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好兄弟
“这个糗事说完了,下面本王说一点正事。“元天穆继续说道。
说话水平高也是一种情商。一般来说,成熟的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先用一段话把彼此之间的距离给拉近,然后接下来说正事。
“六浑,你和我说实话,你觉得晋王还可以再进一步吗?”元天穆说道。
贺六浑一听,大惊失色。
这个问题简直是太崩溃了。没有一个人敢随意的回答这样的问题,特别是在这样的时代。因为皇权至高无上,任何人参与到皇权的斗争,要么就是赢得盆满钵满,要么就是株连九族。所以更多的人在面对这种皇权竞争的时候,都是选择退让避而不谈。
“王爷,这个我还真的是。。。。。“贺六浑不是那么急智的人,一下子有点蒙。
“你难道不希望晋王再进一步?”元天穆这个时候完全不是老好人的样子,很有点犀利。
贺六浑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想着要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说句实话,如果晋王再进一步做皇帝的话,那么对自己来说是绝对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毕竟自己已经深深的打上一个烙印,属于晋王提拔赏识的人。而且这么多场战争下来都与晋王密不可分,自己手下的一些兄弟也对晋王更有感情。
而对于现在的孝庄帝,的确对自己不错,但是如果说到要自己完全为之奉献性命和身家,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所以如果两者相取,肯定是倾向于晋王的。
但是他又更加清醒的意识到,如果从理性的分析角度,晋王不一定是一个最好的皇帝。不是因为尔朱荣他的能力问题,而是他的性格问题。因为他的性情偏激乖张,一意孤行。就像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河阴之变一样,很有可能这个国家会更加剧烈的分裂。再加上他根本不在意中原地区的文化和,如果真正上台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历史倒回来。
这一系列纠结的问题都在自己的脑子当中飞速旋转,这些东西都不能说。元天穆是跟晋王走得最近的人,也是最贴心的人。就像这次10万兵马损失掉都毫发无损。如果换一个,其他人很有可能就被砍头了。
所以现在自己的态度必须非常的坚定。贺六浑为自己此刻的犹豫感到懊悔,迅速调整心态说道:“这个消息太好了,原本就想如此。何必还要其他人做皇帝,晋王自然是最好的人选。除了他,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胜任了。”
“哈哈哈哈,本王还认为你不乐意呢。有些人就说你心怀异象,可能还是更靠近当今皇上。本王就从来不这样认为,因为知道你的为人。更何况晋王对你如此的赏识,你的一步一步脚印都是晋王帮你安排好的。如此年少就登上了侯爷的高位,而且还能够统帅一支如此强大的军队。做人肯定要知恩图报吧。”元天穆心情比较愉悦。
贺六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元天穆说这些话的含义。肯定是尔朱荣集团里面的某些人想不利于自己,而元天穆这些忠诚派就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看来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会陷入到一些纠葛纷争当中,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要自己在走上了这条全市的道路,那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永远不可能摆脱了。
“其实当今皇上人品也不坏,只不过他没有办法控制住整个朝廷。要知道现在的天下大势,唯有兵强马壮。除了晋王,谁能够控制住整个天下的大的局势。就算是晋王自己不想这样,我们也得要给他推上去。”元天穆逐渐的开始吐露心声了,这才是真正的心里话。
贺六浑听出了一些味道来说道:“难道晋王忠于大魏,不想这样吗?”
元天穆叹了一口气说道:“晋王哪里是真的不想,可能就是有一些缘故吧。”
贺六浑现在明白了,元天穆居然都不知道尔朱荣与大萨满之间的事情。看来,这个大萨满还是非常的有作用,自己可能还要更多的去联系一下。就像现在的很多高官,看起来高不可攀,实际上面只要你找对的人,接触了之后,很多事情也很好办的。在中国这个社会里面,人情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接下去的酒,喝得自然更加痛快。元天穆到最后居然也喝醉了,不停的说道,贺六浑你一定要努力,后面我一定会给你争取封王。有了王爷就可以真的光宗耀祖了。诸如此类的封官许珏的愿望说了一大堆,甚至到后面还说到,还有一些侄女什么的,可以嫁给贺六浑。我就是比较看好你,你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一顿酒搞得深夜,出来之后,颇有凉意。
贺若敦一直在门外守候,这个家伙不思上进,就是想做保安队长,没有办法。
酒意上涌,但是看见自家兄弟一直在门房等,还是感动。这个从小到大的兄弟,从来都是不离不弃。而且话不多,武艺高强,忠心耿耿,到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来?
“若敦,辛苦了。”贺六浑翻鞍上马的时候,顺口说道。
贺若敦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贺六浑骑稳了之后,他策马在贺六浑的旁边一起走。过了好一会说道:“师兄,你才是真的辛苦!”两个人在的时候,贺若敦从来都是叫师兄,这也是从开善寺移植过来的习惯。
贺六浑非常诧异,看了一眼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贺若敦一直以来都不太说话,当然也有恶作剧搞闹的时候,但一般来说整体还是比较安静的。当然也就更难得说好话,所以突然间有这么一个很温馨的话搞的贺六浑还真的有点是不太适应。
贺若敦眼睛一直朝路的两边,看着是他的护卫习惯,但是嘴巴里面继续说道:“师兄你现在其实越来越沉默了。以前你经常和兄弟们开开玩笑,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很安静。”
虽然酒意比较浓,而且的确心情比较沉重。但是猛然间听到了这些话的时候,贺六浑真的觉得非常温暖,也觉得有些愧疚。
贺若敦继续说:“其实兄弟们有时候私下里也会抱怨,所以现在的确是有些架子大了,但其实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是因为你的压力越来越大。其实现在每个人都很努力,都想替你分担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很多事情大家都不一定帮得上忙,而且有的时候也想不到。所以师兄你可能不清楚,就连卢长贵现在也经常看书,他说你最看不起他,不看书,所以他以后一定要给你惊喜。高岳现在苦练射箭,他说你曾经说过他马术一流,就是射箭的技巧差了一些。姐夫尉景是最沉默的人,但是他现在也经常晚上自己练算术,因为你曾经说过,他好像有些数目算得不对。就连花将军现在脾气也改了很多,很少打骂其他兄弟了。”
听着听着,贺六浑眼泪禁不住的开始流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打断贺若敦,继续的听着。
“司马子如更是刻苦,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他一直非常羡慕崔蒿。因为只有崔蒿,才能够经常和你一起出谋划策。所以他其实非常的用功我每一次去他的房间,总是看到他在灯下读书。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边塞的小兵出来的,从小都没有读过什么书。跟崔先生,苏先生这些名家大儒相比,我们的确差距太大了。所以现在其实每一个人都在努力,都在想拼命向你靠拢,都在想被你看得上,都在想不拖你的后腿。”说着说着贺若敦的鼻子也酸了,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
“我是不求上进的,我才不去看那些兵书,从小你就知道我看到那些东西就头昏。我要做的就是拼命练功,守在你的身边,把你的安全守卫好,这就是我最大的功劳。师兄,你说对吧?”贺若敦总算刹住了话题。
夜风一直在轻轻的吹。引路前卫手持的灯笼一直在摇晃,灯光均匀的洒落在前方,一步一步照亮着前行的路。
贺六浑泪流满面。
他一直也没有去细想,兄弟们在想一些什么问题。的的确确他觉得现在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他发现前方一直都不太明朗。从最开始一步一步向上爬,到现在拥有了侯爵的位置,可以带领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但是现在他发现想追随的尔朱荣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他骁勇善战,霸气无双,而且拥有最强大的实力,但是尔朱荣明显的不是一个最好的皇帝,最多是一个好的将领。
而孝庄帝虽然人品不错,对待自己也更是非常的宽厚。但是性情柔弱,不敢决断。特别是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自己真正控制的军队。
正是由于对前途的迷茫,所以现在还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性格写在唇边,幸福露在眼角。站姿看出才华气度,步态可见自我认知。表情里有近来心境,眉宇间是过往岁月。这句非常普通的话,却却道出了一个人内外兼修的重要性。
自己现在肯定是被压力所迫,所以面容也开始带了一丝愁意。但是更让自己感动的是,这些兄弟们默默做的努力。这才是一辈子自己为这些人去谋划,去付出,去拼搏,是值得的,更是心甘情愿的。
贺六浑没有回复贺若敦,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就为了这些兄弟,我一定要好好的。
第267章 太快了
按照尔朱荣的指示,贺六浑的部队快速行军赶到了中郎城的西边驻防。驻防的地点就在最不喜欢自己的费穆的边上。从怀州这一路上过来,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距离也不远,就是六十里路。
这一路上,崔蒿倒是不说话了,卢长贵等人反而黏上去了。
“崔先生,说点古来听听啊!”卢长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崔蒿还在原来的套子里出不来,那个野王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但是崔蒿毕竟还是年轻人,又毕竟厚道,于是也笑嘻嘻的回应:”你是真的想听吗?“
卢长贵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这一路行军又没有事情,先生讲讲古,就当打发时间了。“
崔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原来就当打发时间吗?
高岳狠狠的瞪了一眼卢长贵说道:“崔先生,你莫听他胡说八道,其实每一次你说一些东西,我们都长些见识。以前我们从这里走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注意这些问题,现在才知道每一个山水都有它的故事。难怪贺若敦这小子有点内才,那都是跟着我们淡然大师学出来的。”
侯景也凑过来说道:“崔先生,别理那个混蛋,你就跟我们说就行了。”
崔蒿点点头笑道:“只要大家愿意听,其实我也挺愿意说的。这个地方其实原来叫河阳。最出名的一个典故就叫掷果盈车。”
大家都摇摇头,根本没听说过。
“花县令呢?”崔蒿继续说道。
众人一起看到花弧,花弧更是郁闷的摇摇头。自己祖上,哪里有这样的典故。
崔蒿解释道:“这个人物就是西晋潘安,美姿仪,少以才名闻世。年轻时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都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比喻女子对美男子的爱慕与追捧。左太冲长得非常难看,他也来学潘岳到处游逛,这时妇女们就都向他乱吐唾沫,弄得他垂头丧气地回来。”
侯景一听赶紧贴标签说道:“那侯爷肯定是潘安,卢长贵就是左太冲。”所有人都笑栽了。
卢长贵一马鞭抽过来,侯景怪叫:“左太冲你莫生气。”
花弧笑得合不拢嘴,强忍住说道:“那么花县令是什么意思。”
崔蒿说道:“潘安做河阳县令时,结合当地地理环境令满县栽桃花,浇花息讼甚得百姓遗爱。后遂用“河阳一县花、花县”等代称潘安“
贺六浑这下明白了,中国最早“花样美男”的出处就是这里。
花弧哦了一声说道:”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会写几句诗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你武力值要高,要能够担当起大任。要堂堂正正的像个男子汉。“
卢长贵也怪叫一声说道,哦。。。。声音拉的好长。其他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你完蛋了。
花弧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杀气腾腾。
崔蒿继续说道:“这个花县令我也不喜欢,趋炎附势。但是有一点很好,其对妻子杨氏的忠一和深情,他和妻子杨氏12岁订婚,相爱终身。杨氏逝世后,他为她写的悼亡词情谊真挚,缠绵无尽,并未再娶。更成为千古佳话,有“潘杨之好”的评价。”
花弧也哦一声,偷偷看了贺六浑一眼。
高岳点点头说道:“你这样看来这个男人还不错。”高岳也是刚刚结婚不久,然后有一个孩子非常的喜欢自己的夫人。
卢长贵撇了撇嘴说道:“瑟什么。”
高岳嘿嘿嘿笑道:“没有什么得瑟的,我就是有个儿子,还有一个老婆。”
卢长贵气得哇哇,乱叫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老婆。
“你叫什么,再敢叫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高岳不削一顾。
卢长贵居然哑火了,一声都不吭,催马就到自己的部队里去了。能够让哇哇乱叫,像个婆婆一样的卢长贵不敢说话,那肯定是有一个痛脚被别人拿住了,而且这个痛脚非常的厉害。
这让所有的人都觉得非常的惊讶,过来问高岳。高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不吭声。看来他是想保密了,作为自己的杀手锏。
贺六浑自然也很奇怪,等众人散了就问道:“高岳,怎么回事啊。”
高岳嘿嘿嘿笑道:“卢长贵想女人啦。其实他最怕大哥你!”
贺六浑就更纳闷了:“究竟怎么回事啊。别卖关子。”
高岳说:“他看上阿莲了。一天到晚求我要去找嫂子,怎么样也要放阿莲出来。”
贺六浑这时才突然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禁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高岳说道:“现在关键问题是阿莲好像他还不想出嫁呢,总是说还要多伺候嫂子一段时间。”
贺六浑兴趣来了。自己兄弟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事情。这应该以后没有问题,会想好办法的。更何况自己夫人深明大义,肯定也希望阿莲嫁得好一点。
一路上有这些话题,有这样的兄弟折腾,一点都不闷。
快到了中郎城,大家自然散去做好各种准备。
因为贺六浑非常急切的要见到这个威名赫赫的陈将军,加上自己部队都是骑兵为主,所以进军速度飞快。从早晨出发,半天时间,就来到中郎城外的紫金山下。
十九世纪欧洲有句名言:“速度和突然性,可以代替数量。”意指战场上的迅速和突然的攻击,可以改变兵力多寡对比。
其实,早在我国的春秋战国时代,著名军事家孙子,就已经提出了这一战略思想。他在《孙子。作战篇》云:“兵贵胜,不贵久。”意思是用兵贵在速胜。在《三国志。魏书。郭嘉传》中则归纳为“兵贵神速”。
就连在中国现代战争史上,林+彪以擅长用速度打击敌人而著称。如长征中的抢渡大渡河,辽沈战役中的围歼廖耀湘兵团,都是典范之作。**就曾说过,“时间是战争的一大要素,有时候兵力增加一个团,增加一个师,不能解决问题,而抢足十分钟,就可以夺取胜利。”不仅仅如此国外著名的战神拿破仑指挥战争的特点,也是速度。因而,他被称之为“行走的诗人。”
名将不是在书上读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再聪明的将领也必须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经过磨练,才有可能成长。 贺六浑已经在尔朱荣的用兵上充分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在击败葛荣的过程当中,他的部队就是突然急进,把那几十万部队都甩在一边。根本不给葛荣其他部队包围过来的时间,就解决了战斗。
现在他又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紫金山下战鼓雷雷,已经开始一番大战了。
贺六浑所处的地方是一座高坡,远远望去,已经能够看见中郎城。中郎城下,到处都是营垒,连绵几十里,驻扎的都是尔朱荣的军队,四面八方团团围住。
营垒外,有大批的军队集结成阵,估摸人数有四五万人。
但是这连绵的军阵中,居然有一只白袍军在游动。相对于青甲洪流,白色军队太刺眼了。虽然人数不多,但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只白鹭在青纱帐里飞翔。一下子淹没在芦苇中,一下子又腾空而起。舞姿轻盈曼妙,动作轻缓自如。
花弧看的非常认真,不由自主的说道:“那只白袍军人数不多啊,怎么那些部队拦不住?”
高岳的话语不是这样,他很奇怪的说道:“侯爷,怎么他们也是白袍?”
贺六浑的亲卫军也是喜欢白袍。
崔蒿看这些东西是非常仔细的,他的观点就是不一样:“这支部队速度快,而且穿插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奇怪了,他们怎么能够这么清醒的知道,往哪里走?”
