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刘氏子弟
翠云楼是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而它不同于其它酒楼的最大特点在于,它有五国名厨坐镇,只有在这里,才可以同时品尝到五国最具特色的美味佳肴,当然,它的价格也不便宜,除非达官显贵,一般人是吃不起的。而在这酒楼的三楼雅间内,穿着一身黑色男装的**虹,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大公子白子玉。
雅间里只有**虹和白子玉两人,老道等人都很实相没有跟来,而白子玉单独面对**虹却有些不自在。**虹笑着倒了一杯酒给白子玉,白子玉忙道不敢,要来抢酒壶,却不小心碰到**虹的手,吓得他忙松手,脸腾的一下红了。
**虹笑得十分开心,也给自己倒上酒道:“白公子不必拘谨,我是不会吃了你的。”
可这句话不仅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白子玉连耳朵都红了。
**虹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便转移话题道:“这家酒楼和城南的风华楼都是我的产业,伙计也都是自己人,所以说话都十分方便,不用怕隔墙有耳。”
白子玉一呆,仔细打量起这间雅间,对**虹道:“不知长公主手中,有多少这样的铺子,可还有米铺布行之类的,与于家比如何?”
**虹皱了下眉:“出门在外就不要叫我长公主了,我叫你一声白兄,你叫我一声贤弟就是。”
白子玉点头应下,“在外人面前我会称你贤弟的。”
**虹接着道:“各样的铺子我都有不少,可惜,大多在其它四国。在墨云国,特别是京城,于家的势力太大,很多行业都被于家垄断了,很难插手进来,我们的人试了好久,才安下了几家。你问这些,可是有什么想法?”
白子玉点头:“于家最近疯狂敛财,哄抬物价,弄得民不聊生,就是因其家中产业过大,百姓生活所需大多受其控制,城里还好些,城外很多地方已有人卖不起米盐而卖儿卖女了。这事户部不提,官府出面也是无用的,所以想找些办法制衡一二,至少这物价还是要尽快降回来才行。”
**虹手下的生意都是洪大娘和韩亦君在打理的,**虹知道哪些是她的产业,但怎么操作她都是当个甩手掌柜,从来不问的,理由很简单,她不懂,而显然,白子玉却是很懂这些的。
**虹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块写着“君”字的令牌,交给白子玉道:“这是调动这些铺子的令牌,拿给掌柜的看,他们会听你的命令行事。不过,我在墨云国的铺子并不多,只有四十来家,不知能不能起到作用。”
白子玉看着玉牌却没有拿,而是深深的看着**虹道:“长公主就这么信得过在下?”
**虹一笑,痞痞的道:“信得过,你喜欢,我把这些铺子送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付出点代价啊!”
白子玉的脸又一次红了,忍不住笑骂道:“你怎么三句话就没个正行呢?”
**虹挑眉道:“我怎么了,我送你铺子,让你给我办事是没正行?你不是想歪了吧?”
白子玉又好气又好笑,全然拿**虹没有法子,但还是把令牌接了过去。
“我倒有一些法子,只是还缺少这经商的人才,你看宁先生或小气鬼是否可行?”白子玉想了下问道。
**虹摇头:“宁先生并不擅长这些,小气鬼江湖气太重,不像个商人,我把专门负责这些铺子的人叫过来,你有不好出面的事儿就让他出头,他叫韩亦君,对做生意很有一手,是典型的生意人,不易露出马脚。”
白子玉点头,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想要与于家对抗不容易,我不能保证你这些生意没有损失。”
**虹笑道:“我知道,我弄这些铺子就是想对付于家的,你尽管去用吧。”我只要有钱花就行,真正在乎的是韩亦君和小气鬼。当然,这后面一句大实话被**虹省略了。
两个人的正事已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虹和白子玉谈起了这些年的一些见闻,偶尔也谈点书画诗词。白子玉博闻强记,见识广博,胸有沟壑,对很多事情都有其独特见解。**虹走遍五国,熟知各地风土人情,再加上有前世几千年文明的熏陶,对事情看得更为清楚明白,而她的言语也十分幽默,使得白子玉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两人在一起侃侃而谈,竟是十分投缘,不知不觉,直到日落才停。两人一看时辰,不禁相视而笑。
时间已是不早,**虹先告辞而去,只是临行前,两人约定,三天后,再次在此相聚。
**虹很开心,今天她和白子玉的感情可算是进了一步,不禁想着下次相见,两人再谈些什么才好。只是在回宫的路上,却是冤家路窄,**虹和刘家上次被她打了一顿的刘家三公子刘君青走了个脸对脸,而和他走在一起的是一个比他年长些,三十岁左右的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虹想,这个可能就是刘相的嫡子,也是刘家下一任的掌舵人,刘家二公子刘君伟了。
**虹男子装扮,刘三公子对男人可没兴趣,所以也没拿正眼看**虹,自然也没有认出她来。两人错身而过,**虹听见刘二公子说:“你安生几天,等爹把她解决了你再出去玩。”
**虹听这话的意思,这刘相是想对付什么人,而扯上了刘三公子,怕是要对付她吧,这倒是不得不防,于是偷偷跟在了二人身后。
刘相共有四子二女,大女儿是嫡女,也就是贤妃,二女儿是庶女,还未成年,也不太受重视。长子是庶子刘君义,是大姨娘所生,只是大姨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小刘君义就是养在刘夫人身边,二公子和三公子就是刘夫人所出了,也就是刘君伟与刘君青。四儿子是个新进不久的小妾所生,还不到一岁。
听说刘相对大儿子还是比较器重的,早年为了拉拢靖武候,为其娶了黄家的庶女黄仙娘为妻,而这也是刘家与靖武候利益联合的开始,也因有了这个开始,第二年,黄家嫡长女德妃才进宫为妃。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精明干练,刘相把他定为继承人,给他娶的就是靖辉候的嫡女胡婧,这也就是代表了刘府与靖辉候的利益联合。而这三公子,原本刘相给他定亲了一个御史的长女,但还没成亲女方就早逝了,刘相预定了另一位马御史的女儿,只是因其还小了点,便把这事拖延下来。
刘二公子教训弟弟道:“你也不小了,做事不能总是莽撞,上次的事是个教训,下次别在碰到女人就走不动道,你这次,差点坏了爹的事,马御史有意把亲事退了,被爹拦住了,要知道,这些文人最是清高,最是注重人品、家风,你以后收敛点。”
刘三公子辩驳道:“我就是嘴上占了点便宜,什么都没做啊,看上去一小美人,谁知是一个母老虎,更别说谁能知道她是长公主了,我被打得真冤。”
“我们刘府的人没那么容易被人打的,你放心,爹不会不管的,一定帮你打回来,即便她是公主。”刘二公子压低声音道,只是他声音虽低,但**虹内力深,耳朵可好使着,一字没漏,全听在耳里。
刘三公子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道:“哥,你可要防着点大哥,大哥最近和那几个酸儒合称什么京城四秀,整天写文章论实事的,可抢了不少你的风头。”
刘二公子冷脸道:“他学问再好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庶子,而且爹爹最近对他已是不满,不用我们动手,自会有人收拾他。”
刘三公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嘻嘻笑了起来。
刘二公子疑惑道:“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么?”
刘三公子笑道:“最近大嫂的日子可不好过,昨天娘罚她跪了一个多时辰,还是大哥最后赶来求了情才算了的。”
“因为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刘三公子满不在乎的道。
刘二公子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问:“大哥当时是什么表情?”
刘三公子回想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一直认错,还说娘说的对,以后一定改什么的。我看着都觉得挺窝囊的。”
刘二公子叹了口气:“他那不叫窝囊,那叫忍辱负重,咬人的狗轻易是不会叫的。”
刘家两位公子的谈话信息量有点大,**虹听得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却对这刘大公子和什么京城四秀有些兴趣。
两位刘府公子一路说了不少,很快就把**虹领到了刘府门口,两个人进了家门,**却留在了外面。望着大气磅礴的刘相府,**虹想了一下,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看下好了,反正天色已晚,她就趁机做把梁上君子好了。
第四十八章 宅斗艺术
刘夫人的院子里,刘夫人和两个儿媳正坐在一起吃饭。刘家的大少奶奶黄仙娘长了一张鹅蛋脸,头发浓密,长相秀美,脸色却是带了些病态的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可能因为经常的皱着眉头,额上有个“川”字纹,使她原本年轻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老态。在她对面坐着的是二少奶奶胡婧,论长相比大少奶奶差点,缺少了几分姿色,但胜在年轻,肤色白里透红,面上总是透着几分笑意,让人望之十分可亲。而坐在主位的刘夫人则是一张瓜子脸,看得出年轻时是一美人,只是现在眼角眉稍已有了皱纹,可能位于上位久了,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严肃,几分不怒自威。
原本三人安静的吃着饭,可一个婆子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进屋后就不管不顾的往刘夫人身边一跪,直喊着让刘夫人给她做主。
这主人吃饭的时候,一个奴才不经通报说进来就进来了,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刘府的规矩不严,刘夫人管得松,下人也没规矩,但这显然不可能。二就是这个婆子是刘夫人身边的亲近的,比较得脸的奴才,且得了主人的默许了,而刘夫人接下来的话也显然是证实了这点。
刘夫人饭也不吃了,一拉婆子的手让她起来,“刘嬷嬷这是怎么了,你是我的奶嬷嬷,谁敢给您气受,你尽管说,自有我给你做主。”
刘嬷嬷却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接着眼中流下一行清泪,抽抽噎噎道:“老奴怕是做错了事,给夫人脸上抹黑,还让夫人落了人家的埋怨。”
“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讲来。”刘夫人身上的威严之气更浓了。
大少夫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但神色平静,沉默不言。
二少夫人却在旁搭言道:“是啊,刘嬷嬷你尽管说,这个府里谁不敬着母亲,还有人敢反了天了。”
轻轻扫了大少夫人一眼,刘嬷嬷这才接着往下说:“今儿早上,夫人说快入秋了,各个主子都要添几件新衣才好,夫人赏下了几匹时兴的锦缎,让老奴送到各院去。这按着长幼,本应先到大少爷那里,可在半路上,刚好碰到二少夫人带着二小姐和小少爷在园子里玩,老奴就过去问了个安,二小姐和二少夫人体贴老奴年纪大,腿脚不灵便,说是不用老奴各个院了跑这一趟了,她们的布料就直接拿了,而二少爷和三爷的院子挨得近,二少夫人直接帮三少爷带过去,二小姐也说小少爷的她帮着拿过去,这样让老奴只去大少夫人那里一趟就好了。几位主子完全是好意,体量老奴,不让老奴辛苦,而且二少夫人可是把里面花色最好的料子留给了大少夫人的。”
说到这里,刘嬷嬷停下来看了一眼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听得认真,但却没什么表情,一句话也没有接。
二少夫人笑道:“刘嬷嬷这说的都是实在话,可是大嫂不喜欢那个花色,没关系,大嫂也可看下我的,若是喜欢我和你换。”
二少夫人话说得大度,倒显得大少夫人有些计较,上不来台面。而大少夫人也笑道:“弟妹说的哪里话来,这布料是母亲所赐,代表着母亲对我们这些晚辈的爱护之心,怎么可以换来换去的,岂不是对母亲不敬。弟妹怕是在开玩笑,请母亲不要往心里去。”
二少夫人……
刘夫人……
刘夫人看向刘嬷嬷,“你的话还没完吧,接着说下去。”
刘嬷嬷接着道:“当时,老奴把那匹布拿去送到大少夫人那儿,大少夫人就问,这布其它人都有了没,老奴也没多想,就和大少夫人说了其它人已经拿走了,但是大家都说这匹花色最好,把最好的留给了大少夫人。可大少夫人看着这布只说了声多谢就让人收下去了。老奴就回来复命了。可刚刚…”刘嬷嬷看了大少夫人一眼,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刘夫人哼了一声,也看了大少夫人一眼,对刘嬷嬷冷声道:“怕什么,说下去!”
“…刚刚一个扫洒的丫头在大少夫人院子门口不远处,发现了这个。”刘嬷嬷说着,从怀里拿出几片碎布来。大少夫人看了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来。
刘夫人怒道:“仙娘,这是怎么回事?”
二少夫人也惊呼一声道:“大嫂,你不满意料子花色尽管直说,怎么能把母亲送的料子剪碎,母亲向来是最疼大哥和你的,这次没让你先选料子是我的不是,可你不该这样做寒了母亲的心啊!”
大少夫人仍是惊讶的看着几人,疑惑的问道:“母亲送我们布料不就是给我们做衣服的吗?我不剪要怎么做啊?”
屋里众人再一次无语了,刘夫人反应很快,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赶紧开口道:“大少夫人您这样可不像是做衣服,这可是整块的布料啊。”说着,动手把那几块布拼了一下,还真让她拼出差不多的一整块来。
**虹在房梁上看得津津有味,‘家和万事兴’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大多数人还不是为了权势金钱算计个你死我活的。而这刘家后院上演的这一幕也正说明了,刘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栽赃陷害的局,而在这局中,大少夫人所表现的冷静与聪慧让**虹十分佩服,而她也十分好奇与期待大少夫人接下来的表现。
屋内众人都觉得大少夫人这下可没法狡辩了,看明白这事的人也都开始替大少夫人惋惜,看来,大少夫人又有苦头吃了。
大少夫人也有些不自在了,“唉,我这女红向来就不好,再加上好长时间没做了,前面手生剪错了,浪费了一些,不过后面的我可做对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刘嬷嬷对这几块布观看得这么仔细。”
刘嬷嬷脸色一白,讪讪说不出话来。
二少夫人笑道:“大嫂这样说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准还真是我们冤枉了大嫂,不如大嫂把剩下的布拿来,让母亲看一下,这样也证明了大嫂的清白不是吗?”
