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科林之死
科林与琼恩捆绑的双手被解开，双方走入场中进行对战。
断掌科林右手持剑，二话不说直接向琼恩发动进攻，琼恩踏步举剑，直接挡下对方的进攻。
然而科林却抵住长剑，一连向前顶了几步，双方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科林。”琼恩轻声问道，“为什么要使眼色让我跟你打？”
“我带领小队离开野人岗哨后，被山下埋伏的野人袭击，几乎所有人都当场战死。”科林答，“我被他们抓到了这，本以为你能逃回先民拳峰，没想到你也被抓了。”
“我啊！”琼恩想要解释，科林毫不留情的一剑刺伤他大腿。
双方见血的打斗在外人看来显得无比真实，两人互换两三招后，再度近距离纠缠在一起。
“你必须杀了我。”科林告诉他，“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取得曼斯雷德信任，想办法潜伏在他身边，完成刺杀任务，或者，直接找机会逃走。”
“不。”琼恩拒绝，“我做不出这种事。”
“做不出？做不出我们就一起完蛋，全部死在这里。”科林咬牙切齿，“曼斯是守夜人叛徒，因此也殷切希望守夜人中再出现像他一样的叛徒，他要以此证明自己是对的。只要你杀了我，然后向他投诚，他一定会相信你！”
“我……”
琼恩雪诺还在犹豫，然而断掌科林却突然一个变招，向着琼恩刺来，琼恩下意识提剑反击，却没想到科林突然收招，就这样毫不犹豫让琼恩手中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科林面露微笑，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为了让科林豁出性命的表演更加真实，琼恩咬着牙狠狠补了两剑。
看到这一幕，塞外之王曼斯雷德拍手大笑：“很好！年轻的乌鸦！你的求生欲很强，身手也足够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守夜人的传奇游骑兵断掌科林，可见你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更强！”
琼恩瞥了一眼长剑上渐渐结成冰晶的血。
提利昂在一旁叫道：“曼斯大人，你眼光真的很不错，年轻乌鸦叫琼恩雪诺，他在加入守夜人后，在黑城堡校场决斗中仅仅输过一场。”
“雪诺？”曼斯问，“你还是私生子？”
琼恩点头：“我的父亲是艾德史塔克。”
“很好。”曼斯说，“你杀了断掌科林，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愿意跟随在我身边。”
琼恩在犹豫，提利昂走到他身边好言劝解。
两人在塞外之王眼前演出一幕绝妙的双簧，提利昂并不知道科林和琼恩之间到底有什么计划，但他聪明的脑袋只要一转便清楚让琼恩活下来，是无论任何计划的保障。
而让他活下来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臣服于塞外之王。
“我答应。”沉默良久，琼恩望向曼斯点点头。
在一旁的耶哥蕊特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涌上一股喜悦的感觉，不知何时开始，她已对琼恩产生了好感。
此后的一段日子，琼恩与提利昂就待在野人营地中。
他们没有任何出格的异动，曼斯雷德也渐渐相信了他们是真心投诚，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
“我一定要杀了他！”这日夜里，琼恩握着手中剑，在帐篷中坐起身来。
“不可以！”侏儒惊道，“我知道你想为科林报仇，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不是一个好机会，曼斯雷德虽然已经撤掉了对我们的监视，可他的营帐守卫重重，你不可能暗杀掉他。依我看，我们不如趁着今夜跑回先民拳峰，向莫尔蒙司令禀告这边的所有情况，做好充分的应对准备。”
琼恩瞪了他一眼，依旧想要一根筋的刺杀塞外之王。
“好好用你不聪明的脑瓜子想想吧！琼恩雪诺！”提利昂没好气的道，“在你想清楚之前，只要天还没亮我们都有机会逃走！”
时至中夜。
琼恩最终尊重了侏儒的建议，两人悄声从帐篷离开，偷到一匹快马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南方奔去。
然而他们偷马的行为惊动了几个野人，其中就有耶哥蕊特。
耶哥蕊特着急的纵马去追，追出三里多地，眼看着琼恩越来越远，于是拿起身后的长弓瞄准了琼恩雪诺。
嗖嗖
两箭连发，精准无误穿透了的琼恩肩胛骨，差点将他直接从马上射落。
收起长弓，耶哥蕊特面露悲戚的大喊：“骗子！琼恩雪诺你这个诈降的骗子！你什么都不懂！”
两人同骑一马，琼恩受了严重的肩伤，几乎握不住缰绳，提利昂只得把他横着放在马背上，驾着马缓缓南行。
直到五日之后，两人才抵达先民拳峰。
琼恩因为饥饿、寒冷与外伤陷入昏迷，提利昂让几个守夜人直接把他扛去医生那里。
下午，琼恩雪诺悠悠醒转，亲自向前来探望他的熊老汇报了路上所发生的一切，并请求熊老对他杀死断掌科林一事进行处罚。
