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们家的夜大宫主!
“说,你到底是谁?”大憨瓜守卫看着君越俯身救人的动作,懵逼不已,下意识又开始吵吵,一个人吵还好,两个人一起吵,让君越直接想一巴掌把这两个呱噪的家伙给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你们两个,不想死就给本尊安静点!”君越杀气腾腾的目光直接扫过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大爷,然后掏出银针,开始封穴治疗。
“你,你”两个守卫这厢被吓的不轻,但作为守卫皇城的人,直接被如此恐吓,还是装出了一副很镇定的样子,然而还欲呵斥的声音在抬头看向那从瞬间站在面前的两道身影之时,突然脸色变得惨白。
因为,那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两道身影,男的冷冽傲然,女的冷艳高贵,皆是锦衣华服,也皆是这大雍顶顶往上的尊贵人物。
男的玄衣如墨,浑身上下充斥的冷意,如宝石般的墨瞳中的温情悉数都给了正认真救治伤亡者的人,他的身旁拱手而立着一个白衣的女子,俊男美女,别具一格。而同样是一身黑衣,领口绣着铂金色的花纹的女子在看到依旧俯身不作任何反应的君越身上之时,有着掩盖不住的欢悦。
“澈王殿下,摄政王殿下!”两个人没眼色的守卫连忙跪下,到底也没搞清楚怎么一夕之间他们就见到了这两个传说中的大拿,如今这摄政王和澈王的名头在这大雍可当真是抵得过女皇陛下的存在,当然,雷厉风行之态,也广受百姓欢迎,他们两个位虽然卑,却也是见过这两位真容的人,这下亲自见到了,更是三生有幸。
“阿越,你,终于回来了!”夜绝扬唇一笑,眸若星辉,灿烂中带着化不开的柔情,声音温柔几许。
“大越,我都等你等了许久了!”秦楼月也不甘示弱,连忙补上自己的思念。
“……”君越无话可说,脑门上挂了数条黑线。
从这两个家伙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们,奈何光天化日之下拆穿她的身份,真的好吗?
嗯?你们作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的威严呢?
君越觉得,眼下,还是,还是,还是先搞定眼前的这个小乞丐的好……
毕竟,好久不见,她还怪想念的。
两个守卫登时傻了眼,完全不明白为啥这个半蹲下的白衣公子会让这两个尊贵的王如此称呼于他。
但毕竟还不是傻到极致,联系两位王爷说的话,那名字之中带的“越”字,两个毛头小子守卫顿时觉得小命都不保了,连忙跪下道:“属下有眼无珠,不识女皇陛下大驾,还请陛下宽恕!”
君越回头看了一眼这两个脑子总算开了些窍的大呆瓜,然后起身,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将这个家伙抬到承明殿,朕有事要问他。”
君越起身的那一刹那,夜绝背后的那个温婉贤淑女子突然神情有些怪异,直接就闪身到了那个被君越救治的小乞丐面前,毫不嫌弃地抹开那一张面容之上的污垢,神色有些焦急,轻声开口唤道:“睿成,你醒醒!”
“小医仙,他真的是榀丹宗的人?你的师弟?”君越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自然心中已经有考量,讪笑着开口道。
哎,这两个呆瓜还真的是会惹事,三个大傻瓜凑在一起,果然是会出事啊!
“女皇陛下,此事云芷需要一个交代!”面色虽然温婉,但发起怒来丝毫又不逊色,此刻真正的小医仙抱着她一向疼爱的少年,大有种质问的语调。
君越抬头看天,心中mmp,她真的不想背锅啊啊!
“这不关女皇陛下的事情,是小乞公子非要进入皇宫,我们两个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来历所以才误伤了他,姑娘不要误会!”君越不想背锅,这边两个人也是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主,当下就明明白白地说了个清楚。
“此事只是一个误会,既然都是同派中人,想来睿成公子也有事情相寻。此事虽然是我手下之人的过错,但确实是我这个女帝监察不当,越弦代为赔罪了。”君越看着头上砸了一顶从天而降的锅,也不能不当回事,错了就是错了,她也没啥抹不开面子的,当下拱手一拜。
“小医仙,睿成公子受伤,你还是暂且将他安置一下,待到他苏醒之后,我们再商议重要事宜吧!”夜绝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沉声开口道,话已经说的极其客气。
“好。”小医仙云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主,眼下情况不容许她再去考量,当下微微颔首,然后身形穿梭而去,化作一道流光。
“阿越,sorry!”夜绝娴熟地拦住女子柔软的腰,放着旁边三人的面,又不好直接开口道歉,索性换了种语言,含情脉脉地开口道。
“走吧。”君越哑然失笑,也不忸怩,双手同样揽着某个冷冽男子的腰,然后盈盈一笑。
这点小事,她本不放在心上,既然他的夜大宫主都道了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秦楼月看着亲亲我我完全把她给自觉遗忘的两个人,翻了个白眼,差点没把自己给气死。
果然,都说重色轻友,她家大越顶顶算第一个!
真是不知道,这个男的不就是长得稍微好看了点,做事雷厉风行了点,宠溺上来甜死人了点,哪里有半分比的过她?
“女皇陛下,那我们?”两个守卫虽然看着这样火辣的态势,但是奈何生死还悬在一线,不得已还是作死开了口。
“楼月,升将他们二人个官,封副将吧!”夜绝抱着怀中的人身影几乎已经在百米之外,慢悠悠地飘来几句话,简直让站在那里的秦楼月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敢情办事的时候没忘了她,这厢还真的是暴打一顿才痛快!!!
秦楼月白了两眼还半跪着的两个人,杀气腾腾的眼神简直要把心从地狱到天堂的他们,再给重新踹回地狱!
当然,皇命不可违,家丑当然不能外扬,秦楼月这气的鼓鼓的,却还是说了句:“你们两个等着吧。”
话音落,人影没,这脸色同样阴沉如水的摄政王终于在两个呆瓜面前消散了身影。
“老徐,你说,我们这一回不用去死了吧!”一脸冷汗的一个守卫开口道。
“大概是吧!不过为什么做错了事情的我们还要升官呢?”另一个人揩了揩头上的冷汗,惊疑不定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呃呃,我们还是好好宫门吧。”
“嗯,也好。”
两道身影矗立在宫门外,然后战战兢兢地想着他们想不通的事情,再然后,几天之后,稀里糊涂地就真的成了副将。
当然,那是后话……
话说君越这与佳人相见,自然是卿卿我我一番,然后直接又把某个一肚子怨念的秦楼月给晾在了一边。
于是乎,君越这边玩的是不亦乐乎,秦楼月心神不定地批阅着奏折,然后气的将直接将那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全部给烧了去,甚至特意搬到了两个人缠绵的地方,黑烟缭绕,呛的君越几乎都要泪花涟涟。
原本是想跟这个调皮的家伙打一顿,奈何的确是她的疏忽,索性翻了个白眼,给了个拥抱,一切完全迎刃而解,当然,除了好事被打断的夜大宫主,还是一如既往地黑着一张脸……
估计想要把笑嘻嘻地秦楼月拍死的心都有了,跟一个女人吃醋都要吃醋到极点。
这一番叙旧之后,三人一道从御膳房拎了只鸡,在御花园毫无形象地烤了分而食之,当然,除去夜绝和秦楼月眼神的较量之外,一切似乎也如表面上看去其乐融融……
是夜,吃完了烤鸡的三人刚入承明殿,白衣温婉的小医仙就迎了上来,于是乎,不作任何停留,三人便去见了那已经苏醒的睿成公子。
毕竟,这乐玩了,正事也是要办的嘛,榀丹宗,到底出了何事,她终归是要知晓的。
夜寂静无声,月清冷如。
皇宫偏殿,君越随着小医仙推门而入,床上半靠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个眉清目秀,有些怯弱的小公子,他嘴角血色尽褪,面容有些颓靡,但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子,还是有些掩盖不住地激动。
君越在心底叹了一声,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小乞丐摇身一变就成了如今这满是书生气息的小公子……
“睿成,这位便是女皇陛下,越弦!”小医仙微微介绍道。
“女皇陛下!”那脸色颇为不好看的小公子想要起身,却又因为扯动了伤口脸庞上闪过痛苦不堪之色。
“这些俗礼都可以免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寻我?”君越也不摆架子,当下就直入正题,开口道。
“师姐你可记得师父云霄给你一个玉扳指?”小公子也不傻,只是理解事情慢上了半圈,似乎这事情已经十分急切,所以也让他直接切入正题。
“玉扳指?”君越回想了一下,的确是想起来那一次偶然遇到云霄被硬送了一个戒指,叫什么魂戒,刚开始灵魂不稳,她还带着,后来这具身体融合以后,她就给收起来来了,虽然有些疑惑,但在凭借着重要东西随身携带的好习惯,她衣袖之中翻翻拣拣,成功地寻到了那一个通体白玉光泽,散发着柔和力量的玉扳指,疑惑道:“是这个吗?”
小医仙明显在君越拿出那件东西之时一愣,温婉镇定的表情破裂,她不仅失声道:
“传承之戒?宗主竟然将它传给了你?”
第152章 平白无故地捡了个宗主之位!
“拜见宗主!”继小医仙的惊讶之语以后,刚刚还待在床上的清俊小公子直接拱手而拜,扔出来了一个如此劲爆的消息。
“你说什么?宗主?”秦楼月在君越面前还是改不掉这炸呼呼的毛病,这下看了看真诚的那睿成公子,然后又狐疑地瞅了瞅君越手中的戒指,“你不会想告诉我,拿着这个戒指就可以当你们榀丹宗宗主了吧?这也太坑了,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君越对着满脸质疑的秦楼月翻了个白眼,嘴角不自觉地抽了又抽,一脸的懵逼,停了良久,才将那烫手山芋给塞了回去,一脸嫌弃地扔给了那个口口声声要拜她为宗主的睿成公子,完全不在乎地开口道:“宗主之位啊,那个啥,我并不感冒,这东西哈,就替我还给云霄那老头吧,你们想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的!”
开玩笑,她一个女帝都快忙成狗了,那还有什么时间再考虑个兼职,要她说,还是当个甩手掌柜的好,这种没意思的头头,说白了,就是廉价劳动力,她才不会吃力不讨好的,有时间还不胜去周游个列国来的实在些!
“这戒指,师姐恐怕你已经还不回去了。”睿成小公子摇了摇头,认真地开口道,眼底尽是落寞,看起来有些让人心疼。
“这”该不是挂了吧?君越心中将这半句话没说完,毕竟在一个可爱的小傻瓜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情,她暂时还是不想做的。
“宗内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我闻所未闻?”小医仙脸色也有些惨白,非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传承之戒并不会轻易给予下一代继任者,如今这么蹊跷的出现,而且这连睿成这个除了治病救人什么都不会的师弟都外出来寻人,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榀丹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月前,榀丹宗被下了黑冥花之毒,宗主赶回相救,然后选择闭关。表面上宗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事实上,宗主是去了落巫岛,只是为了寻圣女雪姝。这件事只有我和大师兄湖凌知晓,虽然我们想阻拦,却也无力阻拦。直到半个月之前,大师兄突然一改常态,派人将异己全部杀害,封锁了整个榀丹宗,并且宣布一个月后继位。而我,被诬陷成了杀害师父的凶手,同样毫不留情地被斩杀。若不是因为幻化了不同的脸,我根本走不到此处来。”睿成脸色惨白,慢慢开口道。
“为何这半个月来竟然没有半点消息?”小医仙心也是一惊,她待在夜绝身边是因为她本就是他带大的人,可是教养之情,她又不是无情无心,又怎么会视而不见?
“巫族的手笔,还真的是大啊!”君越挑了挑眉角,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杀气,刚刚那幅半开玩笑的样子已经散去,一涉及到巫族,她整个人就迅速切换到工作状态。
毕竟,用脚趾头想一想,她也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从原主被暗杀牵扯到的就有榀丹宗,之后遇见云霄之时顺带着杀了巫族找的代言人除乌,而今,看来在三国之中落败的巫族是坐不住了,预备从榀丹宗开始反击了!
“巫族这一群家伙,还真的是极其不死心啊!”秦楼月小脸有些微垮,不知道怎么的,她听到整个巫族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总是奇怪的很。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传承之戒在我手中?”君越这心中仍然有着少于的怀疑,此刻他居高临下审视着那个眉眼清澈如水的少年,想从其中看出些许的端倪。
“师父走的时候,虽然是把事务全部都交给了大师兄,但是他深知大师兄**和野心都极其强大。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将此事告诉了我一人,并且将这榀丹宗同样外界的地道告知,一道有不对,让我立刻前来找你,迎你入位,扭转乾坤!”睿成说此话的时候眉目之中隐藏着不属于他本性的阴狠,然后又化为一声叹息,“当初是我太单纯了些,竟然还不相信师父的话,如今整个榀丹宗岌岌可危,想必师父也”
“请主子相救于榀丹宗!”这下轮到小医仙坐不住了,这一番触目惊心的话听过来,让她都直接单膝跪下开口了这样一番话。
虽然是夜宫的人,但事实上她在榀丹宗生活了将近十年,那十年的恩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抹平的?
“此事本王会处理的,你先起来吧!”夜绝摆了摆手,沉声开口道,将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君越,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师姐,虽然当年你并未在榀丹宗拜师学艺,但这情,又的的确确的存在,这传承之戒,除了你,再无旁人承受的起!”睿成只是有些天真,真正这些事情降临,他还是很明白当下应该做的事情,撑着那有些残破的身体要下床而拜:“宗主,只要度过这一次危机,那么之后榀丹宗与宗主共进退!”
这话说的君越想推辞也推辞不掉,毕竟若是面对一个共同敌人,多一分力量倒也好,只是这个宗主之位,恐怕一点都不好拿吧!
说实在的,榀丹宗也是个龙潭虎穴,那巫族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就等着她的势力去钻呢!
这个节骨眼上,去便能成功削弱巫族的力量,但就连她都觉得生死难料,可是不去,那摆明了与巫族对战的勇气恐怕都没有了,她曾经是杀手女王君越,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越如此权衡,心中惊喜不定,却不过少许便做出了决定,她轻轻扶起睿成,从他的掌心重新接过那一枚戒指,扣在自己的拇指之上,坚毅而又让人无端信任的开口道:“好,这宗主之位,我,应了!那些魑魅魍魉,本尊也会一一铲除的!”
“拜见宗主!”睿成心头一喜,再一次恭敬地拜道。
“拜见宗主!”小医仙也不吝啬礼节,因为她很清楚,如果眼前这个女子答应了,那么几乎能够一手遮天的主子也会应允,如此以来,强强联合,即便不是必胜的把握,也会有八成的希望。
“澈,你,是否同意我的做法?”君越将探寻的眼神与那一双黑眸对视,很轻易从那如宝石般的瞳孔之中看到了支持。
“自然是支持的!”夜绝一身玄衣,望向君越的目光却是柔情似水。
他知道,真正的爱不是束缚,不是牢笼,而是和她一起并肩站在最高处。
所以,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给予着她最坚实的依靠。
这一次,天涯海角,龙潭虎穴,他定然不会再留她一个人……
“好!”四目相对,相视一笑,君越灵动的眸子瞥向一脸无辜的秦楼月,笑的几多不怀好意。
“楼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替我守着着大雍的江山吧!”
