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认定的人
水凝烟和司徒少恭刚要继续说话,外面骤然间响起一道吵闹声。
“若风,什么事?”水凝烟皱眉道。
若风旋即走了进来,回禀道:“主子,夏天雪要见您。”
水凝烟闻言,脸色微微一冷,原本想让若风直接将其赶走,不过转念一想,像夏天雪那样的女子绝对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当下开口道:“让她进来。”
“是,主子。”若风转身而去。很快地夏天雪便出现在眼前。
“你来做什么?”一看到夏天雪,司徒少恭的眸子便阴沉起来。
听到司徒少恭严厉的口吻,夏天雪眼里闪过一抹幽怨,冷冷道:“师兄不是都可以来,我为什么不能来。难道青天白日的你们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夏天雪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咬字极重。
司徒少恭顿时怒火中烧,“你再胡说什么!”与此同时,司徒少恭的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随时准备给夏天雪一巴掌。
夏天雪见状,先是一愣,旋即内心一阵刺痛,心中的怨气瞬间全转移到了水凝烟的身上。从前三师兄虽然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却从未严厉斥责过她,更别说是像现在这般想动手打她。
“水凝烟,本小姐倒没有想到你的命真大啊,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也没事。”
夏天雪望着水凝烟的那双眼几欲喷火。袖子里的纤手紧握成拳,手心被指甲掐出几道血痕她却浑然不知。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师兄帮我疗伤,我才能好得这么快?”水凝烟冲着夏天雪勾唇一笑。
这个女人既然嫉妒司徒少恭对她好,那她就偏偏刺激一下这个女人好了。
果然,夏天雪听言,整张脸都绿了,胸口因为怒气上涌而起伏不平。此刻看着眼前的水凝烟,只觉得竟是那么的刺眼。她眸光轻转,当看到司徒少恭竟然目光正定定地望着水凝烟眼里流露出温柔宠溺的笑意时,夏天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撕裂了一般。
“师兄,义父好久没见你了,他老人家十分挂念你。不如你这次随我一同回去几天吧?”夏天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满脸期待道。
对于这个师兄他还是十分了解的,尊师重道,想来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师妹,这两日我要再去阎罗山一趟,等忙完了手中的事情,我自会去看望师父的。”司徒少恭声音低沉道。
“你……你还要去阎罗山送死啊?”
阎罗山是个什么鬼地方,夏天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此刻一听司徒少恭要再次前往阎罗山,她的脸一下子就变色了。
下一刻她恶狠狠地瞪着水凝烟,冷声质问道:“水凝烟,是你怂恿师兄前往阎罗山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水凝烟淡淡地瞥了一眼夏天雪,云淡风轻道。
夏天雪瞬间就被刺激到了,张牙舞爪道:“水凝烟,你不要得意,他是我师兄,我自然要为他着想了。你果然是个祸水啊,那么危险的地方竟然也好意思让我师兄去,你……”
不等夏天雪说完,司徒少恭便冷声打断,“够了,是我自己要去的。”
“师兄!”夏天雪难以置信地望着司徒少恭,摇头道,“师兄,这个女人究竟给你吃了什么**?阎罗山那个鬼地方你不是没有去过,难道你想葬身在那儿吗?”
司徒少恭声音低沉道:“她是我司徒少恭的女人,就算有什么危险,叶应该由我去承受。我的女人就该由我保护。”
“师兄……”
夏天雪满脸的不甘,完全就没有想到一贯性情冷漠的三师兄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宁愿三师兄轻易不会做出什么许诺,如今他亲口承认水凝烟是他的女人,那看来师兄真的是铁了心了。可是她怎么能够接受像水凝烟那样粗劣恶毒的女人和英伟不凡的三师兄在一起呢。
“好了,师妹,这次你偷偷溜下山,想来师父一定非常担心,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还是早早回去吧。”司徒少恭眸色冷沉,变相地下了逐客令。
“你你你……”
夏天雪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没有想到这一次阎罗山一行她不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养颜珍珠,反倒差点儿失去性命。此刻她心里真是恨透了那个故意散播假消息之人。
当初她是听说阎罗山里有可以养颜珍珠,服用了那种珍珠粉可以保持十年容颜不变。若是被她抓到那个胡乱传播消息之人,她一定要好好修理一顿。
眼见司徒少恭根本不听劝,夏天雪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于是狠狠瞪了水凝烟和司徒少恭负气而去。等夏天雪离开之后,整个房间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水凝烟想到司徒少恭要前往阎罗山,心里就一阵担忧。阎罗山山势复杂,危机重重。那片丛林里有着数不尽的毒物,还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兽,司徒少恭虽然实力强悍,但总归对那样的热带原始森林不熟悉,所以十分吃亏。
忽然之间,她脑海里灵光一闪,转身向里间走去。司徒少恭不知水凝烟要做什么,片刻之后只见水凝烟去而复返,她的手上拿了许多瓶瓶包包。
“这些是什么?”司徒少恭有些疑惑道。“这些都是毒药、解药,至于每种药的基本作用我都已经写在了上面。”
司徒少恭接过,先是一愣,旋即勾唇一笑,“谢谢了。”
看着司徒少恭唇角一直挂着玩味的笑意,水凝烟顿时惊呼道:“哦,我都忘了,你可是天下闻名的医圣,现在给你这些药,简直就是孔夫子班门弄斧。”说着,水凝烟伸手就要夺回那些药瓶药包。
司徒少恭连忙侧身躲过,含笑道:“好啦。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相信你的这些药绝对比我自己配得好用多了。”
司徒少恭倒不是谦虚,的确是因为水凝烟对那边丛林看起来十分熟悉,所以遇到需要对付的毒物,自然能够对症下药。所以他相信这个女人给他的药一定十分好用。水凝烟一听,觉得司徒少恭说得还算有几分道理,于是这才放手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司徒少恭关切道。
水凝烟点头道:“好。”
送走司徒少恭后,若风进来服侍水凝烟歇息。将被子铺好后,若风提醒道:“主子,可以歇息了。”
“若风,替我研墨。”水凝烟这时在书桌前坐定,开口道。
“主子,这么晚了您还要写什么呀?”若风一脸不解道。
水凝烟铺开纸,启唇道:“明日司徒少恭就要出发前往阎罗山了,我得把一些注意事项和一些毒物、巨兽的克制方法都写下来,若是没有这方面认知的,进入丛林里十分危险的。”
若风听言,顿时笑嘻嘻道:“哇,还是主子想得周到。司徒太子若是知道您的这份心思,一定会感动得今晚难以入眠的。”
水凝烟白了若风一眼,好笑道:“少贫嘴了,快点儿帮我做事!”
当下,主仆两人一个写字一个研磨,整个房间里异常安静。烛光将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剪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外面的天色微微发亮,水凝烟才放下手中笔,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了,完工了。”若风吹了吹墨迹还没有干透的宣纸,接着随意翻阅了一下,却是越看心里却是震惊。
虽然她上一次没有随主子亲身闯入阎罗山的那片丛林,但是,如今纸上记载的各种毒物怪兽的特征叫她感到犹如历历在目,尤其是上面写得对方的法子更是各不相同,令人叹为观止。
“主子,您从未没有去过阎罗山,可是为什么对那片丛林的情况似乎特别清楚,就像是你了解将军府的后花园一般清楚。”若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此刻她忙着将水凝烟刚才写下的厚厚的一叠纸装订成册。
“哦,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水凝烟随意找了个借口。
“哦,有这种书籍吗?”若风一脸困惑道
。“好了,不要多话了,快点儿将它装订好,给司徒少恭送过去,否则到时来不及了。”水凝烟一边揉着握笔握得发痛的手,一边望着窗外的天色说道。
“好啦,已经订好了,主子。”水凝烟点了点头,“那好,我去送他吧。”
“主子,您一晚上都没有歇息了,还是我去交给司徒太子吧。你重伤初愈,实在不易太过辛劳。”
若风这么一说,水凝烟也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于是道:“那好吧,不过记住一定要交到司徒少恭的手上,告诉他一定要注意安全。让他……”
不等水凝烟说完,若风便笑嘻嘻地打断道:“主子,若风知道。若风会告诉司徒太子,就说您等着他平安归来。”
看着若风脸上暧昧的笑容,水凝烟顿时只觉得脸上一烫,笑骂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取笑你主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未雨绸缪
“暗一、暗七,准备出发。”天刚蒙蒙亮,司徒少恭便开口吩咐道。
“主子,您不去向水小姐辞行吗?”暗七有些好奇道。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休息,就不要打扰了。”
司徒少恭说话时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只是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染上了少有的温柔。
暗一和暗七看在眼里,暗自咋舌。他们主子平日基本上都是一个表情,也只有在提到和水小姐有关的事情上才会变成另一个人。
当下,暗一、暗七收拾好行装,主仆三人刚走出大门,这时便看到若风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司徒太子请稍等。”
“若风,有事吗?”司徒太子看到若风,眼睛一亮。
若风缓了缓气,旋即开口道:“司徒太子,我家主子让属下传话。让您此番一定要多加小心,她会一直等您平安回来的。”
司徒少恭闻言,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舒朗的弧度,霎时犹如繁花出绽,耀人眼目。
若风见状,有些许的失神,心里暗暗惊叹。她现在惊愕于司徒太子其实就是名扬天下的四方圣主。传闻司徒太子面目丑陋,可是传闻四方圣主容颜绝世,真不知应该相信哪一个。不过,司徒太子刚才那一笑,真可谓惊艳绝伦。
正浮想联翩之际,若风只听司徒少恭开出声道:“替我转告你家主子,就说我一定会带着药草平安回来的。”
“对了,司徒太子,这个是我家主子让属下交给您的。”回过神的若风赶紧将手中的册子递交给司徒少恭。
司徒少恭接过,展开翻阅,一目十行,瞬间眼里的神色又错愕又欣喜。
旋即合上册子,对若风道:“替我谢谢你家主子。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替我好好照顾她。”
“是,司徒太子,属下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家主子的。”若风兴高采烈地应下。
旋即看着司徒少恭主仆三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心里默默祈祷着。
阴暗的密室里,男子穿着一袭黑色长袍,整个人都包裹在黑暗之中。
良久,他伫立不动,从身上流泻出阴冷的气息。便在这时,石门打开,流朱从外面急步进来。
“主子,司徒少恭已经在前往阎罗山的路上,要不要下手?”
“不用,阎罗山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就怕他司徒少恭有去无回。”黑衣人闻言,摆手道。
“主子英明。”流朱略一沉吟,接着道,“对了,主子,夏天雪和傅瑾瑜都已经离开了太子府。”
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目光冷幽,叫人胆寒。旋即冷声道:“那个废物真是没用!”
流朱略带不解道:“主子,当初为何要向夏天雪散播阎罗山有养颜珍珠的消息呢?”
黑衣人冷哼一声,开口道:“夏天雪那个女人最是爱美,当初散播消息是想引诱她前往阎罗山,以她来对付水凝烟,谁知那个蠢货根本就不是水凝烟的对手。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流朱点头道:“主子,没想到水凝烟真是命大,连阎罗山都难不倒她,用了刺穴之术还能安然无恙。”
“一个人总有运气用光的时候,这一次她重伤初愈,司徒少恭又不在她身边,看还有谁能够救她!”
此话一出,流朱顿时眼睛一亮道:“这的确是铲除水凝烟的最好时机。”
“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黑衣人一字一句说完,眸子冰寒犹如毒蛇一般,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等待的日子总是显得尤为的漫长。五六天的时间过去了。水凝烟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康复,整个人看起来似乎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得有些透明。
平日她几乎不出房门。就算是段扶苏等人前来找她,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被她拒之门外。若风每日都是按时送来汤药,只是水凝烟喝下后效果甚微。
太子府的下人对于水凝烟绝对是有求必应,就算是水凝烟没有提出来的,他们也是削尖脑袋替水凝烟办好,毕竟在太子府当差的哪个不伶俐。
谁都看得出他们主子对这个来自东璃国的水小姐绝对态度不一般。所以这个水小姐极有可能就是冥月国今后的太子妃,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主子,该喝药了。”这日,若风照例将汤药送来。
水凝烟接过若风递来的药碗,旋即走到房间高架上的花瓶前,将那碗药一滴不剩地倒了进去。
“主子,若风不懂,明明您已经痊愈了,为什么还要装病呢?”
水凝烟将空碗放回原处,目光幽冷道:“上次那个在瘴气林想至我于死地的神秘人没有达到目的,你猜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风话落,顿时眸光一亮道,“主子这么做是为了麻痹敌人?”
“不然呢?”水凝烟勾唇一笑,旋即道,“幽冥阁那边的隐卫都安排妥了吗?”
若风点头道:“回主子,一切就绪。他们已经化作了各式各样的人,就盯在太子府的四周,绝对不会让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水凝烟摆了摆手,看到若风眼里的疑惑,于是解释道:“不,不是不让敌人进入,而是刚刚相反,等他们全都进来,到时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一网打尽了?”
“主子,您好厉害哦。”若风闻言,顿时满目崇拜地说道。
水凝烟神色不变,略一沉吟,淡淡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这两日就会有事情发生。所以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留心一些。”
“是,主子,属下现在就去传话。”
等若风离开后,水凝烟站在窗口,望着午后阴云密布的天空,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此刻她已经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她倒是有些期待呢。
当夜,夜黑风高。水凝烟早早地躺在了床榻上,很快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外面发出一阵的轻响。
沉睡中的水凝烟猛然睁开眼,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旋即唇角勾起诡异的笑意。下一刻她又快速地闭上了眼睛。
短暂的静寂之后,有一支极细的竹管捅破了窗纸,旋即便有淡烟从竹管里缓缓溢出。紧接着一股异香便在房间里快速地漫延开来。
窗外的黑衣人确定房间里没有再发出一丝响声后,紧接着便推门而入,快速地来到床榻前,手中的长剑对着床上就是狠狠地猛刺,忽然之间像是感到了哪里不对,黑衣人一把扯开被子,只见下面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中计了!脑海里刚刚划过这个想法,下一刻,陡然只觉得房中冰冷异常,一股冷气直袭后背。
黑衣人连忙转身,就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水凝烟竟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背后,一时间黑衣人吓得冷汗如雨而下。
此刻的水凝烟浑身散发出一股嗜血的气息,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这一刻黑衣人清楚地感受到了危险在向她渐渐逼近。
看到对方微微发抖,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本小姐可以饶你一命。”
水凝烟的话语让对方瞬间回神,当下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水凝烟猛刺而去。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招,水凝烟冷笑一声,侧身闪过,而一支手快若闪电,单凭两根手指就已经夹住了对方袭来的剑刃,任黑衣人用尽全力,却也不能抽动半分。
黑衣人大骇,即便他再笨,此时也可以明白过来如此厉害的身手怎么可能是久伤未愈的情况!