“你没错。”熊老安慰他，“你能活着回来，带来如此多的野人情报，科林就算死也会安心。”
“可我毕竟亲手杀了一起宣读神圣誓言的兄”
“不。”熊老打断他，“这不算。”
“你好好养伤。”熊老站起身，“我会命人在先民拳峰组织起一条防线，用来防御曼斯雷德发动的第一波进攻，你不用担心，野人虽然号称有十万之众，但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妇女和孩童，真正能打仗的也不过是就是三万人上下。借助长城天险，我们绝对能抵挡追他们的进攻。”
“希望如您说言。”
两人正说话间，先民拳峰之上突然响彻守夜人的号角声。
守夜人的号角，吹响一声代表朋友到来，两声则代表野人入侵。
琼恩与熊老竖起耳朵静静听。
直到听到了第三声。
熊老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第三声号角，已经足足有数千年从未被吹响了三声号角，代表着异鬼入侵。
第九十一章 先民拳峰之战
琼恩听到号角声后，不顾熊老的阻拦，强撑着肩伤的疼痛，直接起身与熊老一起去查看敌情。
他们直接上到先民拳峰最高出的堡垒上，向北方远眺在离此不足几十里的地方，黑压压的尸鬼大军正在几个异鬼带领下向先民拳峰进军。
琼恩与提利昂兰尼斯特都亲眼见过异鬼，所以他们只是粗略一数，就看出野人大军之中至少有3名异鬼。
“传令下去，摆好防御阵型！让弓箭手进入堡垒围墙就位，一旦敌人进入射程，直接发动攻击！”
“明白！”传令兵领命而去。
驻扎在先民拳峰的守夜人兵团在熊老的指挥之下，所有人皆严阵以待的各自就位。
琼恩把提利昂带到堡垒之中，向他道：“兰尼斯特，接下来面对异鬼，你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请留在这里，协助医生一起救治伤员。”
“不要硬拼，就算先民拳峰失守，我们也还有黑城堡。”提利昂劝道。
琼恩点头，转身离去。
活死人大军的行军极其缓慢，然而越是缓慢，越是带给守夜人军团一种难以呼吸的巨大压迫感，面对传说中的异鬼，所有守夜人士兵的心跳加速，害怕、却又带着隐约的兴奋。
尸鬼大军终于进入了射程。
随着熊老一声令下，千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雨临头落下。
正在蹒跚前行的尸鬼被箭矢穿透将腐未腐的残破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冰原上，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们又再度挣扎着起身，甩着脖子向前逼近。
“箭矢无用！”琼恩大叫道，他想起罗灵莫尔蒙对自己说过的话，“用火箭！不要用普通的箭矢，这些尸鬼怕火！”
收到琼恩的命令，弓箭手们纷纷拿出为数不多的火箭，用火石点燃用油布包裹着的箭头，然后拉弓射向活死人大军。
尸鬼极其易燃，他们就像是涂了火油的松木，只要碰到哪怕一点火星，能都迅速的燃烧起来。
在火箭射出之后。
冰冷荒凉的冰原变成一片火海，挨在一起的尸鬼一个接一个被引燃，噼里啪啦宛若干柴乍响，不过十几分钟时间，活死人大军都有近半数化成灰烬。
然而剩下的尸鬼，却都疯狂的涌向先民拳峰，并已经开始登山。
“跟我上！”琼恩手举长剑，身先士卒的向着半山腰冲去。
山腰围墙处是毫无近战能力的弓箭手，一旦尸鬼冲上半山腰跟弓箭手近身肉搏，守夜人军团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损伤。
琼恩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带领两百名守夜人游骑兵作为先锋主动冲到山下阻拦尸鬼。
战鼓擂动。
双方短兵相接，琼恩肩上有伤，所以每一次挥剑都咬牙强忍着剧烈的疼痛。
一只尸鬼冲到他面前，他挥剑一击直接砍掉尸鬼的头颅，然而尸鬼的进攻动作却并未停止，无头的身躯直接扑向琼恩，像八爪鱼一般缠住了琼恩的身体。其余尸鬼本能的对琼恩发起进攻，巧合间形成了默契的配合，琼恩暂时无法动弹，而尸鬼已经张开腥臭的大口向着他的脖子咬去！
正是在这关键时刻，一把长剑猛地劈下，直接把咬下琼恩的尸鬼切成了两半。
琼恩也挣脱捆住身体的尸鬼，发动突刺直接穿透了两个一前一后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尸鬼头颅。
“山姆？”琼恩转头望去，发现正是被所有守夜人称呼为胆小鬼的山姆救了自己的命。
“不……不……用谢我……”山姆局促的回答，“我只是……刚好看到……这一幕。”
山姆话音未落，一个本已倒地不起的守夜人眼中突然爆发一抹冰蓝的寒芒，他突然蹭的站起身子，直接搂住山姆威尔塔利的脖子，张开咬下！
说时迟那时快，琼恩直接把手中的长剑用力掷出，长剑携着巨力噗呲一声完全穿过他的头颅，直接将之钉在了随后冲来的另一个尸鬼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山姆惊魂未定，“死人，怎么……会攻击……我！？”
“死去的任何生物都会被异鬼转化成尸鬼。”琼恩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除非把尸体烧掉！”