“停,停!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当摄政王了,我还等着仗剑天涯,天天待在这个黄金鸟笼之中听那一堆破事,我闷都快闷死了,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跟你一起去,大越,你要是还想扔下我,后果你自己承担!”秦楼月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一看君越那没安好心的眼神,她就想给那个只知道坑她的女皇陛下揍一顿。
然后,这也只是,想想。
毕竟,她打不过……
“楼月,你确定还想仗剑天涯,你如今这三脚猫功夫,还没打给估计挂了,怎么样,这一次以后,三十年内力!”君越凑近秦楼月,悄悄地开口诱惑道。
“呃呃呃”秦楼月刚刚还信誓旦旦的神情登时就被诱惑的出现了犹豫的光芒。
“这样都还不行啊?那以后回来我天天给你做吃的好不?”君越眨了眨眸,又下了一个大炸1弹。
她就不行,还治不了这个爱钱又爱吃的小楼月啦!
“好,一言为定!”秦楼月这厢终于绷不住了,如此大的利益蛋糕摆在自己面前,她岂会有却之不恭的道理??
再说,这买卖,说实在的,她一点都不亏,终于逮到机会好好剥削她家的大越,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她家大越肯定和那个黑面王在一起,她过去定然饱受冷落,这苦,她才不想受呢!
“那,明日我稍作整顿,将大事一一安排上,后天早上出发前往榀丹宗,先去杀一杀那即将上任的湖凌的锐气才好啊!”君越达到目的,当然也不嗦,脑海中微微思量,就将心中的思衬道出,然后对着夜绝点了点头:“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多多关注这大雍朝政,巫族这一次没有达到目的,定然会卷土重来,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个新生的国家应付不了。”
“阿越,这一次龙潭虎穴,本王陪你。巫族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的天罗地网,本王会陪你一起闯。”出奇地,这一次,夜绝选择了拒绝,他那一双如黑宝石的眸子中有着出奇的坚定,那是守护,是不言而喻的情意。
“可是”君越刚想反驳,目光对上那一双眸子,突然就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都给咽了下去。
“好!”她听见自己说。
所谓的爱,不就应该是共进退吗?
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她君越何其有幸,竟然能够在这异世找到一个如此相伴的人?
第152章 反杀!
那一天之后,君越当然是要马不停蹄地赶往榀丹宗,不过在此之前,君越自然还是换上了那锦衣华服,跑到朝堂之上好好地耍了一把威风,顺带着震慑了那些预备暗中捣鬼的人。
毕竟,她这个女帝,若是整日里都不见人影,岂不是也太过放任不管了?
于是乎,交代好了一众事情,把整个大雍全权放手给了秦楼月和她亲自册封的女相之后,君越又去看了看依旧还在沉睡之中千霁,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停留了一会,便不再犹豫,直接向着那在深山之中的榀丹宗出发。
这一次,君越并不曾带太多人,毕竟,如果是巫族出动,依着她手下之人的实力,即便是人再多,也只能是白白牺牲。这一次去,端的是不能打草惊蛇,只查探虚实。所以,夜绝倒是吩咐了夜宫最善于隐藏和实力强横的百人暗中跟着,明面上,却只有除了他们之外的小医仙和睿成四个人。
以他们四个人如今的实力,再加上夜宫,就算不能一举将这巫族埋藏在这里的势力给歼灭,也可以重创之后全身而退。
时间过得说快也不快,说慢却又不慢,十天一晃眼而逝,穿越了城池和绿原,在靠近大雍边境处,君越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活在越弦记忆之中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立在了那山门之中已经有了千年之久的偌大宗派之前。
当然,小医仙与这睿成公子回宗,再加上君越这张惹人注意的脸,成功的让本场的主人公,榀丹宗真正的掌门人湖凌亮相。
微风在这半山腰之上吹拂,周遭连一个鬼影都没有,仿佛这偌大的榀丹宗,就是一片死土。君越左等右等,终于见到了这所谓的大人物,然而却又定睛一看,不过是个穿着白袍,一脸虚伪笑容,带着诸多褶子的老男人。
君越心中暗自腹诽了一下,深感百闻不如一见传言误人的这个道理。
毕竟,眼前的这个公子,看起来都那么没有精神头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森森的味道,着白袍,却有种鬼魅附身的感觉,眼角拖出黑韵,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一副打扮,放在君越这里,怎么看怎么的怪异。
“小师妹,小师弟,如今这个时候归来,可是要恭贺明日师兄继承宗主之位?”那出来迎接的人带着两个弟子,虚伪至极地笑着,几乎是要把君越给当成透明人的样子。
睿成本就是个天真单纯的少年,这下一见此人,差点怒意涌上心头,按捺不住就要开口怒骂,还好身旁小医仙是个沉得住气的主,轻轻按下这个弟弟的冲动,然后同样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若不是小师弟通知云芷,云芷怕都是不能赶回来参加大师兄您这宗主继任仪式了。师父如今年老,将位置让于大师兄您,自然也是理所应当,如今师兄初担当大任,云芷定然会竭尽全力辅佐。如今宗内继位,师兄不曾宣告天下,想来也是不愿意让歹人起了心思。您看,师妹给你带了什么人镇守场面?”
湖凌也虽然心中早已经如明镜般清楚,但还是扬起头,顺着小医仙指向的地方一看,神情猛然一愣,然后忙不迭地拱手而拜:“湖凌拜见女皇陛下!”
“大师兄何必如此客气?本就是自家人,如今本皇不过是来祝贺一番大师兄登位,顺带着拜访一下师父他老人家罢了。”君越也做的一手好戏,这一张终于属于她的绝色面容上氤氲着诸多复杂的情感,冷峻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人,隐隐又加了几丝的压迫。
这个湖凌看面相就不是一个好人,更别提身上这奇奇怪怪的气息了,她倒是想看看,他还想玩什么把戏。
如今的云霄想必已经不是云霄了,看来,今天晚上她要好好探一探这榀丹宗了!
“女皇陛下若是这么说,师兄自然是却之不恭了,有大雍女帝为师兄撑起场面,师兄自然也是荣幸之至!”湖凌也是个精明的人,此情此景虽然明白对方来者不善,却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装出一副热络的样子,将这客套话说的令人生恶。
“师兄既然欢迎,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的场面,小医仙也是做的得心应手,明明是早已经敌对之上的关系,此刻却隔着这一层透明纸打着哈哈,好不奇怪。
“这里风如此大,师妹还是里面请吧!”湖凌估计也不想跟君越这一群棘手的不速之客再虚以委蛇下去,生怕露出什么破晓,这一笑便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那就有劳了!”君越也不想跟这种人打哈哈,她如今直接挑明了身份去这榀丹宗,本就是赴的鸿门宴,虽然有多半把握,但如若探查不清楚这死气沉沉的榀丹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他们想走,就难了……
毕竟,这世界之大,无所不有,那神乎其神的巫族,暗中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如此堂而皇之地将这榀丹宗易主,又该是布下了怎么样的天罗地网!
亦或者,这一次,就已经是真正决战之前的大清洗!
湖凌热络地迎了君越一行人进去,然后安排了几个弟子来服侍,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着离去了。
君越早就料到那湖凌不会多与她相处,所以在他身上做了些许的手脚,便由着他去了。
如今的榀丹宗,已经是四面楚歌,君越自然不能相信任何人,于是也就在这休息的客房之内稍微地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等待着黑暗降临。
毕竟,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她自然不能轻易出手,但一出手,定然是要那些人付出些惨痛的代价的。
……
是夜,北邯一处青楼之中,红衣妖孽斜躺在卧榻之上,微敛着那一双碧波荡漾的桃花眼,假寐着,神色似乎有些疲倦,他的模样,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就在那一刻,黑暗流转中闪过一道微光,并不见什么声响,面前就立了一个黑衣女子,单膝跪下道:“主上,出事了!”
“重瞳?”红衣妖媚男子陡然睁开那锐利的眸子,讶然道。
这是他埋藏最深的探子,如今竟然会出现在此处,实在令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榀丹宗藏了大量硫磺,硝石和木炭,榀丹宗弟子大半已经被屠戮,整个榀丹宗已经布满了巫族的势力。”那跪在地上的黑影有些惊惧地开口道,这也是她刚刚接收到的信息,传信之人已经奄奄一息,只留下带着一封血书。
“什么?”仅仅一句话,风箫就无法再淡定起来了,红衣翻飞,他几乎没有犹豫,手中利刃折射出冷光,左手手臂之上已经出现了深可见骨的血红。
“主子,您”黑衣女子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又因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陡然停住了口中的话。
这是危机时刻的示警之标志,生死同命,也是为了夜绝临走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而设下的。
相对于那千里之外的人,黑衣女子此时更担心是在一寸寸的伤害自己的主子,如果一旦那夜绝发生什么意外,那么主子的安危
“主子,这双生蛊还是解了吧!一旦夜宫主发生任何意外,这天下,也需要您来主持大局!”那黑衣女子半跪着,垂首恳切道。
“闭嘴!”风箫完全不理会黑衣女子的劝诫,他正在手臂上用鲜血凝刻成了那生命的警示。
“火”字渐渐成型,风箫已经在微微的思衬之时开始刻那之后的一个字,只是最后的那个字,在血肉模糊中,已经被鲜血消弭了痕迹,甚至都有些看不清楚是什么。
时间争分多秒,风箫微微敛了那眼中充满杀气的桃花眼,似乎根本对手臂之上的伤没有感觉,他完全不复掩饰姿态,眉宇紧蹙,充满杀意地开口吩咐道:“风沫,将风鸾和风未全部叫过来,立马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往大雍的摄政王和西炎的帝王。另外,派风楼所有的探子,尽量将隐藏在黑暗中的巫族之人给剥开,一旦发现,格杀勿论。你现在立刻回去北邯,亲自守着那小皇帝,万万不可让巫族先行控制住他,这三国政权务必要……”
他并不惧怕死亡,与兄弟同生共死,他并不悔,可是一旦连他都去了,那么,这片大陆的命运又该如何?
“主子!请您为大局着想!”风沫已经掏出了解蛊的药丸,不肯移动分毫,恳求道。
风箫依旧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沟沟壑壑地刻着那关键的信息,丝毫不为所动,将所能想到的计策一一道来,泛红的眼眸之中闪过几多陌生的情感,压抑着那从来都是隐藏而起的狠毒。
这一次,终究是失算了。
结果,是生,还是,死?
……
月光倾洒,暗夜之中,点缀起多少波澜,又掀起多少风云。
这个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夜中,却注定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也注定是充斥着痛苦与绝望。
……
第153章 埋伏?
夜慢慢降临,整个榀丹宗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那弯弯的月牙,几乎都不看到光辉。
暗夜之中,君越一行人兵分两路,君越和夜绝去夜探那湖凌公子的深浅,而小医仙和睿成试着去寻找被藏起来的云霄。
夜色之中,黑影掠过,君越麻溜地落在那被她下了特质的千里香湖凌公子卧房之处。
夜绝紧随其后,什么都不曾说,那一间房子,倒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乌漆嘛黑的,饶是君越也无法辨认出什么。
君越轻嗅了那浓烈的气味,与面色无异的夜绝对视了一眼,推门很快瞬移到床前,想看一看到底是在搞着些什么鬼。
只是,抬脚刚入那房间,立马就被一群毒蛇围攻而上,黑暗之中,吐着信子,想要将这入侵者给拆吃入腹。
君越感知着那几乎无处下脚的房间,目光借着那一缕微微的光芒,看着那大大小小遍地的毒蛇,眼中满满都是厌恶,胃里翻江倒海,身体极为的不适应。
该死的,还真的是对越弦了如指掌,这具身体曾经被那榀丹宗最擅长毒素的三长老那个变态给抓去喂过蛇,若不是云霄来得及时,恐怕那个根本谁都不认的三长老养的一堆毒蛇给吃透了。虽然那时候越弦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从此以后就对蛇留下很深的阴影。
虽然如今此刻寄居的是她君越这个玩毒高手的灵魂,但受着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应付不暇。
君越抬脚,身子因为那下意识的惧怕有些踉跄,几乎就要跌倒,旋即进入的夜绝一个箭步就将君越给腾空抱起,劈开了这房顶,接下了在黑暗中伺机潜伏的偷袭一击,身影踉跄地不住后退,禁不住轻咳两声。
夜绝对战的时候,君越也没闲着,蛇终究是越弦的克星,却不是她的,她反应过来将那不适应给狠狠地压了下去,三颗银针闪着银光带着剧毒顿然而出,直接冲着那黑影死穴而去。
饶是那黑影凭的偷袭,但同时应对两方的攻击,还是被君越的银针给刺中了身体,虽然不是死穴,却还是中了那致命的毒药,有一瞬间的身形不稳。
只不过那黑影人实力是巫族仅次于巫舞之下的暗巫,毒素虽然烈,却还是被他悉数给压了下去。此刻他一身黑,斗篷遮住因为蚀骨而迅速变得苍白的面容,手中黑气缭绕,宛若那雷霆般的速度又一次攻了上去,左手成拳,右手成爪,冲着君越的脖颈而去。
君越本就是吃了亏,此刻看着那不要命还要上来的黑影人,怒气萦绕在心头,袖中的匕首如游龙般透出,提着所有的内力,轻盈的步伐在这空中化为一道虚影,躲开那致命的攻击,很快闪到那黑影人的背后,噬血透着冷光,虽然不是死穴,却是一招就要划掉黑衣人的左臂。
高手之间过招,从来都是一瞬间,更何况如今的君越早已经今非昔比,实力因为那重新修习天诛已经提高了不少。
再加之君越动手之时,夜绝也并非站立着不动,他也是阴狠的一派,面对敌人,从来不会手软半分,长剑折射着冷光,从那黑衣人下盘而攻击去。
两方夹击,很快在这寂静无声的暗夜之中掀起巨大的声音。
黑衣人堪堪避过君越的攻击,扔了一个由黑气凝聚的球,从这上方跳脱出包围之中。
黑球很快炸开,君越和夜绝身形暴退,然后配合默契地相视一笑,一前一后,对着想要退走的黑衣人再次进攻,刀光剑影,完全不留任何的情面。
“巫族之人,既然来了就不想要走了!”君越冷喝道,眸中噙着嗜血的光芒,再次反手一击,两手都夹杂着凌厉的武器,势必要将那在围攻之下的那个人给斩杀在当场。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么,杀戮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君越实力不可小觑,夜绝作为那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夜宫宫主,自然也是强悍如斯,那凝聚的掌风一寸寸劈开那黑衣人的屏障,让他退无可退。
黑衣人至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这交手三十招,虽然还有余力,却始终落在下风,眼看着君越在他身体留下的毒素越来越盛,他终于将手指放在唇角处吹了吹口哨,在这月色的笼罩之下,暗夜之中,窜出来一道道凌厉的身影,皆是白袍者,手中执剑,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着君越两人攻来。
正在对战的君越眼神忽然一凌,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甩手直接两掌拍死了两个围攻而上的榀丹宗弟子,不,应该说是巫族的走狗。
夜绝与那黑衣人对轰了一掌,很快退开了去,与君越警惕地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白袍者,饶是以他们两个人的功力,在这这些足足八百之人的围攻之中,也难以成功身退。
更何况,这些人虽然穿着白袍,却并不是榀丹宗之人,倒像是培养出来的死士,每一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还有几个黑衣人,手中都酝酿着一团黑气,明眼人很轻易地猜出这些人的来路。
“绝,这一回麻烦了!”君越又一个转身,避开那领头黑衣人的一击,然后对上那其后来的一个黑衣人,用了将近十招才将那人给斩杀于剑下,眸中泛着嗜血的冷光,身上黑衣也已经被划伤了许多。
这一次,榀丹宗这个鸿门宴,就是为了引她前来,甚至不惜动用这么多人将她给格杀当场。
如此众多的高手,就算是想要脱身,恐怕也会十分麻烦。
而且,她总觉得,今日要发生的远远不及如此……
“放心,不会有事的!”夜绝还在与那此处最强悍的那个人黑衣人对战,暗眸中给了君越一个安心的眼中,口中似乎吟唱了些许的暗号,夹杂着内力很快扩散开去。
也就在那之后半刻钟之后,另一拨人从这陡峭的山崖之上而见,皆是肃杀无比,虽然只有百人,但毕竟是夜绝一手带出来的暗宫百绝,很快解了被在数百人冲杀而完全不落下风的围攻。
场面迅速发生逆转,暗宫之人虽然人数并不占优势,但实力蛮横,一时间双方就陷入了交着的态度。
君越踢倒攻上来的两个白袍人,风中矫健的身影踩在数颗人头而上,双手合十,凝聚着强悍的力量,化在一直带着的断魂剑之上,冲着那还在与夜绝交战不休的黑衣人劈下。
擒贼先擒王,这个头头,也该死了!
