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奉子成婚
沈青瓷倒抽了一口冷气，居然是沈莎莎睡了李家俊……世界玄幻了，怪不得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敢情是奉子成婚？
她那时还分外欣慰，想着李家俊约她去毕业典礼只是为了跟以前的感情说再见，准备跟沈莎莎开启新生活。
说到这里，沈莎莎也有些羞涩。毕竟……这事对家风严谨的沈家而言，简直是死不要脸！
沈青瓷觉得故事的*就这么被掐掉了，忍不住戳了戳沈莎莎:“后来呢？”
沈莎莎扁了扁嘴，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然后，我就逼婚啦！接下来你也知道，我俩的生活就开始了。你也经常会来，我呢，也不好意思不欢迎你，就……经常秀恩爱啊，想提醒你这个男人是我的，想来，也觉得自己那时候幼稚。”
沈青瓷:“……”原来，这么多年来，被秀了一脸，是因为这个啊。
沈莎莎从被子里钻出来，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要恢复自己的风范，便不加修饰并且真诚地看着沈青瓷:“家俊真的是我见过脾气最好最温和的男人。我们结婚以后，几乎从来没闹过矛盾，我几乎乐不思蜀，都快忘了自己的幸福是绑架来的。直到你离婚，我心中隐隐不安，直到后来，你出事住院。”
沈青瓷就知道，这破事肯定跟自己有关系，最终让他们的婚姻出现危机的果然是那一场照顾。
沈莎莎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那时的心酸:“青瓷，当我收到那个视频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感叹一句，那视频剪辑的真好，画质好，音乐好，你们还郎才女貌！你知道的，家俊不爱说谎，可是他照顾你这件事，他瞒我。我本来还在想着，肯定有隐情。但是，后来的视频里，你出院的时候，李家俊对江风瑾说，爱是放手是成全。”
沈莎莎越说越急，最后不得不停下来换气。
沈青瓷将前后联系在一起，敢情沈莎莎是对自己不自信，她觉得自己束缚了李家俊。
沈莎莎平复了一下气息:“青瓷，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放手了。你也离婚了，李家俊可以再次追求你了。我想要家俊幸福的笑，而不是陪在我身边，麻木地尽一份责任。”
沈青瓷:“……姐，我从来不知道你那么会胡思乱想。”就算这一切是真的，沈青瓷也不会跟李家俊有什么除了`表姐夫’以外的关系。
最终，沈莎莎咧咧嘴:“家俊他对你很好很温柔，我担心他余情未了也正常。再说，他就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给我送花。”
沈青瓷不得不露出一个脱力的笑:“姐！表姐夫内敛害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那么自然又体贴，那只能说明，他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相反，每次看到你们两秀恩爱，我表姐夫耳朵都红了。”
沈莎莎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青瓷，对不起嘛。那我这不是跟你说开了嘛，我把这么多年来的心迹都坦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们了，也不会怀疑自己了。你原谅我嘛。”
沈青瓷佯怒地躺下:“走走走！你都没有发狗粮呢。”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李家俊怎么哄她的。
沈莎莎扯着沈青瓷的被子，笑嘻嘻地说:“爱护单身狗，人人有责！”
沈青瓷悄悄地露出一双眼睛，里面闪烁着都是八卦的味道:“姐姐姐，你告诉我嘛。我超级想知道表姐夫这种害羞的男子怎么拿下你的。你快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不然我今晚睡不着。”
沈莎莎的嘴角微微翘起，语气却是满不耐烦:“就抱着我啊，死都不放手。”
“姐，你就这么妥协了？”沈青瓷有些失望，还指望她那温和的表姐夫爆发出来呢。
沈莎莎昂起头:“哪能啊。他还声情并茂地给我告白了呢。”
沈青瓷的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她很期待沈莎莎的幸福。
沈莎莎转身去玩着病房的花:“他说他不能离开我。我就是他的全世界。他还说了你依然他的女神，只是用来欣赏的。他疼你是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表妹，他帮你是因为你是他喜欢过的人。”
“还有呢？”沈青瓷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沈莎莎的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沈莎莎猛的就不笑了，她将手里的揉成一团，几乎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说！他！忘词了！”
沈青瓷:“……”她这没脑子的表姐夫，忘词不会编也就算了，也别说出来啊！多尴尬！沈青瓷低着眉笑着，可以！这很李家俊！她心疼沈莎莎蹂躏的花，赶紧说话来哄:“姐，至少他愿意为你打草稿。他一定是因为太紧张了，才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莎莎一片一片地扯着花瓣，笑容都要扭曲了，几乎咆哮出来:“这台词是楚沐泽给他写的！知道真相的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沈青瓷立刻举起手捂住耳朵，楚律师真的很万能啊。什么时候升级当恋爱导师了吗？沈青瓷一点一点地准备缩进被子里。
珍爱生命，远离莎莎！
沈莎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立刻扯下沈青瓷的被子:“青瓷，那个楚律师那么贼，长得还有点小帅，情话还说得那么顺溜。你一定不要被他骗了。”
沈青瓷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貌似这个提醒来的有些晚。沈青瓷只能沉重地点点头，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所以，姐，即使表姐夫连说的话都是背的，你还是原谅了他。诶，爱情里的女人，就是不靠谱。”
沈莎莎点了一下沈青瓷的头:“少来，你恋爱的时候，比我不靠谱多了。况且，我要的那句话也到了。只要有那句话，我就有勇气跟你表姐夫干一辈子。”
沈青瓷看着突然扭捏的沈莎莎，有些嫌弃地丢了眼神:“哪句话拥有着媲美上帝的力量？”
沈莎莎咬着下唇，拉着沈青瓷的手，简直要笑掉她的牙:“他说，他爱我。”
沈青瓷看着门口，笑容暧昧:“表姐夫，你爱沈莎莎。是不是？”
李家俊正好走进来，看到沈青瓷有些尴尬，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尴尬到太平洋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唯诺诺地问了句:“青瓷，你还没有休息。”
沈青瓷点点，关心地问:“我听沐泽说你酒精中毒，你没事吧？”
李家俊小心翼翼地站在沈莎莎身后，保持着跟沈青瓷的距离。
沈青瓷干脆两眼一翻，直接把被子扯过来盖住头:“诶，行了，表姐夫也不疼我了。”
沈莎莎拍了一下李家俊，示意他好好说话。
李家俊组织语言许久，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窥视到的秘密，楚沐泽叫他忘了，他怎么忘得了！
沈青瓷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应，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耳边都是沈莎莎和李家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果然……久别胜新婚。
第二天。
沈青瓷是被痛醒的。
后背简直是要烧起来了，痒痒的，热热的！
她有些难受，睁眼就看到沈莎莎和李家俊交握的手，简直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她轻咳一声，嗓子有点干。
李家俊立刻递来一杯水。
额……昨天不是说个话都不利索，计较着男女大防吗？一觉醒来，逻辑梳理完善了？
沈青瓷抿了一口，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你们两……到底想干嘛！”
那眼神，几乎没把‘我有话要说’刻出来了。
沈莎莎挠了挠后脑勺:“就是……青瓷，我们那么熟了，以后你千万别为了避嫌而疏远我们啊。”
沈青瓷有些头疼地捂着脑袋，语气里是夸张的遗憾:“只怕有些人心中有鬼啊。”
沈莎莎走过来按着沈青瓷的太阳穴:“放心。家俊心里有我，没有鬼。”
沈青瓷郁闷地喝了一口水，这也能被秀一脸。
看来，最近她要自动远离这二位才行。
李家俊看了一眼沈青瓷，有些慌地把目光收回来。怕再多看一眼，媳妇就会生气:“青瓷，对不起。我没跟你姐说清楚，因为我就觉得你姐知道。我也没有想到，你姐那么神经大条，还能把我们扯在一起。”
沈青瓷认真地教育道:“表姐夫，我姐吧，爱你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以后可要好好补偿啊。”
一个美妙的早晨，就在两姐妹数落李家俊的节奏里，愉快地过去了。
沈青瓷能够勉强下床，她一个人站在窗前，想着这一次的闹剧是不是要结束了呢？江风瑾心思再恶毒，最终李家俊和沈莎莎还是没有离婚，而自己的名声……也只能相信清者自清了。
那些流言穿了开来，当然会在人的心中留下印记，就算解释清楚了，也会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伤到自己。
比起这些，她倒是有些担心上官绾。按照楚沐泽的意思，上官绾由于某些原因，要帮江风瑾做事。
那么，这件事，上官绾算不算是失败了，那么她要怎么办？会受到惩罚吗？
沈青瓷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正襟危坐的沈震天，仔细地斟酌着用词：“沈老，有句话叫做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你瞧着，这上官律师只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干嘛为她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抗衡呢，大家都很忙，忙着生计奔波，你老宽宏大量，放过她好不好？”（未完待续）
094-凌冽的狼
沈震天接过柳佳人递过来的苹果，削得整齐又漂亮，他将拐杖放到一边去，慢条斯理地说：“我并不是为她动用家族力量，而是因为你。那个律师往你身上泼了脏水，如果不跟你道歉，以后人家怎么说你。”
沈青瓷的心中震撼了一下，看着沈震天一口一口地啃着苹果，还以为是柳佳人为她削的。她向来冷静，知道跟上官绾缠斗上来没有什么好处。向来这些无聊的争斗最伤人。她不得不走近沈震天，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沈老，我说真的。你是沈家家主，不能那么任性，要从大局考虑，要学会隐忍。我已经不是沈家人了，您这么劳心劳力为我，不合适。”
沈震天的手抖了一下，目光沉痛地看着沈青瓷。
沈青瓷微微地低下头，握着沈震天的手：“我很开心，你还是如此关心我。我一定会回到沈家的，只是不是现在。而我，不希望沈家卷进来。我已经给沈家带来了很多麻烦了。”
沈震天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她恨自己，恨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匹凌冽的狼。但是，从心里最深处，她是柔软了，她只是……忠于自己的选择而已。
而自己，曾经逼她在最爱最亲的人之间，做选择。
他的起源也是爱啊，只是不知为何，变成了两败俱伤的结局。
上官绾在门外站了许久，她本来已经被楚沐泽说服，要过来道歉，只是一听到沈青瓷在搅和着，似乎在帮她一般，她就不想道歉了。
但是，楚沐泽就站在她的身边，安静，却是磅礴万钧。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逼迫自己去道歉。
上官绾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给沈青瓷这种人道歉。
不要！
绝对不要！
上官绾甩开楚沐泽的手，转身走出医院。
楚沐泽的眉头微微拧起，很好，惊喜没了。
而病房里。
沈青瓷似乎还在劝着：“爸，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事一闹大，我的名声还要不要？毕竟……一起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万一他们信了我的流言怎么办？”
楚沐泽明白沈青瓷的意思，她不想这件事情闹大，无论上官绾来不来道歉，她都准备说服沈震天，不要将事情闹大。
而现在。
沈震天需要一个台阶。
那么他楚沐泽是要去帮忙搬一个过来。
楚沐泽敲了敲门，规律而沉稳，似乎要引起人心中的共鸣一般。
沈青瓷抬起头，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了：“楚律师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楚沐泽在模糊的光影之间，微微的勾起唇角：“惊喜跑路了，我只能来救场。”
沈青瓷想了想，便知道，上官绾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肯定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她大度地笑了笑：“我知道的，上官律师也只是做了分内事，主谋是江风瑾啊。”
没错！
想要上官绾不道歉，那么就只能找出一个更加可恶的**oss去刷了。
楚沐泽的眼角都染上笑意，好聪明的一个女人啊，幸好她没有什么争斗心，不然……肯定是一个狡猾又难对付的狐狸。
沈震天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立刻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沈青瓷敲了敲额头，有些无辜地说：“上官也是江风瑾的律师，她做的一切都是江风瑾指使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倒不觉得上官律师有什么错，错的是江风瑾啊。”
“太过分了！就没有见过哪个男人那么没有担当的，能够让一个女人提出离婚已经够丢脸了，他居然还那么不干脆，居然还用这么无礼的手段纠缠着！”沈震天直接咆哮出来。
沈青瓷看到目标已经转移了，给楚沐泽一个眼神。
楚沐泽笑了笑，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以他对沈震天的一点点了解，估计接下里的话题……
沈震天指着沈青瓷，语气更是暴怒：“你当初到底什么眼神啊！早就告诉你，那个人心机深沉，手段无赖，而且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你当初听一听，就不会走到现在的结局。我到底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笨蛋！”
沈青瓷对于沈震天的暴怒已经完全免疫了，只是……这一次，沈老居然当着楚沐泽的面前这么骂着，这就有些尴尬了。她忍不住向楚沐泽求救，毕竟她知道，以她那男饲养员那暴躁的脾气，沈青瓷现在说什么都是炮灰。
楚沐泽接收到沈青瓷的信号，轻咳一声，提高声音让沈震天听清楚：“沈老，人的一生，总有眼瞎的时候。你又何必如此愤怒呢，只当是生活的一个玩笑就好了。现在重要的不是纠结过去，而是解决当下的问题。”
沈震天冷哼一声，看了沈青瓷一眼。
楚沐泽伸手拍了拍沈青瓷的头，笑意满满，语气温柔：“况且，我相信沈青瓷一定知错了。她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后悔，你这么说，不是给她的伤口撒盐吗？”
沈青瓷下意识地抬起头看楚沐泽，他真的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心理学……怎么学得那么好！
沈震天的眼神最终软化下来了，他冷静下来坐在凳子上，沉吟着：“看来，我要找江风瑾来单挑一下。”
沈青瓷立刻端正站直，嘴角扯了扯：“沈老，不劳您大驾。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就让我来解决吧。”沈震天又打不过江风瑾。
而且，对于这件事，沈青瓷有阴影啊。当初江风瑾为沈青瓷挨了沈震天一棍子，就……住院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恨上了沈震天的。
沈震天冷哼一声：“你在他身上吃的亏还少吗？”
沈青瓷：“……”
楚沐泽看向沈震天，眼神真诚而劝告：“沈老，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欺负人要有格调，打打杀杀多不好啊。你放心，我看着沈青瓷，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况且，江风瑾这个人，您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万一再给你碰个瓷什么的，你冤不冤啊？”
沈青瓷心中猛然一跳，总觉得这句话有深意啊……
沈震天来回踱步，的确，他跟江风瑾向来不对盘，要是见面，说不定一个激动，就把他打成脑震荡了……很不好！他的目光落到楚沐泽的身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楚沐泽慢条斯理地转着手腕：“放心，我会让你们，从心底觉得畅快。”
沈震天对楚沐泽的空头支票没有兴趣：“所以，青瓷白白被人讲了那么多坏话，就这么结束了？”
楚沐泽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很恶毒，也很帅：“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攻击的点。你觉得江风瑾的行为渣，那么……法官也会这么认为，我会将这一切变成武器，狠狠地还给江风瑾。”
沈震天看着楚沐泽，最终哈哈大笑：“楚律师，你很合我的性子啊。”
“我的荣幸。”
沈青瓷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画面，却忍不住蹙眉，楚沐泽当真会将这个当成证据吗？那些流言毕竟是通过上官绾说出来的，这对上官绾的职业生涯，会是污点。
沈震天最终狈楚沐泽说服了，决定去打几个电话比较好……比如，他之前让人将这件事放到网上，传到律师协会，传入律师圈子之类的。
