还挂着一把稍短的刀,整个人充满着复古和科幻两种风格,诡异的是死神和太阳神两大主神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当他死神消失不见的同时,身穿黑色装甲的男人开始和造物主队伍一起向地下城靠近,太阳神依旧没有发现队伍最后尾随着一个神秘人,两波人就这么相安无事朝着地下城靠近,至少目前为止,是相安无事。
地下城。秦鸦已经开始安排近神者对卫星城周围进行警戒,白云归和申屠带领着半支近神者防止敌对势力的大规模入侵。谢承运把慕容唐送回了房间,准备让她先休息一下,晚上和他一起对胡酒等人进行询问。当谢承运走出居住区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自嘲的笑了笑,转头向着商业区走去。
就在死神和火神出现在荒原上的同一时间,地下城教育区,一所外语培训学校的师生正在欢迎新来的三名外教,新来的外教虽然看起来都是虎背熊腰,不像是读书人,但是他们说话彬彬有礼,谈吐优雅,尤其是自称是奥克兰的老师,说话极为风趣,逗得孩子们喜笑颜开,一下子就融入了这所学校,校长为他们准备了单人宿舍,不过奥克兰表示,自己身为老师,就应该和学生一样,住集体宿舍,校长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让后勤人员收拾了一间四人集体宿舍,将三名外教安顿了进去,三名老师看见宿舍里的高低床,感到十分新奇,自己动手收拾卫生,打扫房间,由于明天才正式上课,所以他们收拾完就在宿舍里休息了,校长三令五申不允许孩子们去打扰老师们休息,孩子虽然特别想和这些和蔼可亲的老师们一起玩,不过为了能让老师们休息好,还是没有人去惊动他们。
宿舍中,自称非常怕光的奥克兰拉上了窗帘,把人造光源隔绝在外面,他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缕红色的火苗出现在他的掌心,奥克兰对着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火苗迅速膨胀成一个火球,瞬间吞没了整个房间,诡异的是,房间里面的东西没有被焚烧,全都完好无损,接着,火球炸成一缕缕火焰钻进了四面墙壁,包括天花板和地面,然后消失不见,整个房间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奥克兰拍了拍手,轻松的说:“好了,现在不用担心有人监视了。”
另外两个外教也从床上跳下来,毕恭毕敬的站在奥克兰面前,奥克兰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懒洋洋的说:“其实我不太愿意带着你们,目标太大,不方便隐藏。”其中一个长着着黑色头发,满脸胡茬的男人低声说道:“火神大人如果同意,我们可以自由行动,绝对不会干扰到大人的任务。”火神奥克兰摇了摇头:“算了,现在我们已经算是成功潜入,暂时不用担心什么,对了,你们两个是哪个部门的?我从来没见过你们。”黑发男人说:“我们两个属于征服者部队,一直在西大陆边界处和教廷的裁决之镰作战,不久前被死神大人抽调回来,加入此次任务。”火神疑惑的说:“难道这次任务死神也参与了?一般这种高难度任务人员的选拔,不是由亚瑟和周末一起决定的吗?”黑发男人停顿一下,说:“当时我们得到的通知是配合死神大人执行任务,结果出出发前又收到通知,由您带领我们潜入东大陆。”火神恍然大悟:“怪不得!先不说这些了,联系到我们的人没有?”黑发男子摇了摇头:“没有。”火神恼火的抓了抓头发,没有内应,调查无从开展,难道自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去事故现场,万一被安全局的人盯上了,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突然,火神眼前一亮,自己可以抓住一个安全局高层人员,进行审问,说不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转了转眼珠,对眼前这两个人说:“接下来,我们要找到这个人。”说完他按下了信息终端,把周末展示给他的视频放了出来,然后把唐诗选中,放大,指给面前这两人看,说:“这个女人是安全局的一名特工,负责调查这件事,我们只要把她抓住,然后撬开她的嘴,肯定能收获不少东西。”黑发男人迟疑道:“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会被严密保护,不好下手啊。”火神不耐烦得说:“你们只要负责找到她的踪迹,剩下的交给我吧。”黑发男人点了点头。说:“我准备入侵地下城得城防系统,控制他们得监控设备和摄像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火神男子得点点头,说:“不错,我先休息一会儿,找到之后先进行监控,不要打草惊蛇,剩下的等我醒来再说!”说完倒在了床上,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令人心烦意乱的鼾声。
第二十一章
谢承运独自走在商业区的小道上,正盘算着怎么解决午饭,这是,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在经过谢承运身边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撞上了谢承运,谢承运伸手把他扶起来,那个男人不但不领情,反而恶狠狠的说:“小子,走路长点眼睛。”谢承运微笑着不说话。那个男人反而有些心虚,瞪了谢承运一眼,转身走进了路边的巷子里。
走到巷子深处,这个男人警觉的四处张望着,确定附近没有人后,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卡片,他得意得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他将这张卡片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种卡片很像一种功勋卡,里面有一定数量的功勋点,可以当做货币使用,只有为联合政府效力的人才拥有这种卡,自己以前偷到过这种卡。可是眼前这样卡虽然大小尺寸和功勋卡差不多,可是手感和功勋卡不同,而且没有任何标志,通体黑色,看上去像是铁片一般,男人也算江湖中人,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心知这张卡肯定比功勋卡更加高级,他看着手里的卡,心里逐渐升腾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打算扔掉这张卡,免得惹上一身麻烦,他将卡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丢向路边的下水道,低声咒骂了一句,准备去外面再找一个目标下手,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刚才扔出去的卡片居然没有掉进下水道,而是悬浮在半空,缓缓得旋转着,男人如临大敌,紧紧靠着墙壁,手一伸,从小腿处拔出一柄匕首,这时,头顶上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嗓音:“这可是好东西,为什么要扔掉呢?”
男人猛的抬头,看见一个穿墨绿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墙壁上,整个人平行于地面,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矮小男人头皮一炸,差点尿裤子,风衣男轻轻一跃,落在了小巷中,他伸手将黑色卡片收回口袋,看着矮小男人说:“你手上功夫不错呀,连我都差点中招。”风衣男正是谢承运,他在那个男人走进小巷后才发现自己得卡被偷了,不过这个小偷也太明目张胆了,居然没有得手后立即远遁的意思。小偷紧张得看着谢承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改造人?”见谢承运没有说话,又说:“能不能放我一马,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贵人,请见谅。”谢承运笑了:“你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这是九流的地盘,还敢在这儿胡来?”小偷一瞬间面如死灰,呆呆的说:“原来是九流的好汉,怪不得栽的这么快。”他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对着谢承运说:“既然都是道上的,那我就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士可杀不可辱,想让我求饶,妄想!”谢承运差点笑出声,麻烦你下次说这么慷慨激昂的话,腿能不抖的那么快吗?谢承运故意阴沉着脸说:“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谢承运伸出右手,轻轻往上一抬,小偷整个人立即漂浮在空中,整个人被固定成了一个十字架模样,他惊恐万分,刚要开口说话,他的匕首在谢承运的控制下对准了他的咽喉,小偷急忙大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谢承运强忍着笑意,挥挥手,稍稍挪开了匕首,小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我叫张奇,是从西伯利亚偷渡过来的。”谢承运好奇的说:“专门偷渡过来当小偷?”张奇有些尴尬,说:“我是一名职业盗贼,一般都是接受雇主委托去偷一些东西,去年我在西伯利亚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一路追杀,我东躲西藏才逃到了这里,然后又被九流的盯上,这几天风头过去了一点,我就抓紧时间出来,准备弄点值钱东西,没想到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您,还请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谢承运看着他,发现他的皮肤如同垂暮老人一般枯槁,头发花白,但是行动很敏捷,谢承疑惑得问:“你多大年纪了?”张奇低声说:“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但是由于几年前被一头变异物种袭击,感染了一种新型病毒,虽然倾家荡产的求医,但是收效甚微,身体机能老化的非常厉害。所以看起来才会是这副鬼样子。”谢承运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果然如此,应该是造物主的“墓地”病毒,有意思的是,这种病毒只能通过特定得几种变异物种传播给人类,人与人之间、变异物种与变异物种之间是不能互相传染的,他不由得感叹,普通人感染了这种病毒,最多几个月就死了,眼前这个人居然能坚持几年之久,身体素质非同一般。
张奇见谢承运低头不语,以为对自己起了杀心,急忙求饶:“求求你别杀我,我虽然比不上年轻那会儿了,但是手里还是有点功夫的,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忙!”谢承运眉头一皱:“难道我还要你帮我偷东西?!”张奇自知说错了话,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承运思考了一会儿,挥了挥手,放开了对张奇的控制,张奇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谢承运没有理会他,而是打量起张奇的匕首,这是一把暗金色的匕首,刀柄被黑色皮革包裹着,刀身有着漂亮地纹路,看起来绝非凡品。张奇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干脆坐在地上,当他看见谢承运在打量自己的匕首时,顿时如遭雷击,以为谢承运打算将自己心爱的匕首据为己有,这可是自己最后的宝贵财富了,哪怕差点饿死也舍不得把它卖了,谢承运一低头,看见张奇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纳闷,然后看见眼前的匕首,他瞬间明白了,谢承运挑了挑斜飞入鬓的眉毛,眯着眼笑着说:“这把匕首不错呀,把我送给我,饶你一命,划算吧?”张奇哭丧着脸说:“大人,那您还是杀了我吧,它是我的命啊!”但是张奇一看见谢承运瞬间阴沉的脸色,立刻像换了一个人,满脸庄重的说:“有道是宝剑赠英雄,我这把‘龙牙’算是遇上明主了,相信它在大人手里,一定会名震四海!”谢承运摇了摇头,不再捉弄这个没有丝毫底线的盗贼,将匕首扔给了张奇,看着他说:“这把匕首虽然不错,可也不至于让我动心,再说了,堂堂一名安全局少校,去抢一个盗贼的东西,像话吗?”
张奇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收好了匕首,正准备赞美一下谢承运的大度和仁慈,他突然想起刚才谢承运说的话,整个身体瞬间僵硬,他呆呆的看着谢承运,说:“你刚才说你是谁?安全局?少校?”谢承运点点头,张奇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突然,他怪叫一声,整个人冲天而起,手脚并用飞快的在墙壁上爬行,试图远离谢承运,如果张奇此刻能够静下心来,会发现自己刚才的速度已经无限逼近自己感染病毒前的状态,谢承运也没料到张奇能跑这么快,噫了一声,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紧紧的跟在张奇身后,他看着疯狂逃窜的张奇,轻声说:“你爬这么高,待会儿摔下去可是会死人的!”张奇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吓的魂飞魄散,手一个打滑,直挺挺的朝地面摔了下去,张奇惨叫一声,心想自己难道要英年早逝了吗?