君越断魂剑劈下,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那黑衣人的斗篷掀开,现出一张苍白却诡异的笑容,让她劈下的手忽然一滞。
他,竟然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笑了!
难道?
第154章 火.药,危!
一瞬间,君越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虽然动作停滞了一瞬间,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断魂剑顷刻之间呼啸而下!
那黑衣人右手与夜绝过招,左手却硬生生地抓住了君越的长剑,挡去了所有的攻击,导致整个手掌已经血肉模糊,鲜血中透着黑意。
君越的奋力一击,虽然中途被挡了下去,却还是直接震断了他整条手臂的经脉。
只不过,在君越的目光扫过的那一刹那,那黑衣人显露出的面容诡异的笑容越来越盛,一闪而逝,狂暴的力量搅扰着,他那同样凌厉的身形很快破开包围退去。
君越在夜绝身边微微站定,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个已经退到五十步开外的人黑衣人,有些不安地开口道:“绝,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出乎意料的,夜绝竟然没有回答。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猛地撩开衣袖,那下半只手肘已经是血肉模糊,沟沟壑壑,有些阴森恐怖。
君越自然也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心疼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但目光放在上面之时,竟然发现那伤口像是三个字,虽然模糊,却依稀可以分辨出来。
“火1药,危!”
夜绝一向十拿九稳的面容之上突然显露出惊惧,几乎在君越轻声说出那三个字的那一刻,他匆忙地往口中塞了一颗药丸,揽着君越的腰就要往那半山腰之上而下。
君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凭借那三个字和停在五十步开外阴蛰蛰的人取出火折子的那一刹那,心中一切骤然明了。
这一次的杀招,是**!
巫族想要的,是她和整个夜宫一起覆灭在这偌大的榀丹宗!
难怪,难怪,明明在他们到来之时便可以动手,却偏偏等到了这个时候,为的就是引出夜宫埋伏的人。
当真是好算计啊!
还真的没想到,她,君越竟然再一次失算,折在了这她亲手带到此处的**之中!
耳边风呼啸,那刚刚还在围攻的一群人很快都掏出了备用的火折子,同那领头的黑衣人一样,无所畏惧地选择了同归于尽。
那埋藏在榀丹宗之下的无数木炭,硝石,在那无数的火引到来之时,很快选择了将所有的价值全部填入。
很快,这偌大的山头便成了火的海洋,巨大的轰鸣之声响彻云霄,爆发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开天辟地之耀眼光芒。
整个山头都在颤动,热浪席卷着,夜绝深沉的眸子回望了一眼近在迟尺的危机,竟然没有丝毫的惧色,哪怕面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爆炸火海。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将同样是危在旦夕的君越给揽在了怀中,扬唇一笑,灿若星辉的眸子之中满满都是留恋和不舍,醇厚的声音慢慢响起:“阿越,好好活下去!”
君越忽然觉得手中被塞入了冰凉的一物,热浪滚滚,那最后告别的五个字就那样被湮灭在风中。
下一刻,君越的身子一轻,几乎是下意识便被推下了山腰,手中散发着微光的物件突然萦绕出巨大的光芒,迅速包裹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的君越。
巨大的轰鸣之声和火光很快吞噬了那个与她不过咫尺之远的心爱之人。
“不!夜绝!”君越凄厉地唤道,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已经被她刻在骨子之中的男人化为一团火焰,永远地消失不见。
她想提步从这半空之中追上去,可是那一团光辉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将她包裹,不由分说地将她推离了这个空间。
一切,就这样恍然结束,所有的爱恨情仇,就在这样的毁灭性爆1炸之中全部被焚烧为灰烬……
很快,整个榀丹宗便在一声又一声的爆炸之中化为了灰烬,缭绕着无数的黑烟,火焰翻飞着,肆虐着,将这个传承了数千年宗派给夷为平地,将这片大陆最冠绝天下的人给永远毁灭于黑暗。
大火与爆炸整整持续了一夜,这偌大的山头几乎被炸平,原本高耸入云的山体已经塌陷了半块,看起来几乎摇摇欲坠,黑乎乎的,再不负往日之荣光……
………
也就在所有的一切都被烈火焚烧的那一刹那,北邯的一处毫不起眼的青楼之中,一直拿着利刃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刻字的妖娆男子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猛然呕出了一口鲜血,将刚刚涌在喉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主子!”凤沫(两个名字,也叫重瞳,前两章有些不清楚,这里交代一下)猛然冲上前来,急切地唤道,生怕是那双生蛊发作,将眼前的药丸连忙给递了上来。
“他”红衣妖娆的男子摇了摇头,苦笑着丢下了手中的匕首,眼眶之中有些泛红,再也不复昔日的碧波荡漾,心头漫过一阵阵的酸楚,痛不欲生。他拿着那一颗解蛊的药丸,细细地端详了许久,却并不塞入口中,青筋暴起的手微微用力,那一颗药丸直接就化为了齑粉。
“主子?”黑衣女子有些心惊地看着突然一反常态的风箫,虽然心中猜出了几分端倪,却并不曾说破,只是微微唤了一句,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应该不在了吧。”红衣妖孽再次摇了摇头,眉头蹙起,桃花眼之中满满都是悲哀与伤痛。他低头,久久地看着血迹斑斑的手臂,才又慢慢地开口呢喃道:“双生蛊已经解开了,如果不是身陨的危机,他必然是不会如此做的。如今,怕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吧……”
在一旁侯着的重瞳不再说话,也不想再去出言打断。
因为,她明白,那是兄弟之间的情意,她无法抚慰那种伤痛。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那燃烧着的红烛被一寸寸的泯灭了身躯,化为一滴滴的泪痕。
红衣妖孽才在这冰冷刺骨的密室之中重新凝聚出了一双嗜血的眸子,再无半分轻浮之态,他就那样望着晨曦之中的初阳,紧紧地握住了双拳,嘴角勾起一抹暴虐的笑容。
“重瞳,将本楼刚才的话全部一字不落的照办,你先回北邯,本楼去榀丹宗之后马上前去与你们汇合!另外,立刻传递消息于大雍和北邯,一定不能再让巫族钻了任何空子。这一次,背水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是!”黑衣女子不犹豫半点,躬身离去。
风箫俯身又看了一眼还在往外渗出鲜血的手臂,终于还是苦笑了一下,身影微闪,掠过密室。
夜,即将迎来光芒,黑暗,却并不曾散去半点。
小云云有话说:最近不定时更新,争取11月份完本,情节大概有缩减,但会正常完结的哦哦!
第155章 八个月后?
大雍女帝元年九月,榀丹宗突遭受天谴,整个山头被夷为平地,传承数千年的超级宗派就这样迅速地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此事一处,天下都为之惊骇,但无数人前来这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榀丹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毁灭性的灾难,除了上天的惩戒,人力根本无法做到。
但更让这片大陆惊惧的却是,短短一个月之后,大雍摄政王秦楼月突然参与谋反,将女帝越弦杀害,昔日越弦军师,公子千霁率领越家军将那犯上作乱的人全部斩杀,唯独那摄政王竟然被人从皇宫之中救走,一时间,整个大雍变化莫测。
公子千霁在举行国丧之后,迅速立了越弦弟弟越琼为小皇帝,并且以北邯谋害女帝为名,再一次鼓动民众开始了讨伐之战。不过短短十天,公子千霁便陈兵边境,企图为女帝复仇,虽然起初凭借着一种名为火1药的神奇武器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是情势很快扭转开来。
三个月后,西炎宣布与北邯联盟,大雍在战场情势急转而下,接连失利,百姓皆是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又因为兵役之苦,整个大雍皆是民怨沸腾。当年女帝越弦数十年的树立的民心和新政带来的威望,在那短短的三个月之内迅速崩塌,再然后,无数农民开始揭竿而起,整个大雍开始如雨中浮萍,再无半分挽救之策,就连彼时已经贵为宰相的公子千霁也都被称为那奸臣小人。
再之后,北邯和西炎乘胜追击,大雍因为粮草短缺,很快陷入绝境,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被攻破,偌大的板块在一寸寸地缩小,几近灭亡。
这日子,一过便是八个月,战火纷飞,哀嚎遍野。
黑雾山,黑雾寨,一处防卫森严的房间,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她就那样安然的睡着,三千青丝尽成雪,黛眉之间拧着浓浓的忧愁,凤眸紧闭。不知道沉溺在何处,锦被下那绸衣掩盖着的,还有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痕,而她的手中,静静地攥着一物,银白色,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物件。
她的面前,静立着一男一女,打量着,却又在踌躇着,似乎有些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青丝成雪的人就是他们所苦苦等待的人。
男子穿了一袭藏青色的长袍,黑发束冠,倒是有种书生气息,他看着还是沉睡不醒的女子,有些忧心地开口道:“穆寻,君大人,她”
“放心,大当家的,她不会有事的,大夫已经说过,今日一定会醒的,我们就等待着便好。”那穿着干练劲爽的冷冽女子虽然也有些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说,君大人为何一年多后再见竟然出现在大雍河之中,浑身上下还这么多的伤痕?”男子开口道,语气中满满都是疑惑。
“大当家的,这恐怕君大人也是遇到了危险吧,只是不知,连君大人都无力对抗的,到底是什么!”女子摇了摇头,有些心惊。
三天前他们的人从大雍河发现受伤的君大人之时,便迅速请了大夫前来治疗,如今已经这么久了,这君大人怎么还不苏醒?
“穆寻,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出去处理一下事情,君大人若是醒了一定要前来唤我。”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向着门口方向而去,对女子嘱托道。
“好。”女子应答道,在依旧昏睡不醒的少女面前轻轻坐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然后又迅速阖上。穆寻想了许久,也不曾想到什么,有些累了,于是乎便支起手肘慢慢地睡了过去。
日暮西山,太阳的余晖慢慢地消失不见,黑暗慢慢降临,床上沉睡的人却慢慢地动了动那如玉的手指,凤眸猛然睁开,闪烁着锐利的目光。
她恍然起身,连带着睡着了的穆寻也猛然被惊醒,几乎下意识地,君越就要将手刀劈在穆寻的脖颈之处。
还好穆寻也不是白练的,反手就是一挡下,直直地抓住了君越那凌厉的一掌,有些心惊地开口道:“君大人,您”
“穆寻?”君越脑袋还有些迷惑,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的女子竟然是一年前她在黑雾寨结识的人,失声开口道。
“君大人,你还记得我?”穆寻兴奋地开口道。
“哦,怎么会不记得?”君越略微欣喜地开口道,但不过一瞬间,那俊美的容颜之上就添了几多的痛苦,黑暗的记忆一下子漫入,让君越一颗心突然就冷了下去,痛到无法呼吸。
最后的那一刻,夜绝,为了她应该葬身于火海了吧……
上天还真的是会开玩笑啊,让她在这异世得到了一个知心人,却又在瞬间将那从未体会过的欢愉给剥削而走。
为何要单单地留她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世界?
无尽的悲哀从来都是以冷傲示人的君越面容之上浮现,那个女子突然苦笑了一下,将手中那银白色的一物紧紧握住,身子一软,就要瘫软下去,幸好一旁的穆寻眼疾手快,扶住了君越的手臂,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君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寻,你让我静静。”悲哀声音慢慢响起,君越突然阖上了双眸,神色恍惚地将头埋在了膝间,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一瞬间笼罩了冷傲的女子,就那样一寸寸地侵蚀着她残存的神智,豆大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那被褥之上,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传出低低的哽咽之声。
十年了,她终究还是当年脆弱的女孩,哪怕外表伪装的再坚强,哪怕她如今已经可以恣意潇洒的人生,可是,她依旧还是会心疼。
她最爱的人,终于为了护着她再一次走向了死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那霸道的吻,深沉的人,缠绵的温情,永远地消失在命运的洪流之中,再也不见。
穆寻震惊地看着那被绝望悲伤萦绕的女子,耳边若有若无地传来啜泣之声,一时间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才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随手之间就可以翻云覆雨轻狂天下的女子竟然会被伤到如此地步,竟然当着的面悲哀到哭泣……
到底是多么大的挫折,才会让她如此痛苦难耐?
白发如雪的女子就那样任凭泪水打湿衣衫,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久久不语。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穆寻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生怕在那已经脆弱到极致的女子心上再划上一旦伤痕。
直至夜色完全降临,那微小的啜泣声渐渐停止,君越才忽然抬起了头,白发三千,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眸子中却已经泛起无尽的杀意,那种从骨子中透出的恨意,让她苍白的脸色陡然变得恐怖。
他说:“阿越,你要好好活下去!”
那她便会好好地活下去,但那一份仇恨,她一定不会忘记……
杀手君越,会让整个巫族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君越,从来都不是傻白甜,圣母婊,曾经他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她只要不死,便会用尽一切,让他们千百倍奉还!
“穆寻,这里是哪里?我怎么来到此处的?还有,如今大雍的形势怎么样?”君越脸上再无笑意,她平视着眼前等待着她开口的女子,声音之中也全部都是冷意。
“啊,这里是黑雾寨啊,君大人您是三天前我偶然从大雍河旁边发现的。至于这大雍的形势”穆寻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踌躇了片刻,才慢慢道:“这大雍,恐怕不出十天,就要亡国了。”
“什么?亡国?怎么会这样?”君越那悲哀的面容上终于掀起了微微的波澜,那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又将她已经沉寂的心给搅乱。
亡国!那二秦又如何了?整个大雍到底又经历什么?
巫族,又做了什么?