说话间，又有两个尸鬼冲到琼恩面前，山姆咬着牙克服内心的恐惧，冲上去琼恩并肩作战。
渐渐地。
战场之中尸鬼的数量越来越少，守夜人伤亡的人数也越来越少，虽然仍然有守夜人尸体被不停的转化成新的尸鬼。
但是尸鬼生成的速度远远小于被守夜人斩杀的速度。
眼见战场形势变得明朗，守夜人司令熊老也率领驻守在先民拳峰之上的所有守夜人汉子冲下山腰，他们如凶猛的群狼，冲到活死人大军中便将所见的任何敌人给撕碎！
两名异鬼指挥官看到尸鬼已经差不多被屠戮殆尽，面无表情的直接撤出了战场，骑着身下恐怖的尸马向北方行去。
然而还有一名异鬼在同伴撤退之时，却正好注意到了琼恩雪诺，他没有跟同伴一样离开，而是发出尖厉、令人感到极其难受的啸声向着琼恩冲了过来。
琼恩刚刚解决身边的最后一只尸鬼，直接回身举剑迎敌，异鬼手中那宛如水晶碎片般闪耀着冰蓝色光芒的冰剑直接重重砍在琼恩的长剑中段。
一连串细微的咔呲咔呲声响起，琼恩手中的长剑结上一层煞白的寒霜，随即遍布蛛网一般的细纹。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琼恩手中的钢剑直接碎成小冰块落了一地。
但是亲眼目睹过罗灵与异鬼作战的琼恩对于武器碎裂早已做好了准备，在长剑化成碎冰的瞬间，他直接转身跪地，拾起了一把地上的武器，回头向着尸鬼身体刺去。
然而
琼恩的攻击没有丝毫奏效，异鬼身上那层形容枯槁的皮肤其实是防御力非常强大的铠甲，足以防御除瓦雷利亚钢和龙晶武器外，其他武器所造成的任何伤害。
异鬼手中武器往身下一挥，琼恩刚刚捡起的剑又变成了一地碎冰。
“琼恩”
一旁观战的山姆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尖锐的黑色石头向琼恩雪诺抛过去，“用这个！”
第九十二章 与我一战
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被山姆威尔塔利抛出，琼恩探手一接，将其牢牢抓在手里。
手中石头呈现出亮丽的黑色光泽，带着冰凉、滑腻的质感，石头整体呈椭圆形，但是前端骤然缩小，而边缘如利刃般锋利像是被人特地打磨过。
这枚黑色石头就像一把石头“匕首”。
异鬼挥动冰剑砍向琼恩，琼恩面无惧色，一手死死的抓住石头“匕首”向异鬼身体刺去，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他选择相信山姆。
伴随着一身轻响，石头“匕首”毫无阻力的刺入异鬼铠甲，就像一把利刃刺入松软的奶酪里。
“啊！”
异鬼发出一声令人耳膜生疼的难听惨叫，手中挥动的长剑停滞在半空中。
它的皮肤由外到里层层裂开，一股冰蓝色的血从石头“匕首”造成的伤口中涌出，它本就形容枯槁的皮肤迅速瓦解融化，紧接着是它的肌肉。
不过片刻时间，只剩一副仿佛玻璃纤维打造的乳白色骨架还立在琼恩身前。
琼恩站起身一脚将异鬼骨架踢倒，骨架倒在冰面之上，顿时化成一滩冰冷的蓝色液体。
“呼呼”山姆威尔塔利拖着肥胖身躯气喘吁吁的跑到琼恩出，笑往向他。
“你从哪里弄来的？”琼恩回身向他微笑。
琼恩所问，自然就是能杀死异鬼的黑色石头来历，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龙晶。
“我……”山姆依旧显得很紧，“你知道到……我……父亲把我送到绝境长城来历练。因为我……我从小就喜欢读书，不喜欢打架，但我父亲认为这有损塔利家族的荣誉。可我确实……在书中看到过，关于异鬼的传闻……所以在北上之前，特地花费一枚金龙，托人帮我在……黑市上购买了一块黑曜石原石……我本意是想要一把龙晶匕首防身的，但是打磨工匠坐地起价，说制作一把匕首要两金龙。天啊……我上哪……去找那么多钱，最后没办法……只能收下了这个半成品。”
“原来如此。”琼恩把手中的龙晶递还给他，但山姆威尔塔利却拒之不收。
“要不你拿着吧这东西在我手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别说异鬼了，我看到死人都两腿发软……我不敢跟异鬼交手的……”胖子说。
“这是能够保命的东西，我不能够接受。”琼恩强硬的把龙晶塞到了他肉乎乎的手里，转身离开。
不远处，正在清扫战场的熊老望着极北冰原长叹一口气。
塞外之王仍对黑城堡虎视眈眈，却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千年不曾出现的异鬼突然间发动了一波袭击。
守夜人军团虽然凭借着先民拳峰的地势险要击退了异鬼，但是伤亡却也不少。
考虑到伤兵和物资补给问题，熊老下令，全部守夜人撤出先民拳峰，不再在此处阻拦野人，转而回到黑城堡坚守。
守夜人军团携带马匹物资陆陆续续从先民拳峰撤离。
就在他们离开先民拳峰的这天夜晚，空中下起猛烈暴风雪。
包括琼恩雪诺在内的年轻一代从未见过这么狂暴的风雪，硕大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能够把人的视野完全遮蔽，而寒风像一把把刀子，哪怕身穿鹿皮大衣，也不能抵挡它侵蚀皮肤，向身体灌输寒冷。
只有远在黑城堡中留守的瞎子学士伊蒙知道这猛烈的风雪意味着什么。
第九年长夏结束
凛冬来了。
……