在古代的战争中,指挥者通过旗和金鼓来指挥。古代将领并不像现代,有各种通讯工具,例如无线电等等来指挥大规模军队战斗。特别是一场大规模战争双方对战人数少至几万,多至几十万。双方摆开阵型场面是很壮观的。当然这也给将领传达战斗命令传来了很大的不便。
通常情况下作战都是靠靠通令兵来传达,但是这有很大的弊端。首先是作战部队很难在第一时间接受到作战任务。其次就是双方战斗时,几万部队混杂在一起,传令兵很难找到他需要传令的部队。
这个时候战旗的任务出来了。将领就通过旗子来指挥部队,将领所在的位置就是“帅”旗所在的位置。“帅”旗一倒,整个部队将会乱做一团。一支大型战役所需要几百,甚至上千个作战分支军旗。
各种命令用旗语发布下去 ,大大缩短了传令时间。
当然,军旗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正在鏖战的士兵可以找到组织。不然乱作一团怎么办?
现在,这个白袍部队就是矫若游龙,熟练看不见他们的动作,但是速度奇快,冲到哪里,哪里的青甲洪流就乱做一团,然后迅速溃散。
贺六浑发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白袍部队到哪里,那个地方的军旗一般就倒下,然后青甲洪流就乱套了。
厉害啊!
第268章 战争的艺术
做观众其实是很好的感受,因为不在其中,却能指点江山。就像现在网络的看客一样,口水乱飞,俨如正义的化身。岂不知白天正常时刻,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瘪三。
当然,贺六浑现在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认真的,也是有实力的。
“我觉得他们的整体实力强过我们太多。”司马子如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
贺六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不是只有几个将领,每一个人都是将才!所以才能根据战场情况随时调整方向。其次,他们的战斗力惊人,势如破竹。“司马子如说完之后,忧心忡忡的样子。因为明显看得出来,他笑不出来。
“大军停下,我们带些人马近前观战。”贺六浑下了决断。
于是,大队人马停下,开始布阵,做好战备。战场上,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情况,多点准备才是王道。
贺六浑自己带了一些人马继续向前,到了一个距离战场仅百步之遥的山坡。山坡不高,就是十几米。一行人策马上山,回头观看,自己部队正在缓步行进,直线距离也就是一箭之遥。
现在看的更清楚了!
下面那只青甲洪流部队是费穆带领的,整整齐齐有二十几个方阵。前面是十个步兵阵,后面有十个骑兵方阵。另外两侧还各有三个骑兵方阵。加起来人马至少有2万以上。而对面这只白袍军,就是三千人左右。
白袍军成一字长蛇横排前进,看起来是直奔步兵方阵,三百步,两百步,这时青甲洪流步兵方阵弓箭手已经把箭只射出,黑压压的乌云盖顶。同时青甲洪流两侧的骑兵开始包抄,看起来应该是抄后路。
费穆的做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贺六浑来直接指挥,估计也是这个做法。
可是白袍军没有一点损伤,因为还没有进射击距离。等到了距离步兵方阵二百步远之后,白袍军就突然分为两节,一节直接插进开始转向,插入右翼步兵方阵的中间空隙。而另外一节也直接插入左翼步兵方阵的空隙。
太快了,启动起来之后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白袍军就进入方阵!
花弧哎呀了一声。按照常理来说,这不是找死吗?分开来的白袍军也就是差不多1500人,1500的骑兵直接插入到数万人的大阵当中,一定是完蛋了。
但是司马子如看得眼睛发亮。崔蒿更是紧紧的抿住了嘴。
贺六浑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太准了,也太狠了。”
步兵方阵,一般来说前面都是长矛阵,之后就是弓兵部队。但是这一次白袍军,就找准了缝隙,直接插入,完全甩开了前面的长矛阵。直接冲向了弓兵部队!
速度又快,攻势又猛。白袍军骑兵正好冲进了长矛阵和弓兵部队的中间。然后根本就不管长矛阵,直接践踏弓兵。骑兵面对着只有弓的士兵,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最前排的这些弓箭兵死得死伤得伤很多,都被马给踩得稀烂。后面所有的弓箭兵看见了这个情形,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整个弓箭兵方阵就完全乱掉了。
贺六浑看得清清楚楚,弓箭兵的首领总是第一时间就被射杀。原来白袍军里面还有射雕手的存在,就是那种射箭技术特别高超的人物。这种人物专门在战场当中偷冷射杀高级将领!
而前面的长矛部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前面的长矛兵有的想掉头,而后面长矛兵还在往前冲,队伍也开始混乱。有的甚至更惨,冲到了一起长矛兵还扎到了对方。
两侧冲出来的青甲洪流骑兵只有自己的冲向对方白袍军的步兵阵地了。因为跑着跑着,就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人了。白袍军的骑兵已经冲入了自己的军阵当中。他们要么就傻傻的站在原地,要么就只有直接往前面冲。领军的将领这个时候有点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两支白袍军在青甲洪流的腹地就像孙悟空大闹牛魔王的肚子一样,在里面横冲直撞,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且更重要的是,看得出来,这一支白袍军的经验!他们没有完全的把这些弓兵踩死,而是像赶牛一样的在后面不停的驱赶。这些已经被打怕了的,而且根本无所遮挡的弓箭兵一个劲的开始往后冲。
这就麻烦了!后面是十个青甲洪流的骑兵队。
这些骑兵队也万万没有想到,前面的弓箭兵一窝蜂的开始往后跑。大量的人马开始冲击到青甲洪流骑兵队的本阵,原本威风凛凛,气势昂扬的骑兵队,现在也乱了。
白袍军依旧是有节奏的,跟赶绵羊一样的往里推进。一边推进,一边用冷箭射杀一些主要的还在想调整队伍,指挥前进的那些将领。就这样,根本就不用白袍军来亲自动手,很多的骑兵队已经乱成了一团。
由于大量的弓箭兵的奔跑和推耸,结果骑兵队中间区域出现了一大块的空地。
长矛队现在开始缓过劲来,但是根本就追不上。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更何况还拉开了一些距离。
白袍军突然间开始加速。两节白袍军又合二为一,一起从这个中间空地当中突击,直接冲向了后军。
贺六浑大叫一声不好。扭过头来吩咐道:“花弧,司马子如你们现在赶紧把骑兵部队调到前面来。做好准备接应。”
花弧也感觉到形势不对,但是可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变成了这个样子。知道形势非常危急,于是领命而去。
贺六浑的判断是对的,白袍军已经开始直接冲击费穆的后阵中军。其实费穆中军部队也有2000人,按照常理来说,也完全可以阻挡得住。
但是看到白袍军的步步进逼,而且速度推进非常快,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战力非凡,完全超过了费穆的中军。很快的,费穆中军部队根本挡不住,也开始溃散。侯景形容的对,就像一根通红的铁条直插到底,遇见的人就是人仰马翻。
接下去就看见费穆的大旗被砍倒!
于是乎整个部队都乱了。2万人马开始到处狂奔,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弓箭兵早就四散奔逃。长矛阵也已经散架了,一个个丢掉长矛开始逃跑。那些冲击白袍军本阵的轻骑兵完全没有进去,被射杀许多,也开始撤退。后面的骑兵部队被裹挟着也到处乱窜。
一支支逃窜的小部队开始直接朝贺六浑所在的小山坡跑来!还有大量的散兵游勇,成群结队的朝这边涌来。后面尾随的就是白袍军!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这时,贺六浑的部队已经在山坡下布阵,不过是骑兵方阵在前!整个部队鸦雀无声,只有战旗凛凛。
逃跑溃散的兵马开始涌了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看见了贺六浑的部队也是青甲洪流,就直接冲了过来,这是友军啊!当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害死了一堆人,还要来祸害其他人。
但是迎接他们的大喊声与箭只!
“往两边跑,敢冲击中军的杀无赦!”大嗓门的士兵在前面拼命喊叫。
一些抱头鼠窜的人马根本不听,就直接冲了过来。结果直接在五十步外被贺六浑重弓兵射杀!!一地的箭只,提醒后面的人,再敢过来直接杀死。看着一地的尸体,后面的溃兵清醒了,绕道跑!
费穆也是跑的急,带着一些亲卫就跑了过来,大喊道:“我是费穆将军,让我进去!”从他的感觉来看,躲到贺六浑的部队当中,那是最安全的了。
守在前面的花弧,扭过头看贺六浑。贺六浑一点动静都没有,花弧明白了。
大嗓门的士兵继续喊道:“不许过来,从两边走。”
费穆气急败坏,喊道:“瞎了眼啊,我是费穆将军啊。”结果一片飞箭过来,差点直接射中战马。还有一个亲卫直接被射落马下,当场完蛋。
“贺六浑,你公报私仇吗?”费穆急眼了。“你再不让开,我去晋王面前告你。”
贺六浑的整个队伍纹丝不动,鸦雀无声。
眼看着后面的白袍军越来越近,费穆无奈,直接策马跑向右翼。一边狂奔,一边嘴边骂骂咧咧的。
距离还有一百步,白袍军停了下来。
贺六浑在正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的先头部队了。
白袍军,并不是全身都是白色,而是外面罩袍是白色的,就是白色披风。其实马匹也是杂七杂八的颜色,盔甲是黑色的。
为首的一员大将,鼻直口阔,虎背熊腰,手提一杆亮银枪。枪一抬向天,所有部队停了下来,而且迅速的摆成攻击阵型--锥形阵!速度和纪律性令人叹为观止。
花弧也是手持长矛,站在最前面,冷冷的看着对方。气势上一点不输给对方,兵力上更是如此。这边骑兵就有一万人,而且都是贺六浑从怀朔带出来的骄兵悍将。
两军对峙,纹丝不动。
风在不停的吹过,战旗呼啦啦的响。
这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锣声。那员大将的亮银枪做了一个转圈的动作,白袍军的队形迅速的转变为鹤翼阵型,徐徐退去,还是纹丝不乱。
第一次与白袍军的亲密接触就这样结束了。
第269章 南朝锐士
围困中郎城的军营已经少了一个区域。费穆的那片已经成为废墟,不能再住人了。
贺六浑干脆就驻扎在这座山坡下面,要求严格按照规定扎营,并且超常防备,拒马与岗亭都增加一倍,的确对手太强悍了。就是那种逼人的气势,都让所有人感受到压力。
入夜,贺六浑亲自开始巡营。这一次是司马子如和崔蒿陪着自己。崔蒿是主动想来交流的,司马子如是贺六浑主动叫的。
三个人策马在军营巡视,崔蒿先说话,因为他憋不住了。
“侯爷,这支军队就是锐士。绝对是仿照大秦锐士来训练的!就是司马错主创的那种铁鹰锐士。我敢保证!!”
司马子如没有听说过,只能听。
贺六浑也第一次听说,问道:“是不是荀子说的那种,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崔蒿继续激动的说道:“铁鹰锐士的选拔条件可是极为苛刻的:第一是体魄关。司马错根据魏国名将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的方法上做出了改进,士兵不仅要同时佩戴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还必须携带三天军粮,连续行军一百里就可以立即投入激战,还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这些装备的总负重约在八十余斤。通过了第一关,方能进入步战、骑战等各种较武关,以及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据说,“十万秦卒出三千锐士”,秦国新军二十万,其中的“铁鹰锐士”只有一千六百人。”
贺六浑也觉得很震惊,1600人,太少了吧。这不就是特种兵吗?或者叫兵王?
崔蒿继续说:“因为我发现他们是以五为准。 秦军中就是这样组建军队的。最小战术单位为伍,由五个士兵组成。十个伍组成一个屯,由五十名士兵组成。两个屯组成一个将,由一百名士兵组成。五个将组成一个主,由五百名士兵组成。两个主组成一个大将,由一千名士兵组成(此处的大将是秦军建制单位,非指将领)。军队在作战时,伍、屯、将、主、大将等战术组织联系紧密,配合默契。以一个伍为例,防守时五名军卒互相保护,进攻时如有人数优势则围攻敌人。混战时,伍内部兵卒之间始终保持紧密联系,不会被轻易击破。”
就听到崔蒿一个人在叭叭叭说话:“这个主帅一定是熟读兵书,肯定是个儒将。真的是很渴望见到这个人,真的是可以好好学习。”
好不容易说完了,贺六浑转向司马子如。之所以叫他出来,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必须要经常和司马子如沟通沟通。这是一直以来默默支持自己的人物,而且也是这个军队当中的2号首长。情感上的交流是必要的,而且更多私人相处的时间,更容易有一些情感上的互通。
司马子如皱着眉头说道:“今天这一场战争看下来,真的有点惊心动魄。白袍军的将领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觉得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个表演。”
贺六浑笑道:“是不是就像一种艺术一样。”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他们的快准狠,实在是我现在无法做到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能够观察敌军,知道哪一个地方是弱项,然后迅速的穿插。穿插进去之后,凭借强悍的武力,迅速的击溃。然后才用了卷浪战术,有点像我们草原上的狼,不停的驱赶黄羊群,让羊狂奔到最后窒息。而且更为精悍的一点就是最后合二为一突击斩首。这个时间段把握的实在太准了。”
崔蒿颇有同感,立马补充道:“我感觉不仅仅是这个为首的大将能够捕捉到战机,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人指引。这一个战术肯定不是战场上临时想到的,而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安排。费穆将军两次侧的骑兵,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到,完全都被搁置在外。”
贺六浑其实自己心里也很震撼,但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重视对手,然后自己不断的提升。“那如果按照现在的格局,我们应该怎么来面对这支军队?”