“君大人还不知道?自从七个月前女帝越弦被叛乱的摄政王所杀之后,那丞相千霁便掌握了大权,以北邯摄政王谋害了女帝为名,发兵攻打北邯,刚开始两国势力相平。后来西炎加入了北邯的战营,也就是五个月前,大雍因为长期战争带来的弊端,开始无限退败,如今五个月已过,两方联军应该已经逼近大雍帝都郴州了吧!”穆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无奈。
原本这吏治**的大雍终于焕发出一线生机,却不料竟然短短半年,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女帝越弦,竟然戏剧性地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曾经的闻名天下的公子千霁竟然成了这大雍的奸臣。
“这”饶是以君越如此心智,也被这一番话给惊的瞠目结舌,她迟疑了一下,将这一番话给细细品味而来,终于忆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手中的如手表一般失掉了光泽的银白色的物件,骤然开口道:“现在离大雍女帝登基多少年?”
“这个?如果算起来,不多不少,应该正好一年。”穆寻虽然疑问君越为何会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应,但还是回答道。
“一年”君越目光依旧放在那手中的物件之上,眼中流露出几多迷恋。
果然,是这个所谓的时空穿梭机从那一场榀丹宗的灭顶之灾之中将她给她带到了八个月后……
绝,你可知,没了你的这个世界,她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
绝代风华,巅峰之刻,若是一人独酌,又该是多么的落寞?
第156章 复仇!
“君大人,您没事吧?”穆寻觉得此刻的君越行为举止完全的不对劲,她又试着开口问道。
“没事。”君越摇了摇头,思衬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穆寻,那你可知,这北邯如今的掌权之人是谁?西炎的掌权者又是谁?如今这两方联军是否已经兵临城下?还有,大雍曾经的摄政王秦楼月是否还还活着?千霁是否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公子千霁?”
她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来到了八个月后,如今大雍形势已经是一团糟。
她甚至不敢相信,如果二秦也不在了,她又该如何活下去,在这异世,唯一的朋友和爱人不再,她活着到底还有着什么意义?
至于千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再次背叛于她,除非……
“北邯的掌权者,听说是那个所向披靡的摄政王云澈,至于西炎,当然就是那个曾经一点都不重视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炎玄。两方联军听说已经兵临郴州城下,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大雍就要真正地灭亡了。至于那个摄政王秦楼月听说是没有死吧,好像是被北邯的人给救走了。还有大雍如今的丞相千霁,就是曾经闻名天下的公子千霁啊!不过,君大人,你问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啊?”穆寻有些不解地看着君越,想要问一个答案。
“穆寻,如果我说,我便是这大雍的女帝越弦,你会信吗?”君越苦涩一笑,朱唇微启,吐出一番惊骇这一句话。
虽然听到了摄政王云澈的还活着的话,可是她心里很明白,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云澈,而是风楼楼主风箫。
曾经夜绝告诉过,风箫是绝对可以信任之人,所以,她也会相信。
如今这样关键的时刻,她也顾不上太多了,她信任穆寻,她也需要整个黑雾寨的帮忙……
如果要最后反戈一击,她必须孤注一掷。
如今她还活着的消息不能透漏而出,想要真正的从出其不意击败敌人,那么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女帝越弦?君越,你,真的是女帝越弦?”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穆寻一时间也呆住了,回味着这两个如此相似的名字,又联想到君大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奇怪场景,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但不过才是一瞬间,穆寻又漫起浓浓的疑惑。
如果君大人就是女帝越弦,为何八个月前的事情她又一点都不知道呢?
这,是不是也太荒唐了些?
可是君大人又完全没有必要说谎啊?
“是,君越的确就是越弦,至于我为什么不知道这八个月发生的事情,其中也是有原因的,现在不方便与你多说。对了,叶城如今是谁地盘?”君越面无表情地开口,又继续问道,那一刻,虽然是无意,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丝上位者的气魄。
“叶城如今鱼龙混杂,当时我虽然为城主,却也并不想全城被屠戮,所以就投降了那北邯,这也是如今在这个生死存亡关头国家我这个!冒名城主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女皇陛下若是要怪,穆寻愿意一力承担!”穆寻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女子的身份,如今谈及此事,猛然单膝跪下,请罪道。
“你起来吧,我并无怪罪之处,这八个月,若不是因为我无法出现主持大局,大雍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君越扶起在床前下跪的人,幽幽地开口道。
八个月,足以变换一个天地。
如今这时空穿梭机已经损毁,以她的能力根本无力修复,所有的一切便只能是妄谈,所以,她要做的,她能做的,便是复仇!
向那些刽子手亮出她杀手女王君越的利器!
“陛下您”穆寻有些意外君越会是如此之态度,可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她就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去追问。
她穆寻,愿意效忠的是眼前之人!
这样风华绝代,惊才艳艳的奇女子,若是为帝,她又怎么会不信?
“不用这样唤我,当初我是把你当兄弟的,而且如今又是你们相救。至于我是越弦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毕竟人多口杂,容易生出是非。眼下我这个已死之人,只有真的死了,才会在重新出现的那一刹那出现不一样的效果。”君越话中的语气虽然冷,但并没有从上而下的威压,反倒是有一种让人很容易接受的感觉。
“听凭女皇陛下吩咐,穆寻万死不辞!”穆寻再次单膝下跪,坚定不已地开口道。
“好了,不用下跪,有些事情,我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只需要将如今这北邯与西炎的控制范围一一调查清楚,然后我亲自前往那郴州便好。”君越又一次亲自拉起了在地上跪着的人,慢慢开口吩咐道。
“您一个人?”穆寻下意识地反问了一下,旋即又摇了摇头,拒绝道:“如今那丞相千霁虽然是掌权者,可是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大雍除了郴州已经全部都是北邯和西炎的人,您一个人去郴州,岂不是自投罗网?”
“穆寻,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所以,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必担心,如今有些事情告诉你你怕也不会相信,你只需要照着我所吩咐的去做便好。”君越淡漠地开口道,话语中有些不容拒绝。
“是!”穆寻看了一眼君越那肃杀的神情,不再反驳。
“宋乔,他也还在这黑雾寨吧!”君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道。
“是,他依然是大当家的。”穆寻点头应道。
“暂时也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只说是君越让他办一件事。这件事,一定要用顶顶信任的人,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君越在心中思量了几下,起身,想要从那桌案上拿起笔,将她所想画出。
但起身似乎有些急了,那被玉簪束起的发猛然飘落下来,几缕晃在眼前,衬出雪一般的白,让君越猛然一愣,捏了许久,才重新将它们给撩了上去,微微叹道:“这白发倒也是另有一番风味。”
这满头白发,大概是穿越这时空留下的后遗症吧,悲伤至极的自己,无可舒缓,竟是将它全部给转移到了这头发之上。
穆寻没有开口说话,她虽然不知到底为何会如此,却也可以猜出大致,只是默默地走到了那桌案上,为君越研墨。
“穆寻,这样吧,你先去找一只石墨笔吧,然后寻一匹快马,明日一早我便动身前往郴州。你将我画下的东西和详细步骤务必按质按量地完成。金银耗费不是问题,等到我解决郴州之事会暗中送来,交托给你,我才能真正放心。暗中的眼太多,你们来做,定然也不会有人察觉出来奇怪之处。”君越瞥了一眼那毛笔,摇了摇头,开口吩咐道。
“是。”穆寻点了点头,躬身之后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又被阖上,君越看着铺展开来的宣纸,心头又涌现出一丝的悲凉,记忆之中,她如此奋笔疾书之时,他总是会含笑将他所写的东西一张张看完。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生怕他看不懂那新潮的观点,甚至还不遗余力地去讲解。
殊不知,那个时候,他已经认出她身体之中真正属于她的那个灵魂。
若是岁月能一直停留在此处,又该是多么美好?
无尽的悲哀上涌,君越眼眶之中的泪珠就那样又一次吧嗒吧嗒地砸了下来,一点点地浸透那纯净的宣纸,一双凤眸中闪烁着无尽的留恋,那一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去哭泣,去悲伤。
永远的失去,那种无尽的孤独,她已经忍受过十年之久,如今才短短半年,又重新降临在她的头上,她就算是再坚强,又能如何呢?
君越终归还是叹了一口气,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打开窗,仰望着只余一轮孤月的黑暗天空,带着内力在空中低吟了些什么,在黑夜之中,一缕微光旋即而去。
如今的情况不明,虽然她相信风箫和炎玄,可毕竟八个月已经过去,她需要的不是情感上的信任。而是真真正正的证明,所以,如果断魂他们三人还在,这些事情就会好办许多。千霁的情况,她也能大致了解,再去寻求一个绝佳的应对之策。
二秦,希望你还好……
君越又等待了许久,有人送来了那石墨之笔,坐在椅子上,君越轻车熟路地将脑海之中的那构造给画出,将配件也一一写个清楚。
每一笔一画,都恣意潇洒,倾注着君越心中的痛和恨。
那也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东西,但是如今,她会让它真正成为取胜的利器。
当一切终于完成,穆寻送来了饭菜,君越也就那具体该怎么做说于了她听,图纸虽然在穆寻看来不伦不类,可是配上君越的解说,还是让穆寻明白了个大概。
夜终于深了,所有的一切交代完毕之后,君越和衣躺在床上,从窗口之处慢慢飞来微光,落在她如玉的指尖。
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君越终于在那一刹那宽慰地笑了笑,唇角开开合合,吩咐了许多,才挥手让那一丝流光消散。
枯寂的夜慢慢流逝,希望的曙光一点点燃起,微弱,却足以撼动整片黑暗……
第157章 重逢!
时光流逝,一转眼,又是十天,很快闪过。
君越将那决定成败的东西交代完毕之后,不曾犹豫半点,骑着快马日夜兼程终于赶在了这两方联军攻陷郴州之前到达了该要到达的地方。
这一日,落叶飘飘,大雍郴州,已经是一座死城,周围满满都是围困之军队,城内之人维持了两个月,虽然竭力却不去投降,做着困兽之斗,但终归是强弩之末。毕竟,在数十万大军围困之下,这里已经是一座孤城,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大雍曾经的岚王府,枯黄的落叶飘飘洒洒,在这几多无人问津的府邸。一处偏殿之中,静立的是几个人的身影,此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淡定无比,但是若是再定睛看去,都可以发现那几人冰冷外表下的担忧和急切。
“断魂,你说,大越真的还活着?”为首穿着暗黑色衣衫的少女经历了诸多的事情,可是一旦提到关于那个人,那件事,她就忍不住露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和表情。
“主子既然用尺素传信过来,那必然是真实的。所以,主子让我们此处等她,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黑衣肃杀的女子虽然说的无比确信,可是已经死去了八个月的主子突然传信于他们,就连他们,也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曾经的他们一度不曾相信那个冠绝天下的女子已经死去,可是那榀丹宗惊天地的爆炸和连续八个月的杳无音信,乃至大雍一系列的变故,却又让他们不得不去相信。
原本已经毫无希望,却不曾想,竟然在八个月后,那独属于她的音讯就这样浮现而出。
直到现在,他们都觉得如梦幻一般令人不可置信。
“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来?”明眸皓齿的少女也在这八个月之中身上添了几多的成熟和肃杀,她来回地踱步,紧张地用殷切地眸子望着门口,等待着那属于希望的人跨入。
大约又过了许久许久,日光慢慢移向正中央,那晃晃悠悠的光影已经透过门上的小孔一点点地渗入,让一直翘首以盼的四人,神色从急切都变得有些恹恹。
终于,在美好的阳光之下,吱呀一声,木门被一双玉手缓缓推开,一道黑色的人影由内而入,将几乎都快失掉了心中希望的四个人一下子都提起了神。
“大越,真的真的是你!”少女扬起头,几乎一眼,她就认出了眼前还带着斗篷的人是谁,喜极而泣地跳上前就拥住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想,为何那个让她变得强大,变得潇洒的人一瞬间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悲痛到不可抑制的时刻,她终于忆起前世,她就是曾经千霁故事之中那个巫瀚为了她一人而不惜背弃整个巫族的女儿。
她失去了记忆,不过是因为父亲只想那个时候的她做一个平凡人,不再理会那些恩恩怨怨。
那天下第一剑客的梦,也是身为人族母亲从小喜欢仗剑天涯的梦,是父亲一生未能替生下她便因为抑郁而终母亲圆的梦。
她和千霁,是亲生兄妹。
父亲知道,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选择。所以他只能殊死一搏,胜,便等同于,败,那便一样摆脱奴隶之身,走向死亡的自由。只因为,那种束缚太压抑,压抑到在眼睁睁看着最亲最爱之人走向死亡之时一瞬间爆发……
而她,早在父亲计划之时便找了一个替代品营造了她已经死亡的假象,被父亲封印了所有的巫力和记忆护送到一户平常的人家,开始了这片大陆的日子。
再然后,遇到了唯一让她能够放在心中的人……
“二秦,没死都差点被你勒死了!”君越呼吸已经有了淡淡的急促,声音之中带了一丝这些日子都不曾再有过的笑意。
也许,这便是上天唯一给她的安慰吧。
二秦,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
“啊啊,对不起啊,大越,大越!”秦楼月忙不迭地松手,从心的欢悦让她慌乱地抬手,竟直直地将君越头上的斗篷给碰掉了去。
那一刹那,三千雪发从玉簪之上滑落,配着女子那黛眉凤眸之上的悲哀。再也不复此前的意气风发,恣意潇洒,岁月之中,她终究也变成曾经的自己,沉淀着悲伤与哀婉,一时间让秦楼月心中浮现出无数的酸楚。
“大越,你”秦楼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中涌现出泪花,她愣在那里,重新地拥住了那个让她心疼的女子。
“没事,不过是白了头发,至少捡了一条命,总比葬身火海的他要好的太多……”君越苦涩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说出口的话明明是不在意,却搅动着那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让她无法不去介怀。
“大越,都过去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嘛!”秦楼月松开了怀抱之中那孱弱的身体,拍了拍胸脯,努力地开解着心伤愈碎的人。
她同样也是女人,岂会不知大越话中的人是谁?失去那个宠溺,爱着她的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才让她三千青丝成了雪白吧……
大越,又怎么度过的这八个月?
“是啊,楼月,你还活着。”君越长叹了一声,慢慢开口道,声音之中充斥着无尽的凉意。
“主子!”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暗卫断魂,黑冥,残影单膝跪下,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急切。
“还好,你们都在。”君越声音之中有着一丝丝的悲哀,似乎终于有了些许的安慰,但旋即,那表情就开始变化,变得恐怖阴冷,缠绕着嗜血的杀气,冰冷地开口道:“既然都在,那,就让巫舞万劫不复吧!”
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再去弄清楚巫舞想些什么,因为,她只想复仇,永远地覆灭让她恨之入骨的那个女人!
“属下万死不辞!”跪在地上的三人齐齐拜道。
秦楼月看着突然之间就变了气势的君越,苦笑了一下,也拱手而拜道:“大越,无论你做什么,我秦楼月都会一如既往地跟着你!”
