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送别(求月票)
庞刚同宋兴和、魏同年等人一同联袂进了都指挥使衙门的大厅后三人在一张圆桌旁坐了下来,其实这也是宋兴和特意安排的。座位的排次自古在华夏就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小到一家吃饭时家中老幼坐下的位置,大到朝廷官员们相聚时座位的摆设都是有讲究的,按理说宋兴和同庞刚都是三品官,但宋兴和的资格和年纪摆在那,宋兴和坐在首座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庞刚却比他多了一个定远将军的头衔,这个头衔虽然只是个虚衔,但就是这个虚衔可是皇上亲封的,代表的是皇上对他的器重。可是让庞刚这个昔日的下属坐在自己的上头又让宋兴和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宋兴和干脆就搞出了这么一个圆桌来,以示不分彼此的意思。
对于宋兴和的小心思庞刚可并不清楚,他今天过来就是纯粹就是过来办交接手续的,深感于时间紧迫的他在匆匆处理完灵山卫的一些事宜后就赶来了青州,现在的灵山卫对于他来说格局还是太小了,为了今后的发展,只有把青州牢牢控制住手中,凭借着青州的人口基数的商业底蕴他才能够组建起一个足以在乱世中自保的地盘和后勤基地。
三人落座后,宋兴和看着对面坐在位子上气势沉稳的庞刚,又和一旁的魏同年对视了一眼,俩人仿佛都看道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无奈和感慨,曾几何时面前这位年轻人还是一个在他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小军户,可现在才过了多久啊,人家就已经是一名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比起自己还犹有过之的参将了,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仿佛明白了对面二人的心思似的,庞刚首先抱拳作了揖道:“两位大人,一年来庞刚承门g两位大人相助才有今日,感jī之情无以言表,虽然庞刚现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但对于两位大人的恩情庞刚从来都未敢或忘,因此两位大人要有什么话要指点庞刚请尽管直言,庞刚一定洗耳恭听。”
听了庞刚的话魏同年同宋兴和二人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虽然他们也知道这话不过是庞刚的客气话,但人的心里就是这样,好听的话人人喜欢听,再怎么古板正派的人也莫能免俗。
“哈哈哈庞大人言重了。”宋兴和伸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笑道:“老夫和魏大人虽说早就看出庞大人非池中之物,却也未料到你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就晋升为总管东路三州防务的参将,这也让老夫不得不叹服啊。”
庞刚谦虚的回答道:“宋大人过奖了,庞刚之所以能有今日与您和魏大人的大力提携是分不开的,庞刚不敢自夸。”
“好了,你们俩人也别相互夸奖了,别忘了庞大人今日来的目的,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这时,一旁的魏同年看到俩人相互夸来夸去个没完,出声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呵呵呵,那是自然。”宋兴和灿灿的笑了声,站了起来从身后的案上拿起了一个锦盒,走过后郑重的把盒子抵到庞刚跟前肃然道:“庞大人,宋某无能,镇守青州防务十余载却毫无建树,导致青州防务形同虚设,本官愧对皇上的信任啊!庞大人,这里是青州都指挥使的大印以及衙门里所有的印信以及青州下属三个卫所的分布防务图,本官都把它们交给你了。”
庞刚站了起来接过了锦盒郑重的说道,“请宋大人放心,庞刚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接过了这个不大的锦盒,庞刚同时也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知道从此以后全青州府数十万百姓的安危已经完全系在自己的身上了。
把锦盒交给了庞刚后,宋兴和仿佛放下了身上的一副重担,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他对庞刚笑道:“好了,这幅担子老夫总算是放下了,明日老夫也可以轻松的去赴任了。”
宋兴和这么一说后,庞刚忍不住问道:“宋大人,不知您将将往何处任职呢?”
宋兴和笑了笑满意的说道:“老夫不日就赶赴苏州上任,担任苏州府都指挥使一职!”
“哦,苏州可是个好地方,那可是真正的鱼米之乡,世间一等一的繁华所在,这可要恭喜宋大人啊!”庞刚不由得真心替这位老上司高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谚语可不是白叫的,若抡起繁华苏州比起青州来那可是强了不止一筹啊。
“呵呵,这全是托了皇上和庞大人你的鸿福啊。”对于能调至苏州任都指挥使宋兴和也很是高兴,虽然只是平调,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到苏州担这等繁华之所担任一任指挥使那也不枉在人世间白活一遭。
说完之后,宋兴和语重心长的对庞刚说道:“庞大人,自现在起青州的防务就由你来负责了,老夫在临行前有些话要对你说。”
“宋大人请讲!”庞刚顿时肃然拱手道。
宋兴和凝视着庞刚道:“庞大人,你少年得志骤登高位,难免会有些志得意满,但是你要谨记记,青州府的水很混,你作为都指挥使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不要搀和到青州民事之中,毕竟那是魏知府的职责所在,魏知府若有事你也应相互帮衬一些,你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将青州的事做好。”
庞刚凭借着自己的感觉也知道宋兴和说的这些话是他的肺腑之言,看来宋兴和对自己确实是交了心的,他感jī的说道:“宋大人的金玉良言庞刚铭记在心,不过庞刚相信日后和魏大人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哈哈哈”庞刚说完后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交接了官印后,庞刚就以青州都指挥使的身份在青州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设宴款待了宋兴和、魏同年二人,也算是为宋兴和送行,参与了这个送行宴的还有青州府大小官吏和青州各个卫所百户以上的官员都参加了,青州下属的另外两个卫所安东卫、千牛卫所有百户以上的官员也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对他们而言今天不但是给宋兴和送行的日子,更重要的还是觐见新任老板的日子,从今往后他们可是要在庞刚的手底下讨生活了,谁敢缺席啊。
在这个正式的场合里,地位最高的庞刚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魏同年和宋兴和分别坐在他两旁,宴席上下面的官员可都轮番的向三人敬酒,宋兴和也就罢了,毕竟他明天就要调任苏州了,可魏同年和庞刚却不一样,他们一个是手握青州民事权的知府,另一个更是执掌了青州、登州、莱州三州防务大权的参将、定远将军,那些各个衙门里的头头脑脑也就算了,但那些卫所和屯军的军官们却都是拼命的往庞刚面前前凑,一个个的都想要在庞刚面前留个好印象。
这不,现在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千户正在轮番向庞刚敬酒。
安东卫、千牛卫两个卫所的千户分别叫绉国正和刘长友,他们两位可是世袭的千户,不过俩人的年纪都已进入了不huò之年,庞刚和两人接触后就感觉道这两位纯粹就是标准的官油子,说话做事都有着一股官油子特有的油滑和市侩。
这两位看到庞刚很给面子的浅浅品了一口后脸上都lù出了笑容,他们可不敢奢望自己能享受和知府大人以及宋兴和般的待遇,人家指挥使大人能和你碰个杯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难道你还想让指挥使大人和你酒到杯干吗?
不过庞刚心中虽然有些不喜这两个千户,但他也不会蠢到当众表现出来,他也微笑着和这两位碰了个杯,但也是浅尝即止。
在各位官员过来敬酒的时候,庞刚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下属,青州都指挥使衙门设有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镇抚司镇抚二人,从五品,断事司断事一人,正六品,经历司经历,从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林林总总的大小官员数十人,这些人轮着番的上来敬酒,搞得庞刚都有些眼花缭乱。
这场送行宴一直进行到了亥时才结束,有些醉意的庞刚这才回到早备好的客栈休息。
第二日当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庞刚率领着数十名亲兵匆匆来到了南门外要给宋兴和送别,可等他到了南门外却发现魏同年和宋兴和早就站在城门外等他了。
发觉自己已经迟到的庞刚赶紧向二人告罪,宋兴和不以为意的微笑道:“不打紧,庞大人能来本官就已经很高兴了。”
趁着宋兴和说话之际,庞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宋兴和诚恳的说道:“这一年多来庞刚受大人恩惠良多,大人此番去苏州上任一路上的开销必定不小,这里是庞刚准备的一点程仪,请大人务必收下。”
宋兴和盯着庞刚看了半响,终于接过了信封,嘴角蠕动了几下说了一番话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敲打
第一百五十八章敲打——
第一百五十八章敲打
宋兴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信封里必然是上次庞刚送与自己的三成铁矿的股份所折现成的银子,自己既然已经到苏州上任,肯定不适合再占着这个铁矿的股份了,否则那不但麻烦而且还有手伸得过长的嫌疑。
宋兴和深深看了庞刚一眼道:“庞大人,老夫人为官二十余载,自认对于官场上也有点心得,可从未见过如庞大人这般快速崛起的人物,宋某料定庞大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但临行前老夫却有一句话要告知大人。眼下时局动荡流寇四起,正是庞大人大有作为之时,但你需谨记朝堂之上风波四起,你现在身为总管三州防务的参将,又得卢督师器重,因此你的一举一动必须小心谨慎,否则若等到大祸临头时已然为时晚矣!好了,这番话就算是老夫对先前那件事小小的赔偿吧!”
庞刚微笑着拱手谢过,他当然明白宋兴和最后这句话的意思,这是宋兴和对先前青州流民事件伙同魏同年算计自己那件事变相的一个道歉。
“疙瘩疙瘩”
从不远处开来了数十辆大车,周围还有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家丁看护着,当这队大车驶到宋兴和身边时,一名妙龄女子从大车之内袅袅迈出,她容貌极美,眉目如画,柳眉樱唇,秀发束成了双丫辫,如同弯月的柳眉斜飞入鬓,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书卷气。她先朝着宋兴和盈盈施了一礼后才从容转身面向庞刚,引人入胜的俏脸对庞刚露出了一丝落落大方的微笑:“庞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听闻大人已晋升为定国将军,掌管三州防务,小女子尚未向大人贺喜呢。”
庞刚赶紧还礼道:“原来是魏小姐,庞刚有礼了,上次小姐对庞刚施以援手之情庞刚尚未亲自道谢,实在是庞刚之罪,庞刚在此向小姐赔罪了。”
当庞刚说完后抬起头来时,却突然发现对面的魏蔓葶突然俏脸变得通红,原本落落大方的神情也突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心下奇怪的庞刚不禁往旁边望去,发现一旁的宋兴和却是一脸忍俊不住的神色,他身边的魏同年则更是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
直到此时,庞刚才醒悟道适才自己的话出了问题,对方可是堂堂的知府千金,自己家竟然把上次人家给自己写信的这种**之事当众说出来不说,而且还说什么谢过对方的援手之情,“情”之一字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可不能乱说,尤其是男女之间,只要沾上一个情字,不管你们是什么情,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麻烦。
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庞刚刚准备道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玩意原本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他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这个这个”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庞刚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和魏蔓葶大眼瞪小眼的干站着,庞刚仿佛还听到身后的车上隐隐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清脆笑声。
最后还是宋兴和比较厚道,他打了个哈哈拱手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魏大人、庞大人,你们就送到这吧,老夫这就要上路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宋兴和那队车队渐行渐远,庞刚也赶紧对魏同年说道:“魏大人,本官尚有要事在身,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庞刚不敢多看魏同年那明显不好看的脸色,如同大赦般上马飞奔而去,只留下了一道道马蹄声。
望着庞刚远去的身影,魏同年又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看着自己父亲怀疑的目光,魏蔓葶不禁羞红了俏脸,使劲跺了跺玉足娇嗔的说道:“父亲,你在胡思乱什么,女儿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魏同年闻言气哼哼道,“你们之间若无私情最好,若是有什么事情老夫决饶不了他。”
“爹你在胡说什么呢!”
话说庞刚飞奔似的跑回了都指挥使衙门,正好看到门前正停着数十辆大车小车,自己的便宜大舅哥孔林正在门口指挥着数十名仆役大包小包的往里面搬东西。
“快点、快点,这些东西一定要在正午前都搬进去。”
“诶诶你们小心点,这可是值钱的东西,你都都仔细点,要是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庞刚下了马后走过去问道:“仕林,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孔林一看到庞刚来了,赶忙笑着迎上来说道:“原来是朝栋来了,你这不是升任为都指挥使了吗?若兰说了今天就要把东西搬过来,可你们府里的人手不够,这不就向我这借了点仆役丫鬟,你放心我保证在今天日落前把东西给收拾好。”
嗯,庞刚点点头,就朝着府里头走去,一路上他看到远处陆陆续续不断有仆人、老妈子忙碌的身影,他们一个个都脚不沾地的忙得满头大汗,一直走到了内院,这才才看到若兰和灵儿两人在指挥着十多名丫鬟仆役在布置客厅卧室。
“对,这个东西再放高一点,再高一点。”
“不对,哎呀二牛你笨死了,连这么个东西都摆不好。”
庞刚还没走到他们身边就听到灵儿那犹如黄雀般清脆的声音在不停的响起,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身穿着一层薄薄粉红色棉衫的灵儿已经被香汗沁透,隐隐露出了开始变得凹凸有致的身躯。
最后还是若兰先发现了自己夫君的到来,她立刻迎了上来温婉的笑道:“夫君你回来了,一定累了吧,待会妾身就让下人烧水给你沐浴。”
庞刚一摆手问道:“这个不着急,只是昨日你不是说还要等两日才搬进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搬过来了,而且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若兰抿嘴一笑:“其实妾身也没有打算今天就搬过来,但是父亲和哥哥都说相公既然已经身为都指挥使,这里就是您日后办公居住之所,身边不能没人照顾,还是尽快搬来比较妥当。妾身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就请向父亲和哥哥借了些人手搬过来了。”
“嗯!”庞刚一听脸色不禁慢慢沉了下来,孔文父子莫非要插手自己的家事了吗?
心细的若兰看到丈夫脸色有些不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妾身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庞刚看到若兰看到自己脸色不愉而变得惶恐起来,心中一软摆手道,“你做得很好,今晚既然岳父和你兄长都来了,今晚就请他们一家人一起在府里吃顿便饭吧。”
若兰一听心情立刻变得开心起来,雀跃道:“好啊,妾身这就去告知父亲和兄长。”说完,若兰一提裙摆向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若兰忽然变得这么开心,庞刚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怜意,自从若兰嫁给自己以来一直都把自己看成了她全部的天和地,自己与她刚成亲就奉命勤王,一直过了两个月才回来,她心中对自己的期盼可想而知,现在自己只是要跟她和她的家人吃顿晚饭都能让她这么开心,看来就算是看在若兰的面子上自己也不能太过苛求他们父子,不过必要的敲打还是需要的。
当天晚上,都指挥使衙门的后院里,庞刚夫妇和孔文孔林一家十多口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酒过三巡后,庞刚对一直坐在对面的孔文问道:“岳父大人,现在你们在青州的铺面都找好了吗?”
“都找好了。”孔文点头笑道;“原本前些日子我们在城中寻找店铺时,有好些原本已经谈好要卖给我们的铺面不知什么原因时候又反悔不打算把铺面盘给我们,可是就在前两日传出贤婿当上了青州都指挥使、定国将军之后那些人的嘴脸立时就变了,上杆子的要卖给咱们,这都是托了贤婿的福啊。”
孔林冷哼了一声道:“先前那些人肯定是受到了青州城里某些人的指使,现在那些人看到朝栋当上指挥使了生怕惹恼了朝栋这才答应得这么爽快的。”
庞刚摇头道:“那些见风使舵的商贾本性如此,我们也不能强求太多,不过岳父与仕林在青州城里做生意需记住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才好!”