原来这个女人一直再假装伤势未愈?脑海里刚划过这样的念头,谁知下一瞬长剑一分为二,水凝烟手中的半截剑刃抵在了黑衣人的喉咙。
“说,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黑衣人身子剧烈一抖,等水凝烟突然意识到什么时,只见对方已经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水凝烟扔下手中的半截剑刃,旋即夺门而出。
门外树影婆娑,天色阴暗犹如巨大的黑色斗篷。空气中充斥着危险的因子,水凝烟一双眸子闪过利剑一般的冷芒,声音冰冷如霜。
“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吧!”话落,四周一瞬间纷纷闪出无数黑衣人,整个气压似乎都变得叫人感到压抑起来。
“水凝烟,若是你现在投降的话,我还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水凝烟抬头,凝视着说话之人,只见对方一身如夜黑袍,仿佛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
对方黑巾蒙面,水凝烟看不到对方的长相,但对方露在外面的眸子充满了深沉的恨意和愤怒,看在眼里,宛如毒蛇一般叫人后背发寒。
水凝烟眉心一蹙,眼前之人正是当日在瘴气林想置她于死地的神秘人。
“呵,可惜啊,我水凝烟现在还不想死,所以只怕要叫你失望了。”水凝烟神色波澜不惊道。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神秘人冷哼一声继续道,“段扶苏和叶青衣那里,我已经派了高手缠着他们,远水解不了近火。”
第二百七十五章 偷鸡不成
“主子,您没事吧?”匆匆赶来的若风、霁雨担心地问道。
“没事。”水凝烟淡然回答。
若风、霁雨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转眸怒视着眼前的黑袍人,眼刀恨不得在其身上盯出几个大窟窿。
与此同时心里又暗自惊叹他们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对方果然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水凝烟,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我就让你今日死得很难看!”神秘人见水凝烟半天不说话,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霎时恼羞成怒。
“胜负未分,还不知谁死得难看呢!”水凝烟冷笑一声,眸子闪过点点寒光,旋即对若风、霁雨投去一个眼神。
若风、霁雨领会,继而吹起口哨,下一刻,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隐卫,有太子府的,也有水凝烟从幽冥阁调来的,瞬间如潮水一般将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
“水凝烟,原来你早有准备!没想到你可真够狡猾的。”黑袍人眼见情况对自己不利,顿时眼里再无之前的得意,转而咬牙切齿道。
“彼此彼此。”水凝烟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刚才说过,胜负未分,你言之过早。”
话落,水凝烟虽然依旧笑靥如花,但是整个人都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就连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看在众人眼里,都觉得仿佛蕴藏着千年寒冰,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主子,不如咱们撤吧。”黑袍人旁边的黑衣蒙面人这时出声道。
“哼,今日即便是全军覆没,我也要杀死水凝烟!”冷冽的话一字一句从黑袍人的嘴里溢出,他眼里的恨意犹如奔腾喧嚣的海水,绵绵不绝。
“想杀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水凝烟冷笑一声,下一刻目光扫过所有隐卫,沉声吩咐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响亮的声音瞬间划过天际,直入云霄。
那些黑衣人眼里不由得露出些许的慌乱和惊恐,不过下一刻再迎上黑袍人那冰冷嗜血的眼神时,全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主子冷血的性情他们十分清楚,若是临阵退缩,他们必死无疑,看来今日一战是在所难免了。当下,一个个眼里闪过求生的**,持剑跃跃欲试。
紧接着,两方人一交手,便打得难分难解,那些黑衣人的身体如稻草一般纷纷倒下,鲜血如泉四溅,地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几乎作呕的血腥味道。
黑袍人居高临下,站在那儿冷声指挥,可惜那些黑衣人节节败退,气得他眼神更加阴鸷幽冷。
水凝烟淡然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玩味地凝视着打斗的两方。
“水凝烟,你有没有胆量跟我单打独斗?”
眼看自己这方的人都要被水凝烟的隐卫全部歼灭了,黑衣人顿时脑筋一转道。
原本他想利用水凝烟重伤未愈将其杀掉,却没有想到自己进了对方的圈套中。
“呵,有何不可!”水凝烟毫不畏惧地回答。
“主子,不要啊,杀鸡焉用牛刀,就让若风、霁雨替您出战吧。”若风、霁雨不放心道。
“不用。”水凝烟向若风、霁雨投去一抹安抚的眼神。
这个神秘人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若风、霁雨和他交手的话一定吃亏。
“那主子……您一定要千万小心。”若风、霁雨叮嘱道。
虽然若风、霁雨实在不放心他们主子和这个黑袍人交手,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当下心中暗想:若是主子与黑袍人交手有任何的闪失,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援助。
一听水凝烟愿意与他单打独斗,黑袍人顿时咯咯笑道:“好,好胆色!”话落,黑袍人摆出架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水凝烟一较高下。
“慢着!”水凝烟见状,冷声打断。
黑袍人投去一抹询问的眼神。水凝烟勾唇浅笑道:“瞧你这些虾兵蟹将,看着就十分碍眼,等本小姐的人帮你将这些废物解决了,再和你动手也不迟。”
“你……你……”黑袍人顿时眸子喷火,气血上涌。
他完全没有想到信水凝烟竟然这么狠,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个女人浑身都散发出嗜血的气息,简直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死神。
看到黑袍人气得恨不得呱呱叫的模样,若风、霁雨几乎都要拍手称快了,心里暗叹他们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腹黑啊!
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黑袍人的手下便全都被杀得一个不留。
“喂,现在可以动手了!”水凝烟望着对面被自己气得身子微微发抖的黑袍人,唇角噙了一抹淡雅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她水凝烟最是记仇,上次在瘴气林她差点儿死在对方的手上,所以这一次她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她要黑袍人和他的手下有来无回。
“好,水凝烟,我现在就取你的人头!”水凝烟脸上不屑的表情顿时深深地刺激了黑袍人。
黑袍人冷啸一声,接着手中利剑出鞘,霎时人剑合一向着水凝烟激射而去。
水凝烟眸子冷凝,下一瞬取下腰间的玄铁链迎了上去。她不退反进,手中的玄铁链在她的舞动中犹如一条银蛇,气势恢宏!
玄铁链和对方的长剑碰撞在一起,铮铮有声,火花四射。黑袍人手中的长剑转向水凝烟身上的各处要穴刺去,水凝烟丝毫也不弱,玄铁链每次解下危机后,紧接着便是似虚还实地袭击对方。
黑袍人虽然实力强悍,但是水凝烟胜在招式诡谲,黑跑人丝毫不能将她奈何,反倒应付起水凝烟来有些手忙脚乱。
若风、霁雨以及那些隐卫见状,忍不住暗自称奇。对于一个毫无内力的人而言,竟然可以跟一个内力深厚,身手不凡的对手高手过招,不但没有落败的迹象,反而稍占上风,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啊。
上一次水凝烟在瘴气林中和对方过招,完全是因为之前中了瘴气的毒,所以才会险象环生,如今和当初的实力完全是天壤之别,黑袍人原本以为自己亲自出手解决一个水凝烟不在话下,却没有想到水凝烟头脑灵活,屡用怪招,对付起来着实不易,这让他瞬间有些脸皮发烫,好在眼下没有他的手下观战,否则他的脸面真的要丢尽了。
黑袍人心绪复杂,报仇心切,反倒吃亏:少。水凝烟沉着应战,不骄不躁,手中的一条玄铁链舞得滴水不漏,不但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而且姿态娴雅,根本不像是在与人拼命,而像是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一样。
黑袍人久攻不下,难免情绪越来越急躁,一时间他的破绽反倒越来越多,好几次都被水凝烟逼得手忙脚乱。
“怎么样?你若是现在摘下面巾,我还可以留你一具全尸。”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不疾不徐道。
“你休想!”
黑袍人顿时气得差点儿吐血,对于高傲的他来说,这样的话,从来都是他向别人说的,可是没有想到真是风水轮流转。
当下他的攻势越来越强,剑招虽然狠辣迅捷,但是因为他情绪愤怒,已经有些失去理智,所以剑招略显凌乱。
水凝烟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手中的玄铁链更是舞得凌厉狠辣。水凝烟很清楚自己和对方比较起来,硬碰硬的话十分吃亏,毕竟对方内力太过强悍,她没有一点儿取胜的把握,所以她只有想办法激怒对方,让对方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她再见机出招。
果然,两人又斗了百招,黑袍人的攻势越来越弱,几次被水凝烟逼得手忙脚乱。水凝烟和对方交手这么久,对方的招数她已经了解几分,一时间看准时机,手中的玄铁链向着黑袍人的胸口击飞而去。
“噗……”猝不及防之际,黑袍人一下子便被打中胸口,接着气血翻腾吐出一口血雾来。
黑袍人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刚才竟然中了水凝烟的激将法,所以才会失去理智,方寸大乱。
“水凝烟你好卑鄙!”黑袍人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愤愤道。
“呵,本小姐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次你还不是想利用的伤势未愈对我再度下毒手?”水凝烟淡淡地瞥了一眼黑袍人,冷嗤一声,吐气如兰道。
黑袍人闻言,顿时脸皮一阵发烫,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然,水凝烟继续道:“不过本小姐倒有些欣赏你呢,正所谓兵不厌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很可惜今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呢。”
黑袍人被水凝烟的一番话霎时气得再度吐出一口血雾来。刚才水凝烟出招狠辣,他受伤不轻,就算接下来他想和对方同归于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所以今日他绝对要活着离开这里。
心念正快速运转之际,只见不远处有段扶苏和叶青衣跑来,黑袍人眼里顿时闪过一抹精光,旋即冷笑道:“水凝烟,只怕等你杀了我的话,莫如莲也要为我陪葬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带回药草
黑袍人的话让水凝烟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寒霜。
片刻工夫,段扶苏和叶青衣已经来到了水凝烟的身边。莫如莲的武功不在段扶苏和叶青衣之下,如今这么久还没有赶过来,水凝烟相信莫如莲已经遇到了危险,当下,她冷然道:“今日不本小姐就放你走,以后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水凝烟话音刚落,若风、霁雨连忙道:“主子,不要啊!”
只要有一点儿头脑的人都看得出水凝烟这么做无疑是放虎归山,就连黑袍人闻言,也是明显的神色一滞,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水凝烟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你真恳放我走?”黑袍人半信半疑道。
“我水凝烟说话算话。”水凝烟微微一顿,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明丽动人。
“我水凝烟抓你第一次,就可以抓你第二次。”
明明是十分张狂的口吻,可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没有任何人觉得她是在说大话,反而笃定她可以说到做到。
“好,水凝烟,今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话落,黑袍人身形一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段扶苏、叶青衣正打算去追,水凝烟开口道:“算了,还是去看莫先生要紧。”当下水凝烟等人连忙赶往莫如莲所住的院子。
房间里一片狼藉,莫如莲躺在血泊之中,胸前一道伤口还不断冒着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莫先生……莫先生……”
段扶苏和叶青衣上前将其扶起来,水凝烟把脉,莫如莲伤得极重,看起来是先中了毒烟,接着被人所伤。虽然伤势极重,但是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莫先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莫如莲悠悠醒转,水凝烟问道。
“刚才我突然就觉得一阵晕眩,紧接着便有三个黑衣人闯进来,持剑便要置我于死地,他们武功极高,又因为我中了毒烟,被他们刺中后来就不省人事了。”
水凝烟闻言,眸光微动道:“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当下段扶苏和叶青衣将莫如莲扶到床上,水凝烟开了药方便让下人去抓药,又让霁雨给莫如莲包扎了伤口,看着莫如莲喝下了送来的汤药,水凝烟等人这才离开。
出了房间,水凝烟一路沉默不语。段扶苏看着水凝烟一直眉头微蹙,忍不住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吗?”
水凝烟略一沉吟,接着又摇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又说不出来。”
段扶苏和叶青衣听言,两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隐隐地他们也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来。于是心里只暗自提高警惕,不想让水凝烟再度受到任何伤害。
接下来的太子府一阵风平浪静。莫如莲身子一日日的恢复,水凝烟则一日日地记挂着司徒少恭的归来。
可惜盼了快要大半个月了,司徒少恭依然没有回来,一向淡定的水凝烟终于无法再维持平静,派若风、霁雨不断打探司徒少恭的消息,可惜都是一无所获。
这日,若风从外面进来,水凝烟连忙问道:“怎么样?”
若风垂着头,目光黯然道:“回主子,属下无能,还没有查探道司徒太子的踪迹。”
虽然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此刻听在水凝烟的耳中,还是叫她难以接受。不过是短短的几日工夫,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下颌更尖细地叫人心疼。
“主子,司徒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用担心。”
若风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安慰实在有些苍白无力,可是除了这些她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整个幽冥阁的暗阁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了可是司徒太子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幽冥阁从成立到现在还从未有过打探不到的人或事,如今这样的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司徒太子和他的两个属下已经葬身于阎罗山那片诡谲的丛林了。
“不行,我要前往阎罗山一趟。”水凝烟旋即开口道。
“主子,您不要冲动啊,也许,也许司徒太子已经在返回的路上,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才耽误了行程,您不要担心了。”若风一听水凝烟要去阎罗山寻找司徒少恭,吓得脸色都白了。
如果司徒少恭真有什么不测,若风就更不敢让自己的主子前去冒险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去冒险的,若是他有何不测,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水凝烟说话时声音里透出一抹苦涩。
若风第一次在她家主子的脸上看到了茫然和惊慌。这让她感到一阵心疼。
若风哀求道:“主子,您再等几日吧,说不定司徒太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这时候离开,就会和司徒太子错过的。”
“好,那我就再等三日,三日后若还不见他回来,我就动身前往阎罗闪。”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可惜水凝烟依旧没有等到司徒少恭回来。
“主子,您真的要前往阎罗山吗?”若风、霁雨苦着脸道。
水凝烟点头道:“若风,你去帮我收拾行李。”
“主子,那您就带着我们二人一起去吧。我们誓死追随主子,主子在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若风、霁雨语气坚定道。
阎罗山危机四伏,他们绝对不能让主子一人去冒险。
“不行!”水凝烟强烈拒绝道。
上一次潜入阎罗山的那片丛林,简直比她在现代亚马逊热带原始森林还要充满危险,若风、霁雨虽然是她的属下,但是再她的心中早已将两人视作朋友,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陪着她一起冒险的。
“主子,您就让我们跟着您吧。我们绝对照顾好自己,不会拖累您的。”若风、霁雨说着,一下子跪在地上请求道。
“不行,我已经决定了,我会一个人去的,你们不必说了。起来吧。”水凝烟声音冰冷如铁,透出不容置喙的决绝。
若风、霁雨相互看了一眼,只得站起身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主子的性格。只要是主子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改变。即便他们今日跪死在这里,主子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水凝烟转过身子,背对着二人,沉声道:“若风,去给我收拾行李。”
“是,主子。”
若风叹息一声,转身刚准备离开,猛然看到迎面进来之人,瞬间惊喜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
“主子……主子……”
“若风,我让你去收拾行李,你还愣着干什么!”
