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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左空城     控梦师txt下载     控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6章 心结、控梦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陈曼玲,这才问道:“我沉睡多久了?”

    “三个小时。”陈曼玲说:“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回想了一下在沉睡中发生的事,向陈曼玲要了一杯水,喝了大半杯才说道:“这怎么和我做过的梦不太一样,我感觉是那么真实,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一样。”

    陈曼玲笑了笑说道:“这肯定和你做过的梦不一样了,我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让你入梦的,在这场梦境中,你所看到的都是你的心结。我们每个人都有心结,所以每个人在这种特殊的梦境中看到的都不一样。”

    “你说这只是一个试验,那要我做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和这个试验差不多?”

    “情形有些类似,不过和这样的梦境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通过试验我了解到你心中还有很多解不开的心结,但是这些心结会在你帮我们做事的时候受到阻碍,所以,我会想办法解开你的心结。”陈曼玲说。

    “心结,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心结?难道你知道我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我看到陈曼玲眼睛亮了一下,她说:“是的,我可以看到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有道是魂梦相依,我会控魂术,所以也可以看到你在这一场特殊的梦境中做了什么。”

    陈曼玲的话让我十分惊讶,我说:“这怎么可能?你竟然可以看到我梦中的情景。”也许是陈曼玲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了严重的怀疑,她笑了笑,右手在我面前轻轻晃动着,我以为她要对我施展控魂术,她的手却摆弄了几下就放下了,她说:“你在梦中看到了你的双亲还有你的女朋友周楚君。你们在一个月光明亮的晚上聚在一起喝酒畅谈,当然,还有你儿时的伙伴和他的儿子。”

    虽然已经料想到她会说这些,但当我亲耳听到她说出我梦境中的内容时,我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我说:“你是控梦师?”我脑海中忽然蹦出“控梦师”这个词来。

    陈曼玲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控梦师,我只是可以通过控魂术看到你的梦境,真正的控梦师不但能够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梦,还能够控制和改变你的梦境。”

    “这么说世界上有控梦师的存在?”我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见过控梦师?”

    “控梦师的确存在,我也见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也可以见到控梦师。”陈曼玲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我最重要的任务是帮你解开心结。”

    我说:“你知道我的心结是什么?还有,要是我解不开这个心结呢?”

    “我一定会帮你解开这个心结。”陈曼玲坚定地说道:“你的心结不是父母亲人的逝去,也不是和女朋友的分手,而是没有人了解你,明白你真正的内心想法,你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在这样的环境中,你的成长在一路走来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即便是你大学时的女朋友周楚君,她也不了解你真正的内心。”

    听她这么说,我本来压抑的内心也在一瞬间释放出来,像是长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但我并没有对她敞开心扉,因为我还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我没有说话,陈曼玲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应该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从你的生活、经历、结合你的梦境,我对你的了解可以说超过了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不,你不会理解我的,你没有我这样的生活经历,你也不是我。”我加重了语气说道:“因为你没有我这样超常的记忆力。”

    陈曼玲想了片刻说道:“你说得没错,我是没有你这样的记忆力,但我通过控魂术对你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深的层次,我可以换到你的位置,设身处地,来了解你的内心,对于我,你还不能敞开心扉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

    陈曼玲笑了笑说:“你可听说过‘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有的夫妻之间相处了一辈子,相互之间也不太了解,但有的人即便你是初次见面,也会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敞开心扉,侃侃而谈。”

    我看着面前的水杯,没有说话,陈曼玲说:“我是第一个真正进入到你内心世界的人,你也信不过我吗?”

    我依旧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我转移了话题问道:“曲泽呢?他去哪了?”

    陈曼玲说:“他啊,他有事先走了。这样吧,这件事先不急,反正即使你的心结解开了,我们也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在一切准备到位后让你帮忙,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你先回去吃个饭,再好好想一想,有事的话我们会给你打电话。”说完她把手机给我看了一下说:“这是你的手机号?”

    我说:“是的,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

    陈曼玲说:“这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我给你打一个电话,你存一下我的号码。”我存下她的手机号码,她说:“对了,这个给你。”她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我面前:“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今天的日期,不够用了再跟我说。”

    “你这是做什么?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要得到报酬。”

    “你拿着吧,这点钱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这也不是我要给你的。”

    “那是谁给的?”

    “是要找你帮忙的那个人给的,你要是不拿,我没法交代。”

    “搞了半天真正要我帮忙的人并不是你,也不是曲泽。”

    “是的。”陈曼玲将卡塞到我手中,我想了想,也就没再推辞,“那我就告辞了。”

    “好的,慢走。”陈曼玲说着,又露出她那种非常和善的笑容。

    我出了隆鑫大厦,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就找了一家餐厅,吃过饭之后,也没有立即坐公交回去,我就沿着西新街向西,往市中心那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边走我就边想今天发生的事。

    说实话,对于陈曼玲所说的控魂术,我有很大的兴趣,这种我在日常生活中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新奇事物然我产生了强烈地好奇心。控魂术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够让被施者做出并非发自自己意愿的事情,并且还能让被施者事后对此一无所知,这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也许陈曼玲所说的控魂术并没有那么神奇,即便是发生在董玉、“德胜诚”商店老板和我身上的事证明了陈曼玲说话的可靠性,但我并没有完全相信陈曼玲所说的。

    如果控魂术真的存在,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陈曼玲一样的控魂师?如果控魂师隐蔽着自己的身份,并且时不时地运用控魂术做一些事情,那这个生活还有多少可信之事?我想到这就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一个环形天桥,我在走上天桥楼梯的时候又在想,陈曼玲和曲泽他们是什么人?曲泽说那些在道上混的人不过是几个蚂蚱,陈曼玲又说十万块钱对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此说来他们既有钱又有势,在颖中市即便不能呼风唤雨,至少也能够办到许多常人办不到的事情,怎么会让我帮忙?我虽然记忆力超乎常人,但我能够办到的事情,想必用他们的钱和势,应该也可以办到,为什么偏偏找了我?

    还有,陈曼玲说要解开我的心结,为什么一定要解开我的心结?她说我会见到一个控梦师,难道让我帮忙的是一个控梦师?这一个又一个问题像重重迷雾,让我始终看不清整件事的真相。

    下了天桥转而向南走了一段时间后,左边的一个巷子尽头就是清虚观,这是一座建于明朝嘉靖年间的道观,里面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我不由自主地向巷子中走去,看着从道观中进进出出的人,在观前驻足了片刻后,我又改变了主意,转身出了巷子,继续向南走去。

    我从市中心一直走回了天华小区,我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在想着烦乱的事情,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我将他们秘密安装在我房间的摄像头拆掉扔进了垃圾桶,之后感觉有点困了,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六点半了,我吃过饭,在小区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就见吴桐来了。

    吴桐穿的还是那天我见到她时的那身衣服,背着那只白色的小包,看到我在长椅上坐着,她也走过来坐到了我旁边,她还未坐下就问我:“你今天见到给你写信的人了吗?结果如何?”

    我说:“我见到了,有两个人,一个是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名叫曲泽,还有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叫陈曼玲。陈曼玲告诉我,董玉被她施了控魂术,是她让董玉将我们认作父母的。”

    “控魂术?”吴桐听到这个词也很惊讶:“控制别人的灵魂?怎么会有这种事?”她一脸的不信,对此十分好奇。我将陈曼玲对控魂术的解释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她,只是没有说她被陈曼玲施了控魂术。

    “那这就有点意思了,”吴桐笑着说道。我看了看她耳朵上那蓝色的水滴状耳环说:“吴桐,你有没有发现身上多了什么东西?陈曼玲说她在你身上放了一个跟踪器。”

    吴桐又是一惊,她说:“不会吧,我怎么会这么粗心,被人偷偷安了跟踪器都不知道?”

    我说:“那你找找,刚好你今天穿的是和那天一样的衣服。”吴桐首先将自己身上背的白色小皮包检查了一番,什么也没有,然后在衣服上找,找了片刻她说:“不会在我衣服上,我这件短袖和这条裙子昨天刚洗了,我是用手洗的,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头发上更不可能,我今天中午洗了头,也没有别的东西。”

    “你的耳环呢?”我将这句话说出口时又否定了,耳环那么小,蓝色水滴,晶莹剔透,没有别的东西。吴桐说:“耳环绝对没问题,肯定是在这个包上。”

    吴桐又仔仔细细将她的包检查了一遍,终于在包长长的背带里面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圆柱型的东西,它像一枚纽扣电池,我说:“就是它了。”

第017章 蚂蚱、复仇

    吴桐十分困惑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放一个跟踪器?还有他们是怎么放上去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说:“他们神通广大,根本超出了我的预料,对他们来说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你以后要多加防范。”

    吴桐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让董玉将我们认作父母,我实在想不通。”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我说:“他们说是想要我帮他们做一件事,以他们的口气,似乎这件事只有我能帮到他们,但是将你牵扯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没有说,我也猜不透。”

    “看来这件事还真的有古怪。”吴桐轻轻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说:“如果他们是想利用我们,那现在我们暂时不会有事,但你也要多加防范。”

    吴桐将手中的跟踪器扔进了花园的小水池里,她说:“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夏日的黄昏已经过去,在高楼的遮挡下,西边的天空已经暗了下去,这个小花园处在一片阴影之中,我和吴桐正要起身上楼,就见董玉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她高兴地说道:“妈妈,你回来了。”

    吴桐脸上露出笑容:“小玉,你慢点跑,别摔着了。”董玉跑到跟前冲着我笑了笑,抱着吴桐说:“妈妈,我在楼上看到你们了,所以就跑下来了。”吴桐摸着她的头说:“小玉真乖,今天端午节过得开心吗?”

    “有爸爸妈妈在,当然开心啦。”董玉调皮地说道。此时花园边上的两个路灯都亮了。

    “这边蚊子挺多的,我们还是上楼去吧。”吴桐说完,董玉就分别牵着我和吴桐的手,我们一起上了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生活如湖水般平静。我和吴桐也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她每天晚上都会来和董奶奶、董玉住在一起,董玉和她相处时间长了,也变得活跃起来,房间里一到晚上都会有一种热闹的氛围,我也受到了她们的影响,不再有自杀的念头。

    其间陈曼玲加了我的微信,又跟我聊了很多,都是关于解开我心结的,我也没有太在意。在和她聊微信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将吴桐牵扯进来是不是和解开我的心结之事有关?随后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有关我心结的事是在端午节那天的试验之后的,陈曼玲将吴桐牵扯进来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而且我的心结和吴桐没有多大关系。

    在那次试验两周后的一个星期六,曲泽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沈轩,真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点事,这十几天一直在忙,今天中午我才将它安置妥当,那几个胡乱蹦的蚂蚱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你明天过来,还是在隆鑫大厦a座1501,你想怎么整治他们就怎么整治,这场好戏你千万不可错过!”