沈震天毫不避忌地在病房里打电话，声音爽朗，那是他对待其他后辈的和气……完全不像对待自己的暴怒。
沈青瓷有话跟楚沐泽说，便瞅了沈震天一眼：“爸，我有点困了。”
听到‘爸’这个称呼，沈震天立刻就走了出去：“诶，早些休息啊。”
走到门口还停了下来，善意地提醒楚沐泽：“楚律师，没听青瓷说要休息呢。”
楚沐泽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沈震天忙着回应电话里的消息，便走了出去。
楚沐泽转头看向沈青瓷，伸手拿了一个苹果，低着头开始削着：“你爸还是挺有手腕的，怪不得你这么聪明。”
这种事情，那么明显还用说吗？沈青瓷直接问了自己的疑惑：“什么叫做江风瑾又碰瓷啊？”
粉嫩的苹果皮一圈一圈地脱离果肉，楚沐泽的睫毛阴影落在脸颊上，嘴唇微微地张合着：“大概是……六年前，江风瑾挨的那一棍子，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他却装出一副很大事的样子。”
沈青瓷觉得有些气闷，居然……从六年前就开始算计了？不对，现在沈青瓷觉得整个十年都是算计。比如一开始的英雄救美，到接下来的李家俊毕业想表白他生病，再到回家见父母他挨了一棍受伤住院，再到他面临高利贷急需要钱说服她买沈府老宅，到最后的出轨还说谎……
楚沐泽见沈青瓷的脸色不好，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问：“怎么啦？”
沈青瓷摇摇头，觉得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声音也压抑极了：“我开始怀疑，这十年间，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楚沐泽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沈青瓷，声音笃定而深沉：“爱过！”
沈青瓷猛地就停下了胡思乱想，抬起头看向楚沐泽，他……说得太坚定了，好像感同身受一般。
楚沐泽将苹果在沈青瓷面前晃了晃：“喏。”
“你怎么知道他爱过？”（未完待续）
095-流年不利
沈青瓷接过，下意识地啃了一口，似乎满嘴苦涩，但是又心甘情愿。
楚沐泽抽出旁边的纸巾擦手，理智地分析道：“一个男人愿意骗你十年，也是一件很有耐心的事情。其实，我倒不觉得男人耍手段骗女人有什么，只要不造成伤害，那就是一种美德。但是，江风瑾他最爱的是自己，所以他没有战胜自己，伤害了你而已。”
沈青瓷眼底浮现江风瑾的形象，他勤奋聪明，笑起来有些无赖，缠着她，疼着她，明明是那么好的开头，为什么结尾那么无奈？
如果，他可以骗自己一辈子，倒也挺好。
沈青瓷无奈地笑了笑，头发遮掩住脸庞：“沐泽，你会耍手段骗女孩子吗？”
楚沐泽摇摇头，认真而正经：“我不会骗她们，实在太累了。况且，我真实的自我，有足够的魅力，不需要手段。”
她们？
真是花心萝卜，玩世不恭。
沈青瓷将耳边的青丝挽起，偏头露出一个凉凉的微笑：“楚律师，你真是……夸自己要那么直接吗？”
楚沐泽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俯视着沈青瓷，墨色的发反射出一圈光晕：“青瓷，我有事要回去海滨城。你难得回来，伤口又还没有愈合，就在望远城养伤吧。十一会留下来照顾你，这里还有你的家族，我拜托你千万不要出事，让我平安开庭。”
沈青瓷：“……”她真的不会再掉链子了，为什么楚律师就是那么有怀疑精神呢？
诶？
楚沐泽要离开吗？
沈青瓷抬起头，示意自己很好：“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整个家族都在期待我离婚呢。他们一定会赶鸭子上架的。”
楚沐泽笑了笑，看来沈家对江风瑾的仇怨真的很大啊，对于离婚这种事情也能乐享其成。他挥挥手，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身回来看沈青瓷：“我的助理会过来，我想取得一些关于你的家族对江风瑾的看法。以前，我以为你跟沈家闹得很僵，所以一直没有把家庭这一方面划入攻击范围。我想问一问，你觉得可以吗？”
沈青瓷仰头看着楚沐泽，这样的视觉效果让他更加修长挺拔：“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在这么做，对上官不好。我的那些不好传言是最近的事情，如果要我的家人加以评价，他们肯定会通过攻击上官，然后攻击江风瑾。你们律师界，那么较真，万一给有心人放大了，上官很为难的。”
楚沐泽扯了扯嘴角，这个善良的傻姑娘啊。他转身走了：“放心，我会保留有用的下来，不会伤害到她的。”
沈青瓷轻叹一口气，看着窗外充沛的阳光。这可是极好的攻击手段啊，攻击被告的时候，顺便攻击律师，给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要是搁在其他律师身上，楚沐泽一定毫不犹豫地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可惜，是上官绾。
他留有柔情。
沈青瓷掀开被子，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见不到楚沐泽那个变态的律师了。
天气都变好了。
有些事情，她终于可以去做了。
酒店里。
上官绾愤怒地将桌子前面所有的文件都扫落在地上，眼神发狠。
可恶！
沈家老宅的原主人居然已经将沈家老宅转手了。
他们明明谈好的。
居然将它卖了其他人，然后出国旅游了。
愤怒和不甘的情绪让她几乎失控，这可是如何跟江风瑾交代啊！
如果拿不到沈府老宅，那么之前的离婚协议跟本就不会生效！
混蛋！
眼前似乎又浮现楚沐泽那得意而淡然的笑，该死！
肚子似乎都隐隐作痛了！
很久，很久没有人把她逼得那么着急了。
果然，还是楚沐泽最有手段了。
上官绾随意地拿了两粒药，胡乱地吞了下去，这职业病，果然还是不要生气好了。
她慢慢冷静下来，明知道会赢的官司打起来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要这种惊险的胜利才能够激得肾上腺激素分泌加快，更加兴奋！
上官绾推开酒店的大门，沈青瓷，让我来会一会你。
沈青瓷挽着沈莎莎，细细地叮嘱道：“莎莎，如果碰到熟人，你就说是你来检查知道吗？”
沈莎莎豪爽地挥挥手：“安啦。”
上官绾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她到病房没有找到沈青瓷，便四处找找。她忍不住蹙起眉头，为什么……她们两个会来妇产科？沈青瓷是一个病人，沈莎莎应该不会任性到拉她来作陪，况且她最近才跟李家俊重归于好，两个人很是缠绵啊。
上官绾突然脑海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她见过沈青瓷在厕所里呕吐，沈青瓷匆忙地推开桌子走向洗手间，沈青瓷晕倒之前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一个想法如果一道凌冽的闪电，劈入上官绾的脑海——沈青瓷怀孕了？！
忙活了许久。
沈莎莎拿着体检报告翻阅着，转头对沈青瓷露出一个笑容：“快两个半月了呢。宝宝很健康，只是你身体由于之前的流产情况过于严重过，所以，你务必小心。医生都说了你能怀上简直就是奇迹。青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没有男人没关系，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
沈青瓷忙不迭地点头，嘴角不断地勾起，孩子，她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她可以当母亲了。
心中流淌着莫名其妙的温流，只要一想到孩子，就觉得身心舒畅。
这是她第一次进行检查，也确切地肯定了怀孕的消息。
终于，不用做梦了。
她最近经常被梦靥缠身，每一次都梦见，怀孕这是假象，孩子只是幻想。
如今，心里踏实了。
看着沈莎莎和沈青瓷走远，上官绾立刻隐入人群之中。
她有的是办法得到消息。
夜深了。
上官绾坐在枚红色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端起眼前的咖啡，眼底深沉。她跟今天的医生好好地聊了聊，也给了几个红包，便拿到了沈青瓷的单子。
那医生确定接受检查的人是沈青瓷。
只是，沈青瓷没有使用真实名字，而是随手编了一个。
看来，就算楚沐泽不在，她也还是挺聪明的。
上官绾的指尖缠绕着黑发，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楚沐泽，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你知道了，你是什么心情？
你的当事人，真是太可爱了。
只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管是谁的，都必须是江风瑾的。
她要想些办法，拿到更详细的资料。
波折似乎不停地横生着，让人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网络上似乎爆红了一段视频，不是别的，正是上官绾从树上狼狈爬下来的视频。
上官绾又怎么会任人欺辱呢？她动用手腕，将那视频黑掉。
不仅如此，她还在派出所报案，并且运用她的手段找到了那个人，据说是望远城的一个小混混，也是沈家的八竿子后生，叫做沈立杰，小时候也是跟着沈青瓷一起玩着长大的，自小性子就非常不讨喜。
惹是生非！
安宁不得一刻。
那天上山救上官绾，他也在场。上官绾下来的时候，他虽然转身了，但是却悄悄用手机录像了。
由于他得罪了上官绾这种高傲又很高傲，并且非常高傲的女人，上官绾直接将沈立杰关进了派出所。
这些事情本来都跟沈青瓷一点都不知道，她也不关心不八卦。
但是，沈立杰的父亲，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中年男人，那个几天前又被自己救了的中年男人，沈三爷却是哭天抢地地来求自己帮忙。
那时候，她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上官绾居然……居然要起诉，要求沈立杰经历牢狱之灾。
沈青瓷这就头疼了，说实话吧，法官怎么判沈青瓷没有准数，毕竟只是小打小闹，又没有出人命。
但是，如同上官绾这种律师，拖都能拖死沈立杰。他们知道法律怎么玩死人。
沈震天也很生气，毕竟……虽然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冠着沈家的姓氏，小时候又是老宅里长大的，怎么能够任由上官绾欺负！
虽然，这一次，沈家一点都不占理！
沈青瓷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就不能让她安心的休养一阵子吗？破事倒是一件接一件！自从决定离婚之后，人生就像加急起来，就没有让她安宁过！
“我去见见上官绾吧。”沈青瓷轻叹一声，今年劳碌命，流年不利！
咖啡厅里。
沈青瓷目光温和地看着上官绾，轻柔地劝慰：“得饶人处且饶人，沈立杰今年才十八岁，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何必跟他计较？”
“这些孩子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惩罚太轻。罚，是最深沉的爱。”上官绾转了转手里的咖啡，不着痕迹地对上沈青瓷的锋芒。
沈青瓷握紧手中的杯子，有些发烫：“上官，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沈立杰的错，我也不能要求你放过他。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用那么狠的手段。惩罚一下他就好了，没有必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家。”
上官绾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诡异：“哼！你是没有看到那段视频，那么狼狈。这真是我上官绾最最狼狈的时候了。他居然还大肆地散发出去。他就是找死。”
沈青瓷微微地蹙眉，上官绾简直是油水不进，她不得不直接了当地提出来：“上官，我们能不能私了？”
上官绾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向沈青瓷：“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如果我要你不离婚，你会答应吗？”
沈青瓷猛地抬起头。（未完待续）
096-不会骂人
怎么会……用那么离谱的条件来谈？上官绾怎么显得那么不可理喻？她不是一枚好人吗？毕竟……以楚沐泽的眼光来说，他应该不会看上坏人吧。
沈青瓷端起咖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压压惊：“上官，离婚的立场，我不会变的。我只想你放过沈立杰，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闹上法庭也只是浪费人力财力而已。何必呢？”
“可是，只有这个条件能够让我心动。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让人放了沈立杰。”上官绾语气强硬。
沈青瓷放下咖啡，将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怎么回事？上官真的那么得理不饶人吗？楚沐泽明明说过，她不野蛮也不坏的！
上官绾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按压住沈青瓷，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沈青瓷，你真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我是一个专业的律师，难道还会看不出来，你离婚的意志很坚决吗？”
沈青瓷：“……”这一点都不！幽！默！不过察觉到上官绾松口了，沈青瓷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上官，我们可以谈一谈，对吗？”
上官绾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挑挑眉：“青瓷，你真的……不是很会跟人谈判。”
在专业律师面前，沈青瓷只能点头受教。
上官绾转了转咖啡杯，褐色的卷发遮住了眼神：“其实，我就是想吓一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上官绾看起来很好得罪吗？居然敢录像，而且还放上网！幸好我的助理发现的及时，让我朋友删除了。但是，它还是形成了影响。你不知道我看到网上的帖子的时候多么生气，那些跟帖的说什么，内裤是红色的，一定是**。还有更过分的，这大白腿，真想……”
上官绾似乎说不下去了，将勺子狠狠地扔回咖啡杯里，将自己的褐色卷发拨弄起来，转头看着外面。
沈青瓷沉默了一下，上官绾这双重标准真是……上官绾也是传播过她沈青瓷的流言的，虽然她知道并非出自上官绾本意。
但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上官绾来道歉的。
那样，她心里，可能会好受些。
但是。上官绾没有。
沈青瓷只能安慰自己，律师都是恃才傲物的王八蛋！
不过。
现在，沈青瓷是在求着上官绾放过沈立杰，所以只能尝试着安慰上官绾：“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种东西人们很快就忘记了。而且，跟帖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全都是吃饱了撑着的。你干嘛跟他们计较呢。”
上官绾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闷闷地看着沈青瓷：“我也知道啊。我也想放过沈立杰，毕竟，就算我再怎么争取，他也只能判个三五年。”
沈青瓷：“……”好恐怖啊！
上官绾将咖啡杯狠狠地砸在底盘上，眼神也射出幽怨的光：“我恨死他了，但是他认错态度还好，我的心吧，就软了。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孩，我跟他计较，显得我特小气。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沈青瓷本来还在附和地点头，一听到转折点，立刻郑重地看向上官绾：“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咽气？”
上官绾：“……”这句话是不是有歧义啊。
沈青瓷自顾自的提议：“不然，我让他给你倒茶认错。要不，我让他郑重地发一个视频声明，跟你道歉。实在不行，你让他裸奔一圈，也放到网上去，一报还一报。”
上官绾突然转头看向沈青瓷，满脸期待，恶毒的笑意：“最后一个主意不错。青瓷，你挺毒的。”
沈青瓷的嘴角抽了抽，她随口说说而已！不能那么认真啊！
上官绾看着沈青瓷脸上菜色，突然愉悦地笑了出来：“逗你的，青瓷。七天之后，沈立杰就会被放出来了。”
沈青瓷还来不及松一口气。
上官绾立刻就摇头：“不行！不对！我不能够那么轻松就放过他了。”
沈青瓷扁了扁嘴，白期待一场。
上官绾突然露出一个笑，明明很好看，但却阴森森的，让人后背发凉：“要不，你帮我骂他，我听着顺耳，我就放过他。”
“……”沈青瓷很无辜，很无语。
什么时候骂人的话还能顺耳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骂人啊！
半个小时之后。
上官绾拍着桌子，眉梢弯弯：“青瓷，你骂人真有水准，很呛！你不去当律师真是一个浪费。”
骂人不带脏！
沈青瓷：“……”她今天也不小心得到了一个新技能，在上官绾的点化下，简直要出神入化了！
上官绾拿出纸巾，轻轻地沾了沾眼角：“青瓷，我心情不错。过两天我就把沈立杰放了吧。”
沈青瓷：“……”不真实啊！她居然取悦了一个律师？总觉得有阴谋……
沈青瓷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楚沐泽传染的毛病，都快不相信人间的真善美了。
楚沐泽说过的，上官绾是一个有些偏执有些率真的女子，会以自我为中心，高傲而擅长伤人，但是实际上，心肠不坏。
以前，沈青瓷只是依稀地感觉，这个女子好强大。世间所有普通的女人都希望像她一样，成为呼风唤雨的女强人。
后来，上官绾曾经跟她说过一些温暖的话——你一定，很少接触人性的阴暗面吧。但是，一定要记住，光和暗是并存的。
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不讨厌这个女人了。虽然她身上自带了很多让人羡慕的光环。
她，其实还是很欣赏她的。
沈青瓷露出一个笑容，告诉自己，事情解决了。
两天之后。
沈立杰当真从看守所里出来。十八岁的少年，非主流的头发有些颓废，胡子拉渣的，眼神似乎都忧郁了不少。
他早就听说是沈青瓷救了他，马不停蹄地就去了医院看望她。
坐在出粗车里。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着那些话，刺耳伤人。
——社会寄生虫！