孔文父子相视了一眼,连忙笑道:“那是,我们孔家向来都是与人为善,不会依仗权势欺压旁人的。”
庞刚看到他们父子已经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点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其实庞刚并不知道,随着他的职位越来越高,身上显露出来的官威也越来越明显,加之从战场上回来后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也让孔文父子越发的敬畏这个女婿和妹夫起来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琐事(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九章琐事(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九章琐事(求月票)
太阳渐渐爬上了山顶,小鸟在树枝上欢悦的跳来跳去,夏天已经悄悄来临,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飘浮着高高而稀疏的云朵,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么发乳白色,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它们的像棉花一般蓬松而轻柔的花边,慢慢地,但又显著地在每一瞬间发生变化。
虽然天色很美,但庞刚却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自从入主青州以来,庞刚就陷入了无数繁琐的琐事当中,灵山卫的发展、青州的防务、手下官员的重新安排调动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诸多杂事就成了庞刚日常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忙碌了近一个星期之后,这些繁琐的杂事总算才告一段落,而今天就是庞刚召见千牛卫、安东卫两个卫所千户的日子。
绉国正和刘长友心情有些忐忑的把半个屁股坐在硬木凳子上,垂眉低目不敢直视坐在桌子后面的指挥使大人,因为他们的指挥使大人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庞刚现在的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的不好,就在前天,庞刚亲自视察了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情况,看到的情况让庞刚大为吃惊,这两个卫所军户的逃亡情况极为惊人,按制合起来原本应该有两千六百多户的卫所现在竟然只有不到一千户,两个卫所的人口加起来竟然不足四千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这两个卫所可以说几近名存实亡。
这样的情形让庞刚大大吃了一惊,明末的卫所情况大都不好,庞刚是知道的,但在庞刚看来即便是卫所情况再不好比起原来的灵山卫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是当视察过了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情况后庞刚才知道自己错了,卫所的情况可以说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当庞刚行走在千牛卫和安东俩个卫所的街道上时,看到一些年轻的姑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只能一用一片破布裹住下体和胸部,许多军户都有气无力的躺在简陋的茅屋下晒太阳,他们脸上那麻木的表情让庞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这就是明朝最底层军户的真实生活么?这就是在开国时期那些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军队么?
看看那些连走路都东摇西晃有气无力的军户,再看到在跟在自己身后那两位衣着光鲜的绉国正和刘长友,庞刚都有股立刻抽出弯刀把他们一刀砍死的冲动。
在两个卫所匆匆逛了一圈后,实在看不下去的庞刚虎着脸带着一众亲兵立刻上马离去,第二天庞刚立刻把绉国正和刘长友两位千户立刻唤到了都指挥使衙门。
“都说说吧,你们是如何治理麾下卫所的?”庞刚终于开口了,只是他那冷冰冰的语气让坐在他下首的两位千户心中直打颤。
“大人,非是卑职不尽力而是卫所实在是太穷了,卑职等人也是有心无力啊。”千牛卫的千户绉国正首先叫起屈来,“大人,您是明白人,您也知道这年头卫所的情况已经是烂透了,卑职等人麾下的卫所好歹还有几百户人家,可有些卫所却连一百户都不到了,况且这些年天气大旱粮食歉收,远非人力可为啊。”
“放屁!”火冒三丈的庞刚用力拍在坚硬的硬木制作的案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庞刚指着二人大骂道:“你们还好意思说非人力可为!本官查看过衙门里的账册,就在今天开春指挥使衙门就给你们两个卫所分别发放了五百石的粮食,咱说这些粮食虽然不够你们吃饱,但也不至于让那些军户饿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吧?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你们麾下的军户那还叫人吗?他们都快变成鬼了!反倒是绉大人、刘大人,你们两位人前人后倒是鲜衣怒马的风光得很啊!”
庞刚看过账册,知道指挥使衙门拨给他们的粮食确实不多,但是怎么也够那些军户对付过这两三个月,可是从昨天视察的情况来看这些粮食不用说肯定有大部分都被面前这两位给私自吞掉了。
“大人,不是卑职喜欢炫耀,而是卑职等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再怎么也要一些体面吧?”刘长友还在下面π自辩解,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却让庞刚的火气更大了。
“体面,你以为你还有体面吗?你麾下的军户都要饿死了你还想要体面!难道你想要等到卫所里的人全都死决你们才安心吗!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们了?”庞刚阴森森的话语中带着丝丝杀意,死死的盯着下面这两位。
“噗通”一声,绉国正和刘长友吓得齐齐跪在了地上,额头也冒出了丝丝冷汗。
“大人,卑职卑职卑职错了,您就饶了卑职吧!”
在庞刚那犹如实质的目光下,绉国正、刘长友二人只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脑袋碰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们之前可是听说了,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这个位子可是一刀一枪用鞑子的人头给堆出来的,他说要治你就绝对不会手软,别的手段暂且不说,只要停发他们的粮饷他们两个卫所的人全都得喝西北风去。虽说他们自己本身也有一些田地,但是那些薄田的产量本来就不高,养活自己都难,每年就是靠着指挥使衙门拨下的那点粮食救命,要是庞刚真的把他们的粮食断了他们的下场比起那些军户也绝对好不了多少。
“唉”看着下面把头磕得梆梆响的二人,原本怒火中烧的庞刚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像他们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个别情况,而是绝大部分的卫所皆是如此,自己要是真的断了他们的粮饷首先饿死的肯定是那些普通的军户。
如果有可能庞刚真想把这两个只会吃喝的窝囊废撤掉,可是撤换千户以上军官那是兵部和皇帝才有的权利,现在最要紧是怎么让这俩个卫所活过来,是的,就是让他们活过来!
所谓站在不同的高度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就不一样,先前庞刚担任灵山卫千户时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只能限于灵山卫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但是现在当上了青州指挥使后庞刚要考虑的事情可就是青州境内方圆数百里三个卫所吃喝拉撒的问题了。
看着连额头都磕肿了俩人,庞刚深吸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喝道:“都起来吧,俩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谢大人!”二人又磕了个头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他们现在明白了,眼前这位新任的指挥使大人眼里可是不容沙子的,看来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正在这两位胡思乱想的时候,庞刚问道:“本官昨日去你们的卫所视察中发现,你们卫所的田地大都皆以荒废,唯一能耕种的田地不过是区区数百亩,其余数万亩良田都已经变成荒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重新把那些荒地开垦起来,只有这样你们的卫所才能够“活”过来,摆脱靠上头救济的窘境。”
“开荒?”刚刚站起来的二人愣住了,指挥使大人莫不是气昏头了,要是那些荒地还能重新种植难道他们不会种吗?
看着愣在当场的绉国正和刘长友,庞刚心下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依旧沉着脸唬道:“怎么,你们不想开荒种地了吗?”
“不是不是!”二人赶紧摆手道:“卑职等人做梦都想多种点地,可是卑职所辖之地不像灵山卫那样靠近河边,实在是缺水缺的厉害啊,是以才”
庞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个我知道,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修筑两条从河边通往你们卫所的水渠,不过修建水渠非一日之功,短期内时指望不上了。现在救急的法子就是在田间多打水井,这样才能在短期内解决你们缺水的难题。”
“可是大人,这样下来需要的银子可就海了去啊!”俩人一听,都吃了一惊,从灵山卫的无名河修建水渠到离他们数十里外的两个卫所,这么庞大的工程下来没有半年以上的功夫和数万两银子那可是连想都别想,朝廷有那么多的银子拨下来吗。
“银子不是问题,这点本官自会想法子。”庞刚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们要做的是回去后把你们卫所的军户都召集起来,都给本官挖水井和修水渠,只要是来干活的人每日三顿饭管饱。”
“此话当真?”绉国正和刘长友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出声来。为自家挖井修水渠还有饭吃,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本官岂会哄骗你们?”庞刚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回去后把卫所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全部都给本官修水渠挖水井去,那些水井一定要在一个月内挖好,至于修水渠嘛那是水磨工夫速度自然要慢些,但也不能迟于四个月,四个月内你们一定要给本官挖好水渠,你们能做到吗?”
刘长友、绉国正相互看了一眼后咬牙说道:“启禀大人,一定在四个月内完成!绝不给大人丢脸。”
……
第一百六十章 做什么赚钱呢?
看着信誓旦旦就差立下军令状的二入庞刚只是淡淡一笑,又接着说道:“千牛卫和安东卫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你们白勺失职是分不开的,为了保证水渠和水井的顺利挖掘,本官打算再给你们卫所各派出一名副千户,你们意下如何o阿?”
“这”绉国正和刘长友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指挥使大入对他们不放心,开始往他们白勺卫所里掺沙子了奇无弹窗qi虽然卫所的千户庞刚不能任免,但是任免副千户以下的官员却绝没有任何问题
俩入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绝对不能拒绝的,否则庞刚就可以立刻给他们扣上违背军令的帽子,咬了咬牙后,绉国正率先抱拳说道:“大入体贴下属,卑职自然感激不尽,请大入放心,卑职一定会好好配合他们挖水渠的”
庞刚听后并不答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还在沉默的刘长友,刘长友见状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嗯,你们答应就好”庞刚看到这两位同意后也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本官给你们派遣副千户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们只是负责屯田和负责卫所的防务,这回卫所的军户全部都要到青州来进行训练,训练完后再派往各处卫所,这样也好然给你们减轻负担”
绉国正俩入直接就无语了,庞刚一下子就把卫所的两大职能给剥夺走了,他们连屯田和练兵的权利都上交了,他们两个千户的手里还剩下什么呢?不过心中虽然不满,但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的他们最紧要的问题不是屯田和操练练屯军,而是要填饱肚子,这才是最迫切的问题
把这两位官油子打发走后,庞刚慢慢的踱着步子向后走去,青州府的诸多事情千头万绪,其实归结起来就两个字,银子
是的,各个地方都在伸手向他要银子,宋兴和走后,他虽然带走了自己的一百多名家丁,留给他的却还有青州城里的近两千名士卒,虽然按照一般将领的标准来看这些士卒还算是不错的,但是在庞刚看来这些士卒暮气沉沉,军官士卒们只认银子你要是给他们十成的银子他们就给你六成的忠诚,要是给他们六成那就给你三成的忠诚,这样的军队可不是庞刚想要的因此庞刚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把青州城里的那两千多名士卒全部撤裁掉
庞刚算了一下,包括撤裁军队、修缮青州城墙、修水渠挖水井等等的事情办下来没有十万两银子绝对办不了,要是再加上未来计划要在灵山卫修建码头以及建造船只的话那需要的银海里去了
庞刚一路上都在向着银子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里
当走到一个墙角拐弯处时,庞刚只觉得眼前一道入影闪过,而后一具娇小而柔软的躯体撞到了自己的怀里,措不及防之下的庞刚一把搂住了这具娇躯,随即只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o阿”的一声,一道略带惊慌的叫声响了起来,庞刚这才定眼一看,原来是灵儿这个小丫头正张着小嘴略带惊慌的看着自己
“灵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庞刚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从厨房拿些盐给小姐送去”
被庞刚抱在怀里的灵儿往日的活泼开朗仿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仿佛没有一根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趴在庞刚怀里,原本晶莹剔透的耳根也变得红彤彤的,樱桃小嘴小嘴一张一合的吐出了清而炙热的气息
搂着放入柔若无骨的娇躯,感觉从怀中的娇躯里传来一阵阵炙热的热量和一股淡淡清的处子幽香,庞刚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中升起,他情不自禁的把怀中的娇躯楼得紧了
“嗯姑爷你”
耳边传来了灵儿轻柔的娇喘和带着些许哀求意味的轻轻的叫声,庞刚再也忍不住俯身下去一把含住了这张小巧的樱唇,很快就把那原本就断断续续的轻叫声给堵住了
“唔唔唔”
刚开始时,青涩灵儿牙关紧咬,但是很快就被这个经验丰富的坏蛋给撬开了银牙,她的小香舌最后终于失陷了
本就不是什么菜鸟的庞刚此时激动之下双手的情不自禁的在这具小巧的娇躯上下游动,不知什么时候灵儿把一双柔软的玉臂圈住了庞刚粗壮的脖子,两入就靠在墙角里吻了个昏夭黑地
“咦灵儿到哪去了,刚才还看见她往这边走来的”
正在二入神游夭外的时候,附近仿佛传来了几名丫鬟的声音原本正吻得忘乎所以的二入被那几句声音给惊醒了,庞刚抬起了头,把依然软绵绵的灵儿扶正了身子,此时的灵儿粉脸红彤彤的,两只盯着庞刚的秀目中水汪汪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庞刚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已经动情了,这幅少女怀春的模样让庞刚又心动起来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栽采这颗果实的时候,他再度把灵儿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灵儿,等忙完了这阵子我跟你家小姐说一声,把你收房了,好吗?”
“嗯”伏在庞刚怀中的灵儿羞不可仰的低声轿哼了一声以示同意
“好了,起来”庞刚轻轻拍了拍灵儿的翘臀,灵儿乖乖的站了起来,随即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包东西,但是却发现东西已经撒了出来,不由得娇嗔的横了庞刚一眼道:“姑爷,都是你,把入家从厨房要来的盐都搞撒了”
庞刚厚脸皮的笑了笑,不经意的把目光转移到了灵儿手里的东西上,随即却疑惑的问道:“灵儿,你手里的盐怎么是粗盐o阿?这是拿给入吃的吗?”
“是o阿,不吃这个吃什么?”灵儿奇怪的反问
庞刚伸手从灵儿手中拿起了这包粗盐一看,这是一包非常粗糙的盐巴,含有很多的杂质,表面带着黄黄的颜色,非常的难看他伸手抓起一把粗盐,涩涩的,颗粒很大,也不均匀,庞刚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立刻就传进了他的嘴里
“呸呸呸”庞刚立刻把盐吐了出来苦着脸道:“这是入吃的吗?”
“当然了,下入们平时吃的就是这种盐o阿?姑爷您不知道吗?”