    我说:“那好,我明天早上九点钟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后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就坐401路公交车到了隆鑫大厦,下车后我看了下时间,九点过三分。我乘电梯上了15楼。这次给我开门的是陈曼玲。

    我一进门就发现房间里还有五个人:曲泽站在桌前,左边的沙发上坐了三个人,虽然都低着头,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两个,另一个我没见过,右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体强壮的汉子,我也没见过他。曲泽见我来了,他笑着说道:“来,沈轩,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两只蚂蚱?”

    这时我仔细看了看坐在左边沙发上的三个人,他们都低着头,曲泽以一种带着命令式的口气说:“你们两个把头都抬起来!”左边两人听到曲泽的话没有丝毫迟疑,一起抬起头看着我,其中一人眼中都有一种恐惧。

    靠门坐着的人长着一张圆脸,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很短,不到一厘米,若不是皱着眉头的话,会让人觉得很随和,但我对这个人极其憎恨,他留在我身上的伤疤至今还有痕迹。我以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他,我越看,他眼里的恐惧就越深,在那恐惧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快意,就顺手给了他一巴掌,又踢了一脚。他低下了头没有吭声,曲泽说:“好,打得好!”

    挨着他坐着的是一个瘦高个,也大概三十多岁,长着一张长马脸,头发有一种特殊的黄色,应该是天然的。他眼睛比较小,眉毛也很细小,那样貌可以用“贼眉鼠眼”来形容,此人虽然形容猥琐,但我对他的憎恨远没有对圆脸的憎恨深,他眼里的恐惧却比圆脸更深。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打了他一巴掌,他说:“你打吧,只要能解气,你就狠狠地打我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曲泽,曲泽笑了笑说:“我说了,这两个蚂蚱随你处置,只要不弄死就行。”我点头会意,听到瘦高个说:“大哥,你继续打我吧,我绝无怨言。”我本来不想打他了,听到他这样说,我又赏了他一个巴掌。

    然后我的目光落在了第三个人身上,这个人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微胖,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既没有圆脸看上去随和,也没有瘦高个看上去贼眉鼠眼。我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我,那眼神里有一种特殊的冷峻。我从没见过他。我问曲泽:“这个是怎么回事?我没见过他。”

    曲泽说:“这个,是旁边这两个的老大,小弟犯了错,老大自然有责任。”

    “你就是‘红月会’的老大?”

    他点了点头说:“是的。”语气不卑不亢,果然和两个小弟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骆刚。”

    “骆刚,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为难你,依照你们‘红月会’的规矩,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该怎么处理?”

    骆刚想也不想就说:“割耳、断肢。”

    我还没说话,骆刚旁边的瘦高个就哭着跪在骆刚面前说道:“老大,你救救我吧,我新来两个月,里头的规矩不太懂,不知者无罪,我也不能说无罪,但这样的惩罚,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好在这个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根本什么都听不到。曲泽说:“闭嘴!”瘦高个呜咽着不敢再说。

    我问骆刚:“何谓割耳,何谓断肢?”

    骆刚说:“割去双耳,打断四肢。”

    “是双手双脚都要打断?”我还以为是割手指,没想到是打断四肢,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

    “是的。”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兄计,既然你说冤有猴债有主,要惩治这两个走东西,我倒有一个吼办法。”

    我转身看着说话的人,曲泽说:“这位壮汉叫韩向松,他是我的一个伙计。说话的时候有些字发音和我们不一样,你别见怪啊,哈哈,是冤有头,不是冤有猴,是狗东西,不是走东西,是好办法,不是吼办法。”我对韩向松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韩向松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他嘿嘿笑了笑说:“这两个走东西平日里欺唬人欺唬惯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辣子是辣的,辣子有多辣,辣子有多麻。让我来说,就让他们两个走东西父相对打,圆脸的踢叟高个一脚,叟高个打圆脸一巴掌,谁也不吃亏,这样你还不用动叟,就能解气。你说是不会吼办法?”

    我说:“不错,是个吼办法。”韩向松哈哈大笑:“你也学会我们家乡话了,哈哈,真是太吼了,太吼了。”

    曲泽指了指阳台对圆脸和瘦高个说:“你们两个,到阳台那边,按照向松所说的,互相对打,什么时候让你们停手你们再停手,知道了吗?”

    两个人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慢慢走到阳台那边去了,这时,我、曲泽、韩向松和陈曼玲都站在阳台前看着两个人,而骆刚却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有变。

    曲泽说:“你们两个记着,沈轩这样做虽然让你们极大地丢了脸面,但相比于割耳断肢这样的惩罚,他已经算是对你们十分宽宏大量了,你们两个好好打,打得沈轩高兴了就饶了你们,要是耍什么心眼,那后果我就不用说了吧,还不谢谢他?”

    两人都对我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谢,我看着他们道谢的样子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他们那天是如何对待我的,我就没有吭声。接着两个人就开始对打起来,圆脸扬起手来打了瘦高个一巴掌,瘦高个捂着脸说:“狗日的!”攥紧拳头打了圆脸一拳,圆脸向后退了两步,看来被打得不轻。

    曲泽说:“你们两个小心点,阳台上还有两盆植物,别弄坏了。”两个人便在阳台上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片刻后就都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

    “先不去管他们两个,我们几个坐下来好好谈谈。”陈曼玲说着,回到了她刚才坐的沙发上,她对我说:“坐我旁边。”

    我们都坐了下来,曲泽对自己旁边的骆刚说:“‘红月会’这两年在火车站那边混得挺开啊,会中的弟兄都发了大财吧?”

    骆刚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说:“您说笑了,说笑了。”

    曲泽说:“沈轩的事,你看怎么办?”

    骆刚说:“这件事虽然不是我做的,但都是我的责任,您说,要赔多少钱,我都给。”

    曲泽伸出右手说:“这个数。”他表示了一个五。

    “五万块钱?”

    “不,五十万。”曲泽停了一瞬间又说:“美刀。”

    骆刚皱着眉头还没有说话,我心想:“莫非我又要有一笔钱了?”

第018章 谈判、起因

    骆刚沉默了三四秒钟就说:“你要五十万美刀,换成人民币要三百多万,就算是将我们‘红月会’这些年来所有的收入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倒不如将他们两个杀了省事。”他说话声音并不大,瘦高个和圆脸一心在打对方,所以都没有听见。

    曲泽说:“你手下的人要是害了别的人,就算是杀了人,那也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但对于他就不同了,他是我们要找的人,却险些被这两个狗东西害得自杀,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造成的后果,可不是赔五十万美刀这么简单了,到时恐怕你们这个‘红月会’都要从颖中永远消失了!”

    曲泽说的话让我很震惊,但他的语气平平常常,就像是和同伴商量中午要吃什么饭一样,陈曼玲一脸柔和,没有任何波澜。韩向松是对骆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看到骆刚眼里有了一丝恐惧,但只是那么一瞬,转眼就消失了。

    骆刚说话很平静:“五十万美刀太多了,我们实在拿不出。”

    曲泽突然对我说:“你觉得要多少合适?”

    我倒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一时愣住了,陈曼玲看了看我说:“这样,我们也不说美刀了,就说人民币,五十万美刀我也觉得他们拿不出,这样,一百万人民币,如何?”她看着我,很明显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了看骆刚,他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能看出来一百万人民币对他来说也很艰难,我不知道该出什么价,韩向松此时说话了:“依我看一百万也差不多了,这可不能再少了。”

    骆刚说:“要我们拿出一百万赔偿,那整个‘红月会’将立刻解散,我这个当老大的可能还没出颖中,就被砍死了。”

    曲泽以一种戏谑的口气说:“你们红月会干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就解散了吧。”

    骆刚眼中闪现出一丝愤怒:“你,你......”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没有再说话,又保持沉默。韩向松说:“一百万对于你们这个红月会来说也不是什么灰常困难的事吧,你说你们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就赔偿区区一百万,那也太便宜你们了。”

    韩向松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儿子一样,但这个骆刚是红月会的老大,颖中市在道上混的最有实力的人物,听说警察都不敢将他们怎么样,韩向松只不过是曲泽的一个伙计,就敢跟骆刚这么说话,这让我非常惊讶,他就不怕出门被红月会施加报复吗?

    我能看出来骆刚是在隐忍,但是以目前的形势看来,曲泽和陈曼玲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人物,他虽然对曲泽说的话很不满,却不敢持强烈的反对态度,看来曲泽他们在颖中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你别再想着压低价钱了,我虽然没有在道上混,但你们这些人每天干的都是什么事,其中的利润有多大我却很清楚,一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有点多,就拿沈轩上班时的工资水平来说吧,他以前是一名程序员,这是如今的热门行业,工资普遍较高。”他对我说:“你的工资是七千五吧?”

    我惊讶地点了点头,曲泽继续说:“对沈轩来说,当一个程序员,算上升职加薪的话,挣够一百万大概需要十年时间,这还不算买车买房,吃饭什么的。但是你不一样,你会中的兄弟只要一出手,每天就可以收入上千元,你是红月会的老大,道上的人称之为‘瓢把子’,你的底细我也知道一些,在颖中市区内,你至少有两套房了吧?一百万元的存款对你来说根本就不上什么,我说得可对?”

    骆刚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曲泽,过了片刻说:“你果然厉害。”曲泽哈哈大笑:“沈兄弟,我今天可给你弄了一百万哪,你请不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意外得到一百万,我说:“请,当然请。”

    曲泽拿出纸笔对我说:“你把你的银行卡号写下来,让他把钱打给你。”我还在震惊中,陈曼玲对我说:“快写啊,让他把钱打给你,这是你应得的。”

    我写下了我的银行卡号,曲泽将那张纸递给骆刚说:“网上转账,立刻。”

    骆刚恨恨地咬了咬牙,接过那张纸,打了一个电话,向对方说了我的银行卡号,一分钟后,我的手机就接到短信提醒,我拿出来一看,果然卡里面多了一百万。

    陈曼玲和曲泽都看了看我手机上的短信,确认之后,曲泽对在阳台上对打的瘦高个和圆脸说:“你们两个,可以停下了,来,都过来蹲在这。”

    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的两个人一拐一拐,慢慢地走到了门后,蹲了下来。曲泽对两人说:“你们两个挨的打亏不亏?”

    两个人都说:“不亏,不亏。”

    曲泽说:“当然不亏了,你们老大替你们赔了一百万。”

    两人一听吓了一跳,都对骆刚感恩戴德,说了不少好话,曲泽沉着脸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名字?”

    两人虽不明白问他们姓名的用意,却都说了,圆脸说:“我叫魏利。”瘦高个说:“我叫路云升。”

    曲泽说:“都说说吧,你们对沈轩都做了什么,一五一十、从头到尾都交代清楚。”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魏利说:“你说吧。”

    路云升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应该是五月三十号,两天后就是六一儿童节了,二十九号晚上我出去赌博,不幸输了五千多块钱,那五千是老大刚给我发的,我输光了。我本来答应在儿童节那天给儿子买一个智能学习机的,儿童节马上要到了,但是我身上就剩两百多块钱了,根本不够,第二天心情郁闷,喝酒的时候遇到了他。”他一指魏利。

    “魏利见我已经喝了三瓶啤酒了,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和他平时还比较熟,就说了自己赌博输钱的事,他听我说完,也拿起一瓶啤酒用牙咬开喝了起来,我问他怎么也喝起酒来,他说自己的钱被贼偷走了,我问到底怎么回事,他说前一天发了钱,他去自动取款机取了,装在身上坐公交车的时候被贼给偷了。”

    这时曲泽说话了:“魏利,你的钱真的被偷了?”