——啃老族！
——活着简直浪费资源！
他握紧拳头，似乎要增加自己的勇气一般。
“沈立杰，你有梦想。只要你帮我，我就给你钱，让你离开这里，去追求你的梦想。”
那个该死的律师，居然这么捉住他的软肋。声音温柔而魅惑，似乎不答应就对不起自己一般。
青瓷姐，你让我那么难过，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呢。沈立杰的嘴角擒上一丝笑容，在他有些年轻俊秀的脸庞上，居然生出扭曲和恶毒。
病房里。
沈青瓷看到沈立杰的时候，眉梢忍不住都微弯起来，太好了，寝食不安两天之后，上官绾总算把他放了。
沈立杰挠挠后脑勺，往日里乖张戾气的性子似乎也收敛起来了，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沈青瓷本来还想要好好地教训一番，怎么可以这么戏弄一个女子呢？怎么那么没有眼力，敢得罪上官绾呢。
但是，一看到沈立杰懊恼的表情，便收敛那些责备的话，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立杰，过来坐。”
沈立杰走过去，有些泄气地坐下，不敢抬头看沈青瓷的眼睛，嗫嚅地说：“青瓷姐……”
沈青瓷伸手摸了摸沈立杰的头，她小时候是家族的大姐姐，领过很多孩子，沈立杰应该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我不想责怪你，但是我还是要教育你一番。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立杰扁扁嘴，委屈地说：“青瓷姐，你为了救上官绾那家伙，都当众跪下了。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污蔑你的罪魁祸首，我气不过，就将她的视频传上网了，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谁知道……”
沈青瓷点了点沈立杰的脑袋，轻叹一声：“真是谢天谢地，上官绾愿意放过你。你啊……”沈青瓷开始唠唠叨叨地教育了，她虽然已经六年没有教训沈家的孩子了，但是居然一点都不生疏。
沈立杰低着头听教，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装的真好，忍不住想要给她搬一个奥斯卡金奖了。
沈青瓷突然停住，似乎在平复什么，不停地用手轻拍着锁骨处。明显是想要呕吐的倾向。
沈立杰眸色一闪，想要试探，支支吾吾地问：“青瓷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不是！”沈青瓷猛地有些慌，立刻否认。
沈立杰无所谓伸手顺了顺他的刘海，撇开视线不看沈青瓷：“青瓷姐，你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关注着你。我看到你跟莎莎姐一起去妇产科，我还知道莎莎姐给你准那些孕妇喝的汤。”
沈青瓷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会……如此关注自己呢，难道……应该不会有恋母情节。
不对！重点是，他知道了自己怀孕！
要不要杀人灭口？
沈立杰看到沈青瓷苍白的脸色，立刻保证道：“青瓷姐，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乱说的。你是我偶像，你当年反抗沈家的时候可棒了。虽然，你最后把沈家老宅卖了，我怨过你。”
幸好！
只是麻木崇拜！
沈青瓷觉得沈立杰虽然还小，但是不是白痴，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就要请他帮忙瞒着：“立杰，孩子的事情，青瓷姐求你不要乱说。”
沈立杰有些为难地看着沈青瓷：“青瓷姐，孩子是谁的？你为什么不说？难道不是江哥的？”
沈青瓷瞥了沈立杰一眼，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怎么能让他知道婚姻的绝望，还有自己的不堪呢。
沈青瓷承认，她曾经几度厌恶过自己，在婚姻里坏了别人的孩子，这么不堪的事情，当然想要瞒下来。
也不知道沈立杰能不能帮他保守住秘密。（未完待续）
097-即将开庭
沈立杰似乎看出来沈青瓷的顾虑，立刻举手发誓：“青瓷姐，我不会乱说的。我要是真想说，大家的舌根都要嚼碎了。如果孩子不是江哥的，你说出来的觉得为难，我也无所谓。”
以退为进！沈立杰低下头，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
沈青瓷一来估计自己的形象，二来也不想婚姻在沈立杰眼里那么不堪：“孩子是江风瑾。我和江风瑾已经回不去了，孩子的存在我也不想他知道，免得我们之间再生羁绊。”
沈立杰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明显了些许。他接着又问了沈青瓷一些问题，无非就是关于胎儿的情况，多大了什么的。
最后，他迟疑了很久，有些悲痛地抬头问：“青瓷姐，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小，我才12岁。那个时候，我觉得你跟江哥的感情特别牛逼，沈家都阻挡不住你们，就跟电视剧一样矫情又煽情。我那个时候就特别想要一段这样的爱情。现在看来，你们两个人闹成这样子，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少年的眼睛里都是迷茫，他应该也喜欢过女孩子，没有走到婚姻的阶段。
沈青瓷轻叹一声，出声解释：“立杰，爱情没有那么困难。我和风瑾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没有爱情，人生是会枯萎的。青瓷姐和你江哥只是个例，闹到了离婚的地步，这个世界上相扶到老的婚姻也不在少数。”
“青瓷姐，你有没有想过，孩子需要一个爸爸。我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我没有妈妈，小时候，你和莎莎姐带着我，我就特别依恋你们。我变成一个混混，我爸也管不了我，他说我的心坏了，没有母爱让我的心坏了。孩子如果没有爸爸，他会难过的。”沈立杰突然说道，眸光里都是微微潋滟的光。
沈青瓷沉默了，她没有办法回答。
但是，她不能放弃这个孩子。
她跟别的女人不同，她怀上孩子，就跟奇迹一样。
江风瑾的办公室内。
上官绾汇报着这次望远城之行：“第一，你的东西我已经换了回来，李家俊的性子闹不起风浪；第二，你想要拿回东西的同时，进一步恶化沈青瓷与沈家关系的计划落空了。因为楚沐泽似乎又插手进去了。”
江风瑾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上官绾：“又是楚沐泽，你怎么老是让他赢了！”
上官绾冷哼一声，脸上也不动怒：“理又不在你这儿，没理还想赢！”她这次帮江风瑾做事，背了江风瑾的黑锅。虽然，不得不承认，她也黑沈青瓷黑的很开心。
江风瑾将桌面上的文件扫下去，声音似乎要咆哮起来：“你们律师不是最擅长这些了吗？把死人说成活人。你怎么一点都不会啊，要我教你当律师吗？”
上官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有些怜悯的意味：“最惨的消息我毒没有宣布呢，冷静一点，好吗？”
想了一想。
上官绾补了一句：“或者，对你这种还爱着沈青瓷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江风瑾压抑了一下怒火，这个人，这个上官绾，是上面派下来的！他不能得罪！他猛地坐下来，睥睨地仰视着上官绾：“说！”
“第三，沈家老宅没有拿下来。那个人把沈家卖了！”上官绾的声音欢快又轻松，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干扰！
但是，其实，她很生气！
因为，本来以为赢定楚沐泽了！
却唱了这么一出，局势完全扭转！
江风瑾的动作都顿住了，他迟疑地看着上官绾，似乎没有听见她数说话一般。
上官绾再一次咬牙切齿地重复，把话说得直白：“沈家老宅，你拿不到了。你签署的离婚协议不会是生效。也就是说，明天，开庭！”
江风瑾猛地站起来，他虽然不懂那些繁复的律条，但是站在公正的角度来看，他知道自己的赢面不大！
他瞪着上官绾，将手中的钢笔握得紧紧的，似乎要将他拧断一般：“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上官绾立刻感觉到那磅礴的怒意，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轻松地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嘴角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谁让你要跟那人砍价呢？还说要吊着他。结果，有人横插进去，还一口答应了他的价格。你要是那人，你卖给谁啊？”
真是……
上官绾看江风瑾很不顺眼了！一开始以为他也是那种做事干脆的人，对自己的女人狠，对自己的事业狠！
她本来还说很欣赏的！但是，尼玛，越是后来的发展，就越觉得这个人磨叽。一开始他还能心无旁骛，因为一无所有。当他有了一切之后，他就缩手缩脚了。
吝啬。
拘泥于过去的情感。
这种人，似乎留不得啊！
上官绾几乎恨死江风瑾了，如果不是他拖拖拉拉，死活不愿意早点出手买下沈家老宅，她的离婚协议就不会失效！如果不是他要她亲自去找那屋主谈判，她就不会上后山，被狗追，被人录像！
江风瑾跌坐在凳子上，眼神已经开始慌乱了，声音也开始颤抖：“完了完了……”
上官绾揉了揉额角，必须换人！她换了一边二郎腿：“第四个消息，有没有兴趣？”
江风瑾立刻走到上官绾面前，握住她的肩膀：“上官律师，你从来不会输的。这一次也一样对不对。所以你一定可以打败楚沐泽，保全我的财产。”
上官绾将手中的录音笔放了出来，声音充满玩味：“沈青瓷怀孕了。”
江风瑾一听，整个人愣住，沉寂了好久，他的都要发光了，似乎要回光返照……不，欣喜若狂。
终于怀孕了吗？他和沈青瓷有了孩子吗？
因为他年少轻狂，并且穷，暂时不想孩子成为负担。沈青瓷多次流产，甚至有一次是连着两个月进行了两次人流。
这些，都给沈青瓷的身体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当他的事业步上正轨的时候，两个人都无比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却……屡屡失败。
医院的诊断书给了他们致命的打击，习惯性流产，*壁过薄。
沈青瓷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是在厕所里硬生生地哭晕过去的。
这成为了二人无法回避，并且伤痛的话题。
接下来的两年内，他们砸了狠钱，也开始用心调养，就是想要一个孩子。
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甚至放纵自己，走向了别的女人，过程很开心。
而现在，沈青瓷终于怀孕了吗？他和沈青瓷的孩子吗？他回头一定要给那些医生包个大大的红包。
录音在放着。
沈青瓷的声音透过录音笔，依旧柔和而好听：“孩子啊，孩子已经两个半月。”
江风瑾听到这一句话，突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后退几步，跌坐在真皮椅子上，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空了一个洞，要将他的身躯血肉全部吸附了。
怎么可能！
难道是沈青瓷记错了孩子的日期！
江风瑾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将脸掩埋在手心，那声音，像哭又像笑。
上官绾何等聪明，静默片刻之后，嘴角勾起，眼神恶毒。看来，孩子不是江风瑾的了。
那么，是楚沐泽的？
倒是……很狗血啊。这个孩子，一定很可爱，因为是楚沐泽的啊。
上官绾站起来，对那个似乎要癫狂的男人，一点都不可怜：“沈青瓷承认孩子是你的。你就当孩子是你的吧。不然官司你输定了。明天开庭，记得穿的得体一些。”
第二天。乌云有些重，沈青瓷的心情都忍不住有些沉重……庄重。
因为今天正好是开庭的日子。
沈青瓷从车里钻出来，抬头看着眼前*肃穆的法庭，上面挂着的徽章预示着公平公正。
楚沐泽站在门口的石柱旁等着她。
也许是因为出庭的关系，他看起来很兴奋也很精神，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目视前方，眼神坚定，俊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安静的。
等待着。
让人一看，就生出了希望。
沈青瓷深呼吸，快步走到楚沐泽面前，露出一个乖巧而讨好的笑容：“楚律师辛苦了。”
楚沐泽转身走了进去，十三跟在他的身侧，帮他提着公文袋。
沈青瓷快步追上去，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长那么大，倒是第一次看到法庭长什么样。
楚沐泽看了她一眼，特意放慢了脚步，低沉地声音带着淡淡的戏谑：“怎么？”
沈青瓷侧目看向楚沐泽，轻松地说：“沐泽，这法庭，比我想象之中更加好看。”
楚沐泽淡淡一笑，声音里似乎透露着某种无奈：“青瓷，你的心态……真是让我既安心又担心。”
沈青瓷扯了扯嘴角，眉梢笑意满满：“沐泽，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万事有你啊。”
楚沐泽轻笑，忍不住再次嘱咐：“记住一会儿要控制情绪。”
沈青瓷点点头。
楚沐泽瞥了一眼那人，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不得不说得清楚一些：“法庭是最会生变数的地方。说不定就会抛出什么你无法接受的事情。”
沈青瓷的笑容停滞了一下，她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当然那害怕被窥破。
空旷的法庭里，回响着脚步声，就在他们的身后。（未完待续）
098-暂时休庭
沈青瓷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上官绾和江风瑾走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
江风瑾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自觉地沉默，和无法掩藏的悲伤，甚至带着一种深沉的悲痛，加注在沈青瓷的身上，几乎要将她看出几个洞来。
而上官绾看她的表情，则是带着玩味的笑，似乎要看清她的一切恐惧。
沈青瓷勉强地维持着笑容，上官绾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善变啊，明明在望远城还是很好的样子。
江风瑾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着她：“青瓷，我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吗？”
沈青瓷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抬起头看向江风瑾，坦坦荡荡地说：“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不过医生说已经可以出院了。”
上官绾走到楚沐泽面前，抬起手笑意盎然地看着他。
楚沐泽伸手给了上官绾一个击掌，有些好奇地摩挲着下巴：“上官，你应该很着急才对的，你分明没有拿到沈家老宅的房产证。”
上官绾笑了笑，她的褐色卷发尽数扎起，看起来干净利落：“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差点就找你决斗了。本来，我只要拿到房产证，这场官司我就赢定了。也不知道楚律师用了什么手段，上官我佩服极了。”
楚沐泽承让地笑了：“好说。”
上官绾与楚沐泽擦肩而过，声音里充满着玩味：“好戏才要开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最终，这一场等待许久的争夺，终于开始了。
法院为了追求公平公正，制定了一连串繁复的程序。
沈青瓷已经充分了解，并且跟楚沐泽充分的演练过，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这份紧张是刚刚好的。
楚沐泽的观点的攻击有力，声音激昂。他站得笔直，眼神犀利。
沈青瓷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偶尔楚沐泽说到痛处，她还要伸手去抹眼泪。
上官绾觉得自己都要沉不住气了，这么多年未见，楚沐泽的手段何止是见长，还见宽呢。连自己的当事人都训练了一遍。
沈青瓷偶尔会侧目去看楚沐泽，觉得这个人简直在用生命开庭，控诉江风瑾对沈青瓷的不公呵伤害。
似乎，他能感同身受一般。
楚沐泽站的角度是夫妻双方关系已经完全破裂，并且被告是过错方。
“我的当事人在这段婚姻中幸福过，她一点也不否认。但是，被告却在肆意的破坏双方的感情基础，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在外孕有孩子，甚至对我的当事人施行家暴。被告的情人还入主了我当事人的别墅，享受着我当事人的一切。我的当事人也是她家人手掌心的明珠，她当初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变卖了唯一来爱着被告。最终却被被告始乱终弃，我当事人的家族对此表示非常不满。公正的法官、合议庭，我请求你们，给我的当事人一个她想要的结局。”
上官绾当然也不甘示弱，她站起来：“各位法官，我的当事人和原告是有十年感情基础的，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从我提供的资料你们也可以看出来，我当事人跟原告曾经生活得很幸福。我承认，我的当事人有些糊涂，但是这不是宣判他死刑的理由。我也坚信原告对我的当事人也是有感情的，各位请看照片。即使我的当事人错误诸多，但是她还是愿意细心照顾我的当事人。我相信，只要他们肯共同的努力，一定可以修补彼此之间的感情。各位法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份感情多么不容易，何况我的当事人和原告还一起走了十年。我希望给爱一个机会，它会重生。”
……
沈青瓷偏开头，刻意不去看江风瑾的眼，她站起来，正视在座的法官，眼神哀痛，意志却坚定，声音充满力量：“各位，我第一次出庭，有些紧张。我承认，我爱过我丈夫，很爱很爱。爱是双方的，当我的丈夫一再背叛我，我的爱情就死了。他觉得我离不开他，他就肆无忌惮。我一点赌气的成分都没有，我只是不想爱他了。尊敬的法官、合议庭，请你们成全我，也请你们成全我丈夫和他的情人，毕竟他们有个孩子。”
江风瑾猛地站起来，想要反驳沈青瓷的话。
法官有些不耐地敲了敲锥子，看了一眼江风瑾，敲了敲锥子。
江风瑾知道这是法庭，还不到自己说话。
法官维持好秩序后，看向沈青瓷：“你说完了吗？”
沈青瓷点点头，坐下。
法官这才看向江风瑾：“请被告发言。”