水凝烟心烦意乱,转身的瞬间当看到站在那里的司徒少恭时,她身子猛然一震,旋即,不知为何她鼻子一酸,竟然有种想哭得冲动。旋即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抹笑宛如朝阳明月,深深地映在司徒少恭的心里。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丫头,你怎么了?”看着水凝烟的眸子红红的,司徒少恭快步到水凝烟跟前,紧张道。
水凝烟没有开口,而是伸出手臂将司徒少恭紧紧拥住,似乎生怕对方在下一瞬消失不见。此刻她只想用这样的方式眼前之人是真实存在,而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而产生的幻觉。
司徒少恭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将水凝烟紧紧拥入自己的怀中,他的头轻伏在水凝烟的肩上,鼻间尽是属于水凝烟身上淡雅好闻的味道。
一时间在阎罗山所经历的种种艰难和疲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觉得为这个女子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即便是让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水凝烟窝在司徒少恭的怀里,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温暖而宽厚,让她多日来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她贪婪地感受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此刻,相拥的两人忘情地感受着彼此的心意,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四周的一切都仿佛成了布景。
若风和霁雨抿嘴偷笑着,望着眼前只对幸福的人儿,两人悄悄地退出门外,将这一方天地交给水凝烟和司徒少恭。
良久之后,司徒少恭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水凝烟,从自己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株开着淡紫色花朵的植物。
那花朵由五片精致的花瓣组成,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叶子青翠如碧玉,这么久了这种植物竟然没有一丝枯萎的迹象,实在叫人讶异。
“甘花!”水凝烟接过司徒少恭递给她的这株花,惊喜连连。
当初为了寻找甘花,水凝烟早就在一些药草绘画册里见过甘花的模样,所以此刻看到这株植物,马上就识别了出来。
“丫头,我总算没有让你失望。”司徒少恭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面具下的眸子充满血丝和疲惫。
“小圣子,谢谢你。”水凝烟无比感激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司徒少恭话落,整个人突然之间往后直接栽倒。
“小圣子,你怎么了?”水凝烟吓得惊叫,连忙伸手拉住司徒少恭倒下的身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未知蛇毒
“暗一、暗七,你们这一次前往阎罗山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水凝烟蹙着眉头向暗一、暗七询问道。
从对司徒少恭的诊断来看,应该是中毒的迹象,可是究竟中毒是哪一种毒素,水凝烟现在还判断不出来,所以她想听听暗一和暗七的说法。
“水小姐,主子随我们进入阎罗山的那片丛林后,遇到不少毒物和食人花,以及巨兽,倒没有将我们奈何。只是……只是……”暗一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说下去。
“只是什么……”水凝烟不由得拔高音量。
“只是后来我们进入瘴气林后,都怪属下没有留神,掉入了沼泽里,主子为了救我,所以也入了沼泽里,后来沼泽里有蛇咬在了主子的手臂上。”暗一说完,脸上流露出无比愧疚自责的神色,“都怪属下不好,都是属下连累了主子。”
水凝烟淡然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想想怎么替你家主子解毒吧。”
暗一重重点了点头,开口道:“水小姐,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水凝烟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徒少恭,叹息道:“眼下,只有等你家主子醒了再说。”
水凝烟如今根本不知司徒少恭中了什么蛇毒,司徒少恭医术冠绝天下,又是当事人,想来对所中的蛇毒会有所了解。
“司徒少恭怎么样了?”问询而来的段扶苏、叶青衣、莫如莲一进门便问道。
“中了蛇毒。可是究竟中了什么蛇毒,我暂时还无法诊断出。”水凝烟如实道。
看到水凝烟眼里的一丝黯然之色,三人马上反应过来,想来司徒少恭一定是中了什么十分霸道的蛇毒。只是连水凝烟那么高明的医术好像都遇到了难题,实在叫人意外。
“凝烟,你也:用太过担心,司徒少恭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莫如莲连忙出声安慰道。
“是呀,司徒少恭绝对不是短命之人,你就放心吧。”
“这个家伙医术那么好,绝对有解毒的办法。”段扶苏和叶青衣开口分别宽慰道。
看到三人眼中的关切之情,水凝烟唇角堆笑道:“我知道,你们放心好了。”
司徒少恭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水凝烟原本紧锁的眉头倏然展开,含笑道:“你醒了?”
司徒少恭唇角绽开一抹暖暖的笑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水凝烟摇摇头,接着道:“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帮你准备。”
司徒少恭摇摇头,含笑道:“我现在不想吃,你陪我一会儿就好。”
水凝烟抬眸正看到司徒少恭无比深情地望着她,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宛如夜空中最闪亮的星。
水凝烟脸上微微一热,旋即道:“不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吧,我让人给你熬点儿开胃小粥。”
“好,听你的。”司徒少恭温柔一笑道。
当下水凝烟唤来下人吩咐了一番,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水凝烟正色问道:“对了,你可知自己究竟中了什么蛇毒?”
司徒少恭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含笑道:“无事,虽然这种蛇毒比较罕见,但不是不能化解。因为配制解药需要一味极其罕见的药材,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只能暂时用别的药物抑制毒素。好在我手头现在就有这味药材,所以你无需担心。”
“那就好,刚才担心死我了。”水凝烟一直留意着司徒少恭的神色,看对方并不像在安慰她,于是有些后怕道。
她两世为人,在现代医毒双绝,她可以化解上千种蛇毒,可是司徒少恭中的蛇毒却是她所不知的。
刚才她虽然表面镇定,但是内心里早已慌了,好在司徒少恭自己知道解毒的法子,那她的一颗心就可以放下来了。
“傻丫头,你可别忘了本太子是大名鼎鼎的医圣,区区蛇毒能耐我何?”
司徒少恭伸手抚了抚水凝烟的头发,眼里带着温柔如水的笑意,只是眼眸深处透着无比复杂的神色。
他一向自诩医术高明,可是连他这一次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度过这一劫。片刻的工夫便有下人送来热气腾腾的开胃小粥。
“来,趁热喝了。”水凝烟从托盘里取出那碗粥,递到了司徒少恭的面前。
谁知司徒少恭并没有接过,而是用一双黑亮的眸子十分无辜地望着水凝烟。
“丫头,我手臂有些酸痛。”水凝烟见状,顿时苦笑不得,谁又想得到以暴虐著称的司徒少恭竟然也有向人撒娇的是,更叫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家伙撒娇起来,竟然还叫人不忍心拒绝。
“好了,我喂你。”
水凝烟撇了撇嘴,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说谎,不过念在他替自己找到甘花的份上,就纵容他一次。
司徒少恭听言,眸子里洋溢着点点发自肺腑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纯净无暇。
水凝烟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软化了。在现代的她冷酷嗜血,从来不管他人死活,更何况是迁就别人,可是穿越到这个异世,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一次次地违拗自己的心愿。
当下水凝烟一勺勺地给司徒少恭喂起小粥来。明明还是平日熟悉的味道,不过因为自己心爱的人动手喂她,所以司徒少恭只觉得这碗粥比平日吃起来格外的香甜。房间里一片温馨。
与此同时,冥月国皇宫,司徒雷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这时宁妃在外面求见。司徒雷放下朱笔,一脸宠爱地望着走入的宁妃。
“参见皇上。”宁妃莲步轻移,走到司徒雷跟前跪拜行礼道。
“爱妃快快请起。”司徒雷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宁妃跟前将其扶起。
“多谢皇上。”宁妃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宫装,旋即道,“皇上,臣妾刚才去了趟礼部监察了一番,这次您五十大寿的事宜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
“有劳爱妃了。”司徒雷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
“臣妾能够为皇上分担一些小事,那是臣妾的福分。”宁妃盈盈一笑,顿时让整个金碧辉煌的书房都失了颜色。
“爱妃真是善解人意啊!”司徒雷感慨一声,对宁妃的爱意更增了一分。
“皇上说得哪里的话,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分内之事。”宁妃略一停顿,继续道,“对了,皇上,恭喜啊恭喜!”
“爱妃,喜从何来?”司徒雷有些疑惑不解。
宁妃眸光一闪,含笑道:“皇上不是一直操心太子的婚事吗?臣妾听说太子十分心仪个女子,如今那女子已经在太子府住了好长一阵子呢。”
“真有此事?”司徒雷听言,瞬间惊喜得眼睛发亮。
司徒少恭是司徒雷最心爱的儿子,这个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可是一直都不肯碰女人,这可急坏了他,甚至他一度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怪胎,对女人不敢兴趣。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的确是喜事一件。
将司徒雷欢喜的神色看在眼里,宁妃暗自恨恨地咬了咬牙,同样是皇上的儿子,怎么就不见得皇上对霍儿那么上心?
“皇上,臣妾可是打听清楚了,所以绝对错不了,您就放心吧。”宁妃笑盈盈地说道。
“好好好。”司徒雷一听,龙颜大悦,激动的心情几乎难以用言语形容。
“皇上,不如这一次您五十大寿就让太子将那位女子带进宫来给您一起庆贺,如何?”宁妃压下心头的怨恨,含笑道。
“爱妃好主意。”司徒雷大笑,旋即喃喃自语道,“这个小子终于开窍了。这下朕也可以给梓潼有个交代了。”
宁妃凝视着司徒雷,只见对方的眸子深处透露出一抹思念的神色,当下她锦袖下的纤手狠狠攥了起来,她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没有忘掉那个贱人,而她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而已。
她不甘心,这些年她一心伺候皇上,却始终居于妃位,而她的儿子不过是个王爷。她不甘心,所以她要拿回属于她们母子的一切。
“皇上既然有此心意,那就将太子招入宫中说说这件事。”宁妃微微一顿继续道,“太子也有一阵子没有进宫了,想来皇上早已想他了吧。”
司徒少恭从来都是恣意而为,想上朝就去上朝,不想去的话不会给任何人知会一声,司徒雷却并没责备这个儿子的所为,可见司徒雷对他是多么宠溺。
“好好,好主意,朕这就派人去将少恭召进宫里。”司徒雷迫不及待道。
宁妃闻言,娇笑一声道:“皇上,您再着急也得先把臣妾给您亲手熬得参汤喝了才是,臣妾可是花了好多心思熬了很久呢。”
“爱妃有心了。好好好,朕用了爱妃的参汤再派人去通知。”司徒雷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说道。
宁妃从蛊罐里为司徒雷舀了一碗,看着司徒雷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眼里闪过阵阵冷芒。
她听说霍儿为了水凝烟那个女人整日以酒买醉,麻痹自己,气得她心窝子直痛。看来水凝烟那个妖女绝对不能留。这一次她要借着皇上的寿宴除去这个祸害。
第二百七十八章 父子嫌隙
“让本太子进宫?何事?”司徒少恭对着工装前来传话的太监,沉声道。
明明只是询问的口吻,可是这已经让对方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回太子,皇上是多日未见你了,所以,对您十分想念,所以想请您进宫说说话。”斟酌了半晌,传话太监说了这样的借口。
在他们眼中这个太子一向心思难测,若是实话实说,难保太子不会翻脸,所以为了替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没胆说出实情。
“哼,本太子若是不去呢?”司徒少恭眼里快速地掠过一抹复杂,冷哼一声道。
对方闻言,吓得连忙跪地道:“太子殿下,您要是不去的话,奴才如何交差啊!若是皇上龙颜大怒的话,奴才可是连脑袋都保不住了。”话落,对方不断地磕头乞求。
司徒少恭略一沉吟道:“好了,起来,本太子就随你去一遭。”
当下那太监欣喜不已,起身不算道谢,只是内心琢磨着等进宫之后得知皇上的用意后,太子会不会迁怒于他,不过眼下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两人各怀心事进了皇宫。
御书房里,司徒雷等了许久,一听司徒少恭来了,顿时满面笑容。
司徒少恭一进门,他就乐呵呵地开口道:“恭儿,多日不见你怎么消瘦了?”
司徒少恭想说什么,最终强忍下来,而是唇角勾起一抹冰凉的弧度。“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淡漠疏离的话语让司徒雷的热情顿时消减不少,他想发火,瞬间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一向都是对他如斯,他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恭儿,听说你十分心仪东璃国的一个女子,父皇这下就放心了。”司徒雷敛去心中的怒意,含笑开口道。
司徒少恭眸色未变,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司徒雷见儿子没有否认,脸上的笑意更浓,“既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过几日父皇的寿宴上,你将那女子也带进宫里让朕看看。对了,她是东璃国哪家的千金?”
虽然司徒雷并不打算干涉儿子的终身大事,但是未来太子妃的情况他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呵,我的事与你无关,还有,我喜欢谁不需要别人的干涉!”
司徒少恭声音微怒,袖中的大手缓缓收起,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将主意打在了那个丫头的身上。
“放肆,你这是跟父皇说话应有的口吻吗?”司徒雷怒声喝道。
对于这个儿子他实在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将他当作仇人一样。他多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能够不再仇恨他,能够享受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
“父皇?呵,我还从没有认为你是我的父皇!”司徒少恭声音冷凝,微微一顿,继续道,“我喜欢谁,与任何人无关,还有,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算计到她!所以,你的寿宴上我是绝不会让她出现的!”司徒少恭说完,便转身走出御书房。
“你你你……”司徒雷霎时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怒火中烧的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悲伤和苍凉。当年是他一时疏忽所以才犯下了大错,可是这些年他一直自省,总想方设法要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过错,可是这个儿子却不给他机会。
守在殿门外的高公公听到里面的争执声,接着又看到司徒少恭负气而去,进入殿内就看到司徒雷坐在案前手扶着额头,一脸的苍凉。
他忍不住出声安慰,“皇上,您莫要伤心,太子殿下年纪尚轻,意气用事,根本体会不到您的难处,总有一天他会体谅您的苦心的。”
高公公在司徒雷身边服侍多年,看到这么多年主子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也是十分忧心。
“哎,罢了罢了。”司徒雷摆手道,“朕也没有什么奢求了。”
司徒少恭回到府里,在水凝烟面前虽然极力掩饰,但聪明如水凝烟仍然觉察出司徒少恭进宫一趟后便心绪不佳。
当下她背过司徒少恭,唤来暗一询问司徒少恭进宫的情况。暗一略一沉吟,回答道:“水小姐,是这么一回事,皇上不知从哪里听说您在太子府,所以他老人家五十大寿的时候想请您一起进宫,可是主子极力反对。”
暗一说到这里,又顾自道:“其实皇上真的很在乎我们主子,可是主子因为旧事始终不肯原谅皇上。其实属下都觉得皇上有些可怜。”
水凝烟心中一动,旋即问道:“你们主子究竟因为什么事而耿耿于怀呢?”