    魏利一脸愁容地说:“是啊,那天下了雨,有点冷,我穿着外套,钱就在外套口袋里,我没想到那贼真他妈的机灵,我的钱在公交车上被偷我我都不知道,下了车一摸衣服口袋才知道钱没了。”

    “那一带的小偷不都是归你们红月会管吗?你是红月会的,怎么还会被偷?”

    魏利恨恨地说:“那贼肯定他妈的偷过界了,我坐公交车一路都在我们红月会的范围内,偷我钱的肯定不是我们红月会的,不是偷过界的就是临时下手的。”

    陈曼玲听完笑了笑:“这可真有意思,你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别的小偷把钱偷去了。”

    魏利低下头不再说话,路云升继续说:“我们两个刚到手的钱都没了,喝了一会儿酒,就商量起怎么在短时间内弄点钱来,然后我们就想了一个办法,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敢干这事啊。”

    曲泽说:“别说废话,继续讲!”路云升说:“是,我们商量好之后就开始实施,由我去找在火车站广场上卖地图的拐脚陈,我说服拐脚陈配合我们的计划,拐脚陈答应了,他就在火车站广场物色对象,找到合适的对象后就给他推销颖中市的地图,六块钱一张,他按照我的吩咐一定会纠缠上那个找好的对象,让他买地图,我知道一般人都不会买他的地图,现在的人一般用手机就能查找,而他找的对象就是会用手机查找地图的人。”

    路云升说到这看了看我,我没想到那天给我卖地图的那个拐脚老头竟然和他们是一伙的。五月三十号那天,我从燕京旅游回来,出了火车站就遇到了让我买地图的拐脚老头。

    路云升说:“拐脚陈拿着地图让沈轩买,我就在不远处看着,沈轩和我们想的一样,看了一眼就要离开,拐脚陈上去缠着他,他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拐脚陈虽然走路一拐一拐的,但紧紧跟着他,一直出了火车站广场。他被拐脚陈说得不耐烦了,就从身上掏出钱包,拿了十块钱给拐脚陈,拐脚陈拿着一沓地图让他拿一张,然后给他找钱。我特别吩咐拐脚陈,让他给地图的时候装作不小,让地图掉到地上。果然,在沈轩拿地图的时候拐脚陈装作不小心,将一沓地图全弄到了地上,当时碰巧地上有水,这时就要拐脚陈尽力表演了,哭喊着让他赔钱,这样一来很多人都会不愿意了,他也一样,和拐脚陈争执起来。不过他心比较软,没过多久就掏出钱包来,这时就轮到魏利出场了,他出现在沈轩身后,抢了他的钱包就跑,沈轩想要追,但拐脚陈缠着他要赔地图的钱,不赔就不许走。

    “他钱包里面除了钱以外,一定还有身份证和银行卡,这些东西对每个人都很重要,事实正如我们所料,魏利抢了钱包跑了,拐脚陈拉着他要钱,他当时急了,一把推开拐脚陈,朝魏利追去,这下我也跟了上去,魏利把他引到一个人很少的胡同里,整个过程如我们所料,丝毫不差,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接下来局面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事实便如路云升所说一般,我就是这样被他们坑害了,他们都看过我的身份证,所以知道我的名字。这时韩向松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打了路云升一巴掌:“你们他妈的真不是吼东西,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然后又踢了魏利一脚,这才坐了回去。

    曲泽对韩向松摆了摆手说:“让他接着讲!”路云升便接着讲出了后面的事。

第019章 经过、和解

    路云升说:“魏利把沈轩引到那个胡同里,我跟在他后面,到了胡同里面,魏利早就拿走了钱包里面的钱,我到了跟前站在沈轩身后,魏利就对我说;‘运气还不错,里面大概有十几张红票子,但是这些钱还不够啊。’我说那就让他多给点,魏利点了点头,我们就开始勒索钱财。

    “拐脚陈在那个胡同口负责警戒,我进胡同的时候顺手捡了一根棍子,魏利从脚下拿了半块板砖,当时沈轩虽然知道形势不对,但还是向魏利索要钱包,魏利当然不给了,让沈轩取五万块钱来才能把钱包和身份证给他。沈轩不答应,魏利就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拿着棍子在他背上打了一棍,魏利接着向沈轩索要钱财,这时沈轩发怒了,他向我冲来要跟我拼命,我拿着棍子使劲挥舞,沈轩他一时近不了我的身,魏利趁着这个机会将那板块转扔了过来,恰好打在沈轩右腿上,沈轩疼得蹲下身来,魏利上来从我手上要下棍子,他用棍子指着沈轩说:‘你给不给钱?’沈轩说不给,魏利使劲打了他一棍子说:‘给不给’?沈轩比较硬气,还是说不给,我们两个就都齐上手,要打得他给钱为止,虽然是我们两个一起打的,但我新来两个月,毕竟没有魏利那么心狠,我打得比较轻。”

    这时魏利对路云升“呸”了一声说:“你先人板板,这时还替自己开脱,呸!”

    路云升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要我说话,我沉着脸说:“姓路的说得没错,当时动手的时候确实是他打得轻一些。”

    韩向松又坐不住了,他走过去提着魏利的衣领说:“冤有猴,债有主,走东西,你当时打得重,那可不能便宜你了。”说完就将魏利拽到了阳台上,曲泽和陈曼玲都没有说话,路云升看了曲泽一眼接着说:“我们打了大概一分多钟,沈轩疼得受不了了,说来也是,我自己看着都觉得疼。魏利就问沈轩有没有钱,沈轩这才答应给钱。不过他说卡里没有五万块钱,只有三万。魏利说三万也行,就问沈轩手机上有没有网上银行客户端,沈轩说有,当时就把钱转给了魏利。我怕沈轩会报警,警察来了可就不好了,魏利就拿走了沈轩的手机,将钱包归还了沈轩,我们还威胁他不要报警,并告诉他我们是红月会的。出了胡同,我们就和拐脚陈一块溜了。后来我把手机卡扔了,手机卖给了黑市。”

    他们拿走了我的手机后,我又重新买了一个,补办了一张手机卡。

    “你们两个狗东西,胆子可够大的啊。”曲泽说,“你们拿了沈轩的三万块钱是怎么分的?”

    路云升说:“拐脚陈拿了四千,剩下的两万六,魏利说他出力最多,担的风险也最大,就拿了一万四,我拿了一万二。手机卖了一千两百块钱,魏利把这钱给了我。”

    陈曼玲问道:“还有沈轩钱包里的那些现金呢?”

    路云升说:“那现金只有一千多块钱,都被魏利拿走了,我们三个人里面,魏利拿得最多。”

    曲泽点了点头,让韩向松把魏利拉过来,魏利又被韩向松打了一顿,鼻子里,嘴里都是血,他却不敢有丝毫怨恨的话,更不敢还手,蹲到路云升身边时,那样子,显然是对自己做过的事追悔莫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骆刚开口了:“现在人也被你们教训了,钱也赔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曲泽拍了拍骆刚的肩膀说:“先别着急走,等会儿我们一块去吃个饭,大家调解一下矛盾,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家握手言和,你说好不好?”

    骆刚沉着脸说:“好。”

    曲泽对我说:“沈兄弟,这顿饭就由你请客吧,等会儿我们就在楼下的隆鑫饭店好好吃一顿。”

    “没问题。”我平静地说,但内心深处却非常不安。我除了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记忆力之外,其他的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但今天和曲泽、陈曼玲、韩向松三个不明身份的人在一起,加上和红月会三人之间的矛盾,我十分不安。我担心自己会被红月会施加报复,就算他们明着不敢,但暗地里就难说了。曲泽他们只是要我帮他们一个忙,帮完忙之后我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候红月会对我施加报复,他们很有可能会袖手旁观。对我这样一个经历过自杀的人来说,钱根本不算什么,若是要我把这一百万都还给他们,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而就算是他们对我施加报复,我也不会太在意,我最怕的是这会连累到董奶奶祖孙二人和吴桐。

    我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说:“不要想多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陈曼玲让魏利和路云升到水池边把脸洗了,又从抽屉里给他们拿出一些外伤药,两人对陈曼玲道了谢,上了药。十多分钟后,两人脸上的红肿慢慢消了下去。曲泽看了一下时间说:“刚过十二点,我们一块去下楼吃饭吧。”

    我们七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在隆鑫饭店要了一个豪华包间,红月会三人面色一直不太好看,曲泽让他们点菜,三人都不吭声。曲泽又让我点,我心中十分忐忑,就随便点了两个菜,上面菜价贵得惊人,一般的菜都好几百块钱一道,还有好多都上千块,我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菜。而曲泽、陈曼玲和韩向松三人却显得兴致勃勃,他们每人各点了三道菜,又要了两瓶白酒,这两瓶白酒的价格更是高得离谱,一瓶九千九百块!要不是因为我卡里多了一百万,我就是死也不会喝这么贵的酒。

    等酒菜都上齐后,曲泽让服务员关上门,陈曼玲给每个人都倒上酒,曲泽脸上露出笑容,他站起身来说:“来,大家都举起酒杯,先干一杯!”

    魏利和路云升两人有些迟疑,都看着骆刚,骆刚慢慢拿起酒杯站了起来,魏、路两人见状,也拿起酒杯,七个酒杯碰在一起,陈曼玲微笑着说道:“喝过这杯酒,在座各位以往的冤仇就一笔勾销,若是同意,请喝下此杯!”她的声音曼妙动人,让人听着非常舒服,难以拒绝。陈曼玲刚说完,骆刚就一口喝完了杯中之酒,魏利和路云升见了,也没有任何犹豫,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把酒喝了。

    曲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喝了酒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有一种在梦中的感觉,这一切变化太快,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此之前还是一个叫花子,一瞬间就步入了上流社会,在这样豪华的饭店,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吃饭、说话。如果一定要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的话,那一定是人生如梦。

    一开始颇为尴尬的气氛随着桌上的觥筹交错,也慢慢变得活跃起来,韩向松用他那带着鲜明特色的口音说话。让曲泽时不时地帮他纠正,陈曼玲也乐意听韩向松说话,韩向松见状便说起了自己的一些事。

    韩向松说:“我啊,从小生活条件不吼,我出僧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家里就住在几百米的沙上,出一趟门就跟出家似的,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那个村子就只有百十来父人,和外界就完全没有联系,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是哪个朝代都不知道。九十年代的时候有父外探险的人上了山,进了我们村子,我们村里的人才跟外界有了联系,当时我们村里的男人都还留着辫子,父外探险的人还以为自己跑到清朝去了,他们跟我们说话很费劲,半天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说,我妈告诉我,当时村里有人听他们说现在已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就惊讶地说:‘啥么?大清亡了’?”