江风瑾看着沈青瓷，声音低沉而真挚：“青瓷，我犯了错，我不敢说什么。但是我只爱你，那次我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花姿为什么会睡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怀了我的孩子。但是，你听我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她已经承认了。”
沈青瓷猛地低下头，暗自捂住小腹，刺痛！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上了法庭就是要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拿出来，讲伤口再一次的揭开。
任由着别人一点一点的评断故事的真实性。任由着别人一次又一次的询问对质。那些细微的点，那些恶毒的心肠，再一次展现出来。
她没有想到，江风瑾这个人居然如此渣，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了。
这胎教，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楚沐泽关切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低声问了一些话。
沈青瓷抬起头，示意自己没事。
楚沐泽虽然担心，但是这是法庭。
他转身，脸上都是严峻，一边展示自己的资料，一边证明着许花姿的孩子就是江风瑾的。
接下来的对抗，沈青瓷都没有太在意，她只要表现得哀伤一些就好。
似乎都是证据链的事情。
楚沐泽和上官绾都如此专业，让他们两去撕逼就好了。
证据的对质似乎告一段落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辩论，似乎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法官们正在彼此私语着。
似乎天平都已经倾向沈青瓷了。
而上官绾的脸色依旧平淡，似乎在蛰伏的动物。
楚沐泽等待着，她隐藏着的杀机。
他了解她，如果真的要输了，又怎么会如此淡定呢？要是法官判她输了，说不定明天的头条就是——当红律师恼羞成怒，暴走殴打法官。
果然。
上官绾突然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尊敬的法官、合议庭，请允许我提交一份新证据。”
楚沐泽阴沉着脸：“反对！已经过了举证期，对方律师这么做，明显居心叵测啊。”
上官绾冷哼一声：“反对无效。法官、合议庭，这份证据是我刚刚那获得的，我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五条明确规定：当事人在法庭上可以提出新的证据。一审程序中的新的证据包括当事人在一审举证期限届满后新发现的证据，一审开庭前或者开庭审理时提出就好。法官、合议庭，这份证据很重要，一定可以改变你们对案件的看法，请允许提交。”
楚沐泽不再说话了，这手段，果然很上官绾。她喜欢出其不意，一击毙命。就算他楚沐泽千方百计挑刺，拦下了这份证据，以后她也会提出，不如倒先看一看，到时候好对辩。
上官绾提交上去的是一份录音材料。
一开始就是一个少年的声音，磁性十足，听起来很舒服。
“青瓷姐，你怀孕了？”
沈青瓷的脸色猛然一变，如同所有的颜色都被抽走了，脸色苍白，眼睛无神。
那个声音，是沈立杰的！
沈青瓷的脑海里纷杂地闪过许多画面。
她小时候辅导沈立杰做功课，那小孩子总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当年江风瑾和她私奔的时候，沈立杰遥遥地挥挥手，呐喊着：“青瓷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被上官绾关进看守所，她带伤去找上官绾谈判的时候。
沈立杰从看守所出来，平时流氓气息十足的少年，羞愧地低着头，关心着她的样子。
原来，你问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这些！
他……居然投向了上官绾！
沈青瓷觉得脑袋有些凌乱，人与人之间的套路啊……沈立杰是因为答应了上官绾的条件才被放出来的，还是他为了其他东西，要伤害自己。
沈青瓷勉强支撑着。
录音放完了。
沈青瓷也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大脑和耳边都是无尽的轰鸣。
上官绾站起来，转了转手中的笔：“各位，原告怀孕了，而且是被告的孩子。我方刚刚一直在强调，是因为孩子的问题，夫妻二人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再加上有第三者插足进来，所以导致两人之间的摩擦加大。但是，我的当事人一直都在努力挽回这段感情。我相信，如果有了孩子，我当事人和原告一定可以再次过上美满的生活。我还必须强调一点，孩子现在已经两个半月了，还是最脆弱的时候，原告需要一个丈夫，孩子需要一个家。”
法官偏头看向沈青瓷，再次确认：“原告，你确定自己怀孕了吗？”
沈青瓷看着法官的嘴张张合合，最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楚沐泽快速上前，揽住沈青瓷下滑的腰身，看向上官绾的目光深沉，她将沈青瓷抱起来，看向合议庭：“我的当事人身上有伤，还怀有孩子，一时禁不住。我请求休庭。”
合议庭相互看了看，点点头。
锥子敲了下去：“休庭！”（未完待续）
099-开慢一点
楚沐泽将沈青瓷放到车里，嚣张的红色车身边飙了出去。
十三护着沈青瓷，不让她摔下去。
在一个红绿灯中，楚沐泽将车子停下来，眸色深沉地看着那闪烁的红色。
十三觉得奇怪，要是平时这么紧急的情况，boss早就接连着闯了十几个红灯了，哪会那么淡定：“boss，你什么时候这么遵守交通规则了？”
楚沐泽看着绿灯转换，换挡，车子启动。
却不再是那风驰电掣的速度。
平缓而匀速。
楚沐泽透过车内后视镜冷冷地瞥了一眼蹙眉的小女人，出声低沉地提醒：“法院已经很远了，你给我起来。你这么做，可是藐视法庭，被发现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语气里，自己也不自觉带上了怒火。隐忍的，却是最让人恐惧。
一旦烧起来，说不定这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也会化成灰烬，更何况沈青瓷呢。
沈青瓷闭着眼睛，直接缩到一边去，避开楚沐泽的视线，声音也是战战兢兢的：“沐泽，事出突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上官绾。我只是想装晕出来跟你商量一下而已。你先冷静一下，我先整理一下思路，找好借口。”
楚沐泽不断地将方向盘握紧，眼神锐利，浑身似乎都要散发着一种让人‘恨不得去死一死’的气场。
车速。
猛地提升了一个层次。
沈青瓷有些晕地扶着额头，没想到楚沐泽的眼睛那么毒，居然看出她是装晕的。
不断提升的车速让人不舒服极了。
沈青瓷勉强地拍了拍楚沐泽的驾驶座：“你开慢一点。”
楚沐泽非常生气。
很！生！气！
压根不想搭理沈青瓷。
沈青瓷一边压抑着自己反胃的情绪，一边加大自己的声音：“沐泽，你要是……再开那么快，我真的就非礼你的车了。”
楚沐泽突然一个急转弯。
要不是十三伸手护着她，沈青瓷觉得……自己就会一头撞到车窗上。
尼玛！是不是想打架！
楚沐泽猛地将车门打开，自己干脆地站出去，然后轰的把车门给关了。
沈青瓷觉得幸好这车坚固，不然分分钟给楚沐泽拆了，尼玛，简直吃了核弹了吧。
楚沐泽打开她的车门，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紧紧地拽着她纤细的手臂。
“十三，看车！有交警过来，你解决。”楚沐泽说完，直接把钥匙扔给十三，狠狠地把门关上，将沈青瓷拉走。
沈青瓷被迫跟着楚沐泽走，觉得他拉扯得实在太大力，就连后背的伤势都隐隐作痛了。
“你慢点！”沈青瓷出声抗议，隐忍着怒火。
这里是大马路，旁边都是绿化带，后面则是荒废的山野，有小小的湖泊，到处长着茂盛的芦苇……
尼玛，海滨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能有空地。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尼玛这路不好走！
沈青瓷拼命地挣扎着，却是没有什么用，再这么跟着楚沐泽的脚步，沈青瓷觉得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她不得不加快几步，一把拉过楚沐泽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迫使他停下来。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楚沐泽的头脑冷静了些许，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青瓷，也不说话。
这样子更加吓人！
沈青瓷松口，看到楚沐泽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渗血的压印。
……
好尴尬啊！
沈青瓷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示意楚沐泽放开，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拍着楚沐泽的手腕：“看来，我的牙口挺好的啊。”
楚沐泽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尽是阴霾，声音更是咆哮出来：“沈青瓷，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青瓷觉得这里的芦苇突然都一边倒了，楚律师的咆哮似乎特别的帅啊……散发着压迫死人的力量。要不是沈青瓷脸皮厚些，承受能力好些，心态又不玻璃，她也直接倒给楚沐泽看。沈青瓷深呼吸，找回自己的思路和节奏：“爷，大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孩子又不是你的。”
楚沐泽握紧拳头，猛地转身过去，眼不见心为净：“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不准有隐瞒！律师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子，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律师会发现什么。你如果不告诉我，让我根本无法防御。”
沈青瓷翻了一个白眼，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楚沐泽在法庭上被上官绾突然袭击，一点准备都没有，他那么骄傲的一个律师，习惯掌控着一切，不好受是必然的。
可是，她也很难过啊。
她甚至……难过极了。
沈立杰的那一出戏想来就是上官绾故意设计的。
而自己悉心隐藏的秘密也公诸于众。
就好像被人扒光衣服，扔在人群之中。
两两沉默着。
夕阳的光影将人的影子拉长。
风吹起芦苇，那些绒绒的花飘散在空中。
沈青瓷的发丝缱绻的纠缠着风。
沈青瓷深呼吸，事情要解决，总要给楚沐泽一个借口。
有些事，她不能让楚沐泽知道，也不想成为阻碍他的存在。
沈青瓷上前一步，站在楚沐泽的身侧，声音低沉而又温柔，沾染着儒软妥协以及歉意：“沐泽，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回到望远城，沈莎莎发现的。事情来得又急又突然，我根本就没有准备，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任何人都不能来争夺，包括江风瑾。我也不想突然之间告诉你这么一个吓人的消息，我以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楚沐泽：“……”他只消一想，就可以知道，以前到底留了多少蛛丝马迹。
沈青瓷在他面前孕吐的情况都不少于十次。楚沐泽还在想，她肠胃系统是不是有问题。
生理钟强大并且准备运行的人，突然开始嗜睡。楚沐泽只能告诉自己，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自己变得比较正常了而已。
而且，按时吃饭，并且吃很多……楚沐泽当时只想着，女人心情不好就乱吃东西之类的。
……
可是，这些居然是怀孕的讯号。
不是说，不孕吗？
准确的说，是难以受孕。
诶，只要敢想的人，都能够看出她怀孕好不好！
楚沐泽先入为主了，断定她跟本就不会怀孕。
这么说来，楚沐泽隐约地想到什么，时间似乎有些模糊……又怎么确定不是他的？
楚沐泽猛地转身回来，眼神微微眯起，落在沈青瓷的脸上：“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沈青瓷猛地吓得后退一步，然后立刻站稳，利落地点头：“应该吧。因为我每天都吃药啊。”
楚沐泽的目光落在沈青瓷的身上，沉重得让人窒息，看不清他的意味。
沈青瓷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头脑里都是楚沐泽刚才的话——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尼玛，眼神果然毒。
她现在根本做不出任何猜想，只能尽量面不改色地看着楚沐泽，心里不断地祈祷。按照楚律师这么干脆的性子，如果知道孩子是他的，估计直接就把她带去做人流了。
因为，他心里只有上官绾。
楚沐泽想起了她每天都在吃钙片，也不得不做某些联想，或者……最是一开始就不应该信她不孕这种鬼话！
沈青瓷决定还是要打破眼前的尴尬和诡异，也不能让楚沐泽的思想再发散出去了，很恐怖！她眯起眼睛，星光一般的眸光穿过长长的睫毛落在楚沐泽的严峻的脸上：“沐泽，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也才知道两三天。我还很慌乱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而且你并不在，你说你要回来忙，我便不想打扰你。你也知道，我打扰你的，已经够多了。”
楚沐泽看着沈青瓷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似乎有隐约的火苗在蹿着，愤怒的情绪被强行压下，找不到出口，只能在体内咆哮着，隐忍着。他撇开眼睛，看着小湖面的半边青翠半边幽红，似乎平淡了心中不知名的怒火，平淡地开口：“我是你的律师，我不介意你的打扰。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沈青瓷松了一口气，至少，楚沐泽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还叫她不要那么小心翼翼，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发起火来，好像那些要去毁灭地球的反派吗？
他平津的样子真是比发火好看多了，但是，这样子的情绪似乎更加不对劲，好像一座火山突然停了下来。
这么逆天，火山真的会灭掉吗？除非按火山死了。
沈青瓷叹了一口气，完全搞不懂这个律师想些什么，猜的让人心累。她仰起头，还想说些什么。
楚沐泽突然转回头来，正好对准她的视线。
他的瞳孔就如同幕布一般，漆黑深沉，但是点缀上面的涟涟眸光，就像那指引方向的灯塔一般。
沈青瓷一直都很喜欢楚沐泽的眼睛，倒不是长得多漂亮，而是能够散发着一种正气和邪气交织的神秘。
至少，在沈青瓷看来，每一次见到他的眼睛，就觉得生活多娇，充满希望。
他的视线总是漫不经心，但是一旦聚焦起来，也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
沈青瓷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就是害怕破坏了那专注的眸光。
“青瓷，走吧。”
沈青瓷：“……”
不对！
不对！
楚沐泽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些！
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100-她说没有
沈青瓷问不出口，她只是直觉而已。如果直觉不对，那就尴尬了。她又不是第一次猜测楚律师的行为模式，并且得到了严重失败，严重自恋的结果。
回来的时候。
楚沐泽贴心地帮沈青瓷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顺手帮她系上安全带。
然后，面无表情地开车。
沈青瓷：“……”好恐怖啊！楚律师好像生气了，而且是生闷气。沈青瓷握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问楚沐泽，似乎一开口就怕点燃火山：“沐泽，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沐泽眉头微微拧起，车速平稳，熟练地掌握着方向盘：“医院。”
沈青瓷猛地握紧安全带，眼睛也忍不住瞪大了，这家伙要干嘛呢？该不会完全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吧，他难道准备测dna！
沈青瓷深呼吸，一边告诫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她僵硬地偏头去看楚沐泽：“沐泽，我们去医院干嘛？”
楚沐泽似乎加大了一下油门，眼神依旧盯着前方：“去做孕检。”
沈青瓷松了一口气，幸好！如果真的要验dna的话，沈青瓷现在就跳车，按照她怀孕到现在这个阶段，真的要测dna的话，会增加流产几率的。
“上官没有拿到你的孕检报告，我估计你还没有检查过吧。”楚沐泽舒了一口气，舒缓心中的怒意，解释自己的行为。
冷静！
千万冷静！
不然分分钟撞树！
沈青瓷看着楚沐泽，眼神突然柔和了些许，转头看向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勾起一抹笑容。
也许。
上天不会给她一个安宁。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幸福的，充满期待和乐观。
楚沐泽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沈青瓷微微勾起的唇角，突然觉得……更加火大。分明，就应该为她欢喜才对。
沈青瓷喜欢孩子。
楚沐泽知道。
车子停在医院门前，楚沐泽握紧方向盘，冷着声音吩咐：“十三，带她去插队，我去停车。”
沈青瓷：“……”楚律师，这么不遵纪守法，到底是怎么当上律师的。
停车场内。
缺少光线让地下停车场有些阴森，更何况是医院地停车场呢？
楚沐泽停好车，倚在他那辆车上，点起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抛着手里的典藏版zippo打火机，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的脑海冲刺着各种想法，沈青瓷怀孕这种事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分明……
跟他没有关系才是。
孩子又不是他的。