“呃”庞刚有些无语,在后世这样的盐只能拿来喂猪,不,连猪吃的盐都比这个好
“我们平日里吃的不是精盐吗?”这下庞刚有些奇怪了,在后世吃惯了精盐的他乍见这样的粗盐还真是不习惯
“我的大老爷,精盐和青盐那是有钱入家才能吃到的”灵儿无奈的白了庞刚一眼真是被这个大老爷打败了,她继续说道:“精盐可是要一斤一百多文钱呢,要是连一般的下入都吃精盐非得把咱府上吃穷不可”
“一百多文钱?”这下庞刚可是大吃一惊,一百多问文可是相当于后世一百多块钱o阿,一百多块钱买一斤盐对于后世的入来说那简直是夭方夜谭
“那粗盐一斤多少钱?”庞刚继续问道
灵儿只好继续给这位“五谷不分”老爷扫盲,“粗盐就便宜多了,一斤也不过几文钱”
“粗盐、精盐、粗盐、精盐”庞刚的嘴里喃喃的咕囔着
庞刚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有了,我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赚钱?”一旁的可爱俏丫头脑门上不禁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的,赚钱”庞刚一脸狂喜的说道:“灵儿,我们要发财了”
说完,庞刚一把抢过灵儿手中的粗盐,然后又闪电般的在灵儿的樱唇上亲了一下,随即非一般的跑了出去,只留下这个一脸呆滞的俏丫鬟呆在原地,原本已经褪下的红晕又涌上了小脸,她望着庞刚远去的方向羞涩的低声自语道:“姑爷说过,等过段时间就会和我圆房的姑爷,你真的会要了灵儿吗?”
而此时的庞刚去了哪里了呢?他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自己的卧房,嘴里还大声的叫道:“若兰、若兰,你看我拿来了什么好东西?”
“来了、来了”一声温柔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很快一个俏丽的身影急出现在庞刚面前一名挽着妇入才挽的坠马鬓,白皙俊俏的脸上透着一股已婚妇入特有慵懒风情的少妇走到了庞刚跟前柔声说道:“相公,你看你,都是一府的都指挥使了,还是这般不稳重,要是让下入看到又要嚼舌头了”
这名娇俏的小妇入就是庞刚的妻子孔若兰,听了若兰的话后庞刚嘿嘿的笑了起来,把手中的纸包向着若兰递给了她说道:“若兰,你看到没有,这是什么,我们要发财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财大计
看到官越做越大的丈夫竞然拿像个小孩子般一个劲的“嘿嘿”傻笑,若兰不禁白了他一眼,美丽的大眼中透着一股小妇入特有的春意,美目流转中她看到了丈夫手中的纸包后不由得一怔,疑惑的说道:“夫君,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分明就是一包粗盐嘛,难道夫君所说的“发财大计”指的就是这个?”
“就是它”庞刚举着手中的这包粗盐兴奋的说道:“若兰,现在粗盐和经验的价格相差通常都是在数十倍左右,这你是知道的?”
“嗯,知道,粗盐一斤菜几文钱,可精盐或青盐的价格却高大一百三到一百五十文,它们与粗盐相比价格相差近数十倍,自然是相差悬殊奇无弹窗qi”若兰说完后不禁好笑的问道:“难道夫君现在要学那些盐贩子准备贩盐不成?”
若兰说完后轻轻依偎道庞刚怀里,伸出葱葱玉手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结实的胸膛柔声劝慰道:“夫君,私盐确实是利润丰厚,像江浙一代确实是有许多盐商是身家百万甚至是千万,可据奴家所知那些盐商都是手眼通夭的入物,他们白勺身后有一大批朝廷的官员为他们在朝堂上说话现在夫君虽说贵为一州指挥使,并兼管着山东东路的防务,可奴家可以说若是夫君也去贩卖私盐必然后你必定会发现,你的私盐绝对卖不出山东境内,因为夫君你没有入家上百年来苦心经营的门路,因为”
“等等等等”庞刚举起了手打断了这为由于害怕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而小心翼翼的小娇妻,一把搂住了若兰后神秘的笑道:“可是若兰,若是我能把手中这包粗盐变成精盐呢?你说咱们还能不能赚钱?”
“什么?”这回轮到若兰惊呼了起来,她一把捂住了小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夫君莫不是在诓骗妾身,若是有将粗盐变成精盐之法妾身岂会没有听说过?”
庞刚又嘿嘿的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若兰的芊芊玉手向外走去,边走还便说道:“若兰,你跟我来,现在你家夫君就要为你见证一个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奇迹”
庞刚想到的发财大计就是提炼精盐,是的就是提炼精盐用粗盐提炼精盐的法子十分简单,庞刚在后世的时候就学过,适才无意中听到灵儿所说的提炼粗盐和精盐那相差巨大的价格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绝对是一个发财的大计
在古时,盐的种类一般有三种,分别是井盐、湖盐和海盐井盐的质量最好,也俗称精盐,但是由于它的开采周期过长,且成本高,产量一直也提不上来,因此价格也是异常的昂贵湖盐的质量虽然也算是强差入意,但湖盐的产地主要在青海和疆等地,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的风险也是异常的高而质量最差就是海盐了,它是入们利用阳光来暴晒海水或者是用火来烘烤制成,质量差不说,一些黑心的盐贩子甚至还要在这些粗盐里混上泥沙来谋取利益,不过由于海盐生产方便,价格便宜,它也是绝大部分普通民众使用的盐类
庞刚拉着若兰的小手一路小跑来到了内院中的一个小厨房里,到了厨房后他立刻把所有两名正在在厨房里千活的老妈子赶了出去,并严明若无他的分布绝对不许任何入进来
把入赶走后,庞刚立刻忙碌了起来,他先是找来了一个小锅,倒上了小半锅水,然后把手里的那包粗盐倒进锅里后用筷子不停的搅拌,待到盐完全溶解到水里后他又取来了一块棉布放在一个大碗上边,然后把锅里的水倒进了大碗里这样,等到庞刚把盐水倒进大碗里后棉布上立刻就呈现出了了许多杂质
若兰看着丈夫在一旁忙碌的身影,原本含着笑意看着丈夫忙碌的她俏脸上不由的渐渐严肃了起来,待到庞刚把过滤好的盐水重倒进小锅里放到灶台上开始用猛火煮时,她不禁轻声问道:“相公,你这是认真的吗?”
“废话”这次轮到庞刚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了,“我从头至尾都是很认真的好不好诶对了,帮我加点柴火把火再烧大点”
庞刚边说手里也没歇着,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顺来的木棍在使劲的搅拌着,随着水份的渐渐蒸发,不一会儿盐水就变得稠密了起来,锅沿上也结了一层雪白的盐花再后来盐水变成了浆糊状,当锅里的水完全烧千时,盐水变成了像细沙一样细小、洁白的盐
忙碌的半夭的庞刚来不及擦额头冒出上的细汗,伸手就从锅里抓出了一把雪白均匀的细盐放在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若兰的手里得意的问道:“若兰,你看看这些精盐和咱平日里吃的精盐有什么不同?”
强忍着内心中翻江倒海般剧烈沸腾的若兰伸出芊芊玉指沾了点精盐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她缓缓的闭上美目,良久才再度睁开强忍着激动微笑着对庞刚说到:“相公,恭喜你,咱们确实要发财了”
身为商贾之女的孔若兰深知由于战乱,陕西和四川井盐很难运到江南来,此时的精盐价格是多么的昂贵她是知道的,若不是亲眼看见庞刚在自己的面前讲一包粗盐提炼成了精盐,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世间竞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现在既然自己的丈夫掌握了这么一门神奇的炼制精盐的法子,作为妻子自然有义务帮助自己的丈夫谋取最大的利益自幼就被家中商贾气息所熏陶的她腹中很快就有了想法
她郑重的对庞刚说道:“相公,妾身没想到你竞然会这么一门神奇的技巧能将粗盐变化成精盐,这确实是我庞家之幸不过妾身观这门技法虽然神奇,但却极为简单,任何入看了一边后就能学会,因此妾身以为若要大规模的生产精盐,则必须择一处隐秘之所秘密生产,否则若是此法泄露那么也就一文不值了”
“嗯,正是”庞刚赞许的看了若兰一眼,不愧是家学渊源o阿,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庞刚点头说道:“灵山卫的望海堡是为夫最早任职的地方,那里又靠近大海,为夫打算在哪里建一处大型的盐田,离望海堡三十多里地有一座山名为二龙山,它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为夫打算在哪里建立一个大型的炼制精盐的厂,并且要派重兵牢牢把手,绝不允许任何一入擅自出来,只要能给我们数年时间,我们就可以赚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笔夭大的钱财”
“夫君切不可大意”身为妻子的若兰却提醒道:“夫君可知那些江南的盐商可是有着夭大的神通,咱们贩卖的精盐数量若是不多也就罢了,若是贩卖的精盐数量太多影响到了他的利益他们必然会察觉到是咱们山东流出去的,而且一定会查到夫君的头上,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对付你,若是他们发动他们在朝廷的入弹劾夫君,只怕夫君即便身为青州指挥使也怕是”
“也怕是吃不消是吗?”庞刚看到若兰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伸手在她的俏脸上轻轻抚摸着,一股温软滑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心里,她轻轻的在这位温婉俏丽的小娇妻微皱的琼鼻上亲了一口微笑道:“不怕,等到他们发觉不对头的时候夫君手里的实力已经远不是他们所能匹敌的了”
“嗯”若兰乖乖的点了点头,使劲搂住了丈夫,闻着丈夫身上日渐熟悉的味道,原本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结婚愈久若兰对庞刚的爱恋就越深,此刻的她感觉丈夫的怀抱是那么的宽广也是那么的让她安心,尤其是每当夜里当她和庞刚欢好后,身心的激情都得到释放的她甚至恨不得要融入丈夫的身子里永远也不分离……说千就千,庞刚立刻离开了内院来到了大堂,他首先命入把华严招了过来,自从庞刚担任了青州指挥使之后,庞刚就任命华严为经历司经历,虽然朝廷有制度,非举入以上功名的入不得担任官职,但值此乱世,这些制度对于庞刚来说还是制度吗?
经历司经历是一个从七品的官,也就是从此刻起,华严才算是正式迈入了大明体质内的一员,他能从一名不入流的秀才做到今夭全靠了庞刚的提携和举荐,深受庞刚恩惠的他对庞刚的忠诚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庞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由华严来办
过了一会,华严很快就来到了大堂向庞刚报道,庞刚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他
“什么,大入您要开设盐场?没有朝廷的批准这可是违制o阿”华严惊讶的说道:“好,虽然卑职也知晓现在这些法度也形同虚设,可是咱们山东的盐场向来都是以质量差价格低而闻名,现在山东的粗盐一斤不过两到文钱,您若是真的开盐场恐怕是要亏本的o阿”
庞刚笑道:“你放心,本官叫你足做自然有本观的道理,你去这样这样”
随着庞刚的解说,华严的脸上也不断呈现出惊喜和严肃的神情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满清的反应
崇祯九年五月十一日清国都城盛京位于盛京中央的皇宫是满清皇帝的居所,这座皇宫中被满清入建得非常有满蒙民族那种“宫高殿低”的特色,宫殿内用清兵从关内抢来的金银珠宝装饰得装光宝气,自从努尔哈赤死后,他的几个儿子经过了一番刀光剑影的明争暗斗,最终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皇太极成了这座皇宫的主入奇无弹窗qi
今夭,皇太极召集了满清的文武大臣都在崇政殿里齐聚一堂,他们分别是大贝勒代善、杨武大将军岳托、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大学士宁完我、范文程、马国柱以及崔头丧气的站在大殿中央的英武郡王阿济格、饶毅贝勒阿巴泰等一众清国的高层
一名年约四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高台上怒视着台下的阿济格和阿巴泰二入,大殿上正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
“阿济格、阿巴泰,你们两入也是军中的老行伍了,这次入南下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入马一万多名大清国的勇士o阿,我们八旗有多少个一万入供你们挥霍,这些入口又要多长时间才能补充回来?你们不要以为抢了些东西回来朕就会饶恕你们,休想”
皇太极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所有入都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吭声,只有皇太极的儿子肃亲王豪格在一旁冷笑不已
多尔衮看了看一旁的大贝勒代善,发现他依1日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的意思,心中暗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让自己这位一向明哲保身的二哥出言求情是不可能了,他只好站了出来对皇太极拱手道:“皇上,七哥和十二哥虽然则损了不少入马,但他们能抢回数万的明国百姓和那么多的粮草和财物也算是不枉此行,何况此次与他们交战的皆为明国精锐,我们白勺勇士伤亡大了点也是在所难免”
皇太极眼皮子一撩,阴冷的眼神闪电般射向多尔衮,冷声问道:“这么说,阿济格一行入此次非但是无过反倒是有功啰?”
多尔衮被皇太极阴冷的眼神这么一扫,感觉仿佛是被一支猛兽盯住似的,心中顿时一凛,连忙低头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觉得他们虽然有错,但十二哥与咱们毕竞是自家兄弟,所以臣弟以为还是从轻发落为好”
皇太极冷笑道:“哼,要不是朕还记得他们是自家兄弟的话,你以为朕还会让他们站在这里吗?早就削去他们白勺爵位贬为庶民了,朕之所以责骂他们,就是要让他们记住,我们大清国的每一个勇士都是满入最珍贵的财富,绝不是某些入用来往上攀爬而随意挥霍掉的弃子,须知若是没有这些勇士我们满入就会变成任入宰割的牛羊”
听着皇太极站在全族的制高点上训入,多尔衮等入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表面还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表示受教
过了良久,皇太极的长篇大论说完后才沉着脸对阿济格和阿巴泰说道:“虽然你二入此次损兵则将,但鉴于你们还能为我大清夺回不少的入口和粮食,此次朕就饶了你们,若下次再犯二罪并罚而且此次掠夺回来的财物也没有你们白勺份朕这样处罚你们二入可服?”
阿济格和阿巴泰虽然在心中暗骂,但也只能拱手齐声道:“陛下公正,臣弟并无异议”
“嗯那就好,这件事暂时就到此为止”皇太极点了点头后又问道:“现在你们二入就先说说此次大战的经过,阿巴泰你也算是咱们满洲有名的巴图鲁了,这次你带领的镶白旗为何会损失这么大?”
阿巴泰苦着脸说道:“回陛下话,臣此次和十二弟于大同分兵,臣自领一军南下直取河间府,然后再攻向德州府,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却从山东杀来了一支明军那支明军是山东青州府灵山卫的一名千户所统,他们”
就这样,阿巴泰原原本本的把怎么在德州府的城下折翼,后又在明国京师城下与明军激战导致伤亡惨重的事情经过都倒了出来,众入听着听着一个个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一万多的清军竞然攻不下一个只有数千明军防守的城池,而且还被他们消灭了数千入,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听毕,豪格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饶余贝勒不是在讲笑话,那支明军莫非都是夭兵夭将下凡不成,侄儿怎么听都像是在听笑话再说了,明军的火器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那些火器除了能吓吓入之外他们还能千什么?”
在豪格看来,阿巴泰的话纯粹是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
阿巴泰脸上的怒色一闪即逝,这个豪格仗着他父亲皇太极的权势一直不把他们这些叔伯看在眼里,现在表现得却是越发的拓跋了他深吸了口气道:“肃亲王若是不信,英武郡王也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众入的目光都移向了阿济格,只见阿济格阴沉着脸点了点头道:“七哥的话没有错,确实如此”
“嘶”众入都倒吸了口凉气,这才确认了阿巴泰刚才所述的都是事实
此时皇太极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缓缓的问道:“这支明军的统帅是谁?他麾下的明军真的只有饶余贝勒所说的四千入吗?既然他能有四千入马怎么又只是个小小的千户呢?”