就在张奇即将摔在地面的前一秒钟,他整个人静止在了半空,然后像是被一个大手拎住了脖子,由头下脚上的姿势转成了正常姿势,张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死活踩不到地上,谢承运缓缓落下来,和张奇保持同样的高度,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说:“跑什么?我又不吃人。”张奇心想你确实不吃人可是你要那我做实验那不更可怕吗?他哭丧着脸对谢承运说:“我之前就被安全局的人追捕过,说是要带我回去做实验,好几次差点被他们抓住。所以一听见安全局我就害怕,纯属条件反射。”谢承运看着他说:“安全局?哪个安全局非要用你做实验?”张奇摇了摇头:“我这种小人物哪里知道他们具体是哪个部门的,但是他们下手太狠了,他们为了抓我,直接操控变异物种把我藏身的一个偷渡队伍屠戮殆尽。”谢承运目光一凝,故意装出一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对张奇说:“偷渡队伍而已,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抱怨的。”张奇双目圆睁:“死就死了?你说的轻巧,还是说你们安全局的人都这么冷血残忍?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人畜无害的平民?他们为了安定下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们好不容易穿过了凶兽横行的荒原,结果因为我被你们安全局的人尽数屠杀!”谢承运看着他,轻声说:“那他们就不应该收留你,因为你,他们才会死的。”张奇死死的盯着他,眼睛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就在谢承运以为他要拼死一搏的时候,他突然泣不成声,哽咽的说:“对!都怪我!该死的是我啊!他们有什么错?他们错在不该可怜我!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些人死前女友分手快乐哀嚎!还记得那些孩子无助绝望的眼神!”说完他抬头看着谢承运,咬着牙说:“我之所以像只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给他们报仇!”谢承运看着他说:“那你岂不是连我也要杀?”张奇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是,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你杀了我吧!”谢承运看着张奇,原来还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陈思了一会儿,落到地上,同时放开了对张奇地控制。
张奇咚的一声摔在地上,睁开眼睛,看见谢承运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打量着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说:“为什么不动手?难道想带我回去领赏?还是想让我向你求饶?”谢承运不在看他,转过身背对着张奇说:“起来吧,老坐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张奇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你不杀我?谢承运没好气的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耳背了?”张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谢承运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想不想报仇?”张奇愣住了,心想这个安全局的人是不是失心疯了,居然问出这种问题,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张奇破罐子破摔了,咬牙切齿的说:“想,怎么不想?”谢承运抬起右手在自己地眉毛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低声说:“想要报仇,就先活下来!”张奇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他越来越看不懂谢承运的所作所为,他沉声问:“什么意思?难道我要依靠的帮助报仇?”谢承运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错!”张奇冷笑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呃呃嘲讽:“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让我去相信我地仇人?”谢承运也笑了,他慢慢的说:“难道你还有选择余地吗?相信我,你还有一丝可能复仇,至少我能给你一定的保护,否则,你肯定都不会活着走出这座地下城,就算我不把你的身份宣扬出去,但是九流呢?你能藏几天?你真以为九流的人都是吃素的?说不定你已经在他们那边挂上号了!更不用说无孔不入的安全局了!”张奇死死咬着牙,他心里清楚谢承运说的都是真的,九流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是自己不敢太肆无忌惮,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一旦九流的人下定决心要铲除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
谢承运看着低头沉默的张奇,轻声问:“怎么样,想好了吗?”张奇抬起头,看着他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谢承运无声的笑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他上下打量着张奇,说:“这个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你感染的病毒解决了吧,我可不想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打交道!”张奇精神一振:“你有办法?”谢承运点点头:“有,确切的说,我有能解决问题的人!”
慕容唐为了早一点见到谢承运,连夜赶路,这让娇生惯养的她很是疲惫,被谢承运送回房间以后,她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慵懒的翻了个身,皱着精致的鼻子对着门外喊:“是谁打扰本姑娘休息?拖出去砍了!”门在响起了谢承运带着笑意的声音:“姑娘息怒,小的有要是,要面禀姑娘。”慕容唐横眉竖目:“不准!本姑娘心情不好,谁也不见。”谢承运长叹一声:“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姑娘让我进来,打我一顿出气可好?”慕容唐眼睛一亮:“准了!”谢承运对着门口的秦鸦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秦鸦看着这两位大佬如此做派,仰起头,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谢承运走进房间,现在慕容唐的卧室门口,看见慕容唐正趴在床上,两条美腿白生生的,晃的人睁不开眼,谢承运看着她,轻声说:“休息好了吗?好了就起来吧。”慕容唐心想你刚才在门口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啊,她看着谢承运,没有说话,谢承运有些尴尬,于是换了一个口气,说:“姑娘休息的可好?有什么不满意德地方吗?”慕容唐哼了一声,不满意的多了去了,她拉起被子把自己卷起来,闷在被子里说:“刚才某人不是说要打一顿出气吗?”谢承运一脸讶异:“还有这等事?姑娘告诉我此人姓甚名谁,让我去把他捉拿归案,以泄姑娘心头之恨!”慕容唐被气得不轻,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气咻咻呃呃盯着谢承运,谢承运以不变应万变,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慕容唐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太绅士,可是自己很淑女,她闷闷不乐的说:“说吧,什么事。”谢承运有点难为情的说:“我这边有一个感染了‘墓地’病毒的人,已经出现了了身体机能的衰老和退化,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慕容唐满不在乎地说:“这还不简单,你把他送到随便哪个实验室,进行一段时间冰冻状态下基因重组不就好了。”谢承运沉默一会儿,说:“问题是,他不能被带去实验室。”慕容唐有些奇怪,问:“为什么?”谢承运压低声音,说:“因为他极有可能是潜在的自体进化者。”慕容唐猛的直起身子,看着谢承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张奇被谢承运带回了居住区,并且单独安排了了一个房间,谢承运吩咐他洗漱一下,换身衣服,然后等着自己。张奇收拾之后,坐在沙发上等待,内心十分煎熬,他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他甚至不敢去想自己万一选错了的结果是什么。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谢承运带着慕容唐走了进来,张奇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门口,当发现是谢承运时,他瞬间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谢承运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但是当他看见慕容唐后,身体再一次紧绷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比谢承运还要危险,谢承运关上门,对张奇说:“不要紧张,这是我说过的,可以解决你问题的人。”张奇眼睛一亮,不过没有说话,他已经经历过太多被人给予希望以后再度绝望的遭遇,慕容唐仔细观察着张奇,说:“根据你的发质,保守估计,你感染病毒的时间在三年以上,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真的很让人吃惊。”张奇带着一丝希冀问道:“你能帮我治好?”慕容唐颇为自傲的一笑:“当然,不然谢承运找我来干什么?不过,我还需要你的基因图谱,这样会有更大把握!”张奇犹豫许久,最终点了点头,然后抽出匕首,准备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慕容唐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的转过脸,谢承运咳嗽了一声,制止了张奇的举动,然后示意张奇伸出手,谢承运伸出右手,用手指从张奇的掌心一直划到食指末端,稍稍用力,张奇感觉手指微微一麻,就看见食指尖渗出一滴殷红的鲜血,谢承运控制着这滴鲜血缓缓的飞到慕容唐面前,说:“这是他身上最活跃、纯净度最高的血,交给你了。”慕容唐点点头,摘下手腕上的手环,把它组装成一个长方形的仪器,看起来就像一个长长的橡皮,谢承运控制这张奇的血附着在了仪器上,血慢慢的渗进了仪器的尾部,接着,慕容唐坐在了沙发上,开始专心致志的研究起来,谢承运也坐了下来,只有张奇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慕容唐手里的仪器开始闪烁着淡淡的银光,慕容唐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兴奋的说:“成了!”张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慕容唐抬起头,对谢承运说:“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话说到一半,慕容唐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看着谢承运,谢承运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慕容唐这才继续说:“根据你的基因图谱来看,你是一个自体进化者。”张奇有些迷茫,问道:“我是一个什么?”谢承运接过话:“自体进化者,就是由于某些外部环境的影响,刺激了你体内的变异基因,使得你朝着更加高等级的生物形式进化。”张奇有些震撼,说:“那我感染了病毒还能过这么久,就是因为我是自体进化者?”谢承运点点头:“对,但是由于病毒感染,你的进化被干扰,或者说被打断了,导虽然保住了你的命,但是你的身体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变异,也就是退化。”张奇紧紧的盯着慕容唐:“我不想听这些,我也听不懂,你直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慕容谈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把你的进化方向纠正过来!”张奇一愣:“那我的病毒呢?”谢承运说:“当你进化程度足够高的时候,病毒就会被彻底杀死!”张奇迫不及待的说:“那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开始?”慕容唐说:“等我带你去特斯拉实验室,对你进行各种极限环境下的基因诱导,重新激活你的基因进化,运气好的话,大概三到五年就会结束。”张奇一听还需要三到五年,有些失望,不过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他看着慕容唐,准备答应下来,可是慕容唐又说话了:“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一个方法,能让你在几天之内就开始重新进化!”张奇大喜过望,连声问道:“我不介意,什么方法?”慕容唐神秘的一笑,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谢承运,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二十二章
张奇瞠目结舌,不明白慕容唐是什么意思。慕容唐也不拐弯抹角,说:“我的意思是,他的血清具有诱导进化的功效,如果你愿意,他可以让你不用去实验室就能完成重新进化。”谢承运点点头说:“就是这样,虽然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有这种作用的血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张奇此时已经从巨大的震撼中平静下来,他看着谢承运和慕容唐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慕容唐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谢承运微笑着说:“我是安全局的谢承运,你可能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是你肯定听过‘野火’计划。而且联合政府最开始的基因改造工程是由你面前这两人创立的,我负责基因样本,她提供技术支持。”张奇早已经设想过无数可能,但是完全没想到谢承运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指着谢承运说:“不对啊,你们的年龄……”谢承运打断了他:“不要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基因改造人,我们的年龄比你想的要大的多,年轻人。”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谢承运加重了语气。慕容唐咳嗽了一声,瞪了谢承运一眼,谢承运面不改色:“当然,年龄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你也一样,如果你能顺利完成自体进化,你也会’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张奇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谢承运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当然没有永生这么夸张,你的寿命取决于你的进化程度。”张奇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不会变成老妖怪,他看着谢承运问道:“那现在我应该干什么?”谢承运算了算时间,心想差不多了,该去探望第九局的朋友了,于是他说:“现在就开始吧,时间紧迫,要抓紧一点。”说完他站起来,右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他表面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是如果此时有人用热感仪器扫描,就会发现他的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最后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楚,全身的血液开始向着谢承运放在胸口的手掌心汇聚,谢承运突然闷哼了一声,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显得十分痛苦,慕容唐站起来扶住了他,满脸紧张,张奇不明白谢承运在做什么,但很清楚他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的,心里也很担忧,只看见谢承运终于抬起来放在心口的右手,虚弱的看着慕容唐说:“好了。”然后一下子瘫软在了沙发上。慕容唐看着谢承运这幅样子,埋怨道:“也不知道准备准备,这样对你伤害太大,以后不准这样了。”
此时的张奇无暇顾及谢承运,因为他的眼前漂浮着一团樱桃大小的液体,不过不是红色,而是一种瑰丽而神圣的金黄色,张奇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不闻还好,这一闻张奇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张奇突然哆嗦了一下,他瞬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嚎叫着,想要吞掉面前的金黄色圆球,不仅如此,张奇甚至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饿鬼投胎,他被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冲击的眼前发黑,他死死的咬着牙,目光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的一滴血都这么厉害,要是把他吃了呢?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能长生不老了?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拔出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大腿,剧痛让他的理智稍微占据了上风,他死命咬了一下舌头,挪开了目光,不去看眼前的金黄色液体,喘息着问:“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只不过闻了它一下,居然就有了……”谢承运不等他说完,脸色苍白的笑着说:“想吃了我吗?你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每一个被我的血清改造的人,都会有这段经历,绝大部分都会有想吃掉我的念头,付诸实施的大有人在,所以不要太过在意。”张奇无法理解谢承运用一种闲适轻松的语气来讨论那些想要吃他的那些人,他顿了一下,问:“那些要吃你的人呢?”谢承运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看我像乖乖就范的人吗?他们当然死了,有的更惨,被这位拿走做了实验材料。不过你能这么快恢复理智,表现还算优秀,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张奇有些后怕:“要是我刚才没忍住,是不是现在已经死了?”谢承运玩味地看着他:“当然不会,你可是罕见的自体进化者,当然是把你送到实验室好好研究。”张奇心里一阵翻腾,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承运挥了挥手,示意张奇赶紧和自己的基因样本融合,张奇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触碰那团金黄色的液体,只见这团液体仿佛有生命般直接从张奇的手掌心渗了进去,一滴不剩,张奇目瞪口呆:“这就完了?”谢承运懒得解释,和慕容唐一起紧张的观察张奇的变化。