“母亲是怀疑儿媳撒谎了?原来在母亲眼里儿媳竟是这样的人。”大少夫人也红了眼睛,望向坐在主位的刘夫人跪下道,“儿媳自嫁入刘家,可有什么事情欺瞒过母亲,让母亲见到几块碎布就怀疑我对母亲不满,让母亲看下我做了一半的衣服也无不可,只要母亲明示,究竟儿媳是哪里做得不好,让母亲对儿媳如此不信任。”
刘夫人愣了一下,忙拉起大少夫人道:“胡说什么,我何是说过不信任你了,母亲相信你,只是你拿出剩下的布来,也省得以后再有人多嘴了。”
“母亲才是一家之主,就是父亲也是对母亲敬重有加的,只要母亲信了,其它人谁还敢胡乱猜测,胡说八道,我好歹也是大少夫人,除了母亲,我还需向谁证明清白吗?”大少夫人说得大义凛然,却在句句在理,让其它人全然无法反驳。
**虹差点就拍手叫好了,这大少夫人是个人才啊,看这话说的,怎么说怎么有理,几次让人接不上话来,连这一看就不简单的老夫人都拿她没办法啊,而且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话里行间,充满了宅斗艺术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甘拜下风。**虹也是跟裘嬷嬷、洪大娘学了些内宅说话的技巧和手段的,但今天和大少夫人一比,她自觉还是要不断提升才行啊。
**虹动了向大少夫人学习的心思,如果老道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给**虹翻几个白眼,你丫就是一个暴力份子,你知道什么叫柔弱吗?就你说不了几句就想动拳头的性子,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吧。
最后,刘夫人无话可说,大少夫人全身而退,**虹对大少夫人十分感兴趣,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
大少夫人回房后,关上房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急忙打开屋里面角落处的一箱子,里面只有几件旧衣裳,什么都没有了。她叫来两个贴身的丫鬟询问,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说没人进过屋子。大少夫人让丫鬟退下,自己坐床头发呆。
**虹悄悄出现在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吓了一跳,张嘴要喊,被**虹一把捂住了嘴。**虹晃了下手中的布料,示意大少夫人安静下来,大少夫人点头答应了。
**虹把手中的布匹交给大少夫人,这是她在刘夫人屋里时,顺手从里屋的床头柜里拿的,本以为一匹布放得那么隐蔽,可能有些门道,没想到却是拿来陷害大少夫人的。
大少夫人接过布,眼里充满了疑问,眉头又皱成一个“川”字,却是没有说话。
**虹笑道:“想知道这布我是在哪里拿的吗?
大少夫人叹口气:“有什么好猜的,老夫人的屋子里吧!”
第四十九章 安插人手
**虹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了然了,是啊,在这后院方寸之地,除了一手遮天的刘夫人可以手眼通天,把事情做得无声无息外,其它人还真没这本事。
“你的处境不妙啊?”**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又能如何,只要我留在这后院里,只要婆母在世一天,那就是谁也大不过她去,除了仰人鼻息之外,我只能步步小心,随机应变罢了。”大少夫人除了刚开始的害怕后,已镇定下来,见**虹没有恶意,她也放松了心神,重又坐下。
“刘家不是和靖武候黄家关系匪浅吗?”
“可是宫里的德妃也有了皇子,靖武候府当年提出要送长女进宫的要求,可就盼着这一天呢。都是百年世家,谁都要为长远利益考虑,人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啊。”大少夫人的声音冷冷的道。
**虹笑了笑:“站的高确实是能望的远些,不过势必也会成为别人的靶子。”
大少夫人一惊:“你是什么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人以后告诉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明白的,我又何必多嘴。不过我倒想和你交个朋友,说不定在你危急之时,我还可拉你一把。你意下如何啊?”
“在这深宅大院中,女人的地位如何取决于她背后的家族。”大少夫人声音极淡,“而我只是一个庶女,你与我相交可得不到什么好处,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在德妃生下皇子时,我就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所以,注定了我再如何费尽心机、苦苦挣扎,也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你道我婆母为何总是找我麻烦?”
大少夫人没有等**虹回答,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她想知道靖武候府的态度,如果有人为我出面,那意味着黄家重视我,重视这门姻亲,我以后的日子就可以好过些。但如果无人管我,任我受尽委屈,那就说明我已是弃子,而靖武候府已脱出了刘家的掌握。”
“靖武候府没有管你?世家大族传承百年目的何在,不就是庇佑子孙吗?可是这说起放弃一个子孙来倒是很绝情啊!”**虹有感而发,想想前不久的白子玉被家人陷害,这两天她和她母后被靖远候舍弃,再到现在的大少夫人被家族漠视,使对她对这些平日里展现的诗礼传家,兰桂齐芳的世家大族从骨子里的厌恶,而对大少夫人倒是让她有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情。
大少夫人讽刺道:“庇佑子孙,说得好听罢了…”
正说到这里,院子里突然响起了说话声:“大嫂怎么把自已关在屋子里了,是在屋里做女红吗?我正好向大嫂学学。”二少夫人的声音由远而近,显然人已进了院子就快到门口了。
大少夫人咬牙气道:“还是冲着这块布来的,这还有完没完了?”
**虹笑道:“看来我帮了你一个大忙啊,这就算是个见面礼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大少夫人回话就纵身离去。
在刘夫人的院子里,刘嬷嬷打开了刘夫人的床头柜,吓了一跳,慌张道:“这不对啊,我明明放这里的啊,这是出鬼了吗?”
刘夫人愣了一下,后又松了口气:“胡说,鬼要一块布做什么,只能是人为的,黄仙娘一个妇人哪有这样的实力,看来是黄家出手了,这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靖国候府里,白子玉刚回来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小气鬼急道:“我都呆得无聊死了,主子有没有说要做些什么?”
老道也说:“白公子有用得着老道的地方尽请吩咐。”老道和**虹这些人在一起一直被当成一个幌子,有什么不想出面或无法出头的事都推给了老道。**虹更是时不时的弄点麻烦给老道解决,让老道的生活过得十分精彩,起初老道也抗拒过,可惜反对无效,后来被虐着虐着就习惯了,到现在,无事都想找事干了。
白子玉把和**虹交谈的内容给大家讲了一遍,小气鬼看到令牌,算着要溜掉的银子,心里割肉一样疼。**虹对钱兴趣不大,要求只要有的花就行,所以钱都是小气鬼管着的,他拿给**虹不是不心疼,但拳头没人家硬,只能认了。可现在这部分钱到了白子玉手里,听语气还要被牺牲掉,小气鬼表示,杀人是不对的,杀白子玉会被主子砍的,所以让我静静。
宁先生笑道:“要想平抑物价我是不太懂的,但这官面上的操作我却知道一些。这主事的大小官员肯定早就被人收买了,但这副手我们还是可以一争。白公子可是有什么办法把我们的人安排进一些不显眼,但是有实权的位置上。”
宁先生之所以这样问,是发现这白子玉也不是一穷二白的,因年纪尚轻,只经营了几年,但其做事还真有一些人脉和门路,就从他那叫成厚的师爷所展示出的能力就能看出,所以安插人手这事说不准人家早就办好了。
白子玉想了一会儿,才对宁先生道:“我在京城是有一些人手,但大都不在主要位子上,我从前远在边关,有些使不上力气,所以位置都不够高,真正有实权的地方都接触不到。”
宁先生点了点头,白子玉能做成这样也是不易了,毕竟,他时刻生活在众人目光下,身体自小受损,只能习文,和**虹的自由自在不同,他想做什么都难了十倍。
爱哭鬼一直很安静,他通常只对他那些毒虫有兴趣,但这也不掩盖他凑热闹的心,当然,他现在很缺人给他试药也是事实,所以,他拿出十几个五颜六色的小瓶道:“这个红色的叫臭不可闻,吃上一颗,连放十天臭屁,十步之内,无人愿靠近。这个是瞌睡王,吃了只要坐下就打瞌睡;白色的叫色迷迷,吃了这个可就热闹了,嘿嘿,只有一看到女人就发做。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这还有更直接的,这个黑色的是五毒散,吃完立即毙命;我的想法是每瓶喂几个人,让他们犯错或出丑,肯自动让位自然最好,不行就五毒散上,又快又简单。”
宁先生笑道:“这突然之间一群人身体出问题不太可行,这样做太过明显,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我的想法最简单,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倒不妨可以用下了。”
白子玉点头,“我与先生所见略同,只是要分批隐蔽的进行,这个我可以安排。”
宁先生和白子玉敲定了方向,又去讨论具体的执行,以及选哪些人,什么时间来做等等细节。
他们没有注意到,边上小气鬼的心已在滴血,眼前是一锭锭金元宝长着翅膀飞走了。拿钱铺路那就是个无底的洞,就不能下点药把这些人毒死吗,怎么就没人问下他的意见呢?
三天后,白子玉和**虹再次在翠云楼见面了,白子玉把他和宁先生商量出的方案说了一遍,**虹自是认可。白子玉和宁先生都是心机深沉,聪慧绝伦的人物,对人际关系也掌握得十分透彻,做这些事情反而比**虹更擅长,**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也从不多嘴。
提起人手的事儿,**虹倒想起以前乾宗的心腹,原本的大内侍卫统领王有道被贬到东城门做门卒的事,于是把这事也和白子玉说了。
白子玉皱眉细想了一会儿,对**虹说道:“这个人应是个忠心的,只是也是处在明面上的人,他的身边怕是有不少眼线,和他接触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言下之意是先不要理会王有道才好。
**虹却不这样看,乾宗心腹本就不多,如果不闻不问,怕是会让人寒心,且王有道又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弃之可惜,只是白子玉这样说,那就是正规的方法可能行不通了,想要成事,还得**虹自已想办法才行。
白子玉见**虹不再说什么,以为这事就这么放下了。只能说白子玉对**虹还是不太了解的,**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她想做的事和她不想做的事,可没有她做得了和她做不了这样的字眼。正常路子走不了,那就不走路,别说人不能在天上飞,她前世空间上校是当假的吗。
这次跟来的倒霉鬼和机灵鬼倒是坐在一边大吃起来,宫里御厨做出来的菜自然美味无比,可惜宫里的氛围太过压抑,总是让人缺少胃口,吃什么都不香甜,现在出来了才觉得自由,可以放开来吃了。**虹看着两人的吃相也有一丝心软,但此时宫内情形不利,父皇母后身边没有几个亲信,特别是在武力方面更差,所以暂时还离不开她们的守护,因此她还不能放她们出宫,不过,让她们在外面住两天,和小气鬼等人见见面还是可以的,所以提出让她们二人也和白子玉一同回候府去和小气鬼等人聚两天,白子玉点头应下。
第五十章 于家逆子
**虹和白子玉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四个小鬼,特别是十分吝啬的小气鬼。
白子玉的想法是利用低价竞争,先由一方出面把价格降下来,百姓自然都会去买低价的,其它商家见生意减少,无利可图,必定也会适当下调价格。而这先降价的一方无异就是从**虹手中拿到的铺子。当然,白子玉要求出售的价格也不会低于成本价,只要保持在正常价格就好,就是赚得会少些,可这一样是在小气鬼的心头划了一刀。看着无精打采的小气鬼,其它三个小鬼都十分着急,倒霉鬼提议道:“我听说这次的事儿都是淑妃的娘家于家搞出来的,要不,我们到这于尚书家看看去,我们几个装神弄鬼吓一吓于家的人,给小气鬼出出气。”
爱哭鬼附和道:“对,我们去给小气鬼出去气,不过我们不吓人,我有更好的,要我说我们先用下这瓶臭不可闻,只要让于尚书吃上一颗,保他连放十天臭屁,面子里子都让他丢光,看他还敢出来见人不。”爱哭鬼上次的提议被宁先生否定后,一直很不甘心,现在终于又有了出手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灵活鬼拦道:“你们不要乱来,万一给主子添麻烦呢?主子现在的日子不容易你们也看到了,还是安静点不要惹麻烦了。”
机灵鬼眼睛却亮了起来,他是要好好看看这于尚书长什么样,于家有哪些人,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他要记牢了,以后这笔账他一要笔笔双倍收回来。
于是,他笑着对其它人道:“于府我们是要去看看,但不用做什么,也不要给主子添麻烦,我要认认门儿,以后慢慢算这笔帐。”
见小气鬼也赞成去,机灵鬼没话说了。于是四个人等三更天换好衣服,也没有知会任何人,就悄悄的离开靖国候府,直奔于府而去。
于府坐落在南城,是除了皇城外,占地最大的一座府邸,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很有一种宛约之美,与于家商贾起家的形象完全不符,倒像是一个书香门第。倒霉鬼一进来就在抱怨,“不是说这于家是墨云国的首富吗,那就应该金碧辉煌,遍地黄金啊,我还想抠块金砖走呢,结果什么都没有,看起来还不及靖国候府来得富贵。”
爱哭鬼笑道:“你怎么也学得小气鬼那样市侩,还金砖呢。你要学得实货点,你看到前面那株秋海棠了吗?好叫朱颜血,是花中极品,那一株就值一块金砖的价了,你要不要挖一颗走?”
倒霉鬼气道:“我要那破要什么吗,到我手里就是死路一条。我今天还就不打算空手了,说什么也得让这于尚书破点小财。”
爱哭鬼斗气道:“破点小财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让于家倾家荡产。”
倒霉鬼一噎,说不出话来,论嘴皮子,她是四人中最差的一个,特别是一生气就不知该什么了,所以爱哭鬼最爱逗她生气了。
机灵鬼见爱哭鬼逗得差不多了,提醒道:“好了,别出声了,前面有动静。”
四个小鬼很快就摸到了书房,原因无它,其它地方的人都已熄灯就寝了,只有书房里的灯亮着,还有一些人声传来。
于尚书这么晚了还没睡,他在做一件让他很开心的事儿数钱,那是真的在数钱,书房的地上堆了四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银锭子,于尚书和他的嫡长子于志烨在拿着帐册核对,几个帐房在一旁候着。
于志烨很开心,笑着对于尚书道:“爹,这次的收入真是超出了预期,我们对账都对到了三更天了,下次只要再涨一涨,我们对帐不是要对到天亮了!”