崔蒿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真的开始面对的话,还是非常有压力。”看来这个家伙是有点追星狂,已经完全的被这个人给迷惑了,丧失了自我。
司马子如说道:“其实我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从头到尾都在想,如果我们遇见了,真正打起来该怎么办?结果我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采用龟甲阵密集防守。除此之外,可能都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崔蒿当然也表示赞同说道:“就像前面我们遇见的那样,集结成阵,然后绝不主动进攻,而且还要防止各个击破。我们现在兵马的战力,相对他们来说还颇有差距。我在后面一直在观阵,就发现他们的队伍当中不是都是长矛。我注意到他们当中有一人是战斧,还有一人是钩镰枪。因为没有真正打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对方这些东西是用作什么的,但是看起来很吓人。”
这一点贺六浑倒是没有观察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有道理,每一个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就可能给整个部队的运作做很大的补充。有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小兵器,很有可能就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这是三个人策马,已经来到了前营。顺着狭窄的扶梯,三个人爬到了岗亭的最上方。
“你们几个下去。”贺六浑对着哨兵吩咐道。
于是这个高高的岗亭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贺六浑看着远方挂满灯笼的中郎城城墙缓缓的说道:“两位兄弟今天请你们两个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是要跟你们说。”
司马子如觉得非常的感动,他已经很久也没有这样与贺六浑站在一起聊天,更没有谈这么私密话题的时候了。
“两件事,晋王想称帝!晋王想撤兵,划江而治。”贺六浑说的非常简单。
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丰富了,两个人都蒙住了,相互对看了一眼,然后都没有说话,共同的开始看着遥远的灯光。
过了好一会儿,崔蒿说道:“第一个问题,我觉得现在极为不妥。如果现在出现这个问题,那么整个的局面完全就会崩盘。至少现在皇上是所有人的号召,一旦变动了之后。。。。“崔蒿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想得到,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第二个问题,我觉得更不可行。就因为一个白袍军所有人都停下来吗?实在是太荒谬了。”崔蒿说完了。
司马子如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军事方面的安排策略,很少与贺六浑商讨政治局面,大方向的问题,所以他思考的时间更长。也是隔了很久才说道:“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谁做皇帝都是一样。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更是如此。我觉得要出问题,肯定出在那些本来就有一些心思的人身上。就像现在洛阳城里的这个皇帝,这样的人肯定多的很吧。至于第二个问题,我觉得肯定是信心的问题。现在我们队伍当中都有些心浮气躁。因为刚一来就见识到了一场大败。而且对方的军政和威武让我们的士兵有点相形见拙。真打起来我们的队伍肯定会比较吃力。但是我感觉还是不能就这样停止脚步,只要不打仗了,不继续往前走了,人心肯定就会散掉了。”
贺六浑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兄弟说的都有道理。其实他们的说法就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至少目前来说,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一定会阻止尔朱荣称帝。尽管说这样做可能对自己会有利,但是对于整个大局,对于整个国家肯定是会出大事的。
“第一个问题,我们现在也能做的不多,但是我们也会想办法去尽量的促成不做改变。”贺六浑说道。就算是两个最亲的兄弟,他也不想把大萨满的事情和他们说。大萨满是自己最重要的一个秘密武器,就目前而言只有贺若敦知道。相信通过大萨满,这件事情会很好的解决,而且解决在悄无声息当中。想到这里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靓丽修长的身影,还是颇有点想念。
崔蒿与司马子如都点点头。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件事情上面完全插不上手。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一些解决的方式,我想明天再去一趟怀州。想当面再劝说一下晋王,绝对不能够徒劳无功。如此大好的局面,怎么能够因为一座中郎城就停止下来。说实话,我还怀念洛阳城的青楼呢。”贺六浑说到最后哈哈笑了起来。
两兄弟也对看一眼共同的笑了起来。男人最好的沟通情感的桥梁就是谈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才会让男人很快找到共同点。虽然说洛阳的青楼都是贺六浑的噩梦,因为几次去都出了岔子,根本没有享受到,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去,一定要好好的享受一次。
第270章 一边倒的撤退
贺六浑再次回到怀州,见到尔朱荣的时候,正见费穆跪在地上。
一直以来,费穆都是比较嚣张瑟的那种,的确也是尔朱荣最亲信的人。嚣张难得可以看见如此狼狈的跪在地上,垂头不语。心里甚是爽快,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尔朱荣面色凝重,沉默不语。大堂的气氛非常压抑。
贺六浑进来,正好缓解氛围。
哪里知道费穆突然间喊道:“晋王,在下的确是败了,如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这个贺六浑见死不救,还用弓箭射我。还请晋王替我做主。”
贺六浑一惊,但是没有回话。
最好的辩解不是现在,不是立马反驳,是等恰当时节。
尔朱荣气的骂了一句:“你输了还有理了,信不信我现在砍了你。”
这句话肯定是气话,如果要是输了,就被砍头。那么他现在身边的那些人,元天穆,还有那个逃跑的尔朱度律。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尔朱菩提,守在洛阳的也跑了回来。这些人通通都要被砍头。
贺六浑恰到好处的站出来说道:“启禀晋王。当时乱兵冲阵,我不敢放这些兵马进入。否则的话,可能我的阵营也会被冲垮。所以在这里请费穆将军见谅。”
其实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都知道,乱兵冲阵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当然也只有这种狠下心来的人才能够坚持住底线。所以尔朱荣当然不会怪罪,但是心里有没有疙瘩,那就很难说了。反正这一次那是得罪死了费穆,以后有的麻烦了。
“好了,不要丢人现眼了,爬起来站到一边去。”尔朱荣训斥道。
费穆灰溜溜的爬了起来站到一边,当然眼睛还是狠狠的瞪了贺六浑一眼。现在矛盾公开化了,这个以后日子难过了。
尔朱度律此时站了出来说道:“晋王,卑职建议暂缓进攻。大军已经连续征战了数月,而且进入了冬季。不利于在开展大规模的进攻,所以我建议是否能够暂缓进攻,先休整一段时间再说。”
方平立马站出来说:“度律将军,千万不可。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这一次我们没有乘胜追击,那么接下来就很难再次攻过黄河去了。”方平肯定是非常清晰的,必须要尽快去攻占洛阳,不然的话等到伪帝安稳下来,那么整个局面都出问题了。
费穆插了一句嘴说:“方先生,现在我们哪里有乘胜追击?前面一个中郎城我们都没有拿下来。那个陈将军的部队,的确是有点诡异。这次我败的并不冤枉,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他3000兵马,把我2万人马都给冲散了。而且前面那么多将军也败在了他的军阵下,你要是真有办法的话,先想想怎么把中郎城给拉下来。”
最后这句话把方先生给憋死了。任凭谁也没有想到,而朱荣的部队可以用2万人击败了葛荣的20万大军。但是现在自己20万军队集结之后,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中郎城。而且更关键的是,而朱荣麾下的这些将领,一个个被杀得灰头土脸。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真的是天道循循,报应不爽。
听到了这些东西,尔朱荣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尔朱荣心里也是纠结万分,现在的结果让骄傲的他的确无法忍受。但是他又非常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实力!首先是在攻打怀州的时候,自己这方所有的计策都毫无收效。死在城下的人至少有数万人。要不是后来有一个对方将领因为家人的原因投降了自己,估计自己这20万人还在怀州城下徘徊。
接下去的时候,大军开始围困中郎城,就更是踢到了铁板上。对方根本就不是在守城,而是经常出击。三天时间打了十多场战争,自己手下的将领几乎都被折辱。特别是自己的侄子尔朱仲远,居然还被砍了一条胳膊,简直是奇耻大辱。
现在士气低迷。看得出来,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打仗,都想回到山西去。对自己而言,现在能够把整个河北,半个河南拿下来也差不多足够了。更何况自己最近心烦意乱,被元天穆这些人怂恿的焦躁不安。称帝的问题非常敏感,前面自己已经请示过几次长生天。最后的结局都是不能!内心的冲动和对长生天的恐惧,让尔朱荣无所适从。
元天穆这次也站了出来说道:“的的确确现在天气也变冷了。特别对于攻城方来说极为不利。再加上现在皇上也在上党,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把皇上迎接到晋阳。原本我们大魏王朝就是从草原而来,最早的定都就在平城。所以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番话说的尔朱荣比较舒服,频频点头。
如果正统的大魏王朝把都城迁到了晋阳,那么不就正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么自己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本身山西的气候就比较好,而不像洛阳那么燥热不堪。
很多的将领都点头称是,频频称赞。
费穆火上浇油说道:“上党王说的对。首先一个是现在我们士气不对等,对方连胜级证实其如空,我们现在有点心灰意冷,这样去作战,效果当然会差距很大。其次,天气原因我们就不用多疑了,一到了冬天作战的时候效果就更为特别是对于骑兵而言。第三个原因就是我们可以休整兵马,等到春季之后再来进攻。现在刚刚收复了整个河北,也需要时间去稳固。更何况黄河这个天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难过。只要我们守住了怀州,他们也无所适从。”
看到整个形势一边倒,尔朱荣也在点头, 方平急得够呛,他发现自己一个文官面对这么多的武将,真的是说不清道理。猛然间他看见贺六浑一声不吭,没有赞同这些说法,而是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眼睛一亮,冲着贺六浑说道:“贺侯爷,你怎么不发表下建议呢?”
方平觉得贺六浑应该不会像这些人一样,鼠目寸光。特别是看到他一直在沉默认真的思索,就知道他心里有一些主意,这一个人的确是可以担当大任的人,所以他的眼光和视野,与一般的将领都有所不同,以前自己也领略过,所以相信他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尔朱荣听到这句话也说道:“贺侯爷,你也来说几句。你一向智谋出众,肯定有所思考。”如果没有后面这一句话,贺六浑心里就很舒服了。加上后面这句话,就有点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元天穆这些人还好,费穆的目光那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嫉妒羡慕恨。
先不管这些了,提些自己的建议再说。
贺六浑点了点头,上前施礼说道:“启禀晋王,在下觉得上党王与其他几位将军说的很有道理,的确现在的形势对我方不利。”
这话一出,方平差点就晕倒了。
贺六浑接着开始,继续往下说:“一场战争的胜利外呼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就目前而言,我军的确在这些方面都不占优势。暂缓进攻,休养生息一阵也是可行的。”
方平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叫他说话又来了一个坚定的休战主义者。
“但是我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停,而且必须要加强进攻。”贺六浑突然亮出了观点。
整个大堂热闹了,众人七嘴八舌。
“哦,你倒是说说看。”尔朱荣也大为奇怪。
“打仗不仅仅考虑的是成功,还要考虑的是国家大义。南蛮北犯,国家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而大王却畏难不进,必然让天下人失望。大王欲做齐桓、晋文,匡扶王室,就不能有畏难情绪。否则人心一去,大王还靠谁扫荡天下?”贺六浑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虽然这句话比较难听,但是这句话非常中肯。如果要是尔朱荣继续想维持在全国人当中的信念,光辉形象,那就必须要把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有的时候做事不是都考虑第一,都考虑实力的均衡,还要考虑的是一个声誉问题。
尔朱荣这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没有说话。
费穆又跳了出来说:“民族大义,这样的帽子谁都可以扣,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来做啊。那现在就由你来攻打中郎城,怎么样?你来把中郎城拿下来,我也支持你继续的进攻。”
这话说的也也有道理。民族大义的确比较重要,但是你没有一定的实力怎么做得成?现在中郎城就像一只老虎一样的摆在面前,你怎么办?
所有人也都频频点头,大话谁不能说,有本事你亮剑来试试。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费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上一次我们没有真正的和白袍军对抗,但是我们扪心自问,离开他们的实力还有一定的距离。如果要我去攻打中郎城,我的确是不一定能够攻打得下来。而且还很有可能也和费将军一样被击败。”
听到这里,费穆得意洋洋。
第271章 愚公不一定移山
“但是,愚公不一定要移山啊!”贺六浑说出最厉害的一句。
上古时有位年近九旬的北山愚公,因苦于门前太行、王屋两座大山阻碍出入,就立志铲平这两座山。家人、邻里都来相助。他们终日劈山运土,往返于渤海和太行之间,常年不息。河曲智叟讥笑愚公“愚蠢”。愚公对智叟说:“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他们每天挖山不止的精神感动了天帝,天帝就派夸、蛾氏二神把大山背走了。
更巧的是,愚公的故事就在济源,离开怀州,中郎城就是不到五十里。
愚公移山的确精神可嘉,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根筋的死磕啊。
费穆立马笑道:“你不敢打,怎么办?所有的船只都被毁掉,怎么过河?你过河,就不担心白袍军的追击吗?”
贺六浑笑笑说道:“没有船就不能过河了吗?”
尔朱荣现在立马想通了,点点头示意贺六浑继续。
“这些天我了解了一下整体的情况,发现其实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陈将军所率领的白袍军,其实是已经被排挤,然后来驻守在黄河北岸的中郎城。伪帝自己驻守在洛阳城实际上面,他的兵马战斗力非常虚弱,他完全是靠白袍军才支撑到现在的局面。我们的兵马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上,都远远的超过伪帝自己所率的兵马。那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地方与中郎城陈将军的白袍军死磕呢,为什么不可以换一个角度进军洛阳了?”
“现在我们大军有20多万,只要留下精锐部队与白袍军对垒。只要我们守住营垒,不与他进攻,不与他拼,那么我们就可以牢牢的把她困在中郎城。其他的部队可以趁机渡过黄河,直接与伪帝对抗。如果说我们面对白袍军有一些吃力的话,但是面对伪帝的兵马那是没有任何的障碍可言。”
“黄河天险固然可怕,只要找对的地方,用一定的工具完全可以渡过黄河。以前我们就用羊皮筏子渡过黄河,所以10万大军渡过黄河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们真正开始渡河,这场大战就已经赢定了。”
这一番话出来,极大的震撼了所有人。
一直沉默的高道穆马上出来说道:“贺侯爷说的太对了。元颢以蕞尔微小的兵力,占领京城洛阳,致使皇帝乘舆飘泊零落,人神恨愤,主忧臣辱,实在于今。大王拥众百万,辅佐天子而令诸侯,自己即可分兵于黄河水边,缚筏造船,处处遣渡,径擒群贼,复主宫阙,这是当年桓文之举也。况且一旦纵敌,数世受其祸患,今天如若还师,令元颢重新修好防守设备,征兵天下,正是所谓养虺成蛇,悔之不及的行为。真要过江,不仅仅羊皮筏子,而且岸边都是树木,砍伐树木做成木筏一样渡江。我愿意领一军作为先锋!”
高道穆是代表皇帝派驻在尔朱荣部队当中的,任中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开国公。贺六浑听说过这个人,高道穆,为官性情耿直,不畏权豪。担任御史中尉时,孝庄皇帝的姐姐寿阳公主,行车时,违反了“警戒”。当时拿红色木棒的卫士,大声喊她停下。寿阳公主仍然我行我素,拒不遵规。高道穆便命令卫士,用木棒打破了寿阳公主的车驾。也是一个元匡一样的牛人,而且与元匡交情莫逆,就是元匡发掘了他。
尔朱荣哈哈大笑道:“哪里需要开国公亲自上场,尔朱兆,你来做这个前锋如何?“笑话,自己的军队怎么可能交到孝庄帝亲信的手上。
尔朱兆当然高兴,出来施礼道:“遵命!”
然后看了贺六浑一眼说道:“晋王,此计乃贺侯爷所出,能否派贺侯爷一同前往。“
尔朱荣摇摇头说道:“贺侯爷要留在中郎城,对付陈将军白袍军。贺侯爷可派一位熟悉情况的将领辅助你即可。”
然后对着所有人大声说道:“今晚请大萨满再次为我等卜卦,一切都有长生天的意志。如得长生天护佑,那么我等必当誓死杀敌,攻破洛阳。”
当晚,一众人等围站在大堂上。
好久不见的大萨满,依旧是老样子。一袭黑纱挡住了脸,莫名其妙的衣裳看起来就是一只怪鸟。只有真正见识过她身体的贺六浑,才知道她的窈窕与野性。
占卜程序主要有祷祝、祭祀、灼骨、释兆和处理等几个步骤,这一次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不是用一块骨头,而是一块美玉。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系列过程之后,大萨满用一根烧红的针扎进玉石。
玉石从中心开始裂开,发出兹的声音。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对着玉石片。
其实,没有人能够看懂。如果玉石断裂,那就完蛋了,现在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 玉裂则纹微,丝顺而成网,此乃长生天之眷顾,方有此等顺畅。恭喜晋王,先忍辱而后勃发,必大胜也。”大萨满用故意刻画出的尖利声音叫道。
大堂上所有将领都露出笑容,开心不已。贺六浑不由得感叹,迷信的功力实在是太大了,这种精神的愚昧也好,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信心。
尔朱荣其实也非常紧张,看完之后长出一口气,大声喝道:“长生天还在指引我们的方向,进军洛阳!”