过了几秒钟,张奇突然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人抽走了骨头一般软在了地上,伴随着剧烈的抖动,面目扭曲,看上去极为痛苦,诡异的是他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看见他的嘴张的极大,一只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看上去恐怖至极,慕容唐有些的慌,紧紧的靠着谢承运,谢承运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破天荒地有些忐忑,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眉毛。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奇渐渐平静下来,依旧保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几乎让人窒息,所幸谢承运和慕容唐都是司空见惯,不至于被熏晕,慕容唐有些紧张,看了一眼谢承运,谢承运明白她的意思,低声说道:“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毕竟是自体进化者,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慕容唐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伸手戳了一下谢承运,然后指了指浴室,谢承运心领神会,挥手将在地板上挣扎翻滚的张奇送进了浴室,将水龙头开到了最大,然后关上了门。慕容唐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谢承运沉吟了一会儿,说:“一时半会儿估计完不了,我们先走吧。”慕容唐指了指浴室,说:“你把他一个人放到这儿,不会有事吧?”谢承运嗯了一声,伸出左手虚握一下,一根通体漆黑的手杖出现在谢承运手中,手杖顶端几乎和谢承运的胸口平齐,镶嵌着一个暗金色的晶状物体,表面有着凹凸不平的纹路,谢承运拿起手杖挥舞了一下,嘴里低声吟诵了一段艰深晦涩的文字,然后双手用力,直接把手杖插进了地面,一瞬间整个房间爆发出灿烂的金黄色光芒,这些光芒四处游走,最后全都没入了房间四周。谢承运拍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转身对慕容唐说:“走了,这下应该没事儿了。”慕容唐啧啧称奇:“看起来你对这个张奇很重视啊。”谢承运头也不回的说:“废话,自体进化者,谁不重视?”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房间里回复了寂静,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偶尔有一两声低不可闻的物体碎裂的声音传出来,格外人。
就在谢承运把张奇从商业区带走的同一时间,唐诗出现在了商业区,她径直走向了一面之缘面馆,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那个在面馆门口被谢承运一掌拍飞的矮个子男人,他一看见唐诗,下意识的准备呼救,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了,他想起事后华哥对自己一众兄弟反复叮嘱的事情,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绝对不能得罪,索性装聋作哑不去管她,唐诗也乐得清闲,直接进了面馆,一进面馆就看见上次的卷发男和衬衣男正坐在一楼楼梯口的桌子上吃面,两个人都想饿死鬼投胎一样,完全没有吃相,两人中间已经摞起来高高的一堆碗,唐诗也不打扰他们,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终于,衬衣男在塞进去一口面之后,再也撑不住了,翻了个白眼,一路狂奔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呕吐声,卷发男仰天大笑三声,正准备好好卖弄一下,结果乐极生悲,被面条噎住了,他死命的掐住脖子,并且开始翻白眼,唐诗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一巴掌拍在卷发男的背上,只看见一道喷泉从卷发男嘴里冲出来,唐诗惊呼一声,一个翻身跳上了楼梯,等她站稳,整个地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此时衬衣男已经解决完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他指着卷发男猖狂大笑,卷发男直起腰,看见衬衣男,气急败坏的骂到:“滚滚滚!找人把这里收拾了,还有,一个外人也别放进来。”衬衣男抬头看了一眼唐诗,然后避开地上的污物,走了出去。卷发男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抬起头看着唐诗说:“这位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在下刘江,姑娘的拳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唐诗慢悠悠的说:“你也不错,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
听到这句话,刘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评价自己也不错,算是登堂入室?刘江黑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唐诗懒的跟他浪费时间,直接问道:“龙家小姐在哪?”刘江深吸一口气,不去看高高在上的唐诗,冷声说道:“不知道!”唐诗眉头一皱,心想自己可没时间耽搁了,就在此时,楼上走下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是那天晚上负责接送谢承运的龙先生,他看着唐诗说:“这位姑娘,我家主人有请!”唐诗挑了挑眉,有些出乎意料,对着龙先生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二楼的包厢。
龙怀壁还是和上次一样站在窗户前,听见唐诗走进来,她转过身,笑着打招呼:“又和姑娘见面了。”唐诗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龙怀壁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要坐下来的迹象,唐诗打量着四周,一边说:“你怎么选选了这么个地方,一点都配不上你龙家大小姐的身份。”龙怀壁有点不好意思,轻声说:“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会住这里,甚至绝对不会来到这么个破烂地方,但是我遇见了你,知道了女人还有另一种活法。”唐诗皱眉:“我可不是什么好榜样。”龙怀壁笑而不语,唐诗叹了一口气,说:“先不说这些,我今天过来是想打听一下最近地下城有没有什么异动,你也知道,这里不是x7,人生地不熟,我实在没办法。”龙怀壁点点头,说:“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想办法把消息送给谢先生,最近地下城黑市的好多人都撤走了,而且走的很急,黑市的交易量大幅度缩水。而且我爷爷也让我小心一点,不要离开这里。”唐诗若有所思,看来最近一定有大事发生,她接着问:“还有吗?”龙怀壁继续说:“我听说最近从偷渡暗道进来一波人,人数大概在二十个左右,可疑的是,李三爷的人把人带进来以后,有三个人不见了。”唐诗挑了挑眉毛,龙怀壁说:“一般偷渡进来的人,会被李三爷的堂口安排到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等过段时间再分散安排,以躲避政府的排查,但是这三个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刘江已经和政府内部某些人通过气了,政府也在找,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唐诗眯着眼睛,能同时躲过政府和黑道搜查的人?她稍微盘算了一下,立刻打定主意,起身向龙怀壁道谢后,下了楼梯。
一楼大厅,刘江已经不见了踪影,门外的伙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零星的几个食客在埋头吃面,唐诗穿过大厅,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面馆里一名瘦高的年轻人也立刻放下饭碗,拿起桌上的纸巾胡乱擦了擦嘴,快步跟了上去。
二楼,龙怀壁走出来包厢,在龙先生的陪同下来到了她的专属套间,一进房间,龙怀壁就踢到了鞋子,很没形象的倒在沙发上,龙先生见怪不怪,转身去泡了一杯茶,龙怀壁盯着天花板,语气沉重的说:“真没想到三爷这么大胆,居然敢和造物主勾勾搭搭,难道他不然政府对整个九流动手吗?龙叔,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爷爷?”龙先生把茶递给了龙怀壁,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的说:“我估计,老爷肯定知道一点风声。至于和造物主勾结,我觉得不是三爷的手笔。三爷虽然性情乖戾,睚眦必报,但是不至于走这么极端的一条路。”龙怀壁哦了一声,说:“那还好,幸亏我刚才没有直接说破,不然谢先生要是知道了,万事皆休。说到三爷,其实他也挺可怜,年纪轻轻就被曹晋曹鼎两兄弟害得家破人亡,还断了一只手,如果不是爷爷,连命都保不住,虽然最后还是报仇雪恨,灭了曹家满门,三爷却一天都没有痛快过。”龙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三爷的事,咱们还是少提的好,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又是一场麻烦。”龙怀壁娇嗔道:“知道了龙叔,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在其他人面前,甚至在爷爷面前我都不敢说,他虽然看起来很宠爱我,但我心里清楚,他脾气可不小,万一急眼了,说不定我的腿就保不住了。”龙先生有些无奈,什么叫看起来很宠爱你,龙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为了一个孙女,差点杀了一个儿子,龙先生笑着说:“打断小姐的腿老爷估计舍不得,但是肯定会打断我的腿,谁让我这个奴才没有看好小姐。”龙怀壁有些生气:“龙叔,说了多少次,你不是奴才,你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后不许你这样说,不然。我就送你去养老。”龙先生赶紧摆摆手,满脸慈爱的看着龙怀壁,心中默念,二小姐,我没能保护得了您,但是您的女儿,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第二十三章
三天后。
谢承运和慕容唐站在居住区的走廊里,第九局的胡酒等人就被安排在这一层,谢承运正在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第九局的人,毕竟投放药剂的人还没有找到,“造物主”的人还在城在虎视眈眈,实在是内忧外患,焦头烂额啊。谢承运有些头痛的揉着眉心,慕容唐见状,伸出如同瓷器般精致的双手轻轻的按摩着谢承运的太阳穴,关切的问:“怎么了?”谢承运微微低下头,看着慕容唐的眼睛,低声说:“我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招惹第九局,现在地下城形势如此严峻,如果因为胡酒而引起了不必要的矛盾,肯定得不偿失。”慕容唐沉吟半晌,慢慢的说:“我不这样认为。”
谢承运听到这句话,抬手把慕容唐的手拿了下来,并没有松开,而是握在手中,笑着说:“那么有请慕容长官帮小的分析一下。”慕容唐被谢承运抓住了手,破天荒的有些脸红,稍稍用力想要把手抽回来,因为在室外,慕容唐担心被人看到,但是谢承运并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慕容唐只好瞪了谢承运一眼,任由他把自己修长白嫩的手握在手里,她开口道:“我比较怀疑胡酒一行人的动机,他们不单单是为了那两个被我们捕获的变异物种而来。你想,你们第一天抓住了那两个变异物种,他们第二天就赶了过来,还知道了变异物种的确切数目,说明他们的消息来源不仅迅速,而且准确。先不去管他们的消息渠道是什么,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么多,那么,对于你们和近神者的到来,肯定也知道了,我想整个外勤系统都知道近神者部队和我的关系,我既然派出了近神者,就肯定是志在必得,更不要说你已经亲自赶到,外勤系统里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这件事已成定局,谁来都不可能改变了,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第九局依旧派出了一名首席调查官前来,要求带走变异物种。难道他们只是碍于面子而走了过场?但是没必要让一名首席调查官来吧?整个第九局像胡酒这种级别的调查官也没几个。更重要的是,他们明知道我已经向最高会议申请对第九局的部分实验项目进行调查,他们丝毫不在意,居然还把实验体带到我面前,这是挑衅吗?我觉得不是,他们肯定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谢承运皱着眉,松开了慕容唐的手,沉思不语,慕容唐接着说:“如果事情的真相和我猜测的一样,那么事情的就非常严重了,他们这样做,等于放弃了这两个变异物种不说,还将特斯拉实验室泄露的第七代基因改造计划的实验项目完全舍弃,有什么事比这两件事更重要?”谢承运点头道:“你说的很对,第九局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常理,他们一定在筹划着一个见不得光的巨大阴谋。但是他们究竟想得到什么呢?”慕容唐指了指房间,说:“与其在这瞎猜,不如去问问第九局的人。既然落在了我们手上,就得让他们吐点东西出来。”
胡酒自从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以后,一直很平静,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被安排的是单独的套间,他整天悠闲自在,规律作息,游泳,甚至有心思列出一张菜单,让厨房严格按照菜单安排饮食,一天三顿,顿顿不重样,他还让内务部的人帮他找来了一些书,看的津津有味,让别人看起来他像是专程来度假一样。这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书,门外想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他不易察觉的眯了眯眼,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轻声说:“请进。”谢承运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侧过身,把门外的慕容唐也让了进来。胡酒见状,立刻把书丢到一旁,起身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第九局调查官胡酒见过慕容长官、谢长官。”慕容唐看了一眼胡酒,没有说话,坐在了沙发上,顺手拿起胡酒的书看了起来,谢承运没有理会胡酒的小伎俩,微笑着说:“不用客气,这里没有外人,你请坐吧。”说完率先坐了下来。没有外人?胡酒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表面上仍然是很乖巧的坐了下来。谢承运酝酿了一下,问道:“在这边还习惯吗?”胡酒似乎没想到谢承运会问这么一句废话,下意识的说:“不错不错,伙食很好。”正在翻书的慕容唐噗嗤一声乐了,谢承运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就步入正题吧。”说完低头从信息终端调出了一些资料,他选中两个单元,将它们放大投影,在三人上方出现了两个人的三维图像,正是在接待大厅里胡酒身后的那两个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男人,矮胖男人叫朱灿,还和慕容唐手底下的元朔对轰了一拳,瘦高个从头至尾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谢承运指着这两个人,看着胡酒说:“麻烦调查官介绍一下这两位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胡酒扫了一眼两人的三维图像,立刻就移开了视线,狡黠的笑着说:“这两人是局里最近才派给我的副手,我对他们的情况掌握的很有限,可能帮不上两位长官。”他有点得意于自己的回答,笑得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狐狸,谢承运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看着胡酒,瞳孔中央似乎出现了一个幽蓝色的漩涡,里面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金黄色光芒,在飞速旋转着,谢承运眼前的空气似乎也扭曲起来,胡酒察觉到了不对劲,猛的抬头,看见谢承运这幅模样,瞳孔急剧缩小,身形一阵扭曲准备和谢承运拉开距离,可是不等他有所动作,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只能被迫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谢承运的嘴巴没有动,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的在胡酒脑海中响起:“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请你不要试图激怒我,不然的话第九局今天就要损失掉一个调查官了。”比起平时温和轻柔的嗓音,谢承运此时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蕴含着无穷的暴戾。说完谢承运就恢复了正常,而胡酒也发现自己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望着着承运,脸色苍白,眼神既惊讶又恐惧,他居然可以直接进入其他人的意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承运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胡酒酝酿了一下措辞,慢慢的说:“左边的那个叫朱灿,右边的那个是常昊龙,他们两个是我们第九局的半成熟实验体,具体是哪个实验项目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他们两个在跟我之前一直在日本群岛和变异物种作战,两个月前我奉命去把他们带回来,然后上面就让他们两个跟着我,这次是我第一次带他们执行任务,我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谢承运抬起头,和慕容唐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转头继续问:“接下来我要问及一些保密等级很高的内容,希望你能如实作答,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等胡酒开口,谢承运迅速开始了发问:“请陈述朱灿和常昊龙的基因样本编码。”胡酒有些犹豫,说:“这个我真不知道,除了他们所属的实验室,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基因样本,所有的实验体都有基因锁,就算有现成的**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的基因样本。”谢承运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怪不得第九局敢明目张胆的让胡酒带着他们招摇过市,谢承运不死心,看了一眼慕容唐,慕容唐微微点了点头,谢承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那接下来很多问题就没意义了,直接到最后一个吧,他看着胡酒,一字一顿的说:“最后一个问题,任务汇报,衍世纪168年,九月十日,东西伯利亚荒原,第九局12级特殊任务,代号‘追光者’!”