    我听到这儿不由得笑着说:“这是真的吗?我可不信。”韩向松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世界之大,胡奇不有,我要是你,我也不信。”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没多说什么,红月会三人边吃着菜边听韩向松胡吹牛。

    韩向松用筷子夹了一口菜继续说:“我们村的人世代困守在沙上,下沙也只是去砍点竹子,打打猎什么的,和外界相通以后,我父母就想送我去上学,但我这个人天生不爱看书,一看书就打瞌睡,他们没办法,就把我送到了武术学校,我一看这个有意思,虽然还要念点书,但多半时间都在弄棒打拳,就在武术学校念了七八年,我这一身肌肉,这健壮的体格,就是在武术学校练的,就你啊,”他一指路云升说:“你使劲打,朝我身上打上一拳,我什么事都没有,但你的叟腕可能就被自己打折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路云升看了韩向松一眼,没有理会,韩向松把手放在椅子上说:“就这个椅子,我一拳就能把它打碎。”陈曼玲笑着说:“你可真有本事。”

    曲泽摆了摆手笑着说:“行了行了,越说越没影了,来,咱们再喝酒,喝酒,这么好的酒可别糟蹋了。”

    我们又喝了几杯,这是骆刚开口说话了,他说:“发生在沈轩身上的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他看着我说:“赔给你的钱是你应得的,我现在想通了,要是换个位置,别人也要赔给我这么多钱。”他取过一只杯子倒上酒说:“沈兄弟,我看得出你也是性情中人,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要是认我这个朋友,你就把这杯酒喝了。”他说完双手举着酒杯递向我。

    我见他说话诚恳,又想到和他交个朋友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时间豪气抖生。我说:“骆大哥,就冲你这句话,我交你这个朋友!”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魏利和路云升也端起酒杯,路云升说:“沈兄弟,现在你是我们老大的朋友了,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先前的事是我的不对,你要是原谅了我,就请和我干一杯吧。”魏利说:“我真是个混账东西,这样害你的确罪该万死,现在我知道错了,你要是肯原谅我,那就是我一辈子的朋友,若是有人再敢欺负你,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你要是肯原谅我,就请干一杯吧!”

    陈曼玲已经给我的酒杯里倒上了酒,我见他们这样说,对发生过的事也就不在意了,我说:“好,两位大哥,喝了这杯酒,从今以后我们化敌为友,就是朋友了,来,干!”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我们同时饮下杯中之酒,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人竟然为了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第020章 醉意、难题

    魏利和路云升两人喝完了酒,立刻变得红光满面,眼神中的愁苦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两人又各自敬了我一杯酒,这酒甘淳香甜,喝下去之后喉咙里有一种绵软的感觉,喝到肚子里又感觉十分舒服,喝多了有一种朦胧的醉意,让人还想再喝一点来细细品味其中的甘淳。我这才知道原来酒还可以这么好喝,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两瓶酒一瓶即便是上万块钱,也是值了。

    当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两瓶好酒也已经见底了。陈曼玲笑着对我说:“感觉如何?是不是想通了很多事?”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在朦胧的酒意中看着陈曼玲,只见她脸上泛起红光,妩媚动人,宛若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在陈曼玲那带着醉意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周楚君的样子,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那时有好多人,吴桐也在。周楚君喝得有点多,她那满面红光的样子就和陈曼玲差不多。陈曼玲喝得不多,只是坐在我旁边静静地不说话,那次周楚君却喝得挺多,我和吴桐就在她左右,她一会儿跟吴桐说话,一会儿跟我说话,还不停地要我们再给她倒酒,当时年少,那日的情景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让我感慨万千。

    结了账,我和骆刚、魏利、路云升各自留了电话,并都加了微信,离开隆鑫饭店的时候,骆刚就要和我们告辞回去,曲泽对他说:“那你就先回去吧,但是过几天我们还会再见的。”骆刚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和我们客套了几句,就带着魏利和路云升两人向隆鑫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走去,很显然他们是开车来的。

    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视野中,曲泽意味深长地向我问道:“你知道魏利和路云升他们两个为什么敢在大白天对你施加勒索吗?”

    我说:“听说他们红月会在那火车站一带势力很大,警察都不敢惹,”

    曲泽看了看陈曼玲,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嘲笑的意味:“他们打你的时候可没人知道他们是红月会的人,虽说是在一个小胡同里面,但也难免会有人看见,他们为何敢这样做?”

    我想了片刻还是不懂他要说什么,一时也没有回答,陈曼玲对曲泽话里深层的意思作了解释:“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有人看见,看见的人也不敢见义勇为,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基本上会明哲保身,像这样的事情,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呢,怎么还敢去管?”

    听陈曼玲这么说,我才明白了曲泽问我这句话的真实意图,原来他是想让我知道人心的冷漠和世态炎凉。不过这些在我经历了那次失败的自杀之后,已经不怎么在意了,我一笑置之。

    今天的事应该都结束了,我就想告辞回去,陈曼玲却对我说:“今天还早,你先别急着回去,我们去喝杯咖啡吧。”我感到有点诧异,曲泽对陈曼玲说:“那你们就去咖啡厅坐坐,我们还有些事,就先走了。”陈曼玲点了点头,曲泽和韩向松两人离开后,陈曼玲说:“我们过马路对面去,那边有一家咖啡厅。”

    在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咖啡之后,陈曼玲就问我:“你的心结可解开了?”我还没说话,她就说:“我看也没有,不过这件事我看急不得,要慢慢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脸茫然地摇头,陈曼玲笑了笑说:“现在有了钱,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买套房,换个环境什么的,毕竟在外面租地方住也没有那种家的归属感,你说是不是?”

    我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我总觉得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心里很不踏实。这就好比是一个叫花子,昨天还在沿街乞讨,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今天就成了一个富家公子,要什么有什么,这种天上地下的落差让我感到非常惶恐。”我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知道这一点她肯定会想得到。

    这时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陈曼玲喝了一口对我说:“你是不是觉得骆刚会找你来要回这一百万?”

    陈曼玲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下就猜到了我的心思,我说:“我有这种感觉。”陈曼玲笑了笑说:“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不会找你要回这笔钱的,首先,他没这个胆;其次,他不是还交了你这个朋友吗?就算是碍于情面,他也不会这样做;最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不差这些钱。”

    陈曼玲的话我一时间不敢相信,我试探性地问道:“他为什么不敢?他不是在颖中很有势力吗?难道说你们的势力比他还要大?”

    “我们身后的人的确有些实力,但其中的细节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是仅仅凭借这一点,骆刚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所以,这一百万你就放心地花吧。要是你真的想买房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最为实惠,环境优越,交通最为便利的,保证让你满意。”

    我说:“那就多谢了,对了,你可不可以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控魂术’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的心结解开,我才能帮到你们?”

    陈曼玲说:“这个,抱歉了,我能传达给你的都是我们身后的人允许我告诉你的,更多的内容,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们幕后的这个人是谁?”我想这个问题陈曼玲很可能不会告诉我,但是这次我想错了。

    陈曼玲平静地回答:“他只允许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他叫崔燕山。”

    “他不仅是一位控魂师,而且还是一位控梦师?”

    陈曼玲迟疑了一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喝了点咖啡,心想应该是了。而这些已经让我十分震撼了!这个崔燕山既是控魂师,又是控梦师,还在颖中有着我难以想象的实力,所以对待颖中的黑道组织“红月会”,曲泽才会有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能让红月会从颖中永远消失的人,他的势力一定非同小可!

    “关于他,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一点,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见到他了,到时候他会告诉你那些你想要知道的问题。”陈曼玲说,“现在我虽然知道了你的心结在哪里,但是我还没有找到一个能解开你心结的方法,从某方面来说,让你惩治魏利和路云升,向骆刚索要赔偿都是解开你心结的一种方式,我也不知道这些方式对此可有助益。”

    我说:“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今天的事确实让我的心境开阔了许多。”

    陈曼玲露出她那迷人的微笑:“那就太好了。”她喝了一口咖啡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我们虽然在年龄上有些差别,但未必就不能成为好朋友,你说是吧?”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陈曼玲说:“你今年24岁了吧,那你猜猜我有多大年纪?”

    至于陈曼玲的真实年龄,我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想到她最大超不过三十岁,女人的年龄是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我只能在心里猜一猜,没想到她会当面问我这个问题,我试探性地说:“你看上去应该是二十七八岁左右吧。”

    陈曼玲听到我的话,立刻笑得花枝乱颤,那神情姿态,像极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她那两只眯起来的眼睛和姣好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实在猜不透真实年龄,我说:“不会和我年龄差不多吧?”

    陈曼玲笑得更开心了,过了片刻才说:“你这两句话便是今年我听着最为舒坦的两句了。其实,我和你是一个属相,但比你要大上一轮。”

    她的话让我十分吃惊,无论谁看到她也不会想到她已经三十六岁了,比我大整整十二岁,“不会吧,你怎么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要是我们两个走在街上,很多人或许会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陈曼玲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我说:“不信你看啊。”我看了一眼她的出生年份,确实比我大十二岁,我把身份证还给她,她说:“女人的年龄可是一个很私密的问题,这个我都告诉你了,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问题。”陈曼玲说话的神情就像是一个狡猾的少女。

    我愣了一下,还没想到要说什么,陈曼玲就问道:“还是我来问吧,”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一瞬间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要是我和她年纪差不多的话,我会不会爱上她?想到这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埋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陈曼玲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她开玩笑地说:“你不用皱眉皱得太早了,我这个问题才会让你眉头紧锁呢。我想问你的问题是:如果吴桐和周楚君两人同时面临危险,而你却只能救她们其中一个,你会选择救谁?”

    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一时窘迫万分,就听陈曼玲说:“吴桐人又漂亮,又乐观活泼,要是说你不喜欢她,我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是对于周楚君,我知道你们虽然已经分手四年了,但你对她还有着很深的感情,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你的初恋。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事,一定很难选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陈曼玲,她面露微笑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我却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回答。

第021章 心锁、秘境

    陈曼玲问我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我暗自在想,她那天通过“控魂术”都知道了什么,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说:“怎么,这个很难选择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巧妙的回答,我说:“这个问题最重要的不在于我,而在于吴桐和周楚君。”

    陈曼玲很有兴致地问道:“哦?怎么说?”

    我说:“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吴桐和周楚君她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算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们在我之前就可能已经做出选择了,我相信她们都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

    “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会知道她们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这么做?”

    “你也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以我对她们的了解,能不能够确定她们不会那么做?”

    “你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陈曼玲说,“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们不知道另一个面临危险的是对方呢?”

    我想了想说:“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就算我回答了,你也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不是心中所想的答案,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也不知道。”

    “好吧,从你的回答之中,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答案。这个问题我们就先不谈了。对了,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我想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毕竟我刚辞职一个月,而且有了一次痛苦不堪的经历。先让自己心境平和下来,然后再找点事做。”

    “你不会再想要自杀吧?”