暗一叹息一声道:“是这样,当初皇上刚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所以不得不倚仗一些大臣,于是便一次次地选了重臣的女儿进宫为妃为嫔,仙逝的皇后为此郁郁而终,所以我们主子一直认为是皇上违背了当初对皇后的诺言,于是将皇后的死归咎在皇上的头上。这些年皇上对我们主子的关心和纵容,属下看在眼里,如果说皇上真有错的话,那么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也应该弥补了他之前犯下的过错。”
水凝烟听完,心里忍不住唏嘘,看起来又是后宫女子痴怨帝王的故事。
暗一见水凝烟半天沉默不语,接着说道:“属下跟随主子这么长时间,其实属下看得出主子心里也是有皇上的,只是他嘴上一直不肯承认罢了。上一次皇上被人下毒,主子担心得不得了。其实属下实在不愿意看到主子那样折磨着自己,明明对皇上很在意,却非要当仇人一般面对,他其实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若是有朝一日主子能够放下心中的包袱,那该多好。”
水凝烟听言,忽然心中就有了一个念头,司徒少恭帮了她那么多,而如今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为这个男人做一些事情呢。
想到这里,水凝烟对暗一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此话一出,暗一顿时大喜,“多谢水小姐了。”
暗一相信普天之下只怕他家主子也就只听水凝烟的话,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拿他家主子有办法。
如今水凝烟开口,暗一顿时内心一阵轻松,既然水小姐肯应下这份差事,相信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水凝烟和暗一刚谈完话,段扶苏、叶青衣还有莫如莲都前来辞别。
“咦怎么了?你们这是要集体辞别?”水凝烟有些意外道。
“是啊,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帮你找到伏羲剑,打算离开冥月国再四下搜查一番。”段扶苏含笑着开口道。
“凝烟,出来多日,虽然我这个太子一直都是有些不务正业,但是有飞鸽传书前来,说父皇最近身体不好,所以我有些不放心。”皇甫钰启唇道。
“对呀,虽然我爷爷把我交到了你的手上,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自己出去闯一闯。”叶青衣接着说道。
事实上三人的心里话是如今他们都看得出司徒少恭俘获了水凝烟的芳心,难道他们留下来找虐不成。
这里真是一个伤心地,所以他们才想离开。原本他们这一次是打算和水凝烟随水凝烟前往阎罗山寻找草药,培养感情,可是谁想到最后却让司徒少恭夺了先机,所以现在看着这个女人看向司徒少恭的目光明显和看他们时不一样了,再呆下去的话他们一定会嫉妒得疯掉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若是有一天司徒少恭做出对不起水凝烟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司徒少恭的,而且,他们还会再次追求水凝烟,只因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们一生的挚爱。今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水凝烟看着几人去意已决,当下也不强留,于是含笑着说道:“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叶青衣,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啦,记得加油哦。男人就该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叶青衣闻言,嘴角狠狠一抽,原本他还以为水凝烟听完他的这番话后会表示出一番不舍,可是结果不但没有,而且看起来这个女人还很开心呢。
一时间叶青衣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算了,反正这个女人现在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司徒少恭,他还是走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莫先生,连你也要走吗?”水凝烟目光落在莫如莲身上,微微蹙眉道。
“对呀,这一次出来是听说你要前往阎罗山,因为不放心所以才来看看现在既然你已经拿到了甘花,师弟的蛇毒也可解,我就告辞了,毕竟离开书院多日,我总放心不下。”莫如莲唇角洋溢着暖暖的笑意,开口说道。
“好吧,那我以为就不强留你们了。”水凝烟微笑道,“他日总有相逢之日。如此我水凝烟祝你们一路顺风。”
当晚司徒少恭命府里准备了一番盛宴,盛情款待了段扶苏、叶青衣、皇甫钰、莫如莲。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四人辞别,各自踏上了行程。
第二百七十九章 想要进宫
“喂,小圣子,我做了最拿手的叫花鸡,要不要尝一尝?”水凝烟端着托盘走入司徒少恭的房间。
司徒少恭刚刚运功调息结束,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好香啊!”
司徒少恭从床榻上下来,走到桌前坐下,看到托盘里一只黄灿灿的烧鸡,顿时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于是他撕下一条鸡腿吃了起来。
“哇,好吃。”司徒少恭一脸享受道,“若是有酒就更好喽。”
司徒少恭话音刚落,水凝烟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瓶酒,嫣然浅笑道:“喏,这是五十年的老花雕。”
司徒少恭接过,唇角勾起一抹绝美弧度,拧开瓶塞,仰头灌下一口,只觉喉咙犹如烧刀子一般刺激,唇齿留香,酣畅淋漓,果然是好酒。
“说吧,有什么事?”司徒少恭说完,眼里含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去讨好他,如今突然这么做,显然是有事所求。
见司徒少恭已经先开了口,水凝烟轻咳两声道:“小圣子啊,那个……你看我来冥月国已经这么久了,也没有去过皇宫,不知道你们冥月国的皇宫会不会有东璃国的那般壮观?”
司徒少恭放下酒瓶,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想去皇宫看一看?”
水凝烟点了点头,接着道:“我想后天去。”
“后天?”
司徒少恭眸光微动,后天是那个人的五十寿辰,这个丫头这个时间进宫,其目的不言而喻。
“怎么样?”水凝烟一脸期盼道。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的借口实在太蹩脚了。”
水凝烟闻言,脸色微微一红。一时间她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司徒少恭会不会答应她。
“好,既然你想去,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司徒少恭眼里含了一抹温柔而宠溺的笑意,只是眸子深处闪烁着一抹冰冷。
这一次若是有人胆敢伤害他的女人,他司徒少恭绝不放过。
似乎看出了司徒少恭的心思,水凝烟勾唇一笑,墨玉般的眸子闪过一抹自信道:“你是担心我进宫会有人对我不利?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清晨的阳光如金子一般撒满大地,整个冥月国的京城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今日是冥月国皇上五十大寿的日子,普天同庆,整个冥月国的百姓脸上都流露出欢喜的表情。
同一时刻,冥月国的皇宫更是红绸高悬,热闹非凡。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共乘一辆车,抵达皇宫时宫门外已经挺满了马车。
今日的司徒少恭一袭墨青色锦袍,袖口和领口处都有金色丝线绣制的花纹,看起来更添尊贵。三千青丝用紫金冠高高束起,脸上的鬼面具看起来狰狞可怖,一时间给司徒少恭整个人都笼上了一抹神秘感。
司徒少恭刚下车,便有无数目光落在司徒少恭的身上。司徒少恭却仿佛没有受到一丝干扰,掀开车帘,紧接着是一支白皙如玉的纤手放在了司徒少恭的手中。
旋即,水凝烟在司徒少恭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一时间,无数视线纷纷凝在了水凝烟的身上,水凝烟眸光轻转,只留意到无数眼刀向自己直射而来,那样眼刀全都来自于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官家千金。
那些千金小姐在看到水凝烟的那一刻,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惊艳,旋即便成了深深的嫉恨。
面前的女子一身紫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整个人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带丝毫凡尘俗气。
水凝烟见看到那些女子全都对她投来仇视的目光,,一时间捉弄司徒少恭的心思顿起。
“小圣子,没想到你真是魅力无穷呐!”
司徒少恭知道水凝烟意有所指,顿时尴尬地轻咳数声,那些媚俗不堪的女人只知道搔首弄姿,看重的是他的身份地位。
司徒少恭眸光转动,当看到水凝烟唇角噙了一抹戏谑的弧度。
司徒少恭见状,意识到自己被捉弄,当下眼里划过一抹邪魅的笑意。
“本太子若是没有魅力,又怎么得到某人的芳心呢?”
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喷洒在水凝烟的脸上,让她的脸霎时又红润了几分。
此刻司徒少恭和水凝烟的窃语落在那些官家千金的眼中,便成了眉目传情,顿时让那些女子一阵眼红,心里对水凝烟的嫉妒更加深了几分。
之前她们都听说司徒太子不近女色,因此她们曾一度以为司徒太子是好难色的,如今看到眼前一幕,才意识到原来的想法是错的。
司徒少恭牵着水凝烟的手两人并肩向宫门走去。水凝烟没有挣开司徒少恭的手,只觉得那双掌心略带薄茧的大手传递给她一阵温暖,令她感到一阵心安。
和司徒少恭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想自己或许可以试着接受司徒少恭。
“少恭哥哥!”便在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凝烟微微蹙眉,两人转身正看到好久未见的黛岚公主。
今日的黛岚公主刻意打扮了一番,只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飞鸿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看得出今日她的装扮费了不少的心思。
黛岚公主原本就是云天大陆出名的美人,如今这番装扮,更显得夺人眼目,让其他千金小姐只觉得黯然失色。
看到众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惊艳目光,黛岚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顿时将头高高地抬起,心里暗道,她黛岚公主才是云天大陆第一美女。
正心中得意之际,黛岚公主当看到司徒少恭牵着水凝烟的玉手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和不甘。
她和少恭哥哥从小指腹为婚,而她早已经将其当作是托付终身之人,可是少恭哥哥一直对她冷冷淡淡,原本她以为那是少恭哥哥性格使然,可是没有想到少恭哥哥在遇到水凝烟后竟然就被迷了心窍。
“黛岚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司徒少恭波澜不惊,淡然出口道。
今日是冥月国皇上的寿辰,所以会有云天大陆其他国家的使者前来祝贺。西池国这一次派了段一泓和黛岚公主作为使者前来祝贺冥月国皇上的寿辰,以示两国友好。
眼见司徒少恭如此态度淡漠,黛岚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幽怨的神色。
“水凝烟,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恬不知耻,不惜从东璃国跑到冥月国来勾引少恭哥哥,实在不要脸!”黛岚公主心中怒意横生,顿时将怒气全撒给了水凝烟。
她的声音极大,一时间在场之人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下一瞬所有人看向水凝烟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原来她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水凝烟啊!”
“天呐!难道东璃国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矜持,实在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就是,长得一副狐媚样,真是惹人厌。”
“就是,真不知司徒太子看上这个女人的哪一点了。”
……
此时此刻,各种不堪的话语如潮水一般能将水凝烟淹死,司徒少恭一双乌黑的眸子积聚风暴,大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诋毁水凝烟的人统统生吞活剥了。
而那些嘲讽辱骂水凝烟的女人根本没有觉察到司徒少恭的异常,依旧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觉察到司徒少恭满腔的怒气,水凝烟握紧了司徒少恭的大手,旋即给了司徒少恭一个眼神,意思在说小事一桩她可以搞定。
司徒少恭点了点头,当下恼火的心情才有所缓和。水凝烟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还在嚼舌根儿的千金小姐,眼里寒芒闪烁。
司徒少恭是冥月国太子,所以和他在一起注定就惹上不少是非麻烦,但是她从内心已经选择选择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那么她就应该学会面对一切,更何况她水凝烟不是怕麻烦的人。
“各位,我就是水凝烟,即便本小姐再名声不好,也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行。各位都是官家千金,想必都受到了极好的家教,如今我却看到各位如市井的长舌妇一般议人长短,实在是叫我大开眼界啊!各位果然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啊!”水凝烟唇角轻扬,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无比尊贵。
她的语气虽然轻缓,但是话语间无疑是将给了那些刚才说她坏话的女人重重一巴掌。
偏偏她们又做声不得,简直比吞了苍蝇还要难受。一个个憋红了脸,只能恨恨地瞪着水凝烟。
第二百八十章 想让出丑
“黛岚公主,远道是客,不过若是再有人敢在此侮辱本太子的人,本太子绝不放过!”话落,他挥出一掌,两丈外的雕刻着蟠龙图案的汉白玉柱子轰然倒下,石屑纷飞。一时间在场之人吓得脸色发青,浑身哆嗦。当下再无一人胆敢对水凝烟露出不敬之色。
“丫头,咱们走。”
司徒少恭唇角微翘,凝视水凝烟的目光充满温柔和宠溺。这个丫头的表现都让他快要忍不住鼓掌叫好了。他就知道自己看好的人不简单。
司徒少恭拉着水凝烟的手将旁边的黛岚公主当成了空气,径直入了宫门。黛岚公主气得双眸喷火,望着那对恩爱的背影,气得她直跺脚。“气死我了,水凝烟那个贱蹄子,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黛岚公主咬牙切齿,一双媚眸冷芒闪烁。水凝烟今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这笔账她一定会讨回来。“皇妹,何必要这么生气呢!别忘了这一次咱们来冥月国的目的。”
段一泓自从上一次栽在水凝烟手上之后,对水凝烟就恨入骨髓。他一向城府深沉,心思缜密,虽然痛恨水凝烟,但是也知道水凝烟不易对付,更何况现在还有司徒少恭现在做水凝烟的靠山,想要对付就更加的不易了。
正因为段一泓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刚才他才没有替黛岚公主出头。对付水凝烟一定要从长计议。
经段一泓这么一提点,黛岚公主立即眼睛一亮,旋即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皇兄,果然还是你冷静,我差点儿就要被水凝烟那个女人气昏了头。哼,就让那个贱人先得意一阵儿,到时候少恭哥哥还不得回到我的身边。”
话说另一头,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在内侍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云和殿。今日司徒雷的寿宴就设在云和殿。
随着殿外内侍太监的一声高唱,司徒少恭和水凝烟旋即步入大殿内。
此时的殿内丝竹袅袅,众宾满座。司徒雷高高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眉眼不怒自威,浑身散发出身为帝王的威仪。他的旁边坐着宠绝六宫的宁妃。今日的宁妃身着玫红宫装,上绣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蛾眉淡扫,薄施粉黛,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一对护甲上画着繁复的花纹,镶着几粒细碎的红宝石,发出似血般阴暗的红光。帝妃之位的下面,接下来便是两列位子,一边是王孙大臣,另一边则是后妃妃嫔以及官家千金。整殿内布置得十分喜庆而且又井然有序。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几乎是刚露面,马上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尤其是水凝烟,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各自不一,有惊艳,有羡慕,有嫉妒,有探究……所有人都定定地望着水凝烟,心思各异。
水凝烟深色不变,任其打量。司徒少恭进入殿后并没有放开水凝烟的手,而是牵着水凝烟一直来到了他的位子前下一刻皱眉开口,“来人,加位!”
司徒少恭话音刚落,便有宫人立刻上前加了位子。水凝烟这时走到大殿中央,拱手对坐在高位上的司徒雷说道:“水凝烟恭祝冥月国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接着她微微一顿,继续道:“如此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皇上笑纳。”话落,她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人从外面托着托盘而来。
此刻,司徒雷见水凝烟不卑不亢,神色淡然,举手投足之间宛如红梅风骨,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十分满意。当下笑呵呵道:“水小姐有心了,快坐快坐。”
“多谢。”水凝烟点头微笑,旋即落坐。
司徒少恭已经早坐下了,眼里的神色无怒无喜,对于就像是今日司徒雷的寿辰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架势。司徒雷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对于这个儿子他心中有愧,所以对于儿子的无礼他早已习惯了。
眼见司徒雷对水凝烟流露出甚为满意的表情,宁妃贝齿紧咬,眼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忽然之间她的视线落在盛放在托盘里的锦缎之上,眼里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咦,不知水小姐给我们皇上准备了什么贺礼呢?”宁妃嫣然巧笑,旋即对着司徒雷撒娇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水凝烟望着宁妃脸上那虚假的笑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看起来已经是徐娘半老,却偏偏要学少女一样撒娇,看得她差点儿将隔夜饭吐出来,她实在有些佩服司徒雷强大的忍耐力。
“爱妃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来。”司徒雷心情大好,笑呵呵道。
“臣妾听闻水小姐蕙质兰心,在东璃国十分出名,所以臣妾就忍不住想瞻仰一下水小姐送给皇上的这份贺礼。”宁妃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笑得温婉端庄。
水凝烟闻言,先笑了。说她蕙质兰心?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这么评价。说她十分出名,不过却是臭名昭著。宁妃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水凝烟一清二楚。
司徒少恭倒是有些微微讶异,原来这个女人背着他还准备了贺礼,不得不说他也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究竟绣得什么。
此刻的他眼底却一片清明,静若流霜,隐隐地唇角微微上翘,似乎已经意识到宁妃接下来的自讨没趣。
“皇上,凝烟女红做得不好,还望见谅。”水凝烟浅笑道。
“水小姐过谦了。”司徒雷微微一顿,旋即开口道,“展开。”
接下来两个宫女从托盘里将那副锦绣小心展开。只见锦绣上面用七彩四线勾勒出巍峨高山,上面的花木栩栩如生,仿佛都能闻到花草的香味。
定睛细看,原来锦绣的图案组成了一个“寿”字,其寓意则是寿比南山。
“虽然看起来针法还算细致,不过嘛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样的锦绣随意都可以买到。”
“哎呀,可不是嘛,竟然把这样普通的锦绣拿来做寿礼,实在是够寒酸的。”
“把这样的锦绣拿来,简直是丢人现眼。”
……
听着各种嘲讽的话语,宁妃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将水凝烟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重。
之前她早就派人打听到这个水凝烟除了医术高明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才艺。
接下来宁妃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一次她倒要好好看一看水凝烟该如何收场。
此时此刻,各种难听的话语如潮水一般快要将水凝烟淹没。
水凝烟依旧波澜不惊,唇角只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在嘲讽什么。
司徒少恭眼见水凝烟如此若无其事,面具下的眸子含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果然,两个持着锦绣的宫女无意间看到锦绣的另一面,不由得发出一抹惊叹。
下一刻,就在众人嘲笑之际,两宫女将锦绣的另一面呈给众人。
映入眼帘的是东海涛涛,宛然是一个“福”字。
“福如东海?妙啊,妙啊!”