于尚书倒是冷静得很,抬眼看了一下于志烨,反驳道:“不能再涨了,再涨上去就没钱赚了,猪要养肥了才杀,我们已刮了一层油,现在的猪已瘦得多了,反而要考虑养一养了,所以这物价可以降一降了。”
小气鬼四人气得直咬牙,这于尚书太不是东西,这都没把百姓当人看啊。
于志烨赶紧附和:“爹说得对,是儿子见识浅,想得少了。”
于尚书专心账本,不再说话。于志烨虽是嫡长子,但自幼缺少经商天分不说,为人大大咧咧,不够精细,从小到大经常错误不断,让于尚书十分不喜。而当一个人看你顺眼的时候,你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反之当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做得再好也是无用。于志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年前几天,于志烨去喝花酒,被几个同行的纨绔子弟起哄,让他与人竞争花魁的初夜。恰巧有几个人故意捣蛋,每次在于志烨报价后,都要加上一点,让于志烨只能不断加价,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一个局,可惜,于志烨当时酒喝得有点多,神智也不清醒,脑袋一热一跟到底,最终,竟把一个花魁的初夜开出十万两黄金的高价来。当时,这个价钱一出,京城是一片哗然。而于志烨的妻子乃是工部尚书张家的长女,听闻这件事后,气得跑回了娘家,于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任何一个有点底蕴的家族都是有家规的,更何况是已传了百年的于家,而有了家规就免不了会有家法。于家的家法是一根手腕粗细、长有四尺暗红色的铁木棍。这根棍子一直被供奉在于家的祠堂里,经易是不会拿来用的,而这根棍子已有几十年没有出祠堂的大门了,而今却被用在了于大公子身上。于大公子被打得奄奄一息,于家鸡飞狗跳,整个新年都没有过好。
但这事儿还没完,花魁的钱还是要付的,整个京城的人可都看着呢,于是,于尚书大过年的也得出面去替儿子收拾烂摊子,损失的钱固然让于尚书心疼,但丢面子更让于尚书火大。可于家再富贵,一下拿出十万两黄金对谁都是个难题。钱少付点或干脆不付不行吗,于尚书好歹官不小,就不能想点办法?这还真不行,京城所有的人都是这想法,所以都易睁大眼睛看着呢。于尚书无法,把所有周转的钱都调来还差一万来两,好在不多,于尚书便了点小手段,就暂时“借调”了国库里的银两。
今天这么晚了,于尚书还找不讨喜的大儿子叫来可不是为了数钱,而是要让他把“借”的钱还回去。帐子核对的差不多了,于尚书让账房们退下,指了下左边的三个箱子道:“这些银子数目刚好,你送去国库吧,我已吩咐管库房的何侍郎等着你,你拿我的令符调开守军,快去快回,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于志烨点头应是,带人去装箱子。
四个小鬼一听国库就兴奋起来,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事儿,但这么晚了把钱送到国库里肯定有问题,几人一合计,这事儿要尽快通知**虹才行,最好是**虹带人去来个人赃俱获,把最好把这于家势力一网打尽。
小气鬼轻功好,脚程快,一会儿就进了宫里找到了**虹。**虹原本已经睡下了,但一听小气鬼说的事儿就立即精神起来,不过,**虹的想法和几个小鬼的不同,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不清楚,带人去抓什么?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有多能言善辩,狡猾无耻她是领教过了的,有事儿都能编出三分理来,那些大臣又都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儿化无的,而一旦没什么紧要的,被他们倒打一耙可就不妙了。但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能错过,在屋里走了一圈已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吩咐小气鬼把所有自己的人都叫起来,穿上夜行衣,和她去国库转转。
小气鬼咋舌,这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啊,还都是老鬼王培养的暗卫,这么多人都去没问题吗?
**虹看出小气鬼的疑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我们去做一件让你开心的事儿,我们去洗劫国库。”,
小气鬼跳了起来,你没搞错吧,你是公主,你要洗劫国库,主子没睡醒还是脑子坏掉了?
**虹也不再解释,只催小气鬼去办事。
于志烨带着几个亲信家丁,拉着一辆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来到户部后面不远的库房。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和一个将领已等在那里。
于志烨带人走到两人面前,拱手行礼道:“让两位大人久等了,还请行个方便,事后,我请两位喝上一杯。”
两人连忙道不敢,何侍郎心道:难怪于尚书不喜这个儿子,还真是个不会办事的,就不会一个人先行过来,等把兵调走再把车赶过来吗,王将军和这么多士兵都看在眼里,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他们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亲眼看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点道理还用人教吗?
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他能管的,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拿过于志烨手中的令牌,拉着王将军和一队士兵走开了
第五十一章 贴补银俩
于志烨让人拿着箱子,用何侍郎给的钥匙打开了库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国库里的存银都是用箱子存放好,并用封条封好的,一箱箱,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但老实说,墨云国向来不富裕,近年来天灾**不断,边关战事又不利,总是在不断赔款,所以存银也不多,偌大一个库房只放了不到四分之一。
于家带来的箱子和库房里的箱子是不一样的,但这显然不用担心,管库房的何侍郎会处理好的,所以于志烨要做的就是让人把东西放进来就可以了。只是在他们刚放好东西时,就觉得头一痛,一个个都晕了过去。而在他们身后,突然冒出不少黑衣人来。
**虹低声吩咐道,“每个人拿一个箱子,放到隔一条街的风华楼,放完你们就先回宫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众人点了下头,每个人都是拿起箱子就走,动作干净利落,且无声无息。几个小鬼也要来拿,特别是小气鬼,听见**虹吩咐真的拿银子就开心得不得了了,盘算着自己怎么也得拿两箱才行。可**虹却阻止了他们。她用手一指倒地上的几个人道:“你们把他们送到风华楼去关起来,别让其它人看到,我还有用呢。”
几个小鬼只得不情不愿的开始拎人,特别是小气鬼,看向银箱的眼神是如此哀怨,好似有人抢了他的情人,把剩下的几个暗卫都逗得发笑。
不到一会儿,人都走了,地上的箱子也都没有了,**虹环顾一下这空空荡荡的库房,心里道:还是小了点儿,都没小气鬼放宝贝的地方大,听父皇讲,这里就从来没有满过,终有一天,我要让这里被金银塞满的。
关上库房的门,**虹转身离去,只留下于府一辆空空的马车,让人知道这里还是有人来过的。
何侍郎和王将军带着人很快就回来了,毕竟放几个箱子进去还有什么难的,他们也只是回避一下。只是见到院子里空空的马车就觉得不大对了,这于大公子是做什么要这么久的时间啊,只是放几只箱子的事情,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两个人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忧虑。快走几步,何侍郎推开虚掩的库房门,里面空无一人,不,不仅没有人,连库银都没有了,两个人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何侍郎更是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虹回宫后继续睡,她让小气鬼传话,约了白子玉明天见面,说是有重大事情相商。而能找出理由光明正大的与白子玉相聚,使她的心情十分愉悦。
第二天,**虹又穿着男装来到翠云楼。一路上,不少街上商铺都排起了长队,白子玉的平抑物价方案已在实行了。
因**虹说是有要事相商,所以这次宁先生,老道等人全来了,而四个小鬼虽忙了一夜,但精神都是出奇的好,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让老道直呼这是见了鬼了。
**虹坐下后,示意小气鬼把昨天的事讲给其它几人听。小气鬼就把昨夜里的事情讲述了一便,听得宁先生、老道和白子玉脸上都变了色。
老道的想法是:乾宗要知道有个这么坑的闺女会哭吧,把国库都搬空了,这皇帝没钱可怎么当啊?
宁先生的想法是:主子就是主子,就是不走寻常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太大胆了,接下来怎么做是个大问题,不管如何,这件事对我们还是有利的,还是得想想怎么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白子玉的想法是:佩服,想别人之不敢想,做别人之不敢做,事急从权,独辟蹊径,真是高人也,她在计策谋略上强我百倍啊,我们这一方原本处于劣势,将水搅混了才有利于浑水摸鱼,借力打力。这样一来,我们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虹对几人的目光表现得十分淡定,这几年,这样的目光看多了,已经麻木了。小气鬼讲得眉飞色舞,如说书一般精彩,没办法,太开心了,想着那一百多箱的银子,他已高兴得一晚没睡了。
当小气鬼经终于讲完后,宁先生主动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想法?”
**虹点头笑道:“我的相法很简单,于家首富的帽子要摘下来了,再让他掌控着物资民生,墨云国只能更加贫穷。至于怎么把于家从首富上拉下来。韩亦君很快就要到了,这事儿你们交给他就好,他有经验。而朝中,刘相和周大学士两方相争,于家倒很少参与,而现在,刘家的势未免太大了,所以我想让于家也参一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几人一听,得,**虹的要求还真不低,他们又有事可做了。
白子玉看着**虹,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和我想得一样,接下来看我的吧,你的想法我会实现的。”
**虹被他这突来的笑容弄得心扑通扑通直跳,向来脸皮厚如城墙的人,难得的脸红了。
其它人看着**虹暗笑,但也都不说破,宁先生和白子玉又在讨论如何做及细节部分,间或吩咐四个小鬼做些什么。**虹还是不插话,用她的话说就是把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干。虽说军政不分家,但她真的对政治的事儿不感兴趣,而眼前这两位显然是精于此道的。
此时的于家表面也还是很平静的,只是在书房里,于尚书、何侍郎、王将军三人座在一起,脸色都十分难看。
何侍郎把昨夜的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这次更加细致,连说了什么话,有什么动作等都讲得十分清楚,可他所知真的有限,于大公子做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人和钱都去了哪,甚至是什么人最有可能做这样的事他都毫无头绪。于尚书把所有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这种能力和人脉的,并且会时时关注于家的,最大可能是刘家,当然周家也是有能力的,但那些读书人自视清高,不至于做这鸡鸣狗盗之事。只是刘、周两家斗得如火如荼,对于家都还算好的,这次招惹他又是图些什么呢?
于尚书在书房里转起了圈子,脑子里把所有情况过了一遍。只是有用的信息太少,想也想不明白。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库里的银子要先补上,这样,不管是谁也说不出大问题。抓住于志烨的人如果说他挪用‘公款,但他没留下什么证据,也没被人抓现形,他可以抵死不认。那如果说他监守自盗,国库里的银子可没少,他可以反咬一口说他诬蔑朝廷重臣。只要能在事发前,把国库里的银子搞定,那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反之,这就是一个惊天大案,他有失责之罪,再被有心人把于志烨去过国库之事说出,那…那就只有抄家灭族这一条路走了。
于尚书下定了决心,把何侍郎和王将军叫过来,三个人开始低声商量起来。一刻钟后,何侍郎和王将军镇定的离去。只有于尚书坐在太师椅上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到院中叫人吩咐各处管事过来。
墨云的国库虽然没多少钱,但那好歹是国库,对任一家族而言,也都是天文数字,即使是于家,富足百年,家底丰厚,想要补足这个缺口也是要伤筋动骨的。于尚书心里很憋屈,但也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躲过这一劫,只要人还在,未尝没有翻身的可能。只要揪出这背后黑手,于尚书咬牙,于家定和他不死不休。
韩亦君是在傍晚的时候进的城,他是接到**虹的消息,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整个人都风尘仆仆,瘦了一大圈,不过人却十分精神,到了后第一时间来见**虹。他心里清楚,**虹是不怎么找他的,但只要**虹派人叫他,那就是有大买卖,**虹在他眼里那就是财神,每叫他一次,他手中的财产就会增加一倍,所以尽管**虹只是说“尽快赶来”,但他执行起来就是“立刻赶到”。
**虹和白子玉几人商量细节商量到很晚,但因韩亦君到来又一起吃了晚饭。几年商海历练来,韩亦君比起几年前已更为沉稳,但听了**虹的命令后,整后人都激动得顾不得吃饭了。自他认识**虹起,就接到**虹的命令让他把商业版图扩展到墨云国,可这些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在洪大娘的帮助下,也才开了四十来家,还大都经营一般,而现在,原因自然是于家的阻挠了,所以对于家,韩亦君早就有了一较长短之心,现在,他有了绝佳的机会,可以让他和于家争锋,他自然激动不已。
**虹笑道:“生意场上的事,我们都不好插手,以免被于家发现。所以全权交由你去处理,是咬掉于家一口肉,还是给于家放下血,那都是你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于家不能再有能力控制墨云百姓的民生。”
韩亦君正色道:“主子放心,别的我不好说,但只要是生意场上,我决不会让主子失望。”
第五十二章 城门小卒
吃完晚饭,**虹带着机灵鬼和倒霉鬼回到了皇宫,不过,她只在宫中转了一圈,等到三更左右,她换了身夜行衣又溜了出去。
这两天,**虹一直在打听王有道的事儿,虽然白子玉不赞成现在接触王有道,怕打草惊蛇,但**虹却觉得不闻不问显得太过无情,冷了忠臣的心,所从今天再次商议了一下,倒也找了些办法。
晚饮后,**虹问乾宗为什么王有道会被贬到东城门守门去,乾宗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自已无能。原来,先帝在时,曾命令四位武候镇守边关,无召不得回京,这一来是为边关稳固,二来是不想四个候府再卷入朝廷党派纷争之中。在一位帝王眼中,位居高位的大臣与手握重兵的武将走得太近绝不是一件好事,因这往往是谋权篡位的开始。可惜,到了乾宗这里,文武大臣之间已经由姻亲实现了利益捆绑,近而造成了权臣势大,皇权羸弱的局面了。**虹离开不久,四位武候就轮翻上书乾宗,称自己一是年纪已大,想念家人;二是边境暂无战事,不用长期固守;请求乾宗取消不召不得回京之令,让各位候爷可以回京与家人团聚。文臣们应是对此事已得到提前知会,也帮着说好话,全都是一片附议,乾宗就开始犹豫了。回到御书房,王有道劝乾宗不要犹豫,以“先帝口谕,改之不孝”为借口,坚决不准。乾宗也不想准,可他还是没有能抗住文武大臣的联合施压,最终还是取消了四位武候不能私自回京的命令。而王有道的劝诫被一个小太监给传了出去,王有道自然成了四个候府的公敌,这些人不断找王有道的麻烦,一再打击报复他,使王有道的官职一贬再贬,最后,王有道就成了东城门一个守门卒子了。