凛冬到来的消息很快也会被旧镇学城的那些学士得知，并通过夜鸦传遍维斯特洛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而眼下。
河间地。
猎狗桑铎克里冈在绑架艾莉亚史塔克之后，按原定计划准备带艾莉亚去凯岩城见罗灵莫尔蒙，想从他手里换取赏金使自己的钱袋再度变得充盈起来。
然而行至半路，罗灵莫尔蒙在凯岩城大败兰尼斯特大军，并亲手斩杀泰温兰尼斯特的消息传来，让猎狗感觉到难以置信。
“你的兰尼斯特主子被杀了。”艾莉亚笑道，“狗，我奉劝你不要去凯岩城。”
“他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猎狗回答，“无论兰尼斯特大军在凯岩城战败或战胜，只要罗灵不死，对我而言都没有太大影响。兰尼斯特围城，我能带着你进凯岩城，兰尼斯特大军完蛋，我更能轻而易举的带你进凯岩城。”
艾莉亚沉默不语。
他知道猎狗心意已决，自己是无法再逃脱了，只能去凯岩城碰碰运气，看看传说中的罗灵莫尔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从无旗兄弟会逃走的时候，偷了一把匕首，还偷了一把细剑？”
“那是我哥哥送给我的。”艾莉亚皱眉，“它叫缝衣针，你别想任何歪主意。”
“呵。”猎狗笑了一声，“缝衣针，娘娘腔的名字，给佩剑取名字的人都是娘娘腔。”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骑士纵马挡在两人身前。
“你马背上的女孩，是不是史塔克家族的小姐艾莉亚？”骑士开口询问。
猎狗面露震惊，这个长得几乎跟他一般高大的家伙，听声音居然是个女人？
“他是艾莉亚史塔克，那么你呢？”猎狗问，“你又是谁？”
“我是蓝礼国王手下的彩虹护卫，塔斯的布蕾妮。”
“嘿。死人国王还有护卫？”
“我本来也应该是个死人，但承蒙凯特琳史塔克所救。”女人锵然拔出腰间佩剑，“我曾对史塔克夫人许下诺言，要穷尽生命护她两个女儿周全。猎狗，拔剑吧，若是我赢，就让我把艾莉亚小姐带走，若是我输，我今天不会与你为难。刚刚听你说给佩剑取名的都是娘娘腔，那就请让我见识一下，不给佩剑取名的人是如何勇猛。”
“我从不打女人。”猎狗回答，“但如果你要是非要跟我的赏金过不去，那我会欣然胖揍你一顿，你知道马背上的女孩值多少钱吗？”
猎狗猎狗伸出五个手指头。
“来吧！”布蕾妮举起守誓剑，“与我一战！”
第九十三章 挖了蘑菇累死
面对拔剑的布蕾妮，猎狗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双方同时向前发起冲锋，近身缠斗到一起。
艾莉亚在一旁默默观战，她发现面对身手极好的猎狗，那个来自风暴地的女战士居然也不落下风，甚至在数招之后，还隐隐有压制猎狗的趋势。
布蕾妮突然一记上挑弹开猎狗的挥劈，随即大开大合的一记横扫。
猎狗仓皇间忙横剑去挡，但是布蕾妮力大如牛，饶是挡住了进攻，猎狗也被击退了足足**步。
两人对战的地方不是一片平原，而是一处乱石嶙峋的山岗，等到两人再度拉进距离，正好都站在山岗边缘，身侧，便是足有七八丈深的山沟。
双发都发现了此处地势。
各自的进攻都变得极其有偏重性，不再只是针对身体发动攻击，同时也在想办法逼迫对方走位，乃至于想办法用力量强行把对手推下山崖。
艾莉亚面无表情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她看到女战士一剑劈向猎狗肩头，猎狗身形一晃。
“他输了。”艾莉亚摇头离去。
果不其然，在艾莉亚话音刚落之际，布蕾妮横剑发动一记肩撞，巨大的身躯宛如铁锤一般，直接顶在猎狗胸前。
手中长剑脱手而飞，猎狗大吼一声，掉落山岗，在满是乱石的山岗斜坡上一路磕磕撞撞的滚落到山沟之中。
布蕾妮面露笑意，转身去寻找艾莉亚，却发现身后早已不见了人影。她追出去大喊，却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山涧之中。
艾莉亚史塔克缓缓走到奄奄一息的猎狗身边。
他满头是血，红腻的血浆把头发黏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狰狞。
“你是不是要动手杀了我？”
艾莉亚没说话。
“匕首在腰间，你摸得到”猎狗重重咳嗽两声，腥甜的血从喉头涌出，喷在石头上，“实在不行，用你的缝衣针给我个痛快吧。”
艾莉亚依旧没说话。
她伸手摸向猎狗腰间，猎狗冷笑着，他以为艾莉亚要去摸匕首，却没想到她摸走了自己的钱袋。
“那里面没钱了，就剩下几十银鹿，钱都被兄弟会扣下了。”
艾莉亚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分量，直接转身离开。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猎狗向她嘶吼，“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莉亚史塔克！你不要把我留在这自生自灭！你杀了我！”
然而无论他怎么叫。
艾莉亚的背影都那么坚定，骑着战马缓缓走向远方。
她骑着战马离开了河间地，紧紧握着手中的一枚金币，那是贾昆赫加尔送给她的一张船票。
一张可以去往峡海对岸，布拉佛斯的船票。