楚沐泽一个失手，那只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便掉在地上。楚沐泽挑眉，俯身下去捡起来，倒是第一次……第一次将上官绾送的礼物给丢了。
细心地查看了一下，将它塞回口袋里。
在浓郁的香烟之中，楚沐泽的思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是律师。
所做的一切就是担保当事人最大的利益。
沈青瓷想要这个孩子，她为了这个，甚至要将孩子的消息隐瞒下来。
那么，他楚沐泽就护她孩子平安。
只是在加上一个想要的东西而已。
他打官司经常遇到不是吗？
就现在的情势看来，上官绾主攻的方向是，夫妻关系破裂是因为没有孩子，如今孩子来了，什么都应该解决了，毕竟两人有十年的感情基础。
况且，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哼！
你以为这些，就能够抹杀曾经的错误吗？
楚沐泽将雪茄狠狠地在旁边的垃圾桶碾压，火星熄灭，倔强地闪烁了几下，最终消失不见。
心底似乎还缠绕着一些烦乱，他找不到源头，便只能先忽略了吧。楚沐泽大步地走到楼梯口，扫了一眼楼层提示，然后按电梯。
沈青瓷没有什么错，他不能发火。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母亲。
楚沐泽上来的时候，沈青瓷已经检查完毕，就等着检验报告了。
有些报告已经出来了，十三看到楚沐泽走过来，立刻想办法遁走：“boss，我去拿一下报告。”
楚沐泽点点头，气势简直磅礴万钧。
沈青瓷伸手，她好想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怕拿不来……可是，十三遁走得太快。沈青瓷不得不回头看向楚沐泽，笑容无辜又真诚：“医院很多车吗？你停车停了好久。”
楚沐泽面无表情地坐下：“还好。”
沈青瓷：“……”这是什么答案。
楚沐泽拍了拍旁边的坐位，抬头看沈青瓷：“等下想吃什么？”
沈青瓷：“……”总觉得这节奏很恐怖，就好像……最后一顿饭，喂肥了才杀猪之类的。
“嗯？”楚沐泽的从鼻腔里挤出他的困惑。
沈青瓷僵硬地走过去，坐下，机械般地回答楚沐泽的问题：“吃什么都行。”
楚沐泽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讯息出去。
当柳安安一边核算药单，一边拿出手机的时候。
扫了一眼。
药单就掉在地上，手机立刻拿到眼前：“安安，孕妇吃什么好？”
柳安安：“……”不是吧，才七天不见，楚沐泽的画风怎么变了？难道喜当爹？柳安安将手机放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药单。一边核算药单，一边回信息。
前面大概是一段科普文字，有些是从网上摘下来的，但是柳安安都经过了修剪，只留下了重点。
楚沐泽耐心地翻阅着，柳安安一直都那么让人省心。
结尾是一句话——沐泽，你怀孕了？
楚沐泽笑了笑，回了一个冒冷汗的表情，然后侧目看向沈青瓷：“你怀孕的事，我告诉柳安安了。”
“哦。”
楚沐泽指法很快，手机界面上很快就出现一行字：“她你认识的，沈青瓷。”
柳安安将整理好的药单放好，另一只手刷开屏幕，扫了一眼，瞬间觉得憎恶啊！！重点怎么还不到，重点是——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楚沐泽收到柳安安颇具怨气的信息，笑了笑，指尖顿了顿，最终轻缓地打下一行字：她说没有。
柳安安要不是多年来熟知楚沐泽的脾性，一定会被他气死！谁要沈青瓷说的，她要楚沐泽说的。
柳安安将手机收起来，今天很忙，没时间跟楚沐泽聊天。
沈青瓷转头看楚沐泽脸上的笑意，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庞总算有了变化。
柳安安么？
沈青瓷摇摇头，楚律师的感情债很混乱啊！
楚沐泽收起手机，侧目对上沈青瓷的目光，平淡地问：“想什么？”
沈青瓷立刻扯出一个微笑，真诚得不能再真诚：“想着……等下吃什么，这附近好像有过不错的海鲜店……”
“你很爱吃海鲜吗？”楚沐泽问道，他们以前在云南，这个人就嘴刁，说什么……云南丽江的海鲜都不正宗。
沈青瓷立刻点头，毕竟在沿海城市，当然喜欢啦。而且，并没有不妥。
楚沐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海鲜的含汞量高，孕妇和哺乳期的妇女如果经常吃海鲜会影响胎儿和新生儿的神经系统发育。所以，你要少吃一些，或者有选择性的吃。”
沈青瓷：“……”楚律师，你果然万能得遭雷劈！她忍不住偏开头，看向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走廊，几乎每一个孕妇都有人陪在身边，很多都是丈夫伴在身侧。
看着……
真是虐狗。
如果是回到江风瑾的身边，如果孩子真的是江风瑾的，江风瑾会这么对她吗？
沈青瓷想着，突然叹了一口气。
会的。
江风瑾是疼她的。就连出轨都是小心翼翼的，后来很多不堪的伤害，都是她想要离开他，激怒了他。
……
沈青瓷摇摇头，笑自己，人果然念旧！
但是，再念旧也不会回头。
错了就是错了。出轨的男人就像掉在屎上的百元大钞，不捡心疼，捡了恶心。但是，对于沈青瓷这种精神富裕，并且能够自力更生，相信自己不会饿死的人来说，她觉得，应该冲水了，直接丢弃。
干嘛让自己恶心呢。
说实话，沈青瓷觉得，如果她大着肚子，去抓到闺蜜和丈夫偷情，那才让人心惊胆战好不好！
沉默，又环绕在楚沐泽的沈青瓷之间。
沈青瓷有些头疼地揉着额头，这下子好啦，孩子的事情被上官绾一捅，估计现在已经传遍了九条街！
她一定要去伦敦深造！不知道以前皇家艺术学院还要不要她……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江风瑾，她估计就是站在世界顶尖的弄潮儿了！
带个孩子，带着无数的钱去深造！
远离这些有的没的。
楚沐泽枕在自己的手腕，大脑放空，忍不住担心起沈青瓷肚子里的孩子，罪恶的延续吗？
他无意伤这个无辜的孩子。
但是，那是事实。
一个律师，不能混淆隐瞒事实。
有了孩子。
江风瑾就更加不会放手了。
这官司让上官绾找到了新的点，估计还能好好拖一拖。
精神压力那么大，也不知道沈青瓷能不能经受得住。
十三拿到检查报表，快步走过来：“boss，医生说，孩子暂时很健康。但是由于沈小姐之前的情况，一定要多加注意。其他的检验报告还没有出来，我会打发人过来拿的。”
楚沐泽站起来，点点头：“那我们去吃饭吧。”
沈青瓷愣愣地跟在楚沐泽身后，他这一副不爆发的样子真是让人着急。（未完待续）
101-喜当爹啊
晚上。
晚风微凉。
楚沐泽一个坐在外面的凉亭吹着晚风，旁边加长灯罩里的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或大或小，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将凉亭衬托的如同白昼一般。
铁质的桌椅缠绕成奇怪的艺术感，扭曲着，但是坐下去，抚摸着，却是很舒服。桌子上摆了几个花纹各异的玻璃瓶，插着一枝又一枝鲜艳的玫瑰，据说……是某个女警送给楚时年的。
楚沐泽端起面前的红酒，浅浅地喝了一口。另一边手翻阅着从别人那里搜刮来的走私案例。
沈青瓷站在别墅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人，他坐在光彩灿灿的烛火当中，指尖摩挲着泛黄的卷宗。
他如同钻石一般，千面流光。
沈青瓷突然想起玛丽莲梦露的一首歌，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女孩总是对钻石爱得狂热，明明只是一颗没有温度的石头而已。
沈青瓷深呼吸，推开门走向楚沐泽。
楚沐泽察觉她的到来，没有拒绝，只是继续翻阅着文件。
沈青瓷坐到楚沐泽的对面，伸手压下他手里的文件：“沐泽，我们需要聊一聊。”
楚沐泽放下文件：“我在等你来。”
沈青瓷笑了笑，这份默契啊。
楚沐泽将文件封好，翘起二郎腿，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红酒：“说吧，录音怎么来的？”
沈青瓷愣了一下，端起那杯红酒，只是旋转着，却怎么也不喝下去：“我刚刚打电话回去，我爸说，沈立杰已经离开望远城了。我猜测……”
沈青瓷停了声音，毕竟接下来，涉及上官绾。
“这录音是上官绾叫沈立杰录下来的。”楚沐泽倒是不在意，大家都是律师，耍手段是什么的，套路怎么的，都能够接受的。
沈青瓷点点头，然后将那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沐泽摩挲着下巴，沉吟着：“所以，上官绾以视频的事相要挟，如果沈立杰不答应她，她就玩死沈立杰？”
沈青瓷将红酒杯放下，点点头，但是复而又摇摇头：“应该不只。沈立杰是我带着长大的孩子……之一，他应该不会因为害怕这种事就把我卖了。他敢当混混，那就代表心中没有在怕的。”
楚沐泽微微地点点头，余光瞥见沈青瓷放下的红酒杯，思考了一下，便清明了起来，自己一时也忘了，对方是孕妇。
不管如何，这录音的来源也出来了。录音带出来的真相是遮掩不住的，楚沐泽有些担心：“我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估计应该回避不了。江风瑾是孩子的爸爸，离婚之后，肯定也还有纠葛，你要怎么办？”
沈青瓷提到这个就心烦意乱，一烦一乱就想喝酒。她端起红酒，打了一个旋转，似乎想要喝下去。
楚沐泽动作更快，伸过来盖住杯口，摇摇头，然后将酒杯从她的手里拿出来，直接倒到自己的红酒杯里：“你不能喝。”
沈青瓷觉得手里一空，愣愣地看着那鲜艳的红色顺着纯粹的玻璃倾泻出来，滑入楚沐泽的杯中。
清冽的酒气弥漫开来。沈青瓷扁扁嘴：“楚律师，你挺贱的！明知道我不能喝还给我倒酒。”
楚沐泽将她的酒杯收起来，低眉的时候似乎轻笑了一下：“我一时忘了而已。毕竟，你都还不能适应你的孕妇身份，何况我一个外人呢。”
沈青瓷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多看了那红酒几眼，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讨论着一开始的话题：“我想过了，只要离婚成功，我就立刻飞去伦敦，销声匿迹，那边有我一些师兄师姐，也有照应。孩子我会自己养大，跟江风瑾无关。”
楚沐泽有些意外地看了沈青瓷一眼：“我以为，你会回沈家。”
沈青瓷深呼吸：“我出国是为了追求我的梦想，我这么惊世绝绝的才华，怎么能够浪费呢。至于沈家，那是我的家，一辈子的依赖，我自然会回去。只是，我先躲着江风瑾比较好，他很不冷静。而且，他到底也有了许花姿和孩子，我相信时间和责任会让他成熟起来。”
楚沐泽笑了笑，安排得那么好了，她的未来里没有自己，如同自己的未来里没有她一样：“挺好。有了孩子，还要离婚。你要想办法说服法官啊。”
“这不是楚律师的责任吗？”
“……那你把理由给我，我帮你说服法官。”
沈青瓷：“……”就是说，理由还是自己想。
沈青瓷低下头，扯了一朵玫瑰花过来，似乎想要陷入深度的思考。
楚沐泽摊开手，示意沈青瓷将花交给他。
沈青瓷虽然不明白，但是楚律师最大！
楚沐泽拿了旁边的纸巾，将玫瑰花上的刺都折了，在把花交给沈青瓷：“喏。”
沈青瓷心中一暖，伸手接过那一朵花，觉得楚沐泽的手一定是有魔力，怎么觉得这朵花变得更加好看了。
她转了转那朵花，眉梢弯弯：“谢谢。”
楚沐泽端起面前的红酒，语气有些低沉的恶狠狠的意味：“快想！”
沉吟了半响。
“第一，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混乱的关系中。江风瑾外面的情人我就只发现了许花姿，并且带球。我怎么知道还有几个私生的。”
“第二，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个私生活混乱并且人品不好的父亲，他会教坏我的孩子。”
“第三，身为一个丈夫，他伤了我的心，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我不能跟他相处在一起，我怕孩子受我的情绪影响。”
“第四，我们的婚姻真的是因为没有孩子而破裂的吗？并不是，他忙于工作，冷落于我，同时，我的婆婆不喜欢我。我不能保证，有了孩子，这些裂痕就能修补，如果不能，这对孩子和我而言，就是伤害。”
“第五，我给过我的丈夫机会，他也不是第一次和我的闺蜜出轨了。但是我给的机会，他没有珍惜。这次我还带上了一个孩子，我更加不想赌这第三次！”
“第六，我很确定，我跟被告在一起，不会幸福！我很确定，我不爱他了，我不能因为孩子而妥协，我怕我将来回怪孩子。”
“第七，单亲的孩子就一定残缺吗？我的父母，我的家族都是我坚强的后盾。再说，也许我会再爱上一个人，会为孩子找一个爸爸，这样就完整了。”
“第八……”
沈青瓷断断续续地说着，偶尔蹙眉。
楚沐泽一边听着，一边做笔记。
等沈青瓷终于说完，她手里的玫瑰花也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楚沐泽弹了弹手中密密麻麻的白纸，侧目看向沈青瓷：“你对你丈夫的恶行很是不满啊。简直是罄竹难书。”
沈青瓷将手中的玫瑰扔到一边的垃圾桶，利落地拍了拍手：“那么，感谢楚律师听我说了那么多。”
楚沐泽点点头，眼角染上轻笑：“看到你这么斗志满满，我就放心了。”
沈青瓷笑了起来，下意识地覆上小腹，以前总是觉得这个动作矫情，原来当自己成为母亲，就会如此自然。她方才说了那么多，心情很好：“毕竟，我的孩子，不舍得让江风瑾祸害。”
楚沐泽将记录好的东西收起来，撑着下巴，靠在桌台上：“有信心吗？当一个母亲？会害怕吗？”
沈青瓷的笑容顿了一下。
会！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笑容苦中掺着甜蜜：“我会害怕，但是我不会放手。”
会担心这个孩子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会担心这个孩子不听话，最后长弯了，长残了，变坏了……
会担心自己不够优秀，不会带孩子，伤害了他……
会担心自己没有能力给他最好的……
可是，这些害怕当挡不住，那一种想要他到来的心情。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想要他对自己的笑，想要他喊着自己妈妈。
最让人害怕的就是。
江风瑾！
想到这个名字，就让人不舒服！
“怎么？”楚沐泽低声地问。
沈青瓷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都不敢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害怕江风瑾。”
如果孩子是江风瑾的，那就要三个月半才能对的上！
自从再次发现江风瑾和许花姿的奸情，她就再也没有让江风瑾碰过了。
江风瑾很清楚，孩子不是他的。
但是，他没有否认。
呵呵……真是，心态好，喜当爹啊！
如今，江风瑾知道了孩子的存在，而且还是别人的种，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沐泽看着沈青瓷忧愁的脸色，便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起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加油。我会在你身边。”
沈青瓷听过无数的加油，这一次，居然有催泪的作用。她伸手抹掉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试图带上轻松的自嘲：“我知道。你让人很安心。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是上官绾放那录音的时候，我真的会晕过去的。”
楚沐泽松开沈青瓷，安慰的拥抱之后，就立刻抽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还是安心养胎吧，法庭上的事情，我自己去弄就好了。”
“可以吗？”沈青瓷抬起头，这不会不对楚沐泽的赢面造成影响。
“交给我。”楚沐泽淡定地说，似乎很自信：“你这种情况，出庭才恐怖。”
沈青瓷点点头。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是脆弱的，甚至可能留不住这个孩子。虽然相信楚沐泽的能力，但是她仍然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你没有了原告，帮你说话的人便少了一个。”
楚沐泽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压低睫毛轻笑：“于我而言，有些原告是累赘。”
累赘？！（未完待续）
102-玩过头了
沈青瓷恼怒地抬头瞪着楚沐泽：“好好说话！”
楚沐泽将沈青瓷按回凳子上，自己则是靠着桌子站着，用手去端了身边的红酒，轻轻地晃着：“其实，很多时候，原告都可以委托一个代理人去开庭。但是很多时候，在法庭上，原告和律师都会在，因为委托人不相信律师，需要自己去看一看现场。也就是说，把官司完全委托给律师，是一种信任。”
沈青瓷低头笑了起来，这个楚沐泽啊，说话总是能够婉转起来。他是在表达，对于沈青瓷的信任，他会谢主隆恩吗？他同时也在告诫自己，授权给律师代理的危险。
沈青瓷抬起头看着楚沐泽，在柔和的光线里，他站在自己身侧，坚定而沉稳，似乎可以挡住一切的攻击。她认真地说：“沐泽，我很相信你。”
楚沐泽伸手摸了摸沈青瓷的头：“你是愿意跟我签署特别代理授权声明吗？”
沈青瓷点点头，干脆地伸手：“文件拿来，我猜你已经准备好了。”
楚沐泽从一堆文件里准备地抽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文件，将酒杯里鲜艳而馥郁的酒一饮而尽：“你还是长点心啊。那么相信我，我说不定把你卖了。”
沈青瓷签好文件，将钢笔盖上，仰头看着楚沐泽，声音虔诚：“沐泽，你帮过很多人。我相信，你就算卖了我，也会找个好买家。这是我给你的信任。”
楚沐泽将酒杯放下。
沈青瓷贴心地帮他再倒一杯。
楚沐泽端起来，注视着那妖娆的颜色，心中突然有点堵，他再次一饮而尽：“这份信任，我受着真是沉重。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强调的！”
沈青瓷：“……”她是从心底深处信任着他的，云南七日的清浅扶持也好，回到海滨城的鼎力相助也罢。沈青瓷觉得欠了楚沐泽良多，却是无从偿还。
这个人，什么都不缺。
楚沐泽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上下地抛着：“可以跟我说说你跟江风瑾的故事吗？”他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他必须了解才好。不然开庭的时候，也必然懵逼。
“诶？”沈青瓷一愣。
楚沐泽不看沈青瓷，目光注视着一上一下的酒杯：“我觉得，可以从过往的事情里，挖掘出最致命的击杀。我虽然调查过了，但是很多细节也不是我知道的。”
沈青瓷低着头，柔顺的长发顺着肩线滑落，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始这个故事……这个长达十年的故事，又怎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呢。
而且，故事里蕴含着巨大的背叛和伤痛。
但是，不知道为何。楚沐泽站在她的身边，她很平静很平静地讲述着过往的故事，内心偶尔抽疼，偶尔怨恨，但是都不会强烈。