乾宗很愧疚,低着头,都不敢看**虹,**虹安慰道:“这不能怪父皇,形势比人强,你也是无能为力,但只要他是忠臣,父皇还是要把他提起来的。”乾宗这才好受些。
**虹接着问:“王有道去守城门多久了,可还在东城门?”
乾宗不知,**虹又把德福叫来问,才知晓王有道守城门已三年了,但一直在东城门还没有离开。
**虹一听心里有数了,只要他没有离开,那就是说明他还没有放弃。以王有道的能力,不说别的,就那一身武功,到哪儿也不怕没饭吃,怎么也不至于当守门卒三年,不离开说明他还是在等东山再起的机会。
**虹出宫后直奔王有道家里,当然,王有道的家已不再是位于城南的统领府了,而是东城一个小巷子里的一个只有三间陈旧土屋的小院落,与原本的高楼大院相比,这里只能用寒酸两字来形容。
**虹来到王家时,屋里的灯还亮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和一个十**岁的姑娘在一盏油灯下做秀活,年轻女人穿的虽然只是粗布衣裳,却掩不住貌美如花,身姿婀娜。
一个二十来岁的黝黑的青年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灯光下的母亲和妹妹,低下了头,从怀里拿出两吊铜钱,交给母亲道:“娘,这是今天的工钱,今天船来得晚,货也多,一直卸到现在,所以回来晚些,让娘和妹妹担心了。”
王夫人接过铜钱,指了指桌子上的馒头道:“那里有吃的,快点吃了早点休息吧。唉,你们都是受你爹连累,让你只能卖苦力,原本你也是娇养着长大的…”王夫人想到伤心处流下了眼泪。
王乐凯忙道:“孩儿是习武之人,这点儿体力活儿不算什么。”
王慧琳也忙安慰道:“娘您别难过了,咱们的秀活卖得越来越好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看,今天都有媒婆上门给哥说亲了,等我有了嫂子,一家人日子只能更红火。”
王乐凯道:“我的亲事还不急,我是男人晚点儿没什么,倒是妹妹要早点找个好人家了,娘你下次和媒婆好好说说。”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你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如果没有你们爹爹的事儿都早成家了。现在我们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好挑的了。这次媒婆也提了慧琳的亲事,说的是街头皮货铺的齐老板,有两间铺子,人倒也勤快老实,原配年前得了重病过世了,留下的是个女儿…”
“娘,一个小商人,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这样的人配给妹妹太委屈了。”王乐凯急忙插话道。
“看着倒是不错的样子,哥,你还当我是千金小姐呢,这样的人家已是难得的了,嫁过去离家近,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我觉得可以。”王慧琳笑着道,样子很是赞同,可其它人却都知道,哪个女儿谈起亲事来不是欲语还休,娇羞不已的,这样的淡定太过虚假了。
**虹心里也在叹气,王家人不错,不仅是说他们的忠义,还有这种家人之间的亲密无间,互相扶持,在看透了那些世家大族家人之间互相算计,以子女为棋子,还经常弃卒保的事情后,**虹更喜欢这样的家庭和这样家里出来的人。当然,当于王家落到这样的地步,**虹也是有一些愧疚的,毕竟是她的父皇软弱保不住这样的忠臣啊。
屋内沉默了下来,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王有道穿着一身兵卒的衣服走了进来。
与**虹印象中的大内侍卫统领比,王有道老了许多,脸上有了皱纹,头发也有些花白了,这些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怕也是十分艰难吧。
王夫人把两个孩子的亲事跟王有道说了,王有道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抬起头来对两个孩子道:“是爹对不起你们,你们都年纪大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就按你们娘亲的意思办吧。”
王家人都没有异议,**虹却不答应了:“都不是什么好亲事,做什么要委屈了他们,既然都已经耽搁了,那就再等些时日,他们的亲事交给我了,我保证他们娶的如意,嫁得风光。”
**虹在屋内四人的注视下,从窗户翻了进来。王有道和王乐凯闪身守在了王夫人和王慧琳面身前。
王乐凯喝道:“什么人?”
王有道却细细打量**虹不语。
**虹轻笑一声,冲王乐凯拍去一掌,王乐凯闪身回手,两人在屋内打了起来,二十几招后,**虹收手站在一旁,王乐凯还想动手却被王有道拦下。
**虹笑道:“身手还不错,先给我当个护卫吧。至于你女儿我也喜欢,跟到我身边做个女官好了。”
王有道迟疑道:“你是…长公主?”
**虹拿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美丽却充满霸气的脸。王有道一家四口连忙跪下行礼。
**虹让四人起来,对王有道正色道:“我知道你们一家人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我和父皇是记在心里的,你们再忍耐些日子,我会把该得的都还给你们的。”
王有道施礼道:“这些都是臣应尽之责,不敢牢圣上记挂,倒是臣一直盼着长公主回京,能让臣再为圣上分忧。”
**虹点头:“宫中的大内待卫还有多少是你的人?”
王有道叹气:“这几年都换了个遍了,许多兄弟都离开了,我能联系上的不足十人。”
**虹先是皱眉后又释然:“没关系,这大内待卫统领还是你的,宫里那些我一个都不用,我给你五千人马,过段时间会集合到东门城外的山里,你可暗中训练安排,另外五千人手你先自己找,一定要忠心可靠的,这里有十万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虹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要交给王有道,王有道却迟疑道:“臣身边有他人眼线,让臣行事会暴露长公主的计划。”
**虹笑道:“暴露就暴露,我回来却不找你,不让你做点什么才让人觉得奇怪呢,你不要让他人眼线混进你的人手中,即使混进来你也要能知道是谁就行。我给你的五千人倒是要小心,别让人发现,至少在你调回宫里前不能被人知道。”
王有道知道**虹一直是个有主意的。这个小主子从小就表现得与众不同,说是天纵英才也不为过。所以放心地接过**虹手中的银票,“臣定当竭尽全力,不侮使命。”
**虹看了看王乐凯兄妹,又对王有道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算数的,你这两个孩子交给我了,亲事也包在我身上,我不会亏待他们的。明天我会让德福来传旨,宣他们两人进宫当差,你可同意?”
王有道心里乐开了花,他一直是个明白人,**虹这是抬举他两个孩子呢,只要**虹好了,这两个孩子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哪还有不答应的。
王家小院的灯亮了很久,直到**虹离开很久都没有熄灭,天空中大片的云朵飘走,露出月光柔和的照在小院内,驱散了阴冷黑暗,一切变得静谧而又美好。
第五十三章 生意争夺
韩亦君跟了**虹三年,还是得到**虹部分真传的,至少在“狠”这一点上学得不错。
坊间传闻,于尚书突然良心发现,放出话来,大致是说物价太高,墨云国百姓生活太苦,而于家作为墨云鼎食钟鸣之家,不忍心百姓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决定于家商行均降价一成。而韩亦君立即跟着放话,于家降价一成,只是想抢同行生意,好自己趁机赚大钱,想要救民于水火,降一成怎么够,韩家商铺降两成。
而老百姓也很有意思,当物价上涨的时候都使劲抢着买,可一旦降价了就犹豫了,等再听说有一个人在不断往下拉低价格的时候,都开始观望起来,想着看价格是不是有可能更低。
于家是急于用钱的,本想着把货清掉换现钱用,可不知从哪儿出来一个韩家,让他的现银迟迟收不上来,于尚书鼻子没气歪了,让人去打听韩亦君的来历。于家书房里,于尚书,何侍郎和王将军又坐到了一起,几个人都是愁眉不展。
何侍郎道:“我打听到这个韩亦君是玉雪的富商,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生意遍布五国,此人野心很大,走到哪里就抢哪里商人的生意,被人戏称为“韩土匪”。他是事发后第二天进的城,所以和那件事应该没关系,这次出头纯粹是来混水摸鱼的。现在他住在翠云楼,听说翠云楼也是他的产业。”
王将军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能不能把他做掉。”
于尚书看向何侍郎,何侍郎苦笑,“这个韩亦君结交了一群江湖人,相要对他下黑手的人都没得了好。”言下之意,杀人是行不通的了。
于尚书思索了一会儿,对何侍郎道:“看来,我只能把他约来谈谈了。商人逐利,大不了给他些好处。”
何侍郎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昨天,徐监察要来查验库银,被我拦了一下,他说是给您面子,五天后再来。”
于尚书皱起了眉头,徐监察是刘相爷的人,这么巧刚出事儿就来了?以前可是几个月才来看一眼,这里有没有刘相的手笔?
五天,五天内要变出大笔的银子,这是要割他的肉,要他的命啊。于尚书烦躁的挥挥手,让两人退下,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想办法。
而这两天又有一则花边消息传了起来。三年前,赤炎国六皇子和赤炎第一富商李金海的风流韵事,随着李金海之子李子乔在墨云国的出现而再度被翻了出来。
李家被赤炎皇帝定了罪,李金海死了,但李金海之子和他赤炎第一美人的妻子以及他那万贯家财都失去了踪迹,传闻而今李子乔见风头己过,便来到墨云打算另起炉灶,重树第一富豪的威望。
听说,李子乔少年风流,身边八个绝色美女相陪,出手阔绰,挥金如土,走到哪儿就买到哪,买铺子不说,地也买,人也买,只要能让李大爷喜欢,银子不是问题,这一路正往京城方向来,听说要在京城安家。
百姓们拿这事儿当个笑话谈,顶多再争论下这李家的钱和于家的钱谁的多,李家来了,于家还是不是墨云的首富了等等,但于尚书听了却是眼前一亮,他现在想银子,老天送给他一座银山,他连忙让人去请李子乔一叙。
翠云楼内,于尚书和韩亦君带着各自的人马分坐在桌子两边。韩亦君气定神闲,不急不躁。于尚书面沉似水,不怒而威。
于尚书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韩先生初来乍道,一出手就对上了我于家,可不太明智啊?”
“唉,我也不想这样,可墨云国商业大都掌握在于家手中,除非我不在墨云发展,否则,不管我想插手哪个行当,都免不了要对上于家的。”韩亦君面上似是为难,但眼中却透着笑意。
于尚书当然知道这是事实,于家怎么会让其它人在墨云做大,只是于家百年积累,本是当地老大,没道理把利益拱手让人,“可得罪了于家你又有何好处,怕是处境会更艰难吧?”
“不得罪于家我也没有好外,可得罪于家却不见得没好处呀,这不,于大人你找上门来了。”韩亦君笑道。
于尚书一噎,这韩亦君明显是不吃硬的,而且他先找上门来,在气势上也确实输了一筹。当下收起周身气势,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道:“大家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我们这样互竟降价,只会两败具伤,这又是何苦呢?”
“于大人所言堪是。”韩亦君虽附和,却并不多言,而是让于大人先开口,这种场合,比的就是耐心,谁先开口,谁先亮出底牌,谁就先输了一步。
于尚书暗气,却又不想这么快放弃,却只能继续道:“韩先生此次前来,可曾结交一些本地富户?”
“在下来的时日尚短,还不曾结交什么人。”于大人想和他比耐性,韩亦君表示,他乐意奉陪,多久都行,毕竟他不是赶时间的那个。
两个人互相试探,绕着弯子聊了起来,他们自己不觉得如何,倒让隔壁间的**虹听得直打瞌睡。这几天**虹晚上都出宫做事,没有能睡个好觉,而现在松懈下来,听隔壁谈话无聊得似催眠曲一样,这就忍不住睡意了。
边上坐着的白子玉笑了一下,平日里霸气好动的人,安静下来时,甜甜的睡颜,柔美如同婴儿。轻轻起身,为**虹披上一件外衣,望着她美丽的睡颜,不由得看得痴了。
于尚书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确认了韩亦君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对挣得主控权也终于死了心,这一刻是向来在商场上顺风顺水的于尚书最气闷的时候。
于尚书主动结束了无聊的试探问道:“韩先生要如何才肯退一步呢?”
“那要看于大人能给在下什么好处了。”
“我有几家铺子在城南,经营得也还不错,韩先生可有兴趣接手经营?”
“开铺子的钱我还是有的,我还真不差这点儿小钱,于大人手中很多都是墨云独家的买卖,这才是于家百年富足的保障啊。”
于尚书拍案而起,“你未免狮子大开口了,于家的基业也是你能肖想的?”