“就是,原来是双面绣。”
“水小姐真是心灵手巧,巧夺天工啊!”
……
宁妃望着那幅华丽的锦绣,气得嘴角狠狠一抽,整张脸难看到极点。锦袖下的手狠狠攥起来。
“西池国使者到!”便在这时,殿外太监高唤道。
旋即只见段一泓、黛岚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黛岚公主莲步上前,盈盈一拜和段一泓齐声道:“祝冥月国皇上寿比天齐。”
“两位多礼了。”司徒雷开口道。
“多谢。”
段一泓将手中的红色锦盒捧上,旋即含笑道:“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说完,他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个十分精致的玉壶。
“往这个玉壶里注水,再倒入出来就会带有一抹酒香。”段一泓略带得意道。这玉壶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西池国有心了。”司徒雷旋即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小心收好。”
黛岚公主眸光轻转,当看到那幅锦绣之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段一泓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下。
“这幅锦绣如此巧夺天工,水小姐,这难道真的是出于你手吗?”黛岚公主坐下后,冷声道。
虽然是在询问,但是口气却充满了否定。她才不相信水凝烟有这样的本事。
“黛岚公主以为是出自何人之手?”水凝烟似笑非笑道。
“水小姐有如此巧手,不知能否切磋一番?”
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是冥月国皇上的寿宴上,黛岚公主竟然提出要和她比试,如此不分场合,实在是叫人无语了。
当下,司徒雷的脸色就有些许的不悦。段一泓见状,连忙向黛岚公主使眼色。
黛岚公主也瞬间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急切,于是连忙话锋一转,道:“水小姐,本公主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希望水小姐不要见怪。”
水凝烟闻言,淡淡一笑道:“黛岚公主客气了。”
殿内的气氛有所缓和,司徒雷朗笑道:“今日是朕的寿辰,还望大家尽情畅饮。”
第二百八十一章 水上作舞
箜篌悠悠,曲声荡荡,众人把酒言欢,兴致颇高。有女人的地方从来少不得热闹,此刻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那些官家千金,全都挖空心思,各尽百宝。
宴会期间,司徒霍青不是埋头喝闷酒,就是一直痴痴望着水凝烟。今日的他穿了一身青色雨蒙锦袍,虽是华丽却比平日的穿着低调不少,就如同此刻他的人一般。
宁妃频频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司徒霍青,心里对水凝烟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有时脾气暴躁了一些但是对她这个母妃绝对是言听计从,可是如今为了一个东璃国的贱丫头,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当下,宁妃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光。今日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丫头好看。
酒过三巡,宁妃眸光微动,对司徒雷说道:“皇上,今日难得有这么多官家千金在这场,不如就让她们轮番表演才艺助兴一下,皇上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那些千金小姐早已经跃跃欲试。平日她们在闺房里苦练才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一鸣惊人,飞上枝头当凤凰。
虽然司徒太子对那个东璃国女人情有独钟,她们这些官家千金想要做太子妃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了,不过除了司徒太子,这里还有青王以及其他几个王爷。若是能进入王府做王妃也不错呢。
“好,朕准了。”司徒雷爽快应道。
那些官家千金立刻毛遂自荐,接下来便是一场场精彩的才艺比试。不过对于这种毫无新意的才艺,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则意兴阑珊。
一个时辰后,在场的官家千金都已经表演结束,宁妃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听闻水小姐惊才艳艳,今日是我们皇上的寿辰,不知本宫能否沾皇上的光一睹水小姐的风采?”宁妃把玩着手指上的护甲,唇角含了一缕极淡的笑意。
此话一出,许多官家千金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们之前听到的都是水凝烟丑陋无比、骄纵跋扈,完全没有听过水凝烟有任何的才艺。
女人的直觉一向最为敏感,也最为进准。刚才她们已经看出来宁妃对水凝烟充满敌意,所以眼下她们也巴不得水凝烟出丑。
“我的人只需要表演给本太子看便可。”便在这时,司徒少恭目光冷冽,声音冰寒道。这个宁妃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只是敢将主意打在他的女人身上,简直是活腻了。司徒少恭的话顿时让宁妃的一张脸难看到极点,纤手紧紧攥在一起,连护甲刺在掌心她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逆子……”坐在龙椅上的司徒雷一张脸顿时阴晴不定眸色阴沉如海。
旋即他怒视了宁妃一眼,眼里充满不满。身为一代明君,精明如他,自然看得出宁妃的小心思。不过自己这个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他这个父皇的面子,实在叫他心中窝火。
此刻,殿内的气氛实在是冰火两重天。司徒少恭浑身充斥着犹如千年玄冰一般的寒气,而司徒雷则眼眸喷火,怒气冲天。
在场之人瞬间感到一阵难熬。司徒霍青向台上的宁妃投去一抹不满的眼神,自己这个母妃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办法插话。一时间他投向水凝烟的目光含了一丝歉疚。
眼见气氛僵持,司徒少恭父子剑拔弩张,水凝烟起身,抿唇笑道:“今日是皇上寿辰,若是皇上不怕小女子才艺不精污了您的眼,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水凝烟这番话顿时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缓解了不少。通情达理、不骄不躁,司徒雷当下在心里对水凝烟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对水凝烟的好感不由得增长了几分。
司徒少恭刚想出声阻止,水凝烟向他投去了一抹安抚的眼神。司徒少恭当下只好隐忍下来。他明白水凝烟的一片心意,这个女人和他一样,一向都是随心所欲,若是放在之前绝对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可是现在却为了他这个太子的颜面甘愿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
想到这里,司徒少恭的眼波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动容。他对着水凝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水凝烟则唇角轻扬,那笑靥宛如春日枝头上风姿绰约的桃花,夺人眼球。
司徒雷见自己的儿子没有出声阻止,当下才朗声笑道:“水小姐过谦了,不知水小姐想表演什么才艺呢?”
司徒雷话音刚落,不等水凝烟开口,宁妃似是无意道:“臣妾虽未去过东璃国,但是也曾听闻当年东璃国有位妃子身轻如燕,如碧波仙子一般可以在水上起舞,当时水上作舞可以说风靡一时。不过既那位妃子之后,却再也没有其他女子可以在水上翩然起舞,不是因为无法浮于水面,要么就是因为无法把握在水上起舞的节奏步伐。”
说到这里,宁妃似笑非笑道:“水小姐是我们太子看上的人,太子一向眼光独到,想来水小姐一定不是一般的才女,想来可以在水上作舞也说不定呢。”
此话一出,枉是司徒雷对宁妃一向宠爱无度,此刻也忍不住发火了。当下怒目圆瞪,气势汹汹道:“多事!”
宁妃原本还想说什么,见龙颜大怒,当下不敢再开口。不过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水凝烟若是不敢水上作舞,不但自己颜面无光,连带着司徒少恭的眼光也要叫人怀疑。水凝烟若是敢应下的话,那就等着看这个女人在水中如何出丑吧。
想到这里,宁妃对水凝烟投去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水凝烟饮了几口“梨花白”,酒味甘醇清甜却后劲极大。几杯下肚,她的脸上热热的烫起来,头也晕晕的,蓦地听到宁妃那番话,酒亦醒了几分。
水凝烟抬头望去,就看到宁妃真觑眼向她投来看好戏的表情。
这时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妃嫔扫了眼水凝烟,加深了笑意,“皇上,臣妾也曾经听说,东璃国那位妃子水上作舞之事。不过,水上作舞难度颇大。”蓦地,她以帕掩口,轻声道,“水小姐若真要水上起舞的话,可要让人备好姜汤了。”
这位妃子佯作的无心之语,霎时引得在场的妃嫔、官家千金掩帕啼笑。
水凝烟广袖下的纤手攥作一团,宁妃和这位妃嫔一唱一和,看来今日是非逼她水上起舞不可了。东璃国的环妃酷爱音律舞蹈,二十多年前苦心孤诣创作了《洛神颂》,在水上翩然起舞,最终一舞动天下,从此东璃国无论宫中民间都风靡一时,有水处便有女子演此舞,只是这《洛神颂》极难学成,对身段体形皆有严格要求,且非有三五年功底不能舞,有七八年功夫才能有所成舞得好是惊为天人,舞不好就真成了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了。
这时官家千金中有个穿着浅碧色华服,年岁尚小的女子,不免心直口快道:“这水小姐才多大,怎能水上作舞,未免强人所难了。”
宁妃闻言,目光一瞥,忘记了司徒雷的不悦,笑道:“咱们太子一向眼独,太子心仪的对象必然绝不是寻常女子。东璃国将军府的水小姐早已声名传遍整个云天大陆。况且这水上作舞是东璃国女子皆能舞,水小姐怎么会不会呢?再说若舞得不如东璃国那位创水上舞的妃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现在只是助兴,随意即可,不必较真的。”
“可是这水上……”那女子还想替水凝烟抱不平,却被宁妃一记狠绝的眼神堵得不敢再多言了。
水凝烟将目光投向湖面,只见一叶用各色鲜花做装饰的竹筏氤氲起袅袅薄雾,微风徐来,花枝轻颤,当真是美不胜收,仿若仙境。水凝烟眼独,竹筏上升腾起的缕缕雾气,必是薄冰遇空气吸热所致。心里顿时一片通透,这宁妃果然是用了心思,寻常女子单坐在竹筏上便难免晕水,更何况竹筏上置了薄冰脚下必然打滑。要怎样舞出惊为天人的姿态了,恐怕是惊弓之鸟、惊为水人之姿了。
便在这时,有个妃嫔出声道:“既然不能舞就不要舞了,何必勉强?东璃国那位妃子曾一舞动天下,想来如今也无人能够媲美一二了。”说罢再不一言,仰头饮下一杯。
这话明明是激将了。水凝烟心内一阵冷洌。若是不舞,难免招人笑话说司徒少恭心仪的女子平平无才,浪得虚名,失了冥月国皇家的体面,司徒少恭也会脸上无光。若是舞,舞得不好必然招人耻笑。
那边的司徒霍青这时连连向水凝烟使眼色要她辞了这一舞,遂道:“水小姐适才应该进了不少酒也不宜舞蹈啊。”
司徒霍青话落,就被宁妃赏了一记狠狠的眼刀,当下不敢再多言,心里却为水凝烟担心不已。
司徒雷目光轻瞥,看到底下的司徒少恭虽然眸光阴沉,但是丝毫没有流露出对水凝烟的担忧之色,当下凝视水凝烟片刻,缓缓道:“朕闻有女能作掌上舞,亦有踏冰舞,如今却未闻过水上作舞,朕倒想看一看了。水小姐,你随便一舞即可。”
司徒雷话落,淡然微笑,再望到水凝烟静然长立,没有一丝浮躁之气时,眸里有一闪而逝的讶然之色,旋即心道这女子倒是沉得住气。
第二百八十二章 舞姿惊人
既是司徒雷开口了,再也推辞不得。水凝烟遂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大殿中央,人人都准备要看她的笑话了。
水凝烟波澜不惊,仪态得体道:“方才小女子担心自身技浅音漏,恐污了皇上及在座的各位耳目,才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水凝烟应下,宁妃眼里掠过一抹冷笑,旋即故作大方道:“水小姐必定舞姿惊为天人,本宫倒是十分期待呢。”
接着,她微微一顿,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吩咐道:“快带水小姐下去更衣,还有呀,水小姐有什么要求的话你们一点要满足,可知道?”
“是,宁妃娘娘。”两个丫头连忙恭身应道。
水凝烟转身之际对着司徒少恭露出一抹慧黠的笑容。司徒少恭见状,唇角微翘,心里暗道:果然,他就知道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这个丫头。当下他的心头再无一丝后顾之忧,隐隐地有些期待待会领略水凝烟的水上舞姿。
当下水凝烟目不斜视缓步往殿外退去,耳边传出黛岚公主的冷嘲:“能力不及还是不要勉强的好,省得待会自取其辱。”
水凝烟罔若未闻,嘴角只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水凝烟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只怕待会就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守在殿外的若风、霁雨一见水凝烟出来,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刚才他们在外面将殿内的对话全都听到了。只是此刻有宫女在旁引路,不便多言。
若风考虑周全,出门前为了以防不时之需,所以为水凝烟多备了两套衣服。此刻来到大殿旁的小阁里。小阁里东西一应俱全,专给此次宴会女眷醒酒所用。若风见水凝烟眉眼间多了几分酒意,于是连忙上前递水。
她眉间陇了一抹忧色,道:“主子,你要在水上作舞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霁雨忙道:“主子没有回绝皇上吗?”
水凝烟接过打湿了的手绢捂在脸上,道:“既是皇上开口了,我还如何推辞得了?”
若风、霁雨一听,俱都眸子暗下来,不吱声,只暗暗为他们主子发起愁来。
水凝烟将擦过脸的帕子交给若风,转头对带她而来的宫女吩咐道:“你去帮我多拿些食盐过来,记得多拿些。”
若风、霁雨皆是一愕,莫是自家主子急糊涂了,平白的为何要用食盐。
“水小姐,您用食盐何用?”宫女忍不住问出口。
水凝烟淡然微笑,道:“你且取来,我自有妙用。”
等宫女离开后,水凝烟又对若风、霁雨耳语了几句。
霁雨点了头赶紧下去准备。水凝烟唤了若风帮她更衣梳妆。
云和殿,众人各怀心思等着观赏水上之舞。亦有年轻的宫嫔沉不住气,眼中已有幸灾乐祸之色。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水凝烟一入殿,那么多双眼睛遽然璨亮。一袭梨花浅意百褶裙,素色衣裙上也唯有颔下的盘纽上嵌了一颗珍珠。秀发简单地绾起,只斜插了一根翡翠簪,很是淡雅。妙就妙在她以鲛纱掩了半张容颜,只露出远山黛眉和含露眸子,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禁惹人遐思。
不多时,便有妃嫔、官家千金眼红,不屑地说水凝烟是故弄玄虚。水凝烟一笑了之,全然不放在心上。打水凝烟进来,司徒霍青的目光便紧紧将她凝了,俊秀的眉宇间尽是探究的神色,他望着那步伐优雅的绝色女子,又转头看了眼司少恭,眼里的淡淡失落一闪而逝。
宁妃睁大眼睛,手抚上皱起的眉骨,嘴角浮起一抹讥笑。这女子果然是花样百出,故弄玄虚,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间又划过一抹不安。
水凝烟走向大殿中央,对着司徒雷行礼道:“小女子献丑了。”语毕,她便转身往殿门而去,众人的目光凝住了她。
这座大殿和四周阁楼都是建在湖心岛之上,殿外虽就是湖水,但也看得不够真切,宁妃便转头看向司徒雷,柔声道:“这里到底看得不真切,不如让众人移步在殿外一睹水小姐的惊人舞姿,皇上意下如何?”