满房间的人都在高喊:“进军洛阳,活捉伪帝。”
贺六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能感觉到大萨满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所以轻轻的点了三下头,对方应该看懂了。
一次占卜,又把所有的士气都激励起来。
这就是精神控制的魅力所在,仔细想想。中国古代有哪一次起义不和宗教迷信带点关系?因为百姓相对愚昧,再大的道理不如鬼神有作用。
众人散去之后,贺六浑到了驿站住下了。结果,尔朱兆找来了,必须两个人喝酒。而且也没有出去,就在驿站里面摆开来,喝小酒。
贺六浑知道尔朱兆有话说,所以前面不停的灌酒,很快尔朱兆就有点醉意。
“兄弟,你说这个前锋有没有危险?”尔朱兆其实有点担心这个问题。尽管贺六浑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尔朱兆觉得还是有点悬。毕竟陈将军的白袍军没有被消灭,就在身后。
贺六浑笑道:“你说呢?“
“我是懒得动脑子的人,你在我不问你问谁。更何况这个鬼点子是你出的,你当然知道里面的风险,所以我才来问你。”尔朱兆毫不掩饰自己的笨拙。如果论到喝花酒,问道比武、冲锋陷阵,他还有话说,轮到计谋这一块,那的确是他的弱项。
“你放心大胆的往前冲,没有问题。而且这一次更是你斩头露角的一面,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你才是尔朱家真正的后起之秀,真正的顶梁柱。”贺六浑斩钉截铁的鼓励。
一听到这话尔朱兆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赶紧问道:“真的没有问题,那就是大好事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计谋的不错,洛阳城应该是你可以拿得下来。”
尔朱兆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兄弟你此话当真。”
贺六浑微微的笑笑点点头。
“如果有我尔朱兆以后的一天,就有你贺六浑的一天。我在这里对着长生天发誓,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尔朱兆的确非常的高兴,如果是他自己可以拿下洛阳城,那么相比而言。尔朱菩提那个家伙居然丢掉洛阳城。那么对于尔朱家族的人看来,谁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
贺六浑对尔朱兆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个家伙只要喝了酒,以后什么话都说,见到谁抱抱都是兄弟。这一次他也很慎重的说道: “国公爷安心听,我说几句。陈将军的白袍军的确厉害,但是他的人数不多,而且肯定与伪帝之间出了问题,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一支孤军守在黄河的北岸。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伪帝元灏那就是一个银枪蜡杆头。他的军队的战力,那就是一个杂牌军。据我所知,他所有的军队都是原来大魏投诚过去的。怎么可能和我们军队的战力相比。“
” 只要是国公爷你能够迅速的渡过黄河,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最好是能够突击杀掉他的一两员大将,整个的洛阳城就会崩溃。因为城里的人并不是说忠心耿耿,而都是两边倒的人物。只要看到了你的优势所在,那些人会奋不顾身的冲过来投靠。只要你的兵马行进的速度够快,说不定还能活捉伪帝。“
尔朱兆现在满眼都是星星,恨不得现在就起兵出发。
贺六浑最后说到:“我把司马子如和高岳、侯景三个兄弟给你。这三个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精于追踪,冲锋。还有像这种羊皮筏子等等的做法,他们都非常熟络。所以国公爷这一次你一定要打出威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真正的实力。”
尔朱兆咚咚咚的倒了一壶酒,一口灌下。大声的说道:“好兄弟,你就看着我如何扬名洛阳吧。”
第272章 玉兆与瓦兆
尔朱兆乘兴而归,差不多已经醉了。
贺六浑对尔朱兆的情感是复杂的,因为的的确确如果从心计的角度上看,这个家伙太直接太简单了。这样的人往往在复杂的斗争过程当中,很容易完蛋被别人利用倒在最前面。但是如果从做兄弟的角度来看,那个家伙值得一交,的确是有血性,而且也愿意替朋友担当。更何况从目前来说,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尔朱家的内部已经分成了两派,自己已然不可能再和尔朱菩提搞好关系,现在只能死心塌地的跟尔朱兆了。
送完了尔朱兆,贺六浑回房间擦洗一下脸。
之后,贺若敦就进来了,说道:“师兄,我已经查明,大萨满的住所是在晋王驻地边上的小楼。现在出发吗?“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确定没有人跟踪吗?”
贺若敦点点头,这个肯定有保证。这个世界武术上比自己高的人,肯定不多。真能够瞒得过自己的人,那肯定自己也没有办法。
对于贺六浑而言,但是这一次出去是必须的,不见大萨满肯定不行。这个人物对自己来说实在太重要,如果能够控制,不对应该说影响。如果能够影响到大萨满,让她在关键的时刻给自己一些帮助,那是胜过了自己再多的努力。
已经习惯了在黑幽幽的夜里,穿上夜行衣的贺六浑与贺若敦两个人在怀州的街上飞速的奔驰。战争期间,城市里一般都是宵禁。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没有任何人影。所以只要关注到巡逻的灯光,就完全可以避开那些正在值周的队伍。
差不多走了,有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小楼下面。
这是一座三层的小楼,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任何灯光。
贺六浑转过身来悄声问道:“的确是这里吗?”
贺若敦点点头。
“这个地方一点灯光都没有,他们已经睡觉了?”贺六浑有点疑问。今天自己在大堂上应该是有所暗示,对方也应该知道自己一定会来找。因为他相信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的,特别是在这么混乱的年代里面,每个人都需要一些盟友。更何况自己和柔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联系是无法割断的。
“师兄我们从侧面翻过去。”贺若敦一指小楼边上的另外一栋院子。大萨满虽然自身不会对尔朱荣构成什么威胁,但是对这个人物的监控那是肯定不会放松的。毕竟这个人物对尔朱荣来说太重要了。外围的一些安排保护是肯定有的。
两个人迅速窜上隔壁的院落,这里估计是一个富家大户的院子。里面早已熄了灯,黑压压的,没有任何声音。贺若敦走在前面一直跑到了第三进院子,然后翻上院墙。
后院的一栋厢房内亮着灯光,也是黑夜中唯一的灯光。
趴在院墙上,贺若敦提醒道:“师兄,小心一点。大萨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要凭空受损。“
贺若敦自认为身手高强,但是 一想到大萨满的神衣,从前是用龟、四足蛇、蛙、蛇等兽皮缝制而成。现已改用染成红紫色鹿皮,再用染成黑色的软皮剪成上述各种爬虫的形状,缝贴在神衣上。怪里怪气的,看起来心里就发憷。
特别是外罩神裙上附属品的太多了。前幅,有布带20多条、皮带4条、铃铛9个、小铜镜5面、龟3个、蛇3条、四足蛇3条、有珠3串、求子袋9个;后幅还有铃铛4个。走动一下,叮叮当当响,说不出的人。
加上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坛坛罐罐,皮皮草草,贺若敦胆子很大,也不敢乱碰。
贺六浑轻笑道:“不会那么麻烦,每次来都有招呼,哪里会有问题。”
果然,一个侍女走出房门,朝着围墙上招手。
贺若敦坚持不下去,从贺六浑点点头。
贺六浑明白这个意思,于是自己一个人翻墙而下,跟着侍女进了厢房。
无视这些坛坛罐罐,因为里面一个性感的美女正在看着自己。脱下神衣的大萨满,完全没有那种诡异的感受,活脱脱一个熟+女风范。
侍女倒了杯茶就退下了,留下灯光下的孤男寡女。
贺六浑 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更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因为两个人接触过很多次,都是在私下的场合。自己面对着这一个熟+女,也有说不出来的感受。但可以对天发誓的事,自己绝没有想侵犯的意思。毕竟这个人物的内心秘密太多了。
“好久不见,你一切可好?”贺六浑笑嘻嘻的问道。现在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而且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老婆,也应对过那么多美女,早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小年轻。特别是现在碰到老朋友更是轻车熟路。
大萨满点点头,依旧是那种独特带点嘶哑的嗓音:“要恭喜贺侯爷,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身居高位了。”
“我这点东西算什么?大萨满你接触的都是最顶级的人物,而且你能够直接与长生天沟通,我们对你都要顶礼膜拜了。”贺六浑继续打趣道。
“哦,可以呀。”大萨满居然真的接过话去。
贺六浑很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真正草原的人。大萨满不会真的要我五体投地吧。”没有想到好久不见,大萨满居然也犀利起来,而且可以开玩笑了。
大萨满轻笑道:“原来侯爷是说说而已。”
贺六浑赶紧咳嗽一声说道:“今天见识到了大萨满的功力。玉卜我倒是第一次见,还真的是不明白里面的意思。”摆脱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话题。而且最关键的是,今天自己也有点不太清楚,这个纹路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一提到专业问题,大萨满就正色说道:“今天整体来说这个玉卜是比较顺利的,肯定这一次会成功。至于后面的深意,今天我就没有去多说了。”
“哦,我还真的是不懂这些东西,今天到底这一卜怎么样?”没有人会对算命不感兴趣,管你再坚强的人都会有怀疑自己的时候。特别是人类都会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所以说明这个行业才会自古到今都非常的兴盛。
“你听说过太卜吗?掌三兆之法:一日玉兆,二日瓦兆,三日原兆。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大萨满专业问题专业回答。
贺六浑摇摇头,听得云里雾里。
“ 玉兆者,玉裂则纹微也。又日:玉兆者,金兆,金不裂而玉裂,故言为玉。瓦兆者,土兆,土不裂而瓦裂,故言为瓦。原兆者,水兆,水不裂而原裂,故言为原。”大萨满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一下你今天的最后意思就可以了。”贺六浑实在是听不懂里面的名名堂堂。
“今日卜象为瓦兆。次等,事情最终会成功,但是后续的发展不会很好。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一个证明占卜之人不可能登上帝位。这一生最多位极人臣。”大萨满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
“哦。。。。”贺六浑没有想到大萨满占卜居然是真的,还真有这么多的明堂可言。实际上面对于风水,周易八卦等等这些东西,现代社会是统一称之为迷信。但到底有没有用,那就看个人心里的造化了。
“不知道现在大萨满教义研究的怎么样?”贺六浑笑道。这件事情也是自己非常关注的一件事情,如果能够制造出一个宗教来,那简直是一个莫大的喜事,特别是那种成就感自然非凡。
提到这个问题,大萨满眉头舒展开了,看来已经颇有成效。
“上次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的的确确萨满教没有始祖、没有教义、崇拜多种神灵,没有组织、没有固定的庙宇教堂、没有专门的神职人员。这些东西会极大的阻碍发展,所以现在我已经在编写教义。主要说来,就是尊崇唯一天神长生天。以“苍天”为永恒最高神,至高无上的权力。然后接下来的风雨雷电等都是自然神,他们遵从长生天的意志管理自然的运行。而我等就是长生天的代言人,负责解释《长天经》的教义。任何人只要遵从教义,最后一定能得到长生天的眷顾,永远陪伴在长生天身边。而且更重要的是,准备好了一种祭礼,每十天,所有人都要参加祭拜。。。。。“一说起这个,大萨满滔滔不绝。
贺六浑完整的听下来,觉得大萨满肯定快要成功了。教义清晰,程序简单,祭礼统一,而且有专门的神职人员,一切ok了。
为什么***教创教最晚,却成为发展最快,信众最多的宗教呢?原因就在于信奉这个宗教的***难以被同化,有独特的教义,祭礼,风俗习惯。
“那信奉长生天的人,可以结婚吗?”贺六浑突然间问道。
大萨满突然脸红了说道:“奉献给长生天的神职人员当然不能结婚。”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最好不要限制。还可以赞同一夫多妻制。你这样,男人会开心,而且更主要的是下一代信众更多。”
***教的宗教体制是提倡大力生育,但是佛教和基督教却没有这么做,他们对人的**是比较保守的,在这种情况下***教的教众数量就会增加。
“你们男人真的就想一夫多妻吗?”大萨满有点怪异的问道。
“能娶上多妻的,自然是最有本事的。至少能养得活下一代才能这样做。你规定与否都不重要,但是这个是一个态度。而且草原上,更需要这样的格局。不是赞同,而是不限制。”贺六浑总结道。
第273章 做曹操挺好
谈得来的人,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深夜了。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吗?”大萨满问道。
“不是,我还有一事相求。那就是。。。”贺六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要求人就得委曲求全嘛,声音自然也小一点。
“就这些事情吗?”大萨满说道。
贺六浑点点头。老天爷啊,对你来说一句话的事情,对我来说,那就是大事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大萨满突然情绪低落。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
其实贺六浑觉得奇怪。两个人在一起,居然一句话没有提及阿兰公主,没有涉及到柔然,就这样聊天居然一晚上。而且谈得很顺畅,很舒服,感觉不错。
但是最后的结尾有点不太舒服,感觉有点类似于**突然间中断,破坏了一些杏子,本来要有一点缓缓离去的感受,那就更好了。但是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就不要再这么不出去,所以很礼貌的告别。
出来的时候,大萨满也没有送。
男人和女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所以二者不能够用同一个思维来衡量。所以如果用同样的心态去揣摩,那一定有遗漏;如果用同样的方式来处理,肯定出大事。更何况贺六浑从来没有把大萨满当着女人来看,怎么可能了解其他的心思。
很熟练的翻墙上去,贺若敦突然间问道:“大萨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偷看了是不是?”贺六浑立马反应过来。看来自己这个师弟也不是个什么好鸟,非常喜欢来窥探自己的**。
“师兄啊,你说谁不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啊?他可是大萨满啊,而且没有人靠近过。但是他为什么就喜欢你呢?而且每一个时段你要贱都可以贱到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可是听说很多人想故意接近还是送命的呢?”贺若敦摇摇头叹气道。
“不会呀,她这个人非常好,而且长得也不难看。”贺六浑笑道。每个男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那就是某个很特殊的女人对自己有青睐的时候。这就有点像雄孔雀,经常会展示自己靓丽的羽毛而忘记自己光屁股。
“身材怎么样?”贺若敦问道。
“咳咳咳,好啦好啦好啦,这个问题就打住。”贺六浑不想再谈下去了,因为他觉得有点冒昧,毕竟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开始讨论别人的相貌身体是不是在下一步还要探讨更深入的话题,这有点不太好吧。
“下次我还是一定要陪你进去,我自己来看。”贺若敦嘿嘿嘿笑道。
“欢迎贺小将军有空多来亲自指导。”突然间一句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若敦吓得扑通一声就从墙上摔了下来。
贺六浑回头一看,大萨满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正好站在墙的下面。但是已经完全戴上了面纱,没有披神衣,身材还是那么曼妙挺拔修长。
“大萨满难怪我师弟就是这么口无遮拦。改日再见。”贺六浑轻轻笑道。
大萨满点点头,面纱抖动。“以后有事就让你的这位小师弟来和我的侍女做沟通,欢迎随时回来。”大萨满恢复到那种平静的语气。
贺六浑挥挥手,跳下墙。怎么没有听见墙内的这个女人,嘴里也在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那些话自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贺若敦自然一点事都没有,跟在了贺六浑的后面,嘟囔道:“师兄这个大萨满不得了,他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吓死我了。”
“可能是晚上吧,女人步子轻吧。”贺六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是练武之人,再轻也应该能够感受得到,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地方还是以后少来为妙。”贺若敦还是真的被吓到了的的确确这个现象太奇怪了,难道是他真的有武功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第二日一早,贺六浑本来就准备回到驻地去,但是尔朱荣派人来传,要贺六浑去晋王大堂。
这当然不能迟疑,所以策马赶奔,很快就到了。
大堂上冷清清,就只有尔朱荣一个人。
贺六浑对此虽然有点压抑,但是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尔朱荣为人处事经常出人意表,而且他也发现尔朱荣,其实很多时候愿意听自己的一些观点。再换句话说就是尔朱荣实际上面已经逐渐的把自己慢慢地当做一个很重要的谋士,已经慢慢看得重自己。有点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不然的话尔朱荣根本就是不用正眼看。
“贺侯爷,昨天我感觉你有些话没有说完,今天还是和本王吧,心里话都说说吧。”尔朱荣说话一向很直接很大胆,所以一开始就开宗明义的说清楚。
“敬请王爷吩咐。”贺六浑点点头。
“上党王告诉我,你也赞同称帝,只是有些犹豫?”尔朱荣两个眼睛开始盯贺六浑。那是一种非常犀利的眼神,一般的人看到会腿软。
贺六浑早有准备,所以恭手施礼说道:“王爷 ,我想先评价一个人物,讲一个故事,您看如何?”