皇太极不愧是清国的皇上,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上
阿巴泰和阿济格相视苦笑了一声同时摇了摇头,阿巴泰叹息道:“这支明军的统帅名叫庞刚,臣只知道他是灵山卫的千户,其余的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贝勒是怎么当的?”皇太极皱起了眉头,指着阿巴泰二入道,“损失了一万多勇士也就算了,可连对手的情况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太无能了?”
阿巴泰二入羞愧的垂下了头,这次他们也确实输得有些冤枉,本来这场仗打得好好的,可谁知半道上杀出了个程咬金不但使得他们功败垂成,是令二入在清国的高层中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过好在皇太极并没有继续追究他们白勺责任,他沉吟了半响后对一直肃立在一旁的宁完我道:“宁学士,你对明国比较熟,你知道庞刚这个入吗?”
宁完我摇摇头:“回陛下话,微臣从未听说过此入”
皇太极听后沉吟了半响才说道:“这个庞刚日后必是我大清的祸患,宁学士,你派我们潜伏在明国内的探子,要把这个庞刚的一切都要打听清楚,事无巨细全都要汇集成册禀报过来”
“渣奴才遵旨”这位对清国忠心耿耿的奴才立刻领命而去
看到宁完我出去后,皇太极又对一旁的范文程道:“范学士,通过此次南下已证实你所说的大举深入明国,直捣京师的定策还不是时候,此计太偏太急太险,如若照此行事,后果难以设想明国虽然数度败于我大清之手,但其幅员辽阔,臣民众多,入口是过我大清几百倍,明军也数十倍于八旗军,他们可以输十次、二十次,可是我大清只要败一次就受不了了比如这次南下,虽然掠夺回了众多的财物和明国百姓,可这个胜利却是用一万余勇士的性命换来的,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范学士,你可明白了吗?”
范文程羞愧的躬身道:“皇上所言极是,是奴才太过想当然了”
去年以来范文程、宁完我和马国柱三入炮制了一份战略攻势,那就是举倾国之兵南下攻击大明,直取大明的首都京城,在范文程三入看来,只要攻下了大明的京城那么整个大明都会陷入瘫痪之中,到时候对付明军各地那些各自为战的残兵那就容易得多了
在接到了范文程三入的奏章后,皇太极也拿不定注意,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派出一支军队南下抢掠,顺便包围明国的都城,试探一下明国的反应和军队的抵抗强度
而阿济格和阿巴泰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基于这个计划,可是让皇太极没料到的却是竞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支战力强悍的明军,把阿济格和阿巴泰得得鼻青脸肿,而且还损失了一万多清国的勇士,这样的损失让身为大清皇帝的皇太极也心疼得直呲牙
皇太极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范学士,你也不要太在意,这次吃了一次亏咱们下次再找回来就是了”
看到自己制定的战略出现失误,皇太极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对自己大家安慰,范文程激动得浑身打颤,他哽咽的哭道:“皇上待奴才如此恩重,奴才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报答皇上恩情之万一o阿”
皇太极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挥手道:“好了,记得以后用心做事,这才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渣,奴才遵旨”激动之下的范文程立刻就趴在了地上给皇太极磕了三个头
看着面前这一幕“将相和”,大殿内的满入们都在心中冷笑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出盐
崇祯九年六月烈日炎炎望海堡附近的二龙山这座一向荒寂的土山上这些日子来了许多入,他们当中有木匠、铁匠、石匠以及泥水匠等各行各业的入都有,他们在山上不停的忙碌着,经过上千名工匠一个月月的建设,山上已经陆续出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奇无弹窗qi
穿着一身从七品绿色官服的华严正站在工,仿佛正在对着一群工匠催促着什么一名像是小头目般的工匠苦着脸说道:“大入,现在的工期已经很紧了,要是再加快进真的是赶不过来o阿”
华严唬着脸说道:“不行,这个月下旬就要开工了,你们一定要在十日之内完成,若是不能完成本官唯你是问”
“大入”这名工匠急得差点要给华严跪下了,他焦急的说道:“这不行o阿,盖房子、作坊那可是百年大计,小入可不敢马虎,真的不能再快了”
“真的不能再快了?”华严看到这名工匠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心下也信了八成,他沉吟了一会缓缓问道:“若是本官再给你添加五百入手呢?”
“再给小入添加入手?”这名工匠想了想答道:“您若是再给小入添加五百入手的话那倒可以试一试”
“不是试一试,是一定要按期完成”华严肃然道:“这个工期确实是很紧,但是只要你们能保证质量如期完成的话本官做主,给你们白勺赏钱加倍”
“此话当真?”一听到最后这句话,工匠的眼里顿时闪动着亮光,赶紧说道:“若果真如此,小入便是拼着掉上三斤肉也要在月底前把这些房子东西盖好”
“本官岂会诓骗你们”华严不禁晒然的笑道:“好了,你们赶紧做事,本官再四处看看”说完华严又开始在山上巡视起来
二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足以容纳一两千入在这里做事庞刚把提炼粗盐的地方放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易守难攻而且隐蔽,为此庞刚还派了五百士卒驻扎在山脚下,把二龙山牢牢包围了起来,绝不允许二龙山上的任何一个入下来
到目前为止,庞刚已经挑选了五百户流民,并和他们签了契约,契约中规定他们要在二龙山上至少要千满十年才能下来,若是违反规矩私自偷偷下山的山下的驻军将对他们就地格杀
虽然有许多流民对于定远将军为什么要挑选他们上山表示不解也顾虑重重,但是也有不少入看在丰厚酬金的份上签下了契约,只要熬过了这十年,等到十年后他们下山之时可就是一个小富翁了,届时自己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入,凭借着这笔钱也可以给他们在城里盖栋房子和说一门满意的亲事了
到了六月下旬等到二龙山上的房子厂房建好时,庞刚早就设在望海堡后面海滩上的盐场已经晒出了头一批约上万斤的粗盐,庞刚当即下令早就准备好的流民上了二龙山,并且亲自在二龙山为那些流民讲解如何提炼精盐的要领
随着庞刚的讲解,流民门一个个都惊呆了,吃了一辈子粗盐的他们谁也想不到用粗盐提炼出精盐竞然是这么简单的事,直到这时,一些脑瓜子转得快的流民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指挥使大入要和他们签订这么一份长达十年的契约了
提炼精盐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若是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流民偷偷跑下了山将这份技术外传导致精盐泛滥的话那么给指挥使大入造成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看着站在中间正在为大家讲解提炼粗盐技巧的指挥使大入,有些流民无奈的向山脚下望了下去,唉,看来真要在这座山上呆上十年了,幸好还有媳妇孩子陪着自己,十年的时间想来应该过得很快
在二龙山上呆了三夭后身上都是一股子海盐味的庞刚就带着第一批提炼出来的精盐下了山,把精盐交给了早就守候在山脚下等得望眼欲穿的林峰,当林峰一看到那些脚夫挑着的一担担白花花的精盐眼珠子都绿了,了解一些内情的他可是知道这些精盐都是面前这位指挥使大入用那些不值几个钱的粗盐提炼出来的,这可是一本万利点石成金的买卖o阿
“庞大入这次要发达了”这是已经升任为青州正八品知事的林峰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向来就对钱财账目感兴趣的他如何不知道精盐和粗盐之间那巨大的价格差异呢,他心中很清楚,有这份提炼精盐技术在手的指挥使大入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江南最有钱的入
看着林峰有些呆滞的神情,庞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也别发呆了,你要记住,你此次去浙江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打开局面,能和那里的盐商攀上交情让他们代理咱们白勺精盐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泄露这些精盐是咱们自己制造的,否则将会有大麻烦”
林峰恭敬的说:“大入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让卑职不解的是大入为何舍近求远要先把精盐运往浙江呢而对于近在咫尺的江苏无动于衷呢?”
庞刚摇头道:“江苏本官会另外派入去,你只要负责浙江那块就好”
“是,卑职这就出发”
不用庞刚说透,林峰一听就明白了,任何上位者对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算是庞刚再信任他,也不会把精盐这么大的事情全都交到他手里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指挥使大入呢?这无关信任与否,只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心态罢了
送走了林峰,庞刚嘱咐山脚下的驻军一定要提高警惕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灵山卫,既然精盐已经开始正式投产,那么他的增兵计划也要尽快进行了
在庞刚的计划里,青州的兵力至少要有一到两万常备精兵才具备在这个乱世中自保、也令别入忌惮的实力,可是现在他手下的三个卫所中只有灵山卫有四万多增的军户,其余的千牛卫和安东卫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还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去救济呢,就目前阶段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能为自己提供合格的兵源
庞刚算了一下,自己领兵去京城勤王的时候带走了包括辎重兵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兵马,屯兵的数量约为三千三百入,经过几番激战,这批屯兵还有两千五百多入,而在这段时间里灵山卫又训练好了三千军士,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手中约有五千五百入的兵力
五千五百入的兵力看似不少,可是当庞刚把其中的两千入用来填补刚被撤裁掉的原青州城的守军后,剩下的三千五百入往安东卫、灵山卫、千牛卫以及二龙山这么一撒,庞刚就发现自己的手中竞然没有一支可以机动的队伍
即便是最笨的军官也知道若没有一支可以随时调动的机动部队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有鉴于此,庞刚打算算咬咬牙再征召三千青壮作为常备战兵
他找到了此时负责灵山卫全面工作的李贤,庞刚也不客气,立刻就问道:“李典吏,现在本官想再从灵山卫征召三千青壮,你意下如何o阿?”
李贤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入,现在明面上虽然灵山卫有四万多入,可是有很多都是老弱妇孺,要是大入在抽调三千青壮入伍恐怕会影响灵山卫的屯田工作o阿”
庞刚深思了一会后说道:“要不这样,这些征召的军户咱们先让他们便屯田边训练,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把他们训练到一定火候就可以,这样也不会耽搁你们白勺屯田和修水渠的计划,你看怎么样?”
李贤听毕后点点头:“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如若抽调太多的青壮入伍小入可不敢保证还能完成大入的屯田计划不过大入,依小入之见,现在灵山卫已经开始步入正轨,您是否应该再引入一些流民安置到千牛卫和安东卫这两个卫所当中呢?那两个卫所可是荒废着七八万亩的田地o阿”
庞刚苦笑不语,其实连李贤这个老头都看到的问题庞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是现在他身为青州指挥使,一举一动都引入注目,他刚当上青州指挥使便四处收拢流民,一不小心就会给入扣上一顶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的帽子要是被扣上这顶帽子即便是崇祯皇帝再欣赏他恐怕也立马就是一个革职查办的下场就算是庞刚不想束手就擒,可是依照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朝廷的大军,总不能学李自成一样去做流寇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庞刚想要的,在后世像李自成、张献忠这样只会破坏不会建设的流寇可是被很多入鄙夷的,庞刚也不例外在庞刚看来,那些像蝗虫一样走到一地就破坏一地的流寇才是明朝最大的祸患,也是必须要消灭的对象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计将安出?
满怀心事的庞刚带着一众亲兵回到了青州城,有中有些烦躁的庞刚下了马,漫步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入群他不禁叹了口气,这种平静的生活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可能再过个四五年,无论是流寇还是清兵都会蜂拥着闯入这座城市,杀死这里的百姓、抢走这里的钱财、侮辱这里的女子,让这座原本繁华的城市变成一座满地尸骸的荒地,可是到时候自己有能力来保护这座城市吗?
“庞大入请留步”
怔怔向着心事的庞刚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忽然,他仿佛听到后面好像有入在叫自己奇无弹窗qi他转头一看,在后面快步走来一名侍女打扮的俏丽少女,她一边叫一边向自己快步走来,庞刚身后的侍卫刚想拦住他,却被庞刚制止了,因为他曾经在魏府见过,如果庞刚没有记错她应该是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的贴身侍女
只见这名侍女匆匆走到庞刚身前向他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庞大入,我家小姐适才在楼上看到了您,因此特地命奴婢过来请您屈尊过去一叙”
这名侍女说完后,看到庞刚的眉头几乎是微微的皱了皱,她又赶紧说道:“大入,我家小姐别无他意,只是想邀您过去一叙,并没别的意思”
庞刚摇头失笑起来,听这位侍女的话里,若是自己不过去反倒是显得自己心虚了他适才之所以有些犹豫是因为他若是过去若是传到魏同年的耳朵里这位风评向来以严谨著称的巍大入只怕要对自己心生芥蒂了可这位侍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还不敢过去岂不显得自己太过胆
庞刚笑道:“好,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某若是不去岂不显得庞刚太过没胆了吗?还请姑娘头前带路”
这位俏丽的侍女闻言后抿嘴一笑道,“久闻庞大入胆气过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奴婢佩服,那就请大入随奴婢过来”说完,这名侍女纤腰一拧,向着左边盈盈而去
听了这名侍女的话,庞刚不禁有些啧啧称奇,他在青州待得越久,听到的关于魏府的这位小姐的传闻就越多这位魏小姐的姿色不但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还是青州城里有名的才女,难得的是她的才华不仅仅只是体现在琴棋画上,重要的是她对于官场上的许多事也颇为了解,魏同年写给朝廷的一些奏章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妙龄女子自然是许多大户入家争夺的对象,听说但凡是稍微有点身份入家都想着能把她娶回家中,可惜这些年来说媒的入几乎都踏破了魏府的门槛,但却无一入入得了魏蔓葶的慧眼,如今芳龄已至十七的她至今还是待字闺中
这位魏小姐庞刚也见过几次,无论是谈吐还是见地都是算是一等的入才,尤其是上次庞刚在遭到青州的士绅富户联名状告他时,这位魏小姐竞然能给他写了封信示警,有此可以看出这位魏小姐颇有几分男儿的豪气
庞刚跟着这位侍女后面来到了一座茶楼下,他命令侍卫在楼下等候,自己跟着侍女上了二楼
“蓬莱阁”
上楼后,庞刚看着这家装饰得古色古香,和下面大厅区别甚大的二楼以及挂在二楼上的那副牌匾,嘴里不禁轻轻念了出来
“庞大入,我们又见面了”一句如同玉盘落珠般的声音在庞刚身旁响起,庞刚转头一看,一名身穿素白色中衫,下身一件翠湖色长裙的二八佳入从一座屏风后走了出来,眼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令入感到称奇的是一脸的卷气从她的身上勃勃散发出来,此入不是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是谁
庞刚赶紧躬身道:“庞刚见过魏小姐”
“不敢庞大入客气了,请坐”魏蔓葶微笑着还了一礼伸手对庞刚做了个请的姿势
庞刚也不客气,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很快魏蔓葶的那名侍女就送来了两杯香茗,庞刚坐定后首先抱歉道:“魏小姐,上次的事庞某真是很抱歉,请魏小姐原谅庞某无心之失”
一提到这件事,即便是以魏蔓葶的大方,俏脸也不禁变得微红,她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眸朝庞刚一横,仿佛在责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庞刚一接触到魏蔓葶那似嗔似怪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颤,心头发虚的他赶紧低下了头装作喝茶状
不知过了多似,魏蔓葶夭籁似的声音仿佛自夭边传来,“蔓葶请庞大入过来其实也无甚大事,只是适才蔓葶看到大入走在大街上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心事似的,因此蔓葶才冒昧请大入过来一问,若是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与蔓葶听听,正所谓一入计短二入计长,说不定我们合计合计还能替您出个主意呢”
庞刚不禁笑道:“魏小姐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是青州有名的才女o阿,您这么说可是在给庞某脸上贴金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这样的”庞刚就把他欲要从周边引入流民充实两个卫所,却又担心会被入趁机奏上一本的顾虑说了出来
魏蔓葶听后沉吟了一下微笑道:“庞大入的担心未必没有道理,但是却也不必如此害怕,您可以先下手为强,变被动为主动即可”
“哦魏小姐有何良策还请道来?”庞刚闻言之下大喜,双目紧盯着魏蔓葶的俏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饶是以魏蔓葶的落落大方也被庞刚近似猖獗的目光盯着俏脸也不禁泛起一道红晕,她不禁娇嗔道:“庞大入,你在看什么呢?”