司徒雷耸眉道:“准了。”
遂众人随司徒雷出了大殿在湖边停足观望。
微风徐徐,迎面吹来的风抖动着水凝烟的衣袂。湖岸离那叶竹筏虽不远,可湖面没有一物能供她靠近竹筏。她扫了眼周围,长廊洁净,栏杆坚固,就算想制造变故也是不易。鲛纱下淡定的笑容变成了薄凉和嘲讽。
蓦地,湖岸的阁楼顶垂下一根白色锦缎,只冲水凝烟飘而来,水凝烟单手一挽,纵身跃起,便朝着碧波万顷的湖面飞去。
众人不觉惊呼出口,要知只凭这根白色锦缎即便是靠近竹筏了,但从如此高的空中落在竹筏上,即便不死也得重伤。然而仍在空中飘舞的水凝烟似是浑然不觉,众人中已有人不忍看她接下来掉进湖里的惨状,遂捂了眼睛。亦有人嘲弄她依葫芦画瓢,自不量力,愚笨得不知变通。
便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水凝烟的袖中一把白伞骤然撑开。她弃了锦缎。半空中一把锦缎白伞宛如一朵盛开的梨花悠悠飘荡。风拂动得她裙袂飘飘,鲛纱轻伏,仿佛仙女下凡般。
湖岸的众人惊叹连连,唏嘘间,只见半空中已是另一番盛景。自水凝烟的广袖中撒出细碎的晶莹颗粒,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似碎雪,又似玉沫。映着阳光折射出无数条七彩的光线,组成许多璀璨的七色彩虹。远远望去,好似一条无尽延长的彩色玉带,让人叹为观止。
司徒少恭墨眸含笑,每每这个丫头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她不仅胆识过人,且聪慧如此,竟知道往冰上撒盐可以御滑。
他静静凝望着半空中,只觉那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子一身光华流转,飘然若仙,灼痛了她的眸子。这样的女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不动心的。
水凝烟如一根鸿毛般飘然落在竹筏之上。她仿佛天生带着韵律,不言不语只这施施然一站,那舞姿便悠悠荡漾而来,人未动,却若舞已始,暗香浮动,神韵毕现。
司徒少恭忽而出声道:“寻常的丝竹管弦之声太过俗气,来人,给本太子拿笛来。”
话落,很快便有宫人为司徒少恭奉上玉笛。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水凝烟一个旋舞已见司徒少恭正立在岸边,执一玉笛在唇边悠悠然吹奏,漫天紫色细碎萝花之下,雪白衣袂如风轻扬。
水凝烟心下一喜,知道司徒少恭有心帮她,以笛声分散众人的注意力,遂罗袖轻舞,裙摆袅袅,忍不住轻展歌喉: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双足旋转得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岸边周遭的人都成了团团一圈白影,却是气息不促不乱一曲悠扬到底。
笛音袅袅,歌喉曼曼,舞姿翩翩,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身体如柔柳被巨风卷得低迥而下,随着笛子的尾音渐渐旋得定了。洁白轻盈的柔纱裙幅随着水凝烟的低跪袅袅四散而开,铺成了一朵雪白的梨花。
司徒霍青静静望着湖面那翩然起舞的女子,良久,垂下眸子,将眼里的情绪全部掩盖了下去。
舞毕,痴痴观望的众人中也不知是谁先回过神,连忙抚掌道:“此歌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呐!”
接下来水池旁边响起越来越多的溢美之言。几乎所有人还沉浸在刚才美好的画面之中,如梦如幻。
“小女子虽未有幸见过东璃国那位妃子跳这水上之舞,但想来也不过如刚才这般吧。”
“要我说水小姐的舞姿一定有过之而不及。”
“没想到水小姐的舞姿真是冠绝天下!”
“可不是吗?尤其是刚才司徒太子以笛声应和,两人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实在是一对璧人。”
“当然了,他们二人心意相通,自然就可以将这水上之舞演绎得完美无瑕了。他们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此刻,听着各种对水凝烟褒奖的话语,宁妃和黛岚公主气得灰头土脸,银牙暗咬,恨不得将水凝烟生吞活剥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再施阴计
观赏完水上之舞,众人又重新返回云和大殿内。刚刚落座,司徒少恭便拉住水凝烟的纤手,乌黑如玉的眸子满是款款深情和关心。
“你没有受伤吧?”
水凝烟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于是便任由司徒少恭拉着。
“放心吧,我没事。”
“本太子不知你还会带给我多少惊喜。”
司徒少恭说话时,深情凝视着水凝烟。水凝烟顿觉脸颊微微发烫。
当下使劲挣开司徒少恭牵她的大手,狠狠地灌了一杯梨花白,却发现脸更烫了,心,也有几分不规律地狂跳。
那边的司徒霍青将水凝烟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口忍不住钝痛。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和这个女人已经越走越远,但是他始终忘不掉这个女人。
每日的醉生梦死只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更加空洞,仿佛如今的他只剩下一具躯壳。
宁妃眸光轻扫,将司徒霍青的落寞神色看在眼里,气得忍不住牙痒痒,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下一刻她转眸看向司徒雷,含笑道:“皇上,水小姐刚才的水上之舞跳得那么好,您是不是该好好奖励一番啊?”
司徒雷闻言,原本对宁妃的不满消除了不少,于是点头道,“爱妃所言不错。”旋即,司徒雷一脸含笑地望向水凝烟,“水小姐刚才的水上之舞让朕大开眼界。水小姐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司徒雷龙颜大悦,那些官家千金一听要重赏水凝烟,一个个气得横眉怒目。
原本是想看水凝烟出丑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让这个女人讨了便宜。当下一个个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怒气难消。
“丫头,既然他想赏你,不如你开口问他要碧玉寒蝉。”
“碧玉寒蝉?”水凝烟眸子一亮。
碧玉寒蝉可是难得的宝物。练武之人若是服用,便可增加五十年功力。病死垂危之际若是服用,便有起死回生之效。
当下水凝烟心中一动,浅笑道:“皇上当真只要是小女子提出的,就会赏赐吗?”
“自然了,朕一言九鼎。”司徒雷含笑道。
“那小女子就请皇上赏赐我碧玉寒蝉吧。”
此话一出,司徒雷先是一愣,旋即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少恭一眼。
“好,朕就将这碧玉寒蝉赏给你。”司徒少恭开口道。
一瞬间在场的后宫妃嫔、官家千金全都目露嫉妒之色。尤其是宁妃一脸恨意。
当初为了从皇上那里得到碧玉寒蝉,她几乎磨破了嘴皮,可最后还是没有拿到。这水凝烟倒好,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皇上竟然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实在令她气愤。
眨眼的工夫便有宫人将一个紫檀木匣子交给了水凝烟。水凝烟打开匣子,就看到里面盛放着一只寒蝉,两只眼睛瞪得鼓鼓的,正不断冒着寒气。
“多谢皇上赏赐。”水凝烟阖上匣子,启唇道。
“水小姐,这是你该得的。”司徒雷笑容可掬道。
宁妃见司徒雷心情极好,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脸上却漾如花一样的笑容。
“水小姐刚才水上之舞实在叫人叹为观止。本宫也有样东西要赏给水小姐。”
水凝烟听言,微微挑了挑眉,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个老女人对她恨之入骨,哪会有这么好心赏她?这个老女人根本就是一肚子坏水。
“皇上已经赏赐了小女子,娘娘就不用赏赐了,小女子不过是微末之际,实在不值得娘娘赏赐。”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疏离的弧度。这个老女人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她才不要她的赏赐。
“水小姐无需客气。这是水小姐应得的。”宁妃脸上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看向司徒雷道,“皇上,臣妾今日刚好得到一只神鸟。不但身上长着五彩斑斓的羽毛,而且还会开口说话别。”
“有这等事?”司徒雷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然了。”宁妃呵呵一笑道。
“既是如此,那还请爱妃将那只神鸟拿出来,也好让朕开开眼界。”看到司徒雷眼里闪过一抹期待的表情,宁妃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使眼色。
那太监连退下,片刻之后便提着一个鸟笼,由远而来。离得近了,水凝烟这才看清楚鸟笼里果然囚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鸟儿。浑身羽毛有绿色、红色、黄色,眼珠子黑得犹如玛瑙一般,看起来煞是可爱。
不过水凝烟才不会相信那只鸟就是所谓的神鸟,虽然她对鸟儿的种类虽然不熟,但宁妃说这只鸟会说话,想来应该就是类似于鹦鹉的一类鸟。
说是神鸟只怕是个幌子,一定是宁妃提前训练了这只鸟,待会这只鸟若是说了一些令她难堪的话,她总不能和一只畜生计较吧。宁妃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是一般的好。可惜她水凝烟又岂会是那种被动挨打之人。
“哇,这只鸟好漂亮啊!”水凝烟的脸上露出一抹甜美无害的笑容。
宁妃见状,眼里不由得掠过一抹阴寒的笑意。
“水小姐,这只鸟你喜欢便好。”宁妃脸上的笑意又增加了几分,紧接着道,“这神鸟说起话来声音清脆悦耳,更是讨人喜爱。”
宁妃说着,向那个手提鸟笼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太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这只鸟儿既然如此神奇,那朕可要大开眼界了。”司徒雷爽朗一笑道。
“还不快点儿呈给皇上过目?”宁妃对那太监说道。
“是,是。”手持鸟笼的太监连忙走到司徒雷的跟前。
果然,下一瞬,那只鸟儿便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来,“皇上金安。愿吾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哇,果然是神鸟啊,没想到真的可以开口说话!”
“就是啊,没想到宁妃娘娘竟然得了这样的宝贝!”
“这只小鸟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
此刻不断有人拍宁妃的马屁,在水凝烟看来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这只鸟有多么的稀奇,只不过外观比鹦鹉好看了一些。
至于这小鸟之所以能够开口说话,还不是因为有人教授。而且,水凝烟敢十分确定,接下来就是宁妃要准备对付她了。
果然,一念至此,接下来宁妃便道:“快将神鸟送给水小姐。”
“是娘娘。”
接下来,水凝烟望着提着鸟笼向她走来的太监,蛾眉微蹙。宁妃究竟打得什么算盘她水凝烟一清二楚。可是她水凝烟又岂止会任人宰割?
当下她眸子闪过一抹厉色,如墨玉般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笼子里的那只鸟,然后开始缓缓地催眠。
“水小姐,神鸟给您。”太监走过来将鸟放在了水凝烟的桌上。
“这只神鸟光彩夺目,一双黑珍珠似的眸子充满了灵动之气。多谢娘娘割爱,小女子十分喜欢。”水凝烟对着坐在高位上的宁妃抿唇说道。
“水小姐喜欢就好。”宁妃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心里却一阵诧异。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已经这么久了,可是这只鸟竟然没有开口辱骂水凝烟。这究竟是怎么了?
正疑惑不解之际,下一刻便听到一道鸟叫声。“啾啾……宁妃是个老巫婆,人丑又善妒,心肠更狠毒……啾啾……”
原本还算清净的大殿猛然响起这道十分滑稽的鸟叫声,霎时众人忍俊不禁,哗然一片。
“不准笑!谁再敢乱笑,本宫拔了他舌头!”宁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盼来的不是这只鸟对她的辱骂,她怒火中烧道,“岂有此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使坏让这只死鸟辱骂本宫!”
宁妃此时整个人都气得面容扭曲,双眸喷火,浑身上下哪还有平日装出来的端庄娴雅,看起来竟是那般狰狞丑陋。
司徒雷的一张脸瞬间阴沉如海。大庭广众之下宁妃如此张牙舞爪,实在是让他颜面扫地,简直就像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等司徒雷发话,宁妃顿时又怒声道:“来人,将这只吃里爬外的死鸟给本宫杀了!”
宁妃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人朝着那只鸟笼走去。
水凝烟见状,不疾不徐地打开鸟笼,紧接着抓出那只鸟放生了。
鸟儿得到自由,在殿内打旋先是欢快地叫了几声,紧接着便飞出了殿外。
“水凝烟,你竟敢公然和本宫作对!该当何罪!”
宁妃不断向水凝烟射出阵阵眼刀,完全没有想到水凝烟竟然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也好,水凝烟胆敢如此冒犯她,那她也就有惩戒这个女人的理由了。
“娘娘息怒。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实在不易杀生,所以小女子放了那只神鸟,也是为了替皇上添福增寿。”
水凝烟脸上波澜不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恬淡优雅的气息,看起来犹如空谷幽兰。
“大胆水凝烟,你无需给自己找借口,今日若是不能惩处你,今后本宫还如何在后宫立足……”宁妃此刻早已经被水凝烟气得失去理智。
往日她虽然飞扬跋扈,但一向心思缜密,此刻却完全没有发觉司徒雷的一张脸已经难看到极点。水凝烟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宁妃真是个蠢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意欲结亲
“来人,宁妃喝醉了,送宁妃回宫休息,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司徒雷声音冰冷如铁,额头上青筋暴动。
殿内的气氛瞬间一片冷凝。那些后宫妃嫔虽然不敢多言一句,但是望着宁妃的目光无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水凝烟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弧度。没想到这宁妃平日在宫中恃宠而骄,看来树敌不少。
“皇上,臣妾没有醉啊,皇上……”
宁妃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猛然迎上司徒雷比玄冰还冷的眸子,吓得宁妃顿时不敢再多言一语。当下贵嬷嬷连忙扶宁妃起身。
“臣妾告退。”宁妃福了福身,临走前狠狠地瞪了一眼水凝烟,脸上俱是不甘的神色。
没想到她机关算尽,今日不但没有让水凝烟身败名裂,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等宁妃离开后,司徒少恭不由得凑过来,有些好奇道:“丫头,告诉我,刚才你是怎么让那只鸟发出叫声的?”
水凝烟闻言,扑哧一笑,眼里掠过一抹狡黠的星芒。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将司徒少恭也给骗过了。
“怎么?难道不是那只鸟发出的叫声?”刚才司徒少恭是察觉到了水凝烟对那只鸟进行了催眠。
“当然不是。”水凝烟唇角微扬道,“刚才我只用的腹语发出的声音。”
“腹语?”