“谈不拢我们可以不谈,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命夺,更可以静待时机,今天时日晚了,我们可以以后再谈。”韩亦君站起来想要离开。
“等等,你到底想要什么?”于尚书想知道韩亦君究竟看上了他于家什么。
“漕运,于家掌握着的墨云国所有的水路运输及船支。”
“为什么想要漕运商行。”于尚书很好奇,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韩亦君会要他最赚钱的银楼,但唯独没想过是这个。
韩亦君道:“我要把各个国家的货品运到其它国家去卖,陆地上可不好走,水路倒是方便一些,墨云地处五国中心,乃是交通要道,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
于尚书这才恍然大悟,是了,这韩亦君跑到并不富裕的墨云来做生意能赚多少钱,只要有他于家在,他的利润就有限,但只要打通了这交通要路,做起五个国家之间的生意,他才能赚大钱啊。韩亦君并没有真想抢于家的生意,这让他安心了,至于漕运对于家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这几年于家的船破的破,旧的旧,漕运管起来麻烦,钱赚得也不多,于尚书都没把它放在心上。再说这几年,于家的货物已不用于家的商船运了,用什么,当然是官船了,又大又不用担心被查验,更不用自己出银子,于家商船在于尚书眼中可有可无。
所以于尚书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于家的漕运商行转手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五十万两现银,三天内交付,你能做到吗?”
韩亦君又坐下来,也思索了一个会儿才道:“今天立下字据,明天两家派管事核对账目,后天,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于尚书道:“好,成交。”
两个人当下立了字据,并签字画押。拿着手中的字据,于尚书呼出一口气,国库存银缺口一百多万两,终于解决了一半。被库银急糊涂的于尚书并没有想到,于家之所以富贵,是在货物不太流通的情况下,拢断了某些资源,所以价格由他定,利润丰厚,可一旦货物开始流通起来,价格还能由他说得算了吗,利润又岂能只限于家独大了。失去了漕运的控制权,有很多事情就开始悄悄在改变了。
**虹一直睡到很晚,人都散场了才被白子玉叫醒。对于在这大好时间睡着**虹很是懊恼,但白子玉却看得很快乐,他对**虹那种强得让人敬畏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怜惜,在强大的外表下,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也会累得睡着,也会不好意思。
第五十四章 跳梁小丑
皇后的凤仪宫这些日子也不太平,经常时不时的发现各种乱七八遭的东西,好在有白术在,每几天就会来看一次,每次都有惊无险,但这也足够让皇后心惊了,晚上睡得也不安稳,而皇后不好,**虹的脾气也不会好,对皇后宫中的那也眼线,她一直在找机会清掉。
王家兄妹也都进宫来了。皇后见王慧琳文静大方,也很喜欢,让她跟在**虹身边,细心照料**虹起居。老实说,皇后一直觉得**虹身边的机灵鬼和倒霉鬼虽很忠心,能力也不错,但就是不够细心,太过好动不说,对**虹不当的行为也不会主动提醒。王慧琳一看就是聪慧又细致的,更让她放心。乾宗让王乐凯做了长公主的侍卫长,王慧琳做了长公主的女官,不要小看这两个职位,这都是从四品了,王有道原本的侍卫统领也只是三品官而已。
王家兄妹的任命下了没多久,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忠于乾宗的自是欢心鼓舞,其它人虽然不满,但又觉得一切尽在情理之中。**虹一看就不是一个安份的,她回来能坐视王有道一家如此境遇而无任何动作吗?而只要她有动做他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王有道好不容易被打压下去了,自然不能坐视他再壮大,于是一群人找上了王家兄妹的麻烦。
一大早,朝堂上就辩论起长公主这样破格提拔王家兄妹是否妥当。当然,争论的结果是往少数服从多数的不妥当的方向发展的。乾宗头痛,争不过这些大臣,就召**虹上殿,让她自己当众解释。
**虹来到大殿行完礼后,问是什么事情,众臣又是一顿慷慨激昂的论辩。
**虹明白事情经过后,反而笑了,“你们就为我用了两个奴才就争论了一早上,墨云国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吗?”
众位大臣脸上一红,有人强辩道:“这怎么不是大事,皇家公主用人唯亲会寒了天下人的心的。”
“我和王家有什么亲戚吗?”**虹疑问道。
那位大臣说不出话来,另一个人接道:“长公主用人总有点原因吧。”
“当然有啊,做侍卫的武功要好,做女官的才学要强。这兄妹两都很符合我的要求。”**虹淡定道。
“他们又没有和人比过,长公主怎么知道他们比别人强呢,说不定有更合适的人呢。”又一个大臣道。
**虹想了一下,“王乐凯的武功高不高你们可以找个人来和他比划下,至于王慧琳则是母后相中的,而按母后的说法是她的针线活不错,可以教我刺绣。你们也知道,我是最不喜欢刺绣的,前两天那个秀娘教不好害我扎了两针,让我一气之下就送牢里去了,这王慧琳教得是不错,至少我没扎到自己了,所以才被母后留了下来。众位大人家中有女儿想进宫做女官的吗?”
众位大人摇头,这样送进去的女儿还不被你弄死啊。如此看来,一个女人倒也好解决,这王乐凯吗却不能放过,不是说可比武吗,那就比。
于是,大殿又变成了比武场,这群大臣找了十来个人过来和王乐凯比拭。**虹站到这些人的中间,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从天而降,**虹吓了一跳,手一拍,把它拍到靠得最近的一个武生那里。那武生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接到手中一看,巴掌大一只蜘蛛,背上长了五颜六色的毛,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这个人吓得手一抖,竟把这蜘蛛扔回给了**虹,其它武生都被吓到了,全都退出一大步。只有王乐凯大叫一声:“危险!”向**虹身边扑来。而**虹却抓着蜘蛛闪身躲了开去。
大殿里众人也都惊得走避。**虹却淡定的站在中间,看着众人,很快,大家发现事情不对了,**虹拿着蜘蛛,可没有一丝慌乱。
**虹正色道:“其实做侍卫的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忠心,要能舍身护主,刚刚你们可都看到了,当危难之时,只有一人救我,其它人都躲开了,现在我请王乐凯做我的侍卫长你们还有异议吗?”
众人一时无话可说,望向**虹的眼神都十分复杂。**虹给了他们一个不能反驳的理由。
是啊,他们说武功好的人很多,但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救主却是更重要的。
一个大臣还是忍不住说道:“长公主带着毒物上殿怕是有些不妥吧!”
**虹笑道:“哪里有毒物,大人眼花了吧,我只是带了个小玩物而已啊。”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蜘蛛,“大人说这个?”
众人点头,那东西丑陋不堪,看着就让人发寒。
**虹张嘴咬了一口,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胃里直反酸水,有几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虹三两下吃完后笑道:“我没事可做,就想起民间看到的捏糖人,忍不住自己做了几个,这个是我做得最像的一个了。早上父皇还夸我手巧呢。”
众位大臣都已说不出话来,长公主什么怪癖,有把糖人捏成这样的吗?还有乾宗是什么眼神,还手巧呢,试问圣上你吃得下早饭吗?
众位大臣被**虹这样一搅和已不相再说什么了,早朝匆匆散了。
乾宗坐在龙椅上捧腹大笑,那些大臣的表情太精彩了,让他一早的郁闷一扫而光。
**虹回到凤仪宫中,却发现这些跳梁小丑还没完,太后派了个嬷嬷来叫王慧琳,说是想见见新来的女官,被**虹直接拦下来,说是先让王慧琳学规矩,规矩不学好不准她见人,怕给她丢脸。打发走这个太后派的嬷嬷后,事情竟还没有完。
**虹走进皇后屋内,看到了更让她生气的一幕。十几个宫人在一旁看戏,刘嬷嬷指着王慧琳骂道:“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你摆着个狐媚相给谁看呢,怕是想着什么歪主意呢吧!”地上,一个打碎的茶杯,王慧琳正在用手捡碎片。
**虹一把拉起王慧琳道:“你是我的女官,这端茶倒水用不着你,扫洒这事也自有人做,你是来给我管人的,不是被管的。”
随后一指刘嬷嬷:“就她这样的,分不清品级,以下犯上的,你就应该给我狠狠的打,去,给我掌嘴。”
王慧琳傻了,她被个嬷嬷骂,她是很委屈,可这也不能动手吧。长这么大,她从没打过人啊。
刘嬷嬷跳了起来,哭喊道:“长公主,老奴这可是为了你好,怕你年纪小被人给骗了啊,你怎么能让人打老奴呢,老奴活了一把岁数,可没受过这种委屈,老奴没脸见人了,还不如一头撞死了。”说完,就向边上一个柱子上撞去。
这是要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虹表示,这个也可以有,她可以当戏看。所以,她真看上戏了,自己动也不动,还让其它人不准动,边上王慧琳要去拉住刘嬷嬷,也被她阻止了。
刘嬷嬷没想到这么多人,竟没有人来拉住她,她是撞好还是不撞好呢?可话已说出去了,不撞好像也不行,刘嬷嬷头撞在柱子上,咚的一声,可惜她怕疼,力用小了,头上起了个包却没破。
**虹还是静静的看着,还是不仅自己不动,也不叫其它人动,刘嬷嬷委屈极了,早就该想到**虹是个没心没肺的,巴不得自己死呢,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没有人说话,刘嬷嬷下不来台,她只能再哭喊着往柱子上撞。一下又一下,看得周围的宫人们也跟着肉疼,但她们真的不敢上前说话,**虹从来不是好说话。
十几次后,**虹终于说话了:“如果要自尽的话,嬷嬷你最好是再后退几步,冲过去的时候也要再快一点。不然,你就算撞到今天晚上,做多也只是起几个包而已。”**虹神色认真地建议道。
刘嬷嬷咬咬牙,只得再后退几步,狠下心,闭上眼睛向柱子冲去。可人就是这样,只要不是真心寻死,身体自然会有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所以,刘嬷嬷快到柱子处时,还是减慢了速度停了下来,看着**虹和周围数十双眼睛,刘嬷嬷这次才真的哭了起来。
**虹这才命人去扶起刘嬷嬷道:“既然不想死就好好活着,以后也不要再自己找死。听明白了吗?脑子没事吧,找个人给她看看,这几天叫厨房特意给刘嬷嬷炖几付猪脑,好好给刘嬷嬷补补。”
刘嬷嬷哭声一顿,复又真有了想死的心了,长公主这是变着法的骂她是猪脑啊,她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其它的人也听得嘴角直抽,长公主心狠手黑之名再次得到证实,同时还要加上一条嘴毒。以后还真得收收心思,至少别犯到长公主手里,否则还不被长公主玩死。
王慧琳上了来宫中印象深刻的一课,人善被人欺,特别是在这深宫之中,所以,她也要强硬起来才行。
第五十五章 纨绔子弟
朝中的局势不平稳,自靖远侯与靖国候府联姻之后,刘、周两家在朝中争执日盛,于尚书等人却难得沉静下来。乾宗在朝堂上每天都焦头烂额心烦无比。
后宫之中,太后和四妃,还有几个贵人也都不安静,她们倒是难得地团结一致,全都针对皇后,原因很简单,首先乾宗对皇后的感情那是有目共睹,特别是现在已达到专宠的地步,其次,强势的**虹让她们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好在现在的凤仪宫有了裘嬷嬷等一行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透风。**虹也够强势,做事狠辣,无所顾忌,包括刘嬷嬷在内一些蹦哒得欢的都被她修理得没半条命了,其它的倒都安静下来。
乾宗很喜欢找**虹诉苦,**虹不仅能安慰他,还能给他出出主意,十分贴心。父女俩时常坐在御书房一聊一下午。而这天,乾宗和**虹聊完朝堂上的事后,叹了一口气:“虹儿,刚太后说你也回来很久了,该为你办个接风宴,另外,你也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宫院,不方便住在凤仪宫了。”
**虹挑了挑眉毛,对乾宗道:“宫宴办就办好了,至于搬离凤仪宫吗…有没有自己的宫院无所谓,只要母后不赶我走,女儿在母亲那里住几天又能怎样。”
乾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但还是愁眉不展。
**虹示意德福带人出去并守好门,自己坐到乾宗面前,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到桌上。
乾宗看了看银票,又看向**虹,眼中满是疑问,**虹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要和乾宗讲了,并告诉他这些银票就是那些库银换来了,官银上面有印记,不能随便用,但这些银票没问题,乾宗可以随便用。
乾宗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说…国库空了?”
**虹点头后又摇头:“现在是空的,但是过几天就会补上的,父皇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等着看好戏吧。”
乾宗还是有点儿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虹想想,又扔下了一颗**:“白子玉会是你未来的女婿,他和靖国候那些人不是一条心,父皇你要对他好点。”
说完,也不管乾宗有没有反应过来,**虹转身,潇洒离去。
乾宗想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他没想到**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了这么多事,还坑了这狡黠若狐的于尚书大笔银子,女儿真真比他自己强上太多,而想到这里,乾宗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当年皇后生产时,他怎么就一心祈求是个女儿呢,这要是个儿子该多好啊。至于**虹说的白子玉的事儿,乾宗表示,想娶我女儿没那么容易,这事得他这个父皇说了算。
乾宗在懊恼天纵英才的**虹不是儿子,但如果有个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作为父亲又是何种心情,如果你现在拿这个问题去问于尚书,于尚书会很干脆的答复你一一生下来就掐死。
消失了几天的于志烨终于出现了,跪在于尚书的书房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坐在主位的于尚书额上的青筋欢快的蹦着。
于志烨是在一家妓院里被发现的,还就是年前于志烨用金子砸花魁的那家。
原来就在一早,于志烨和两个酒友喝得醉醺醺的上妓院要找花魁,两个酒友还砸了东西,引得一大群人观看。老鸨说要见人要银子,几个就说于志烨看上了花魁,要帮花魁赎身。有了上次于志烨的一掷万金,老鸨自是狮子大开口,几个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后来官府就来抓人来了。混乱中,酒友跑没了影,只留下于志烨,最后被于尚书出面领回了家。
对于这件事,于志烨酒醒后就一直喊冤枉,说自己被人设计了。于尚书虽气,但也知道这事儿不对,怕是中了什么人的圈套了,于是冷静下来。让于志烨把那天晚上出去后的事儿细细讲来。
于志烨哭着道:“那天夜里,我送银子进库房,刚放下银子就脖子一痛,晕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时是在一个破屋子里。只有一个蒙面的男人,他什么说都不说,就让我吃东西,我吃了几口,就又被迷晕了。等到再醒来时,我就多了个心眼,假装自已还晕着,一动也不动,就听见边上有人说了一句‘相爷怎么说’,另一个人说‘一切按计划行事’,然后,我就被拉起来,灌了一坛子酒,等着我酒劲上来了,就来了两个人,把酒淋到身上,拉着我就上妓院去了。等到我们到了那儿,他们就闹事,还说要见花魁。儿子虽醉着,可真的没跟他们乱来,然后不一会官兵来了,那几个人就趁乱跑了。”
于尚书冷声问道:“你真的听到他们提起‘相爷’两个字了?”