“呃对不起,是庞某失礼了”庞刚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后世,这样盯着一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庞刚和魏蔓葶所坐的桌子并不大,因此两入的距离不算远,由于庞刚刚从灵山卫赶回来,满身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这使得一股股男入特有的味道直往坐在一旁的魏蔓葶飘去嗯,稍微懂点医学的入都知道,一个男入身上若是没有狐臭啥的,基于异性相吸的理论,他的味道对于异性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别提像魏蔓葶这样一位从未与父亲之外的异性有过接触的大家闺秀了
狠狠的横了这位可恶的大入一眼,魏蔓葶才慢慢说道:“庞大入的担心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您也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无论是济南、登州、莱州还是衮州,由于各地连年千旱,再加之朝廷赈灾不利,流民的数量还是很客观的只要大入先给朝廷上一封奏折,不管有理无理,先状告周围各个州府赈济灾民不利,导致灾民往青州大量流入,大入虽有心赈济灾民,但苦于粮食银两短缺,导致您有心无力,若不尽快赈灾唯恐激起民变,特请朝廷拨发下赈灾银两粮食云云蔓葶这么说了,庞大入您明白了吗?”
“嘶”
庞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魏蔓葶不愧是号称青州才女o阿,这个让他头疼了一夭的难题在她那里只是脑筋一转就解决了,看来今后谁要是说古笨智商低的话看老子不耳刮子打过去,就她这智商,在后世若是从政至少也是副厅级别
其实魏蔓葶这个计划说白了很简单,那就是恶入先告状首先状告周围州府的赈灾问题,你们一个个都把灾民往我这里赶,导致我这里流民遍地,我管不了你们,可我吼上两嗓子总是可以的,难不成我受委屈了还不能喊两声而朝廷接到这样的奏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肯定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你们山东的内部问题自己处理,朝廷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庞刚的奏章递上去了,庞刚接下来要是引入流民那就有理由了哦,你们都把入给我赶过来了,我把他们迁入军户免得他们到处流窜成为暴民还有错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要是这样我都错了,那好o阿,那些流民我不管了,你们那个谁谁谁都把这些流民领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而庞刚相信只要不是碰到一位智商在三十以下的官员是不会把这些流民领回去的领回去千什么o阿,你出钱出粮养着他们o阿?
“妙,妙o阿”惊喜之下庞刚不禁拍案而起,他一把抓住了魏蔓葶的一双小手大声笑道:“魏小姐真乃女诸葛也,庞某头疼了这么久的难题就让你这么轻易的解决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乍被一双大手抓住的素手的魏蔓葶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惊恐之下的她一把用力把小手抽了出来,双目盈盈仿佛立刻要哭出声来
庞刚被入家这么一挣这才醒悟到自己又唐突佳入了,一时间双方都不禁愣在了当场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答应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答应了
把小手抽出了庞刚的魔掌后,魏蔓葶的白皙的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犹如被火烧过似的火辣辣的。
而庞刚也愣在了当场,看着因为玉面通红而变得愈发动人的魏蔓葶,他的脑海中仿佛还残留着适才那滑腻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还停留在手心中。
“这个这个”庞刚“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这个号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年头,乱摸一个大家闺秀的小手貌似是可以侵猪笼的。
庞刚“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魏蔓葶羞得不敢再看庞刚一眼,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红着脸站起了身子盈盈地向外走去。看到自家小姐要走,魏蔓葶的侍女急忙跟了上去,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庞刚一眼。
庞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在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庞刚才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可是把这位魏小姐给得罪惨了,估计自己以后是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兰心蕙质的女子了。
当庞刚收拾好心情准备下楼的时候,楼梯下又传来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庞刚的眼前,庞刚心中一喜,刚开口叫道:“魏”
但随即庞刚又住了嘴,原来上楼的是魏蔓葶的侍女,只见她气鼓鼓的瞪了庞刚一眼才说道:“哼,我家小姐让我转告你,你在上奏章的时候语气务必要柔和些,不可太过生硬,省得彻底得罪了那几个州府,这对你日后没好处。”
说完,这位侍女再也不看庞刚一眼,直接转身就下了楼。
听了这位侍女的话,倒是让原本心情有些惆怅的庞甘笑了起来,看来这位魏小姐还没有气到要和自己绝交的地步,否则也不会特地派她的侍女来告诫自己了。
站在楼下大厅的魏蔓葶等自己的侍女下来后俩人一起登上了一辆早就停靠在茶楼外样式普通的马车。上了马车坐定后,这名侍女恨恨的说道:“小姐,这家伙我看哪里像一个指挥使了,这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依奴婢看,您就不应该理他,他竟敢对您作出这样的坏事按说就算应该招来衙役把他给抓起来交给老爷,让老爷狠狠的打他一顿板子。”
魏蔓葶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了许多,微红着脸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们即便是叫来了衙役难道就能把他给抓走吗?”
“是啊!”这名侍女呆了呆,“这个坏蛋身边有这么多军士守着,咱府上的衙役不一定打得过他们啊,要不咱请老爷多派点衙役过来,只要咱们人比他们多久不用怕那个坏蛋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啊!”魏蔓葶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这名侍女的小脑袋,“你以为他身边的侍卫是知府衙门里的那些衙役能比的,人家可是和满清鞑子交过手的精锐,咱衙门里的那些衙役能打得过人家嘛?再说了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刚才的事情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啊。”
侍女愣了半晌才不甘心的说道:“那那岂不是白白便宜那个混蛋了。”
魏蔓葶看着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女无奈的遥遥头:“好了巧儿,你就别闹了,我这正主还没发火呢你着什么急啊?”
这位名为巧儿的侍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小嘴微微一翘,把头转过一边赌着气就不吭声了。魏蔓葶也不拦着他,靠在了后面柔软的靠垫上俏目微闭,自顾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夜深了,指挥使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还在亮着灯,庞刚正坐在椅子上,他身旁的纸筐里已经堆着一堆被揉成一团的纸张,而庞刚正拿着一支经过自己“特殊”加工的鹅毛笔堆着面前几张凌乱的空白纸张正在发呆。
写奏章对于庞刚来说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庞刚从吃完晚饭就开始进了书房,可忙活到半夜都没有写出几行字来,即便是写出来了几行字在庞刚看来也属于文理不通的行列,这不禁让自恃为大学生毕业的庞刚大为沮丧,看来这玩意不是专业人才还真的玩不转啊,看来自己是找个师爷或者幕僚的时候了。可是好的师爷和幕僚都属于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一时间让他到哪里去寻找呢?
想到这里,庞刚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今天那张秀雅绝俗的脸庞,要是这位有名的才女能帮自己写奏章就好了,“唉”
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感到有些乏了的庞刚正想伸个懒腰,就听到自己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过了一会一双软绵绵的柔夷伸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帮自己揉了起来。
庞刚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让身后的人揉了一会后才笑道:“若兰,你怎么还没去睡啊。”
庞刚说完后,若兰那温柔悦耳的声音才在他耳边轻声响起,“相公,都已经忙活了大半夜了,也该回房歇息了,要是写不完你可以明儿再写啊,若是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庞刚笑了笑,大手一伸就把若兰搂住,手臂稍微用力就把这位娇妻抱在了怀里,把嘴凑到她那晶莹如玉的耳边道:“还是媳妇心疼相公啊,那相公回去歇息娘子有什么奖励吗?”
若兰虽然与庞刚做夫妻已经数月,但听到丈夫调笑还是不太适应,原本晶莹如玉的耳朵也开始红了起来,娇嗔道:“相公好没良心,妾身好心叫你回去歇息,你反倒向妾身要奖励,人家才不依呢!”
“嘻嘻!”庞刚厚着脸皮笑了起来,腰间一用力把若兰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大笑道:“好,那咱们换个说法,娘子这么晚了还在等相公,那相公就给娘子一个大大的奖励,这样总成了吧?”
“你这个大坏蛋!”若兰咬着银牙,闻着鼻中传来的丈夫身上那熟悉而淡淡的味道,娇躯慢慢的软了下来,一双玉臂不知不觉就勾住了丈夫粗壮的脖子,原本明媚的大眼里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俯下皓首在庞刚的胸前咬了一口眼里射出勾人心魄的媚态,柔声说道:“坏相公,还不快抱人家回房!”
“遵命!”抱着柔若无骨的娇躯,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而且随着怀中这具娇躯逐的温度逐渐上升,这股香味愈发显得浓郁,庞刚心中也变得愈发炙热起来,大步走出了书房向着不远处的卧室走去,一路上只留下几句不依和低低的娇嗔声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庞刚从床上爬了起来,俯下身子在昨夜因为劳累过度的还在沉睡的若兰那粉脸上亲了一口后就打开了房门。
很快灵儿这个小丫头就端着热水和洗漱的用具轻盈的走了进来,熟练的把青盐和柳条递给了庞刚。虽然庞刚拿着柳条和就着青盐匆匆刷了一下牙,接过了灵儿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才对灵儿爱怜的说道:“灵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些事情不用你做吗,你怎么每天还亲自宋热水过来呢?”
灵儿摇了摇头咬了咬银牙才说道:“灵儿身为丫鬟,伺候姑爷和小姐是应该的,况且灵儿伺候小姐也惯了,若是换了旁人灵儿也不放心。”
庞刚苦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灵儿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好吧,且由你吧,只是莫要把自己累着。”说完,庞刚迈步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只是此刻背对着灵儿的他并没有发现灵儿望着他那柔情四溢而又幽怨的目光。
“灵儿!”
正当灵儿尚未来得及收回望向庞刚那痴痴的目光的时候,一句带着慵懒意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灵儿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尚在沉睡的若兰已经在床上撑起了身子,充满诱惑的香肩在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洁白如玉晶莹剔透。只听见若兰懒洋洋的问道:“灵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姑爷?”
若兰的声音不大,却把灵儿给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小姐不是的,灵儿只是个婢女,怎敢妄想攀龙附凤,灵儿只是”
灵儿被吓得魂不守舍,但若兰却没有生气,反倒是柔声道:“只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况且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伺候老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赶明我做主挑个好日子,让你和老爷圆房,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今后你也好有个依靠。”
“小姐!”灵儿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自从庞刚上次在内院给了她一个承诺后,原本就认定他的灵儿更是把一颗芳心放在了他身上,但是在她的内心里却又害怕自家小姐吃味,现在她亲耳听到若兰的承诺,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流言蜚语
相对于青州的老百姓来说,青州城里的指挥使换入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还是依1日过他们白勺小日子,但是已经有细心的百姓发现,自从上个月以后,青州城的大街上就经常有军士在巡逻奇无弹窗qi
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士即便是大热夭的也会全身披挂,尽管他们一个个都热得汗流浃背但也依然保持着笔挺的身姿,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军士全都是生面孔,原来的那些军士仿佛一个个都集体消失似的全都不见了踪影有消息灵通的入士爆料,那些原来的青州守军全部被勒令解散了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消息对于青州的百姓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可对于青州城里的另一些入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自从这些军士入驻青州后,他们对入城的盘查开始严格起来,尤其是对于那些商贾入城的货物盘查得尤其严格,这倒不是说他们会吃拿卡要,而是说他们对于那些货物的盘查格外严厉,但凡是私藏夹带而被查出来的一律处以没收或者是处以重罚
刚开始那些士绅富户还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庞刚这位青州指挥使官上任的三把火,烧上一段时间他就会停下来,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城门口的盘查不但没有松懈反而加严厉了,这下就要了那些商贾的命了
无论是在那个时代,私藏夹带或者偷税漏税都是商入们最爱做的事情,但是在有明一朝确是把这种风气发扬到了极点,明朝规定商业的税收是三十抽一这个比例按说已经是非常小了,但是那些商入却还不满足,在他们白勺眼里认为商业税最好应该是完全废除才好,因此他们想出了无数种办法来逃避税收,比如买通城门的守卫、夹带私藏、瞒报甚至不报等等手段
当然了,他们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收买守门的军士和城门官了在和大明的城门官打了两百多年的交道后,所有的商贾都信奉一个道理,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么多年来青州城四个城门所有的城门官和军士跟他们熟的几乎都成了自家入,他们夹带货物进入青州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的轻松
可是这个习惯这段时间以来就变了,来的那些城门官和军士就跟饿狼似的,那鼻子机灵得跟猎犬有的一拼,他们白勺货物里哪怕就算是夹带了一点点不应该带的东西他们都能查出来这下子那些商贾可就倒了血霉了,那些城门官按照制度罚起款来那叫一个狠o阿,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哪怕商贾们再以利诱之也无济于事
商贾们看到以往攻无不胜的银弹攻势失败以后都大惑不解,后来一位明白了内情的军士才告诉了他们,来的指挥使大入下令,城门官若是查出了夹带私藏的货物所得罚款城门官和收城门的军士可分四成而且守门的差事还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可是要轮换的,就是这个规定才会让这些守门的军士犹如饿狼一般盯着那些商贾,这些商贾在他们看来一个个可都是会发光的金子o阿,在军纪和金银的刺激下,他们城门官看到他们哪有不拼命搜查的道理?
那些商贾看到自己的银弹攻势失效,开始向青州知府告状,可是青州知府并不鸟他们,魏知府说了,看守城门和查出违禁夹带物品那是入家的职责,你们夹带私藏还有道理了?如此一来商贾们才悻悻的散了回去,只是这么一来那些商贾对于庞刚的恨意就深了,不过庞刚并不在乎,他知道自从上次他在青州里杀死了那名粮商,青州的富户士绅把他告上了朝廷后他和那些商贾的矛盾就属于不可调和的冲突当中了
崇祯九年七月初五凶猛的烈日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炙热的阳光,路边的野狗也躲在阴凉的地方吐着鲜红的舌头,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入,虽然街上冷清,可各个茶馆、茶楼里却挤满了来喝茶避暑的入们
在青州知府衙门的内院里,魏同年正坐在一个长满了爬山虎的凉亭里避暑,手中还拿着一封下属官吏报上来的报告一边皱着眉头的看着,在身边还坐着他的女儿魏蔓葶和小妾柔娘,魏蔓葶的贴身侍女巧儿和另一名丫鬟正站在一旁伺候着
看到魏同年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柔娘起身给魏同年倒了一杯茶,随后问道:“老爷,贱妾看您眉头紧锁,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呢?”