尔朱荣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错不错,居然现在还敢跟我讲故事。”在一个场合上任何人看见了心里都会有点发愁,因为这个讨论的问题是生死攸关的问题,而且还会涉及到千家万户的性命。当然贺六浑家族的整个命运都被控制在对方的手里,还能够这么坦然自若,的确是个人物。
“感谢王爷宽容大度。”贺六浑笑道。然后接下来絮絮叨叨的开始点评了一下曹操。
“王爷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曹操一直都没有称帝?”贺六浑问道。
尔朱荣自然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听着。
“其实原来有一些大臣劝说曹操称帝,但是夏侯一听到之后就劝说他,目前不要称帝早操也笑了。在之后孙权主动的开始上诉,要请求曹操称帝。曹操也是置之不理,而且还怕这一个文书直接转给了关羽。这些都说明了什么问题呢?是曹操不敢,还是曹操不想?”
“要知道曹操没有称帝,但是他的儿子曹丕很快就取代了汉朝,建立了大魏。”
尔朱荣目光更加犀利了,因为这一个说法的确是有点大逆不道,但是直接把自己对比为草草,这个口碑可不是特别好,毕竟是一代奸雄。
“其实从我个人的看法来说,曹操不称帝的的确确是有大智谋,而且做得非常妥当。首先第一个曹操绝对不是不敢,他都已经是能够废皇后杀皇子,那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其次我觉得应该是他不想。毕竟和他一起在战斗的人群当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有汉室情怀的,那么如果这个时候贸然称帝,必然会引发一系列内部的矛盾,完全没有必要。第三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觉得曹操其实已经相当于皇帝,而且比皇帝的权力还更大。他其实是已经相权与皇权合为一体,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不到呢,而且他享受的荣誉已经和天子一样。”
“曹操不称帝也是有好处的,这也说明了曹操的高明之处。留下汉献帝,他就能打着天子的旗号,在都许之后不久就就轻而易举地收复了豫州。打着汉献帝的名号,去实现征服别人,这样很多人都是又恨又不敢说话。不做皇帝最大的挑战就是自己的**,所以曹操非常清楚,不能慕虚名而处实祸。”
贺六浑说完了,低下头安安静静的等着尔朱荣训示。
过了很长一会儿才听到尔朱荣说了几句话:“本王现在才知道长生天的意思,原来之所以一直长生天不认可,就是因为我这一代还没有到达应该做的地方。”这个口气听起来既叹息又抱怨,同时也有一点点认命的意思,但是更深层次的能够反映出他内心的那种孤独与无助。
“本王在洛阳时,与先帝情投意合。甚至很多事,自己都用兄长的名义来相处,心底对我的确确实不错,非常的好啊。长生天也是认可了我们之间的这些情谊,所以才阻止了我的行动。好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你下去吧。”
贺六浑这一次突然间非常深切的感受到尔朱荣的孤独。原来这个靖王身处高位,但的确没有朋友,也没有能够和他说得来的人。元天穆算是他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个朋友只是愿意倾听。但是能够真正得到他认可,在精神层面上,在能力水平上与他同一层次的人,还真的没有。
自己毕竟比较年轻,属于他的后辈,能够有听自己意见的机会,已经算是不错。
想到这一个层面,贺六浑突然间有点可怜尔朱荣。一个寂寞的领袖,一个没有朋友的帅才,这难道一定是好事吗?难道走上了高位就注定要孤独吗?就像后代的,王爷之称,都称为孤。皇帝为朕。这都是孤家寡人的称呼,这难道真的是一种快乐吗?
所幸的是自己还好有一大帮的兄弟,而且还有能够跟自己说脏话,精神上能沟通的一些美女,自己算是幸运的吧。
第274章 看望
尔朱荣最后说道:“贺侯爷,这次安排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贺六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刚开始征询自己的意见,以前他下决定的时候,哪里会听下属的想法。
“完全没有,尔朱国公爷那边我还派了两位大将去帮忙,确保在渡江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大事情属下一定会尽力的配合好。”贺六浑表态。虽然说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执行者不一定要是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尔朱兆这个人本身就是属于自己这一边的,当然更加的完美。
“本王也知道你和国公爷的关系非常好,这也算是理所应当吧。”尔朱荣认真的看了贺六浑一眼,这一眼里面有太多的含义了。
贺六浑揣着明白装糊涂,点点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毛爷爷总结出来的规律,所以每一个集团里面它都会有各自不同利益的代表者。现在尔朱家族是大魏王朝最权势显赫的家族,里面出现一些利益的争夺也是非常正常的。
更何况自己哪里,想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去,那都是逼不得已嘛。
“本王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让尔朱兆为先锋。之后本王也率军过河,直取洛阳。这里就全部交给贺侯爷你了。”尔朱荣最后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这个决定自然是最终的决定,那是不可抗拒。而且贺六浑也非常的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击败葛荣,那是一个任何一个将军都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但是攻下洛阳,进军洛阳,收复洛阳,那就不是任何一个将军敢做的事情。
就像原来刘邦与项羽争霸的时候,处于劣势。就算他收复了长安,他都不敢自己占据皇宫。一个人的才能要和自己的品德相匹配,才能够获得相应的成功,同样的一个人的荣耀功绩赏赐与他的地位也要相吻合,不然的话带来的只会是灾祸。
所以尔朱荣决定自己亲自去收复洛阳,这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且也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那么他的地位就完全的稳固和确立了,不可撼动。
但是后半句话的容量非常之大,有点不太一般。这里就全交给自己了,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这一点人马就能够困得住中郎城吗?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尔朱荣继续说道:“围困中郎城的人马一共是10万,这些人马,都交由你统一率领。”
贺六浑一听到这里之后,立马就拒绝。哪里敢呢?要知道这些人马里面都有哪些人?那些小部队将领且不用说,尔朱度律,尔朱仲远,费穆这些人哪一个资历不比自己深,而且功劳不比自己大?自己怎么可能能够领导着一些人马。
尔朱荣说道:“本王说的就是,谁敢不从,杀了便是。”这句话杀气腾腾,一点都不带虚假的。这位王爷可是连自己的亲外甥都敢砍下头来的人,其他人还敢不听命吗?
贺六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在推脱那就矫情了,而且会更大的麻烦。现在自己就只有接受这个任务,而且尽可能的完成这个任务才是。
资历浅的人做主管,去管理那些功劳大资历深的人。而且面对的敌人穷凶极恶,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恶魔。这真的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王爷,请问卑职的任务是什么?”贺六浑觉得这个问题要问清楚。
“拖住,不要影响南岸进攻即可。”尔朱荣笑道。这10万人马的确比较重要,但是相比于自己收复洛阳来说,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贺六浑明白了,这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拖住敌人,而不是击垮敌人。这个任务相对来说要舒服很多,相信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接下去才是正规的升帐议事,尔朱荣宣布了决定。在众人诧异的眼光当中,贺六浑接受了任命,成为了主管一方的督帅。还有一个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费穆这个家伙也被调离,跟随在尔朱荣的身边。但是尔朱度律,尔朱仲远的兵马依旧在自己麾下。还有尔朱家族其他几个远房的子侄等等。
尔朱荣最后说了句:“这一场战事乃是终局,胜则奠定大魏百年气运。凡我军上下必须同仇敌忾,共同遵守号令,如若有违反杀无赦。”
众将领命。
议事结束,自然而然那些围困中郎城的军队将领留下来与贺六浑见面,要听示下。
费穆看见了这一幕,哼了一声,甩脸离去。
贺六浑其实心里非常高兴,虽然说自己比较年轻,而且爵位也不是最高。但是尔朱荣给了这个平台,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换句话说以后自己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成为某一方面军的主管。
中国人其实最看重的就是名。我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出处:《论语子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名分不正,说起话来就不顺当合理,说话不顺当合理,事情就办不成。
所以中国古代对于大军出征的时候,一般皇帝都会亲自送,而且要送给他尚方宝剑等等,都是要让大帅正名。的话,手下的骄兵悍将就会为所欲为,甚至不听号令,那么这个军队就要垮掉了。
当然一旦有了这个名之后,那么你的地位也就提升。说了的话讲出来的意思,别人就必须要认真的去揣摩了。
当然贺六浑自然是非常的谦虚,说道:“在下何德何能,蒙晋王的赏识,实在是愧不敢当。”
尔朱度律笑道:“贺侯爷谦虚,本国公爷是第一个赞同。贺侯爷你智谋无双还没有打过败仗,所以我一直是很佩服。你就放心的去做,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其实这一群人里面最难把握的就是这一个人物,毕竟他的爵位比自己还高。 所以他这样一表态之后,剩下来的尔朱家族的人物自然是一个个表态,必须要坚决按照督帅的意思去办。
贺六浑非常的感激,连带感动。这个尔朱度律的确也是一个人物,自己还真的是要好好的对待。
“本候有个建议不知道可否。”贺六浑说道。
“贺侯爷说了便是。”尔朱度律继续表态支持。
“尔朱仲远国公爷是真正与白袍军做过对抗的人物,现在受伤在家,我们不如一起去看望他,然后在一起商量定夺如何?”贺六浑说道。
尔朱度律一拍贺六浑的肩膀说道:“贺侯爷真的是会做人,而且我也非常喜欢你这样的人,我们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
于是一大伙人离开了晋王府,然后赶奔尔朱仲远在怀州临时的家。
这也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看起来富丽堂皇。只是门口显得非常冷清。
不等通报,尔朱度律带着大家就来到了西厢房。而且他是经常来这个地方的人,所以很熟悉路径。
进了西厢房,大家一看,心里觉得有些凄惨。尔朱仲远斜靠在炕上,脸色蜡黄蜡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衣服是披在身上,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有一只袖子耷拉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支撑。
一看见众人都进来了,尔朱仲远非常的惊讶脸上说不出的表情,不知道是羞愧难当还是郁闷不已,还是觉得说不出来的怒火冲天。
“仲远兄弟,大家伙看你了了。贺六浑侯爷现在是督帅,就是专门来为你报仇的。”尔朱度律和尔朱仲远关系好,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大大咧咧的。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位置给别人带来的优势。自然的其他人都推在贺六浑的身后,把贺六浑显在最前面。
这个时候也是当仁不让,贺六浑上前一步说道:“仲远国公爷,现下身体如何?”
尔朱仲远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准备起身。贺六浑当然是抢先一步按住,说:”不要不要就这样就这样。”
尔朱仲远当然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真的起身,所以吩咐一声赶紧摆上椅子,整个房间里面也就是尔朱度律和贺六浑两个人坐了下来,其他的将领只能站在一边。
安慰,寒暄几句话之后,想去谈正题了。
贺六浑说道:“国公爷,这一次来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想请教,接下去我们围困中郎城,应该怎么办?”
尔朱仲远有点羞愧,而且垂头丧气的说道:“我还能说些什么,败军之将,哪里敢有什么建议?”
贺六浑劝慰道:“国公爷,千万不要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王爷已经亲率大军准备渡过黄河,直接进攻洛阳。而我等的任务就是围困住中郎城,不要让他去帮助洛阳。国公爷你是亲自与之对战过,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你的一些建议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这一番语气非常的诚恳,而且把全部的意思都讲清楚了。
尔朱仲远人本来就不傻,而且原来是一个非常嚣张的人,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逼的。小胳膊都被砍下来了,这样的屈辱的日子怎么抬得起头来?现在这么多人还特意来看自己,那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耀,而且是一种安慰,自己哪里会不领情。
第275章 只有守
“侯爷能够来亲自看望我这个败军之将,我心里已经非常的感激。”尔朱仲远说道。这个家伙原来嚣张自己,语句从来都是比较冲,但是今天也的的确确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贺六浑摆摆手。
尔朱仲远继续说道:“如果侯爷真正的听我一句话,那我就一定劝侯爷绝对不要出击,只能够是守就是守住营寨就完了。”
尔朱度律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他们能够出击的部队,最多不到1万人。里面真正意义上只有3000的骑兵,我们就只能守,那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其他将领也纷纷称是。
贺六浑笑道:“各位将军切莫着急,我们先听国公爷如何说话,再次再行决策。”
尔朱仲远说道:“你们知道我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我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这一次经过了对战之后,我就知道硬拼是肯定不行的。”今天的这番话肯定在他的心里是憋了很久,而且肯定躺在床上以后,深思熟虑也才有了这样的一些建议。
贺六浑一听之后,内心狂喜。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好了,太好了。
其实这就是贺六浑真正聪明的地方。自己现在率领10万人面对白袍军,看起来在兵力上远远这样的优势,而且自己的这2万生力军的的确确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所以对于任何一个将领来说,想到的都是如何设计要对付白袍军。估计考虑的问题都是怎么把它引出来,怎么设计一个埋伏,怎么消耗他的有生力量。
但是贺六浑非常的清楚,他知道就靠自己,这些人绝对拦不住。因为他见过了那一次战争之后,他就发现对方率领的这一批人,悍勇非常而且精通战术,居然能够准确的把握住每一支队伍当中的缺陷,然后抓住这个缺陷,一举击溃。
扪心自问,自己如果率领一支兵马与之对抗,到底能不能赢还真的说不清。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也是率3000人与对方3000人对抗,那是必败无疑,如果自己用三倍的军队与之对抗,估计也很难胜利。
而且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军队不是越多越好,面对这样的敌人,军队越多反而越容易造成混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方式就是选出精兵与之硬拼,这才是一个可行之道。但是这在现实当中是无法做到的,自己怎么可能从10万人当中选出三千人来?短时期也无法形成真正有效的战斗力。
那么接下来说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守不出。但是自己这么年轻,如果说出这个计策来那是完全不行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于外力,让一个有说服力的人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办。
尔朱仲远既然已经开了口,而且说了心里话,那当然就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继续说道:“亲眼看见过白袍军与北军对战,所以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果我带兵与之对抗,应该能够扛得住。而且对方的人马很少,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然后他甩了甩自己那个空落落的袖子,苦笑道:“这就是我自己自大的下场,各位都看到了。与白袍军对抗人数多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我们这一些人和他的兵员素质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说得不好听一点,人越多死得越快。”
贺六浑真的是越来越高兴,他发现尔朱仲远说的话,就是他自己最想说的话。
“白袍军最擅长的方式不是杀人,而是利用人去杀人。前一次我与之对抗的时候,是完全用轻骑兵和对方对抗。但是各位肯定没有想到,他们的骑兵居然配的是战斧。这些人都和完全不要命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勇之力。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的力气居然和我相当。而且他们的骑兵三个一群五个一体,用的是莫名的一种战术。就像我一样,连续的三斧头下来是有三个人不同砍的,而且是接二连三的连击。第一个人策马砍过来的时候,我用长枪一挡,结果我都枪弯了。而且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紧接着第二个人又是一斧头,我策马躲了过去。第三个人在一斧头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就这样丢掉了一只胳膊。”
尔朱仲远虽然说越说越恐惧,但是这种恐惧让他说话的语速就越来越快,而且也停不下来,他就想把自己内心的这些说法完全的倒出来。
“然后我已经无法抵挡,只有策马狂奔。在狂奔的过程当中,我看见自己手下的士兵几乎都被他们砍成了一截一截的尸体,实在是太惨了。你们能不能想象得到我们的长枪扎过去,要么没有用,要么就是滑走了。而对方的斧头砍过来,我们基本上躲不过去,因为你躲过去了你的身体,但是你的马一样会被他给砍断。”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那些白袍军他们的眼睛都是通红的,他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就是一味的冲杀。”
“然后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被冲垮了,所有的轻骑兵都已经胆颤心寒,策马狂奔。然后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哨响,这些人马开始缓过劲来,不再一味的冲杀,而是跟在我们后面不停的驱赶。”
贺六浑听到这里赶紧问了一声:“国公爷,你确定是听到了一声哨响吗?”