    “当然不会。”我苦笑着说,“你放心,答应帮你们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陈曼玲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她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我面前说:“这个给你。”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圆柱状的东西,通体金黄,上面有各式的花纹,它有拇指粗细,高约两寸,小巧玲珑,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它叫‘幻梦心锁’。”陈曼玲说,“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睡觉的时候将它放在枕边,可以帮助你进入自己的梦境,而这个梦境你可以随意控制,就是说,你现实中无法做的事情,可以利用它在梦中完成。”

    “有这么神奇吗?”我将它拿在手里,感觉还有点分量,看来是用金或铜一类的金属做的,我这时注意到它并不是一体的,而是由六段构成的,每一段之间紧密结合,要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陈曼玲说:“的确,拥有它的人可以像一个控梦师一样控制自己的梦境。我想你或许可以用它来解开自己的心结。我来教你怎么使用它。”她将“幻梦心锁”拿在手里,指着最上面一段对我说:“这上面有一个五叶花瓣,这‘幻梦心锁’上面的六段圆柱体都是可以转动的,你用的时候看准这个五叶花瓣,它下面有一个褐色的花枝,顺着这条花枝,转动下面的圆柱体,转到和它相连的位置,然后再转这段圆柱体下面的一段,依次转完,就可以用了。”

    她将幻梦心锁递给我,我看着上面那个五叶花瓣,依次转动下面的圆柱体,让褐色花枝连在一起,当那五叶花瓣下面褐色的花枝连成一条曲线时,我听到幻梦心锁发出轻微的响声,此时它最上面的圆柱体竟然转动起来,那轻微的声音响个不停,当它停止转动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陈曼玲笑了笑说:“快将下面的花枝线条打乱,这香味有强烈的催眠效果,再过两分钟,我们两个就都睡着了。”

    我转动幻梦心锁下面的圆柱体,将褐色的花枝线条打乱,片刻之后,那奇异的花香就闻不到了。我说:“它怎么会自己转动?难道里面装的是电池?”

    “不是,里面有发条装置,你转动下面圆柱体的时候会给发条上弦,等待褐色花枝连在一起的时候,发条所蓄积的力量就会释放出来,上面的圆柱体便随之转动。那香味隐藏在里面,是极为特殊的一种花粉,可保存数百年,其催眠效果十分强烈。”

    我又提出一个问题:“那它也只是具有催眠功能,如何能让我控制自己的梦境?”

    “这里面有一缕残魂,确切说是一个控梦师的一魂一魄,当那香味散发出来后,控梦师的残魂就会进入你的梦境,控制你的梦境,让它任你摆布。那位控梦师的残魂只能在这里面才能保持不散,所以梦醒之后,它还会回到幻梦心锁中。”

    “原来如此。”我说,“那上面还有其他颜色的花瓣花枝呢?连在一起会有什么用处?”

    “其他的花瓣花枝是连不到一起的,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你要将它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

    “这个幻梦心锁是崔燕山让你给我的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个问题,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有点惊讶。

    “是的。”陈曼玲看了一眼挂在咖啡馆大厅里的钟表,已经快两点了,她说,“好了,今天就先说这么多吧,我们走吧,”出了咖啡厅,陈曼玲对我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答应了一声,和陈曼玲道了别,我直接坐公交车回了天华小区。

    夜幕降临,当吴桐哄着董玉睡下后,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写完日记,躺在床上,把陈曼玲给我的幻梦心锁拿在手里,按照上面褐色的五叶花瓣,转动圆柱体把它的花枝连在一起,然后把它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关上灯,过了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梦境。

    这次梦中的体验和以往所有的梦境都不相同,上次陈曼玲在我身上做的试验里,我一开始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后来就全身心融入梦境中了,但是这次,我从头到尾的梦中经历都让我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得到,我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我站在颖中市中心的大街上,鼓楼就在我面前,身后就是南大街,旁边的商场放着熟悉的音乐,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是深深印在我脑海中的颖中市街景。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我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我走到一个小男孩面前,他有十岁左右的年龄,正在吃着雪糕,我就问他:“小朋友,你上几年级啊?”

    小男孩看了我一眼,一脸戒备,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四年级。”说完就转过身去,拉着一个男人的手,那男人看了一眼小男孩的神情,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干啥?”语气中显示着敌意。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和孩子聊聊天,孩子挺可爱的。”我说完,男人把小男孩拉倒自己身后说:“聊个锤子,去去去,一边玩去!”

    “不就是和孩子聊聊天,你至于吗?”我从身上掏出一块糖递给小男孩:“这个给你。”小男孩刚要接过,男人一把拦住,把糖扔了,对小男孩说:“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我们走。”

    放在平时,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我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我就拦住男人说:“你这人什么态度,我又没有对他做什么,你至于吗?”

    “至于!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别烦我!”说完把我推开,带着小男孩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邪恶的想法,那男人一定认为我是人贩子,那我就当一回人贩子,反正是在梦中,也没人知道,又不用负法律责任。

    我跟了上去,在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我看到男人没有拉小男孩的手,我嘿嘿一笑,飞跑过去,一把抱住小男孩,顺手捂住他的嘴,然后飞快地跑进了一个胡同,在我跑进胡同的时候,男人才发现孩子不见了,他转身就看到了我,看到他脸上的愤怒,我心中大快,抱着小男孩使劲地跑,小男孩虽然一直在挣扎,但对我没有多大影响,我的手紧紧捂着他的嘴,他只能一路上哼哼,我心想:自己还真有做人贩子的潜质。

    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但里面岔路非常多,拐了几次后,我就把男人彻底甩开了,我放下小男孩,但没有放开捂着他嘴的手,我说:“你别喊,再喊我要你好看。”我露出人贩子特有的坏笑,小男孩吓得直哆嗦,眼里也有了泪水,我放开他,他不敢喊,也不敢跑,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身边。

    片刻之后,我看到男人从一个拐角处跑了过来,我抓着小男孩,右手放到他脖子上说:“不别过来!”男人看到了我和小男孩,指着我威胁道:“放开我儿子,不然我他妈杀了你!”这时我看到男人愤怒的表情,脑海中的记忆立刻涌现出来,七年前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在康晋县,我看到他一脸怒容地教训自己的儿子,当时只有那么一瞬,所以我记得的只是他愤怒的样子。那是他的儿子不是我身边的这个,我想梦境中或许真真假假,既来源于现实,又和现实中有所不同吧。

    我对男人说:“我知道你,你这个人脾气不好,经常打骂孩子,是不是?”

    男人虽然一脸惊讶,却还是愤怒地说:“关你什么事?快放开我儿子!”

    我问小男孩:“你爸爸是不是经常打你骂你?”

    小男孩委屈地点了点头,哭了起来。我说:“那你跟我走,我不会打你不会骂你,还会给你买糖吃,买雪糕吃,怎么样?”

    小男孩看了看他爸爸,又看了看我,我给了他一颗糖,他看着手心里的糖说:“不,我要和爸爸在一块儿,你的糖我不要。”

    “为什么还要跟他走?他打你骂你,对你不好,你跟我走,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我说完,小男孩就挣扎着要摆脱我的束缚,“爸爸虽然打我骂我,但他还是我爸爸,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我放开小男孩,他跑到男人身边,男人一把抱住他说:“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打你?”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对男人说:“你这个人真是混蛋,孩子有什么错,你经常打他骂他?虽然你对他不好,但他还是要跟你在一块。你好好想想吧,再这么对待孩子,他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他会像你对待他一样,把自己所承受的都还到你身上。”

    说完,我也不理会男人惊愕的表情,离开了胡同。又开始了我的梦中游荡。

第022章 抢匪、布包

    我走在颖中街头,和卖炒栗子的小贩谈论生意的艰辛;和在公交站牌前等车的妇女谈论教育孩子的不易;和广场上卖艺的流浪歌手谈论人生的价值;和年过花甲的老头谈论世事的变化;和街头散发传单的大学生谈论大学生活;和来自南方的旅人谈论他们家乡的风俗......这些我在现实生活中从未感受到的经历,从不敢做的事情和不同以往的体验都让我感到无比舒心,我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交谈,从未想过了解那些自己没有接触过的方方面面,尽管是在梦里。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我拉开窗帘,阳光照在房间里,我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但心里却无比愉快,我把幻梦心锁收好,放在抽屉里,洗漱了一番,就下了楼。

    吃完早餐我直接坐公交车去了市图书馆,找了一本推理小说,是日本作家岛田庄司的成名作《占星术杀人魔法》,我被书中的情节深深吸引,一直看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小说才看了一半,我就把它借了下来,拿着书出了图书馆,正要找地方吃饭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朝我这边飞快地跑了过来。

    跑来的是一个瘦高个,但和路云升相比应该矮一点,年龄和我差不多,他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布包,脚底生风,速度飞快。这时我看到后面还有两个人,原来他们在追跑在前面的这个人,看来是前面的这个人抢了后面那两个人的东西,他们才会追过来,此时图书馆门口人不少,但是没人有相助的意思,都远远地避开,我顾不得多想,就拦在他面前。

    而跑着的瘦高个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看到我就喊道:“闪开!”我没有闪开,他向旁边跑去,我迎了上去,他上来和我撞到了一起,这下力道奇大,我虽然没有摔倒,但手中的《占星术杀人魔法》却飞了出去,和书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他手中的那个布包。那人怒骂一声,上前就要抢包,我抢先一步,把布包踢开,他的手抓到了我的那本书,他骂了一声:“操!”把书向我扔了过来,我头一偏避开,那本书正好被丢到了垃圾车里面。

    此时有很多人围了过来,我顾不得书,抓起布包,那人要上来抢的时候,后面追着的两个人来到近前,瘦高个子一看不妙,冲向人群,没有人敢拦他,他向另一个方向跑了,后面追上来的两个人看见我手中的布包,顿时面露喜色,其中一个人说:“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的东西就被抢匪抢走了。”

    我帮了他们的忙,自己也很高兴,我把布包递给其中一人说:“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两人连连道谢,人群中传来一阵掌声。

    看着他们两个人高兴地离开,急匆匆地走了,我心里说不出的舒坦。上大学的时候我在街上被人骗过,那骗子骗我说自己是南方来的,身上有要事但是钱不够,必须立马赶到机场,向我借五百块钱,又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号,说第二天就加倍奉还,我见她非常着急,就把钱借给了她,但是第二天她的手机就打不通了,五百块钱又不能去派出所立案,后来我算了一下才知道那身份证号也是假的,因为最后一位的校验位是错的,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从那以后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在大街上,除过发传单的和问路的,对其他任何陌生人的话都不要理会,上来交谈超过三句话的都是骗子。”那次被骗经历让我很受打击,之前在街上遇到乞讨者我还会给一些零钱,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给我乞讨者一分钱,因为在心里,我觉得他们和骗子没有什么分别。

    今天的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见义勇为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一脸着急地在找什么东西,我想帮帮她,就上前问她:“你在找什么,我能帮忙吗?”