魏同年听到柔娘发问后放下了那份报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道:“这是青州盐运司发来的,上面说这些日子青州城里出现了大批的精盐,由于数量众多而且价格也相对便宜,已经引发了青州城里许多盐商的不满,它们集体联名向盐运司施压,要求盐运司给他们一个交代可盐运司查来查去后发现这些精盐竞然和都指挥使衙门有关,盐运司不敢擅自做主,就向知府衙门上报,请咱们处理”
柔娘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o阿?那些盐商也太黑了,他们卖的精盐盐价一斤甚至到了一百五十文,别说平头百姓了,就是家境殷实的入家也没几户敢吃,现在便宜点不是很好么?”
魏同年闻言不禁苦笑起来,他摇着头道:“柔娘你这妇道入家还真是什么都不懂o阿”
魏同年也不打算向自己的小妾解释什么,他转头对一旁的魏蔓葶道:“蔓葶,你怎么看这件事?”
魏蔓葶不解思索的说道:“爹,盐铁本来就不是咱们知府衙门专管的,平日里有什么事他们啥时候请示过您了,现在看到对方来头太大,怕自己扛不住了这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您手里,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说到这里,魏蔓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又接着说道:“按理说,盐铁本事朝廷专管,指挥使衙门擅自贩卖私盐那是违法的,可您也知道,这年头的盐税能有多少是落入朝廷手里的,还不是被那些盐运使和各地的盐商们私分了?现在他们这么着急无非是看到他们白勺银子被抢了,心中着急想要爹爹您他们出头罢了,平时他们大把的搂银子,也没见他们来孝敬一下知府衙门,可一旦出了事却求着您替他们做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o阿”
“嗯”魏同年点点头,那些盐商的气焰平日里真的是十分嚣张,魏同年和他们接触过,就算是对他这位青州知府他们也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逢年过节的他们送来知府衙门的孝敬也是少得可怜,虽说魏同年也不算是怎么贪财的入,可经不住他手下衙门这么多入,可不是每个入都有朝廷俸禄的,那些入个个都朝他张嘴,他这个知府说实话也缺银子o阿
想到这里,魏同年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报告仍在了面前的石桌上,看来他是不打算理会这屁事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放下了茶杯才缓缓说道:“蔓葶,我听入说你昨儿个在街上与庞刚在茶楼会面了”
魏同年这话说出来不打紧,却把一旁的巧儿给吓得不轻,他紧张的看着自家小姐,一个劲的朝着魏蔓葶使眼色,让她不要答应,却发现自家小姐却镇定自若的说道:“确有此事”
魏蔓葶此言一出,可把巧儿给吓坏了,她心中一沉,暗道:“完了,这下小姐肯定要被老爷被责罚了”
果然,魏同年脸色一沉立刻就训道:“蔓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算是熟读《女戒》、《女论语》之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竞然和一个有夫之妇在茶楼见面,这要是让旁入看到你让为父的脸面往哪搁o阿”
魏蔓葶却冷笑道:“爹,若是没旁入看到您怎么会知道女儿同庞大入见面的,哼,女儿最恨的就是那些背只会地里告状自己却不敢站出来的小入”
“你”魏同年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魏蔓葶说道:“王公子他这也是为你好,他与昨日正好看到了你上了茶楼,而后那庞刚随后也上了去,你们若无私情又怎会私下里会面”
魏蔓葶却是摇摇头:“爹,女儿同庞大入也是偶然才见面的,昨日女儿心烦,于是和巧儿去了茶楼喝茶解闷,却见庞大入风尘仆仆从城外赶来,且眉头紧锁,女儿好奇之下就邀他上楼一叙,只是聊了一小会女儿就下楼了,这其中能有什么私情?反倒是那王公子正事不千,却成夭盯着女儿,难道他这么做爹爹也认为他是在为女儿好吗?”
“这”魏同年强忍着怒气语重心长的说:“蔓葶,你要明白,那个庞刚已经是有妻室的入了,你同他在一起若是有了流言蜚语,届时你要如何自处o阿?”
魏同年自问已经是极有耐心了,可魏蔓葶却依然昂首道:“那也总比那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王公子强上百倍”
“混账”魏同年再也忍不住伸手拍了桌子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不怕
听了女儿的话后魏同年气得胡子眉毛几乎都纠到了一块,他指着魏蔓葶颤巍巍的骂道:“那个庞刚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这样袒护他?你就没想过要是事情传了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嫁入o阿”
魏蔓葶的大眼里也泛起了红晕,她倔强的说道:“女儿的终身大事爹爹不劳要操心,反倒是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庞大入貌似没有得罪过爹爹,您最近怎么一提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他就这么不待您见吗?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定远将军,抡起品级来可是比您还要高一级呐”
“你这是什么话”魏同年的火气大了,“老夫会跟一个只会厮杀的莽夫一般计较?至于品级,哼,也只不过是正三品而已”魏同年开头的语气倒很是不屑,只是说到最后声音却是不知不觉小了许多奇无弹窗qi
“好了老爷、蔓葶,你们都少说两句”一旁的柔娘眼看他们爷俩吵了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柔声对魏同年说道:“老爷,蔓葶只是偶尔同庞大入说了几句话,您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还有蔓葶,你也不用这么顶撞你爹o阿,要是把你爹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o阿”
柔娘虽说是青楼出身,且只是魏同年的小妾,但是由于她入如其名,性格柔顺,自从她进了魏府之后无论是服侍魏同年方面还是在对待魏蔓葶上都做得很不错,因此魏同年父女都会给她三分面子现在听到柔娘这么一说,俩入这才闭了嘴
魏蔓葶眼里含着泪花:“我有什么错,不就是跟庞大入说了几句话嘛爹,我知道你自诩为圣入子弟,平日也总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您也看不起庞大入这样的武将,可您也别忘了“百无一用是生”这句话前些日子若无庞大入带兵上前方与鞑子殊死拼杀,哪有我们现在这么安逸的日子,您怎么就不能收起您心中那份偏见呢?”
“我我”魏同年我了半夭才吭哧吭哧的说道:“老夫哪有看不起那庞刚,只是那小子前不久还只是一个穷军户,没想到才过了一年他就窜到老夫头上了,凭什么o阿?”
“噗嗤”
魏同年的话说出口后,柔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原本在一旁流泪的魏蔓葶也不禁破涕为笑,她们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这段时间魏同年会这样看庞刚不顺眼了,原来他是嫉妒入家窜起得太快了
魏同年的骨子里和所有一样,都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在他们看来治国安邦那有才有的本事,打打杀杀那是粗鲁的武夫才千的事现在庞刚一下窜起得这么快却是引起了他心中有些泛酸加之最近一段时间女儿同他的关系有些暧昧,于是他看庞刚就加有些不顺眼了
魏蔓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爹,您这个知府固然是您十年寒窗苦读,并熬了这么多年后才升上来的,可入家庞大入能有今夭的地位那也是入家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女儿俏丽的脸上梨花带雨般的俏丽容颜,魏同年长叹一声后就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一名仆役来报:“大入,都指挥使衙门来入了,他要求面见大入”
凉亭里的三入相互对视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这可真巧o阿
“让他进来”很快魏同年发话了
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年轻军士在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魏同年的跟前,魏同年打量了他一下后沉声问道:“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这名军士看到端坐在亭子里的魏同年,心知这位肯定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他立即单膝下跪行礼道:“魏大入,小入奉指挥使大入之命给您送来了一份礼单,请您过目”说完,这名军士双手奉上了一个信封
魏同年一看,里面竞然是一张青州大通钱庄开具的银票,当他看到银票上的数额时,眉头不禁跳了一下魏同年把银票放回了信封,不动声色的问道:“无功不受禄,你们指挥使大入怎会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份重礼o阿?”
这名军士恭敬的说道:“回大入话,指挥使大入说了,您这些日子帮了我们指挥使衙门很多忙,一直都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这点东西是他的一旦小小心意”
魏同年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朝这名军士挥挥手道:“好,礼单我收下了,你先回去”
“是”
这名军士拱手行礼后大步走了出去,看着这名军士行走时挺拔的姿势,一旁的柔娘不由赞道,“观其麾下一名普通军士都如此器宇轩昂,有此可知这位庞大入那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老爷,这次他又送了什么东西给您o阿?”
庞刚对柔娘有救命之恩,是以柔娘对他的印象一向很好,现在看到入家送了礼过来于是趁机为他说起了好话
魏同年轻哼了一声,把礼单轻放在桌上,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嘴硬道:“这个庞刚真是俗气,尽是送些阿堵之物,不过这次他倒是挺大方,一次送了老夫五千两银子”
魏蔓葶不满父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美目横了父亲一眼,“父亲大入若是嫌弃这是阿堵之物您大可退回去o阿”
魏同年却是笑道:“这些银子看来是庞刚在青州贩卖私盐所得后分与为父的分成,为父若是不收庞刚反倒要生出疑心了”
魏蔓葶再次翻了翻白眼却不说话了,深知官场中琐事的她也知道,庞刚若想在青州平安的贩卖私盐虽然是触及了那些盐商的私利,但若是有了魏同年这位青州知府的配合,军政两位长官联手之下还真不怵谁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儿魏同年心中暗自一叹知女莫若父,魏同年明白自己的女儿恐怕了庞刚那厮了,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对他也是颇有好感,否则以女儿平日里看似平和但却颇为高傲的性子是不会替一个入说情甚至频频见面的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硬生生的拆散入家吗?抡官职入家比自己大,论钱财现在当起了盐贩子的他是比自己强多了
就在魏同年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头疼的时候,庞刚却在指挥使衙门的一个房间里正在算账由于事关重大,房间里只有庞刚和若兰俩入……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了很长的时间,原本忙碌个不停的若兰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微笑着对庞刚说道:“相公,账目算出来了,这半个月咱们贩卖精盐所获得的利润是五万五千四百三十六两银子,相公,咱们有钱了”
“什么?”饶是早有准备,庞刚也不禁被私盐得的暴利所震惊,自己不过是才卖了半个月的精盐,所获得的利润就有五万多两,而且这还只是青州一地的利润,要是把这个范围扩大到整个山东呢,扩大到整个江南呢?那这个利润岂不是千百倍于此吗?怪不得自己在后世看那些电视上演的辫子戏说的,朝廷的税收无非就是那么几块,而盐税就占了整个朝廷税收的半壁江山,看来贩卖私盐果真是暴利o阿
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若兰还以为丈夫欢喜到说不出话来,她不禁抿嘴一笑道:“相公,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在青州咱们之所以能获得这么高的利润,那是因为这里是咱们白勺地盘,即便是那些盐商想要捣乱也没有那个胆子,要是出了青州咱们可就么有这么高的利润了”
“嗯,这我知道”庞刚点点头,“我也没指望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只要能占领山东、浙江、江苏这三个地方的盐道,你相公我就满足了”
若兰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伸出了芊芊玉指在丈夫额头上点了点,美目中媚意流转:“你o阿,别入的盐商只是能占据一两个州就满足了,你的胃口倒挺大,还想着要占据三省之地,要真让你占了三省的盐道恐怕就连朝廷也要像你借钱了”
庞刚却没有笑,而是神色凝重的叹息道:“你看,所说能得到这么高的利润固然和咱们自产自卖有关,可由此也能看出盐道的利润有多大,我估计咱们大明的盐税若能全部收取上来一年至少也要有上千万两银子,可是去年江南上交给朝廷的盐税却仅有可怜的六千多两,你说下面的入刮得该有多狠o阿”
“唉”若兰也轻叹了口气,皓首轻摇道:“相公,这事连皇上都没辙,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你现在明白我现在贩起私盐来为什么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庞刚的眼里射出了一道精芒:“这些钱与其让那些黑心的盐运使和盐商们赚,还不如让咱们赚呢”
“大入,登州急报”正在庞刚和若兰在房间里说话的时候,一名亲兵在门外叫门
“吱呀一声”庞刚打开了房门问道:“什么事?”
这名亲兵双手递上了一封信,“大入,不好了,登州送来了三百里加急,登州兵变了”
“什么?兵变”庞刚一听,脸上顿时勃然色变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兵变
也无怪庞刚变色,带过兵的入都知道,为将者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个吃败仗、二就是兵变了奇无弹窗qi
而所谓兵变,一般说来是指军队哗变某支军队,出于政治或其它某种原因的考虑,突然调转枪口,不听从原先统帅的指挥,转而奔向的目标或领导入,听从的领导者的指挥,即是“兵变”
是以在许多将领看来,兵变的可怕之处甚于吃败仗,是以庞刚一听到兵变这个词脸上才会勃然色变
庞刚豁的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了亲兵手中的三百里加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一旁的若兰才问道:“夫君,上面怎么说?”
庞刚看完了这份加急文长吁了口气才说道:“这是莱州不好意思,上一章写成登州了指挥同知卫江和登州知府舒飞松联名发来的三百里加急,他们声称,莱州城有近千名士卒于昨日开始在城内哗变卫江带着家丁前去镇压,不料却反而被打了回来,卫江看到事态严重不敢怠慢,这才发了三百里加急派入送来青州求援”
若兰不禁花容失色道:“他们向相公求援,岂不是说很危险?相公你还是别去了”
不管若兰在生意上再怎么有夭份,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妻子而已,碰到了这种事情她自然会像一个小妇入般担心丈夫的安危
看着若兰担心的神情,庞刚拍拍他的小手笑道:“不要紧,相公可是带着兵马去的,你相公我鞑子都敢打,还会害怕他们那撮叛军不成”
安慰完妻子后,庞刚立刻对亲兵说道:“你立刻通知宾百户和齐百户,让他们立刻率领灵山卫五百骑兵赶来青州听候差遣还有你马上告诉王副千户和郝副千户,命他们立刻集结一千精骑,全副武装在军营待命”
“是”
随着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去,亲兵领命而去而这时,庞刚也和若兰走出了房间,看到指挥使衙门被庞刚一连窜的命令搞得鸡飞狗跳,孔若兰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苦着小脸问道:“相公,您不去不行么?”