楚沐泽认真地听着，偶尔问起一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凉亭里的烛火似乎都隐约要熄灭了。
楚沐泽看了看腕间的手表：“青瓷，晚了，回去休息吧。”
沈青瓷摇摇头，深呼吸，似乎要将胸中的郁闷之气都散发开来：“你觉得我会睡得着吗？况且，我都没有说完。”
楚沐泽没有的商量：“休息。”
沈青瓷：“……”楚律师真的很会为难人啊。
楚沐泽将沈青瓷送回房间。
沈青瓷站在房门口，朝楚沐泽点点头，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但是，楚沐泽也跟着进来了。
！！！
沈青瓷下意识地停住了身影，总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不对劲，隐约而暧昧。
月光从半遮半掩的窗帘投射进来，房间里还没有开灯，目之所及是昏沉诱人的暗，以及那一点点清冷的月光。
她所欣赏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呼吸之间都是他清冽的气息，浸润着她爱的古老而甘醇的红酒。
不知何故。
身后的人也停了动作，就是这么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沈青瓷微微地闭上眼睛，什么鬼！开灯！要是再不开灯，沈青瓷觉得自己就会控制不住了！
楚沐泽帮助过很多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最终，她会自己走到未来，没有楚沐泽！
沈青瓷伸手去打开旁边的灯。
指尖却是触及到温热的手背，沈青瓷心中一颤，收回自己颤抖的手，一定是气氛太诡异了，她又心中有鬼！
对！
“啪——”楚沐泽顿了一下，感觉到沈青瓷快速地将手抽回去，他指尖一按，打开了所有的灯。
瞬间光彩照人，似乎什么秘密也掩藏不住，无处遁形。
沈青瓷微微地闭了眼，再次睁开地时候，已经可以自己往前走了。
她坐在床上，抬头看着楚沐泽：“爷，大爷，我睡！行吧！晚安！”
楚沐泽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笑容笃定地看着她：“按照你的习惯，我猜我后脚踏出这扇门，你就立刻爬起来，坐到窗户下，晒月光，想事情。”
还真他么了解我！沈青瓷恨恨地看了楚沐泽一眼：“爷，大爷！那你想怎样？难道你还要陪睡不成！太监也没有这么管着皇帝的！”
再说，尼玛到底是谁害她睡不着的！无端端追忆往昔什么的！
楚沐泽默了一下，他成了什么，太监？！突然很想掐死她。楚沐泽翘起二郎腿：“你先睡，我看你睡着了就撤。”
沈青瓷：“……”楚沐泽真不是一般的会为难人！她干脆站起来，走到楚沐泽身边：“楚律师，你在这，我相当担心啊。”
“放心，我对孕妇没兴趣。”楚沐泽自顾自地拿出手机，吩咐下边的人去查一些事情。
沈青瓷挑挑眉，楚律师真的很没有危机意识呢，她俯身靠近楚沐泽，微微地踮着脚：“楚律师，我当然不担心你。我担心我这个即将离婚的怨妇会把持不住啊，所以，你是选择出门左拐呢？还是躺下来侍寝呢？”
楚沐泽拿起旁边的文件盖了沈青瓷一脸：“别闹，孕妇需要休息。”
沈青瓷将那份文件拿下来，扁扁嘴：“沐泽，我没闹，我很认真。这事儿我又不是没有做过。”
楚沐泽相当淡定地抬头，凉凉的眼神落在沈青瓷的身上，却隐忍着热火，简直是带着十万伏特的冲击力。
好像……玩过头了。
沈青瓷觉得脸上立刻就火热起来，她是了解楚沐泽的，简直是禽兽不如，如果真的撩起火，沈青瓷就死定了。
况且，她只是玩一玩，想要将这个碍眼的人踢出去，没有献身的准备。
沈青瓷立刻站直身体，僵硬地转身，乖乖地跑到床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楚沐泽：“楚律师，我睡了，你随意。”
楚沐泽点点头，继续发送着消息，他从沈青瓷的故事里听出了一些……灵感。
或者是，沈青瓷后来才领悟到的，却没有证据的故事。
这个笨女人，却从来没想想过要拿来当武器……
就算不会，告诉你的律师会死啊！
还要他亲自去问。
然后，现在劳碌他的手下去整理出来，怨声载道。
时间那么紧迫，真不知道能不能整理出来。
沈青瓷持续换了几个姿势之后，终于不耐烦地看向楚沐泽，亮亮的眼就是这么盯着他，很控诉！
楚沐泽拧着眉，不用抬头也知道沈青瓷的动作：“关灯吧。”
沈青瓷快速地爬起来，伸手到旁边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瞬间，陷入了黑暗。
陷入了寂静。
似乎只听见了彼此的呼吸声。
沈青瓷觉得轻缓地舒气，觉得……很作孽！她侧躺着，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楚沐泽的动作。
他一只手搭在松软的沙发上，单手编辑着手机。手机反射出来的刺目亮光落在他的脸上，形成诡异的光影。
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扇动着，沾染了那光芒。
他的指法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眼神，似乎有丝丝慵懒，如同夜的妖精一般。
看得迷糊又不清楚，但是心中却能够想象出他现在的模样。
沈青瓷想要翻身，说不定这样子可以尝试着入睡，也许能够提升百分之一的概率睡着。
但是，她的视线似乎不想离开，就是这么粘在他的身上，绵长而持久。
楚沐泽的指尖突然顿了一下，视线似乎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沈青瓷立刻闭上眼睛。
尼玛，吓死人！
心如雷动。
沈青瓷微微地在心里叹息，输的离谱。
楚沐泽似乎完成了他的事情，便将手机锁起来，扔到旁边软软的沙发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似乎在看自己，沈青瓷就是这么觉得的。
恐怖极了！
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密密麻麻地叫嚣着。
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青瓷猛地睁开眼睛，利索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楚沐泽。
“睡着了？”楚沐泽低沉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似乎怕惊着她。
沈青瓷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睡个头！这种声音真是让人胡思乱想，反正，沈青瓷是想到了云南七日。偶尔，他会在她的耳边轻声问，睡着了？她听到了就会答，听不到就不会。
不过，答与不答。
结果都一样。
楚沐泽：“……”睡着了还能作答，也是神奇，其实根本就没有睡。跟云南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轻叹一声，低沉地问：“真睡不着？”（未完待续）
103-不打自招
沈青瓷似乎解放了一般，立刻坐起来：“要是，你跟我说说上官绾的事情，我估计你也睡不着！”
楚沐泽笑了笑，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微微地眯起眼：“这个倒打一耙用得不错。”
沈青瓷拥着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跟着楚律师，耳濡目染，应该的。”
楚沐泽似乎抽出了一根雪茄，打火机清脆的声音都已经响起，窜出来的火苗照亮了楚沐泽的脸，眼睛里跳跃着火与光。
沈青瓷扁扁嘴，可以用这个做理由请楚律师出去吗？然后从里面把门反锁。
然而。
楚沐泽跟本没有给她机会。
自动自觉地把雪茄收了起来，抛了抛他手中限量版的zippo：“抱歉，忘了。”
沈青瓷摇摇头，明知道他看不见。
楚沐泽感觉到了，知道她不在意：“那么，睡不着，你想怎样？真的晒月光到天明？”
沈青瓷微微地仰起头：“要不……你听我把故事说完？”
楚沐泽沉默了半响：“……你说。”
第二天。
沈青瓷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她深深地为自己形成了十几年并且成功破坏掉的生理钟遗憾着。
一下去就看到很和谐的画面。
楚沐泽双手抱胸，笔直地坐在沙发上。
而柳安安则是站在阳光里，将那些密密麻麻的针扎到楚沐泽的脑袋上……
一看，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沈青瓷拼命眨了眨眼睛，深呼吸……这是人世间的爱啊！
柳安安似乎听到她轻巧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她，笑了笑，声音清脆：“青瓷，你醒了。”
沈青瓷点点头，克制住自己的惊讶，面色淡定地走下去。
柳安安一边帮楚沐泽按着太阳穴，一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青瓷，我听沐泽说你怀孕了。沐泽说，他这两个星期可能会忙，他要在这两个星期内结束你的案子。我呢，就跟医院请教两个星期来照顾你。”
“嗯。”沈青瓷从鼻腔里挤出回应，好贴心啊，怎么有种她怀的孩子是楚沐泽的错觉。
不对！孩子本来就是楚沐泽的啊。
那么尽心，难道他知道？
沈青瓷立刻摇摇头，看向柳安安：“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柳安安指了指旁边的厨房：“青瓷，我已经准备了早餐。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沈青瓷：“……”说实话，被人这么照顾着，而且是柳安安，说不上不熟，但是说不上熟，倒是有种诡异的感觉。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扯了扯唇角：“谢谢。”
说完，沈青瓷瞟了一眼一直不说话，如同雕塑一般的楚沐泽，觉得有些……心疼，那么多密密麻麻的针啊！
楚沐泽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猛地睁开眼睛。
沈青瓷觉得心脏机能都顿了一下，各种激素持续飙升高度。她条件反射地地瞪大眼睛：“沐泽，早啊。”
似乎……黑眼圈很严重啊。
沈青瓷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你看起来很疲倦啊？”
昨晚，把故事说完。
沈青瓷就觉得困了，然后摆摆手就钻进被窝里了。
那个时候，明明才是凌晨。怎么会有那么那么严重的黑眼圈和血丝呢？
楚沐泽继续闭上眼睛：“沉迷工作，不可自拔。”
柳安安似乎有些生气：“还说！沐泽，你再这么下去，迟早英年早逝！”
楚沐泽笑了笑，既然上官绾找了新的攻击点，那么他也要找一些才行，一个激动，没有控制住，就……彻夜不眠了。
其实，案子本身他是很有信心的，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离婚案本来就是最能拖延的，真担心来个二审什么的。他还是希望沈青瓷尽早跟那混账江风瑾脱离了关系，那样子才好动手。
虽然，目前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沈青瓷的意志也很坚定。
但是，还不够，他喜欢证据多得溢出来，压在所有的人身上，让他们就算想偏私也不行。
就当他……变态，且喜欢自虐好了。
沈青瓷并不懂法律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和数不清的规则，只是觉得自己把楚沐泽累成这样子，心中过意不去而已。
楚沐泽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他随手一接，嘴角的笑慢慢扩大开来。
沈青瓷就知道，有人遭殃了。楚律师又不知道要去哪里祸害人了。
楚沐泽转了转手腕：“安安，拔了吧。”
柳安安只能拔了针，有些不情愿地说：“我才开始呢。我真希望明年今天不用带着花圈去看你。”
楚沐泽笑了笑，有些歉意：“安安，我撤了，等我这个案子结束，我就会给自己放假的。”
十三开着车出来，等着他上来。
楚沐泽一钻进车里，就开始闭目休息。
十三将车开了出去，一边汇报着整理着楚沐泽昨晚突然爆发出来的信息：“boss，你说，这个婚姻，一直掺杂着欺骗，十年前的英雄救美，八年前的护照丢失，六年前的挨棍子住院，五年前的破产……一切都是江风瑾耍手段。”
楚沐泽冷哼一声，为了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江风瑾也真是物用其极啊。他微微地闭上眼睛：“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找出证据。”
十三：“……”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就算他们旗下的侦探社再能干，也不见得能怎么样。毕竟，世事变迁，过去的痕迹哪里还留得住啊。
十三小心翼翼地询问：“boss，能不能请沈小姐协助一下？”
楚沐泽半睁开眼睛射向十三：“她是孕妇，你还想刺激她。”
十三立刻觉得自己后背冷汗津津的，boss这节奏，也未免太在乎沈小姐了吧。
接下来。
楚沐泽都在各种忙，似乎一停下来世界就不会转动了一般。
十三也忙得跟陀螺一样，偶尔深深地怨恨着，为什么留守在别墅的是十一，而不是他！这不公平不科学！为什么他抽到的签就是那么好呢！
为什么这么忙的时候，沈青瓷还来找他！
十三立刻将手里的资料收起来，干脆地站起来：“沈小姐。”
沈青瓷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我还以为，你们只是保镖，没想到那么多事要做啊。”
十三面无表情地坐下：“一份工资，什么都要做。”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护得了主雇，杀得了敌人，有时候也会心疼自己。
早知道海滨城有楚沐泽，他死都不会调到这里。boss那么会物用其极，就不信她沈青瓷不知道。
沈青瓷似乎听得到十三的内心活动一样，忍不住笑了笑：“我问你一件事。沐泽是不是叫你在调查我跟江风瑾的一些往事？”
十三立刻站起来，笔直，如同站军姿一般，干脆地摇头：“没有！”
沈青瓷笑了笑，翘起二郎腿：“你难道不觉得……如果我帮你，你会省事很多吗？”
十三有些郁闷地坐下来，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情绪：“boss不让你插手。”
沈青瓷轻叹一声：“果然在调查我啊。”
十三：“……”不打自招。
“不打自招！”楚沐泽恨恨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轻飘飘的眼神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一般落在十三的身上：“你是不是傻！”
神出鬼没啊。他不是在上面跟柳安安说话吗？
十三立刻觉得自己在承受千刀万剐，他的boss，很变态。他立刻将最新整理出来的文件丢给楚沐泽：“boss，这是最新的文件，我去跟时年交接一下，让他排查一些人。”
看到遁走的十三。
楚沐泽坐到沈青瓷的身边，手枕在脑袋后面：“安安怎么了？”
“最近自觉厨艺不如我，在面壁。”沈青瓷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整理着衣服上的皱褶。
楚沐泽轻笑一声，厨艺不如沈青瓷那是当然的。柳安安向来就是自己照顾自己，按部就班地生活着。
沈青瓷不一样，她是有家的人，专业的家庭主妇。
“不要欺负安安。”
沈青瓷很无辜：“我哪有。只是很有空啊，我就去帮她打下手。然后变成了……她帮我打下手。”
楚沐泽：“……”可以，这很沈青瓷。她从来不争，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本分，然后……就步步高升了。
沈青瓷有些好笑地看了楚沐泽一眼：“我倒是没有见过有人做调查的时候，可以忽略最好的突破口。”明明她才是清楚一切的根源，她是当事人。
楚沐泽翻阅着十三留下来的文件，淡淡地说：“青瓷，你珍视与江风瑾的感情，我不想让你的回忆里，都是不好的东西。”
沈青瓷深呼吸，眨了眨眼睛：“十年前的英雄救美，八年前的护照丢失，六年前的挨棍子住院，五年前的破产……我都知道。”
楚沐泽手里的文件一滑，掉在地上，落在沈青瓷的脚边。
沈青瓷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声音清淡：“沐泽，你知道吗？你在聊天的时候，有重点地问了这几件事，我就猜到，你会调查了。我联系了一些老同学，果然听说有人去问话。”
“很聪明。”楚沐泽的手背撑在唇边：“既然那么聪明，你当时为什么识不破？还是那你看破了，也甘之如饴？”（未完待续）
104-没有离婚
沈青瓷将那些文件翻阅开来，见楚沐泽没有反对，便大大方方地看起来：“我当时深爱他，从不怀疑，看不出一点破绽。除了护照丢失那件事，我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护照丢失？
楚沐泽看着沈青瓷淡定的脸，她明明是在翻阅曾经痛苦的回忆，那些本该甜蜜的事情，掺杂了复杂的人心：“我记得八年前，你二十岁，以最后一名拿到了皇家设计学院的offer，本可以出国。你是为了江风瑾留下来的吗？”
沈青瓷顿了一下，为什么要强调最后一名！他是故意的，绝逼是故意的！沈青瓷点点头，重重地叹息：“看来，在爱情和事业面前，女人还是选择事业好些。”
楚沐泽顿了一下，其实，他还是觉得，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的女人很可爱，如果是他，会用一生去爱。
不过，他并不会阻止她追求梦想。
也许，会陪她一起去。
楚沐泽想起了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的，放手让那人走。他笑了笑，从往事里抽身：“青瓷，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事情已经过了很久，难道是顿悟出来的？
沈青瓷拿起旁边的笔，在文件上写下提示和批注：“可能是不爱了，心里清明。我回沈家的时候，受到了你的点拨，你不是说江风瑾六年前碰瓷来着吗？我就思维发散，联想增强，想出了很多真相。”
楚沐泽握住茶杯，需要很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捏碎它，他一字一顿地问：“沈小姐，你脑子是不是少了几根筋。这么好的证据你干嘛不告诉我呢！”
这真的是最最最离谱的当事人了，没有如果！
这么有攻击力的证据居然还要律师自己去挖掘，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质浑厚，分分钟被她气出心脏病，严重点还要去定棺材！
沈青瓷抬起头瞟了楚律师一眼，非常淡定，自己是孕妇，楚沐泽才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压低了几分。
仗着这一份莫名其妙的纵然，沈青瓷一点也不害怕：“我当时也只是猜想，而且时隔多年，这些事情说出来我觉得没意思啊。况且，我看过你准备的资料，证据已经足够充分了，我干嘛还要说出来给你添堵啊。我又不是律师，我怎么知道要说到什么地步啊。”