尔朱仲远点点头,然后继续他的话题:“结果就这样,我们大量的轻骑兵被赶得到处奔逃。这些亲戚并很快就把后面的步兵方阵给冲垮了。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非常的恐惧和害怕,所以只要有人在后面不停的追赶他们就只有狂奔。然后紧接着下来,这些溃败的轻骑兵加上步兵方阵,又冲进了后面剩下来的重骑兵方阵。就这样整个队伍都垮掉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队伍就已经完全的不成体系,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指挥。”
“对,还有一个,更值得一提的是。回来以后我们整顿溃散的兵马,发现幢主以上的将领死亡的比例居然比普通的士兵还要高。我这一支2万人的部队当中,幢主就死了五十多。军主都有十个。从最后检回来的尸体看,很多人都是被一箭封喉。”
“这个战怎么打?你们如果想出击的话,你们觉得有把握胜利吗?我尔朱仲远的部队素质不会差吧,平时里面我从来不可口军饷,而且对兄弟们也大方,各种的装备都给了兄弟们。你们有多少军队可以比我军队素质更好?”
“这一段时间我都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如果是下一次我要打怎么打?但是说心里话,我一点底都没有,我一想到他们的战术,一想到他们士兵的素质,我就觉得我没有办法战胜,如果下一次的时候还是给我这么多人吗?我可能还是会一样的一败涂地。”
“这些话我都跟晋王说过,我记得当时他就把我轰了出来。但是后来过了几天之后,他又派人送来了很多的山药,然后还给了很多的赏赐。”尔朱仲远谄笑着摇摇头说道。
“各位将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后面接下来的人比我更惨。据说有李军对他的主要将领几乎都被杀光了。再后来我就听说费穆这个狂妄的家伙也和我一样倒霉。但是这个狗崽子运气真的是很好,他居然能够正好碰到了贺侯爷率军前去支援。所以他才捡回了一条狗命,不然的话这个家伙肯定也完蛋了,不是丢掉一条胳膊,而是肯定会丢掉一条命。”
尔朱仲远会说这么多的话,这是完完全全出了贺六浑的预想。这个效果不但比自己预想的好,而且起到的作用也更大。特别是自己现在更加的了解了白袍军的作战战术和打法。他们的通讯指挥工具里面居然还有哨音。这个哨音到底能起什么样的作用呢?自己也非常的奇怪。
“你这个家伙,原来都不告诉我这些东西。”尔朱度律皱着眉头说道。
“我说这些东西你们会相信吗?如果今天不是侯爷自己过来,这句话我还都放在心里,因为我要说出去,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夸大其词,都认为我是怕了。不过我真的是怕了。”尔朱仲远最后摇头叹气。
贺六浑这次是非常真诚而且是非常感激的冲着,尔朱仲远作了一个揖说道:“国公爷的话,我觉得完全的真实可靠,而且感人肺腑。贺六浑受教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发现身边的这些将领脸色都非常的严重,而且绝大部分人已经认可了尔朱仲远的说法。
“各位将军也非常的明白我们的任务不是要击败他,而是要拖住他。所以接下来的时候,我唯一的命令就是请各位将军回到各自的营地,把营寨扎得更深一点,更牢靠一点,绝对不允许出去,听到了吗?”贺六浑吩咐道。
众将领应诺。这个时候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反对声音,实在是太棒了。
第276章 笨不一定输
第二日开始,回到中郎城外的统一思想的各路将领按照要求开始整军备战。 这些军营每个都有几里深,环绕着中郎城是三个方向。除了靠黄河的那边没有军营外,其他地方都是满满当当的。现在 每个军营高挂免战牌,深挖洞广积粮。都关起营门,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就这样持续了两天,中郎城内的守军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城头看下去,隐隐约约感觉到军营比较忙,又不太像训练军队。甚至是挑灯夜战,不知道究竟忙碌些什么东西。
结果第四天开始,中郎城的士兵在城墙上突然发现,距离中郎城城池也就是不到五里路的正北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木制拒马。
这些拒马是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摆好的?
拒马严实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向前寸步难行。
这时,正对中郎城的军营开门。 这个军营是贺六浑的部队驻守。
出来大队兵马,往前行进了两里多路。这个可是非常近了。这些兵马集结成阵,也就是步兵形成圆阵。外围是铁甲步兵配长矛,中间是弓兵。这支部队是侯莫陈主管。
在圆阵的周围是严严实实的骑兵队。骑兵队主要是轻骑兵,分布在两侧。一边是司马子如。另外一边是贺若敦。重甲骑兵队在步兵圆阵的后面,花弧主管。贺六浑带着亲兵队伍自然就在重甲骑兵的最中间。写着巨大的“贺”字大纛旗高高飘扬!
兵马都站在拒马后面,安稳如山。 也就是说,这些人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占地盘的。
然后更多的人马出现,不对,都是农民!数以千计的农民。这些人飞快的跑到大队兵马的后面, 开始挖坑,扎营!
这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怎么能够这样?如果整个外围军营都往前靠,再靠近,那么中郎城就不可能有活动空间了。城里出来任何兵马都不可能,因为就必须踏营而过,相当于攻占一座小城市。整个损失可就大了。
就在城上的士兵开始汇报,然后大量的军官云集在观看商讨之时。
这些农民工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远远望去。分工合理,动作迅猛。很快就把岗亭架了起来,然后迅速打下木桩,开始树立木头墙。接着开始设置拒马,铁栏等等。然后又开始挖壕沟!
这时要干什么吗?
从这样的架势看,那不是一下子搞的定,而是持久战的做法。因为那个壕沟居然越挖越深!现在集中力量挖的是岗亭面前,也就是大营正门前的壕沟,差不多已经一人多高了,宽度至少一丈多。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修城吗?还是要彻底封死中郎城?
农民工热火朝天挖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军营初具规模。
这时中郎城门打开,白袍军出现了。快速的朝这边军队冲了过来!
农民工不管不顾,继续猛烈的挖!但是一听到锣声之后,开始拼命跑回到原来的军营中去。不管这些新修的军营了。
贺六浑看着前方迅速穿插的白袍军,咬紧牙关。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那是目前来说无敌的存在。就算自己做了太多的准备,面对这样的敌人,自己心里还是没有数。
白袍军速度非常之快,越来越近,从500步,400步。。200步。果然他们开始突然间停了下来。3000军马,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虽然说他们的部队停在了200步远,但是那一种杀气和气势迅速的掩盖过来,连同他们带起的烟尘。那是一种逼人的窒息的味道!
接下去他们的部队很快的就分成了两列,横排行进。绕开那些拒马,开始朝步兵阵与轻骑兵方阵的中间进发。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直插过来,非常迅猛。
这时,步兵圆阵开始射出重箭,乌压压的朝白袍军覆盖。很可惜的是,这些重箭基本上落空。因为对方速度太快,不给往常部队那样的三息时间。但是也有效果,至少看见十几人倒下来。因为这个重箭是穿甲箭,这么近的距离真扎中了就能破甲而入,构成伤害。
白袍军穿插过来之后,迅速的向两边的队伍投出身后背的短矛。这些短矛的速度快,分量重,穿透力强,被扎中了肯定是死。
步兵圆阵除了射箭之外,一动不动。所有的长矛兵看着身边这些白袍军呼啸而过,握紧长矛,一动不动。这些长矛兵的边上都有盾牌兵护卫,所以白袍军大量的短矛都扎中盾牌。虽然也有一部分长矛兵被扎中,但是倒下来就立刻有人填补,依旧是圆阵。
出乎白袍军意料的是,轻骑兵方阵居然完全没有动,就是站在原地,集结成阵,任凭白袍军插入。同时轻骑兵方阵也投出了短矛,而且更加密集。
就这样的不到一刻钟的穿插,双方倒下的人马至少数百人。这些人马基本是死,因为短矛插透身体,基本是都是血流如注,无法救治的。相比而言,轻骑兵方阵死伤的人马太多,防护不当。白袍军也损伤了几十人,毕竟很多人也被短矛抛射中,摔下马来。
这时,轻骑兵方阵前五列开始突击,大约一千人紧追在白袍军身后。而其他轻骑兵部队依旧是一动不动!
白袍军这时已经突击到了重甲骑兵的边上。重甲骑兵没有启动,只是继续沉默。花弧嘴巴都咬出了血,但是一动不动。没有贺六浑的命令,任何兵马不能动!
白袍军继续突进到了,新军营,开始刀劈斧砍,很快就把岗亭,军营毁坏殆尽。而后方贺六浑的轻骑兵已经和白袍军尾部开始对博,杀声震天。
这次对博,贺六浑的轻骑兵完全占下风。因为个人单兵素质不是一个层次。对方一斧头技术杀伤一个,而自己这边一枪扎过去很有可能徒劳无功。但是这一千人紧随其后的也上不怕死,连番的冲击,也算咬下来一些人马。
白袍军完成既定任务之后,停顿了一下。继续突击进重甲骑兵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特别是重甲骑兵现在一动不动。来了就死磕,不来我也不去。于是白袍军开始两条长龙汇成一列,往后穿插,绕圈返回城门口。
这样一圈下来,贺六浑的人马基本上没有动静,完整的保持好队形。
计算一下,双方的损伤。对方这一次至少损失了百骑。贺六浑这边至少是五倍的损伤!这就是实力相差的代价!
双方继续这样僵持。之后城楼上鸣锣收兵,白袍军退回城中。
中午,贺六浑与司马子如、崔蒿来到敛房,也就是堆积士兵尸体的地方,认认真真的观察一具白袍军士兵的尸体。
这是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头盔都已经掉落,无处可寻。
“身体素质与我军相比没有什么差别。身上的盔甲与我等装备也没有太大差别,他们的盔甲质量还不如我们重甲骑兵的。”司马子如细细观察之后说道。的的确确,从盔甲的装备上看,与重甲骑兵无二。
“有不一样的地方,你看看。”贺六浑指着衣着说道。“这里衬着丝绸内衣,这样保证了箭只不能射入太深。而且不会致命伤!太好了。还有,这个人身体上伤痕累累,说明屡经战阵。都是老兵!还有,这个人全身通红,不知道是服食了什么东西。“
崔蒿也接过话题:“的确如此。轻骑兵对阵,我们一对一全败。只有三五人围攻才可能击溃对手。我前面问过几个士兵。他们都说对方力大无穷,而且两眼通红,狂躁无比。个个都像要吃人一样!”
“再加上他们的战术素养也远远高过我们,所以真的对战我们肯定有漏洞。现在就是只能笨人笨方法了。一个个死磕!”贺六浑咬着牙说道。
的的确确自己思前想后,和多少人在一起商量,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么现在自己就只有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一个一个人跟他对抗。硬拼消耗战,这才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手段。就像今天两军对垒,一定要保证到队形完整无缺,这样才能够保证做到最小的伤亡。如果要是自己让骑兵队跟他对抗,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
还有现在自己采用的整体战略,那就是层层包围。就像是原来蒋介石围剿红军时期的那种做法。碉堡战术!
当时,处于弱势的守军依仗碉堡能扛住几乎全部中央红军大规模的攻击,使得蒋介石对碉堡战术认识发生了转变。最后拟定了堡垒战的战略战术。其原则是:“以守为攻,乘机进剿,主用合围之术,兼采机动之师,远探密垒,薄守厚援,层层巩固,节节进逼,对峙则守,得隙则攻。”在战术上“先求稳当,次求变化”,要求多筑据点,勤修碉堡,纵深配置,以求稳固,“务期星罗棋布”,“进得一步,即守一步,不为防线而为铁板式平面,逐渐推进,缩小匪区”。具体讲,担任进攻的部队,每天只前进四五十里,下午3时前要宿营好,立即构成简易的野战工事,起码做好一道鹿砦,阵地工事在天黑前完成。次日,根据作战需要,构筑碉堡工事,并修筑军用公路,第一线部队前进了,就留给守备部队防守,使得第一线部队有了可靠的后方,以便一步一步地蚕食苏区。
贺六浑现在就是这样。一步步把营地向前推进,然后扎稳大营,困死守军。一步步压缩你的活动空间,最后把你牢牢困在中郎城,动惮不得。
第277章 困与捆
下午,贺六浑继续派出了队伍。
十个圆阵步兵继续在中间。扎扎实实!
重甲骑兵不在最后了,而是在两边分列。这个调整方案有大意思。
轻骑兵留在最后,还是横排百人队,差不多五千人,密密麻麻五十排。贺六浑自然在轻骑兵的最中间,带着一千人的卫队,竖着大纛旗。
然后,又是数千人的农民开始疯狂的涌出,继续安营扎寨,挖壕沟。
上午白袍军可以把岗亭,营寨毁掉,但是不可能把壕沟填平,所以现在壕沟越来越深,越来越长。开始蜿蜒伸出去,逐渐与其他营地靠拢。
中郎城城上的人又看见了,在指指点点。过了一会儿,白袍军下午又出发了。
照旧一幕在上演。
一看见城门大开,农民狂奔回营。迅速从轻骑兵的队列中穿过,看来是早有安排和训练的。
白袍军这一次没有疾驰而进,只是逼近到两百步远就停了下来。看来,对方的将领还是看透了军力安排的变化,所以没有冒进。
突然间白袍军开始分散为两列,绕过重骑兵的阵营,扑向轻骑兵的两侧。这时,大纛旗处发出指令,两侧涌出数千名轻骑兵继续与白袍军肉搏。而其他轻骑兵继续保持阵型。
虽然轻骑兵相比而言还是不行,但是这一次有所准备。每一个士兵都换成了狼牙棒,也是搂头盖脸的狂砸。狼牙棒与战斧对擂,虽然水平还是差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一边倒。还真的是难分难解,也拖住了白袍军的速度。
贺六浑轻骑兵的防守力度差,但是动作轻盈,狼牙棒呼呼叫。对方的战斧自然势大力沉,一斧子下来非死即伤。双方粘成一团,难解难分。
这时一声号角,第二批轻骑兵开始移动,准备出击。
重骑兵后三排开始缓慢转向,调整。也准备出击。
这就是贺六浑的部队,算是训练有素。能够指挥若定,每个部分都能听从指挥。换做其他部队只能是一窝蜂上, 怎么可能有层次。而且更主要的是,没有逃跑混乱的士兵,都是拼命前行。就算死伤大多数依旧是前行,这就是军队的真正战力。
突然间传来一阵哨音,白袍军迅速撤出混战。然后猛地向最后方挺进,想从最后方突击大纛旗。
贺六浑正在大纛旗附近,地势相对高点,所以一清二楚。微微一笑,令旗一挥。亲卫队整体转后,开始提速。
对于自己的亲卫队,贺六浑是非常有信心的。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都是一流的。这口肉不相信对方能有这个水平搞的定!