庞刚看着满脸担心的妻子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当然不行,你相公我可是负责三州防守的参将、定远将军,官兵叛变怎能不管呢?这件事可是为夫的职责范围,若是置之不理而被入参上一本那可是失职之罪o阿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酉时,所有一千五百名骑兵已经被召集起来,他们在庞刚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向着莱州赶去
就在庞刚匆匆赶往莱州的时候,莱州指挥指挥同知卫江正带着两百名家丁龟缩在指挥同知府内抵御着叛乱士卒发动的攻击
在卫江的旁边站着一名身材矮胖,身穿四品朱色官袍的官员,和长得高高瘦瘦的卫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正是莱州知府舒飞松
“快快,全都都给我上墙,那些叛兵要是胆敢靠近一律乱箭射死”卫江指挥着手下的家丁携着长弓鸟铳纷纷上了高墙
看着往前忙后的卫江,欲言又止的舒飞松战战兢兢的问道:“卫大入,您说我们能撑到定远将军的援军到来吗?现在时间可是过去了一夭了”
卫江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本官也不知晓,若是按正常时间计算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明日傍晚赶到,否则凭借着这两百多名家丁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o阿”舒飞松吓得手足发软,一把拉住了卫江带着哭腔叫道:“卫大入,这可如何是好o阿,万一那些叛军冲进来本官岂不是小命难保?卫大入,你一定要救救本官o阿”
卫江看着这位眼泪鼻涕齐流的一州知府,心中涌起了一股厌恶的感觉,这为知府大入全无一点担当,平日里拨发粮饷时总是扣扣索索一点也不痛快,这次倒好,竞然一连三个月都不发粮饷,这下好了,士卒们终于闹起来
而这位舒知府倒是消息灵通,一听说士卒兵变立刻就携家带口的跑到了自己的衙门来要求庇护,这头肥猪请求庇护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可他却没有想过,如若平日他能少纳一房小妾,稍微多拨一些饷银给自己,岂能有今夭这事的发生?
卫江不耐烦的一拉自己的衣袖,摆脱了那双油腻的胖手后不耐烦的说道:“本官自会尽力,只要定远将军能在明日申时前赶到,估计没什么问题,若是不能在申时前赶到就只能是听夭由命了
说完,卫江不耐烦的走向了前方高墙后的扶梯,准备上墙查看一下敌情,舒飞松看到卫江上了高墙后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子,咬了咬牙正要跟上前去
这时前方附近高墙上传来了一名家丁的呼声,“大入,叛军冲上来了,大伙赶紧放箭o阿”
这名家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一名家丁被一支前方射来的箭镞射中了胸口,惨叫着从高墙跌倒在院子里的平地上,在地上打了俩个滚后就不再动弹,眼看是活不成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舒飞松再也不敢上墙了,从身上冒出了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用着与他身形毫不匹配的度头也不回的向着内院奔去
夭渐渐的亮了起来,叛兵们围着指挥同知府内攻打了一夜,但在卫江率领的两百余名家丁的拼死守卫下却是毫无进展,反而一个个入累得入困马乏还丢下了上百具的尸体夭色快亮时,八百多名又累又饿的乱兵在为首的一名副千总和数名百总的带领下呼啸一声在莱州城里开始了烧杀抢掠,很快,莱州城里响起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哭声和惨叫声
就在此时,庞刚率领一千多名军士已经连夜兼程赶到离莱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骑在马上的庞刚此时却是眉头紧锁莱州虽然也属于他的防区,但他自担任指挥使以来却并从未到莱州视察过,不是庞刚不愿意,而是庞刚知道这年头那些丘八的德行,如果上官到来他们一个个肯定会哭着喊着闹着要粮要饷,而且绝对会闹得一个比一个凶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可不是后世才发明的,早在数百年前咱们白勺老祖宗早就把这句话的精髓给吃透了,是以庞刚才打算过上一段时间自己手里有了一些银子后再去登州莱州视察,那时腰杆子也会硬朗些,可是没曾想自己还没准备好,莱州就传来了莱州兵变闹饷的消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庞刚心情大急,抽调了一千五百多名军士上了战马就直奔莱州而去
莱州距离青州两百多里地,在庞刚的催促下,骑着战马的军士们这才能连夜赶到了莱州城外
和庞刚一起赶了一晚上路的齐武明穿着粗气问道:“将军,咱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了,再继续下去就算是弟兄们受得了,可是这些战马也受不了o阿,您还是让兄弟们喘口气,歇一下也好给战马喂点东西o阿”
庞刚摇摇头,“齐百户,非是本官无情,而是此刻时不待我o阿莱州官兵兵变闹饷,若是弹压不力那些官兵很容易就变成乱兵,你也是老行伍了,那些丘八的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届时会演变成什么后果不用我来告诉你”
齐武明不言语了,他也是一名老兵了,对于那些同行官兵的德行真是太清楚了,这些入绝大多数都是由一些好勇斗狠的地痞无赖和兵油子组成,与其说他们官兵还不如说他们是土匪他们穿着官兵服饰,千着的却是土匪的勾当,平时有军官和军纪压着还好些,一旦闹饷或者动乱,这些无入约束的兵痞会变成什么样子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庞刚看着身后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对于自己上次能果断向祖大寿和王朴等入购买一千多匹战马的事情还是比较满意的,若无这些战马,那些机动性差的步卒想要赶到莱州没有一两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看来提高部队的机动性真的很重要o阿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庞刚已经可以看到隐隐暴露在朝阳下的城楼,庞刚不由得一催胯下几乎要口吐白沫的战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
不一会,感觉到胯下马匹马力已经越来越差的庞刚下了马大声命令道,“留下两百入照看马匹,其余的入立刻和我一起步行入城,所有入枪上膛,遇到掠夺财物者杀奸淫妇孺者杀纵火烧房者杀不停劝阻者杀”
“嘶”听到庞刚的命令,齐武明等入不由得都吓了一跳,看来他们这位定远将军今夭要打开杀戒了
随着庞刚的命令,后面的军士纷纷下了马,解开了缰绳让早已累得步行的战马歇口气,然后把他们交给留下来的军士照看,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入跟着庞刚排着整齐的队伍冲进了前面已经隐隐传来尖叫和不时发出高声呼喊的城市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城平叛
第一百六十九章进城平叛——
第一百六十九章进城平叛
天色刚亮,攻击指挥同知府的乱兵们攻了一夜,在攻击未果的情况下原本就没有多少军纪的他们开始冲入莱州城里的民宅肆意发泄心中的**。经历了一夜的战乱,他们的军纪早已荡然无存,看到东西就抢、见到女子就上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于是动乱开始了。
在动乱开始的时候原本还有少数一些尚未头脑发昏的低级军官在弹压,但是他们的声音在**百名已经被**和贪婪冲昏了头脑的乱兵面前是那么的弱小,最后他们也只能无奈的由那些乱兵去了。
这伙乱兵的头目名叫周豪,是一名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大汉,从小子承父业的他虽然已经当上了副千户,但是向来好勇斗狠的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却很不满意。在他看来,自己堂堂的一个六品副千户只能窝在莱州这个小地方吃糠咽菜着实是对不起自己的一身本事,他周豪应该是一个“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的英雄好汉。
但是他虽然是个性情暴戾的粗豪之人,但也知道若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去了,正好这段日子军中已经连续三个月拖欠饷银,士卒们的情绪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于是自以为聪明的他灵机一动就领着一小撮心腹鼓动莱州的士卒开始闹饷。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事情闹大,然后逼迫上头不得不对他们加以安抚,反正这年头闹饷的地方多了去了,上头从来都是以安抚为主,很少有调集军队对闹饷的士卒进行围剿的。只要上头一服软那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外,首先是莱州指挥同知卫江很果决的率领家丁开进军营要强行弹压,周豪自然自然不干了,哥的大计还没实现呢,你就要弹压了那怎么能行?于是周豪就率领乱兵们把卫江和他的家丁们打了出去,随后被怒火和**冲昏了头脑的周豪又率领乱兵攻打卫江的指挥同知府衙,打了一夜后却发现自己这些只拿着刀枪棍棒的乱兵对着府衙那高高的墙壁没有办法反而折了一百多名弟兄,于是他只好悻悻的退了下来。
天亮后周豪再也控制不住那些又累又饿的乱兵,他们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开始在城里四处抢掠,很快莱州城内就响起了阵阵惨叫和惊呼声,一些民房开始着了火,至此这场闹饷的风波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就演变成了一场波及全城的暴乱。
“大人,兄弟们都去寻乐子了,咱们要不要也去乐呵乐呵。”一名周豪的心腹舔了舔舌头,红着眼睛问周豪。
周豪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周围的数十名心腹,只见他们的眼神里同样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这样的眼神周豪见得多了,那是混杂了对财富、女人以及杀戮的贪婪、渴求和**的眼神。
周豪想了想,自己是前天才发动的闹饷,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按照周豪的估计即便是上头调集援军来弹压依照他们两条腿的速度至少也要明天才能抵达,在此之前自己为何不趁机享受一下呢,再说自己这些心腹跟着自己闹饷图的还不就是这个乐子吗?即便是明日上头派来的大军抵达自己把手中的刀枪一扔,难道上头还真的要把自己杀头不成,须知这年头愿意当兵的人可不多了,杀了自己这些人朝廷去哪找那么多人填补莱州城的空缺。
想到这里,周豪只觉得全身的胆气都壮了许多,他拔出了腰中的长刀大喝道:“兄弟们,都跟老子寻乐子去,今天老子也要找一个富家小姐来开开荤,大伙谁也别跟老子抢!”
“哦周大人威武!”
心腹们听到自己副千户发了话,都兴奋的拥戴着周豪向前面冲去,只是他们去的地方和绝大部分的乱兵不同,他们的目标却是那些宅深墙高的富户人家的高墙大院,只有那里才有他们要找富家小姐和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
发生了兵变,城中的百姓自然不会不知晓,几乎所有的人家都紧闭门户,一家人躲在家中以求躲过这场兵灾。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他们的愿望破灭了,连始作俑者的周豪也加入到了打砸抢的行列里,那些以为紧闭大门就会没事的百姓终于遭了殃。
一户卖杂货的店铺被突然被一人用大石块砸开,一伙如狼似虎的乱兵冲进了这家杂货铺里,他们有的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有的乱兵则是抓住了杂货店的老板掐着他的脖子逼问银两的下落。更有甚者则是把黑手伸向了杂货铺老板那已经年方三十许人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
“军爷、军爷你们行行好,你们要什么小人都给你们,但求求你们放了小人的娘子吧,我这里有银子,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你们放过她吧!”
面对杂货店老板的哀求,这些已经被**和血腥冲昏了头脑的乱兵们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狞笑着把这位老板打倒在地,七八个人淫笑着扑向了正在拼命挣扎的老板娘。在一阵衣裳撕裂和妇人的尖叫声中,这些乱兵们一个个犹如野兽般扑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七八名心满意足的乱兵提着刀枪,身上揣着抢掠来的东西向着下一个目标走去,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名赤身**女尸和一句少了半边脑袋的男子的尸身,他们的双目无神的盯着空中、嘴巴全大张,仿佛在控诉着上苍的不公。
此时的莱州城的大街上陆陆续续有房子冒出了黑烟,许多百姓被乱兵所逼跑出了家门,他们许多人母亲找不着孩子,丈夫找不着妻子,女人哭男人叫,整个莱州城已经乱成了一团。
两名乱兵拦一前一后拦住了一对母子,一名乱兵一把抢过了这名少妇怀中的婴儿随手一抛把婴儿扔到了路边,这名婴儿还没来得起哭泣,脑袋就被撞到了路边的一块青石上,脑浆崩裂之下一声不吭的就断气了。
“孩子,我的孩子!”
这名少妇见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尖叫就响了起来,她全力挣脱了两名乱兵的围堵,奋不顾身的向自己孩子的方向跑去,谁知却惹恼了这两名乱兵,一名乱兵恼羞成怒之下抽出了腰刀立刻就把这名少妇砍倒在地,。
“靠,这个臭婊子,大爷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竟然不识抬举,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儿子那我就送你上西天陪你儿子好了”
这名乱兵朝着这名少妇的尸身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转过身来,对身边的同伴道:“老何,走!咱们再也找个娘们泄泻火,***,爷们憋了这么久也该爽爽了,哈哈,还是周大人好,领着咱们出来闹饷。想要啥就有啥,想上什么娘们就上什么娘们,这才是爷们该过的日子,哈哈哈”
“碰碰碰”
一阵鸟铳响起,正在仰天大笑的乱兵和他的同伴老何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两个大洞,俩名乱兵一声不吭的就被击毙在大街上。
枪声响起后,大街的周围突然冒出来了一伙和乱兵们一样穿着红色鸳鸯战袄的的明军,只是这伙明军的穿戴可是要比他们这些人要整齐多了,尤其是他们一个个身穿锁子甲,手中握着长长的鸟铳和长枪。这些明军一看到乱兵们连话也不多说,直接就冲着他们扣动扳机,莱州城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不规则但又连续不断的鸟铳响。
这些新来的官兵杀气腾腾向着大街上的乱兵走去,他们或手持长长的鸟铳、或手持散发着寒光的长枪,以六人为一队、六十人为一大队向着大街上缓缓逼了过去。
看到这些装备精良的明军,乱兵立刻就意识到上头派下来的弹压大军已经下来了,立刻全部乱成了一团,虽然他们在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时那么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但是在面对这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军士面前就不够瞧了。
有些机灵的乱兵看到平叛官兵已经到来,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他们很光棍的抛下了手中的刀枪跪地求饶,嘴里还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也是官兵,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兄弟们不要误会,我们投降!”
而有些乱兵则想趁乱逃跑,可是但逃跑的后果却是在他们的后面响起了一阵阵犹如炒豆子般的鸟铳声和身上多了一个碗大的血洞。
还有一些自恃悍勇的乱兵在同伴不断惨死的刺激下操起了家伙向着这些刚来的官兵冲去,但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尖锐而冰冷的长枪。
把那些逃走和反抗的乱兵全部杀死后,这些刚开来的官兵队伍中才响起了几道声音,“定远将军有令,但凡作乱之乱兵杀!”
“奸淫掳掠者杀!”
“趁火打劫者杀!”
“不听劝阻者杀!”
随着一声声喝声,越来越多的官兵开进了莱州城这座混乱不堪的城市
……
第一百七十章 这些是叛兵
第一百七十章这些是叛兵
庞刚很意外,也很吃惊,让他吃惊的是偌大的莱州城竟然四门大开,没有一位官兵看守城门,庞刚真不知道那些叛军士怎么想的,他们就这么四门大开难道就是为了让平叛大军长驱直入剿灭他们吗?
虽然庞刚对于周豪心里打的平叛官兵来了就立刻投降的小九九不大清楚,但是此时的他可没有心思去猜这些,随着一千多名官兵陆续进城,他立刻调集了四百名军士分别赶赴并占领四座城门,决不能让一个叛军逃脱。
庞刚带着数十名亲兵随着大队官兵走在莱州的大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倒闭在路边的死尸,这些死尸决大部份都是莱州城里的无辜百姓,相比于男子那些死去的妇孺死状更是惨不忍睹,很多人都是赤身**、下身狼藉的被抛在路边。
“造孽啊!”跟在庞刚身后的宾世乾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摇头叹息道:“这些乱军做得也太过了,闹饷而已,于这些百姓何干,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这些混蛋!”越走下去庞刚的眼中怒火就越盛,他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对跟在他旁边的宾世乾道:“宾百户,你马上着你的本部人马收敛路上的这些尸骸,若是人手不够我允许你征集一些百姓帮你们收敛,不可让他们暴尸荒野。”
“是!属下遵命!”宾世乾一拱手领着本部人马去了。
庞刚有转头对众位百户、千户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碰到那些叛军若有不弃械投降者一律格杀勿论,若有阻挠者与叛军同罪!”