“好!”君越示意四个人起身,重重地开口道,在一旁的桌案上坐下。
“二秦,你说一说,大雍到底怎么了,千霁为何又会成这个样子?”君越表情毫无波澜,慢慢地开口询问道。
千霁,虽然一路行来,听的都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变成大奸臣的故事,可是她却不相信,雨夜之中的相护是假,那至死不变的忠诚是假。
唯一的解释,除了受人所控,她再也想不出其他……
“千霁那个混蛋,在出事的消息传来的第二天便无缘无故地苏醒了。当时听到你身死的消息,我哪里还坐得住,带着断魂三人便要去榀丹宗一探究竟。因为他刚醒来,这个消息我便不曾告诉他,原本公子千霁便在整个大雍拥有着威名,所以当时我想这大雍的国事交于他应该没什么差错。
却不想我从榀丹宗失魂落魄之时,竟然被她当做了叛臣要斩杀于剑下。若不是当时风箫事先发现不对劲相救,恐怕现在我就见不到你了。”秦楼月谈及此事,还是有些咬牙切齿地愤恨,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继续开口道,神色有些异样:“其实,从他刚刚醒来之时,我就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来不及我去细细思考,所以才铸成大错。后来我回到郴州被围攻之时,才发现轻易不露面的他的左眉眉心,有着一颗黑痣。如果我不曾看错,那应该是巫族的控魂术。”
君越微微仰头,看着一反常态的秦楼月,刚刚想开口说话,踟蹰的秦楼月便接着又说了下去:
“大越,其实,千霁是我亲哥哥,我我,就是那个巫瀚为此背弃整个巫族的女儿。所以,阿越,如果有可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伤害他。哪怕他做错再多,也不是出于他的真心,所以”
“我知道他是真心于我,也知道你是真心于我,所以,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怪你。”君越淡淡地开口,抓住了秦楼月有些踌躇不安的手,继续道:“只是,那控魂术,可有解法?”
“有是有,我应该可以用巫力和至亲之人的血解开,但是前提必须有人制住他,让他有想要摆脱控制者的控制念头。”秦楼月大喜过望,却很快又陷入了两难之中,“但是,我那个破哥哥几乎不曾现过身,所有的事情都是伪装为他夫人的巫卿那个女人在操控。
说实在的,大越,我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巫族要选择大雍,还要西炎一起和北邯围攻灭亡大雍。巫族要掌权,为何选择这种白痴的做法?”
“也许,巫族只是想毁了这片大陆,宣泄千年前人族对他们的不公平。楼月,不管巫族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这一次我们都要一举挫败其计划。
至于千霁的事情,三日之后应该在这郴州城楼上,我亲自现身,应该便有机会。只是如今的千霁已经魔怔了,这整个郴州城,那进城的四处大门,已经埋遍了半年前举全国之力搜集的**原材料,他背后的人大概是想要这三国头领都玉石俱焚吧!”君越嗤笑道,眸中的恨意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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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故技重施,巫族,可真的是跟她君越学了一个好手段!
但是对于她君越,同样的错误从来都不会再犯第二次。但是如果敌人用同样的招式做第二遍,她一定会让第一次他们的致命决招变为他们的催命符!
所以,她很早便猜到了一二,昨夜细细查探了一番,果然发现了异样。
虽然很想知道千霁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毕竟不知道如今的未明的形势,她又怕打草惊蛇,只能选择静而观之。
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会护住她想要护住之人,杀了那些让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可是大越,若是决战的时候出现在城楼,混在大雍兵士中的巫族之人一旦狗急跳墙,想要对你不利,在唤醒千霁之时插手,引爆了那些**又该如何办?”秦楼月连忙地摇头表示不赞同,一旦想到眼前的人好不容易再次出现自己面前便要去冒险,她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再说,大越,风箫应该是可以信任的,而且那炎玄也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你为何不借助他们的力量,给这杀千刀的巫族一个措手不及?”
“二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做不到出其不意,我又怎么打那巫族一个措手不及?”君越轻狂一笑,无丝毫惧意,继续道:
“再说,这本就是一场豪赌,是力挽狂澜,还是一败涂地,皆看那一举。楼月,你可明白,这为何我活着的消息单单只告诉了你们,而不是风箫和炎玄?”
“大越,你不相信他们?”秦楼月被轻轻一点拨,便知晓这话外之意,可是旋即她便摇了摇头,解释道:“可是,大越,若不是这风箫,我与断魂三人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而且这八个月,只因为大雍现在权力是在巫族手中,他才不得已出手攻打这大雍。至于那炎玄,他也是因为你的离去而对巫族恨之入骨,才会不曾顾忌这大雍是你的大雍而誓死将巫族消灭殆尽。这八个月,巫族暗中对风楼和西炎使了不少绊子。所以,大越,你是不是考虑的有些”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纵然我再信任他们,却也要真正看到了其行动才会有真正的判断。平心而论,我是信任他们,才会选择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郴州,这一场戏,出其不意,才能体现出效果。”君越突然阖上了眸子,又继续说了下去:“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对他们有信心,二秦,我若是在决战之时站到那大雍城楼之上,那纯粹就是找死。虽然是豪赌,却也是有着九分把握让巫族的阴谋诡计无法达成。”
“大越,我都被你给搞迷糊了,你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啊?还有,大越,你到底准备如何做?”秦楼月那一张小脸之上有着略微的不解,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暗卫三人,一如既往地,无人开口,只好再去打头阵。
“九分信任,九分胜算。只有退兵,让大雍重新而为大雍,那才是真正的十分信任。三天之后,我就要看看那最后的一分信任会不会在权力的诱惑下失掉。”君越轻轻地敲击了几下这红木桌子,表情有些凝重。
一分,纵然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九分,可是挣扎在人性背后的那一分,事关成败的那一分,却是难以看透……
“大越,你究竟在三天决战之后要做些什么?”秦楼月也被君越这弯弯绕绕的话给搞得晕头转向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翻了个白眼,继续刨根问底。
“以大雍女帝越弦的身份唤醒千霁,拿回越家军的控制权,阻止郴州爆炸,造成更严重的损失,之后,揭露巫族之阴谋,两个月后进攻全面进攻巫族,毁灭落巫岛。”君越语调淡漠地开口,但细细看去,那一双黑眸,却藏着无尽的杀意和狠厉。
因为,这一次,她要巫族灭族!
“唏!”秦楼月这一回也淡定不下来了,她惊疑不定地开口道:“大越,如果三日后你突兀出现,虽然可以控制已经所剩无几的越家军,可是真的要让风箫和炎玄放弃已经拿走的土地,恢复大雍之国土,恐怕有些难办毕竟,此时的他们已经是一国的掌权者,势必要从国家之利益考虑。”
说到此处,秦楼月略微地停留了一下,一直都不曾言败的神情竟然也有了一丝的迟疑,才慢慢继续道:“大越,我曾经在巫族生存过数十载,巫族虽然只有数万人,但每个人都会比内力玄之又玄的巫术,而且洛巫岛隐藏于海上迷雾,且不说如何难以攻入,就连方向都难以辨认。
巫族数万人,也不知道千年来在这三国又渗透了多少人,就算是数十倍的军队前去围攻,我都觉得难以有胜算。毕竟,军队的士兵也都是少于内力,这恐怕很难正面与巫族对抗。”
秦楼月说完这些,忽然拽起了君越的手腕,眸中带了一丝的恳切,道:“大越,如果三日之后,我们真的可以击溃巫族,进攻落巫岛的事情就暂且先放一放,等到大雍真的足够强大,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去进行这个计划,不好吗?”
“富贵险中求,楼月,两个月已经是最长的限度了。如果三日之后那一分信任可以出,那么只需要两个月,一鼓作气,我便有足够的把握将那千年不死的老妖怪的窝给夷为平地!不管那巫舞到底盘算着什么,我也要让她血债血偿,乃至灵魂都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君越紧紧地攥住了那此刻为她忧心人的手腕,冷傲地开口,眸中萦绕着嗜血的杀意,语气一点一点,却不容一丝拒绝。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搞不清楚的巫族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时间,也已经是在刻不容缓……
“那那好吧!”秦楼月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在看向君越那眸中那一如既往的不容拒绝之后选择了重重地点点头,视死如归般地伸出小手,紧紧击在君越掌心,“大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万死不辞!”
她无条件地相信这个将她从茫然失措中拯救出来的女子,那种共生死的感情,那种由心而出的相信,无可替代!
有些东西,是付出生命也愿意为之守护的……
“吾等亦万死不辞!”秦楼月的话刚刚出口,刚刚静立不动的断魂三人登时单膝跪下,冷冽地承诺着。
“好!”君越看着那一张张面容之上对她信任和誓死跟随的情感,心中溢出点点感动,同样坚定地开口。
她已经落到如此田地,身旁还有愿意追随她左右,又是何其幸运?
“如今郴州已经是饿殍满地,粮食已经只能支撑三日。风箫和炎玄也知道这个致命的缺点,所以本就是准备亲率领大军在三日之后发动总攻。却是不曾想到,巫族竟然赌上了全城之人的姓名,也要让其余两国损失惨重,这种程度的话,大越,你想要如何做?”秦楼月有些忧心地皱了皱眉,有些难办地看向君越。
“无碍,这一次,火1药之事秦楼月将这件事透露给风箫和炎玄,还有我们在郴州秘密开挖的地道也一并告知,让他们想办法在决战来临之前破坏掉那些贮藏之地,至于到底如何做,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君越微微思量了片刻,将心中想法一一说出。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君越万一那火1药清理不干净,发生意外又该怎么办?”秦楼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提出了疑问。
“尽人事,听天命,为今之计,城中各处埋下的火1药都已经准备妥当,暗中寻找,在决战前一夜浸湿便好。巫族的人应该不会在这里自取灭亡,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大雍毁灭罢了。所以,如果做的隐蔽,他们应该不会有察觉。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可能挽救整个大雍城的百姓,才能救我所救之人。”君越灰白的眸子中闪烁着微光,眼神掠出这门外,竟然有些歉疚。
“我明白了,大越,我一定会做好的!”秦楼月小姑娘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全然明白。
“残影,你负责查探郴州城楼军营之中存的**,断魂和黑冥一定要赶在对决开始之前将那些火1药解决,确保万无一失!而这三天,便是你们最长的时间。”君越蹙眉,声音之中带了丝冷意吩咐道。
“定不辱使命!”三人再次躬身而拜道。
“那,便去做吧。”君越轻叹了一声,眼神回到自己那飘荡在桌椅之上的白发,有些悲不可抑制。
断魂之人得了命令,不再犹豫,很快退去,秦楼月似乎感受到了君越那压抑的心情,忽然之间再次拥住了那个脆弱彷徨的人,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轻轻附在君越的耳畔说了些什么,才慢慢松开那让她无比心疼的人,留恋地回望了一眼,阖上了那轻轻掩着的门。
门轻轻阖上那一刹那,白发女子在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从心底而出的淡淡的笑意……
第159章 亡国?不,是崛起!
大雍之大雍,到如今不过只剩了了一个郴州还在那版图之上,丁点小块大小。
而在这个弹尽粮绝的城内,已经饿殍满地,百姓再无余力去战斗,毕竟两国联军虽然此前数月攻城掠地无数,却对大雍之百姓并无伤害之处,反而还是尽量地优待于民。于是如此这般,郴州已经再无半点天时地利人和之势,也终于在这灿烂的艳阳天之中与已经兵临城下的数万大军拉开了死战。
虽然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但对于曾经对那个充满奇迹般的女子忠心耿耿的越家军来说,这却也是背水一战,因为对于他们,只有战死沙场,从无背弃投降!
当战鼓擂响之时,血污遍布的青砖城墙上还是立着已经在绝境之中拼死一战,甘愿为国捐躯的数千士兵,虽然因为饥饿很多士兵已经面色苍白,但每一个都不曾有半丝半毫褪去的念头。
而在这城墙周遭,皆是密密麻麻的穿着的士兵,一方为暗红色的铠甲,领头劲装,执剑而起的男人脸上划过一抹恨意,他抬头,已经将在城楼上缓缓显现而出的那个白衣长袍的同样俊秀的男子在心中给一寸寸凌迟而去。
而与那穿着暗红龙纹铠甲的男子并行的是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凌厉男子,他那一双桃花眼之中再无此前半点的魅惑,从始至终,都是在用死人的眼色看着那还在负隅顽抗的巫族之人。
而白衣的公子,在城楼之上,俊逸的身影,衣袍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他毫无表情地看着城下的千军万马,只是那样地用一双澄净的眸子射出空洞的目光,似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城下,肃杀满地,炎玄摆了摆手,身旁的苏宏毅旋即明白,很快,便有一人开口劝降道:“千霁,你若是愿意投降,皇上可以放过整个郴州的百姓!”
声音从这并不远的距离很快传来,城楼之上的一些越家军已经恨的红了眼睛,有几个已经按耐不住拿着弓箭的手,准备将那个挑衅军心的人给当场射杀。
一直不曾出手半点的公子千霁在那劝降声音落下之后,突然眼眸之中划过诸多冷意,原本捏在手中的碧玉箫之上泛着一丝冷意,直接在空中划过,在百米之外杀人如探囊取物。
眼看着那喊话的人就要遭遇不测,突然一双白皙的手在两方对决势力之上出现,两指轻轻捏住那暗器,黑色凌厉的身影从空中视若无人地闪过,以雷霆之速,甚至那些看到那一道身影下意识地去射箭的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黑影就立在了公子千霁面前,挥手间掌心的雄厚的内力散开,将周遭的迅速围攻上来的人击飞而去。
炎玄原本冷酷的表情在那一道熟悉而又冷艳的身影之时眼神突然变得狂喜,那种从心底泛起的激动竟然不由自主地让他对着身旁还有些疑惑的风箫开口道:“是,是她!”
风箫虽然没有那种由心而起的感知,可是看着炎玄那从那个女人死后就再没有笑过的表情,心中竟然也引起了隐隐的期待。
如果那个身影真的是她,那么,是否也意味着……
澈,还在?
“放下手中的箭,没有本皇的命令,谁都不能出手!”炎玄几乎下意识地就要追上去一探究竟,可是他不能,只能按捺心中的情感,冷声下令道。
风箫不置可否地下了同样的命令,桃花眼之中疑惑与殷切并存,一时间心情也变得无比矛盾起来。
城楼下众说纷纭,翘首以盼之时,城楼之上,黑衣人静立着,用那清雅之中带着点点悲哀的轻轻开口道:
“千霁”
伴随着她轻语,那纤纤素手缓缓将那巨大的黑色斗篷给揭开,白发三千,如雪如瀑,倾洒而下,女子眉眼如画,藏着划不开的哀愁,但那周身冰冷的气势,却直逼周遭所有人的心灵。
冷傲的女子衣袍翻飞,随着斗篷而下的黑衣之下,金光晃眼,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加身,那绣在衣袍之上的金凤尽显华贵,却更轻易地彰显出来人的身份。
那一张面容,守在城楼之上的那些人都无比熟悉,因为,那并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死了八个月有余的女帝越弦!
他们曾经誓死追随的奇女子,他们为之殊死一搏的主人!
曾经一度改变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如今竟然死而复生,再次出现他们面前!
一时间,越家军和那些守城之兵皆是惊喜交加,直接就在那摄人夺目的光芒很快跪下,齐声拜道:“女皇陛下!”
那数万人的齐声参拜很快将还在猜测之中的炎玄那一刻的猜想给坐实,抑制不住地狂喜让那一张冷寂了许久的面容也不由得展露笑意。
风箫面色变了几变,心中也有了微微的期许……
她在八个月后重新归来,是否意味着,澈,还在?
烈日微风之下,君越没有回应那已经向着她跪拜的越家军,只是就那样用宁静中透着哀伤的眸子看着因为她的出现而呆立不语千霁,一寸寸地向前,轻轻探过手,略微惆怅地开口:“千霁,你,可还好?”