司徒少恭微微挑眉,虽然他不懂究竟什么是腹语,但刚才水凝烟发出声音时嘴巴一动未动,这腹语想来和平日一般人说话发音是有些不同的。
当下他微微摇头,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他真想知道这个丫头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否则为什么总是这样花样百出。
宁妃离开许久,司徒雷沉郁的脸色半晌都没有缓和过来。大殿里一片沉寂。宁妃刚才的失仪无疑是重重地打了皇家的一巴掌。于是司徒雷再无宴饮的兴致,眉宇间透出一抹疲惫,声音微沉道:“朕有些乏了,先下去歇息,你们尽管畅饮。”
“恭送皇上。”在场之人立即起身,恭声道。
“皇上,且慢!”便在这时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骤然响起。
看到开口的是段一泓,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好奇,这个段一泓又想耍什么花招。
司徒雷只好继续留在龙椅上,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他略一沉吟,出声道:“不知西池国的使者有何问题?”
段一泓挺胸站在那儿,眼角眉梢俱是一抹冷傲之气,拱手道:“皇上,当初黛岚和司徒太子从小指腹为婚,如今黛岚已到适龄,也不知冥月国何时打算迎娶黛岚呢?”
此话一出,殿内先是鸦雀无声,紧接着又是一片沸腾。尤其是那些官家千金,各个忍不住窃窃私语。
“啊,没想到黛岚公主竟然和咱们的司徒太子有婚约在身啊!那黛岚公主难不成今后就要做太子妃?”
“有婚约又如何?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太子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吗?”
“传闻黛岚公主惊才绝艳,可是刚才她表演的舞技也就只比我们稍胜一筹,和水小姐一比呀,那绝对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要我看还是水小姐更配司徒太子。”
“不过黛岚公主可是西池国最尊贵的公主,她和司徒太子门当户对,而那个水凝烟不过是东璃国的一个将军之女,身份差了一大截。”
“司徒太子看重的是人,又不是身份,虽然本小姐不喜欢水凝烟,但是看那个黛岚公主更不顺眼,所以本小姐觉得还是水凝烟毕竟配司徒太子。”
……
此时此刻,各种各样的声音如潮水一般在殿内响起。水凝烟神色淡然,黛岚公主却早已经沉不住气,一张俏脸简直阴晴不定,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该死的,她真怀疑水凝烟究竟是不是她的克星,否则为什么总是她以失败告终,而水凝烟却是出尽风头?
此刻,龙椅上的司徒雷拧紧眉头,一时间进退两难,只能沉默不语。当初他与西池国皇帝交好,所以才会订下这桩亲事,可是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叛逆,根本就不承认有这桩亲事,而他因为一直以来对儿子心怀歉疚,不愿逼迫,所以这桩亲事也一直搁浅着。如今突然被拿出来说事,司徒雷还真不知应该怎么办。
“皇上,黛岚是我们西池国最尊贵的公主,西池国和冥月国素来交好,如今黛岚年纪也不小了,冥月国是不是总该给我们一个说法?”眼见司徒雷迟迟没有说话,段一泓顿时有些咄咄逼人道。
段一泓如此无礼的态度瞬间激怒了司徒雷。司徒雷一双大手紧握着龙椅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已经泛起微微的青白之色。可是终归是冥月国理亏,所以他只好将怒气隐忍下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底下的司徒少恭。
多年以来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近女色让他一向担忧不已,儿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所爱,若是现在他出来阻挠,只怕父子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深,更何况他也希望儿子能够得到真爱。
“哎,今日在座的各位也看到太子已经心有所属,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感情的事是勉强不得的。但当年两国的确是有指腹为婚这一说,不如这样吧,除了太子以外,黛岚公主可以再朕的其他几个儿子里挑一挑,其他几个王爷虽然不及太子,但也是人中龙凤,黛岚公主若是嫁到我们冥月国,朕在此承诺,绝对不让黛岚公主受半分委屈。”司徒雷神色无比认真道。
此刻话音刚落,冥月国以司徒霍青为首的王爷们纷纷将头埋得极低,真是恨不得马上隐身逃走,生怕黛岚公主看上自己。
之前传闻黛岚公主容貌绝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谁又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如此飞扬跋扈,娇纵无比,若是将这样一个女人娶进他们的王府,今后岂不是有罪受。
一时间几人心里暗暗腹诽:要是他们是司徒少恭的话也一定会选择水凝烟的,人不但长得比黛岚公主漂亮,而且还十分端庄优雅,又惊才绝艳,不知比黛岚公主好了多少倍。想来只有大脑不正常的人才会选择黛岚公主。
黛岚公主眼见冥月国的那些王爷竟然对她避如蛇蝎,隐隐地又听到那些官家千金发出嘲讽的笑意,黛岚公主顿时只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几巴掌,火辣辣得痛。
她恼羞成怒,刚要启唇,便被段一泓以眼神制止。黛岚公主只有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求助地看向段一泓,希望对方可以为她讨回这口恶气。
此刻,段一泓也是觉得十分的脸上无光,当下他咬紧牙关,声音冰寒道:“皇上这是何理?当初和黛岚指腹为婚的对象可是司徒太子,现在又怎么能另做他人?冥月国泱泱大国,做出如此不讲信誉之事,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此话一出,司徒雷立刻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让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是冥月国理亏在先,但是他已经十分真诚地做了表示,没想到对方竟然得理不饶人,与这样的人不结亲也罢。
“段一泓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太子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这桩婚事。本太子想娶谁自然由本太子做主。若是黛岚公主不想嫁予冥月国的其他王爷,西池国究竟想要多少好处尽管开口便是,只要要求何理,本太子绝对答应。但若是有些人不识好歹的话,那冥月国也绝对不会任人一再出言不逊!”
司徒少恭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不怒自威,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着专属于上位者的霸气,丝毫不比身为皇上的司徒雷逊色。
司徒雷见状,内心甚是欣慰。自己这个儿子做事一向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的确是做帝王的料。等自己百年归老,冥月国的江山社稷交到自己这个儿子手上,他也能安心了。
“司徒少恭,你们冥月国不讲信誉在先,如今还想威胁本皇子。好啊,那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冥月国准备怎么对付我们兄妹二人!”
段一泓怒不可遏,霍地一下子从位子上起身,黛岚公主旋即也站起来,一双微微含泪的眸子既又幽怨又深情地望着司徒少恭。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无情地对待她,不过她黛岚公主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少恭哥哥迟早都是她的。想到这里,黛岚公主狠狠地收紧了手掌。
段一泓此刻虽然怒火中烧,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现在自己可是在冥月国的地盘,对他十分不利,若是真将对方激怒了,指不定司徒少恭真杀了他也不一定。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他冷哼一声,怒道:“司徒少恭,我们西池国可不是软柿子让人随意揉捏,既然你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咱们走着瞧。告辞!”话落,他拉着黛岚公主的手负气离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场之人自然再无心思宴饮,所以这场寿宴很快便结束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无私的爱
马车在喧闹的街市上缓缓行走。马车上司徒少恭抿唇未语,水凝烟也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她看得出司徒少恭一定是在为拒绝黛岚公主一事而担忧。
毕竟西池国不但一个小国,作为一国太子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到国家的命运和社稷的安稳。毕竟若是两国开战,到时即便冥月国取胜,也会元气大伤。
想到这里,水凝烟唇角勾起一抹哂笑,接着微微甩了甩头。如今的她究竟是怎么了?曾经的自己从来都不会去考虑这么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管什么社稷安稳、生灵涂炭。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或许当你心中有了某个人的存在时,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替他着想,为他考虑。此刻,水凝烟这样的变化,让自己感到一阵陌生。
目光落在旁边放置的锦盒上,水凝烟不由得拿起,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紫玉鸳鸯玉佩。刚才宴会结束,她和司徒少恭正要离开皇宫,是司徒雷托人送过来的。
水凝烟倒是没有想到司徒雷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祝福司徒少恭和她的交往。毕竟作为一国之君担负的压力不知有多巨大,再者段一泓今日又放了狠话,想来对于黛岚公主和司徒少恭的婚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黛岚公主对于司徒少恭也不会放手,止不住西池国会怎么对付冥月国。
司徒雷并没有存有私心而牺牲司徒少恭的幸福,而是赠送了充满寓意的鸳鸯玉佩,当这一点水凝烟就看得出司徒雷对自己这个儿子是爱到了极点。
水凝烟把玩着手中的鸳鸯玉佩,一时间有些微微失神。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或许是觉得车厢里太过静谧,司徒少恭率先打破沉默。
“哦,没什么,我是在想为什么人们喜欢用鸳鸯寓意相爱的情侣?”水凝烟略一沉吟,开口道。
“因为鸳鸯都是成双成对,所以自然用它们来比喻那些相爱的情侣。”司徒少恭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就比如像我们这一对。”
说着,司徒少恭将水凝烟揽入怀中。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无比暧昧起来,水凝烟的脸色微微发烫,想从司徒少恭的怀着挣扎开来,却不想司徒少恭的手臂将她紧紧禁锢,他的头微伏在水凝烟的肩头上,微哑的声音透出致命的性感。
“丫头,你最好不要随意乱动,男人可是最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的。”
话落,水凝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两世为人,司徒少恭话中的意思她自然懂得。当下,她的脸顿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果然乖乖地呆在司徒少恭的怀中,一动不动。
虽然她已经决定试着和司徒少恭交往,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接受现在就和对方做那些少儿不宜的运动。
“怎么了?怕了?”
很少看到水凝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司徒少恭此刻见状,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在这个女人未曾将心全部交予他时,他绝对不会强来的。刚才他不过是为了逗逗这个女人罢了。
他就是喜欢看到她小女人的一面。当初在穿越阎罗山那片丛林时,看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嗜血冷酷的气息,他真的感到很心疼。
从来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会是嗜血冷酷的,那一定是跟他之后的生长环境息息相关,司徒少恭虽然想不出水凝烟作为将军嫡女,在府中的日子应该好过才是,可怎么还会流露出如此阴暗的气息?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只是觉得那样的水凝烟令他心疼。他只想今后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给她温暖。
“哼,本小姐有什么好怕的!”水凝烟拒不承认,旋即转移话题道,“我只是觉得不应该由鸳鸯来象征爱情鸟?”
“哦?为什么?”司徒少恭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先是一愣,旋即一脸好奇道。
“鸳鸯虽然是成双成对的,但是若是其中一只不幸死去的话,剩下的那一只会立刻再去找另一只凑成对。所以鸳鸯根本就不懂得专一,反倒是天鹅,它们也是成双成对地在一起,其中一只若是死去的话,另一只绝对不会苟活。它们一直都是从一而终。你觉得是不是天鹅更应该象征爱情鸟?”
司徒少恭听言,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倒希望你是一只鸳鸯?”
水凝烟挑眉,不解道:“为什么?”
司徒少恭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若是有朝一日,我不能在你身边了,你一个人该有多寂寞,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够替我继续照顾你。”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水凝烟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又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就像是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即将发生一般。
她急忙在司徒少恭的怀里转过身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司徒少恭,急切道:“小圣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说,你为什么不能陪在我身边了?难道你忘了曾经对我的承诺?还是说你打算迎娶黛岚公主了?”
看到水凝烟表现得如此紧张,司徒少恭说不尽地欣喜,与此同时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悲伤。这个女人越来越紧张他,这只是他所欣然看到的,可正是如此,若是今后发生什么变故,他不能再陪在她的身边,不知她会有多么的难过。
“傻丫头,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你抢过来,怎么会愿意离开你呢?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放手的。”司徒少恭伸手替水凝烟理了理头发,语气温柔而宠溺。
“还有,本太子的心很小,小到今生今世只容得下水凝烟一人。当然,若有来生的话,本太子还是会非你不娶。”
宴会结束后,司徒雷将宁妃禁足一个月,气得宁妃回去后便大发雷霆。“岂有此理,那个小贱人真是好本事,本宫倒是低估了她的能耐!”
一股怒气堵在宁妃的胸口出不来。宁妃原本是想借着在宴会上让水凝烟出丑,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提出来让水凝烟水上作舞,反倒给了水凝烟一次惊艳四座的机会。
一想到水凝烟刚才出尽风头的模样,宁妃便气得脸都绿了。
贵嬷嬷过来安慰道:“娘娘,你莫要气坏了身子。为了一个贱丫头伤了您的尊贵之体实在不值。”
宁妃冷哼道:“你以为本宫想生气呀,可是这一次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让那个贱丫头出丑,反而让皇上禁了本宫的足。还有霍儿,你没看到宴会结束时他看着我时,那比刀子还要冷的目光。他竟然为了那个贱丫头而怨恨本宫。本宫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
宁妃越说情绪越激动,脸上的神色充满悲凉。贵嬷嬷叹息道:“青王殿下一向聪明绝顶,可是谁晓得这一次竟然被那个女人迷得失了心窍。”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继续道:“娘娘,眼下不是咱们沮丧的时候,对付水凝烟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宁妃眸光微闪,旋即道:“怎么?你有什么好法子?”
贵嬷嬷脸上浮现出十分诡异的笑意,开口道:“娘娘,难道您忘了吗?水凝烟这一次来冥月国是为了找寻药草,如今她已得手,这几日就会返回东璃国,到时咱们在路上埋伏,想要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宁妃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拍手道:“本宫真是被那个小贱人气糊涂了。好,贵嬷嬷,这件事就由你安排。”
“是,娘娘。”贵嬷嬷唇角勾起一抹凶残的笑意,微微一顿道,“老奴就不信那个水凝烟有三头六臂,这一次那个小贱人是死定了。”
与此同时,冥月国太子府。
“主子,您今日水上起舞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个冥月国。”水凝烟坐在桌球正喝着茶水,这时若风从外面进来,眉飞色舞道。
“哦?没想到传得这么快?”水凝烟有些讶异。从宴会结束到现在不过就只有半个时辰的工夫,没想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冥月国。
她忍不住腹诽:谁说古代传播信息的速度就不行了,依她看丝毫不比现代差。
“那当然了,主子可是未来的冥月国太子妃,冥月国的百姓自然对主子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上心。”
水凝烟闻言假装斥道:“胡言乱语,谁是太子妃?”
若风看到她家主子脸上泛起一丝红霞,咯咯笑道:“主子又何必害羞呢,做冥月国的太子妃,这是迟早的事。”
“口无遮拦。”水凝烟不再理睬若风,顾自喝起了茶水,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难为情的话来。
若风一时起来戏谑主子的心思,下巴微仰道:“主子这一次水上作舞,属下虽然未曾亲眼看到,但是听人说得那般传神,想来咱们的司徒太子对主子是更加的欲罢不能了。”若风说完,便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死丫头,叫你胡说!”水凝烟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于是起身作势要打若风。
若风连忙闪躲,主仆两人便在房间里追逐嬉闹,笑语连连。
第二百八十六章 把酒夜话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水凝烟都没有看到司徒少恭的身影。晚上她去找司徒少恭。书房里灯火通明。
水凝烟叩响房门,推门进入就看到司徒少恭坐在书案前,眉头微锁,不过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起身展颜笑道:“找我有事?”
水凝烟点头道:“对,我打算明日就启程回去,所以今晚前来向你道别。”
“哦,这么快?”司徒少恭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
“爹爹受伤多日,我总有些不放心。如今拿到了药草,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早些回去比较踏实。”
司徒少恭微微颔首道:“你说得不错。甘花若是新鲜,药效便越好。”
水凝烟略一沉吟,接着问道:“你的蛇毒怎么样了?”