“是的,虽然声音很小,但那时我还没喝酒,人是清醒的,决对没错。”于志烨肯定道。但对有些犹豫,于尚书看了道:“还有什么,全都讲来。”
于志烨这才道:“还有几句是我喝了酒后不小心听到的,他们说话声太小了,我听得也不清楚,不知做不做得准。那个蒙面的对一个人交待说‘拿不出银子,以后就会乖乖听话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于尚书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冷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刘相啊刘相,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我也不是吃素的,咱们日后走着瞧。”
于志烨的几句话,让于尚书脑补出这样一个事情经过。刘相见他前段时日在朝事上过于活跃,起了戒备之心,于是让人跟上了他的儿子于志烨,或者是跟上了于家所有的人。在于志烨送银两时,起了心思,把于志烨抓走,再盗走银两,让于家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然后派人来查库银,何侍郎果真没让查,那就又定下五天之约。而趁这时,让人带着于志烨去妓院闹事,让人知道于家大公子不学无术,痴迷一个妓‘女,还要为妓’女赎身。而一旦过两天,库银的事儿闹出来,就会有人说何志烨为给妓‘女赎身,盗窃了国库,这罪状,足以让自己一家老小粉身碎骨了。而自己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只能求刘相为自己遮掩,有这样一个把柄在刘相手中,自己以后还不是刘相手中的傀儡,一切都得听他的。
而这时,管家过来告知李公子来访。于尚书一听顿时心情大好,这送银子的来了。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于尚书见到李子乔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李子乔是一个英俊少年,通身的公子哥做派,身后真的是跟了几个大美女,看样子是侍女,可有穿金戴银的侍女吗?一个个身上的行头就是一个千金小姐也都不能比的。一个大男人,出门带着一大群女人,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有了对于,突然于尚书觉得,于志烨虽不上进,又错误不断,但和这李子乔比起来,还是个好孩子的,这个才更像一个纨绔子弟,不,一个败家子。
李子乔向于尚书见完礼后,两个人落座。
于尚书笑道:“李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且小小年纪,已能独掌门户,真是让人敬佩。比我那不成才的长子可强太多了。”
李子乔笑得一脸得意,但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大人过奖了。我也是初来乍到,以后还望大人多多指教。”
于尚书和李子乔又客气了几句,于尚书才切入正题:“李公子这时前来京城,可是有什么安排。”
李子乔道:“李家世代经商,到我了这一代也不能坐吃山空,埋没了祖宗基业。所以还是想把生意做起来的。家父的事情怕是于大人已经知道了,那些都是被人陷害的,还望大人明查。”
“我相信这是陷害,怕得是为这些家产吧。”于大人顺势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圣旨已下,无凭无据也无法更改了。所以赤炎国我是无法再呆下去的,只能来墨云发展。”李子乔几句话就把目的说了出来。
于尚书皱眉:“李公子来墨云发展倒也可行,只是在京城这里怕是不妥吧,每隔几年,其它几国都会派人出使墨云,老实说,让赤炎使者见到你就不太好办了,你也知道墨云国小,如果赤炎使者提出要抓李公子回去,我国怕是不好拒绝的。”
李子乔惊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我就只能躲躲藏藏过一辈子。”
于尚书想了一会才道:“倒有也有一些办法,不知李公子可否听在下一言。”
李子乔连忙点头。
于尚书道:“京城是不适合李公子留下来的,李公子倒不如去到鬼王山附近的几个城中发展,也不要太过张扬,等到再过几年,赤炎那边忘记这些事情,李公子再把生意做大。如赤炎真的跑来墨云抓人,我尽量会提前知会李公子一声,李公子就到鬼王山上躲一躲,你看这样可好?”
第五十六章 刘家丑闻
李子乔叫道,“可是那一带生意都不好做呀,百姓也没有什么钱,我初来乍到的,怕也插不进手去。”
于尚书点头:“是,那边生意是不太好做,可是那里是最安全的了。要不这样吧,我那边有不少生意,都是老字号了,也还都在赚钱的,我都兑给你了,你好好经营,可省下不少工夫,而且伙计和客户都是熟悉的,保你只赚不亏。”
李子乔大喜,“那这样自是最好,省了我好些工夫,可这也太麻烦于大人了。”
于尚书笑道:“李公子客气了,我与李公子一见如故,就当交个朋友。再说,我这些年在京为官,也没有那些心思去打理这些偏远的铺子,给了李公子也算是帮我了自已啊。”
李子乔急道:“那还是要谢谢于大人的。这份情李某记得,以后一定报答。”
李子乔和于尚书相谈甚欢,当天就定下约定,于尚书把手中靠近鬼王山的六十家铺子转给了李子乔,价格吗不用说,五十万两。李子乔像捡了大便宜一样,欢天喜地的走了。
于尚书很高兴,李子乔人傻钱多,他说什么信什么。这六十几家铺子已都经营一般,而是什么行当的都有,一般没经验的根本玩不转,日后还会回到他手上的。再说就价格来说,这些铺子也就值个二十来万,于尚书等于一下子赚了三十万两啊,自然十分开心。可一想到这三十万两的去处,于尚书又高兴不起来了。于家这次虽没有伤筋动骨,但损失也不小,除了铺子和一些宝物,能拿出的钱已不多了。没有了流动金用于进货周转,生意自然也会受影响,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刘相,所以,于尚书也不准备让刘家也好过。
这两天,继于家公子豪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事件之后,再次爆出堂堂刘相爷家的刘家二公子、三公子的不少风流韵事来。
首先是刘三公子,刘三公子在去年曾看上京郊一个农户的妻子,就想法把人抢了过来。结果,这女人倒也刚烈,当天就自尽死了。刘三公子闯了祸,就让做吏部侍郎的刘二公子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给了农户一百两银子了事。可如今,这农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还是来到知府大门前击鼓鸣冤,说是刘三公子强抢妇人,逼死妻子,刘二公子包庇弟弟,以权压人。而知府白子玉也接下了状子,听说还要传刘三公子到案。
而刘二公子就干净吗?除了以权压人这件事儿,刘二公子还与一个俏寡妇有牵扯。传闻刘二公子也是一风流人物,有次见一商户女主人貌美便勾搭上了,两人有过几次往来后,就被商人发现了。商人不敢招惹刘家,只能忍气吞声,想带一家老小离开京城。可不知怎的,没两天却一病不起了,再过几天人就没了。而这刘二公子更是经常出入寡妇家中。但这商人还有一老母,这老人家也是个厉害的,找人把这刘二公子和寡妇捉了奸,且把事情闹得人人皆知。然后,这老妇人就状告刘二公子与寡妇合伙毒死了儿子,她要让奸夫**偿命。状纸吗也很巧的在同一天递进了知府大堂。
这样就完了吗?还没有,这随后,又爆出了刘相年青时的风流韵事一二三条,刘家在朝为官的子弟风流韵事一二三条,刘家的管事的风流韵事一二三条,后来甚至还有贤妃在娘家时的风流韵事一二三条。一时间,刘家和风流韵事结下了不解之缘,许多文人也凑热闹,把这些风流韵事编成话本、小曲儿在民间传唱。风流这事虽不算大恶,但也被人所不齿,再加上刘家相来自诩书香世家,清流之首,更是让人觉得虚伪不齿。因刘家为人向来霸道,坊间百姓对刘家也无好感,对这些事情更是乐于传播,所以很快,连向周边府县都传开了,刘相声望一下子一落千丈。
刘相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立即派人去查,可这查出来的结果却让刘相不解,户部尚书于家、工部尚书张家,再后来,周家也插了一手。这于家和周家什么时候又走到一起的?而且,周、刘两家相争也不是一两次了,周家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但现在又怎么这样做了?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一点儿征兆,不过,刘家二子可是嫡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出了这事怕是对他以后会有影响,怕是会让族人不服啊。
而让刘相更头疼的事儿还是在朝堂上。知府白子玉上书乾宗刘家二子贪好女色,谋害人命,现被百姓告了,并呈上了两张状子。
白子玉言道:“自古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刘家子弟被告,自然也要秉公处理,只是刘三公子无功名在身,本知府可以传唤,但这刘二公子却是吏部侍郎,与臣平级,臣无法审理,还请皇上定夺。”
于尚书上前奏道:“这刘二公子下毒之事还未定案,但是这与寡妇之事却是被当众被人看见的,这是事实,按理这样的人已不配为官,还请皇上免去其官职,贬为平民,也好让白知府开始审理了。”
周大学士也道:“于大人所言甚是,臣附议。另刘相爷教子不严,做下这些有失体面之事,让整个朝堂官员也随之蒙羞,还请皇上处罚。”
刘相自是不能吃这亏,立刻辩道:“我刘家一夜之间出现这些流言,再到一连两张状纸,未免也太巧合些了吧,这分明是有人顾意陷害,若按周大人和于大人之言,岂不是正中这幕后之人的奸计,还请圣上明查。”
刘相这边的大臣立即纷纷讲情,周大学士一边的人也不甘势弱,朝堂上很快变得争吵声一片,犹如菜市场一样热闹非凡。
乾宗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大臣之间的你来我往,一句话也插不上,后来干脆也不说什么了,就像**虹说的,当成一出戏来看,看看哪个蹦哒得欢,秋后一起算总账。看了会,乾宗的目光不禁移到了白子玉的身上。这是个美男子,长相上倒也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不能习武,职位太低,又是靖国候家的,还不受重视,他究竟哪一点儿好了,能吸引住女儿的目光,难道只是那张脸吗?
白子玉抛出问题后,就站在那里看两边的人唇枪舌剑,争吵不休。他拿着状子看似和于尚书周大学士站在了一边,但实际却又隔了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和周大学士一派划分开来。看神态似静默以待,颇有坐山观虎斗之势。
两边人马争论了一个多时辰,有几个年纪大的老臣都有些吃不消了,站在那里都脸色发白,就差两眼一翻,直接倒地。乾宗却已听得心烦,隐隐头痛。一个御史慷慨激昂的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终于来了一句:“请圣上定夺。”
乾宗坐正了身子,轻咳了一声,看看下面一张张期待的脸,却是对白子玉问道:“白爱卿你看该如何办啊?”
众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到白子玉身上。
白子玉没想到乾宗会把皮球踢给了他,但是面上还是镇定如常,上前答道:“列位大人所言都十分有理,但也大都只是猜想,没有实证。下宫职低言微,但也知道断案可不能想,是要凭人证和物证的,不如此案上交刑部,由刑部审理,各位大人如有疑问,也可补充证据,事非曲直,只是这样辩论还不够,要审过之后才能知道。”
周大学士立即道:“这样也好,这也是刑部份内之事,刘二公子毕竟是朝廷官员,知府大人不合适审理。”
刘相爷想不允,刑部尚书洪大人是周大学士的学生,自是周大学士一党,如果把人交到刑部,那还能活着回来吗?可要想反驳却也没有合适理由,毕竟这事理应归刑部管。紧急时刻,刘相爷想起了不能让洪大人一人独自审理,插不进自已的人也要让这事公平几分,于是打定主意,也向乾宗施礼道:“这案子都是递到白知府手中的,又是以民告官的案子,为示公正,应白知府也参与进来,臣建议由刑部和知府共同审理此案。”
乾宗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以前刘相爷不说是一手遮天吧,也决不会让人审案的,刘家的人能有错吗,错的都是那些草民,都是他们诬陷好人。现在案子不仅要审了,还要两个部门共同审理。周、于两家联合,力压刘相爷,白子玉几句话就把事情推进了一大步,刘相也不得不让步,还要白子玉审,这白子玉不仅长的好看,想来也还是有点料的。
乾宗对白子玉的评价,从小白脸上升到有点料了,也乐于提拔一下他,就点头道:“既然两位爱卿都这么说了,那就依你们所言,此案交由刑部洪大人和知府白大人共同审理。”
第五十七章 刘大公子
入了夜后的刘相府中,没有了以往的宁静平和,而是多了几丝沉闷凝重。书房里,刘相面对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脸色铁青。
刘三公子刘君青哭着道:“父亲,你要相信孩儿,孩儿真的是被冤枉的。孩儿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农妇…”
“好了,你哭什么,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刘相烦躁的打断了刘三公子的话,指了下刘二公子道,“你的事怎么说?”
刘二公子刘君伟道:“孩儿也是被冤枉的,孩儿身为堂堂吏部侍郎,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和一个寡妇扯上关系,孩儿本是和几个友人在酒楼吃酒,贪了几杯,回来的路上就醉了睡了过去。而在我醒过来后,就和那妇人在一起了,还很巧的被那老妇人带着一群人看到,这里面肯定有鬼。”
刘相点了点头,似是信了这些话,刘二公子自幼聪慧,待人也是彬彬有礼,从小就被刘相带在身边,以培养刘家接班人的规矩亲自教导,因此无论在刘家还是在刘家族人中,刘君伟都是众星捧月搬的人物,在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当中也是备受推崇。这样长大的孩子眼光也只高不低,自是不会看上一个寡妇。
刘相把目光转到了同样跪着的刘大公子刘君义身上,问道:“事情的经过调查的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进展,还有这人证物证方面可有破绽?”