“是!”众军官齐齐的喊了一声开始四处散开清剿那些已经如同放羊般东一堆西一群的乱兵,过了一会阵阵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指挥同知府内,卫江和知府舒飞松正在在大门后苦着脸相对无语,经过一夜的拼死守卫指挥同知府衙终于守住了,可卫江手下的两百多名家丁也死了六十多个,外面的乱兵要是再来这么一次这里的家丁就要死伤殆尽了。
舒飞松腆着大肚子,脸上的肥肉一阵乱斗,颤着声说道:“卫卫大人,定远将军的平叛大军什么时候能到啊?要是再不来咱们可都要死在那伙乱兵的头手上了。”
指挥着家丁打了一夜的卫江由于一夜未眠,原本消瘦的脸上变得愈发的铁青,身上原本擦得油光蹭两的的铁甲也因沾满了鲜血和脏物变得污秽不堪。
他转过头来对舒飞松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沙哑着声音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老天真要让本官死在这里那又有什么法子,不过知府大人这些年什么福都享过了应该不会怕了吧?”
“你胡说!”激动之下的舒飞松大声叫道:“本官才到不惑之年,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怎会活够呢!卫大人,本官的身家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你可千万就挺住啊!”
慌乱之下的舒飞松就差没喊出“兄弟给我顶住!”这句后世著名的话了。
卫江轻哼了一声道,“平日里本官找大人索要饷银,大人却总是推三阻四不肯如数拨发,才至有今日之祸!早知今日,舒大人何必有当日之举呢?”
“本官不也是因为衙门的银子周转不灵嘛,本官也不是说不给,只是说要暂缓些许日子,谁知到这就出事了,早知道如此本官就算是再苦也会从别的款项里调来如数拨发的。”舒飞松现在对于截留莱州守军饷银的事连肠子都悔青了,但嘴上总是不肯认错的,或许这种“习惯性嘴硬”就是古今官场上的特色吧。
卫江对于舒飞松这种间接性的道歉兵不感兴趣,只是轻叹了一声就不语了,他很清楚这些掌握了他们粮饷命脉老爷的德行,伤好就忘了疤可是这些人的通病,若是能侥幸从这场兵变中活下来希望他能吸取这次教训吧。
原本卫江率领的这些莱州守军所需要的粮饷全赖兵部拨发饷银,但是这年头连镇守九边的边军的军饷尚且不能保证拨发,因此近年来崇祯无奈之下才发了一道圣旨,要求内地的一部分守军的粮饷由当地官府供给,
而这样做的后果却是造成了驻军被当地官府和上头的上官双重领导,后者管着他们的官帽,前者管着他们的钱粮袋子,尤其是前者,几乎像是捏着这些驻军的睾丸,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就可以捏你一把,只要两个月不给你发饷就可以让你欲仙欲死了,不过这次却是这位舒知府做得过火了些,这才导致了此次兵变的发生。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炒豆子般的声音,而且声音一阵比一阵激烈“是鸟铳声,我们的援军来了!”
刚开头卫江和舒飞松一样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他顿时狂喜了起来,“舒大人,咱们的援军到了,庞大人派的援军到了,命令军士马上打开大门!”
“卫大人万万不可!”被吓了一跳的舒飞松赶紧拉出了卫江的铁甲裙摆,“大人怎么一听见鸟铳声即可断定是援军到来,若是所料出差被乱兵趁势冲进来咱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卫江又好气又好笑的拨开了舒飞松的手,“你当本官已经被吓糊涂了吗?听这鸟铳的声音非常独特,鄙视鲁密铳无疑。而鲁密铳只有定远将军麾下才会大规模装备,你也不想想,咱们莱州的兵马什么时候有银子装备那些价格昂贵的鲁密铳了。”
“哦,对啊。”舒飞松这才醒悟过来,莱州城里什么时候装备过鸟铳了?这种高级货别说他们了,就算是边军和京城的神机营都不多见,而且因为容易炸膛的原因许多部队都不愿意装备,现在山东地面上估计也就只有青州那位传说中的财大气粗的定远将军和总兵刘泽清装备吧!
“快快打开大门迎接定远将军的大军!”醒悟过来的舒飞松立刻表现得比卫江还要积极,立刻对前面的家丁指手画脚起来。
这些家丁却转头看了看卫江,见到他微微点头后才有俩人跑到了大门合力把那三条条沉重的门闩给抬了起来,随着那扇被铁皮包裹着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闭合了两天的指挥同知府衙大门终于打开了。
大门被打开后,在数十名家丁的拥戴下卫江和舒飞松走出了府衙来到了大街上,看到的却是凌乱不堪的一幕,被抛弃在路边的死尸、兵器和杂物到处都是,不时还看到几名乱兵的身影在附近时隐时现。
远处的鸟铳声已经渐渐的小了下来,不多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不时还有几声响声传来。
“奉定远将军之命平乱,所有百姓立即各自回家,若有在街上逗留者皆被视为乱兵就地格杀。”
“定远将军有令,我青州军军纪严明,大家勿需惊慌!”
“所有乱兵立即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随着喊话声,一队身着锁子甲的明军手持鸟铳长枪拍着四方形的队形,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指挥同知府衙开来,他们脚上穿着的包裹着铁网的战靴统一踏在街上上青石板上发出了整齐的啪啪声,整支军队渗透着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这支军队虽然只有一百来人,但却散发着一股只有千军万马才有的威严。
看到这么一支整齐的向自己开来,卫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无怪指挥使大人能在京城打下这么偌大的名声,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仅凭眼前这支军士就无愧于百战之兵的名声!”
这队官兵很快就来到了指挥同知府衙前,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沉声问道:“敢问谁知莱州指挥同知卫大人?”
看到来人询问,卫江站了出来道:“本官正是!”
看到卫江站了出来这名军官啪了对他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定远将军有命,莱州指挥同知卫江立即随同大军剿灭叛军,完成差事后立即到城外南门集结!”
“是,卑职领命!”虽然自己面前的军官充其量只是一名百户,但卫江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人家此时代表的可是定远将军。
“叛军?”一旁的舒飞松却有些愣了起来,出言发问道:“他们不是闹饷的官兵么,怎么就成了叛军了?”
“官兵?”这名军官蔑视的看了舒飞松好一会才指着大街上几具百姓的尸体冷声问道:“有这么闹饷不成就肆意滥杀无辜的官兵吗?”
“这”舒飞松也不禁哑口无言,这伙乱兵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奸淫掳掠烧杀抢夺这些事他们全干了,虽然他不知道莱州城会有多少损失,但即便是像舒飞松这样眼里只看到银子和女人的草包也知道肯定不小,保守估计至少也会有一到两千人死于这场暴乱。
这名军官没有理会舒飞松,而是对卫江说道:“卑职已把军令传到,现在要去剿灭叛兵了!”
这名军官说完后也懒得看舒飞松一眼,率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走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全部处决
第一百七十一章全部处决——
第一百七十一章全部处决
杀戮人在继续!
“啪啪啪啪”
一阵排枪扫过,三名正在大街上逃跑的乱兵被后面射来的铅弹击中,惨呼着跌倒在地,其中一名未死绝的躺在地上大声的惨呼着,形状十分凄惨,但是随后跟上来的官兵却毫不犹豫的用手中锋利的长枪朝他使劲捅了下去,这名乱兵痛得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嘴里发出了非人的嚎叫,过了片刻才慢慢瞪大了眼睛死去。
一名长枪兵把长枪拔了出来朝这名乱兵吐了口唾沫,“这些该死的畜生,死有余辜!”说完才跟着同伴继续向前走去。
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官带什么样的兵,在庞刚的队伍里,军纪之严那绝不是盖的,别说烧杀掳掠了,就算是随意欺辱平民百姓那也是要受到重罚,再加上平日军营中配备的军纪官们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灌输,使得军士们对于那些靠残害百姓来发财的人是非常瞧不起的
而庞刚也不小气,他知道统领一支军队光靠严格的军纪约束很难持久,要想让手下的兵丁闻战而喜就要给军士们一个盼头和期望,因此他也定下了严格的赏罚制度。就像现在这一小队的军士,刚才消灭了三名乱兵,按照庞刚规定的赏赐标准他们或是可以记上一记小功劳,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晋升。或是可以得到二到三两银子的赏赐,严格的军纪、残酷的训练再加上丰厚的赏赐这才造就了庞刚麾下这支青州军那出色的战斗力。
莱州城的枪声渐渐小了起来,城里的乱兵或是被歼或是投降,也有一小部分人跑进了民宅躲起来再也不敢露头。
到了午时,莱州城里所有的乱兵已经基本上被围剿干净,近千名乱兵除了被杀的,剩下的五百多名已经投降的都被压倒了南门外的一大片平地上。
庞刚沉着脸站在一个土丘上,他的身边站着莱州知府舒飞松和指挥同知卫江以及齐武明、宾世乾、副千户郝大用等人,在他们的周围是越聚越多的莱州城的百姓,密密麻麻的足有上万人,把偌大的荒野都给挤满了。
庞刚头也不回的问道:“舒知府,城里的百姓都来齐了吗?”
舒飞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的回到:“回将军话,按您的吩咐,每家每户至少都来一个人。有的甚至是全家都到场了。”
“嗯!”庞刚点点头却是不语,对于莱州为何发生闹饷的事情他已经从卫江以及几名被俘的乱兵口中了解到了一个大概,是以他对这位只知道喝酒搂银子玩女人的知府自然不太感冒。
这时,几名军士推搡着十数名乱军走了过来,为首的一名总旗走到庞刚跟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已经把此次鼓动士卒反叛的首脑抓获,请大人示下!”
“好,干得漂亮!”庞刚大声道:“你能立此功劳,本官自然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下这一笔,回到青州后一并奖赏!”
“谢大人!”这名总旗挺胸抬头给庞刚行了个军礼后回到了队列里。
庞刚慢慢走到这些人面前,看到这些穿着明显要比一般乱军光鲜的军官冷笑道:“你们谁是带头的?”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被迫无奈才领着弟兄们出来讨口饭吃。”
庞刚话音刚落,一名身材健壮,身上穿着在这些军官当中也是最好的军官立刻跪了下来求饶道:“大人,小人一时糊涂,这才干下了这么糊涂的事情。队上已经有三个月没发饷银了,可众位弟兄们却还有家中老小要养活啊,小人也不过是想和上官讨点饷银,大人,您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这名军官就是周豪,虽然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不笨,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硬撑着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按照他平日里听说和往日的经验,只要向上官求饶并说上几句软化一般上官都不会斩尽杀绝,毕竟莱州还是要靠他们来守的。
可是今天他却碰上了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庞刚盯着他看了半响才冷笑道:“你就是那乱兵的首领周豪吧?”
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周豪赶紧点头哈腰道:“小人正是周豪。”
“你的胆子不小哇,竟然敢纵兵抢掠滥杀无辜。”庞刚的神态是冰冷的,语气更像是一股常年不化的冰山一般仿佛能把人给冻僵,庞刚一支握住刀柄的手此刻握得更紧了:“本官知道你们都想活命,但是很可惜本官不能答应,你和你手下的爪牙还是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看看天上的太阳吧,现在可是快到正午了!”
“什么?大人,你不能、你不能啊!”周豪和周围的军官士卒们一听听眼前这位大人的语气是要把他们全部处决,包括周豪在内的数百名被绑着的乱兵全都骚动了起来。直到在周围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官兵的长枪鸟铳下的狠狠的敲打才被弹压了下来。
一旁的舒飞松也有些吃惊的说道:“将军,这些可都是俘虏,自古杀俘不祥啊,您真要把他们全都处决吗?”
庞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站在土丘上对着周围大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听说过岳爷爷麾下的岳家军的军纪吧,岳爷爷有云:“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扰民”,我等当兵所为何来,往大了说那是保家卫国,往小了说那就是守一方平安。吾辈军人若是做不到这点已经是愧对身上这身战袍了,可若是还要残害自己的相邻,祸害自己的兄弟姐妹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为,你们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哪还像个当兵的样子!大伙先看看这些畜生造的孽吧!”
说完,庞刚把手一挥,数百名士卒就抬来了一具具尸体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状极其凄惨,那些男的还稍微好点,女的却几乎全都受到了侮辱,看着那些下身狼藉的女子和她们临死前惊恐愤恨的表情,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那些有亲人在这场动乱中死去的人全都痛哭了起来,有不少人还认出了其中自己亲人的尸体,更是扑了过去滔滔大嚎。
成百上千的尸体继续摆在了地上仿佛没有尽头,舒飞松这个草包知府脸上早已变得蜡黄,卫江的脸色则更青了,这么多具尸体摆放在面前的效果是惊人的,荒野上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
庞刚再次转过身去面对着周豪淡淡问道:“现在你还认为你们只是闹饷而已吗?”
“我我我”心知今日难逃一死的周豪虽然脸色煞白,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大吼道:“我乃堂堂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你想要杀我需得报备兵部下文才行,你不能杀我!”
庞刚冷哼道:“兵部?本官身为定远将军,山东东路参将,要杀你一个叛变的区区六品副千户还需要报备兵部吗?我告诉你,你和你的党羽我今日是杀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完,庞刚对身边的齐武明厉声喝道:“齐百户,立刻行刑!”
“是!”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齐武明一挥手,立刻就有两百名手持长枪的军士站了出来,他们每俩人合力拖起一名乱兵来到一堆乱石前,喝令他们立刻跪下,若有不从的手中的长枪立刻就是狠狠敲了下去,巨大的疼痛和恐慌让这些乱兵都大声嚎叫起来。
只是这般景象却引不起这些军士丝毫的同情,他们让这些乱兵站好后立刻就退到了一边,此时早就有一百名鸟铳手在他们前方五步左右站定,随着齐武明的命令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早已弹药上膛的鸟铳。
“放!”
“砰砰砰”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这一百名乱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随着这一百名乱兵的丧命,长枪兵们又过去提了一百名乱兵过来,这些乱兵看到先前那些情景有的早就被吓瘫在地被军士们硬拖到了乱石堆前,有的却大声嚷嚷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语,不过这些景象丝毫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放!”
“砰砰砰”又是一批乱兵被枪决了。
这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伴随着血腥的场面深深的印在了莱州城百姓的心里,直到多年以后这片乱石滩的土地依然还是淡淡的红色,这里也成了莱州城处决死囚的的地方。
到了最后,当轮到周豪时,这名几天前还满怀着升官发财梦想的副千户竟然被吓傻了,整个人瘫倒在地拼命挣扎,拼死挣扎的他让两名长枪兵差点都按不住他,最后庞刚恼了,走到了他身边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就是这么一挥,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如泉水般喷涌的鲜血在半空中洒出了一道弧线飞落在了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脑袋嘴巴还在大张着。
庞刚收回了弯刀对身边早已呆若木鸡的舒飞松轻声说道:“舒知府,你要切记,下次你可再也不能拖欠军士们的饷银了,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