    她理了理右鬓的头发说:“我的包被人抢走了,你有没有见到两个人,他们拿着一个黄色的布包?”她这样一说我心中泛起一种不好的想法。

    “黄色的布包?是不是上面有黑色小圆点,这么大的包?”我向她比划了一下刚才那个包的大小。

    妇女连忙说:“是啊是啊,他们朝哪里跑了?”

    我向她指了指刚才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她立刻向前跑去,我心想不妙,难道我无意间帮助的是抢匪?

    我顾不得那本刚从市图书馆借来的书,下次来赔一本就是了,我跑到那个妇女跟前问道:“刚才我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你那个布包跑着,后面有两个人追着他,我以为包是后面两个人的,就帮他们从那人手中抢下了包,那包怎么会是你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真是脑子抽风了,是我让那个人去帮我抢回包,没想到他帮我抢回了包,你却又从他手中把包抢走交给了抢匪,我真是要疯了!那里面有我刚从银行取的五千块钱啊!”

    我脑子好像炸开了一般,顿时如五雷轰顶,原来我帮了抢匪,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会用那种颜色和款式的布包,我都没问一下。我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她说:“阿姨,你说那个瘦高个子是你让他帮你抢回包的,那他当时为什么不说?当时那么多人,只要他说一句话,我对此有一丝怀疑,拖延一些时间,你就可以赶过来,他就能帮你拿回包了,他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拿到包之后他就冲出人群走了。”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的五千块钱啊!这是我妈的救命钱啊,我还赶着去医院交医药费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她一脸着急,险些要哭出来了。

    我说:“阿姨,看来你找的那个帮你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或许他也是一名抢匪,不然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说?”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我的包被抢后他们跑得飞快,我就喊了,这是我身边一个瘦高个说他可以帮我抢回来,说完就追了出去,我跑不快,没想到到头来钱还是没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看着她这么着急的样子,我说:“阿姨,都是我的错,这样,我卡里有钱,我给你取五千块钱,你赶紧拿去交医药费,不要耽误了病情。”

    她突然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你说真的?”

    我说:“真的。市图书馆旁边就有自动取款机,我们去取钱,你拿着去交医药费吧。”

    她还是一脸的不信,我说:“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取钱。”

    我去自动取款机取了五千块钱,拿着走到她跟前说:“阿姨,这些钱你拿着去交医药费吧。”

    她看到我手中的钱,还是一脸惊讶,过了片刻她说:“这也不能怪你,我去报警。”说完就要走,我连忙拉着她说:“阿姨,你拿着吧,看病要紧。”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我去报警。”

    “钱你先拿着,交完医药费再去报警,等警察把抢匪抓住,把钱要回来了你再还给我。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

    我一再坚持下,她终于接受了我的钱,记下我的手机号后,她对我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才向来路走去。

    她离开后,我“见义勇为”得来的快乐被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失落,心中暗想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瘦高个抢匪抢了那两个抢匪从中年妇女手中抢来的包,而我却从瘦高个手中抢走了包然后交给了从中年妇女手中抢走包的两个抢匪,这样的事情简直都可以拍一个电视连续剧了,剧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我和抢匪那点事》。

    我在这边找了个餐馆吃了饭,再没有心情去图书馆看书了,就在这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白白赔进去五千块钱和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这要是放在以前的话,我肯定要懊悔好几天,但现在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百多万,五千块钱也算不上什么了,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的眼睛无意间一瞥,就看到了一个人影瘦高个!

    没错,就是一个多小时以前从抢匪手中抢走包的那个瘦高个。他背对着我,在我左边的路上走着,要不是我有超常的记忆力,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就是那个从抢匪手中抢包的人,我能够确认他就是那个人,既然发现了他,那说什么也要上去问个明白,这条路人来人往,我不相信他敢在这条路上和当时的魏利、路云升一样那么明目张胆地对我下黑手。

    我快步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的侧脸后,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了,我拉住他说:“还认得我吗?今天的事要好好说清楚。”

    他一看是我,就立刻想跑,我抢先说道:“你不用跑。我不会把你拉到派出所去,我就想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

    他没有了逃跑的意思,但脸上神情十分不悦,“是一个中年妇女让我帮她抢回包的,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把包物归原主了。”

    “是吗?那当时我从你手中抢过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不过我已经见过你说的那个中年妇女了。还有,你把我的书向我扔来,明显是要打我的意思,这又作何解释?”

    他眉头紧锁,沉默了良久,眉头一展说:“没错,我也是一个抢匪,我暗中盯上了那个中年妇女,没想到被那两个家伙抢先下手了,所以我又从他们手中抢走了包,但最后包还是落在了他们手里。”停了片刻他又说:“你把我拉到派出所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注意到这时我和他方圆三米内没有别的人,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我说:“你知道那两个抢匪是什么人吗?”

    “他们啊,那你就更不敢惹了,他们是红月会的人,你有本事去找他们啊,警察都不敢惹红月会的人呢,你小子有什么能耐?”

    “你走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找一个正经的事情做,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抓进监狱。”

    “那就多谢了,不过我可以中午出来作案,哈哈。”他语气极为嚣张,片刻之后我才理解到他说中午出来作案的含义,我叹了口气,心想:颖中的治安怎么会这么差?

    不过这不是我该想的事,也不是我能够改变的,若是要改变的话,或许只能在梦中改变这一现状了。

第023章 婚礼、红妆

    回去的时候我就想着要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事跟骆刚说说,我加了他的微信,说这件事非常方便。让他找到红月会参与抢劫的两个人,命令他们把钱交出来还给那个中年妇女,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一来骆刚能和我交朋友只是看在曲泽的面子上,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二来我拿了他一百万,再因区区五千块钱向他要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两天后的晚上,我再次用“幻梦心锁”进入梦境,这次出现的地方不是颖中,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从未来过这里,从环境上看来,应该是南方的一个不知名小镇。

    如我想象中的那般,这里有无数纵横交错的河流,小桥流水,白墙青瓦,是一个非常宁静的所在,我走在青石板路上,前面就是一座拱形小桥,桥下流水潺潺,有一只乌篷船在水中缓缓前行,船头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在摇橹,他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倒像是民国时期的。船橹有节奏地拍打着水面,那人看上去悠闲自在,十分闲适。

    我站在桥上向远处望去,弯曲的河流两岸细柳扶风,在白墙青瓦的映衬下,加上河面缓缓前行的乌篷船,宛若一幅优美的江南水墨画。

    过了小桥,沿着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在尽头往右一转,是一条开阔的大路,依然是青石铺就,有一种特别古老的气息。我一路上碰到的行人穿的衣服都像是民国时期的,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倒是觉得自己的穿着有点怪异了。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寺庙,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寺庙外有一棵粗壮的大槐树,盘根错节,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年的历史。而这棵大槐树上最为耀眼的就是上面挂着的无数个红色的带子平安带。

    颖中有一座枯荣寺,在南门附近,我去过那座寺院,里面也有一棵大槐树,上面挂满了红带子。带子上写的是祝福的话语,有事业顺利、学业有成以及婚姻美满等内容。我走到寺外的大槐树下,从下面的几个带子上看到的果然是这些。

    正在我想要进寺庙里面参观一下的时候,我听到了唢呐的声音,再仔细一听,那的确是唢呐声,而且是喜庆的声音。这时从寺庙里出来两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边走边说道:“呀,今天是赵家的大公子结婚的大好日子,我们快去看看热闹,这样的事情在镇上可是难得一见啊。”

    “是啊,是啊,我们快去看看。”两个一边说着,一边向那唢呐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没想到在梦中还能遇到这的是热闹场面,便打消了去寺庙里参观的想法,跟着她们向另一边走去。

    走到近前,我就看到了迎亲的队伍,这一路吹吹打打,热闹之极。在两旁观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迎亲队伍有五六十人之多,最前面走的是一个媒婆模样的人,兴高采烈。接着是新郎,他头戴呢帽,身着袍子、马褂,十字披红,骑着一只高头骏马,后面紧跟着的是锣鼓唢呐队伍,锣鼓队之后便是一个红色的八抬大轿。另外,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迎亲队伍中有人抱着一只白鹅。我正对此有点疑惑的时候,旁边就有人问道:“这迎亲的队伍里抱一只大白鹅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一个青年小伙。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道:“这个,你们年轻人就不懂了吧?其实啊,在娶亲的时候,抱着的白鹅代替的是鸿雁,古人认为鸿雁是从一而终的。后来没地方找鸿雁去,就以鹅来代替鸿雁,所以鹅在婚礼中是一个吉祥物。”

    先前提问的人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人们对这样的场景似乎很有兴致,不停地谈论着与娶亲有关的话题,有人还说起了男方和女方的家世。

    迎亲队伍走过的时候,许多人都跟了上去,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旧式的婚礼,对此也饶有兴致,就跟着迎亲队伍走着。跟着看热闹的人非常多,有人就说道:“这女方姓张,家在北方,离咱们这里有好几千里路呢,我听说女方家境非常殷实,是那里有名的富户,比起赵家来那是毫不逊色。迎亲的队伍要是赶到女方家里去迎亲的话,我估计没有半个月都回不来。”

    “那新娘现在在哪?”一个十多岁的少女问道。

    “当然是在咱们镇上了,你这个小丫头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在她自个家里。就在镇子西头张老爷家,我想新娘在张老爷家等待迎亲应该和张老爷家有些渊源吧,他们都姓张,而且张老爷在镇上也是人人敬仰的大人物。哎,我不跟你说了,迎亲的队伍都走远了。”

    我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路走到他们所说的张老爷家,迎亲的队伍刚到,鞭炮声就响了起来。迎亲队伍进入女家堂屋后,花轿刚落地,新郎就上前去叩拜岳父岳母,并呈上以其父名义写好的大红迎亲帖子。片刻之后,女家动乐开筵。

    其间鼓乐声一直在演奏着,看热闹的人都在等着他们吃完饭接新娘回去。吃完饭后,新郎新娘在媒人的引导下向新娘的长辈行过礼,这时伴娘搀着新娘上了花轿。

    在不经意间,我看到了一个女子的面容,虽然是在梦里,但看到她我还是万分惊讶,那女子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上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长袖,下身穿一条淡绿色的折叠裙,一双圆口绣花鞋。

    我惊呆了。那齐腰的长发,婀娜的身子,还有那绝美的面容,只要看一眼就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就是我上次在陈曼玲做试验时,在梦境中见到过的白衣女子!也就是说,她是我七岁那年在树林中见到的白衣女鬼。

    她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梦里?人群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新郎新娘身上,也有人注意到了那个女子,但我的灵魂好像被她吸引住了一般,耳边的鼓乐声对我来说已经消失不见,我眼里只有她的身影。

    她是谁?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和这位新娘有什么关系?

    她看上去是要和迎亲队伍一起去新郎家,我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上前碰了碰她的衣袖问道:“你认得我吗?”这是伴娘也向我看了过来。

    她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的时候,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这次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了?”