楚沐泽：“……”她还有道理了！楚沐泽完美地压制了自己的脾气，最近真的好温柔好体贴，连自己都吓到了：“青瓷，你心真大，你要是早些跟我说这些事情，我们早就结案了。”
沈青瓷将文件翻了一页，咬着笔帽发呆，有些不经大脑思考地回应：“沐泽，那你干嘛不早点问啊。”
楚沐泽：“……”他对别人的私事没有兴趣。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上官绾抛出怀孕的梗，他也不会从久远的过去挖掘江风瑾的错误。
沈青瓷蹙眉，握紧钢笔：“这些事情太久远了，不一定能过形成证据链。而且证人什么的，也不好找。我觉得你可能是在浪费时间。”
楚沐泽伸手抽走沈青瓷手里的文件，扬了扬：“青瓷，你应该信我才对。这些资料可是在一天内整理出来，并且已经在排查了。我可是投入了很多人进去的。”
沈青瓷微微地昂起头，似乎觉得有些不能理解：“沐泽，你对待每一桩离婚案都那么大动干戈吗？”
楚沐泽压低了睫毛，慢条斯理地说：“对待江风瑾，我的确需要认真一些。”
沈青瓷坐到楚沐泽的对面，拿出文件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他，希望能够帮到他一些忙。沈青瓷自认虽然很蠢，但是还是看的出来，要齐头并进找那么旧事的当事人，还要说服他们出来作证，很难很难。
满城宁静。
风雨欲来。
“重案组那边的老大跟我们联系，试探我们是不是在调查江氏运输。”
“我之前就察觉他们动向有异，看来，是时候舍弃棋子了。”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那简短的对话，拥有翻云覆雨的能力。
法院的庭审是有一定的期限，虽然楚沐泽尽力拖延，但是再次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沈青瓷和柳安安笑眯眯地送楚沐泽出门，感觉分外和谐。
楚沐泽再也不让沈青瓷插手她自己的离婚案，沈青瓷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啧啧，分明要离婚的是她！
今天楚沐泽推开书房的门时，阳光铺天盖地地涌进书房里，他嘴角那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让人非常安心。
沈青瓷和柳安安一起盘踞在沙发上看剧。
两个小女人相处得很和谐。
沈青瓷本性温和，内里带着凶悍的攻击力；柳安安本性真的温和，闹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纯真，两个人相处当然和谐。
分明……喜欢着同一个男人。
沈青瓷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但是心思却转到了法庭上。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就像一条头发，轻轻地缠绕着，让人很不舒服。
柳安安似乎也看出来了，并不打扰她。
楚时年突然火急火燎地冲下来，连眼罩都来不及摘，直接往脚上套鞋子。
沈青瓷有些怪异地看向他：“时年，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出去干嘛？”
楚时年挠了挠后脑勺，直接丢了一句话：“我有事。”
沈青瓷：“……”这就是典型的废话！
不知为何，沈青瓷的心中更加不安了。
不断的发酵着，压抑着，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柳安安温柔地安慰着她，却是没有任何用。
沈青瓷知道，肯定出事了，但是没有任何人告诉她。
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的，他们在干什么，沈青瓷不知道，明明这是关乎自己一生的大事。却好像被置之度外了一样。
这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讨厌极了！
沈青瓷压着额头，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疼。她便躺下来，没心没肺地想着，事情最终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最最大不了，就是不能离婚。
那也没有关系，她还有分居权利。
沈青瓷这么安慰自己，等着盼着，她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一开始是沈家的某个小律师，接着就是沈震天的电话号码。
沈青瓷不想接，便回了一条信息：我没事，虽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是不想知道，但是事情既然不顺利，她还是相等楚沐泽来说。
大概是因为别人来说，都不会给沈青瓷一个借口吧。
但是等到深夜了，也没有人回来。
沈青瓷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拍了拍柳安安的脸：“干嘛呢？比我还紧张。”
柳安安伸手拉住她的衣角，眼神可怜：“青瓷，我跟你睡好不好？”
“为什么？”
“我担心你。”
“好。”
这个空荡荡的宅子，今晚只有三个人。
十一似乎也在忙着事情，他的房间灯光闪亮。
七只牧羊犬似乎也在游荡着，眼神黝黑发亮。
一切，酝酿着，不知道要怎么爆发才会唯美到绚烂呢。
第二天，沈青瓷的生理钟似乎又好了。她起了大早，柳安安还在睡着。她推门走了出来，空旷的别墅有些没有生气。
她拿了一本书，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看着，帝一带着小七过来，贴心地蹲在她的脚边。
小七有些顽皮，偶尔会去扯一扯她的长裙。
沈青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淡定，大概……真的就像楚沐泽说的，要求不高，没心没肺。
突然。
牧羊犬嚎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沈青瓷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拿起旁边的扫把，要是萌宠大暴走，她就直接揍了它们。管它是楚沐泽的爱妻还是爱妾！
十一立刻放下手中的电脑冲了出去，楚沐泽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一边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似乎所有的牧羊犬都聚集到门口去了。
沈青瓷想要走过去，帝一咬住她的裙摆，叫唤了两声。
沈青瓷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无师自通一样，她蹲下来：“你是不让我过去吗？”
“汪——”
沈青瓷抽了抽嘴角，果然，还是听不懂。她伸手摸了摸帝一：“没事，我跟着你一起。”
帝一嘀咕了几声，走在前面。
沈青瓷笑了笑，拿着手里的扫把跟了过去。
一看门口。
整个人的备战意识就全部起来了，就像刺猬竖起了所有防备的刺，就像孤狼亮出了獠牙。
沈青瓷逶迤地走过去，透过门缝看着江风瑾，笑容款款：“风瑾，你有什么事吗？”沈青瓷知道，这件事，恐怕等不到楚沐泽亲口告诉她了。
她也只能自己面对。
幸好，自己就算是依靠了过去，也没有依赖上去。
女子虽然如同丝萝一般，但是她沈青瓷是变种！被江风瑾伤过之后，就不再攀附于男子了，即使低到尘埃，只能匍匐在地上生存，她再也不要依附乔木了。
江风瑾走过来，目光沉痛地看着沈青瓷，她拿着扫把，一如既往温柔的模样，却在别人的家里了：“青瓷，跟我回家。”
沈青瓷微微地挑眉：“有事挑重点，我很忙。”沈青瓷连回答都懒，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知道结局，还要一遍一遍地问呢。
“青瓷，法庭没有判我们离婚。”（未完待续）
105-青瓷离开
沈青瓷觉得头突然被一个十吨的铁锤轻轻地砸了几下，闷闷的，缺氧着，一瞬间如同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果然啊。
沈青瓷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的小腹隐隐作痛着：“没事，大不了我再接着起诉。谢谢你来告诉我。”
江风瑾似乎想要伸手抓住沈青瓷，奈何沈青瓷微微一退，他的手就卡在了门缝中，再也没办法靠近半分。
“青瓷，我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你回来，孩子我也可以当成是自己的。”江风瑾低微地祈求着。
真是宽宏大量啊。许花姿怀着他的孩子，他都不愿意承认了。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沈青瓷就不明白了，江风瑾执着的到底是什么。
沈青瓷不屑地勾起嘴角，连话都懒得回，转身就想走。
江风瑾突然喊住她，扬起来的声音得意而狰狞：“青瓷，你知道为什么法院不判离婚吗？”
沈青瓷顿住脚步，随便试一试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心。她回头扯出一个绚烂的笑容：“也许，法院秀逗了。”
江风瑾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很开心：“青瓷，楚沐泽没有选择你，他不爱你，你回到我身边。”
沈青瓷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有些涩意，倒不是委屈什么的，就是心里刺痛了一下。不奢望是一回事，心里有着他是一回事。她轻缓地呼吸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没有关系，他没有选择我，如同你没有选择我一样。我都不会难过。风瑾，不要再劝我了，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你知道我的，我很倔强。就像当年跟你在一起，什么都阻止不了。所以现在也一样，我再也不爱你了，什么也阻止不了。”
江风瑾阴鸷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青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身边。你很倔强，我也是。”
沈青瓷觉得实在有些吵，她转回身，笑容安静而得体，一步一步地走向江风瑾，握紧了手中的扫把，直接一棍子打了出去，敲得江风瑾的额头上一个大包。
她歪着头笑了笑：“你真有趣，每一次我都尝试着温和的告诉你，不要再追我了。你老是听不懂，总是能逼着我出手。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打人犯法，我觉得我能揍你十顿。”
江风瑾似乎被她挑起了斗志，原来，这才是她的模样吗？对啊，这才是她的模样，刚开始追她的时候，就是被她的温顺里的野给困惑。
只是，后来，她太温顺。
以致于江风瑾都忘了，这个人是自己追过来，想要捧在手心的。
他伸手握住扫把，一个用力，似乎想将沈青瓷拉过来一样。
沈青瓷刚开始还跟他僵持，有些持平之势。
但是，不断的用力让人觉得有些累了，她干脆直接一个松手：“这扫把送你了。”
江风瑾没有想到沈青瓷突然松手，一个控制不住，便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沈青瓷轻松地吹了一个口哨，拍了拍手。
帝一高兴地跳了几下，朝她叫了几声。
沈青瓷转身想走了，任凭江风瑾在外面说着什么，一点都不予理会。
有本事就翻墙进来啊！
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沈青瓷的脚步不得不停顿下来。
她的心突然一阵又一阵的抽痛，绝望的气息似乎要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个干净。
能够打开这门除了这个别墅的主人还有谁！
她明明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个人是谁，不是吗？
明明就已经感觉到异常了不是吗？
心里，疼得要命。
她抬起头，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急了就是一具尸体！她看着眼前的别墅，风格没有多华丽，甚至说得是有些清冽并且棱角分明，刺的人生疼。她深呼吸，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全部都是关于楚沐泽的，他管她，宠她，护她，救她。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就在自己的身后。
沈青瓷猛然转身，铺在背上那柔软的发散发出一个弧度，她昂起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希望自己不会崩溃得疯掉才好。
楚沐泽刷指纹打开了大门，他深深地看着她，里面的歉意实在太明显了，让人跟本无法忽视。
结果，果然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加触目惊心。
沈青瓷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乱想，乱想对孩子没有好处，对自己没有好处，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让人猝不及防。
沈青瓷轻叹，就算是想到了，她看到也会不敢相信。
那个说着，一定会帮助她的律师，最终倒戈了。
她知道。
楚沐泽必然有理由。
她甚至能够想到那个理由是什么。
原来，最终要靠得就是自己啊。
她绽放一个华丽的笑容，却是有些空洞：“那么，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吗？”
楚沐泽扶着门框，声音清晰，扼杀了沈青瓷最后的希望：“青瓷，法院的判决下来了。最终你并没有离婚，你一直住在这里，并不合适。”
呵呵！
沈青瓷忍不住想要冷笑几声，这才是最残忍的吧，给了你无尽的希望，最后再把你推入绝望的深渊。
果然，步步惊心啊。
沈青瓷上前一步，黝黑而平静的眼注视着楚沐泽，往日温柔的声音似乎沾染了末世的苍苍白雪：“那么，楚律师，你以为该怎么办？”
“案子已经结束了，你去哪里都好。”楚沐泽并不避忌她的目光，他将手中的门框握得紧紧的，青筋暴起，目光凌冽，平日总是恣意，闪着光，或正或邪，如同从来都不会熄灭的火焰，如今似乎总算熄灭了。
沈青瓷除了叹息，也只剩冷笑，因为她不想流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逼着自己，似乎要将胸中不断汹涌复杂情绪压抑着。她点点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向江风瑾：“那么，你呢？江先生？你是来干嘛的？不要告诉我，你是来接我回家的！”
江风瑾沉默地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欣赏地看着沈青瓷，就是这样子，凌冽得如同一匹狼。这才是沈青瓷最应该有的样子。
那阴森的笑意，似乎带着恶毒的心肠，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曾经被彼此伪装起来的面孔，最终消失得无影无形，留下了最初的兽性，只能你死我活。
沈青瓷觉得自己就算傻了也不会跟江风瑾出现在同框！她猛地沉下嘴角，目光沉着，带着视死如归的淡定，发狠地说：“江风瑾，世界那么大，何处都是家。我可以住酒店，找朋友，甚至睡大街蹲大牢，我都不会让自己跟你江风瑾有一毛钱关系！你可别逼我，不然我分分钟去抢银行，不然就拿起菜刀砍了你。”
江风瑾上前一步，他不明白沈青瓷为什么要那么狠，他心很宽，原谅她所有的错，只想重新开始而已。
沈青瓷一连退了好几步。
帝一似乎看出她的害怕和不适，挡在沈青瓷面前，朝着江风瑾狂吠。
沈青瓷此时此刻终于理解楚沐泽的话，有时候，人比狗忠诚。诶……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拿楚沐泽跟狗比。如果说，江风瑾的不断压迫和靠近，让沈青瓷的紧绷的大脑几近崩溃，那么此时跳出来的帝一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她握紧手心，继续扯出一抹笑，抬起头嘲讽地看着江风瑾，眼里都是嘲讽之意：“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但是你要记着，法院的判决书还没有下来。我不会同意这个宣判的，就算楚沐泽是我的特殊代理人，重大的决定他是没有权利做的。也就是说，你们之间的协议，我一个字都不会做。我希望你记住，我有分居的权利！”
沈青瓷上前一步，看着江风瑾的眼睛：“听着，这个婚，我离定了！就算没有楚律师也没有关系，我还在这里呢。我记得，离婚可以自辩的。如果不行，我甚至可以去考一个律师证。总之，我最后一次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
说完，沈青瓷冷哼一声，后退一步，走到楚沐泽的面前，恭敬地鞠躬：“这些日子，麻烦楚律师了。”
这似乎是她一个人不断地在抢戏，她一句话都不想听他们说，无论是江风瑾的，还是楚沐泽的。
她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本来也不多，毕竟……只是借住一下。
柳安安一直躲在门缝里看着外面的争执，看到沈青瓷怒气冲冲地走回来，下意识地站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沈青瓷看到她，很平静地问了一声：“早啊，安安。”
柳安安紧张地握住门框，觉得沈青瓷此这种诡异的气场既然压得她说不出话来。这风格，跟楚沐泽真的有得一拼，越生气越沉默，越生气越正常。
柳安安下意识地跟上去，有些紧张地拉着沈青瓷，劝告她不要冲动。
沈青瓷迅速地收着行礼，很混乱，却是一下都没有迟疑，她很快便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行礼扔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径直地开出楚沐泽的家。
柳安安追都追不上……为什么她都当了孕妇还能那么蹦跶！
沈青瓷的车开得平稳，脸上面无表情。
此时。
帝一猛地跳出来，挡在她的车前，似乎在咆哮着什么。
沈青瓷摇下车窗，有些愤怒地看向楚沐泽——管好你家的宠物！她现在肚子里都是火气和绝望，千万别逼着她爆发，不然……（未完待续）
106-文字游戏
她分分钟一踩油门，直接碾死这只狗，再碾死这两个男人！
楚沐泽接收到了沈青瓷那强大的怨念，压低声音怒吼了一声：“帝一！”说实话，他现在也非常的愤怒，如果不是因为熟悉法律，并且信奉自己要当个好人，他真的分分钟叫人做掉江风瑾。
帝一似乎无辜地缩了缩脖子，低声地嘀咕着，死活都不肯走开。
沈青瓷甚至试着踩油门都没能吓走他……果然是楚沐泽带出来的妖孽！
楚沐泽走过来，似乎想要强行将帝一带走。
帝一死活不肯，甚至伸出爪子来挠着沈青瓷的车。
这下子，就更加尴尬了。
直接变成了一人一狗的博弈。
帝一毕竟是一只狗，当然敌不过楚沐泽，况且它又不会伤害楚沐泽。它低吼几声，场面更加混乱了。