胡酒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冲口而出:“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我们甚至没有向安全总局备案!”谢承运和慕容唐一起盯着胡酒,胡酒有点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谢承运冷冷的看着胡酒,说:“怎么不可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以为行动隐秘,却不知道是在掩耳盗铃。好了,胡调查官,请回答我的问题,任务汇报,衍世纪168年,九月十日,东西伯利亚荒原,12级特殊任务,代号‘追光者’!”胡酒恢复了平静,避开了谢承运的视线,慢慢的说:“如果你们有所了解话,就应该清楚我没有参与这项计划。”谢承运玩味的看着胡酒,说:“我们当然知道这项计划的负责人不是你,这个计划是由第九局的另一位调查官丰臣雅子负责,对吗?不过让人费解的是,虽然计划负责人是丰臣雅子,但是计划是由你提出来的,你当时起草了内容详实的行动计划,不过遗憾的是,最终的执行人却不是你。”胡酒自嘲的笑了,轻声说:“你们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在第九局安插了不少人吧。”谢承运咧开嘴笑了:“彼此彼此。”胡酒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们知道的这么清楚,还问我干什么?”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唐开口了:“因为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会更有用。”胡酒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挣扎,最后,他突然放松下来,如释重负的睁开眼,开口道:“这件事要从我的一次任务说起……”
当谢承运和慕容唐进去胡房间的同一时刻,地下城外数百公里的荒原上。
荒原上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一样,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雷鸣,带着湿意的疾风低吼着掠过,看起来一场雷暴雨即将来临!宋词坐在一块巨大石头上,抬起头凝神看着远处,一把匕首在他手里不停地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以他为中心,巨石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所有尸体的咽喉处都有一道整齐的刀伤,而且这些人衣服上都有“造物主”标志。宋词站起身,有些遗憾的自言自语:“刚才应该留下一个活口的,至少能陪我说说话。都怪我,太久没用刀,没把握好力度,生疏了生疏了。”突然,对面的山坡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吼叫过后,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山坡后一跃而出,重重的砸向巨石顶上的宋词,宋词不退反进,双脚齐出,重重的蹬了出去,一声沉闷至极的吼叫,想要袭击宋词的不明生物被宋词踢翻在地,宋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头变异物种狂牛,顾名思义,变异前是牛,但是变异后的样子比牛要可怕的多。等到这头生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它巨大的体型才显露无疑,体长超过五米,肩高三米,四肢粗短,全身的皮肤变得异常坚韧,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有着和巨大身躯相匹配的头颅,一双犄角十分狰狞,双眼血红,死死的盯着宋词,嘴里探出长长的牙齿,口水不断的顺着牙齿滴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叫。宋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头狂牛,忍不住乐了,一般的野兽闻到人类的味道要么藏起来,要么立刻远遁,这找上门来的可不多见。他大声喊道:“怎么回事?小老弟?你是来送外卖的吗?”狂牛有些迷茫,停止了吼叫,昂起脑袋看着宋词。宋词干脆收起了匕首,纵身一跃,落在了地面上,狂牛吓了一跳,谨慎的退了好几步,宋词指了指狂牛,勾了勾手指,说:“你也别说我欺负你,咱们两个都赤手空拳,谁赢了听谁的,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狂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宋词,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朝着宋词冲过来,宋词愤怒的大喊一声:“我还没说开始!”身体一晃,躲开了狂牛的冲刺,同时一拳挥出,重重的打在狂牛的脖子上,狂牛被打的一个趔趄,横移了十几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宋词得意的笑了,看着狂牛说:“这是你不守规矩的下场,没有裁判,我替裁判揍了你一拳。下不为例!”狂牛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仰天怒吼一声,更加疯狂的朝着宋词冲过来,宋词不急不缓,依旧十分灵活的躲开了狂牛的冲刺。就在狂牛从他身旁冲过的一刹那,宋词伸出双手,抓住了狂牛的一支犄角,骤然发力,双臂带着狂牛抡了一个大圆,将狂牛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只听卡擦一声,狂牛的犄角被宋词折可下来,断面光滑如镜,可见这一摔力道之重,整个地面都颤动了几下,几具尸体甚至被抛飞出去,一瞬间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宋词一抬手扔掉了手里的半只犄角,看着狂牛笑眯眯的说:“这回服气了吗?”狂牛步履蹒跚的站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宋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鼻孔里不停冲出两道白气,蹄子在地上不停的来回刨着,宋词挑起眉毛:“呦!还不服气啊?行,我今天就打到你服为止!”说完宋词摩拳擦掌,示意狂牛放马过来,狂牛张开大嘴凶狠的咆哮了一声,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宋词有些傻眼,呆滞了片刻,他终于醒悟过来狂牛要跑路了,他奋起直追,一边大喊:“江湖规矩,愿赌服输!”狂牛一听见宋词的声音,跑得越发快了,宋词有些气急败坏,大吼一声,整个人冲天而起,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在了狂牛的头顶,狂牛一边狂奔,一边摇头甩尾,想要摆脱宋词,宋词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狂牛累得口吐白沫,最后绝望的低吼一声,似乎认命了,开始放慢速度,带着宋词在荒原上游荡。宋词得意的仰天长啸,和狂牛悲愤的吼叫交织在一起,传出去老远。
“造物主”营地,太阳神站在一处高地上凝神远望,一个身穿制服的红发男人走过来轻声诜:“大人,今天又有两个小队失去了联系。”太阳神淡淡的说:“不要紧,我相信他已经做好为领主大人牺牲的准备,这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我会把他们的牺牲转告给领主大人,让领主大人为他们祁福。”红发男人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这两支小队是在两个相距数百公里的路线上失联的,而且时间很接近。”太阳神收回了视线:“你的意思是有两股势力在对我们进行袭击和骚扰?”红发男人点点头:“看起来就是这样。”太阳神沉思了一会儿,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问道:“下一支队伍什么时侯出发?”
第二十四章
东大陆,荒原。经过一夜的暴雨,天空变的格外湛蓝,阳光给荒原描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十分瑰丽。
太阳神如同一个幽灵般在低空飘荡着,铠甲外面罩着一层金边白色长袍,他掠过地面,仔细搜寻着什么。他这次是打算跟在一支造物主小队后面,找出不断制造袭击活动的人。太阳神跟着这支队伍已经 13个小时了,但是他没有丝毫厌烦的情绪,依旧远远的吊在队伍后面,确保对方不会因为察觉到自己而放弃行动。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波动,太阳神精神一振,骤然加速,瞬间消失不见。
几分钟之后,一处丘陵,太阳神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造物主成员的尸体,这些成员尸体上的伤痕很奇怪,有的是被利器刺破心脏,有的是被星状飞镖划断了颈动脉,有的干脆被人扭断了脖子,真是五花八门。太阳神自嘲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呀。”他伸手拾起一枚飞镖,仔细端详着,轻声说:“可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找到你了!”