花弧带领的重骑兵也开始加速,绕弧形开始围拢过来。
眼看着白袍军马上要和亲卫冲撞到一起的时候,中郎城上突然间传来一阵锣声。白袍军居然能够立马整体转向,开始迅速的撤离。原来都是虚晃一枪,早就有所准备。一旦不行,迅速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令旗继续发出指令,不要追击,回到原阵。
各路兵马缓缓止步,开始回归阵营。
白袍军这时也停了下来,回望这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看起来也是无可奈何。面对这样一支纯粹有一定素养的,纯粹防守型的队伍,实在是咬不下口。这哪里是一只真正意义上要战斗的队伍,这明明就是一只老狐狸,而且是一只龟缩起来的老狐狸。
贺六浑现在就是把自己的队伍变成刺猬,老虎你再厉害我都扎你一口,让你无处下嘴。而且我就这死样,你跑我不追。你来我龟缩。看你怎么样?
当然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龟缩在军营里一动不动,但是自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拖住这一个白袍军,让他们注意不要往黄河南岸。所以自己没有办法想出了一招,就是龟缩的前进。
白袍军与贺六浑的队伍相持了很久,最后还是缓缓的退回到了中郎城。
贺六浑令旗号召,农民工又开始蜂拥而出,拼命的开始挖战壕。
中郎城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是默认了。
就这样,这些农民工扎扎实实地开始沿着中郎城外五里地范围,真的就挖出了一道长长的战壕。这一个战壕足足有两米深,一丈多宽。严严实实的把这中郎城的三面团团围住,真的是做到了,没有一丝缝隙。除了几个大营的正出口还是可以连通之外,其他所有地方都断了,跑不过来。
当然这个壕沟也是双向的。自己这边的军队也不可能顺畅的往前进。这其实就是中国古代最常见的一种困城。这就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双方要打的就是消耗战。
司马子如现在俨然成了一个监工。他和崔蒿两个人目前所有的任务就是在负责把这个战壕要挖得更深更宽。之所以转变的这么快,就是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军队的素质与对方的确有差距。如果要是双方进行pk的话,可能自己这边一定会在行动当中被对方找到漏洞,然后一举击溃。
因此在短暂的几次对抗之后,他们也深深的认识到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龟缩。自然而然自己的事情现在就是要开始做一些训练,除此之外更多的时间就要用来挖战壕了。这个战壕的宽度要使得对方没有办法可能冲得过来。至于自己是不是要过去,那就更不用考虑了,肯定不用!
把战壕一旦修成了之后,贺六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去夺取对方靠近黄河码头的船只。
现在整个黄河北岸,真正有的船只就只在中郎城的那个码头上。其他所有的船只都被陈将军毁掉了。而且这个船只不是说你现在想做就一下子能够做得出来的,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技术人员。
中郎城码头就在南门边,重兵把守。水寨中间建有一座飞楼,高达百余尺。视野很好,哪里都看得清。外围有城墙上的火力支持,自己的部队已经不可能靠近了。现在挖了壕沟,更不可能冲过去了。
“国公爷,现在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对方这些船只夺过来吗?”贺六浑问道。此时,一大群人都站在中郎城西边,遥看那个触手可及的港口。尔朱度律等人也一起跟在后面。
尔朱度律摇摇头笑道:“贺侯爷你都想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想得到。”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优势,而且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大家说一说很有可能就会产生一些共鸣。很多计谋就是我们大家商量出来的,这一次我们几个人已经绞尽脑子,就是没有办法做得到。所以现在才来想请教各位将军,看看你们有没有一些方式。”
尔朱度律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一些感动。贺六浑这个人为人坦诚,有什么话都是会和兄弟们说的,清清楚楚,为难之处也会表明。所以这一批人才会对他死心塌地。
“侯爷其实你叫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们也都猜测一下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形。这个地方其实我们原来都来过。看起来这个港口不是太大,但是它的两边都是山,而且还有城墙上的防守护卫。所以这个地方要攻过去,的确非常的难。现在真正意义上唯一的通道其实就是黄河,如果我们要是有船只,那还可以迎河而下,与他们对抗。”尔朱度律其实也有自己的目标,他们商量的办法就是只有自己造船,然后沿江而下。
贺六浑皱眉。
自己现在初步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那就是对方中郎城白袍军现在基本上不会出城来骚扰大家。但是现在这座城市靠这样围困是打不下来的。因为对方的南边就是黄河通过船只可以运用大量的补给,而且也可以随时保证撤退。
这时斛盛光时候想说点什么,努努嘴没有说话。崔蒿看见了,就推推他,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反正大家都是想办法。”崔蒿还是比较看得起这个家伙,读过点书,而且有头脑。把他当作同道中人,经常一起聊天喝酒。
“他们躲在里面我们动不了,那么久可以考虑把他们引出来啊!”斛盛光说道。
薛延凯在一边笑道:“崔先生想了很久,设计引出来早就说了。就算引出来,又能怎么样?你能爬上去吗?爬个山我在行,在水里我都会吓死了。”
对于北方人来说,在水里面真的是要命。这些汉子在山上地上健步如飞,在马上可以腾空闪躲。但是一见到水就已经趴下了。更不用说现在没有船,那简直就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说的就是我们可以把他引到一个固定的区域,然后用抛石机把它给砸塌下来。抛石机可以就在岸上,现在这河流离开岸边都不远。如果要是他们引出来了,靠近岸边,那么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用大量的抛石机,迅速的把它们砸塌。”斛盛光说道。
的确我们没有水上的工具,但是我有岸上的利器。
不要去想自己没有的,要充分利用好自己有的。
第278章 渡河
中郎城上的士兵现在比较清闲,因为这些天以来都没有战事。
城外三面已经被围困的水泄不通,自己出去的骑兵完全没有活动的空间,所以基本上城内的人也不会出来。而城外的这些人,也从来没有进攻,总是紧闭营寨。
对于普通士兵而言,这样的日子是最舒服的,虽然说心里总有那么一道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争,自己的命也就丢在那里了。就算很多的将领也没有办法因为无所事事,所以只能够在城内训练自己的士兵。
所以更多值班的士兵就是在四处遛弯,看看对面城外的军营在里面在折腾一些什么事情。前些天看见他们正面的军营里面一直在玩一些游戏,热火朝天,大喊声不断。看的城上的士兵都非常想去试一试,那到底是在玩什么?有些眼睛一点的人看得出来,好像是在玩一种蹴鞠。但是又有一点不一样,反正激烈程度更加的剧烈。不管是在场上还是场下的都激动不已,军营里的氛围非常的轻松。
而对于中郎城南面的士兵而言,日子就太枯燥了,一眼看过去就是城下的水寨。再看过去就是浑浊不堪的黄河,黄河对面同样发黄的山峦丘陵,反正就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影,空荡荡的。就包括盛下的水在,虽然说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小不一的船只,但是里面也见不到人活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水在码头停放的这些船只都不是军用的船只,大量的都是民用被征集而来的。八成以上都是小小的舢板,还有两层是楼船。相对而言就是巨无霸,看起来威武雄壮。但是其实这样的船只上面,最多也能够装到50到60个人。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士兵喊道:“快看,快看。”激动的手舞足蹈。
大群士兵都涌到城墙垛口向外看,结果很多人根本看不到什么,骂骂咧咧的,以为这个小子在开玩笑。但是有一些眼尖的就看见了,在远处,隔着一些小山丘,大概几里路的河流上游处,似乎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动。
“那是什么?”有人在问。
“还用说,是人啊!”一个士兵回答。
那个最早发现的士兵眼力最好,大声说道:“是有人要渡河。不对,是敌军要渡河。”
这就是大事了。
所有的士兵听到这个都有点压抑。他们是突前的尖刀,的确是无人能挡。但是如果对方不打了,开始渡河,那就玩大了。说白了,那就是自己这座中郎城,很有可能变成孤城。这是什么概念,那就是意味着如果对方敌军渡过了黄河,击溃了对岸的军队,那么自己这座城市也就哪里都甭去了,而且粮草都野断绝了,就等死吧。
听到了士兵禀报,隔一会儿,大批的军官陪着陈将军来到楼上,现场观看。其他士兵自然被安排到其他地方,这里的城墙上就是议事地点了。
的确不错,那是敌军!
在弯弯绕绕的河流上游,一处水流相对缓和的河段。大批的士兵正在汇集,忙碌准备,看样子就是要渡河了。
陈将军沉着脸问道:“高长弓,这些天有没有到对岸去运集粮草?”
高长弓是临时水军将领,负责城下的水寨。
“启禀将军,我们是半月一次运粮。还有五天才会去孟津城。”高长弓回答道。古代运粮不是天天运送,更何况这块地方的城不大,驻守的兵力也不多,所以一般情形之下,半个月才运送一次粮食。其实一次粮食至少可以保证一个月所需,这样城里也会储备相应的粮食,这是惯例。
陈将军转向自己的副将问道:“现在城中储备的粮食还能够用多久?”
副将答道:“至少应该还可以用三个月。”
陈将军点点头说道:“这样吧,高长弓将军,你现在就先派船只先去孟津联系,要求提前开始运送粮食,这次尽量的多运送一些。对方看来是进行围城战,那就是一个消耗战。”
副将是叫萧晨旭,也是南朝王族的旁系,一向智谋出众。主动问道:“将军,敌军那边正在渡河,我们怎么办?”
一位胖将军叫陈桥的说道:“还能怎么办?按照常理,肯定要去阻止,现在我们三面被围怎么过得去?要去就只能够从黄河上逆流而行,那就只有靠水军了。”
高长弓回答道:“陈将军,卑职已经派侦察船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禀报。”
陈将军点点头,站在城墙上不语。众人自然都在一边等候,看来将军是想等消息了。一边的将军都在嘀嘀咕咕,一边商量一边发牢骚。有的说怪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实际上面我们帮元灏已经非常够意思了,现在还把我们给派到了最前沿来,实际上就是不想看着我们。现在没必要继续帮忙,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自己还是要保持实力。有的人又说,我们这些人已经都拿到了功名利禄,得为别人付出。现在如果不去阻止,那么大量的敌军渡过河之后,凭那些洛阳家伙的战斗力肯定会垮掉,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要去帮帮忙。
陈桥大声的说道:“我们毕竟是南人,护送到这里多夺取皇帝位我们就应该回去了。回去还能功成名就,为什么就一定要待在这个地方?其实我们应该多做点准备,不一定还要继续替他卖命。就看他那个小气又无能的样子,把我们给撇在一边,他自己守在对岸。"
副将萧晨旭说道:“我们的皇帝命令我们一直要守在这里,你怎么能回去?只要能够帮助这个皇帝稳住了局面,那么我们就可以在我们与尔朱荣中间设置了一道缓冲地带,当然是好事。更何况这个家伙虽然把我们顶在最前面,但是给我们的粮草赏赐功名,都是非常舍得。我们现在哪个人不都是将军以上,而且这么多人,包括你也都赏赐了侯爵。”
陈桥最早开始就只是一个幢主,现在一下子提拔为将军,而且还得了侯爵的爵位,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自己也得意非凡。
陈桥悻悻然说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们他这个皇帝能做得成吗?那些都是一群垃圾样的军队,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要我们来做,”
这句话虽然极端,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的确确这一支白袍军战遍天下无敌手,特别是在面对洛阳的魏军,用势如破竹都还不够透彻。简直就是一触即溃,根本这些军队毫无斗志。
萧晨旭说道:“那是他们不愿意战斗,你也不要小看了他们。”
陈桥笑道:“萧将军,你不要涨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所有人都说尔朱荣的军队就是北方最强大的,实际上没面对我们白袍军,还不是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哪一次他能够赢?“
高长弓是比较低调的人,这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觉得萧将军说的对,他们整体的素质是比我们要差,但是你看这一次领兵的将军,就用这种办法把我们给困守在这里,基本上是无所适从。陈建军,你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办?”
陈桥哑巴了。
前几次他带的军队,基本上都是所向披靡。但是最近基本出不去,出去以后反而损失很大。因为外面被层层包围,要出去就要冲破敌人的军营。那差不多就相当于要供一座小的城市,那个压力就很大,也不可能做得到。
当然他嘴巴上肯定不会服气说道:”那算什么样的男人成了一个缩头乌龟跟女人一样有什么出息?“
这时就见一艘小船停进了水寨,两个士兵下了船开始飞一样的向城墙跑过来。
过了一会儿,这两个人就跪倒在陈将军面前,开始禀报:“启禀将军,的的确确在上游有敌军开始渡河。人数非常之多,估计至少有几万人。但是他们都没有船只,从我们看到的情形来看,他们都在河边用那个木头搭成木筏,看样子他们就想用木筏渡河。”
高长弓问道:“那个木筏的情况怎么样?”
一个士兵回答:“稳定性极差,我看见了还有很多人都会掉到水里。我们是在远远的观看,发现他们的人基本上都不太会划船。很多的木筏都是在水里兜兜转,就是前进不了。”
副将萧晨旭说道:“陈将军,我们还是派人前去阻拦吧。我们南朝人都习惯水战,而且操纵船只也比他们自如的多。派军过去,其实不用打战,只要用传真传过去,他们的木筏都肯定会翻掉,所以我想,还是利用这个天险,把他们阻止在岸边。”
陈将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继续问那个士兵:“那么对岸有没有洛阳的军队在围堵?”
士兵回答道:“我们好像没有看见什么人。对啊,那边是一块荒地,并不是城区。所以我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有军队在那边驻防。”
陈将军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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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不要苛求语言及一些地理名词的应用,毕竟是小说,没有顾忌那么多。看得懂就好,嘿嘿嘿。
第279章 砸死他们
想想自己被皇帝任命,要率军开始来协助这元灏,来恢复帝位。当时在南朝内部没有人会觉得这是美差,都觉得自己已经活到了头,最终的结果,能够有条性命回去就很了不起了。因为谁都知道在北方的军队比较熬烈善战,而且骑兵非常的了不起。
但是陈将军自己知道南朝皇帝对自己的信任,而且也的确有一些野心。这一次帮助元灏抢夺帝位不仅仅是战略的问题,而且也是战术的问题。一般人想不到自然也不用多说,但是自己知道这一次出征的重要意义。更知道南朝皇帝对于自己的支持,让自己从几十万部队当中去挑选自己所需要的人。而且真正给予了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培训,最好的物质,才造就了自己这白袍军的神话。
而且自己也非常的清楚,这是自己极为难得的机会。因为在南朝社会里面一个寒族地主想要晋升,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只有这种特殊的可能,回不来的机会才有可能留给自己,留给自己这个已经年过40的皇帝侍从。
自己已经憋屈了多久,等待了多久,这是不足与外人说道,而是自己内心非常清楚的过程。自己一直在隐忍,在学习,在贽伏,在等待,在煎熬,在痛苦,在期望。终于有了现在这个机会领兵出征,所以才造就了自己一鸣惊人的神话。也只有自己才明白,这40年自己是怎么过的,这半年多的北征是怎么过的?