她来到了风暴地某处海边的海港，海风吹拂在脸上让人倍感舒畅，她看到一艘挂牌准备前往布拉佛斯的帆船，船老大带领手下正在忙着装卸货物。
艾莉亚走上前，船老大回身向她看来。
“这艘船是去往布拉佛斯吗？”她问。
“你有什么事？”
“我要上船。”
“小姑娘，这是一艘货船，不载人。”
艾莉亚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枚金币递到船老大手中。
“你从哪里得来金币？”
“朋友赠予。”艾莉亚回答，“他还告诉我一句话。”
船老大神情一滞。
“挖了蘑菇累死(valar mhulis）。”
“尊贵的小姐。”船老大在她说完这话之后，毕恭毕敬的将她接到船上，“有什么需求，你可以尽管向我提。”
……
河间地。
罗灵与利克斯纵马来此，因为他们近日前收到斥候的情报猎狗桑铎克里冈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平原间游荡。
他们从西境赶到河间地，在河间地找了两三天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直到今日，遇见一个女战士。
“你们是谁？”她持剑而立，虽然脸上有伤痕，但仍威风凛凛。
“站在你身前的是熊岛与凯岩城领主，罗灵莫尔蒙大人。”利克斯介绍道，“你又是谁？来自哪里？”
“你就是熊岛的莫尔蒙大人！？”布蕾妮吃惊问道，她不止一次听凯特琳史塔克提起罗灵，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北境男人，优雅，强大，自信。
“我看上去不像？”罗灵反问。
“只是有点意外。”布蕾妮摇头，“您跟那些长得五大三粗的北境男人不一样，您何等帅气优雅，我差点”
“我觉得蓝礼国王并比不上我。”罗灵微笑着说道，他知道布蕾妮想说什么。
“兴许吧。”布蕾妮沉默良久，“毕竟您成为了新的西境之主，而他，尸骨已腐。”
“你也许遭遇了些什么？”罗灵看着她脸颊上的伤痕问道。
“我遇到了猎狗和艾莉亚小姐。”
“哦？那他们人呢？”
“猎狗被我打落山崖，十有**是活不成了。”布蕾妮顿了顿，“但是艾莉亚小姐不见了。”
“带我去你跟猎狗战斗的地方。”
罗灵立马道，他自然知道猎狗是没死成的，艾莉亚没杀他，他之后又被无旗兄弟会的人给救了。
他必须赶在无旗兄弟会之前去救回猎狗，这是千载难逢的收服猎狗的好机会。
“他”
布蕾妮顿了顿，欲言又止的点头。
“利克斯，让她骑你的马在前方带路。”
罗灵下令，利克斯立即翻身下马。
“你跟我同骑一马。”
“不，我跟在您后面跑就行。”利克斯答道。
好在他们离山崖处并不算远，纵马奔出四五里地，便来到之前布蕾妮与猎狗对战的地方。
罗灵径直跑向乱石嶙峋的山沟，约莫在里面探索了两三百米，果然看到不远处躺着的猎狗。
他虽然伤到了筋骨，但是并没有什么致命伤，此刻已经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听见动静后回身看来，正好看到罗灵骑马而至。
“看你的打扮不像一个骑士，但马是匹好马。”他声音嘶哑的向罗灵说道。
“向我称臣，猎狗。”
猎狗扯开嘴角哼笑一声：“为什么，我的大人？”
“因为，我是罗灵莫尔蒙。”
第九十四章 北上
“就算你是熊岛的莫尔蒙大人？”猎狗问，“我为何要向你献忠？”
“很简单。”罗灵道，“在此刻我能决定你的生死。”
猎狗沉默不语。
“倘若这个理由你都还觉得不够充分，那我再补充两句。”罗灵继续说，“我如今是凯岩城领主，并让西境各大领主俯首称臣，虽无西境守护之名，但七国之内又有谁敢说不是我统治着脚下这片土地？”
猎狗望向他，长吐出一口浊气，问：“你杀了魔山？”
“没杀。”
“真的没杀？”猎狗皱起眉头。
罗灵实诚的点了点头。
“好！很好！”猎狗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自己狰狞的半边脸道，“魔山的命只能由我来取，这伴随我终生的伤痛，必须让他用命来偿还。只要你许诺，倘若有朝一日，在战场上遇到魔山，不能够杀他，而是要活捉，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要跟他进行一场决斗，亲手了结他罪恶的一生。”
“可以。”罗灵点头，“我向新旧诸神起誓，只要你忠心耿耿的追随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我愿意成为你的护卫，莫尔蒙大人。”桑铎克里冈单膝跪地道，“愿七神见证我此刻的誓言，今日起，我将成为您最锋利的剑，最坚不可摧的盾。我把生命献给您，您的荣耀即是我的荣耀。”
罗灵翻身下马将他搀扶起来，转头看向布蕾妮：“布蕾妮女士，您呢？”
“我？”布蕾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您唤我何事，大人？”
“当然是想问问你，是否有像克里冈爵士这样追随于我的意愿。”
“不了，大人。”布蕾妮连忙摆手，“您很优秀，也很但我不能，我身负重任，我曾发誓一定会保护史塔克家的两位小姐。结果现在她们都不知所踪，我注定要寻遍维斯特洛大陆，乃至峡海对岸，请原谅我不能对您效忠。”
“无妨。”罗灵点头道，“看在你如此忠诚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珊莎史塔克在哪。”