荒原的某一处,一个身穿黑色轻量装甲的人在飞速狂奔,他如同一只人形青蛙,轻轻一跃就能飞出去好远,突然,他一下子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动着密不透风的头盔,看起来像是在打量四周。就在这时,一个和煦的嗓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地上的男人扬起脑袋,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悬浮在空中,满脸戏谑笑意的打量着他。太阳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充满科技感的轻量装甲,背上却背着一把武士刀?甚至他的腰上还挂着一把肋差,这是什么组合?太阳神落到地面上,将飞镖扔向面前的男人,明明看起来随手一扔,飞镖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扑那个男人的头盔,男人下盘纹丝不动,稍微侧了一下身子,飞镖擦着他飞了过去,不知所踪。太阳神开口了:“如果你能够回答我的所有问题,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对面的男人没有丝毫回应,像是没听到一样。太阳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轻声问:“你听得懂英语吗?”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太阳神有些遗憾,自己碰到的第一个敌人居然是一个不会英语的东大陆土著,就算他懂得一丁点英语,我也能向他展示太阳神的荣耀和光辉了。现在,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展示自己了。太阳神想到着,看着眼前猎物的眼神就带上了一抹强烈的憎恶,自己居然要触碰如此肮脏卑劣的生命,该死!太阳神清了请嗓子,说道:“来自东大陆的异端蝼蚁,你已经触怒了我所侍奉的神明,你将得到净化,你将是……”
不等他说完,身背长到的男人开口了,藏在头盔下的声音低沉而柔和,而且一开口居然是比太阳神还要正宗几分的英语口音:“如果不是认识你,我都要以为你是来自教廷的某只牧羊犬。”太阳神见到自己的咏叹被粗暴打断,怒不可遏,刚要出手毁灭这个不是天高地厚的蝼蚁,突然发现自己以为的这个土著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格外惊讶,更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认识自己。太阳神长出了一口气,轻松的说:“谢谢你拯救了我,没有让我沾染上那些土著罪恶的鲜血。如果你真的是土著,那我未来一个月可就吃不下饭了。”
对面的男人轻声说:“大名鼎鼎的阿波罗斯图尔特,耶路撒冷城邦战争领主麾下十二主神之一,居然和教廷的牧羊犬一个做派,甚至连穿衣打扮也一模一样,真让人恶心。”太阳神笑容不变,眼神却慢慢冰冷:“如果你再敢把我和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相提并论,我可要生气了。”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仿佛没有把太阳神的威胁放在心上。太阳神打量着他,缓缓问道:“你认识我,这不奇怪,稍微上得了台面的势力都有我们的资料,但是我对你的来历却一无所知。方便告诉我你的来历吗?两个绅士的会晤应该是坦诚的,不是吗?”带着头盔的男人说:“我可不是什么狗屁绅士,我就是你口中的东大陆土著,不过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唐璜。”太阳神神情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冷的说:“一个土著是不配有英文名字的,等我割掉你头颅的时候,我会在你脸上写下这句话。”唐璜轻声笑了一下,说:“求之不得。”
太阳神嗤笑一声,挥了挥手,唐璜周围突然绽放出几道狭长的金色光芒,交错着向唐璜靠拢过来,唐璜做出来一连串诡异的动作,硬生生从几道光芒的缝隙中挤了出来,他反手从背上抽出了那把武士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渐渐弥漫开来,刀锋清亮如水,太阳神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刀!”唐璜冷哼一声:“好剑!”原来刚才那几道金色光芒就是太阳神的剑,太阳神有点惊讶的说:“居然被你看穿了。”他索性不再隐藏,金色光芒渐渐熄灭,只剩下空中漂浮的三把造型怪异的剑,剑身又又薄又窄,老远看过去就像几根大号的绣花针,唐璜凝神望去,发现每把剑的尾部都系着一根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线,线的另一断在太阳神的手中,要不是唐璜,还真不一定从刚才的夹击中全身而退。唐璜执刀在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然后原地升腾起了一阵烟雾,唐璜消失在烟雾中,太阳神手指微动,三把剑如同飞鸟投林一般翩翩起舞,在太阳神周围环绕,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攻击,突然,一道寒光越过了三把剑组成的屏障,直扑太阳神的脖子,太阳神脑袋一偏,,轻轻躲过,就在太阳神做出了规避动作的同时,唐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太阳神的另一侧,手中的长刀划过一道凛冽的锋芒,直刺太阳神的后颈,太阳神眉头一皱,伸出手向刀锋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三把长剑也向唐璜绞杀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太阳神已经单手握住了唐璜的长刀,不给他收刀回救的机会,眼看三把长剑就要把唐璜扎成刺猬,唐璜丝毫不慌,反手抽出来挂在腰间的肋差,快如闪电的出了三刀,将席卷而来的长剑一一格挡开来,太阳神以右腿在支点,左脚划了一圈踢向了唐璜,唐璜抬起右臂挡下了这一脚,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然让他滑出了几米远,同时唐璜也顺势抽出了被太阳神握住的刀。
唐璜站稳身形后,将肋差收入鞘中,望向了太阳神,自适应头盔上的绿色目镜急速的闪烁着,太阳神没有看他,而是仔细打量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有一道微不可察的伤口,血正不断从里面渗出来,他感到十分有趣,自言自语道:“真的是让人意外啊。”
唐璜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好意外的?”太阳神依然低着头,轻声说:“没想到我居然被一把原始的冷兵器弄伤了。”唐璜指了指他的剑,嘲讽的说:“你不也用的是冷兵器?”太阳神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他,说:“当然不是,这是神器。”唐唐璜正要反驳他两局,却看见太阳神收起了那三把剑,看着唐璜说:“时间有限,我不能和你纠缠太久,就到这里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唐璜如临大敌,虽然不曾和十二主神交过手,但是整个西大陆都风传着他们的强大!
唐璜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他总觉得周围有些东西不对劲,紧接着,一圈无形的波纹以太阳神为圆心扩散开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随之蔓延,那是一种绝对的寂静和沉默,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唐璜甚至发现,周围的风似乎都慢了下来,这种诡异的错觉几乎让人吐出来,太阳神睁开眼,一双眼睛里滚动着灿烂的金色光芒,就当唐璜凝神观察的时候,那些金色光芒骤然爆发,如同一颗太阳被引爆,难以想象的强光和高温席卷而至,远远望去,这一块区域附近的天空都被染成了金红色,大大小小的野兽拼命逃窜,想要远离这片危险区域。
在强光和高温的中心,唐璜下意识的闭上眼,目镜在这种强度的光芒下完全失去了作用,太阳神一步一步向唐璜走去,唐璜的装甲不能抵挡这种高温,已经自动收纳进了胸前的纳米装置,太阳神终于看清了唐璜的真正面目,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件黑色的军裤,估计是因为突然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极端环境里,他痛苦的弯下腰,跪在地上,太阳神走到他身前,低着头,嘲弄的看着他,说:“就算你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也改变不了你是卑贱的东大陆土著的事实,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沐猴而冠。”说完他控制着唐璜抬起头,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稚嫩的脸庞,眉清目秀,皮肤白净,只是双眼有些红肿,不断地有泪水流出来,太阳神楞了一下,轻声说:“居然是一个小孩子,难道东大陆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派一个小孩子来送死。”
这时,他听见了唐璜嘴里太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他听不太真切,好像不是英语,太阳神低下头,把耳朵凑上去,听见了唐璜一字一顿的说出一句话:”神のをらえ!”
不等太阳神反应过来,唐璜一个冲刺,摆脱了太阳神的控制,然后挥手,手中的武士刀大方光芒,一刀向太阳神刺了过来,随着这一刀,整个天地风云变色,一条通体碧绿的巨大东方神龙出现在了唐璜周围,盘旋怒吼,并在唐璜的控制下向太阳神冲了过去,太阳神猝不及防,狼狈后退,控制着他的三柄长剑左格右挡,唐璜一跃而起,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力气一刀劈了下去,巨龙也咆哮着冲向了太阳神,太阳神怒吼一声,直接伸手握住了一把长剑,向唐璜迎了上去,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一时间山摇地动,飞沙走石,以太阳神和唐璜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大坑,原本那层坚硬的地面被彻底掀飞,露在外面的是一层黑色的土壤。
烟雾散尽,坑底的太阳神和唐璜逐渐显露出来,唐璜身上的衬衣已经成了碎布,露出了匀称的肌肉,太阳神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面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半点十二主神的风采,分明就是一个乞丐。两人相隔数米,遥遥相望。
太阳神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不能回到西大陆跟别人说我被一个孩子打成这副模样。”
唐璜扬起头,稚嫩的脸上有些与之不匹配的淡然,他看着太阳神说:“怎么?想着回去借助耶路撒冷城邦的势力追杀我?”不等太阳神说话,唐璜说:“我是郇山隐修会正式成员,代号‘blade master’,如果想报复就报复吧。”
太阳神目瞪口呆,如果是其他势力,说不定还会忌惮耶路撒冷城邦,但是郇山隐修会?还是算了吧,那可是连教廷都束手无策的神秘组织,而且在隐修会里有代号的屈指可数,太阳神只知道西大陆教廷宗教审判庭疯狂追捕的一名隐修会目标,就是代号为“magician”的高级成员。就算想报复,也得找到人才行啊。
唐璜往上提了提刀锋,问道:“还打吗?我有的是时间。”太阳神回过神,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打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唐璜暗自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心里也没底。太阳神拢了拢破碎的长袍,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璜,一跃而起,如同一颗流星一样飞速划过天空,几个闪烁就不见了。
唐璜目送太阳神离开以后,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能穿的衣服,郁闷的摇了摇头,轻轻一跃跳出深坑,快速点击了一下胸前的纳米装置,很快,那具黑色的轻量装甲又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背好武士刀,他找准方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荒原上。很快,荒原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巨大的深坑依旧不停地升腾起阵阵白烟,似乎在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二十五章
地下城。
此时已是深夜,照明系统模拟了一番仲夏月夜的景色,月光透过窗子打进来洒在走廊里,染上一层银白色,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谢承运和慕容唐走出了胡酒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看上去都有点忧心忡忡。慕容唐边走边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要严重。我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技术窃取和非法实验,没想到啊,第九局胆子居然这么大,你说,这背后会不会有最高议会的手笔?”
谢承运摇了摇头,说:“应该不至于,如果最高议会要对我动手,估计不会这么小家子气,我现在担心的是,联合政府高层已经和西大陆政府甚至教廷达成了协议,双方各取所需,东大陆政府既得到了重回地面的关键技术,又能清理一下尾大不掉的外勤系统,教廷一方面获得了允许进入东大陆传教的许可,另一方面如果操作得当,可以顺手除掉我。”
慕容唐有些着急:“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一起去安全总局问问朱老头?”谢承运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别急,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先不说元帅知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算知道,只要这件事对整个政府、对人类社会有好处,他绝对会大力支持,绝无二话。胡酒不是说了吗,只是在接触阶段,现在就摊牌为时尚早。”
慕容唐毕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铁腕女帝,经过慕容唐的一番分析,她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恢复了理智,谢承运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手,揉了她的脑袋,继续说道:“当然,抛开胡酒说的话可信度不谈,他暴露出来的信息也是非常多了。首先,第九局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跟教廷接触了,时间之前有三十年。其次,教廷一直希望第九局完成某些高规格实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教廷的一位大人物已经在第九局的运作下秘密拜访了某位东大陆政府高层。这一点也是可信度最低的,不排除是胡酒故意编造来混淆视听的。”
慕容唐眯着眼睛,低声说:“不管怎么样,要提前应对,等这件事一结束,你就跟我去趟西伯利亚,再做一次检查,确保你不会再次‘失控’,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不要授人以柄。”谢承运忍不住笑了,他捏住慕容唐的脸,拉向自己这边,慕容唐被迫转过脸,气鼓鼓的看着他,谢承运看着她,说:“好!我答应你!”慕容唐有着惊讶,谢承运一直都很抗拒特斯拉实验室,虽然那里算是他的半个家,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答应了。慕容唐高兴极了,双手搂住谢承运的手臂,拽着他走向电梯。谢承运看着慕容唐,眼神沉重,有些事情还是一个人面对的好,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谢承运和慕容唐回到了房间,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已经消散了,谢承运打了个响指,插在地板里的手杖瞬间消失不见。张奇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不语,长而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谢承运和慕容唐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安。
谢承运试探性的问道:“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听到这句话,张奇慢慢的抬起头,把脸转向了谢承运的方向。
谢承运和慕容唐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慕容唐指着张奇的脸,连声的问:“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他们面前的张奇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张因感染病毒而苍老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而富有生命力的脸,五官虽然平平无奇,但是皮肤白净,唯一有点怪异的就是耳朵太大。最令人的惊奇的是,他的神色从容镇定,没有了以前的挣扎和焦灼,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要不是谢承运进来的时候看见手杖还在,恐怕要怀疑张奇被人调包了!
谢承运非常惊讶,但是他很巧妙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问:“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张奇指了指脸,表情说不上高兴还是惊慌,沉声问:“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你的一滴血就能让人返老还童?”