玉手终于就要轻轻触摸到那目光空洞,迷离而无措的公子千霁。突然,呆立的人手中的玉箫猛地出手,泛着冷光的利刃嵌在碧玉之上直接就冲着君越脖颈而去,动作之快,甚至三米之外士兵都无法阻挡,只来得及倒抽凉气。
眼看着那利刃就要眼前女子送入地狱,将全部越家军刚刚重新获取的希望给重新辗灭,那利刃却在女子三寸之处硬生生地停住,惊险至极。
千霁那眸中终于有了色彩,脸色和精神也变得十分挣扎和犹豫,精致的眉一寸寸地收紧,他极力地想要掌控着自己的身体,却又在不断僵持着,动摇着,握着玉箫的手青筋暴起,轻微地颤抖着。
“楼月,出手!”君越冷喝一声,数跟银针从一直准备着的双手之中悉数射出,精准地刺入千霁的各个穴位,将他矛盾的动作定格在那一瞬间。
也就在那一刹那,在这郴州城内很快又闪过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只见一道白色的光从眼前掠过,很快在君越身旁站定,口中吟唱着低低的咒语,几滴鲜血从蓝色衣裙的少女心口飘荡而出,萦绕在指尖,片刻之后没入面色因为两股实力而起的狰狞的千霁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无人再去阻拦,也无人再敢阻拦,本该是生死相拼的一场生死大战,此刻却奇异地变得寂静无声。
终于,少女在重复了十遍如此循环的动作之后,千霁眸中清明渐渐恢复,君越等待的心也蓦地放下,拔出了已经从痛苦不堪之中脱身的千霁身上的银针。有些疼惜的目光在掠向一双恢复了清明,同时也恢复了无数复杂情感的千霁眸子,禁不住也有些微愣。
他,醒了。
而她,却想大梦三生。
“千霁受奸人所控,犯下滔天罪孽,恳请女皇陛下惩处,千霁万死难辞其咎!”俊逸的人身子有那么一丝的摇晃,但很快,他便选择了此事最该做之事。
曾经,她对他万般怀疑时,他甘愿为她赴死,
如今,他终于获得最大的信赖,却选择了背叛。
即便不是出于本心,却终究还是做了伤害者……
“巫族的过错,又何必要揽在自己身上,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本皇不会怪罪!”君越手腕微微用力,轻轻一拽,将跪在她眼前的人给扶起。
“陛下,您快走,这里,有火1药!!”似乎突然之间被惊醒,千霁那愁肠百结的心在迅速消化了不属于他内心的记忆之时,骤然出声警惕道。
似乎没有听到这几个字,君越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按下了千霁想要带着她离去的手,冷峻的眼神微微看向了城楼视线窥之一角。四个人在这城楼之处鬼鬼祟祟地点起了火折子,想要丢手的那一刻,几道黑影闪过,干净利落地迅速解决了那不该存在的敌人,将一切全部掌控。
“如此,你便可放心了吧”君越淡淡开口,声音之中有着柔和。
“那”千霁还有些迟疑,俊眉拧做一团,有些猜不透君越的想法,苍白的面容之上闪过些许的疑惑。
“本皇会处理好一切的。”君越压低声音,轻声道,给了一直垂首而立在那里的秦楼月一个眼神,示意将他带走。
千霁知晓君越既然敢来,必然是计划周密之举,于是便不再出声,顺势站在了一旁。
君越无比顺利地处理完了这件事,将冷寂的目光扭向了还在半跪着等待着她的命令的士兵,训斥道:
“作为士兵,忠心不二为本,但作为臣,盲听盲从却是愚昧!你们是本皇的士兵,就要有能力去辨认这一切,阻止这大雍灾难的发生,所以,你们该不该罚?”
“该!”诸多亲眼目睹了千霁发生的一切的士兵领头,愧疚之声只一个字而起。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本皇宣布,摄政王谋逆实属诬陷,与此事受冤枉之人本皇也定然会还他们一个清白。至于大雍之国事,本皇之死,丞相受控皆是千年前巫族之人为了复仇,搅乱三国,毁灭这片大陆所做,这偌大的罪孽,也该巫族之人来偿还!他们毁我们大雍的天下,我们大雍儿郎就要十倍奉还。诸位,告诉本皇,你们要不要随本皇一起讨伐让无数大雍百姓生灵涂炭,流离失所,惨死他乡的巫族?”
“要!”这一次,是震耳欲聋地承诺之声。
“那,炎帝和摄政王你们可愿恢复大雍之国土,共同讨伐我们共同之敌人巫族?”君越用内力将声音扩大,突兀地朝着那依旧按兵不动的两方势力之掌控者高声询问道。
此语一出,万人惊骇!
第160章 惊世骇俗!
就算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曾经缔造了无数奇迹的女子,是曾经大雍的女帝!
可是如今在两方大军围城之时公然出现,纵然不费什么余力就将那大雍的大权收入囊中,难道她还想凭借一己之力收服那已经被数十万大军占领的国土?
简单一个巫族,就能说动那堂堂炎帝和北邯的摄政王,饶是一直跟随无条件信任着那数千越家军,也觉得那一番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数万大军围城,此刻只要一步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灭亡曾经辉煌无比的大雍,只要不是脑袋进水了,咫尺之远的胜利,都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
时间,仿佛停滞在那一瞬间。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荒诞的邀请迎接而起的是怒吼和进攻,三方势力都要投入混战之时,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
刚刚还在战马之上的炎帝和摄政王云澈几乎身形同时腾空,越过数百米的距离,踏向那一座城楼。
而更让人不可置信的却是穿着暗红色铠甲的炎帝那用低沉醇厚带着微微喜悦的声音吐出的一番话。
“女皇陛下既然这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炎玄自然愿意放弃一己私利,共同面对三国共同的敌人!炎玄愿意将大雍一切国土归还,从此之后缔结盟约,永为秦晋之好!”
声音掺杂着内力,自然足以让数万的西炎士兵神色悉数变成了惊讶和不解。
毕竟,当年在那大雍女帝登基大典之上,那君越曾经公然羞辱过当时还是有名无实的太子炎玄,甚至以此为借口差点将整个西炎给灭国!
如今,且不论这君越死而复生,单单那巫族之阴谋,就几乎可以看做是那无稽之谈,陛下为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
然而,更令人震撼的还在后面。
因为,北邯的摄政王,曾经在女帝越弦登基之礼上公然承诺以万里河山为惊世之礼的云澈,在如此这般的关口,带着面具的同样在站在城墙之上用内力扩大的声音宣告道:
“本王认定的至始至终都只有大雍的女帝一人,此前种种,皆是巫族夺权所致。本王不曾护住未婚妻。如今,也该是偿还的时候。本王承诺归还大雍之国土,与本王的未婚妻共抗巫族!”
两方巨头如此迅速表明立场,让在场的三方之人都始料未及,此刻都只记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城墙之上发生的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咫尺之遥便是缔造辉煌之地,两个国家的掌权者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利益的诱惑,选择了退兵,甚至还要归还国土!
这,简直是
“好,既然炎帝和摄政王愿意与君越为谋,挫败巫族阴谋,还这片大陆清净与和平,那两个月后,出兵落巫岛,剿灭巫族!尔等可有信心?”君越挥了挥手,气势豪迈,那白发之女子,有着数万人难以匹敌的壮志豪情,似乎只要是她,便能让人无条件的信服!
“有!”越家军作为君越的人,自然很不失时机地开始表忠心。
北邯和西炎的士兵此刻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的君主到底在考量着什么,但深知皇权至上,军令如山的他们,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去轻易地质疑皇的决定。
哪怕,那个决定,在他们心中荒唐至极!
“本皇宣布,两个月后西炎同大雍一起出征落巫岛,尔等积极备战,但凡不遵从号令者,以军**处!”炎玄已经站在郴州城楼之上,气势如虹地开口道。
“是!”西炎的士兵对这个新上任的皇不敢有半点置喙。
毕竟能够韬光养晦十年之久,甘愿在黑暗之中做一个无用太子,又在最后一刻反戈一击,以压倒性的姿态成为这个国家的皇,手段凌厉到与那大雍的摄政王不差分毫!
违背的代价,只有,死!
“本王也宣布,北邯从即日起退出大雍国土,不准有任何骚扰,两个月后随本王进攻巫族,若是敢有不从者,杀之!”“云澈”俯视着那跟随着他而来的士兵,冷声警告道。
“是!”那个以铁血手腕著称摄政王出口,无人再敢反驳,皆是恭敬而诺。
“既然如此,那,炎帝和摄政王便与本皇去皇宫商议一下此事吧!”君越一直紧紧提着的心终于因为面前两个人的表态而当下,她面无波澜地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轻轻开口道。
“好!”两人齐齐应道。
很快,几道人影便在这郴州城楼之上消失了身影,秦楼月拍了拍发疼的脑袋,认命地开始那个不靠谱的朋友给她留下的烂摊子。
整顿完越家军,秦楼月直接就去了那两方联军军营,率先要了点粮食。
毕竟是自家君主亲口承诺与这已经破败的大雍结盟,加之那曾经让天下都为之惊骇的女帝死而复生,两方联军之中又有着差不多知道内幕的夜九陌和幽玄掌控着权力。秦楼月还是很容易地要了粮食,派遣越家军一起将已经混乱不堪的郴州整顿,为饥民分派粮食,将女帝归来以及前因后果悉数告诉那些还不知道内情的民众,重新让这个已经濒临灭亡的国家一点点焕发出生机。
很快,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便从片刻之前还是一派死气沉沉的郴州城中流传而起,并以雷霆之速传遍整个大雍,重新在已经绝望的大雍子民心中点起希望的火种,直到时间一点点逝去,在已经荒芜的土地之上带来满园春意。
当然,那都是后话。
因为在秦楼月和断魂一行人努力地善尾之时,承明之殿的大门被紧紧阖上,点燃的蜡烛在黑暗之中拉出几道灰白的影子,摇曳着,开始这动动手指就足以改变这三国的领导人的重大会谈。
炎玄眸中欢喜充盈,他看着那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冷傲女子,目光凝视在女子那满头白发和那眉角萦绕着一丝哀愁之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地开口道:“阿弦,你,可还好?”
但女子的神情很明显并不在他那里,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她的一门心思全部都在带着白玉面具的穿着黑甲气势凌厉的风箫之上,那种留恋的神情,终于在素手即将抚上那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面庞之上陡然顿住,苦笑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句道:
“你,终究不是他,而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语调悲凉,句句凄厉,让就在片刻之前还抱着一丝残存希望的风箫一颗心全部都沉浸在了黑暗之中,同时也让在一旁站着的炎玄和千霁心中一痛。
因为,他们知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看起来从来都是潇洒恣意的冷傲女子在为那一个他们永远不可能替代的人悲伤哭泣。
甚至,不惜三千青丝成雪……
“他若是活着,定然也不愿看到你如此痛苦。”风箫揭开面具,露出一张与记忆之中的那个人别无二致的绝色容颜,眸中几多复杂,桃花眼微微动了动,才轻轻开口道。
“大概吧!”君越自嘲地笑了笑,才慢慢又开口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可以重新让我再看到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有时候,思念的久了,就会有种难以自拔的痛苦。”
风箫虽然心情也十分沉重,但如今这般情况他又实在不能相问那一日的具体情况,只是指尖轻轻地贴在那一张假面皮之上,轻轻撕下,露出一张与此前完全不同的绝色容颜,苦笑着开口道:“越弦,你,想复仇吧!”
“是啊,我想灭了整个巫族,用他们的血祭奠!”谈及此事的君越脸色变了又变,悲伤放在心底,那一双冷峻的眸,慢慢都是杀意和怒意,华贵的衣袍在这种情况下映照出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似乎也没有人去怀疑,那个女子所说的一番话是假的。
就好像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无条件地相信着这样的话!
“巧了,本王也是!”风箫突然将整个语调都放轻松,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一张魅惑的容颜上显得愈加妖冶,桃花眼之中的杀意与狠厉竟然不少半点。
“那更巧,本皇也想让那些该死的人全部都下地狱!”炎玄突然之间就恢复了原状,失掉了凌厉,竟然也在嘴角生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但那种表面上看似完全无害的笑意,却会在真正到来的某一刻,让那被盯上的人瞬间灰飞烟灭。
他抢不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心,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好地守护而已。
她想做什么,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她达成。
就这样静静的爱着,不也是很好吗?
“巫族不仁,本公子不义!”目睹了一切的千霁俊逸的面容上也不由得轻轻浮现出一丝笑意,淡淡地开口,再无半分曾经对巫族的留恋与不忍。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他纵然再傻,也知道到底是该为从来都不存在的同族还是为了那一份真情而活……
“谢谢你们!”君越看着那一张张宽慰的脸庞,鼻子一酸,竟然只说的出这四个,她轻轻垂首,冷漠的面容慢慢冲淡。
何其有幸,她还有如此之多关心着她,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她的朋友。
风轻轻漾开在这一瞬间充满了情意的空间,带着缓缓生发的希望,向着死寂的海洋某处而去,似乎要用生机抹平一切的黑暗……
第161章 为你屠戮天下又如何?
那一日,君越与风箫千霁商量完对策之后便投入了天诛的修炼之中,将一概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大雍好帮手千霁和秦楼月这一对好兄妹。
虽然两人之间仍有芥蒂,但在诸多之事的慢慢磨合之中,还是逐渐生发出了那从心而起的感情,毕竟,当年的巫瀚,只是拼了命不想让一双儿女悉数成为奴隶,那只是一个父亲的苦心,无关对错,也并未偏颇之说,只不过是用错了方向罢了。
而在这一双兄妹手中,再加上君越以前收的手下,在那八个月之中受了风箫庇护侥幸而生的陌染,田静初,夏凌几人的努力,原本已经濒临灭亡的大雍终于开始慢慢地恢复。
女帝回归,三国会盟,内忧在其余风箫和炎玄的鼎力帮助下很快解决。无论是粮食,还是叛乱问题,皆在巫族阴谋这个巨大的矛盾之间成为刚刚恢复生机的大雍子民乃至三国百姓为这片大陆而团结起来抗争之时被一并排除。
毕竟,巫族能够在不着痕迹之中操控了整个大雍的皇室,轻而易举地将这三国搅扰的天翻地覆,种种罪行,不堪其数,遭受苦难的不仅是即将灭亡的大雍,更有可能轮到北邯和西炎。而一旦这样的厄运降临到他们头上,那后果,绝对不会比这个曾经在天下人面前都战无不胜的女帝越弦轻!
故而,国土归还,也在风箫和炎玄强力的命令之下,轻而易举地展开着。至于两月征讨之日,虽然时间紧促,但已经饱受巫族混乱之苦的大雍子民,还有那重新被赦免的奴隶们皆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力战,西炎和北邯在那样真相之前,也不得不选择了与大雍众志成城。
于是乎,短短一月之内,大雍就整顿完成,而那百万大军也迅速地集结,在剩余的一个月之内开赴那位于海洋之上的落巫岛。
百万大军,自此扬帆,那些甘愿马革裹尸的儿郎们,在为守护整个家园而战斗,而抛头颅洒热血!