“七神保佑！”布蕾妮惊呼道，“您有她的消息？”
“她在谷地的鹰巢城。”罗灵回答，“你现在赶过去，不出意外还能见到她。”
“感谢您。”
“利克斯，把你的战马送给她。”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谢您了。”布蕾妮感慨道，“我发誓，在履行我的诺言后，定将回到您身边为您效力。”
“期待那一天。”罗灵点头，“我们会再度相逢的。”
布蕾妮向他点头示意后径直策马离开。
之后。
罗灵带着猎狗与利克斯返回凯岩城，猎狗被送往医生出治伤，罗灵则直接去找到鸦树城伯爵布莱伍德。
“莫尔蒙大人。”布莱伍德伯爵站起身迎接他，“您真的要带兵北上吗？”
“我走以后，西境的事务可就全部交到你手里了。”罗灵点头道，“对你而言，并不难胜任。”
“可是。”布莱伍德道，“眼下西境刚刚安定，我怕再发生什么变故，没有您”
“我相信你能处理过来。”罗灵拍了拍他的肩头，“野人即将入侵，我必须带兵北上支援绝境长城，眼下，不再是去争夺七国之内领土权力的时候，而是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真正的敌人上。”
“您说的是异鬼。”
“异鬼绝非传闻，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您。”鸦树城伯爵点头道，“既然如此，您需要带领多少士兵北上。”
“我们现在一共拥有多少兵力？”
“算上黄金团的雇佣兵以及兰尼斯特的降兵，我们眼下一共拥有八千名士兵。”
“我需要带走一半。”罗灵道，“而且骑兵必须全部带走。”
“如此一来的话，我应该如何驻守西境，万一南境的提利尔家族或者河间地的佛雷家族向我们为难的话？”
“佛雷家族不敢进攻西境。”罗灵分析，“自从血色婚礼一事发生后，佛雷家族已是众矢之的，他们公然违背了宾客权利这一神圣的法律，如今没有几个家族愿意真正忠诚的追随他们。至于提利尔家族，如果他们在君临的指示下出兵对付西境，你就集中所有兵力防守住凯岩城就行，在解决北境的事后，我会尽快回援。只需要记住一点，凯岩城是我们在七国立足的根本，无论如何也不能丢。”
“明白，大人。”布莱伍德道，“我将誓死守护凯岩城。”
“我会让克里冈爵士留下来帮你，他是个不错的将领，你可以在他伤愈之后带在身边做护卫。”
“谢谢您，大人。”布莱伍德转而问起，“但是，眼下佛雷家族是怎么也不能让您通过孪河城的，您将如何北上支援绝境长城呢？”
“我为什么要过孪河城？”罗灵笑问，“黄金团拥有那么多战舰和运输船，我会好好利用起来的。”
“您是准备从兰尼斯港直接乘船，绕过明焰湾和寒冰湾，直接进入新赠地？”布莱伍德伯爵恍然大悟。
罗灵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
……
君临城。
詹姆兰尼斯特已经数日没有见到瑟曦了。
自从泰温兰尼斯特在西境战败并被罗灵斩首的消息传来之后，瑟曦勃然大怒，并把一切罪责都归结到了詹姆头上。
她认为就是因为詹姆不愿意出兵前往西境援助泰温，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詹姆自然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父亲居然在兵力双倍占优的情况下败给了罗灵。
自从瑟曦不见他，他也每日颓废的饮酒作乐，毕竟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少了一只惯用手后，他连最普通的城防士兵都打不过。
他也曾练习左手剑，但却怀疑那些所谓练出能用左手持剑的传闻恐怕都是唬人的，左手持剑时别说劈砍，哪怕只是将长剑平举，他手臂都会吃力的颤抖。
所以詹姆只是尝试性的练习了三五天左手剑，便知难而退的放弃了。
后日。
将是乔佛里一世的婚宴，鉴于与自己与乔佛里亦父亦臣的特殊关系，詹姆走遍的君临城高档礼品店，只为物色一件好礼物。
第九十五章 熊老之死
三天之后。
君临城内贵族云集，河间地、风暴地、南境各大家族皆来此为乔佛里一世庆贺新婚。
詹姆兰尼斯特在婚宴之上，为国王献上了一只峡海对岸工匠尽心打造的精致玻璃杯以及一把瓦雷利亚钢剑。
这把钢剑出自君临城铸剑大师托布莫特之手。
正是用史塔克家族的家传巨剑寒冰熔铸后打造而成。
它的另一把孪生剑守誓被詹姆送给塔斯的布蕾妮。
乔佛里国王坐在婚宴的主席，身穿华贵的金丝织绸缎大敞，头戴王冠。
他接过詹姆奉上的瓦雷利亚钢剑细细打量。
这把剑样式与守誓几乎如出一辙，但是长度稍微短一些，守誓剑是一把标准的一手半长剑。
而这把剑只能算作是单手长剑。
它的剑身与守誓一样都带有极具神秘美感的如波浪般漾开的红黑两色花纹。
乔佛里手持长剑挥动了几下，空气破开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很好！”乔佛里高兴的称赞，“感谢詹姆爵士为我送上这样一把宝剑，这把剑是否还未命名？”
“它还等着陛下赐名。”詹姆答道。
“在座的诸位大人，对于这把长剑，可否有什么好的命名建议？”乔佛里望向诸多贵族问。
各大领主在席间交头接耳。
有人提议命名为闪光，因为他的锋刃快如闪电。
也有人提议命名为毒蛇，因为剑身闪耀着妖异的红芒。
但是乔佛里一一否决了这些领主的提议。