谢承运在心底狂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于是,他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说:“这是正常情况,就算不是自体进化者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以前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张奇满脸狐疑,谢承运灵机一动,指着慕容唐说:“你看她,她就是例子,她之前也是一个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用了我的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
鹤发童颜?慈眉善目?慕容唐听见谢承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的头皮发麻,可是看着谢承运求救般的眼神,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对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奇满脸怀疑的看着他们俩,再没有刨根问底,而是活动着自己充满生命力的躯体,毕竟过了几年的老年生活,能够再次拥有青春健康的躯体实在是太美好了。
谢承运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怨念很深的慕容唐,然后对张奇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奇完全沉醉在重获青春的美妙体验中,头也不抬的说:“还可以,我感觉自己暂时还不能适应这副身体。”
谢承运非常奇怪,按照自己的设想,即使“墓地”病毒彻底消失,他退化的生理机能并不能在这么快时间内复原,难道是因为他是自体进化者的缘故?
谢承运见张奇状态还算平稳,松了一口气,说:“这些天你先住这里,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话可以找我。”说完就和慕容唐走出了房间。
慕容唐一出房门,就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准备出声发问,谢承运未卜先知的捂住慕容唐的嘴,然后指了指她的房间,慕容唐心领神会,立即蹑手蹑脚的和谢承运一道钻进了她的房间。
和谢承运房间的简单实用风格不同,慕容唐的房间就显的精致多了,明艳而不是典雅的色调,墙壁上的油画,角落里的花草,甚至连桌上的水杯都是水晶的,看来内务部的人是花了大心思的。谢承运打量了一圈,带着深深的嫉妒感叹道:“女帝果然是凶名远扬,也难怪内务部挖空心思的讨好。”
慕容唐没有理会谢承运酸溜溜的调侃,而是从酒柜中拿出来一瓶酒,倒了两杯,然后坐在地毯上,谢承运也盘腿坐了下来,接过慕容唐手中的酒杯,呷了一口,赞叹了一声。
慕容唐没有急着喝,而是慢慢的摇晃着酒杯,轻声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承运闭着眼,缓缓的吐露了几个字。
“进化被激活了。”
第二十六章
听到这句话,慕容唐一时有些茫然,你给他血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重新激活他的自体进化吗?
突然,慕容唐想起来什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上去十分滑稽。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说……?你刚才说……”
谢承运点点头,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下面,抬头看着天花板,轻声说:“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我的血清已经彻底激活了他的自体进化,按照我的设想,这个过程至少需要2周左右,而且根据他的表现来看,他感染病毒之前,进化程度已经相当成熟。”
慕容唐表情严肃:“我正要说这个,你的血清不可能有这么夸张的功效,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谢承运眉头紧皱,大脑在飞速运转着,难道张奇对自己有所隐瞒,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自体进化者?还是说有人故意安排他和自己相遇,帮助他完成进化最关键的一步?真是令人困惑。
唐诗此时刚刚回到房间,她一进门就立刻拿出通讯器,语气简洁有力:“我被人跟踪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轻佻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那你应该报警啊。”
唐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对待智障儿童要有耐心,压低声音说:“我没有开玩笑,而且跟踪我的不止一个人。”
宋词此时正在荒原上骑着狂牛四处游荡,在听到唐诗的话后,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慢慢的说:“你现在在哪?”
“房间。”“老大知道吗?”“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宋词眯着眼睛,轻声说:“有没有明显的特征?”
唐诗犹豫了一下:“最早跟踪我的人应该是造物主的人,但是从昨天开始,又有一组身份不明的人加入进来。”
宋词正要说话,突然发现通讯器被挂断,他不由的靠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唐诗挂断了通讯器,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台。
那里坐着一个人。
唐诗表情冷峻,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黑色的短刀出现在她手中。她起身,朝着窗台走去,做好了暴起杀人的打算。
窗台上的人跳进了房间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火红的头发随意披散着,露出一张狂放不羁的脸。
火神奥克兰法里埃德站在唐诗面前。
唐诗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她心里在飞快的分析着此人的意图,却发现毫无头绪。她不由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火神看着眼前的唐诗,从心底发出一声赞叹,真是个出色的美人啊,不枉费自己挖空心思的潜入进来,他打量着自己的猎物,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就是唐诗?嗯,是叫这个名字吧,毕竟你的信息被严格保密,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这个名字。”
唐诗手中的刀锋猛的扬起,眯着眼睛,用英语说:“你是西大陆人?”
火神带着玩味的眼神,笑着说:“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你的同伴不会过来救你的。”
唐诗正要说话,火神毫无预兆的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直接跨过了大半个房间,来到唐诗面前,唐诗来不及动作,就被火神按住额头,一路向后推去,后背直接撞破了墙壁,火神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一路推着唐诗,直接冲破了几堵墙,来到了谢承运的房间,唐诗纤薄的身体被砖石瓦砾被在了底下,火神讶异的挑起眉头,说道:“难道你是凭借一些不可描述的渠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吗?真的是太弱了,我都要担心你孱弱的基因会影响我的后代了。”
废墟里没有任何动静,一片死寂。
谢承运在听到声响的第一时间就做出来反应,他轻盈而迅捷的来到门口,仔细聆听,在听到墙壁倒塌发出的巨大声响时,他转过身给慕容唐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拉开门,缓慢的移了出去。
走廊里的一片阴影中,秦鸦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谢承运示意她立即去房间里,秦鸦如同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的飘进了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谢承运转身,极为小心的朝走廊另一头走去,顺手抽出了吴钩剑,瞳孔渐渐变的明亮起来。这时,张奇从一片废墟中冲出来,惊恐的张大嘴巴,正要大喊出声,谢承运瞳孔一缩,一股无形的波纹散开,张奇扑通一声就倒了下去,陷入了深度睡眠。谢承运悄悄摸过去,提着张奇的衣领把他扔到了一旁。
突然,走廊口人影晃动,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在搜索着什么。谢承运面无表情,一个加速冲到来人面前,双手握住剑柄,一剑劈下,鲜血暴溅,连人带枪被劈成了两半。谢承运扭身躲开血雨,继续前行。他感觉到了前方不远处传来的轻微震动,屏住呼吸,耐心等待,很快,又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了眼前,谢承运一剑挥出,一颗人头冲天而起,不等第二个人反应过来,谢承运连肩带背又是一剑,鲜血如同瀑布一样,墙上四处都是,地板上也有一层厚厚德鲜血,宛如一个红色的地毯,混合着破碎的尸体,整个画面显得十分血腥。
谢承运抬起吴钩剑,发现剑身上一滴血也没有,不禁感叹这把神兵的锋利。他闭眼倾听了片刻,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谢承运突然停了下来,纹丝不动,一个飘忽不定的嗓音出现了:“看来你就我此行的目标了。”
谢承运缓缓转身,看见在自己身后,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身披斗篷的男人站在血肉中,他挑了挑眉,讶异的说:“麦哲伦阿尔伯特?”
死神面具下的脸刚刚露出笑容就凝固了,他有点恼火的低声说:“真是荣幸啊,没找到我能被东大陆的大人物记住,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踏足东大陆吧。”
谢承运看着他脸上长长的鸟喙,厌恶的说:“对于在平民居住区制造大规模瘟疫的人,我向来都铭记于心。”
死神沙哑的笑着:“难道你想为那些愚昧的蝼蚁复仇,真是一个天真的绅士呢。”
谢承运也笑了起来:“你的时间不多了,可以准备遗言了。”
死神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抱歉,今天可能没法陪你玩了,我是来送信的。”
谢承运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死神肯定还有补充。果然,死神接着说:“是一位耶路撒冷的故人,让我带封信给你。”
谢承运面无表情:“我在耶路撒冷可没有什么故人。”
死神朝谢承运扔过来一个圆柱体,大概指头大小,圆柱体还没碰到谢承运,就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死神的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诡计之神没有骗我,这个人果然有非凡之处!只不过该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得基因样本呢?想到这,死神眼珠转了转,藏在身后的双手微微动了起来。
谢承运没有理会死神,他挥剑把眼前的圆柱体拍向了角落里,见没有什么异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毕竟是造物主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好。
死神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打开看看吗?说不定是什么要紧的事。”
谢承运摇了摇头:“我只会在相对安全的情况打开。”
死神诡异的笑了:“难道现在不安全?”
谢承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死神有些遗憾,他也很想知道周末到底要跟谢承运说什么,到底要如何才能策反他。
谢承运突然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头,脸色不善的看着死神:“你居然用毒?”
死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被看穿了吗?我还以为能有用呢?”旋即,他得意的说:“来不及了,你在我的‘诸神黄昏’里待了太久,已经中毒了。”
谢承运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诸神黄昏’?其他十一位诸神知道你给你的毒药起这么个名字,不知道会怎么想?还是说,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死神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相信:“你居然没事儿?”要知道,自己的“诸神黄昏”连海神也不能免疫。
谢承运拿起手中的吴钩剑,挽了一个剑花,面无表情的看着死神,轻轻说:“接下来,该我了。”
死神如临大敌,双手从斗篷里抽出两把弯刀,死死的盯着谢承运,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他有生以来最凶险的场面!
在走廊另一头的废墟里,同样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唐诗势大力沉的一脚把火神踢了一个趔趄,然后在火神站立不稳的时候,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刺,用刀在他的右肋间开了一个口子。
火神此时已经是摇摇欲坠,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还有几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原以为他已经重创了唐诗,没料到唐诗从废墟里冲出来以后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由于她身形灵活,来去如风,火神根本无法对她造成有效杀伤,偶尔的一次攻击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他有些气急败坏,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却这么狼狈!同时他在心里也疯狂的咒骂着诡计之神,他肯定故意隐瞒了一些情报!这该死的东方人!
唐诗再一次冲过来,这次她是瞄准了火神的小腿去的,火神不闪不避,硬挨了一刀,唐诗察觉到不对劲,试图撤退的时候,被火神准备已久的另一只脚狠狠踹在了腹部,唐诗直接倒飞出去,撞在了墙壁上,还没起身就吐了一大口血!
火神得意的大笑起来,可是笑声很快就停顿了。
唐诗慢慢站了起来,身体诡异的扭曲着,火神的一脚似乎直接踢断了唐诗的脊柱,她的上半身向前趴着,下半身却直直的站在地上,火神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站起来。
唐诗也发觉了自己此时的状况,脸色如常,双手抓住下半身,猛的用力,扭曲的身体瞬间恢复了原位,火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都忘了要乘胜追击。
唐诗的身体不断的发出诡异的爆裂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肆虐。过了一会儿,唐诗在火神震惊的目光中活动了一下身体,说了一声:“好了。”
火神油然而生一股恐惧,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复原能力!
唐诗看着眼前的火神,目光冰冷,深吸一口气,骤然加速,躲过火神的拳头,绕道他身后,一刀刺进了他的后心!
火神的身体变的僵硬,重重的摔在地上,渐渐没有了动静。
唐诗没有放松警惕,知道确认火神没有生命迹象之后,才收拾了短刀。
就当唐诗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火神的尸体动了一下,紧接着,尸体开始挣扎着站起来。唐诗脸色凝重,死死的盯住慢慢起身的尸体。
尸体起身后,转身朝向唐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是谁打扰了我的休眠?”