在此期间,虽然君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绝世功法,却还是一路随着大军而行,在一月之内辗转于马车和大船只之上,确保在两个月之内完成自己的目标。
终于,在湛蓝色的大海航行数十天之后,百万大军,遮天蔽日地船只将整个静寂的落巫岛整个给包围起来,大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威武壮观,铠甲折射出无数道冷光,危逼着那只有数万人的落巫岛,禁不起半点挑衅。
不过奇怪的是,百万大军围困,巫族竟然没有半点动静,纵然十千米之外整个落巫岛的城墙上日日夜夜都有些守卫之人,却无半点防御和如临大敌的紧迫,大有种不紧不慢,不知道危机为何物的感觉,当真是令人感到诡异至极。
巫族不动,百万大军也未动,只因为他们的统率者还未醒来,只因为……
两日后,海风荡漾,波浪拍打着这大船的甲板之上,声音震荡着,纷飞着。与其余战船别无二致的一处船舱之内,盘腿而做着一个冷傲的女子,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看不见的光泽,她的眉紧紧皱起,额角不断浮现出冷汗,那种透明的力道让她暗黑色的衣袍沙沙作响,在这空旷的地方,愈发的诡异。
似乎到了最后的关头,女子那精致的额角开始一点点地渗出血色的汗珠,在这张已经略微显得苍白的面容之上,突然闪过一丝丝的痕迹和决绝。
那一刻,处于僵持之中的君越明白,天诛第五重,前世她拼命达到的高度,在这短短两个月之内,挺得过去,便是海阔天空,挺不过去,便是万劫不复。
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她除了放手一搏外,便再无选择!
巫族,纵然只有万余人,但却拥有者神秘的力量,一张底牌绝对不够,她要的,是绝对的碾压!
天诛,若是达到第六重,便能纳天地之灵气为己用,只要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便不足为惧,就算是巫舞,她也有信心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痛苦与忍耐并存,君越就在这破处身心极限的修炼之中一寸寸地涅重生,那随着经脉破裂而又重塑的力量,终于在无比暴躁的乱窜变的温顺起来,按着她的意愿游走着,一点点地灌入她的丹田之中。
冷汗与身体内的暴热形成极致的对比,而后又紧紧的相撞,那种由内而外质的升华伴随着极致的痛苦在君越的体内发生着,洗涤出那重新焕发出的人。
许久,又是许久,气息慢慢地攀升而起,那强劲的力道盘旋在君越的周身,一寸寸地没入已经快变成血人的女子体内。
突然,那力量从君越周身散发开来,化成一阵阵余波陡然游荡而走,让整艘大船都不住地晃了晃,当然,也让在门外一直翘首以盼等待着两人瞬间推门而进。
“大越,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模样?还好吧,者这实在有点恐怖啊!”秦楼月忙不迭地跑过来,看着极为狼狈的君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咂舌,咬了咬唇角。
“阿越,你还好吧”千霁看着这副模样的君越,也不由得生处几丝心疼,压制着那一丝丝的情感,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她,为了给另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她,却不曾想,兜兜转转,她却将心给了一个人。
说到底,都是他错了……
“没事,不过是到了天诛第五重,重塑了身体,然后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只是很可惜,这股力量还是没能让我突破第六重,对上巫舞,还是有些没有把握!”睁开眼眸的君越宽慰地开口道,慢慢起身,舒展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身体,语调之中带了一丝丝的遗憾。
“没事,还有我和千霁,纵然巫族中人个个都以一敌十,也挡不住我们这百万大军,绝世高手围攻,管教他们全部葬身那落巫岛!”秦楼月大咧咧一笑,拍着胸脯保证,让还有些微微不满意的君越也不由得一笑。
“这一次,我们会胜的!”千霁微微蹙眉,淡淡开口,语调之中却有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会胜的!”君越神色复杂地重复了一下那三个字,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骤然开口问道:“黑雾寨的东西送过来了吗?”
实力这个底牌已经做好,出其不意的那个底牌也该到了!
“已经送过来了,不过那十个黑乎乎的像管子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玩意,不会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吧?”秦楼月摇了摇头,满目疑惑。
“当然是大有用处,对了,巫族有什么动静不?”君越抹了一把脸上那血腻腻的液体,有些嫌恶,但时间并不等人,她还是没去想太多,直接开口问了这最重要的情况。
“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出奇的安静。虽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定然是在筹谋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吧,不过,我想,巫舞应该不会傻到在落巫岛埋火1药然后与我们同归于尽吧?”秦楼月撇了撇嘴,略微嘲讽地开口道。
“目前的确不知道巫族动向,巫卿没办法从戒备森严的落巫岛传送消息。所以,里面的情况,我们无从得知。另外,炎玄和风箫都在等着你发号施令,阿越,你可是准备好什么时候发动总攻了?”千霁慢慢开口,那眉目清澈,抬头等待着君越的回答。
“总攻嘛,既然我们都到了,总不能让巫族再有时间去准备吧!”君越娇艳的唇瓣轻启,声音慵懒中透着阴狠,继续道:“若是这巫族埋了火1药,那倒是极好,自取灭亡的感觉应该很美妙!”
“千霁,去通知风箫和炎玄,卯时三刻正式发动总攻,但要等本尊给了前奏才能行动。”君越掀了掀嘴角,吐出这最关键之语,轻狂一笑:“楼月,你将黑雾寨送来的物件和穆寻等人分别派到落巫岛周围,卯时听候本尊的烟火为号做出行动!”
“是!”千霁垂首而拜,极速而去。
“是!”秦楼月虽然有些搞不清楚君越到底干什么,却还是顺从地应答道。
大军已经到达这落巫岛两日,若是久久不攻,恐怕又要生出许多事端……
两道人影一散而空,这空旷之处又只剩下了君越一个人,抹了抹脸上的血珠,那暗黑色的血红,倒映在那一双嗜血的眸子之中,更显出几多恐怖。
她垂首,定定地看着手腕之上那银白色的琉璃丝带,嗜血的光芒愈盛,却又带着点滴惆怅,隐隐还有一丝等待了良久的快意。那种冰冷的杀意一寸寸地扩散而起,围绕在女子周围,毋庸置疑的,只要此刻有人敢靠近她一步,势必会被格杀当场。
澈,你且等着,此仇,我定然会用万千血来为你祭奠!
曾经,你为我,舍了万里河山,丢了性命;
而今,我为你,屠戮天下,又有何妨?
第162章 大结局(上)
夜,漫长,却绽放着光亮萦绕在这两方对立之前,数百万之人,不敢生出一点点的懈怠。
只因为,这场生死对垒,点滴差错,便是万劫不复的致命失败。
而这个看起来平静的夜,却无半分平静,哪怕再有片刻就要透出晨曦的光亮,却还是在这一如既往的黑暗之中开始那最惨烈的厮杀。
“呲!”夜幕之中,明亮的烟花在天空之中猛然炸响。
就好像那启明星,骤然引领着万千火焰而起,只不过不同的是,这炫美的焰火降落之地是在暗中等待着的巫族。
“轰!”
“轰!”
“轰!”
……
二十道爆炸声在一瞬间而起,轰鸣着整个黑暗寂静,巨大的声音带着死亡的召唤以雷霆之速直接将那些还未曾反应过来的巫族守城之人迅速辗灭成灰尘,再也消失不见。
那飞舞着的黑色东西在触地的一瞬间仿佛被施加了奇异的力量,骤然炸开,带着无法抑制的强大的力量,惊天动地!
爆开的火球将那些踏入死亡的巫族之人的惨叫之声迅速湮灭,唯一的剩下便是那已经化为焦黑色的粉末,被炙热的温度一寸寸覆盖。
在那黑黝黝的铁管之中,还在不断地从万丈之远的地方投射着这阴森可怕的东西,饶是在千年前便做好一切准备的巫族之人也被吓的再无半分抵抗的心思,向着那巫族内殿慢慢退去。
那种接近于神的力量,就算是自诩接近于神的存在的他们,也无可撼动。
虐杀依旧在继续,死亡的盛宴也在一寸寸地扩大它的范围,海浪拍打着那在暗夜之中不断靠近落巫岛的战船。冷傲的女子立在最靠前的那甲板之上,劲装勾勒出那美艳的身材,暗黑色的衣袍肆意地张扬飞舞着,三千雪丝轻披,只一个背影,便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美。
她审视着她一手缔造的杀戮,神情毫无波澜,只有那一双葱白的手,执一柄在黑夜中泛着冷光的长剑,眼神凌厉而充满着杀意,任凭这大海之上飘过几多血腥,荡起几多血风。
女子身后,慢慢从甲板之上走来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袍的少女,在这样的关头,表情郑重,再不复任何玩笑之态。她看了看两个已经等待了许久的三个绝色男人,对着君越一拜,开口道:“冲天1炮还剩下仅有的二十发!”
秦楼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君越曾经吩咐黑雾寨做的竟然是如此惊世骇俗,震天动地的武器,若不是只有二百发炮1弹,也足以将整个落巫岛给夷为平地。
“那就再等一等,炮1火一停,百万大军发动总攻,而我们便向那暗殿内心而去,杀了巫舞!”君越并未转身,声音冷冽,恨意萦绕地开口道。
“好!”秦楼月,千霁,炎玄与风箫均应道,天下数几位高手的气势窜杂在一起,很轻易地便将此刻的气场又给压低了几分。
“轰!”
“嘭!”
……
又是几多爆1炸,那强大到无法撼动的力量,在夜色之中绽放出最绚丽的色彩,黑烟和火红相映照,尘土飞扬之中,掀起几多绝望和枯寂。
战船缓缓行进,焦黑的土地被波及的黑水洗涤着,数十米的水墙,蓦地腾空而起,在哗啦啦的巨大声响之中很快又落下,卷起几多隐隐从黑暗之中透出的微光。
属于落巫岛之地只余咫尺之遥,君越一直沉静的神色终于起了少许的波澜,她那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中划过银白色的光影。几乎也就是在同一时刻,那暗红色的身影随风而动,在数万人已经开始登陆这片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岛屿之前,很快化作一道流光而行,足尖轻点,很快便无了踪迹。
而她身后,那四人也不做任何停留,在同一时刻,化为数道光影,在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空之中穿梭而去。
夜渐渐变的有了光亮,只是那一缕缕晨曦的光辉,在随着数万大军登陆之时,不知道又是留给谁……
…………
…………
巫族大殿,高座之上,从不知道何处而来极速而来一个少女,她本来看起来是那样清纯的模样。此刻俏丽的脸庞之上却慢慢都是怒气,大红的衣袍松垮垮地披在那并不合适的身体之上,表情有些狰狞。
“圣女大人,那越弦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武器,整个巫族外围已经被她不费吹灰之力攻破,所以,所以”巫虞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那黑色的衣袍都被烧灼了一块,惊惧地开口道。
“所以,巫族快顶不住了,请圣女大人快快想出对策!”巫卿也垂首而拜,面色惊恐。
“不论发生什么,都给本座顶住,这是殿主苏醒的关键时刻,你们这么没用,本座不过是闭关两个月,你们竟然任由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还不滚出去给本座将那些人拦在外面,殿主若是存,你们则存!”巫舞冷笑着甩了甩衣袖,直接黑色的力量将两个还跪在那里的人丢了出去,警告道。
门咣当一声猛地被阖上,巫舞拖着那还是有些小巧的身体,从高座之上站起,身形有些微晃,黑暗之中,透着几点光亮,似乎这座雍容华贵的大殿猛地也随着她的身形晃了又晃。
眼看着她的身体就要栽倒下去,不知道又从何处出现一双用黑气凝聚而成的肩膀,轻轻地带着女子打开密室,立在那冰雪晶莹的暗室之内。
“瀛,你说,今日他会醒来吗?”少女痴迷一笑,轻轻地抚摸着那谦恭儒雅的男子面容,神情之中竟然现出一丝丝的苦笑。
等了千年,她未必甚至不惜牺牲这片大陆,挑起无数场战争,甚至拿整个巫族的命去赌……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成功!
“殿主会回来的,千年的守望,总会有到来的那一天。”那一团黑影逐渐变换出一道硕长的身影,波澜不惊地开口道。
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在说出这一番话之时,他的身体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瀛,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也不要让人打扰分毫!”巫舞收回那迷恋的神情,整个人变得阴冷与疯狂,丝毫不管身体内那自上而下的虚弱感。迅速地开始结印,将这方圆数百里的死亡血气一寸寸地吸纳而来,血气盘旋在她的手中,然后又一寸寸地灌入那冰床之下,渗透入那千年未老的男子身体之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落巫岛已经尸骸遍布,血流成河,在一寸寸而起的光明之中笼罩着死亡的气息,虐杀着一切。
而大殿之中的暗室之内,那在寒气与黑气缭绕之中的人也在慢慢地恢复属于人的气息,血气从那冰床之下而起,注入脸色已经不再是惨白的男子身体之中。
一切仿佛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巫舞看着终于接近完成的最后一步,突然一道利刃,划开手腕,任凭殷殷的鲜血在那几股复杂混起的气息之中落下,口中低吟着冗长的咒语。
无数的血气和填筑的鲜血就这样被全部吸纳而入,哪怕是巫舞,也在这个关头忐忑不已的心被紧紧揪住,接连不断地持续着手中的复杂的动作,脸色惨白阴冷,偏执一切的疯狂。
但,也就在那所有的用死气转化凝聚而起的生气灌入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并无半点苏醒迹象的人那一刻。
这暗室的门骤然被嘭的一声劈开,一道凌厉的身影快如闪电由内而外而入,数十根银针直逼巫舞而去。玉手之中泛着冷光的长剑在她进入的那一瞬间将迅速反应过来的巫瀛给击飞出数米之远,那种强悍的力度,让八个月前亲自试验过其实力的巫瀛都难以敌过。
“呵,你竟然还没有死!”君越感知那一道熟悉的气息,杀意又多了几分,三步做两步,虚空而过,掌心充盈着强悍的力量,破空而去,冷笑着直接使出了最强的一击。
火1药都没有炸死他,今天,她一招就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嘭!”电石火花之间,那一击已经拍在黑影的心口,余波顿起,爆发出巨大的声响,那与之对击的巫瀛黑色的身影就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去很远。
“也不过如此嘛!”君越鄙夷地冷笑着,看着在那一瞬间将全身的力道全部施加在还紧闭双眸而迅速起身的巫舞,她甚至都来不及再去抚摸一下那刻在她骨子里的人,便化作一道流光将心脉俱断的巫瀛给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巫舞看着躺在她怀中奄奄一息的男人,心竟然疼的厉害,同样陪伴了她千年的男人就这样慢慢走向死亡,她从来都不曾为谁而波动付出的神情在怀中的人轻轻地抚摸上她的脸庞之时变的无比哀伤。
“巫舞,其实,我,我一直,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巫瀛看着数千年等待的人终于拥抱了他一次,苍白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的笑容,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唇角溢出,他颤抖的手指按在巫舞的眉心,满足地笑道:“能死,死在你怀里,也也算是值了。巫舞,我把灵魂之力予你,你,一定要要好好活下去”
“巫瀛!”巫舞压抑着心中复杂至极的情绪,沉沉地唤了一声,然而怀中的人却已经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影,将那残存的最后灵魂之力悉数融入了她的眉心。
“本座要杀了你!”黑色的力量在一瞬间完全沉淀在巫舞眉心。她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已经慢慢上前站在准备对依旧躺着的男人一探究竟的君越,手中黑气弥漫,化作一团,迅速地凝聚成凌厉的杀招,破空而去。
“呵,三心二意的女人,那个人为你而死还真的是不值当啊!”君越嘲讽一笑,手中长剑旋转而起,肆意地劈开的杀招,力量猛然激荡在一起,让周遭的许多冰块猛然炸开,翻飞出许多凌厉的罡风。
两相退开,君越轻轻触碰了白皙的脸庞之上划出的血痕,眼神更加的阴森可怖,戾气和杀意并存,她握着长剑的另一只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然而,就在她扫射周围的那一刻,那一直如死人般无异的人手指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那一刻,极度的不安从心底传来,君越骤然觉得此处一定存着诡异,然而对面的巫舞狰狞的表情不减分毫,冷笑着操控着手中的黑气再次对着君越这个挑衅者袭来,声音中悉数都是憎恶:
“该死的女人,还是早些去死吧!”