“毒蛇的名字挺好，但是不够高雅，一把君王之剑，就应该有个高雅却不失霸气的名字。”
乔佛里说，“我决定将它命名为寡妇之吻。”
“好名字！陛下。”一名河间地的贵族立刻溜须拍马的奉承道，“这代表它在战场上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走一个敌人的性命，而让这世间多出一位寡妇。”
“没错！”乔佛里畅然大笑。
举杯邀诸位领主供应。
来自多恩的甜蜜葡萄酒被他灌入喉咙，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酒汁。
宴会厅内一片欢歌笑语。
然而突然之间。
乔佛里一世从座位上栽倒，躺在地上不停的口吐鲜血。
他的王后，曾经嫁给蓝礼拜拉席恩的玛格丽提利尔，惊呆的看着这一幕。
瑟曦兰尼斯特冲过去扶起她的儿子，却发现他眼眶充血，眼白上翻，仅一瞬之间就没了气息！
“是谁胆敢下毒毒害国王！”瑟曦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卫兵！封锁一切出口！把到场所有来兵的周身全部搜个遍！”
这一刻。
君临城内乱成一锅粥。
……
铁民湾。
在一日夜里。
铁群岛的巴隆大王从派克城连接两个城堡的铁索桥上摔落，离奇死亡。
第二天。
在海上闯荡多年的巴隆大王亲弟攸伦葛雷乔伊宣布重返铁群岛，并与巴隆大王的长女阿莎葛雷乔伊争夺铁群岛新王之位。
至此。
曾经被红袍女降下诅咒的三位伪王。
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兰尼斯特家的篡位者乔佛里一世，铁群岛的巴隆大王全部身死。
维斯特洛大陆之上，七国势力再一次重新洗牌。
……
而在远离南方的极北冰原。
守夜人刚在先民拳峰获得了一场得之不易的胜利。
守夜人司令熊老想要带领军团返回黑城堡，但却遭遇了不期而至的凛冬。
狂暴的暴风雪遮蔽了视线，掩埋了道路。
无奈。
熊老只得下令让全体守夜人前往就近的卡斯特堡垒进行休整。
卡斯特堡垒的领主卡斯特仍然记恨着山姆威尔塔利拐跑他一个女儿的仇。
熊老向他许诺，只要他让守夜人进城，守夜人只要日后回到黑城堡，会为他运来两大马车粮食作为谢礼。
卡斯特看在粮食的面子上让守夜人军团进入堡垒休息。
但是他却暗中扣下了不少守夜人军团所急需的粮食和被褥。
导致很多本就有伤在身的守夜人活活被饿死、冷死。
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没有死在异鬼手里，却惨死在卡斯特堡垒中，守夜人军团中爆发出一场规模空气的骚乱。
“真不知道熊老到底为不为我们着想！我们刚刚击败了异鬼，他却带我们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挨饿受冻！还害死诸多弟兄！”
“我怀疑是熊老与卡斯特领主有勾结，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没错！卡斯特到底算个鸟，他不过是一个堡垒领主，大不了把他杀了攻占堡垒！”
“熊老却让我们忍气吞声！我们何至于受这样的气！”
“说得有道理！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熊老一起杀了！我们逃回南方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阴冷不见天日的绝境长城呆了！”
“我看可以！如今的北境已经在脱离史塔克家族的管辖后乱战频发，很多领主都不服波顿家族的统治。我们正好可以趁现在逃回南方，隐姓埋名，丢掉乌鸦的身份开始新生活！”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逃往峡海对岸！天高海阔！到处可去！”
数百守夜人一拍即合。
趁夜发动了叛乱。
守夜人司令熊老被一剑斩首，卡斯特的尸体被卸成了八块，与熊老的尸首摆放在一起。
反叛的守夜人直接掠夺走卡斯特堡垒的所有食物和可供保暖的衣物，甚至连卡斯特的那些女儿兼老婆都不放过。
琼恩雪诺与提利昂呆呆望着堡垒中的遍地血污和一片狼藉。
他们并未参与反叛。
超过三分之二的守夜人都跟他们一样，对熊老忠心耿耿。
然而熊老却死在了那三分之一的叛徒手里。
“他们直接往黑城堡的方向逃走了，估计是想赶着回去占领黑城堡，布置防御。”
琼恩点点头，随即望向剩余的乌鸦弟兄：“各位，叛乱者违背了守夜人古老而神圣的誓言，他们是不忠不信不义之徒，你们愿意跟我一同回到黑城堡惩治他们吗？”
“愿意！”守夜人在寒风中齐声大吼，“就让我们用他们肮脏的血，来祭奠熊老高贵的灵魂！”
第九十六章 誓言的力量
在卡斯特堡垒叛乱发生之后，琼恩雪诺与提利昂带领剩余的守夜人返回黑城堡。
杀死熊老后叛逃归来的守夜人妄图借助黑城堡防御琼恩雪诺的进攻，然而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却未能如愿。
驻守黑城堡的老学士伊蒙率领仅剩的百名守夜人凭借着哨塔和绝境长城的险要地势进行防御，阻挡了叛乱者发起的十数波进攻。
伊蒙学士指挥战斗一直没有休息，加上天寒地冻患上了感冒。
最终在五天之后的深夜逝世。
没有了伊蒙学士，黑城堡内的守夜人等于失去了主心骨。