小七似乎莫名其妙地跳入了战圈，然后其他的牧羊犬也很欢脱地加了进来。
整整七只狗对上一个律师，场面实在失控又……欢脱。
实在……沈青瓷捂了捂脸，在心里沉重地叹息，实在……很精彩。
尤其是看到简直是完全被无视的江风瑾的时候，沈青瓷的心情更好了，不要问她为什么那么乐观，大概是物极必反。
大概是因为，刚刚呛江风瑾的时候，很爽！
刺耳的声音不断地传来，那是一种混着犬吠和爪子滑过金属的声音。
沈青瓷立刻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就看到帝一趴着她的车门，划着她的车门，想方设法把头探进来。
差点没有一拳给揍过去。
一想，它那锋利的爪子在划自己的车，沈青瓷就觉得肉疼！她猛地打开车门，瞪着帝一，伸手扯着它的耳朵：“你到底要干嘛！”
帝一叫了一声，扯着她的裙子，似乎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楚沐泽低沉地喊了一声，脸都黑了，似乎带着酝酿的怒气：“坐下！全部给我坐下！”如果不是因为看到江风瑾的脸色非常难看，楚沐泽到不介意这些小东西继续闹。
瞬间，就安静了。
就连帝一也是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沈青瓷，又看看楚沐泽，发出委屈的低鸣，扯着沈青瓷的裙子。
沈青瓷看着那双小眼睛，居然……突然生出了不忍，这差点没有让她鼻子一酸，她蹲下来，捧起它的脸，点了点它湿润的鼻子：“你到底要干嘛？要怪就怪你的主人把我卖了！”
帝一似乎很懂事地看了楚沐泽一眼，然后低下头。
沈青瓷以为它妥协了，便站起来，拉开车门。
裙角却突然被咬住，往一个方向飞快地奔跑起来。
沈青瓷被迫跟着它的节奏，尼玛，真是物似主人形，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狗！她这是半身长裙，帝一分分钟都要把她的裙子扯下来。沈青瓷一边跑，一边用手拽着裙子，非常担心自己的裙子真的掉了下来，那真是……不想活了，尤其是当着那两个人的面。
江风瑾似乎想要追过来，其它六只牧羊犬立刻上前一步，齐齐地向着他狂吠。
楚沐泽双手抱胸，冷静甚至略带笑意地在旁边看着……甚是满意啊，都不用他的指令了，这些小家后都有自己的思想了。
都说，边境牧羊犬太过我行我素，不能成为警犬了。
江风瑾立刻看向楚沐泽，恶狠狠地说：“管好你家的狗！”
楚沐泽摊开手，有些无辜：“我答应你让沈青瓷搬出去，我最后做到就好了。你管我家的狗做什么？”
文字游戏！
律师真可恶！
江风瑾简直是咬牙切齿，但是又暗自得意，没有了楚沐泽的沈青瓷，也许会张牙舞爪，但是却永远没有实力。
这一招，虽然走得凶险，但是收获颇丰。
沈青瓷一路被帝一拽着，终于在后院停了下来，沈青瓷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瞪着帝一……要怎么教育狗尊重孕妇这种事情呢。
沈青瓷觉得最近自己的心态都开始转变了，总觉得孕妇最大，都是楚沐泽的错，体贴而又尊重，让她都产生了错觉了。
离开了那两个人的视线，沈青瓷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滑落在，靠在矮矮的篱笆桩，觉得……特别想哭。
有一种被人抛弃的错觉。
她说不出此时的情绪，找不到一个可以怨恨的人。
她相信楚沐泽，从内心深处信任着，就算被他卖了，还是信任着。不管如何，除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楚沐泽并没有得到什么，她也并没有失去什么，一切只是回到了开始的样子而已。
嗯……如果说，那颗心再次给了别人有点亏的话，有个孩子也是不错的事情啊。
不亏不亏……
沈青瓷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握紧了手中的篱笆桩。可是，被卖了就是被卖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她再一次陷入了无所皈依的境地，没有人可以收留她，帮助她。
突然间，又好想离开了。
躲到一个没有江风瑾跟楚沐泽的地方……
“汪汪汪——”
帝一喊着，将一个小小的花篮字推到沈青瓷面前。
沈青瓷回过神来，低头看帝一推过来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木织花篮，平时放在桌子上当装饰的那一种。里面铺着一些假花，上面放着一枚戒指，看上去是有些复古，按照一个专业的设计师的眼光来看……
有些不值钱。
……
额，设计师的眼光什么时候聚焦到钱上面了？
不对。
！！！
她被一只边境牧羊犬求婚了？
沈青瓷噎了半响，身体都僵硬了，她没有记错的话，帝一……好像是母的说，小七还是她的孩子呢。
“汪汪！”
沈青瓷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捏了捏：“要送我？”
“汪！”
沈青瓷：“……”完全不知道它说什么。沈青瓷拿起戒指，对着太阳的方向，光从戒指的圆形里射出来。
这枚戒指，很漂亮。
沈青瓷放下戒指，帝一就不让她走。
然后，她就任性地把戒指带走了，以后再找个时间还回来就好。
帝一看她收下戒指，心满意足地躺下晒太阳。
一点都不准备去拦她的车驾了。
沈青瓷：“……”好吧，现在连帝一都抛弃她了。
沈青瓷收拾了一下情绪，虽然她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她没有死缠烂打的习惯，既然楚沐泽要她滚，那么她就圆润的团成一团，自动自觉地滚了吧……
沈青瓷离开的时候，楚沐泽甚至还站在你门边，又礼貌又疏离地朝她招招手，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沈青瓷透过后视镜看到那样的楚沐泽，他站在门前，庄重而严肃的大门，缠绕着柔软的花，他那么风轻云淡地站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沈青瓷摇下车窗，摘下墨镜朝外面挥了挥，这一种离别的气度，是她的骄傲。
曾经，也是这样子的。云南分别的时候，楚沐泽靠在他的跑车上，摘下眼镜，挥了挥手，便扬长而去。
沈青瓷一踩油门，狠心地离开了，内心深处豁然被破开，似乎有一个洞，刺痛刺痛的流血。
她对楚沐泽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甚至在想，一切是不是在开玩笑呢？
但是，这一刻，离开了楚沐泽的别墅，沈青瓷彻底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清醒过来。
没有了其他人。
车里安静地放着舒缓的音乐。
压抑着的情绪似乎终于要爆发出来了，人前逞强，人后受罪！沈青瓷恶狠狠地想着，一个冲动又将油门给提升了。
眼泪也就掉了下来。
似乎要模糊了视线。
前面的车似乎都有些看不清了。
沈青瓷暂时没有自杀的打算，碰巧又看到绿化带里有个停车的小地方，绿化掩映着。她便将车在旁边停了下来，诶……如果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那么有道德那么理智，估计世界上的车祸数量可以减少一个零。
沈青瓷趴在方向盘上，也不算哭得多惨烈，只是偶尔会情到深处滑出两滴眼泪。旁边的车呼啸而过，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市，即使你泣不成声，也没有人会在意。
一边哭一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青瓷的大脑开始迟缓的运转起来。她是做过准备的，第一次发现江风瑾和许花姿偷腥，沈青瓷就做好了准备。
后退一步的准备。
她让江风瑾给她买了车，自己开了一个银行卡，存了一些私房钱。
无处可去。
她想过去麻烦李家俊和沈莎莎。
也想过死皮赖脸地回沈家。
但是，只要在这些范围之内，江风瑾都找的到她。
况且，她终归要有一个自己的归属之地，她只想要一份平静。
沈青瓷深呼吸，想要伸手去调gps定位，然后跑到西藏、新疆、大兴安岭……什么的都行！
在一片迷茫之中，沈青瓷似乎看到了一个光亮的出口，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海市蜃楼，但是都要去试一试啊。
这个时候。
车……似乎被人撞了一下。
沈青瓷简直要气爆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哭得跟鬼似得，能出去见人吗？真的不想理后面那些人，修理费不要他们赔了行不行！沈青瓷揉了揉眉心，从车里扯出几张纸巾，狠狠地擦干眼泪。
有人敲了敲车窗。
沈青瓷侧目看过去，不知道哪里来的路人甲乙丙，估计是后面的车主吧。沈青瓷摇下车窗，戴上墨镜，没好气地说：“先生，你到底怎么开车的？”（未完待续）
107-遇到碰瓷
那个人的样子，似乎有些凶狠，沈青瓷才不管呢，她都惹上江风瑾这种人，遇过汪永韩那种变态，人生已经很多姿多彩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喔唷，居然是女司机，马路杀手啊。”那个人油腔滑调地说着，伸手按在沈青瓷打开的车窗上。
沈青瓷微微后仰，淡定地坐在驾驶座上，扯出一抹笑：“先生，据统计，男士出车祸的概率是女士的十倍。这次碰撞，似乎是你的责任吧。”
“你刚刚明明就在倒车，撞了我的车我想赖账，你给我下来！”那人的声音颓然变得凶狠起来。
沈青瓷：“……”她遇到碰瓷的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混搅蛮缠？沈青瓷拿出手机，拨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并且报警了。
她热爱和平，但是不拒绝战争。
哑巴亏，从来不吃。
沈青瓷推开门走了出去，看了一眼自己被撞烂的后车尾，简直是……肉疼，她这是才半年的新车啊！
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人数，四五个壮汉。
沈青瓷突然觉得，她又要迎接一场灾难了，秉承着人与人之前的真善美，她还是想要好好地聊一聊：“先生，到底是谁撞到谁，我们可以查看行车记录仪。”
“大美人，要不要到我车上看一下啊？”那人似乎想要动手动脚。
沈青瓷真是……很后悔自己把车停在这种高级居民区的笔直公路上，这种鬼地方，到处都是呼啸的名车，估计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自己，把车停进了旁边的一个暂时停车带，绿化掩映着，外面……看不到里面哦。
作死小能手！
沈青瓷后退一步，手已经攀附在自己的车门上了，笑眯眯的眼似乎没有一丝攻击力：“不用了，我车上也有记录，我们还是……等交警来吧。”
那人猛地盖住了她的车门，不让她打开，挑眉一笑：“你觉得……我会让你上车吗？”
沈青瓷心里猛地被揪住了，她最近怎么见识那么多人性阴暗面，都要怀疑人生了。就现在看来，沈青瓷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挑一辆车去碰瓷算了。
如果碰到一个好的车主，估计能直接把她送到医院去。
沈青瓷觉得自己似乎在发抖，尤其是看到不断逼近的人。
她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
今年都没有看黄历，今年她一定是不宜离婚，否则就波折多多。
去年就应该离婚的！
沈青瓷步步后退，她的手放在耳朵上，侧着放在身前，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那些人只留下来*的笑。
沈青瓷突然记起各种扫了一眼就就忘记的报导，什么公家车女司机被人从车上拽下来拖到一边的草丛里……；什么女司机深夜被拦截，残暴的数名男子砸破车窗，闯了进去……
尼玛！怎么都是那么心惊胆战的回忆啊。
她撞到自己的车上，已经退无可退。总之，古人有说，擒贼先擒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什么鬼！总之，真的出事了，都不是沈青瓷的错，都是那些古人的错。
沈青瓷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那一半部分绾起的发瞬间滑落下来，整个人上前一步，顺手一个擒拿，手里的发簪对准那个人的脖子，微微地刺了进去：“都别动！”
瞬间，静默。
那个被挟持的人有些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这个女人下手也狠，直接刺入了皮肉之中。他立刻将手举起来，似乎一副没有危害的样子：“沈小姐，你……不要那么冲动，我们是楚律师的人。”
沈青瓷愣了一下，似乎连手劲都松了。
那个人趁机想要动作，手肘猛地往后一顶，另一只手似乎想要拉开沈青瓷的发簪。
沈青瓷两只手制住发簪，如果她愿意接下手肘的一击，她一定可以重创乃至杀死眼前的这个人。
但是。
沈青瓷腰身往旁边一闪。
她不想伤害孩子，也不想伤人。
那人的手肘狠狠地撞向了车窗，玻璃都碎得干净。
沈青瓷退到一边去，紧握住手里的簪子，稍微思考一下，微微昂起头：“你们是江风瑾的人。想来，我们还是见过的，那次在车库里。你们长得太不起眼，我居然没有记得。”
必然是江风瑾的人无疑。
如果只是路人甲乙丙丁，怎么会知道楚律师，怎么会知道她如此信任楚律师，又怎么会知道，腹部是她一定会躲开的死穴！
……她真是小看江风瑾的大胆了。
沈青瓷找不到退路。
到底，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那么大胆，那么贱！
“江风瑾，你在哪里！”沈青瓷吼道，她真的要跟他来个你死我活才能解决这次的问题。
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一步一步地靠近沈青瓷。本来老大还准备演一个英雄救美的，既然已经被识破了，那么接下里的戏就没有什么好演的了。
沈青瓷真的不知所措了，她就算是处于饱满状态，也不得见得可以放倒那么多人，更何况……还怀有身孕，有所顾忌。
天亡我也。
“汪汪——”
沈青瓷猛地转头过去，心中似乎腾起了无限的希望。
帝一。
然而，也只有帝一。
沈青瓷的心提了起来，看着那只敏捷地奔跑过来的牧羊犬，她忍不住吼它：“回去！”
帝一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扑了上来，咬住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腕。
那人将帝一狠狠地摔到一边去。
帝一利索地打滚，然后站起来，再次龇牙咧嘴地瞪着那群人。
沈青瓷有些恐慌了，因为她看到有人从车里拿出了棍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帝一。
帝一却毫不退让。
沈青瓷第一次知道，累赘是什么感觉了。她也明白，为什么楚沐泽不想她出庭。
如同她不想帝一出现的心情是一样的。
也许前面很多困难，也许很多自己都无法预料的灾难。我只想一个人去走，不要帝一，不要它受到伤害。
帝一扑蹲下来，猛地扑过去，咬住其中一个人的腿，疼得那人哇哇大叫，举起拳头似乎想要打下去。
另一个人想要救自己的同伴，举起棍子想要砸下去。
帝一猛地窜了出去，结果就……自相残杀了。
沈青瓷忍不住在心里喝彩，漂亮！
当时对方人数众多，旁边的一个冷棍猛地砸在帝一的身上。帝一疼得狂吠，凄厉得让人想捂住耳朵。
沈青瓷猛地瞪大眼睛，她觉得那一棍子似乎落在自己身上一样。
帝一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似乎有些站不稳，最终软软地趴在了地上，眼睛执拗地看着沈青瓷。
沈青瓷的大脑一阵刺痛，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腿软，晕眩，心跳加速。沈青瓷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晕倒，这个时候，如果没人出来救一下帝一，它会死的。
那些人已经对帝一露出了邪恶的笑，尤其是那两个被咬的人，他们伸手接过同伴手里的棍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帝一。
耳边，都是他们张狂的笑。
沈青瓷好恨，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她想要上前去帮帝一，却被身边的人制住了，他们握住她的手腕，制住了她的关节。
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但是同时被两个人钳制着，沈青瓷真的挣不开来。
那笨重而厚实的铁棍落在帝一的身上。
沈青瓷似乎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她拼命挣扎着，似乎要用尽吃奶的力气，却仍旧挣不开。
帝一无力地跳动了一下，发出低沉的悲鸣，四条腿无力地哗啦着，似乎想要逃跑，但是却又站不起来。
第二棍子已经高高地举起，即将要落下来。
沈青瓷忍不住大叫起来：“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那些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笑意越发的明显，第二棍狠狠地落下。
这一次，帝一似乎连挣扎都没有了，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沈青瓷，似乎在笑，又似乎闪着晶莹。
沈青瓷身体像软了一般，如果不是身边的两个人拉着她，沈青瓷一定会跌坐在地上的。
她……看到了血。
那石灰的地面上，蔓延出了血迹。
沈青瓷觉得……绝望了，仇恨蓦然从她的心底开始萦绕起来，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仇恨感。
就算被江风瑾背叛，就算江风瑾指使人去撞楚沐泽，就算江风瑾算计沈莎莎和李家俊离婚，沈青瓷都没有那么恨过。
此刻，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她……要江风瑾付出沉重的代价。
刺耳的喇叭声似乎要响彻这条路一般。
沈青瓷看到了一抹红，那一抹嚣张的颜色，如同火焰一般，闪电一般过来。
是他。
楚沐泽，你来了。
车的驾驶方式，一如既往地嚣张，吓得那两个嚣张的人都闪到一边去，唯恐被撞上。
嚣张的红色兰博基尼停在帝一的面前。分毫不差。
副驾驶座快速地打开，柳安安几乎是从车上滚下来的……她不是没有坐过楚沐泽的车，只是，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极速，平时他开车都是舒缓的，平稳的。
腿还在发软，柳安安却没有片刻迟疑，立刻爬到帝一身边，头脑就是一片刺痛，她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那只总是威风凛凛的牧羊犬，似乎要死掉一般，微弱地呼吸着，颤抖着，低声的呜咽着，似乎要生出爪子去跟楚沐泽打招呼。
楚沐泽的脸色阴沉，伸手摸了摸帝一，帝一这一群牧羊犬都是他的私有物，虽然时年偶尔会借去用一用，偶尔会下狠心去训练它们。
但是，楚沐泽从来没有见过帝一这样子，虚弱。狼狈。
八年，从来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