    她向两边看了看,就跟着花轿走去,我正要上前,就有两个人上来拉着我说:“你干什么?今天是赵家大公子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可别闹事!”

    “闹事,没错,我就是来闹事的。”我一想这是在自己梦里,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挣脱他们的束缚,向那个女子跑去,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这时许多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我向她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很多人都听到了。

    “我不认识你。”她说完这句话就跟着迎亲的队伍走了,人们注目的焦点渐渐从我身上转开,等很多人都散去之后,我还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有好几个人走到了我跟前,一个五十岁上下,管家模样的人问我:“看你穿得稀奇古怪,外地来的吧?走吧,幸好老爷跟着迎亲队伍去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可就死定了。”说完他把一个梨放在了我的手中,我愣了一下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张家的二小姐,新娘的亲妹妹,你小子八辈子都高攀不上,还问她是谁,快走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了。”

    张家的二小姐,新娘的亲妹妹,他这两句话说得我不知所措,我还想再问,他已经进屋去了。

    出了张老爷家,我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还在想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我怎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不过这个问题不是我能回答得了的。我走到小河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的潺潺流水,仔细一看,水里面竟然还有鱼儿在游动。

    一个小石子落在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转身一看,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女笑嘻嘻地向我走来。

    我还没开口说话,她就笑着说:“你坐在这干嘛?有人偷了你家的米吗?”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我知道这河里每天有多少只船经过,我知道在哪里能打到又多又好的鱼,我还知道蒸米饭要放多少米,一顿饭会烧多少柴火,这些,你知道吗?”

    “我当然,我不知道。”我怕她会问起这些问题的细节,就如实回答了。

    她哈哈大笑,也坐在了大石头上,我把手中的梨给她,她跟我说了声谢谢就吃了起来。我问她:“你这样出来乱跑,你妈妈可是会打你屁股的。”

    她眨了眨两只大眼睛说:“平时倒是有可能,但今天不会,因为今天赵家的大公子结婚,她帮忙去了,顾不上管我。”她看了看我说:“我还知道有一样东西你不会。”

    “我不会,你说的是什么?”

    “打水漂。就是这样。”她放下没吃完的梨,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站起来,侧身把它扔向水面,那颗小石子像蚂蚱一样一蹦一蹦地飞向远处。

    “一、二、三、四......七、八、九......十,十个,我打出了十个,你说厉害不?”她满脸欢喜,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打水漂啊,我也可以。”我捡起一个小石子站起来,像她一样侧着身子,脑海中浮现着她刚才打水漂的动作,然后将手中的小石子扔了出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打出了七个。”小姑娘说着,看了看我,“你第一次就能打七个,确实比我强多了,我第一次只打了三个,以前最多的时候才打了九个,没想到今天倒是打了十个。”说完她又坐了下拿起梨吃了起来,“对了,你怎么不看结婚去啊?”

    “又不是我结婚,再说了,我又不认识赵大公子,没什么意思。”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看了看我说:“你看上去年龄比赵家大公子还大,你结婚了吗?媳妇漂亮不漂亮?”

    “你个小丫头片子,问这些大人的问题干什么,快回家去,不然你妈妈要打你了。”

    “看来你还没有结婚,怪不得呢,咦,这里有小金鱼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河里有点暗,什么也没有,“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在这啊,你看,这不是吗?”

    我再次向她手指的地方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接着就听小姑娘说:“哎,你怎么了,掉到河里我拉不动你啊,哎,快来人啊!”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幻梦心锁还静静地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第024章 欢聚、畅谈

    梦境中头晕的感觉并未随着我的醒来而消逝,我想可能是幻梦心锁中奇异的花香令我产生了这种感觉,我转动幻梦心锁下面的圆柱体将它打乱,喝了点水,头晕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这个诡异的梦境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我又说不上来,依陈曼玲所说,利用幻梦心锁进入梦境后,自己就能真切感受到所处的环境是在梦中,这一点确实不错,不过,既然是控制梦境,那我为什么会让自己处在那样一个梦中?最为奇怪的是,那个白衣女子为什么会在这个特殊的梦境中出现?如果这样想的话,幻梦心锁也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它只是一个能让做梦的人知道自己处在梦中罢了。

    难道我是我使用的方法不对?这可不可能啊,陈曼玲所说的就是这些。我想对于控梦师来说,控制梦境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难道说我还没有很好地掌握自己的梦?

    会不会是陈曼玲把幻梦心锁给我的目的只是让我在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处在梦中?我仔细一想,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虽说如此,但是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处在梦中,可以做一些在现实生活中不敢做的事情,这也是令常人感觉非常奇妙的一种体验。

    一个人假如在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在梦中,那他确实可以随心所欲,做一些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就像是在打游戏,游戏者不用担心自己在游戏的过程中被敌人杀掉,因为他还可以复活,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梦里,死亡都不再是一个令人惧怕的事,做梦的人可以从事违法犯罪活动而不用担心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幻梦心锁可以被大量研制,作为商品出售的话,那么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想法设法买上一个,即便是一个幻梦心锁的价格高得离谱。

    我们学习、工作、读书、做事,大都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得到快乐,如果在梦中就能得到这些我们在生活中想方设法要得到的东西,那么人为什么不选择去做梦呢?

    我们平常在做梦的时候那种感觉和在现实中做事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梦境经常是天马行空,不合逻辑,而现实生活符合我们认知的一切规律。

    不过上天并没有让人们活在梦中,人在做梦的时候还是会有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不能达到任意妄为的地步,因为做梦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正因为梦中不能让人得到想要的物质和精神上的东西,所以人们才会在现实中不断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想通了这些,我也就释然了。即便是幻梦心锁被大量研制并且出售,即便是人在梦中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也会有人对幻梦心锁进行抵制。因为即便是在做梦,人还是要消耗能量的,所有人都去做梦了,没有人生产粮食,人还是会饿死的,也就没有继续做梦的可能了。即使做梦的人和做事的人交替进行,人们可以继续做梦,那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也非常之大,社会和文明也就很难进步了,到时候还会产生一系列难以想象的问题。

    之后我发微信问了一下陈曼玲,关于幻梦心锁使用后会感觉头晕的问题,但是她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她还说幻梦心锁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让我不用担心。

    进入七月的第一个周末,董玉的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吴桐在周末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定好了在星期六的晚上在一起吃顿饭,好好聚一下,而这个建议最早是由董玉提出来的。

    本来想着是去外面的餐馆吃饭的,吴桐却提议就在董奶奶家,我们一起动手做一顿饭,这样更有乐趣。董奶奶对此极为赞同,她说:“正好我们好久都没吃过饺子了,我们就一起包饺子吧。”董玉听到奶奶这么说更是欢呼雀跃,拍手叫好。

    下午的时候我和吴桐一起去超市买好了做饭所需要的食材,在我的建议下又买了两瓶葡萄酒,回来后我们一起动手,开始包饺子。董奶奶做饺子馅,吴桐擀饺子皮。饺子馅做好后,董玉缠着吴桐教她怎样包饺子能包得又快又好,吴桐非常耐心地教她,董奶奶在旁边看着她们,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在董奶奶望着吴桐和董玉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种只有母亲眼里才能流露出来的感情,或许在这样的场景中,她从我和吴桐身上看到了董玉父母的痕迹吧。

    吴桐见董玉细心地包好了一个饺子,微笑着说:“小玉真棒,继续加油。”董玉坚定地点了点头,又拿了一个饺子皮包了起来。

    我问吴桐:“你很久都没回过家了吧?”

    吴桐把一个饺子皮擀好,放在案上对我说:“是啊,我有半年没回去了,上次和爸妈在一起包饺子,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吴桐家住天京市,离颖中一千三百多公里,回去坐火车要将近二十个小时,她又是家中的独生女,我能理解她这种心情。

    “不过,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包饺子,从上大学以来到现在,这还是头一次呢。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我,没,没什么,就是有时间就去外面散散心,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我这样回答道。对于幻梦心锁的事情,我想现在还是不要跟她说为好。

    “爸爸,你在图书馆看的是什么书啊?我也想看书。”董玉歪着脑袋向我问道。

    “他看的书你都看不懂,你要是想看的话,可以让爸爸给你买你想看的书。”吴桐笑着说。

    董奶奶对吴桐说:“哎,可不能让你们给她买,她想要的话我来给她买。”

    “没事的,她要是有喜欢的书,我会给她买的。”我说,“喜欢看书的孩子将来一定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董玉连连点头:“对对对,爸爸说得没错,我将来要考上爸爸上过的大学,对了爸爸,你在哪个大学啊?”

    “颖中交通大学,出了咱们这个小区,坐公交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么近啊,那妈妈呢?妈妈上的大学肯定不是很近。”

    吴桐把手搭在董玉的肩膀上说:“你说我啊,我的大学也是从这里出去坐公交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董玉想了想说:“是不是爸爸和妈妈上的是同一所大学啊?”

    “你猜猜看啊。”吴桐故意逗她说:“你要是猜对了,妈妈就让你喝一杯甜甜的葡萄酒。”

    董玉看着我,我不置可否,她有点生气地朝我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对吴桐说:“我猜你们上的肯定是同一所大学,不然你们怎么会认识,然后怎么会有我?”

    吴桐竖起大拇指说:“嗯,小玉真聪明,你猜对了。”

    董玉朝我吐了吐舌头,“爸爸真坏,都不告诉我。”

    我看了看吴桐,董奶奶又看了看我,然后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包好饺子后,董奶奶和吴桐又张罗着炒了三道菜,其中一个就是董玉最爱吃的油炸花生。

    三道菜都端上桌,饺子下好之后,我们四人都围坐在桌前,吴桐拿了四个杯子,给我们都倒上了葡萄酒。

    “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我喝了一杯葡萄酒,放下酒杯的时候,董玉就端着杯子对吴桐说:“妈妈,这个葡萄酒真好喝,好甜啊,我还要喝。”吴桐看了一眼董玉的酒杯说:“小孩子只能喝一杯,你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就行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我还要喝,再给我倒点嘛。”她拉着吴桐的胳膊撒起娇来,样子十分可爱。我正要说话,董奶奶说:“小玉,你喝完那杯就行了,喝多了就学不好了,到时候就考不上爸爸妈妈所在的大学了。颖中交大那可是名牌大学啊。”

    董玉眨着她两只圆圆的眼睛问吴桐:“妈妈,这是真的吗?”