“巫舞,想要杀了她还是先过了我巫月这一关吧!”君越对上那一掌,虽然有些力不从心,却还是堪堪而过,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四道力量忽然灌入。
在那一刹那,黑气开始呈现出溃败之势,巫舞不得已后退了两步,娇小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
“你们以为,人多就可以杀了本座吗?大雍女帝,北邯冒牌的摄政王,炎帝,还有公子千霁,哦,还有你这个巫月,真是想不到,本座谋划了这么多载,竟然栽在了你越弦的手中,甚至将三国之力倾巢而出剿灭!”巫舞再次凝结手中的黑气,原本有些颓丧的神情骤然变得阴冷,她一个箭步再次对着严阵以待的君越五人攻去,语调之中带着些许的嘲弄:“只是,你们,最终都会败在本座手里,一切都不过是给本座做的嫁衣罢了!”
“大越,那是血阵,而且马上就要完成,我们顶着,你去杀了杀了那个躺着的人,他就是殿主巫!”就在君越想要出手之时,从进入这个暗室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法阵的秦楼月突然拽了拽她的肩膀,低声警告道。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之中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忽然就想起来了曾经在巫族**上看到的禁术。
血术,以千年血气铸就,可以逆天改命,重获新生!
那一刻,巫舞种种奇怪的行为完全有了解释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个大陆的命运,她想要的只是操控着那些人厮杀,然后提供源源不断的血气用以复生那已经死去千年的巫!
那一刻,秦楼月完全不敢再去想象,那在千年前已经死去的巫族首领寄生了千年血气而生,将会是怎么样的恐怖!
“楼月”君越看了一眼杀气腾腾而来的巫舞,有些忧心,但秦楼月却直接将她给推了出去,不容拒绝地提剑攻了上去。
君越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提步踏出了那个战圈,冲着那只一眼便让她忐忑不安之处而去。
因为,她很清楚,巫舞她尚且不敌。一旦如楼月所说,那巫复生,就算是百万大军守在其后,她也不敢保证巫不会毁了这片大陆,这样的风险,她冒不起!
心神一顿,君越握着噬血匕首,缓缓靠近那如玉做的白衣公子,凝聚了全身的力量猛地像那被黑红色的光芒包裹着的人心口刺去。
“轰!”
“嘭!”
两道巨响,巫舞目眦欲裂地破开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的四人的攻击,看着一击未成反被从那一处黑气给缠绕的君越,整个人就好像如来自地狱,狂暴的力量从那承受不住的身体之中爆发开来,挥手间黑色的漩涡不断扩大,直接对着千霁一行人轰了过去。
“都去死吧!”漩涡之后,明明静立着巫舞已经颓靡而去的身形,但在不着痕迹之处,鬼魅般的灵魂却迅速地绕到了还在持着噬血匕首与那保护的黑气僵持着的君越后心而去。
只需要下一秒,那一掌就要带着它的使命将该死的人当场虐杀。
第163章 大结局(下)
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刚刚从漩涡之中挣扎而出的少女身影突然挡在了那让整个空间都给扭曲的力量之前。
君越也就在感知到的那一瞬间猛然转头,下意识地接住了已经倒在她怀中的血色尽褪的少女,恐慌,后怕,无可伦比的悲伤萦绕,君越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降临在她最好的朋友身上的痛苦。
那一刻,她已经忘记了该做些什么,只是不断地擦拭着秦楼月被鲜血染红的嘴角,像个小孩子一样,颤抖地拿着手中的银针,手腕搭在已经几乎断绝秦楼月的手腕,泪水忽然就从她的眼角一滴滴的滑落,砸在已经濒临死亡的秦楼月脸上,让疼的已经麻木的少女突然笑盈盈地伸出手,“大越,你,你,竟然为我哭了,真真好”
“好什么好,二秦,你这个死丫头不能死,不能死,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救活你的!”君越几乎是怒吼着,如果不是巫舞被剩下千霁风箫人所缠着,此刻理智完全褪去的她定然已经完全了失去了先机,失去了这一役的主导权。
“大越,没,没用的,别管我我了,快,快去杀了巫,好好,好好活下去”秦楼月整个人已经疼到昏厥,在生死的最后关头,她还在佯装着坚强,不断地推开君越的手掌,催促着。
“秦楼月!”君越怒吼着怀中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人,泛红的眸子中倒映着那一双沾满血迹渐渐低垂下去的手,心碎欲死,声音压抑到了极致。
翻飞的灵力波动依旧在萦绕,巫舞那一道黑影对着纠缠而来的四个人,并无不支,但只有一道幻影的神情明显焦急万分,生怕暴怒之下的君越会让她千万年的等待全部都化为灰烬。
终于,她咬了咬牙,手中再次迸发出巨大的力量,由内而外,直直地旋转在她的周遭,如飓风般搅乱一切,她双手合十,对着再次攻上来的三人冷笑道:
“风杀!”
那漫天卷地的力量骤然爆发开来,竟然直直地撕破了努力用内力护住自己的千霁三人屏障,四面八方地撕扯着他们的身体,几乎要将他们生生给扯碎。
这种攻击,是再一次倾尽巫舞全部力量的致命杀招。
就算是这片大陆的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无力去应对分毫!
但,突然一瞬间。
那几乎可以断绝所有生命气息的力量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杀力,一瞬间风平浪静,刹那间陷入沉寂。
“你”巫舞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只用一只手便将她抽出的灵魂给洞穿的白发女子。
“你,该死!”君越手中透明的力道越来越大,流光闪烁着,一点点地侵蚀着那一团黑气的本源,侵蚀着她的灵魂,让她再无半分反抗之力。
“天诛第六重,灵魂感知,所以,你注定是要死的!”君越愤恨的看着这个让她在极度悲痛之下破后而立的灵魂体,唇瓣轻掀,微微一拽,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那已经垂危的女子灵魂捏碎,在她湮灭的那一瞬间又骤然开口道:“放心,巫,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千霁还有些微愣地看着让他震惊的一幕,手中猛然便被塞进了已经再无呼吸的少女,他低头一看,眸中也不由得闪过几多悲痛。
片刻之间,那一道潇洒的身影已经立在冰玉床前,挥手间便破开那刚刚她已经打击了数次的保护屏障,看着那静静躺着无半分苏醒意思的冰人。神情无一丝波动,就那样将噬血匕首预备分毫不差地捅入那如玉般光泽的人,毫不留情。
然而,刀刃却在那离她心口半寸的地方骤然停留。
因为,一双漆黑如墨,灿若星辉的眸子突然睁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君越心底传来,那独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从骨子里透出,让君越此刻悲痛到无可抑制的心突然变得狂喜起来。
“阿越”他薄唇轻启,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在嘴角萦绕起浓郁的笑意。
“夜绝!你真的没有死?”君越从不可置信到跃入心底的喜悦,让她下意识就将手中的匕首直接扔了出去,一下子就扑在了因为千年沉睡而无法起身的人身上。
那一刻,她的心在颤动,那种由心而出的喜悦,像海洋之中波涛汹涌的海浪,悉数将她淹没。
是他,她还活着……
这一幕,让在场的三个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然而,那并不全是结束。
因为,接下来,是唇齿相依。君越毫无顾忌地将冰冷的唇贴了上去,那种忍受了无数个日子的思念的瞬间爆发,让她心底的脆弱展露无疑。那一刻,她只需要安慰,需要那种一如既往地美好来化解。
而那一切,也在热烈的辣吻之中悉数化为数不尽的情意。
冗长的吻终于结束,君越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四肢还有些僵硬的巫,哦,不对,应该是寄生在巫而生的夜绝扶起,看着一直都是站在一旁默不出生的三个人,轻轻开口:“他是,夜绝,灵魂重生的夜绝。”
然后,更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
原本躺在千霁怀中已经停滞了呼吸的少女突然像没事人一般从他怀中跳下,迅速恢复生机,活灵活现地出现,仿佛刚才的重伤都算不上什么回事,那古灵精怪的眼眸转了又转,潇洒无比。顺带着用葱白的玉手打了个响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尤其是那玩味的眸子对着穿着白衣的眼神凌厉异常的人扫了又扫,半带嫌弃地开口道:“越,你,就找了这样男人,你什么时候品味变得如此独特,竟然喜欢病美人,这病殃殃的样子,你确定能行?虽然吧,我承认他长得挺美的,但是这,瞧瞧这瘦胳膊瘦腿的,也不知道行”
顿时,君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悲痛欲绝褪去,她生怕那个活祖宗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上去捂住某个话痨的嘴,无可奈何地开口道:“风,你,再说下去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她很确定,眼前的人,是秦风,现代她唯一的伙伴和战友!
千霁和风箫思衬着眼前这一番光景,顿时也像见了鬼表情惊悚万分,尤其是看到君越与这个两人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人相谈甚欢,简直有种脑袋转不过来弯的感觉。
天知道,死而复生也就罢了,竟然还一个个的换了身体,这算什么?借尸还魂?
少女捏了一把君越的手腕,惹的君越猛地吃痛,让松了束缚的直接嘻嘻一笑,旋即对着许久未见的君越一个大大的熊抱:“越,我回来了,真不错,一眼就认出来了我!”
“风,真好,你还活着!”君越的双手慢慢收紧,片刻之前的痛不欲生在此刻悉数化为欢悦。
“越,其实这里的秦楼月本就是我的一片残魂,她的死亡才让我在这片大陆感应到了残魂的存在。所以,我从来都是我,并不曾失去什么。”似乎猜到君越心中所想,苏醒的秦风松开君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讪讪一笑:“当然,也因为在另一个世界混的快翘了,顺带着就过来了,真是不曾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
“哦,对了,刚刚来的时候我顺带着将那个,那个叫什么想要钻进去我身体里的巫舞的灵魂给捏碎了,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感谢本君?”秦风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冲着君越努了努嘴,那里还有半分执行任务之时的严肃认真。
“本宫的女人,本宫自然会守护!”君越的手蓦地被拽住,身形被揽入一个冰冷之中带着暖意的怀抱,低沉霸道的声音带着点点醋意,宣誓自己的主权。
“吆,还是硬汉,怎么,短短一年,就想从我秦风手中抢人?我告诉你,越可是本君的,你别以为巫的力量,我就干不过你!我家的君越,可是陪了本君十年,本君在那个世界可是巅峰状态,你啊你啊,还不够格呢!”秦风这厮也是搞怪的角色,挑了挑眉,完全不肯服输地继续示威,差点就要直接冲上去干架。
“……”君越揉了揉发疼的眉角,正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那几句话,扑哧一声笑了,按了按夜绝紧紧攥住的修长的手指,拉起秦风的手,装出打了个冷颤的样子向外而去,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这里冷死了,风,出去和我说说你都有什么奇遇好不好?”
“呃,那好吧,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这白头发怎么来的?不会是你突发奇想染的吧,秦楼月记忆太多了,我才不想去消化呢!”秦风挑了缕君越的白发,翻了个白眼,紧跟着君越的脚步飘了出去。
“就当是染的好了,从来本大人想做的,还有做不到呢吗?”君越笑吟吟地开口,回眸对着有些稍微不悦的夜绝眨了眨眼眸。
清晨的光芒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在这已经千疮百孔的落巫岛慢慢绽放,隐隐有海鸥在远处盘旋,君越看着站在身旁的爱人,战友,朋友,还有那万千为她而战斗的士兵,满足一笑,由内而外的放松,扑上心头的愉悦,将一切带向一个新的起点。
她们赢了……
一切终于可以画上原点,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从今以后的世界,她终于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
大雍女帝二年,大雍女帝死而复生,迅速收服国土,揭露巫族阴谋,在两个月之内联合其余两国,征讨千年前未亡的巫族。
百万大军进攻,又因为一种撼天动地的武器相助,巫族数万人全线溃败,死伤惨重,筹谋毁灭整个大陆的巫族至此灭亡,暗殿随之灭亡,史称“落巫之战”。
落巫之战后,三国订立永世修好的合约,再无纷争,百姓开始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而在整个大雍,女帝越弦重新归来,又因为其在整个国家人民心中相当于神一般的存在,故而其对人民真心有用的改革很快自上而下大刀阔斧地开展起来。
曾经的新政,在大雍生根发芽,让那曾经一度凋敝衰亡的大雍重新焕发出生机,百姓合乐,女帝越弦,在大雍历史上开辟了数十年的盛世局面。
大雍女帝三年,曾经的摄政王,如今的北邯帝王,以万里江山为嫁,与大雍女帝越弦共结连理,两国遂合二为一,改国号为大越。
无论大雍,还是大越,在新政颁布之后,与民休息,国家之间互通有无,家家户户皆对女帝心悦诚服,无不是爱戴有加。
后世记载大越历史女帝越弦在位十五年,开科举、废奴隶、重商贾、轻徭役、修律法、倡自由,励精图治,勤勤恳恳,创百年盛世之局面,实为千古以来女子中第一人,故称之为“千古女帝”。
至此之后,后世女子皆以其为榜样,建功立业不胜其数,史册留名的更是不少儿郎,当当可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千载之后,岁月的洪流冲淡一切,千古女帝越弦之名却仍旧活在那后世受其影响的每一个人心中,鼓舞着一代又一代不甘落后的少年穿越无数荆棘,走到人生的终点……
【本书完】
小云云有话说:这也算我完结的第一本处女座,有瑕疵,有痛苦,也有欢乐,虽然没人看,但半年的坚持,终究不是说一说便结束的。
在这个漆黑的暗夜之中,我将它在预定的计划之中完结,心头弥漫其无尽的欢喜。因为成绩真的不好,具体惨淡到什么地步,你们自行想象,我只好压缩了些许情节,计划六十万万字,最终却写了差不多五十万。
但不论如何,这条路,既然选择了,便无所谓后悔,所以我会坚持走下去。女帝的成绩实在不适合在这里,所以也就一切慢慢来吧,没有读者,我就不想写番外了。
在最后的最后,与看到这一段话的小可爱们做个决定吧,如果有人真心喜欢我这一本书并且想要看到君越和夜绝的冷傲甜宠日常,看秦风在另一个大陆同样混的风生水起的小可爱,欢迎在下面留言,留言一定会有番外的福利。当然,番外应该不会太多,但如果想看一定会写的。而且,如果想要爽文在线,看秦风本君的日常,欢迎私戳,因为啊,我有可能会写另一本玄幻小说哦!
废话到处结束,在这里,有知遇之恩,有迷茫,也有感动,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真心地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