第二十七章
听到这句话,唐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仿佛即将凝固一样,不同于火神粗狂豪放的声音,这个嗓音冷酷而矜持,很明显,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火神奥克兰法里埃德。
唐诗悄悄转动刀锋,蓄势待发,不曾想这副躯体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睁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唐诗心中的不安反而越来越强烈,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在这是,这副残破的身躯说话了:“看起来,是你终结了奥克兰的生命,并因此唤醒了我?”不等唐诗说话,他又缓慢的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毕竟中断了我的休眠,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随着他的语言,唐诗感觉空气中的燥热正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幽幽的寒意,这股寒意甚至让人的思维都变的迟缓起来,唐诗轻轻呼出一口气,竭力对抗着无处不在的寒意。
见唐诗没有说话,火神的脸上露出一个非常隐晦的笑容,用几乎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因为你是我长眠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你有这个荣幸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全能的主赏赐给奥克兰这个卑微灵魂的伟大主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图灵凯尔特。”
唐诗发现,只要火神,不,是这个自称图灵的男人张口说话,空气中的寒意就加深几分,她明白不能再让他继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唐诗竭尽全力摊开左手,掌心逐渐浮现出一个黄金徽章,她抬起左手,将徽章贴在自己的胸口,一瞬间,璀璨夺目的金黄色光芒喷涌而出,唐诗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环绕四周,同时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她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翻滚接近了图灵,右手发力,直接把手中的短刀当做一把大号飞镖扔了出去!图灵一直没有动作,面对飞来的短刀不闪不避,任由短刀直挺挺的插入自己的心脏!
虽然一击得手,唐诗的心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加不安,图灵看着自己胸口的短刀,似乎觉得很有趣,抬起手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唐诗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图灵的伤口居然没有一滴血液流出,而是一些淡蓝色的晶体粉末飘散出来,图灵打量着手里的短刀,皱起了眉头,短刀表面瞬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图灵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短刀上弹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悦耳,然后,那把短刀碎成了无数块,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一团白色的烟尘,很快消失不见。
唐诗瞠目结舌,不等他有所动作,图灵身形一闪,就来到她身前,轻飘飘的一掌推在唐诗胸腹之间,唐诗的身体犹如破布娃娃一样直接飞了出去,撞倒了一堵墙,重重的摔在泳池边。
唐诗挣扎着站起来,吐出一口鲜血,滚烫的鲜血一落地就变成了红色的冰块。唐诗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胸腹之间向全身蔓延,并且伴随着难以名状的剧痛,她感到自己的肢体渐渐失去了知觉,连转动眼珠也成了奢望。最后,唐诗身体表面也覆盖了一层层厚厚的冰晶,将她包裹在里面。
图灵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人形冰雕,皱起眉头,有些不满意,他伸出左手,打了一个响指,砰的一声,唐诗的一部分身体连同冰雕碎成无数块,最终变成冰雾,残余的部分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飞出去,重重落在了泳池里面,晃荡了几下,缓缓的沉入水底。很快,整个泳池都被冰封,宛如一块透明的琥珀,最底下的破碎冰雕隐约可见。
图灵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轻声说:“真是件脆弱的瓷器!”
谢承运看着逃窜的麦哲伦阿尔伯特,并没有追上去,像这种级别的高手肯定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万一逼的他狗急跳墙,那就得不偿失了。他拿起通讯器,轻声说:“可以收网了,注意,把战场控制在远离地下城的荒原。”说完他挂掉了通讯器。
直到此时,城防部队还没有赶到,谢承运眼神冰冷,看起来城防遇到了大麻烦,不过他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地下城会没有应对之策。谢承运收起了吴钩剑,扫了一眼角落里地金属圆柱体,把它装进口袋,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身材魁梧的元朔打开门,看见穿着风衣的谢承运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站在门口,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声问:“这是谁?”
谢承运看着他说:“我的一个客人,慕容唐也见过,先让他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元朔盯着谢承运,轻蔑的笑着说:“我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去房间。”
谢承运嘴角微微上扬,瞳孔里出现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元朔眼前一黑,只觉得一把生锈的小刀刺进了自己的大脑,不由得痛呼一声,鼻子一热,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用力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准备出手。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嗓音:“退下。”
元朔没有理会,红着眼一拳轰出,谢承运纹丝不动,似乎不打算闪避,人影闪动,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谢承运面前,伸出手掌,轻描淡写的握住了元朔的含怒一击,然后手臂一挥,元朔魁梧的身体直接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一声沉闷的巨响,整条走廊都在震动。
谢承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鸦,点了点头,将张奇交给了她,轻声说:“非常感谢。”
秦鸦微微鞠了一躬,示意谢承运自便。谢承运转过身,看了一眼愤怒欲狂的元朔,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扎着马尾辫,带着眼镜的秦鸦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她看着元朔,面无表情的说:“去看守第九局相关人等。现在就去。”
元朔死死的盯着秦鸦,眼里快喷出火来,秦鸦毫无惧色,平静的和元朔对视,过了一会儿,元朔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了。
秦鸦看着元朔的背影,轻声呢喃道:“拙劣的演技。”
谢承运快步赶到自己的房间,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反手抽出了那根漆黑的手杖,谨慎的巡视着,他离着老远就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循着这股寒意,谢承运来到了泳池边,发现了冰封的泳池。诡异的是,泳池周围一丝凉意也没有,仿佛所有的寒气都被冰封在了泳池内部。谢承运缓步上前,注视着泳池。
他看见了唐诗残破的身体。
死神从居住区逃出来,鸟喙面具已经不见了,他用一块黑布蒙住了自己的脸庞,只露出一双凶残奸诈的眼睛,宽大的斗篷已经破碎不堪,左肩膀的一部分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暗红色的血肉和森然的白骨,他一路躲过行人,行走于阴暗的角落。突然,他眼神一凝,前面不远处居然是火神,看起来受伤不轻,怎么?居然被一个女人击败了吗?这个蠢货居然没有一点伪装就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
死神眼珠一转,要不趁机解决了他?反正客死他乡也解释的过去。想到这,死神稳住了心神,快速赶上火神,在他身旁低声说道:“蠢货!难道你想把我们全都害死吗?跟着我,不要被别人看到!”说着他伸手去拉了一把火神,没想到拉了个空,火神躲开了他的手,打量着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淡。
死神心里暗怒,自己可是位格比你高的主神!他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怎么?难道那个女人把你的脑子打坏了?”
火神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死神,死气沉沉的说:“你带有恶意!”
死神愣了一下,没想到火神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他有点不耐烦,轻轻搓动了一天手指,心想早晚都得死,还是早一点死吧。
火神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肮脏的手段,难道你就是奥克兰的同伴?和他一样弱小不堪,真的是让人失望啊。”
死神听到这些话,心里升腾起一种荒谬的错觉,难道是火神疯了?不应该呀,自己的毒只会麻痹心脏,不会影响大脑。
火神,不,应该是图灵看着目瞪口呆的死神,露出来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如果我帮助斐迪南清理一个废物手下,他会不会生气呢?”
死神有些呆滞,斐迪南?哪个斐迪南?耶路撒冷只有一个斐迪南,那就是三大领主之一的战争领主斐迪南克雷芒五世,他不由得惊叹,火神居然敢直呼领主大人的名讳,那么自己杀掉他也是合情合理了。想到这,他悄悄后退,准备拉开距离,等待着毒性发作。
图灵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死神的身体突然僵硬,他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侵袭了自己全身上下,包裹面容的黑布飘然落地,露出了一张惨白而布满细碎伤痕的脸庞,他惊恐的张大嘴巴,想要大声喊叫,却感觉一丝疼痛,他的下巴就这样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碎成粉末,伤口却没有留出一滴血。
图灵缓缓的走了过来,伸出手放在了死神的脖子上,死神的眼里满是绝望与困惑,一直以来实力都是最弱的火神怎么会这么可怕?图灵注视着死神的眼睛,轻声笑了起来:“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这样的场景,在你们这些蝼蚁最得意的时候,赐予你们最沉重的绝望,以及死亡。”说完他手指稍微用力,死神脖子以下的身体寸寸碎裂,最终化为尘埃,只有头颅还留在图灵手中。
图灵端详着死神惊恐绝望的脸庞,用冰霜将整个头颅冰封,陶醉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最新鲜的死亡!”
第二十七章
辽阔的荒原上,沉沉的夜幕笼罩着一切,远远的天空中偶尔闪过几道微弱的星光。
宋词坐在狂牛背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太阳神。阿波罗斯图尔特,战争领主麾下十二主神之一,最早追随战争领主的核心成员,曾经参与了对西大陆教廷的战争,击杀了大量神职人员,破坏了数不清的教廷建筑,被教廷称为“渎神者”,14级+的强者,危险等级:极度危险。
太阳神有些头痛的揉着眉心,自己只不过在荒原上负责接应,怎么接二连三有人找麻烦?他看着眼前的宋词,轻声说道:“难道你也是郇山隐修会的人?”
也?他为什么要说也?难道他最近和郇山隐修会的人接触过?宋词摇了摇头,说:“我的名单上可没有阿波罗斯图尔特这个名字。虽然我很想和大名鼎鼎的太阳神打一架!”
太阳神皱起了眉头,难道全世界都知道我的身份吗?他不记得自己和东大陆的人打过交道,太阳神缓缓的说:“你认识我?抱歉,我似乎对你没有印象。”
宋词笑了一下,满脸无所谓的说:“这是应该的。毕竟你是万众瞩目的主神,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太阳神也笑了:“谁敢说一个最少达到13级的高手是小人物。”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心里却异常恼火,东大陆的高手就这么不值钱吗?一个小小地卫星城居然有这么多高手!
宋词清了一下嗓子,缓缓说道:“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已经非法入侵东大陆,为了避免更严重的后果,我奉劝你立刻离开。”
太阳神面无表情,身上的白色斗篷无风自动,双眼变的明亮起来,仿佛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
宋词看着蓄势待发的太阳神,双拳紧握,松了松衬衣领口,眼神炙热,升腾起一股昂扬的战意!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夜色中,太阳神和宋词同时看了过去,太阳神有些震惊,什么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的这么近?
等那道身影走近,太阳神脸色越来越凝重,看起来是火神奥克兰法里埃德,可是他给我的感觉为什么这么陌生?
宋词死死的打量着奥克兰,看他的伤口应该是唐诗造成的,可是他居然活着从地下城出来了,那么唐诗呢?
占据了火神躯体的图灵盯着太阳神,皱着眉说:“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你也是斐迪南的人吗?”
太阳神瞳孔剧烈收缩,这绝对不是火神,他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火神,缓慢的点了点头。
图灵看着太阳神,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着:“你比这个废物强多了,恭喜,你不用客死他乡了。”说着随手一扔,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被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听起来十分坚硬。
太阳神和宋词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了,那个不明物体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停住了。
死神的头颅静静地躺在地上,灰暗的瞳孔死死的凝望着天空,脸上的绝望一览无遗。
太阳神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有过激反应,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神不是去接应火神吗?怎么内讧了?
宋词看着冰封的头颅,心里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酝酿,虽然没见过死神的真面目,但是太阳神和火神他还是可以确定的,但是看起来火神好像有点不正常,想到这里,他更加担忧唐诗。
太阳神右手拇指不停地磨挲着一枚暗红色的宝石戒指,感受着一股一股的暖流涌入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谨慎的打量着眼前十分陌生的火神,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认识领主大人?”