作战计划变得杂乱无章。
短短两个时辰，黑城堡的两扇大门先后告破。
叛逃的守夜人军团冲进城堡之内，面对曾经的兄弟，高举手中屠刀。
半夜之间。
黑城堡内所有忠于誓言的守夜人全部被屠戮，血流成河。
尸体横陈在地上，背叛者们亦不多管，他们只顾着争抢物资、马匹以及食物。
第二天天亮。
所有背叛者准备离开黑城堡逃向北方，却没想到琼恩率领剩余的守夜人们杀回了黑城堡中。
双方随即爆发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大战。
战斗中，琼恩身先士卒，甚至连提利昂都不甘示弱的冲在第一排。
他们都想手刃背叛者为死去的熊老报仇。
黑城堡内，刀兵相碰。
背叛者本来就经过了与伊蒙学士带领那批人的数夜鏖战，精疲力竭，再加上他们本就毫无斗志，一心想逃。
而琼恩手下的守夜人皆同仇敌忾，想要把这些叛徒千刀万剐。
因此虽然说双方人数相当，但是战局却完全是一边倒的情况。
琼恩率领数位黑骑士冲入战场中心，直接将叛乱守夜人的领头者斩杀。
有叛乱者跪地求饶，但琼恩连声都没吭，一剑劈下把他送去见了熊老。
复仇带来酣畅淋漓的快感，让所有守夜人愈发亢奋。
“杀！”
“把叛徒全部杀光！”
“杀！”
守夜人一个个通红着眼睛，化身冷血无情的杀戮机器。
鲜血往他们脸上飞溅。
所有人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不是躲避，而是伸出舌头去舔舐。
这场守夜人的内部大战一直持续到中午。
凛冬降临之后。
黑城堡已经有半月未曾见过太阳。
但这一日太阳高悬，虽不温暖，却象征着守夜人不破不立的光明。
琼恩命令大家把尸体堆积到一处。
之前战死在黑城堡内无人处理的尸体，以及所有叛乱者的尸体被堆积在黑城堡军营的阔地上，像一座小山。
“他们本应死在与野人战斗的浴血战场之上，不应该死在兄弟的手里。”琼恩高举着火把，重重叹息。
“我们还有多少人？”他高声问道。
“两百一十五人！”一个守夜人回答。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守夜人没了司令，也没了首席学士，人员更是从一千五百人锐减到两百多人。
琼恩在黑城堡内尸体熊熊燃烧之际，独自一人爬上国王哨塔，驻足远望。
“你在想什么？”提利昂悄然来到他身边。
“我想你是来劝我的。”
“没错。”侏儒点头，“放弃吧，两百人无法阻挡十万野人大军的脚步。”
“那只是号称”
“就算是号称十万，其中大部分是妇孺，但野人能够作战的部队也至少两万多人。”提利昂打断他的话，“你跟我都亲眼见过，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的大营绵延百里！两百人打两万人？你疯啦？”
“莫尔蒙大人在西境面对强敌，凭借两千人守住了泰温的两万人，而你居然想靠着两百人打两万？”见琼恩默不作声，侏儒继续劝道，“逃吧，跟我一起离开。”
“我曾在鱼梁木前对旧神起誓。”琼恩固执的说，“至死方休，哪怕明知是死，我也要试试，倒是你，我恳求你一件事。”
“你说。”
“带瑞肯走，离开这里去投靠莫尔蒙大人。”琼恩道。
“你不走，结果却要赶我走？”提利昂问，“我们从北上绝境长城起，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考验？”
“两次？三次？”琼恩摇头，“我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就不用想起来了，总之我会陪你到最后。至于你弟弟，就让其他人带去安全的地方。”
侏儒说。
两人远眺长城之外。
漫天风雪如烟尘一般滔天翻涌，铁蹄声阵阵。
他们知道，这不是暴风雪。
而是野人大军来了。
呜呜
守夜人的长号被吹响两声，琼恩雪诺从国王塔上下来。
“先别打扫战场了，就挑能用的弓箭先拿上！”他向所有人发布命令，俨然已经成为守夜人军团新的领袖，“野人大军马上就到，所有人先合力用巨石把黑城堡大门封死，随后各自进入防御位置！”
“是！”
虽然刚刚才结束战斗，但守夜人们却都斗志昂扬。
直至黄昏。
野人大军在黑城堡外严阵以待，数万人排列在绝境长城之外，战鼓雷鸣，气势滔天。
大门已经堵死，琼恩率领十余人作为防御的第一梯队，用身体堵住黑城堡连接大门唯一的通道，一旦大门被攻破，他们将正面迎敌！
野人大军在入夜时分发起进攻。
堵住大门的巨石被门外剧烈的撞击弄得不停晃动，不时有墙灰和碎石跌落在通道中。
眼看着大门的晃动越开越大，两方巨石直接被撞开，厚实的橡木大门开始裂开缝隙。
琼恩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持剑，开始在通道中念诵那段他用生命坚守的誓言。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他身后的黑骑士亦念道。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他们的声音渐渐高昂，渐渐同步。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伴随一声巨响，大门在此刻，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