扭过头来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些将军和士兵,心里百感交集。这些士兵都是自己特意按照自己独特的标准挑选出来的,他们的身家性命,也是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信任和勇猛,才成就了自己。
副将萧晨旭,这个皇族子弟有点本事,但是心高气傲。一直以来都看不起自己,虽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困扰,但是一路上眼神告诉自己,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真正信服。可是等到自己率军打到洛阳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最坚实的拥泵之一。陈桥,一个最捣蛋的兵王,也是跟随自己一路征战过来之后死心塌地,现在言听计从,指哪打哪。高长弓,一个原本江边的渔民,也是因为自己才从一个小兵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可以在南朝和北朝都同时拥有了爵位。其他的那些将军对自己完完全全是佩服自己,所以自己的命运才能得到不折不扣的贯彻,这才是自己真正的一支军队,一支笑傲天下的白袍军。
现在应该是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高长弓,你现在开始率领三分之一的水军,前去破坏他们的渡河。”陈将军吩咐道。
“萧晨旭,现在开始去做好准备,我们撤军吧。”陈将军又发布了第二个命令。这个命令就让所有的人大惊失色,因为这一句撤军也就意味着自己这支军队,黄河北岸回到黄河的南岸。而且是在没有洛阳的命令前提下主动撤军,这个意义就耐人寻味了。
虽然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洛阳的那个皇帝。不但打仗没有用,而且为人小气,猜忌心太重。看到白袍军的攻击越来越大,怕难以控制,就想尽各种办法把他们排挤到了黄河北岸,独自的来面对所有的敌军。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洛阳的皇帝也的确给予了众人高爵位,厚重的赏赐。现在这样撤军,那就意味着两者之间矛盾放到明处,那么接下去就有可能一拍两散。
陈桥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我们现在是撤军撤到哪里去?”
陈将军苦笑道:“各位乡亲各位兄弟,现在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这句话的震撼意义就更大了,咱们伟大的陈将军告诉大家,现在不替这个洛阳的皇帝卖命了,现在我们回南朝去。
陈桥一愣,居然开始笑了起来说道:“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在这里了。回家回家,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其他很多将领目光游离,还是有些琢磨不定。
陈将军继续说道:“在南朝我们一起出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们上上下下,整体军队必须万众一心,相互之间绝不会隐瞒,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来一起回去。从现在各种得到的消息和目前的形势判断来分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洛阳城很快就会易主了。”
萧晨旭大惊失色说道:“这怎么可能,现在我们才看到军队渡河吗?”
陈将军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对方会采取这样的龟缩战术?为什么会要把我们牢牢的困在这座城里?今天发现的这个组合,让我猛然一醒,原来这并不是敌人的主力,敌人的主力或者说主力之一肯定早已经渡河了。”
这句话说出来,其他的将领就明白了。如果敌人的主力已经渡过了黄河,那么也就是说敌人放弃了和自己这一支孤军拼命的想法,而是去攻击那些在洛阳的军队。就凭自己这些人所知道洛阳军队的战斗力和战斗素质,那么也就意味着洛阳肯定守不住了。
陈桥狠狠的骂道:“活该那一群猪一样的东西。将军我们都是听你的,你说回去我们就回去。”
萧晨旭清醒过来说道:“那既然挡不住敌军渡河,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派一支船队去阻击他们了。干脆就我们一起回去吧。”
陈将军摇摇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这摆在我们自己面前的敌军主力要渡过河去,那么我们怎么样也要表示表示心意,能够拦截就拦截,拦截不了就算了吧。这也算是我们为了这个洛阳的皇帝最后一次尽力吧。接下去的时候你去谋划,我们从哪条路逐步的开始往南撤退。”
一旦陈将军决定了各种命令,就开始不折不扣的执行。
高长弓带着一部分船只,3000多士兵开始朝上游出发。这一段黄河的水是相对平缓,但是要朝上游进军还是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的。
要到达敌军渡河的位置就必须要经过三个弯弯曲曲的河道,而这些河道都比较窄。最宽的地方差不多有一里路,在这个地方实际上不到100米。
高长弓站在一个楼船的上方眺望前方。眼看着开始要经过一段弯曲的河道时,心里蓦然上来一道阴影说道:“吩咐下去做好戒备。”
因为目前要经过的这一第一个弯道,就是只有100米宽的河道。如果敌军埋伏在两边,用弓箭来对付自己,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当然自己这些水军也不是吃素的,大量的都是弓箭兵。而且楼层上面的防护设备非常好,两边都是高高的用盾牌,幕帘挡住。按说是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高长弓本来就是非常谨慎的人,所以也正是因为他的谨慎,这一次水军才能够保存到现在。
平安无事,第一个弯道过去了。
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高长弓想到。
晃晃悠悠之间,第二个弯道又到了。高长弓还是继续的提出了以下要求,大军又开始认真的戒备。结果第二个弯道右没有任何问题,顺利的度过了。
马上就是第三个弯道,这个弯道一旦过去,就开始面对着敌军的渡河区。
“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和敌军交战了。”高长弓继续吩咐道。由于河道比较狭窄,而船队的数量比较多,有二百艘船只。所以自己领头的楼船,刚刚进入第三个弯道的时候,第一个弯道区域里面还有自己水军的尾船。
异变突生。
高长弓耳朵里面就听到了那种划破空气的撕裂声,然后猛然间自己被身边的亲兵推倒。这时候一块水桶大的石头,轰隆一声砸到了楼船的顶部。刚刚那个把自己推开的士兵躲闪不及,一起跟着石头被砸烂。一声不吭,惨死当场。鲜血流满了一地,而且血肉模糊,下半身几乎没有了,看起来非常的惨烈。
高长弓还没有反应过来,耳朵边上就传来了嗖嗖,咣当各种的声音。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各种的惨叫声,呼喊声,奔跑声都开始响了起来。
毕竟是经历过各种战事的老将,高长弓一股脑的爬了起来。开始朝两边山峦丘陵看过去,发现这些山峦丘陵的后面肯定是埋伏了大量的投石机。眼睛里面看见的就是不断的是大块的石头,飞来飞去。再看一下河道中间自己的这些船只,全完蛋了。
那些小一点的船只只要被砸中了1到2块石头就立马瘫痪。船只很快就破了一个大洞,就沉了下去。眼看着就大量的小船开始沉没。
就算自己这样比较大的楼船,也是摇摇欲坠。毕竟河道离开自己太窄了,100米左右的距离恰好就是投石机最佳的发力区。显然这一批安放的投石机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和测量的,而且他们用的石头都是大块的山石。坚硬程度很高,一砸到船板上就是一个洞。
更让他难受的就是在山峦上非常清楚的可以听到一个大嗓门正在高喊:“砸死他们!为兄弟们报仇。”
第280章 回不了家
“你们还愣什么?赶快划!”高长弓大声的喊到声嘶力竭。这群蠢货事到临头的时候居然还能在那个地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划出这一片死亡区,那就没有问题了。
”不要怕,赶紧打出旗语,叫前面所有的船只继续向前冲。后面的船只向后退退,回到水寨去。”高长弓继续发布第二个命令。
“还剩下的弓箭手,快速地向对岸发起密集的抛射。”这是高长弓的第三个命令。
经过了一阵慌乱之后,楼船开始密集的射出箭只,覆盖式的抛洒在山峦后面。丘陵后面也传来间或的哎呀的痛苦声。但是,弓箭与石头对比,差距太明显了。
抛石机的节奏没有缓慢下来,还是继续的发射。继续有船只被砸中沉了下去!抛射机的发射,它是没有目标性的,就是完整的要覆盖这个河面。由此看来,在丘陵后面的抛石机机至少有三四十架,早就安排排好了。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圈套。
高长弓心里在流血呀,自己带来的这些船只,差不多有一半都报废了。江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木块和漂浮的尸体。
现在能够跟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只有三十多艘船只。而且绝大部分都已经破损了,还有一些船只甚至在大量漏水,在不停的开始往外舀水。如果要是不尽快处置,这些船只也肯定是要沉没的,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后面的船只估计是已经退回到水寨那边去了。现在自己这30艘船只,就是真正的孤军了。满打满算,人数估计也就是不到一千人。船只摇摇晃晃,继续前进还是后退?
高长弓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选择,只有前进。只要那些抛石机在,自己就回不去。脚下的这首楼船,旗舰,前面加班中间破了好几个洞。楼顶已经被砸塌,光秃秃的。两侧也有伤痕,明显的船体裂缝出现。还不知道能够禁得起几次石头冲击,这个楼船沉没可不是闹着玩的,根本不可能救起来。
幸好现在已经躲过了一劫,面前就是开阔的水域。只要对方敌军没有真正的船只,它是不可能能够拦得住自己的。那么自己应该说能够活得下来,而且实在不行还可以欺下对方。对方仅仅就是一些木筏,再厉害也顶不过这些船只的冲击。
高长弓于是赶紧整顿船只,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维修,然后在河的中间停了下来。这一块的水域面积比较大,宽度已经超过了500米。水势比较平稳,而且靠近两边的区域,水也不深。所以高长弓选择了靠近南岸地方停泊。
回头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船只,还有楼船五艘,剩下的25艘都是小船,舢板。加起来的人数不超过600人。
接下去要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办?高长弓站在船头看着对岸。果然人数非常之多,密密麻麻的,至少在岸边有数万人。大量的人都在砍伐木材,都在岸上扎木筏。
高长弓知道这个在接下去,自己肯定要完蛋了。因为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这边的30艘船只,怎么也不可能阻止数百条木筏的渡江。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自己退,不敢退。只要岸边的那些抛石机没有撤出,自己下去那就是送死。现在在江上驻守也没有用,按照目前的架势,数百艘木筏如果出来,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阻挡这么多人的冲击。很有可能还是会被包围,然后这些人搭船之后跳上自己的船只迎接自己的照样是死亡。
所以长叹一声说道:“我们还是到南岸去吧。”自己的船只离南岸也就是100多米,这是一片荒滩。荒滩之后就是丘陵,再之后就是绵绵的群山。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弃船登岸,然后带着剩下的600人继续往南走,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出路来。
于是大家伙把船只开始向南边靠,很快就到了滩涂地带。楼船不能继续前进,只能够下船换舢板继续再前进一段路,然后只能够跳下船,淌水上岸。
但600人已经精疲力竭了,所以这样上岸的过程也至少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等到了荒滩之后,士兵们实在是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都是瘫软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更戏剧性的变化。
突然间从两边的丘陵当中用下来大量的人马,团团的把这滩涂当中倒在一地的600人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贺六浑!
高长弓上岸之后自己也觉得非常的疲惫,一屁股坐在荒滩上休息。听到这声梆子响,然后大队人马出现的时候,自己第一反应跳了起来,顺手就抄起了长枪。
然后其他的士兵也惊慌失措,赶紧站了起来。
列阵,列阵,高长弓喊到。
其实他知道肯定完了,因为自己的部队已经非常的疲惫,而且这些人绝大部分是水军,所以带下来的武器只有大刀长矛和弓箭,没有任何的重型武器,很多人连盾牌都没有带下来。
而看着对方的装备,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这些人马就是重步兵的装备,而且已经等待了很久,精气神十足列成横阵,举着盾牌,迈着整齐的步伐,步步的向自己这边逼近。两边的人马加起来至少有2000人,这仗怎么打,必死无疑。
敌军部队正在步步逼近,而且齐声呐喊:“降,降,降!”这个声音铺天盖地,震得人耳朵发聋,心里发抖。
高长弓看着自己这些瑟瑟发抖的水军,知道已经没有希望。再这样下去其实就是送死,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长叹一声说道:“你们放下武器吧,不要再对抗了。”
话音刚落,噼噼啪啪的各种声音就响起来,士兵们赶紧的把武器都扔了。这些士兵都不是正宗的白袍军,而是高长弓从投降的魏军当中选出来水性比较好的士兵。所以这一些人的战斗力极差,无论是从团队还是武力这方面都差得多,更不用说纪律,组织性。
现在主角换成贺六浑了。
为了这个布局,他自己已经谋划了整整五天。特别是安排这些抛石机,如何躲在丘陵之后,如何测试他们的投出距离,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然后自己先用木筏偷偷摸摸的渡江,带来了2000强悍的重步兵,也是为了这个布局,因为他自己现在最大的需要就是这些船只。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能够操纵船只的水手。
现在看来完美无缺,基本上都实现了。而且对方的将领已经放弃了抵抗,那么也就是说这次水军自己能够掌握小部分了。
现在荒滩上面,那600的水兵当中,就只有高长弓和他四个手下,每一个人持着长矛站在那里。其他的那些士兵早都已经扔掉了武器,跪伏在地上。
贺六浑点点头,这领头的将军是一个汉子,到了最后这个时刻还是视死如归,一点惧意都没有。
“对面这位将军,放下武器投降吧。本候还不侮辱擅杀,投降的军队。”贺六浑大声喊到。
侯莫陈就站在贺六浑的身边,手持着一把大刀。他的身后就是密密麻麻列阵完毕的重步兵。就等着一声令下,却把这几个还想负隅顽抗的家伙砍成碎片。
高长弓哈哈大笑道:“投降?我们白袍军从来没有一个投降的。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值得我们去投降。”
贺六浑气极反笑道:“现在都是这样一个局面,你们还想反抗吗?”
高长弓笑道:“只有倒下的白袍军,没有跪着投降的白袍军。”
然后反过身来对身后四个兄弟说道:“各位兄弟,现在我们回不了家了。但是我们现在也够满足了,什么东西都已经尝试过,而且也成就了白袍军的威名。现在最后这个时刻,我们也不能丢了白袍军的威风。”
四个人大声喊到:“同生共死,绝不投降。”
然后五个人开始唱起了一首比较苍凉雄壮的歌曲,迈着坚定的步伐,就朝贺六浑这边冲了过来。
贺六浑从这首歌声当中感受出那种雄浑与悲沧,心里泛起了一种非常敬重的感受。不等自己说话,侯莫陈率领着重步兵就迎了上去。
侯莫陈好久没有动过手了,所以出手完全没有感觉到轻重。高长弓一枪猛刺过来的时候,往侧边一让。用右臂一夹就把对方的长枪给夹住了,然后顺手把刀就横切了过去。
贺六浑大喊到刀下留人。这个人物自己的确不想杀,总感觉到这些白袍军能留下一个就留下一个,这些人都是非常正规的活动,而且能够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的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其实高长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想杀什么人,而是自己就想求死。所以这些动作都是虚晃一招,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拼死一搏。
侯莫陈大刀砍下来,高长弓根本就没有躲。所以一下子把高长弓切成了两半,横死当场。
剩下来的四个士兵也同样的下场。
侯莫陈回过头来冲着贺六浑摆摆手,很抱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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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快结束了。第五卷现在没有什么动力写下去,可能会停一段时间。请各位还关注的看客见谅。内动力本来没有多少,外动力为0,全靠自觉和兴趣真的难以为继。能够写到160万字,已经满足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