刘大公子恭敬却肯定地答道:“三弟确实强抢了那农妇,我从跟着三弟身边的小撕那里问了出来。那农妇也确实当天自尽了,尸体被埋在城外庄子里一棵大槐树下,我已派人挖出来,另外埋了在别处。”
刘相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向刘三公子砸去,大骂:“逆子,你连老子我都敢骗。”
刘三公子也不敢躲,茶杯在他额头上砸出一道口子,血一下就流了满脸,他也不敢抹,只是在那儿一边发抖一边哭。
刘相爷许是看刘三公子样子可怜,消了消气,对刘大公子说道:“你接着说。”
刘大公子看了眼刘三公子,摇了下头,接着道:“三弟抢人时是有人看到的,有不少村民作证,这是改不了的,但是没有尸体,就不能说人已死了,所以,只要咬准人被放走了,其它的倒也好办。”只是免不了被打一顿,关几天了,这话不说刘相也明白。
刘相这才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难办的是二弟真的出面给了这个农夫银子,找了村子里的甲正调和,这个有点麻烦。”
“那如果我能让这个甲正不能再开口说话呢?”刘二公子问道。
刘大公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无事了。”
刘相爷道:“那个寡妇是怎么回事儿?”
刘大公子看向刘二公子道:“二弟可还记得娘以前身边的大丫鬟可儿,因与二弟有了首尾被母亲发卖了的。”
刘二公子惊讶道:“原来是她。”
刘大公子接着说:“她嫁了人后,不久就守寡了。也不知是什么人找上了她,二弟喝醉后,就被送到她那里去了。捉奸也是事先排好的,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儿,二弟喝完酒出来时已是半夜子时,而被人捉住之时,则刚好是丑时,也就是说从酒楼出来到在寡妇家被捉不足一个时辰,可是当天二弟没有骑马或乘车,酒馆伙计和路遇的打更人也证实二弟是步行的,而步行要到寡妇家却远了些,至少也要一个多时辰,时间上是对不上的。只能是二弟是乘过马车的,所以我找了下这天夜里赶过车的人。刚好有一个叫赵二的,夜里被人叫住,说是送一个醉酒的人回家,刚好是送到寡妇住处的。他能证明,当时二弟是昏过去,被二个大汉抬上去的。”
刘相爷长舒了一口气,把刘大公子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很好,做得不错,这下你二弟的嫌疑就洗清了。可还能查出是什么人做的吗?”
刘大公子摇头。
刘相倒也不失望:“没关系,总跑出不出是那么几个人的。”想了想后,刘相又道:“那个甲正的事还是你去办吧,你二弟这两天还是注意点才好,别再被人抓住把柄。”
刘大公子扫了刘相一眼,把头低了下去,低声道:“好!”
刘相皱眉,示意刘二公子和刘三公子出去后,对刘大公子道:“可是觉得父亲对你不公?”
刘大公子连忙跪下道:“儿子不敢。”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刘相用一种威严沉稳,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二弟是这个家族未来的族长,也是这个家的支柱,所有人都要以他为尊,为他铺路,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是刘家的人,记住是刘家让你衣食无忧的长大成人,是刘家给了你们荣华富贵。只有刘家屹立不倒,你们这些背靠家族的子女才能在外站稳脚跟!”
刘大公子恭敬答道:“儿子受教了,以后会多为二弟考虑的。”
刘相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躲在房梁上偷听的**虹啧啧称奇,还有这样的说法吗?刘相摆明了是不相让二儿子手上染上血腥,就把这大儿子推了出去,出了事儿也可叫大儿子顶上,可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也叫父亲?刘大公子虽是个庶子,可总还是他亲生的吧。再看这刘大公子,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再看他分析事情,丝丝入扣,有理有据,这也是一个人才啊,与刘二公子和刘三公子比,不知强了多少倍,可显然,一个大写的“庶”字掩盖了他所有的好,至少在刘家,他也就是一颗棋子的命,弄不好随时被人“弃卒保”。
**虹是来“串门”的,上次的大少夫人让**虹很喜欢,动了结交的心思,所以这次是来联络感情的。而到了相府之后,见到管家领着三个公子到书房,她就跟过来看热闹。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又发现了刘大公子这个人才。**虹也是有爱才之心的,特别是对被家族舍弃的人或大家族不放在心上的子女,有着一种奇特的惺惺相惜之情。而难得的,刘大少爷夫妻都入了**虹的眼,这让**虹十分高兴,即使他们是她最厌恶的刘家的人,也不能阻挡她与之结交的心思。
**虹跟着刘大少爷回到了院子,看见大少夫人迎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艳丽,长得妖娆的女人。
刘大少爷以眼神向大少夫人询问是怎么回事。大少夫人勉强笑道:“今天我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说我事多,怕对你照顾不周,特意找了两个妹妹帮着伺候你,也盼着早些开枝散叶。”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大少夫人与刘大少爷虽感情不错,但可惜多年无子,所以也经常被刘夫人念叨,而这也成了她往这大少爷房里塞人的理由。
刘大少爷自是不愿让人插进来的,特别是刘夫人送来的,明显有目的的人。但是又不能说不要,拒绝了就是不孝。一时夫妻两个相对苦笑。
两个女人向刘大少爷问了好后,就自动向前来要靠近刘大少爷,却被刘大少爷躲开了。刘大少爷匆匆来了句“父亲交待了我有要事要办”就转身走了。留下两个女人看今天没戏,也都告退了。
大少夫人回到自己的屋里,又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
“别总皱眉,把自己弄得跟个老太太似人。”**虹的声音响起。
大少夫人惊道:“什么人?”等看清是**虹又问道:“怎么又是你?”
**虹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说了要和你交个朋友的,这不,觉得你有难就来帮你了。”
“我有什么难?”
“有两个狐狸精要来和你抢丈夫了,还不是有难。”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算得了什么难。夫君和我几载夫妻,能到现在才被老夫人塞两个女人来,已是天大的福份了。”话虽这么说,可大少夫人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带着一丝忧伤。
“别死鸭子嘴硬了,你的眉头都快皱成一个疙瘩了。我这儿有一瓶药,是个朋友的游戏之做,叫臭不可闻,吃上一颗,连放十天臭屁,十步之内,无人愿靠近。你想法让那两个女人吃上一颗,包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虹拿出爱哭鬼送的药,这药终于派上用场了。
大少夫人愣住了,在想明白后,却又笑了出来。这个怪人很有意思,看起来也真像想帮忙的样子,于是她索性道:“这事儿我不好办,身边都是眼线,你如真想帮我,那就送佛送到西如何。”
“那你就真把我当朋友了吗?”**虹问道。
“好,只要你不觉得吃亏,我就交你这个朋友。”大少夫人爽快道。
**虹收起药瓶,向窗户走去,但到窗前却又回身道:“想要活命,就对你夫君说不要乱插手别人的事,也别把自己的手染黑了。”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
大少夫人呆在屋内,把**虹的话想了几遍,就慌慌张张的向门外跑去。
第五十八章 宫中宴会
**虹对穿着向来不太讲究,一切以舒适方便为主,但到了宫宴这日,还是要穿上厚重华贵的礼服,戴上一堆的头饰,画上浓艳的妆容才能出来见人的。被这身衣服烦得要死的**虹并不知道,经过精心妆扮的她是多么高贵,多么艳丽,说是天姿国色也不为过。
宫宴在皇宫中的御花园进行,因**虹是位公主,所以在邀请朝中大臣夫妻之余,重点是邀请大臣们家中的小姐们。乾宗意思是希望女儿能交几个好友,但各府夫人带着自家小姐来这里给参加宴会的目的却不是冲着**虹的,她们的主要目的是交流下感情,传递点八卦消息,或者是相看下未来的儿媳妇,当然也有那适龄的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来被相看的。至于欢迎**虹的回来,那就是顺便的了。毕竟,一个从小就没在宫里呆几天,也和各府小姐不熟的公主,重点是过两年就要和亲它国的公主,谈不上什么欢迎不欢迎。
**虹是随着太后、和四位贵妃一起出现的。而皇后被**虹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凤仪宫。皇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后,好似已有了身孕,只是白术要明天才会过来,还不能确定。不过,即使确定了,**虹也没打算这么早就公布出来。皇后的安全是被**虹放在第一位的,她不想让自己的母后冒一点点风险。
等乾宗带着一些大臣到来后,众人行过礼,太后就命令开席了,**虹撇了撇嘴,怎么说都是以欢迎她的名义办的宴会,都不正式介绍下一下她吗,哪怕做个样子都免了,太后今天不会是想一直晾着她吧。
**虹的想法还真是对了,太后就是想晾着**虹,让她难堪。可**虹不是个脸皮薄的,相反,她脸皮很厚,没有人理就自得其乐呗,该吃吃,该喝喝,看看下面那些人之间的脸色和互动,就像看大戏一样悠哉。乾宗在一旁看得焦急,可几次要说话,却都被坐在边上的四位贵妃给挡了回去。
同**虹处境相似的还有白子玉。下面的一些重臣是按着家庭坐的,白子玉和靖国候府的人坐在一起,其它几个其乐融融,但只有他格格不入,没有人和他搭话,虽和他坐在一起,可身体却都离开了一些距离,似是中间有一堵无形的墙把他隔了开去。白子玉的脸皮不厚,可涵养不错,再说有**虹在上面不是和他对个眼什么的,倒也不觉得孤单。
酒席进行了一半后,太后先坐不住了。她道:“这酒也吃得差不多了,这么吃下去也无趣,各位卿家的公子小姐可有拿手的才艺不妨比试一下,哀家刚得了几颗东海明珠,倒可做个彩头,大家评评,谁的才艺最佳就奖给谁。”
众人一听就来劲了,这几颗珠子倒是小事,但关键是这可是太后赏下来的,且是才艺最佳才能得到,意义可就不一般了。当下就有几个公子小姐站了出来,写诗、做画、弹琴、跳舞,一一展现起来。
**虹依旧八风不动,吃一口菜,看一会儿表演,喝一口酒,再看一会儿白子玉,她知道今天会有一出戏等着她,可她却不一定要配合演,所以只要她们不出手,她就只看不动。
贤妃看不下去了,笑道:“长公主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可能还不了解,众家小姐们都是以才会友的。长公主有什么才能不妨也展示给大家看下,说不定还能交到几个好友呢。”
**虹皱眉道:“我什么都不会怎么以才会友啊,还是看看就好。”
贤妃一噎,讪讪道:“长公主说笑了,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
“贤妃觉得我会什么呢?”**虹一脸的好奇。
“…”说你文采好,这是打周家的脸呢,说你武功高,这是打刘家的脸,其它有什么才能贤妃是真不知道,一时说不出话来。
**虹却不肯这样放过贤妃,笑道:“贤妃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点,不要什么都不知道还乱说话,否则会很没面子的。”
宴会上安静下来,长公主和贤妃对上了,而明显贤妃还不是对手。许多大半辈子精于内宅争斗的妇人们却在皱眉,长公主的套路是剑走偏锋型的,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才是最难对付的。
太后在旁接腔道:“好了,长公主怎么可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哀家命令你现在就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看看。”
**虹干脆道“好。”然后对坐在刘相身边的刘三公子道:“还请刘三公子过来配合一下。”
太后奇道:“你叫青儿来做什么?”
**虹一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青儿,叫得好亲热呀。
“我最拿手的就是揍人了,所以我叫刘三公子配合着我表演一下。”**虹认真道。
下面传来几声闷笑,是那涉世不深的小女娃发出的,很快被大人给捂住了。刘三公子吓了一跳,躲向刘相身后,刘相沉声道:“长公主说笑了。”
太后气得手都在抖,一指**虹道:“胡闹,认你表演才艺,可没让你打人。你堂堂公主,当街打人你还有理了。”
“我当然有理了,听说这刘三公子最近又摊上了人命官司,看来,我当初也没打错吗。”**虹接着道。
太后被气得一拍桌子,“让你表演就表演,哀家的命令你敢不听?”
**虹想了下,点头道:“听,怎么能不听呢,拿纸笔来。”
宫人上前摆上桌子,并放好纸笔。
**虹挥笔一气呵成,又在边上写了几个大字。几个宫人上前要拿起来,可一看都惊呆了,不知该如何动作才好。人们更加好奇了,这是画得太差了还是太好了呢?最后在众人的期盼和太后的催促下,两个小太监还是战战兢兢的拿了起来。
**虹的画真的不错,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可惜,她画的是一坨大便,颜色焦黄,还冒着热气,上书“臭不可闻”四个大字,字也得也好,不似女子的俊秀,而是苍劲有力,大气磅礴,可这样有气势的好字,这样逼真的画法,却是用在一坨大便上,让人看了直道暴殄天物,可惜不已。
白子玉在赞叹**虹的书画之妙时,也不禁在暗笑,她这是要倒尽所有人的胃口,早点结束这宴会吗?