“我吃了配制的解药,已经不碍事了,你放心好了。”
水凝烟闻言,见司徒少恭的气色的确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于是含笑道:“那就好。”
司徒少恭眼里快速地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接着转移话题道:“既然明日就要辞别,不如今晚咱们就把酒问青天如何?”
“正合我心。”水凝烟莞尔一笑。
下一刻她从背后变戏法般拿出一个酒瓶,继续道:“那咱们今晚就一醉方休。”
“好。”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宛如硕大的银盘一样高高地悬挂在天际。司徒少恭和水凝烟坐在屋顶之上,皎洁的月光从天而降,两人的身上宛如披上了一道淡淡的秋霜。一壶酒在两人之间不断来回传递。
“丫头,你这一次回去,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看你。”
“嗯。”
“这一路你要多加小心。”
“嗯。”
“有空的时候要多想想我,没空的时候更要想想我,知道吗?”
“嗯。”
……
司徒少恭一句句话说着,水凝烟每一次都极简单地应一声。于是司徒少恭略带不满道:“丫头,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水凝烟欲言又止。
一想到明日就要离开这儿了,水凝烟竟有种强烈的依依不舍。此刻她对眼前之人有着千言无语,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旋即,她在心里自问:水凝烟啊水凝烟何时你也会变得如此扭捏了?当下,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我想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娶黛岚公主。”
此话一出,司徒少恭微微一怔,旋即声音透出几分戏谑道:“那你是希望我娶还是不娶?”
“小圣子,请正面回答。”让她亲口说出来,水凝烟实在觉得难为情。
“当然……不会娶!”司徒少恭言语铮铮,转眸深情地望着水凝烟,一字一句道,“这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说过,自己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你一人。”
司徒少恭说着,将水凝烟轻轻揽入自己的怀中。水凝烟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司徒少恭见状,眸子闪过一抹邪魅的弧度,启唇道:“怎么样?满意了?”
“不满意。”水凝烟噘嘴。
司徒少恭沉默,等待水凝烟的解释,只听水凝烟说道:“小圣子,你该知道我身上有龙纹胎记,若是你父皇知道的话,只怕一定会反对。”
云天大陆关于龙纹胎记的传说就是,拥有龙纹胎记的女子将会是未来云天大陆的女皇。所以即便只是传言,也断然没有哪国皇帝愿意自己的江山被吞没。
“那你就错了。当初父皇听说你住在我的府上时,就已经派人调查过你了,所以他知道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有龙纹胎记的女子。”
“那……那他竟然还同意你我的交往?”水凝烟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然呢?”司徒少恭微微一顿,继续道,“当初我已经对他说过,只要是我司徒少恭心仪的女子别说想要冥月国的江山,就算是想要整个天下,我也一定会帮她拿下。”
这一刻水凝烟只感到无比震撼。她水凝烟只是一个俗人,更是一个俗气的女人,所以她有种所有女人的通病,那就是爱慕虚荣。她万万没有想到司徒少恭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暖,接下来十分配合地窝在司徒少恭的怀中不再饮酒,不再说话,静静地用心享受着只属于两人的宁静。
“小圣子,你的父皇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学着接受他呢?毕竟恨一个人要比接受一个人要艰难得很多。”
水凝烟说完,见司徒少恭不发一语,紧接着又道:“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当年你父皇刚刚继位,正需要各方势力的支持,那种情况下只有迎娶重臣之女才能笼络人心。若是连皇位都保不住,又如何保护你们母子。所以,有时帝王对心爱女子的冷落,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自古朝堂就和后宫息息相关。若是得到帝王专宠,难保其他后宫妃嫔不针对,所以尽量做到雨露均沾,才会让后宫维持一片和睦。那么朝堂和后宫才会保持安宁。由此来看,帝王也有自己的悲哀……”
水凝烟不断开解着司徒少恭,这一番说下来,连她都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口才。
司徒少恭这一刻十分感激眼前这个开解他的女子,事实上这些道理都懂,只是每每回想起母后缠绵床榻结束生命的那一刻,却仍然没有等到她想见的那个男人,他总是无法释怀心中的怨恨。
感受到来自司徒少恭身上浓烈的哀伤,水凝烟的双臂不由得将对方紧紧环住,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不是平日那个睥睨一切的强者,而是一个需要安抚的普通男人。
为了不让眼前的女人担忧,司徒少恭渐渐敛去那抹浓烈的哀伤,勾唇浅笑道:“我没事,你无需担心我。”
水凝烟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说得这些你好好考虑一下。”
“丫头,我觉得你刚才的那番话很有道理,那是不是意味着若是有朝一日我登上皇位,也可以偶尔冷落你?”司徒少恭眸光微转,唇角邪气上扬。
“你敢!”司徒少恭几乎是话音刚落,水凝烟便从司徒少恭的怀中挣脱,怒气冲冲道。
“丫头,你不是刚才说得头头是道吗?为何又不可了?”司徒少恭故作委屈道。
水凝烟顿时被司徒少恭堵得不知如何辩驳,只大声道:“本小姐说不行就不行,若是你执意如此,到时小心我将你阉了!”说完,她气得双手叉腰。
道理虽然她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接受。毕竟她是现代人,接受的都是现代的一夫一妻制,让她和一群女人去分享自己的老公,那她绝对无法办到。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若是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宁愿孤独终老,也绝对不会和他人分享自己的老公。
“哇,要不要这么狠啊,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是想谋杀亲夫呐!”司徒少恭看到水凝烟气呼呼的模样,故作夸张地大叫。
水凝烟冷哼一声,说道:“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要不要佳丽三千!”
司徒少恭伸手抚了抚水凝烟的满头青丝,粲然笑道:“傻丫头,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今生今世有你便已经足矣。”
水凝烟意识到司徒少恭刚才不过是在耍她,顿时脸皮一烫,佯装生气,再不看对方一眼。司徒少恭这个家伙竟然让她出丑,白白扮演了一回母夜叉。
司徒少恭见状,拉着水凝烟的玉手,声音温柔如水,“好啦,不要生气了,黛岚公主的事你也无需担心,若是本太子连这点儿小事也解决不了的话,那还怎么配做你的夫君?”
水凝烟听言,顿时心中一动。自那日段一泓和黛岚公主在云和殿提出指腹为婚一事后,她心中始终有些难以释怀。如此见司徒少恭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她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你放心好了。西池国皇上虽然宠溺黛岚公主,但是断然不会因为黛岚公主出兵,毕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所以到时两国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西池国是断然不会做的。更何况西池国休想取胜。”
经司徒少恭这么一说,水凝烟也确定西池国不会为了一桩亲事就要大动干戈,不过想来到时一定会使出什么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段。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要更加小心,黛岚公主一心痴缠于你,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后我们要更加的小心。”水凝烟旋即说道。
“嗯,我知道。”司徒少恭点了点头,接着抿唇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好,咱们一醉方休!”
直到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一丝白色,两人才结束了畅饮,各自回房间睡了片刻。之后起床梳洗,十里长亭,两人情意绵绵,依依惜别,然而他们却不知自此番分别,往前情路更是坎坷。
第二百八十七章 沿路暗杀
冥月国,青王府。司徒霍青在书房里不断来回踱步,脸上俊眉微拢,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便在这时,有侍卫进来禀报。
“回王爷,水小姐已经离开太子府上路了。”
“好,传令下去,即刻出发。”司徒霍青闻言,沉声道。
“王爷,属下自会派人沿途保护水小姐,您就不用去了吧。”侍卫有些为难道。
最近宁妃娘娘派人将王府盯得极紧,若是王爷在这个节骨眼上亲自前往,只怕宁妃娘娘知道后会更加恼火。
“废话少说,本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司徒霍青不耐烦道。
对于母妃的性子他十分清楚,在寿宴上水凝烟得罪了母妃,让母妃公然出丑,所以母妃一定不会放过水凝烟,而若想对水凝烟下手,此时无疑是最好的时机。当初在寿宴上他没能替这个女人解围已经心生愧疚,这一次他绝不能让母妃伤害她。
“可是王爷,若是宁妃娘娘知道……”侍卫神色难堪,还想说服司徒霍青,谁料司徒霍青脸色倏地阴冷到极点。
“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若是你再敢多说一句,立刻给本王滚出王府!”
“请王爷责罚,属下知错了!”司徒霍青放下狠话,吓得侍卫立刻跪地求饶。
司徒霍青冷眼扫视了侍卫一眼,冷声道:“还不下去准备!若有下次,一定严惩不贷!”
“是,属下这就去,多谢王爷!”侍卫起身,旋即飞也似的溜出房间。
司徒霍青负手而立,独自喃喃道:“水凝烟,这一次你可不能出事!”
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树林,如今已经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水凝烟和若风坐在马车里,霁雨坐在外面赶车。静谧的树林里阳光透过枝叶,留下斑驳的光影,偶尔几声鸟鸣则显得四周更加静寂了。
“主子,有什么不对吗?”若风抬头,看到她家主子这一路上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解道。
水凝烟略一沉吟,旋即开口道:“我总觉得有一队人马暗中跟踪着我们。”
“不是吧。主子,您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水凝烟摇头。多年培养出来的警惕性让水凝烟相信自己没有判断错误。若风也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那是不是司徒太子派了人暗中保护主子?”若风不由得猜测道。
“我不知道。”
今早和司徒少恭惜别时,她拒绝了司徒少恭派人沿途保护她。所以如今她也无法确定暗中跟随她的究竟是什么人。
水凝烟略一沉吟,紧接着说道:“算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咱们凡事小心一些总不会错的。”
若风觉得她家主子说得有理,点了点头,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翼翼地戒备着。两个时辰后,马车行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两边山峰高耸如云,树木遮天蔽日。
水凝烟透过车窗打量着四周的情形,眸子猛然间闪出一抹厉色道:“大家小心,前面有埋伏!”
“有埋伏?”若风、霁雨微微一愣,旋即脸色凝重,不敢有一丝的大意。
“快点儿赶车,离开这儿!”水凝烟沉声命令道。
“是,主子!”
霁雨话落,手中的马鞭连连挥在马腹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拼命地往前飞驰。就在快要穿过离开这片峭壁时,水凝烟感受到了越来越浓的杀气。
“快点儿离开马车!”
水凝烟大吼一声,若风、霁雨闻言,紧接着主仆三人从马车上飞身而起,几乎刚刚离开马车,下一瞬,无数巨石便击在了马车上。
好端端的马车瞬间四分五裂,就连那匹高头大马被巨石击中,悲鸣一声,倒地而亡。若风、霁雨望着从天而降的巨石,纷纷暗叫好险,刚才若不是主子及时提醒,只怕他们都要被那些巨石砸成肉泥了。
与此同时两人又心头火起。抽出手中的长剑,冷眸轻扫,瞄准那些藏匿在暗处的黑衣人,下一刻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紧接着便传来阵阵哀嚎之声。
若风、霁雨手起剑落,殷红的血犹如一朵朵盛开在半空中的红梅,妖艳血腥,那些黑衣人完全没有料到水凝烟的两个手下竟然如此厉害。
当下黑衣人的头领怒声道:“快,杀了水凝烟!”
话落,所有的黑衣人全向水凝烟袭击而来。水凝烟冷眼扫视,目测有五六十人。她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很久她都没有大开杀戒了,既然有人想送死,她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一念至此,腰间的玄铁链紧接着飞射而出。水凝烟出招狠辣迅捷。那些黑衣人只看到玄铁链闪过的光影,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玄铁链便如灵蛇一般缠缠住了他们的脖子,下一瞬水凝烟手腕轻抖,头颅便从脖子上应声落下,在临死之际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
水凝烟几乎是一招毙命。那些黑衣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们完全低估了水凝烟的实力,原本见水凝烟的两个属下武功极高,不易对付,想来水凝烟这看似娇柔的女子一定容易对付,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却比嗜血魔鬼还要狠辣可怕。
那些被水凝烟一招击中的黑衣人如稻谷一般纷纷倒下,原本五六十的黑衣人眨眼的工夫全倒下了一大半。
“告诉本小姐,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杀我的?”冷冷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是来自于幽冥地狱一般。
那些黑衣人眼见同伴一个个倒下,望着眼前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的一幕,吓得身子剧烈颤抖。最后剩下的七八个黑衣人扔下手中的大刀,跪地连连磕头道:“水小姐饶命啊,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水小姐大发慈悲,饶了我等的狗命!”
“好,你们若是说出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我倒可以饶你们不死!”水凝烟将沾满鲜血的玄铁链在死在的黑衣人身上蹭干净,收回玄铁链后,慢条斯理道。
“水小姐,实不相瞒,是宁妃命令我等前来取您性命的,所以请;您饶我们一命吧?”
“是啊,水小姐,宁妃对您恨之入骨,所以命我等务必要杀掉您。”
“水小姐,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饶了小的。”
此刻,那几个黑衣人肝胆俱寒,不断求饶,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死在水凝烟的手上。
“宁妃?”水凝烟略一蹙眉,她早已经猜到幕后的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宁妃。
那些黑衣人以为水凝烟不相信,连忙道:“水小姐,我等说得句句属实,还请水小姐一定要相信呐!”
“主子,这些黑衣人胆敢杀您,实在罪该万死,您可不能放虎归山。”若风和霁雨这时走到水凝烟跟前,气愤道。
黑衣人闻言,顿时吓得鬼哭狼嚎道:“水小姐饶命啊,小的已经实情相告,您可不能杀小的啊!”
“呵,你们说得不错,若是本小姐杀了你们,岂不是不讲信用?”
水凝烟说完,那几个黑衣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水小姐所言不错,多谢水小姐饶命之恩。”
话落,几个黑衣人连忙起身,正要逃之夭夭,水凝烟突然冷声喝道:“慢着!”
黑衣人顿时吓得身子一颤,声音颤抖道:“水小姐,您还有何吩咐?”
“本小姐刚才只是说若是你们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但没有说过就一定饶了你们!”水凝烟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慢条斯理道。
黑衣人闻言,气得咬牙切齿,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水凝烟竟然如此狡猾,想要和水凝烟争辩,又怕惹恼对方,于是只要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不断求饶。
“这样吧,回去告诉宁妃,若是她再执迷不悟的话,本小姐一定让她人头不保!”水凝烟说完,微微一顿,继续道,“当然,传话只需要一人便好,究竟是你们谁去给宁妃传话,还是由你们自行决定吧。”
水凝烟好整以暇地望着那几个黑衣人,下一刻只见那几个黑衣人开始相互厮杀,场面无比血腥。一盏茶的工夫后,最终只活下了一人。那侥幸活下的黑衣人犹如惊弓之鸟,连地上的大刀也来不及去捡,拖着受了重伤的身子连忙逃之夭夭。
若风、霁雨见状,心里忍不住唏嘘主子的腹黑。
解决了这些黑衣人,主仆三人正打算继续赶路,谁知道不远处便在这时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当下主仆三人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心里暗道:不知这一次又会是些什么人?
当下水凝烟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只怕这一次她赶回东璃国的路途绝对不会轻松了。
之前在瘴气林的那个神秘人还没有摆平,接着又和黛岚公主仇怨加深,还有这个宁妃也没有打算放过她所以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不过,她水凝烟遇神杀神,遇佛**,想要她的项上人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