图灵皱着眉头:“你是什么时候跟随斐迪南的?没听他说过吗?”不等太阳神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也对,以斐迪南谨小慎微的性格,估计不会告诉你。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图灵凯尔特,和奥克兰法里埃德那个蠢货共用一个身体,不过我很久之前因为某些原因陷入了休眠,知道不久前奥克兰的生命被终结,我才被迫苏醒。”
太阳神皱着眉头,图灵凯尔特?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只不过听起来他认识领主大人,应该是敌非友,太阳神有些庆幸。因为这个图灵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他的眼神几乎能凝固血液。
图灵打量了一下宋词,说:“东大陆人?”旋即他嗤笑了一声:“那么临走之前,让我再活动一下,这么长时间的休眠,真有些不适应。”
太阳神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东大陆的人估计很快就来了,要不先行撤退?”图灵摇了摇头:“蝼蚁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太阳神沉默了一会,轻轻点点头,并向后退了两步,把战场交给了图灵,并且做好了乘机偷袭的打算。
自从图灵出现,宋词就一直没有说话,他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结局。近神者在白云归和申屠的带领下正在清楚造物主的残余部队,唐诗生死不明,老大暂时抽不开身,自己算是孤立无援。先不提这个诡异的图灵,就算是太阳神,自己也没有胜算。宋词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现在的局面凶险至极,自己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宋词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在做着某个艰难的抉择。
图灵看着沉默不语的宋词,咧开嘴笑了笑:“难道你想投降?不,我会允许我的身旁多出一个东大陆人,只有死了的东大陆人,才是好的东大陆人。”听到这句话,太阳神若有所思,看来图灵早在诡计之神到来之前就陷入长眠了。
宋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看起来有一点惨烈。只见他摸出一把匕首,在图灵和太阳神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刺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很快拔了出来,将匕首远远扔开。
太阳神有些茫然,他完全不明白宋词这样做地意义是什么,难道害怕落入图灵手里,泄露一些情报?突然,太阳神瞳孔剧烈收缩,震惊德看着眼前的画面。
宋词的胸口处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诡异的是,这些血液并没有顺着宋词的身体向下流,而是诡异的四处蔓延,如同活物一样,渐渐的宋词的上半身都被包裹了起来,就像看起来十分血腥狰狞。
图灵的表情也有些疑惑,他漫长的生命中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仔细的打量着,发现包裹宋词的这种东西好像不是真的血液,至少不是新鲜的血液。
宋词身上的血液依旧在蠕动,看起来像是呼吸一样,慢慢的,表面开始勾勒出一些神秘复杂的线条,最后,形成了一套鲜红的甲胄,整个上半身都被包裹,只有胸腹之间是一块黑色,上面有着神秘的银色纹路,配合着宋词黑色的裤子和皮鞋,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宋词本来的眼睛部位突然睁开,露出了一双狭长的眼睛,看起来不是宋词自己的眼睛,反而像是是甲胄的眼睛,太阳神注视着这双眼睛,心里有一股烦闷的感觉,仿佛有一颗石头压在心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图灵也有些不适,他看着眼前的宋词,眼神冰冷:“看起来你也是一个背负太多秘密的人。”
宋词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深沉嘶哑:“相信我,你不会喜欢这个秘密。”说完宋词双手合拢,然后缓缓分开,他的双手之间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圆柱体,随着宋词双手距离越拉越大,圆柱体也越来越长,最终,宋词的手里多了把长枪,通体红色,散发着淡淡红光,表面有着神秘雕刻。宋词单手执枪,看着图灵,声音嘶哑的问道:“喜欢吗?”
图灵的的眼睛逐渐深邃起来,他有些犹豫,该不该出手。这是,宋词反而先动了,他人影一闪扑向了图灵。图灵暗道一声好快。来不及反应,宋词已经冲了过来,双手一抡,长枪被宋词当做棍子抽向了图灵,图灵双臂交错,硬挡了这一下。宋词顺势把枪一收,又狠狠地刺了出去,图灵冷哼一声,双手死死的握住了枪身,双臂发力,想要将长枪扯过来,不曾想宋词毫不相让,死死的攥着枪柄,图灵心里一动,一股难以想象的寒气顺着长枪快速向宋词蔓延过去,宋词纹丝不动,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手中长枪的红色光芒越发鲜艳,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难分难解。
太阳神看着两人,手指微微转动,一柄剑悄无声息的向宋词游曳过去,正当太阳神试图暗中偷袭宋词,结束战斗时,一个幽幽的嗓音从他身后飘了过来:“你最好不要动,阿波罗。”
太阳神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唐璜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中的刀锋斜斜指向了自己,太阳神心思急转,难道郇山隐修会和东大陆还有瓜葛?他慢慢收回了准备偷袭的长剑,然后沉默的注视着战场。
宋词和图灵的僵持依旧在继续,两人的双脚已经陷入了坚硬地荒原,并且还有不断下陷的趋势,太阳神有些焦急,再这么拖下去,万一东大陆高手赶到就危险了,想到这,他决定冒险打断两人的僵持,然后迅速撤离。
太阳神扫了一眼唐璜,发现唐璜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他悄悄的牵引着长剑,对准宋词的后腰刺了过去,眼看即将的手,长剑却像喝醉了一样斜斜的飞了出去,甚至拉断了剑柄的丝线。
唐璜终于发现了太阳神的小动作,怒喝一声,一刀四向了太阳神,由于长剑不明原因的失去了控制,太阳神此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慌乱之下匆忙挡下了这一刀,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似乎惊醒了僵持的宋词和图灵,两人同时向后退去。
唐璜小心的避开了所有人,远远的站在一旁,图灵和太阳神站在一起,无形中锁定了宋词。宋词扫了唐璜一眼,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正面。
就在这时,一把长剑从黑暗中飞出来,朝着太阳神刺去,太阳神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他转过身,看着那把属于自己的飞剑,心里升腾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宋词身后的黑暗中,一只白猫走了出来,它抬起一双湛蓝的眸子,看着如临大敌的太阳神,露出一个人性化的诡异笑容,轻轻的喵了一声。
第二十九章
荒原上的夜晚一片寂静,偶尔有夜风吹过嶙峋的岩石,发出低沉的呼啸。地面上寸草不生,偶尔可见一两具惨白的骸骨,已经分不清是人还是其他动物。地下的洞穴中,藏身于此的野兽都在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白泽蹲在宋词身旁,抬起一只前爪在脸上擦来擦去,看起来像是在洗脸,偶尔抬起头观察一下场上的动静,看起来它对图灵十分好奇,用力朝着图灵的方向的嗅了好几下。
图灵看着白泽,心里同样充满了疑问,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无害的生物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难道这也是某个极端实验室的产物?看来自己沉睡的时间太长了,错过了很多东西啊。
太阳神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白泽,看来这个生物认识宋词,这样一来,我和图灵就危险了。太阳神眯起狭长的眼眸,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图灵,图灵也看了一眼太阳神,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必须立刻撤退,再纠缠下去,凶多吉少!太阳神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图灵身上,稍稍低头,嘴唇微不可查的动了几下。图灵眼珠一转,左脚向前重重的踏了一步,唐璜反应最大,立刻后退,宋词提起长枪,准备出手,只有白泽不为所动,依旧懒洋洋的梳理着毛发。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太阳神猛的握拳,重重挥出,一团无比炽烈的金黄色光芒以他的拳头为中心爆发开来,本来夜色沉沉的荒原霎时间普通白昼一般,宋词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唐璜在心里怒骂一声,不得不转过身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词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先是一愣,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地方撤离,不然真的拼起命来,估计自己得交代在这里,那个图灵太诡异了,刚才两人只是试探,宋词的双臂差点被他的寒气冻僵了,如果来真的,自己得召唤出终极形态的共生体,才能活下来。
唐璜一个闪身看到了宋词身前,宋词立马把长枪横在两人中间,眼神冰冷,唐璜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把战甲收回了纳米装置,宋词看着面前俊秀英气的年轻人,心里一咯噔,怎么是他?
唐璜热情洋溢的和宋词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我吧?我也是刚从西大陆回来,准备去拜访谢先生,但是听说他在这里,我就绕道赶了过来,话说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毕竟是你当初送我去……”
宋词身上的红色共生体唰的一下收了回去,他身上的伤口也在缓慢的蠕动着,直至愈合。宋词冷着脸,没有理会唐璜,因为宋词知道只有一搭话,对方就会滔滔不绝的说下去,论话痨程度,唐璜在宋词认识的人里面可以排进前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璜感到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见宋词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识趣的闭上了嘴,宋词正在犹豫要不要带他去见老大,却听见刚刚停下来的唐璜又惊呼出声:“唉?白泽呢?”
宋词瞳孔剧烈收缩,低头一看,地上已经没有了白泽的身影!
荒原上,万籁俱寂,月亮被厚重地云层挡在了后面,透不出一丝光亮。突然,远处掠过两道怪异的光芒。这两道光芒一前一后,靠前的是一道金红色的光芒,看上去有些温暖,但是如果你盯着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蕴含的恐怖热量,所到之处,无论是坚硬地岩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融化成了一种糊状物,看上去有些恶心,但是不等这些糊状物彻底散开,就被随后赶来的白色光芒冻结,连一丝热量都来不及逃走。
太阳神心里有些不安,故而竭尽全力想要远离东大陆,图灵倒没有太阳神那么紧张,只不过依然不时的回头看去,目光染上了一丝阴霾。
突然,太阳神带起的金色光芒毫无预兆的改变了方向,直直的冲进了一个乱石堆,一时间烟尘四起,碎石乱飞。图灵非常及时的刹住了,稳稳的漂浮在上空,没有去管太阳神,而是皱着眉头盯着不远处的一片阴影。
金光闪烁,太阳神飞了上来,他看起来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看起来狼狈极了,他脸色难看的看着前面,双拳紧握,周围的夜空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意,悄悄散开了几分。
远处传来了一猫叫,白泽缓缓的走了出来,随着它向前走来,它的身形逐渐拔高,身上突然冒出来许多蓝色的毛发,与原本的白毛交织在一起,最后,原本小巧玲珑的白泽变成了一头巨大无比的怪物,它的脑袋就像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狼头,脖子上长出了一圈长而锋利的鬃毛,身躯高大而修长,还带走一条长长的尾巴,原本湛蓝的眼眸变成了妖异的半红半蓝,瞳孔深处似乎有着火焰在跳跃。变身后的白泽扬起巨大的头颅,对着云层后面的月亮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嚎叫,一圈肉眼看不见的波纹扩散出来,云层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轮圆月露了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洒了下来,照亮了图灵阴沉的面容。
太阳神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他谨慎的退后了一步。图灵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泽,抬起右手,对准白泽,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图灵的掌心一道巨大的淡蓝色冰柱,直直的撞向了白泽,冰柱一出现,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下方的荒原立刻覆盖了一层薄冰,岩石被冻成了冰块,夜风一吹,变成了晶莹的粉末四散开来。
白泽看着气势磅礴的冰柱,浑身的毛发竖起,张开大嘴,一道幽蓝色的火焰不断地喷发出来,迎向了冰柱,一时间白雾四起,冰柱并没有被融化,而是直接蒸发,所幸图灵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出冰柱,来对抗白泽凶悍的蓝色火焰。图灵眼神冰冷,看来火神奥克兰是被自己人坑死的,东大陆这么危险他居然敢孤身入城,肯定是有人故意隐瞒某些情报。太阳神脸色凝重,怪不得连战神那样的家伙都说东大陆水太深,一不小心就会淹死在这里。
图灵和白泽僵持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停手,图灵你个闪烁就来到了白泽身旁,高高跃起,一拳砸在白泽的腰侧,白泽横着飞了出去,不等图灵换口气,白泽的尾巴呼啸着抽过来,图灵闷哼一声就被抽飞了,他在地上擦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图灵纵身一跃,跳了出去,白泽巨大的爪子擦着图灵的鞋底扑了下去,地面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出一个大坑,地面上全是蛛网一般的裂纹。白泽蹲在地上蓄力,然后一跃而起,直接追上了飘在空中的图灵和太阳神,同时再次喷出了那道诡异的幽蓝色火焰,图灵和太阳神大骇,疯狂躲避,图灵脸色阴沉,抓住太阳神的胳膊,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向高处飞去,瞬间就失去了踪影,白泽向前追了几步,徒劳无功的停下了脚步,气急败坏的咆哮了一声,要是他们再走的慢一点,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咬下点东西来。
一阵蓝光闪过,白泽又变成了那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只是它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疲惫,身上的毛发都有些暗淡无光。它舔了舔前爪上的血迹,抬起头辨认了一下方向,轻轻一跃,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