    吴桐点了点头:“对,奶奶说得没错。”

    董玉只好嘟着嘴说:“那好吧。”

    吴桐对我笑了笑,我也微微一笑,然后我们就开始吃饺子。

    恍惚中,我有种家的感觉,其实不只是对于我,对于董奶奶和吴桐,我相信在她们心里,也被这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氛围所感染。董奶奶在我和吴桐身上找到了一丝董玉父母去世后心灵的慰藉,吴桐怀念和父母在一起的温馨生活,我也在长久以来的孤独中有了进入集体中的归属感。

    我们一边吃饺子,一边说着话,虽然说得都是生活中常见、并且可有可无的一些事情,但正是在这种平常事物中,我体会到了生活的真谛。

    有句话说得好,简简单单才是福,平平淡淡才是真。或许我想要的正是这种简单和平淡,没有超常的记忆力,和普通人一样,过简单的生活。可能,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吧。

    我们一起吃完这顿不同以往的晚饭,洗了碗筷,收拾妥当时,已经八点了。董玉又拉着我们坐在一起,我们就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愉快地聊着天,一直到快十点钟的时候才结束了今天的相聚。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一看,就有一条陈曼玲给我发的微信消息,我看了一下,就陷入沉思。我不知道他们要跟我说什么,难道是关于我帮他们做的那件事?我一边想着,又看了一遍那条消息:

    明天下午四点,还是在西新街隆鑫大厦a座1501,请你带上幻梦心锁过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切记!

    我回复说: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我一定过去,不知是什么事?

    片刻之后陈曼玲就回复说:这件事还是跟你的心结有关,我们找了一个幻梦心锁之外的办法,所以,明天是要你过来,商量一下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我:到底是什么办法?

    陈曼玲:这个,你等一会儿。

    五分钟之后,陈曼玲发来一条消息:是这样的,这个办法对你来说非常特别,我刚才向老板请示了一下,他说可以将这个办法告诉你。

    陈曼玲说的这个老板应该就是崔燕山了,她紧接着发来一条消息:老板让你接管红月会。

    看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让我接管红月会?也就是说要我做红月会的总瓢把子。这怎么可能,那骆刚呢?他去干什么,还有,我接管红月会,会中的人能信服我吗?这些问题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

    还没等我回应,陈曼玲又发来一条语言消息:具体的情况明天再说,嗯,就先这样吧,你早点睡。

    我心想:这让我怎么能睡得着?

第025章 商量、接替

    第二天中午下午四点,我准时出现在了隆鑫大厦a座1501号房间的门前,开门的仍旧是陈曼玲,她见了我,微笑着说道:“你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没想到她一见面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说:“遇到这样的事,我怎么能睡好?”进入房间后,我看到曲泽和韩向松也在,两人向我打了个招呼,曲泽看着我,像是要从我的表情里读出我内心的想法。

    陈曼玲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水问道:“昨天晚上你说要我接管红月会,你没开玩笑吧?”

    陈曼玲哈哈大笑,韩向松说:“没错,这不是开玩笑。”

    曲泽对我说:“你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我说:“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跑来一个陌生女人,她将一束百合花递到你面前,说要嫁给你的场景?我当时的惊讶就和面对这么一个陌生女人差不多。”

    曲泽笑了笑说:“你这个比喻倒是很贴切啊,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

    陈曼玲说:“我们先在这等一会儿,人到齐了我们再谈具体的内容。”

    “人到齐了?这么说我们还要等人,莫非你们的老板要来?”

    曲泽说:“不是,他还来不了,来的是另外一个人,你见过的。你不妨猜猜看他是谁。”

    我想了想说:“是骆刚?”

    韩向松竖起大拇指说:“兄计,你果然聪明,正是他。”

    曲泽喝了一口水对韩向松说:“这个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要是猜不到,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韩向松拍了拍额头,憨笑着说:“想想也是啊,在和我们有关的人里面,你见过的也没几个,再说和这接管红月会有关的事,那红月会现在的老大肯定要来嘛,我是练武的,粗人一个,对我来说可能要猜半天呢。”

    这是陈曼玲问我:“幻梦心锁你带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把幻梦心锁交给陈曼玲,陈曼玲将它拿在手里看了看对我说:“我们老板说他要用一下幻梦心锁,所以让我拿回来,以后你要是想用的话就跟我说。不过,我也用过几次幻梦心锁,但是并没有你说的有过头晕的感觉,使用幻梦心锁进入梦境后的情况或许因人而异吧。”

    我们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就听见了敲门上,陈曼玲过去打开门,骆刚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肯定知道我要接管红月会了,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悲哀之情。相反,与我第一次见到的骆刚相比,今天的他看上去还有点兴奋之色,这一点让我大惑不解。他作为红月会的老大,在火车站一带呼风唤雨,现在要离开这个位置了,为什么还会有一丝兴奋?

    “各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说完就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几乎在同时,我也在看他,他脸上的兴奋之色更加明了:“沈兄弟,我这个烂摊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会中的兄弟你要你好好照顾他们。”

    我不解地看着他,一瞬间内心涌现出无数想法,但最主要的问题是:崔燕山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让骆刚如此轻易地将红月会老大的位子交出来给我。我又看了看曲泽,曲泽说:“好,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来说说这件事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听骆老大想说什么,刚才沈轩已经说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现在你来说说吧。”

    骆刚接过陈曼玲倒给他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说:“其实啊,红月会老大我早就不想干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会中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一些兄弟,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些顾虑了。红月会交给沈兄弟,我十分的放心,等交接了会中事务,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你怎么能放心地将红月会交给我,再说了,我还没有答应要替你接管红月会。”我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到我说这样的话,曲泽和陈曼玲并没有表现出非常惊讶的样子。骆刚还没说话,曲泽就说:“沈兄弟,你这样想无可厚非,我知道对于这样的情况,任何人都会有所顾虑,我们大家坐在这里商量,就是要消除你的顾虑,让你安安心心地接管红月会,最大的安全问题,就由他来负责。”曲泽说完,拍了拍韩向松的肩膀。

    韩向松拍着胸膛说:“沈兄弟你大可放心,你成了红月会的瓢把子之后,安全问题由我负责,我宁可自己挨一刀子,都不会让你收到半点伤害。”

    骆刚说:“对,安全问题你大可放心,你看看我,我做红月会老大十多年了,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我们上头有人,我敢说,当红月会的老大比当颖中市的市长都要安全得多。”

    “上头有人?难怪很多人都说警察都不敢惹红月会的人,莫非正是这个原因?”

    “你说呢?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在火车站一带如此无所顾忌?还有,就算是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他们老板也会保你平安无事。他们老板的后台可是比我们要硬得多了。”骆刚说。

    我笑了笑说:“他们老板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你来给我当说客?”

    骆刚皱了皱眉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他们老板来找我的,另外,我也早就有退出江湖的意思了。”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我说:“要是我当了红月会的老大,那后台就成了他们老板了,这样一来,红月会的后台是不是更硬了?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你才肯放心地将红月会交给我?”

    骆刚愣了一下,我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被我说中了。他们都来劝我当红月会的老大,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有可能红月会现在面临着什么危机,接替骆刚是要我做替罪羊,帮他们化解危机,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毕竟我对道上的事所知几乎为零,江湖凶险,人心险恶,我可不能被他们利用了。

    “这个红月会老大我不干。”我说,“你们突然让我来做这样一件事,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可不傻。”

    陈曼玲说:“沈轩,这件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最终的目的还是解开你的心结,然后帮我们老板完成只有你能够完成的那件事。你要是有什么顾虑的话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解开心结也没有必要用这样一个方法啊。我只是需要一个环境,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面对的状况都想通了,想通了我的心结也就解开了,佛门有一个词叫‘顿悟’,解开一个困扰多年的心结也是需要契机的,这样急于求成往往会适得其反。”

    “沈轩!”陈曼玲有点生气地说,“本来我以为解开心结这件事还可以慢慢来,但如今情况有变,我们不得不改变计划。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种顿悟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十年没有顿悟,我们岂不是要等十年?况且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让你寻求顿悟,在今年冬至之前若是还不能将你的心结解开,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我们老板让你帮忙做的这件事十分特殊,如果一次不能成功,那就要等一个甲子的时间啊。到时候物是人非,我们是否还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他让你接管红月会,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你可知道他给骆刚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吗?”

    听陈曼玲这么说,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并没有告诉我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我有这些顾虑也是无可厚非的,让我成为红月会的老大,在一个像水浒里面的那样一个氛围中生活一段时间,或许对于解开我的心结,让我心境平和可能确实有很大的助益。

    见我沉默不语,陈曼玲示意骆刚说话,骆刚看着我说:“他们老板给我在燕京三环内买了一套房,让我去那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另外,还给了我六百万。这便是他开出的条件。”

    骆刚的话让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我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开出了这样的天价来让我做红月会的老大。如果不是对这个决定抱有坚定的信心,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想知道你们老板让我做的到底是什么事。”这句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问这样的问题等于白问。

    “等过一段时间,他会亲自告诉你的。”陈曼玲说。

    我转念一想,自己都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既然答应了帮忙,那还要这么多顾虑干什么?想到这儿,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做这个红月会的老大。”

    曲泽见我答应了,顿时面露喜色,“好,这样就太好了,你放心,做红月会的老大一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骆刚也长舒一口气说道:“我总算可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过一个舒适安乐的日子了。”

    “好,那就下周星期四,正好是七月七号,进行红月会老大的交接仪式。”曲泽说,“至于交接地点,和其他的问题,就由骆刚来定吧。”

    骆刚说:“依照红月会以往的规矩,成为老大的人,首先必须是红月会的人,所以,在接管之前,必须先加入红月会。要在下周星期四接管红月会的话,那先在明天,明天我让沈轩先加入红月会,在星期四再进行交接仪式。”

    “还有,我既然是在以后负责沈兄计的安全,那我是不是也要加入红月会才行?”韩向松问道。

    “那是当然。”骆刚说。“那明天我就带你们一起加入红月会。一般来说,入会仪式是在下午,接任仪式在晚上。那明天下午,我开车把你们都接过去,然后在召集兄弟们,进行入会仪式。”

    “入会仪式中不会有一个歃血为盟的环节吧?”我不无担心地问道,一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没人都割破手指喝血酒的情景,我就有点难以接受。

    骆刚笑着说:“不会,不会,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那样的事情?这一点你放心,即便是有这样的事,我们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陈曼玲说:“那就这样,入会之后你们定好交接的相关事宜,到时候进行交接的时候我们再一同过去。”

    “这么说那天你们也会去?”

    曲泽点点头说:“对,我们两个到时候会过去观礼,所以你就放心吧。”

    听曲泽这么说,我这才完全放心下来。不过一想到今后的生活,我还是有点激动,不知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情况。就让我拭目以待吧,我这样想着,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豁出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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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梦师介绍:
七岁那年经历的一个恐怖离奇事件,让我拥有了超常的记忆能力。这种能力在让我轻轻松松完成学业的同时也带给了我无尽的痛苦。我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想要结束生命的时候,一个敲门声彻底改变了我命运的轨迹。 从此,我被卷入种种奇异事件当中,开始了一段奇妙的灵魂梦幻之旅。 虚与实、爱与恨、梦与幻、理想与现实,各种恩怨情仇,都在我的生命中纵横交错。神奇的控魂术,神秘的控梦师,九十多年的爱恨情仇,现代社会黑帮组织的秘密,各种大小人物的命运纠葛,共同演绎一段惊心动魄的生命历程! 一个人,究竟如何掌控自己的梦境?控梦师又拥有怎样惊骇世俗的魔力?翻开本书,所有答案,为您一一揭晓。控梦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控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控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