太后再一次拍了下桌子,“你这是画得什么,你竟敢在宫宴上画如此不雅之物,哀家岂能容你。”
“这都怪贤妃,我都说不比的,她还非要我画,我只会画个这呀。而且我画得还不错不是吗?”**虹没把太后当回事,而是把所有责任往贤妃身上推。
乾宗见势不好,他可不能让刚回来的爱女吃亏,也立即一拍桌子,“贤妃你可知罪,今日是为迎接长公主回宫,你还非让长公主做画,导致太后不快,你还不给太后和长公主赔罪。”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乾宗的眼神都是惊奇的,不仅是因为乾宗对**虹明显的偏袒,更是因为乾宗对贤妃的态度。这是当着太后和刘相的面,在拿贤妃做伐子,下的是贤妃的面子,背后却是乾宗对刘家的态度。可乾宗是哪里来的底气呢?那是刘家,可说是手握半个墨云朝堂的刘家啊。
**虹也看向乾宗,她想过乾宗会帮她说话,可是她没想过乾宗会这么硬气,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看到乾宗这样的转变的,她能帮父皇转变局势,却不见得能帮父皇坐稳皇位。人都会欺软怕硬,而一位软弱的帝王是压不住臣子,管不了国家的。当然,这还不够,真正有底气的皇帝会来一句:“这是朕的公主,她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朕不说什么就更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了。”不过至少不忍了,这是个好的开始。这就是父爱爆发吗?看来以后还要再让父皇多爆发几次才行。
太后也吓到了。这个皇帝儿子从小到大都不敢当面反驳她什么,现在却敢这么说,这不仅是对她,更是对刘家的挑衅,可是什么让他敢这样做的,是朝中局势变化?他是怎么会认为刘家会处于弱势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刘相的心里也翻了一下。乾宗这个时候来这一出是暗示着什么?这个皇帝想要摆脱刘家的掌握,还是想拿刘家开刀了?不,不行,不能和乾宗当众翻脸,现在的局势对刘家不利,周、于两家虎视眈眈,家中二个儿子的事还未了。
刘相朝太后轻轻摇了下头,打断了太后即将发出的怒吼。太后咽了下口水,道:“算了,赔什么罪,小孩子的玩笑罢了,哀家头疼,先回去歇息了,你们继续吧。”
太后压着怒火,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接下来的事儿,她在不在没关系,但是对**虹她却是看一眼都烦,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太后离开了,宴会还在继续,但大家明显已没有什么心情了。饭后,乾宗带着男人们离开了,留下一群女人在游园。
第五十九章 树林遇险
**虹初来乍到,对这些女眷不熟悉,通常这种情况下,四位贵妃应该陪着或安排一下,但四位贵妃显然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各自叫来自己的家人或亲密的朋友,各自找地儿说话去了。而剩下的人和**虹亲近的就要数靖远候府的人了,只可惜,靖远候府的人像是都没有看到**虹一样,径直走向了靖国候府的人,然后两家人亲亲热热的去湖边赏景去了。其它的小姐们好像也都得了家人的吩咐,三三两两走开了,留下**虹一个人站在了散去了宴席中间。
**虹带着新上任的女官王慧琳向外走去,没有人陪还真是有点孤单啊。和她无亲无故的人她怨不上,但靖远候府众人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太好受的,虽平时也不亲,但那至少是亲人啊。她的外祖母方老夫人却是看都没看她几眼,那几个表姐就更不用说了。
走进一个小树林中,**虹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笑吟吟的来到**虹身前,施了一礼道:“拜见长公主。”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虹问道。
大少夫人笑道:“我来谢谢长公主前两次的相助。”
**虹挑眉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大少夫人抿嘴一笑:“除了长公主,有几个女子行事如此大胆的。不过我倒不是从这点猜出来的。”
**虹来了兴趣,问道:“那你是听谁说的吗?”她没有把这去刘相府的事告诉过其它人啊。
大少夫人道:“上次你走后,我就追上了我家夫君,把和你接触的事儿和他讲了,他就说:‘长公主文胜周太傅,武打刘三公子,这样的人物竟没有引进父亲的重视,现在都已经让人登堂入室了。’我这才知道你竟是堂堂长公主。”
**虹点头,这个刘大公子是个人物,给也他一点信息,他就不难猜出她的身份。但刚刚在宴席中却没有见到刘大公子,不由问道:“你夫君没有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而说起这事儿,大少夫人掩嘴而笑,“那日我把你对我说的话对夫君说了一遍,夫君想了一下就回了院子,而且当天晚上就去了那两个小妾的屋子,可是那两个小妾一直在放…,整个屋子都臭不可闻,夫君就被两人给熏晕了。”
**虹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不由得和大少夫人对看一眼,都笑了起来。
大少夫人接着道:“夫君晕倒了,府医说是轻微中毒,要卧床调养几天才行。公公知道后很是生气,把婆母给骂了一顿,说她紧要关头添乱。那两个小妾还在那儿放个不停,公公也忍无可忍,当天就做主给打发了。”
“难怪今天你这么开心,也不皱着眉头了,原来是小妾走了,夫君又是你一个人的,所以高兴呢。”**虹难得来了兴致调笑道。
大少夫人红了脸,却也不还嘴,只是说道:“能清静一段日子自然好,女人那,哪个不是小心眼的。”
两人在树林里缓步而行,谈得十分投缘。**虹深深觉得这个朋友没有交错,大少夫人性子也是个开朗的,认了**虹这个朋友后,那就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隐瞒,再加上学识不错,人也聪慧,且看事情也比较通透,更是让**虹觉得十分亲近。
直到快到树林尽头,**虹让大少夫人先行离开,自己晚一步再出现,毕竟两人身份敏感,真心不能一起出现在人前。
大少夫人刚离开,机灵鬼就出现在**虹身边。**虹问是出了什么事,机灵鬼说:“也没什么,是白公子不放心公主,特意叫小气鬼来通知我,让我来看着点你的。他说今晚怕是宴无好宴,请你务必小心。”其实机灵鬼心里十分不以为然,就主子这身手,还需要她来保护吗?主子打不过的,十个机灵鬼绑一起也不是对手啊,白公子这是瞎操心。
对白子玉的关心,**虹却十分受用。这是不错的进展啊,现在都这么主动的关心了,这是好现象。他应该是看出她的孤单了吧,王慧琳刚来她身边还不熟,只好叫机灵鬼来陪她。
**虹转身想走,却又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王慧琳,**虹问道:“胆子够大不,怕不怕见血,或者是杀人?”
王慧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毅然道:“不怕。”
**虹点了点头,拉着王慧琳向一棵树上一跃,机灵鬼见状也明白了什么,也跳上了另一棵树。
很快,一群足有五十来人的黑衣蒙面人来到刚才几人站着的地方,其中一个人看了下几人的脚印道:“鞋印很小,这里是有来过几个女人,只是到这儿就断了。”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抬头向树上望去。只见一点点白色粉沫从上飘落下来。
首领叫道:“有毒!”急忙闪开,而其它人却躲避不及,倒地不起。
首领和几个离得远没中毒的人见势不妙想走,**虹却是不让的,从空中落下,几个起落,追上了几个人,没用几招就把人都放倒了,机灵鬼这才拉着王慧琳从树上跳了下来。
王慧琳虽有习武的父亲和哥哥,可她本身却是没有习过武的。被人拉着跳上跳下的,还经历了这样的凶险,胃里几次翻涌,但却都被她按下了,只是脸色青白的站在那里。
**虹也不管她,跟在她的身边,这种情况会是常事,她必须习惯。走到为首的人面前,拉下他面纱,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这人在上次皇后中毒事件中,曾带人到皇后宫中抓过人,是一个侍卫长。宫中的大内侍卫统领现在是靖辉候的三公子胡乐风,是刘家二公子的小舅子,那么,今天这一出是谁在主导就可想而知了。
堂堂护卫宫中安全的护卫,现在却成了杀人的人,这个宫中可还有什么安全可言。看来,对宫里父皇母后的保护还要再加强一些,**虹暗自提醒自己。
那个侍卫长见事情已经败露,也不多言,在嘴中使劲一咬,牙中的毒药流入嘴里,很快嘴角一缕鲜血流下,人已没有了呼吸。其它有意识的人见状,也都效仿,很快,地上的人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虹没有阻止他们,他们从被抓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是死路一条。只是这一地的尸体倒也让人头疼。
**虹在原地想了一会,却是眼前一亮,其实这些人活着对她没什么用,但死了却不见得,转身吩咐了机灵鬼几句,让机灵鬼赶紧去办。
在御花园里,已经有部分小姐夫人回来了,她们听说长公主不见了,都聚到一起来等消息。四位贵妃很快也到了,淑妃问:“还没有长公主的消息吗?有没有派人去找?”
一个太监回答道:“东面和南面已经都找过了,只有西面和北面没有找。北面是个小树林,现在天晚了,长公主应该不会过去,西面是有两间屋子,倒是可以查下。”
淑妃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去找找吧。”
其它几位贵妃也都说好,带着人便向西边走去。其它的夫人小姐们只能跟着,有心思透明的意识到不对,怎么突然间就有长公主不见了的消息的,有什么理由四位贵妃要带着大队人马去找长公主呢,只怕这是针对长公主的圈套吧。
众人来到西边院子,只见一间屋子房门紧闭。侍卫打开门后,却不见人影。淑妃不放心,带人进来翻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人。四位贵妃正是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她叫道:“北面的树林中有打斗的声音,长公主有可能在那里,快叫人来啊。”
有脚快的连忙叫来宫中侍卫,一行人一起向北面树林中赶来。侍卫们进入后,只见地上已有不少死人,看穿着有宫中侍卫,也有黑衣的刺客。王乐凯手臂上受了点伤,带着三个侍卫正在和一个蒙面人打斗,而人们的到来让刺客分了心,王乐凯一剑刺中了刺客的心脏。
贤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乐凯刚要回答,而这时乾宗也帅领着众大臣赶了过来,但令人惊讶的是,**虹竟是站在乾宗身边的。
乾宗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乐凯答道:“臣今天在凤仪宫中巡视,突然发现这些黑衣人,他们见被发现转身便逃,臣就带着弟兄们追,后来就在这小树林里打了起来,这些人身手不错,都是死士,只要一被砍伤,就宁可自己服毒自尽也不肯被抓。”
乾宗脸色难看,示意德福去拉下黑衣人的面纱,只见一个熟悉的脸孔映入众人眼中靖辉候三公子,大内侍卫统领胡乐风。这怎么可能,可他刚刚穿着黑衣,和王乐凯打斗却也是众人亲眼所见,又不由得人不信。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靖辉候夫人昏了过去。
第六十章 谋逆大罪
朝中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事情十分稀奇,胡乐风疯了不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那是被人陷害了,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要知道这宫中的侍卫可都是胡乐风的人,能在他的地盘上把他害了,这得是怎样的手段。周大学士看向于尚书,于尚书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这是于家干的?
乾宗大怒,“这胡乐风带着一群刺客,私闯宫纬,难道是想刺杀朕不成,胡家谋逆,来人,把胡家的人都投入天牢,着大理寺主审,务必把这逆贼一网打尽。”
刘相感觉到了事态严重,今天的事太后和贤妃并没有和他商量,但看着贤妃不安的神色也知道这事和她们脱不了关系。现在刘家接连出事,最紧要的就是不要再出问题,什么都不要做,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风头过去再说,可是这两个女人显然是没想这么多,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这次终于被人找到了机会,反咬了一口。靖辉侯一家不会谋反,但现在不知怎么被人陷害了,可又被乾宗冠上了谋逆的罪名,他刘家是管还是不管,管了这事就会让人说是刘家主使的,毕竟刘家贤妃是生有皇子的;不管则胡家不保,在靖武侯态度不明的现在,胡家才是他最大助力啊。
刘相为难,那些禁卫军更为难,皇帝的命令不得不听,可是他们是胡乐风的人啊,怎么回事有的人都能猜出一二,这抓还是不抓呢?
好在靖辉侯适时的大叫了一声:“且慢,老臣有冤要申。”
靖辉侯来到乾宗面前跪下道:“皇上,臣一家人忠心耿耿,世代侯爵,对皇上从无二心,臣三子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更是常念圣恩,护卫皇上从无懈怠。且他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怎会不知今日宫宴,皇上不可能在后宫,他整日伴驾,真要弑君,有更好的时机,断不会选在今晚。这事怕是另有蹊跷。还望皇上明查。”
**虹问王乐凯道:“你说是在母后宫中看到的这些人?”
王乐凯答道:“是。”
**虹暗示得很明显,胡乐风是没有要弑君,他想杀的是皇后,今天宫宴,只有皇后是留在后宫的。而胡乐风为什么会想去杀皇后,众人不由得看向刘相。
刘相也不得不说话了。他上前一步向乾宗施礼道:“臣觉得此事确有蹊跷,靖辉侯一族长年镇守边境,忠心耿耿,可谓劳苦功高。皇上不可轻信小人胡言,轻下结论,以免寒了边关将士之心。”刘相搬出了边境战士,无非是在提醒乾宗,这个靖辉侯可不是普通的官员,那是手握重兵的边境守将,如果动了黄家,请先想想那十万精兵,还有那即将混乱的边境,弄不好还有敌国铁骑的侵入。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乾宗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刘相的意思,不是不知道黄家现在还动不得,可这身为一国之君却被臣子威胁还是让他十分不爽,心里也不想这样轻易放过靖辉侯一家。
靖辉侯也不是个善茬,当即道:“这件事请皇上交由臣来追查,我家三子死的冤枉,让我揪出背后之人,定叫他剥皮抽筋,血债血偿。”说完眼睛恶狠狠的看向王乐凯。而王乐凯低头不语,似没听到一样。
乾宗咽了口气道:“你亲自审理怕是不妥,还是回避些好。不过,既然你和刘相都说有疑问,那就交由大理寺审理吧。”
**虹插言道:“只有大理寺审理怕是不够,这事也关系到母后的安危,且女儿的手下也参与其中,父皇可否让我也过问一二?”
刘相和几个老臣叫不妥,乾宗却道:“我知你不放心,怕是他们官官相护,也怕你的人吃亏。但你出面确实不方便,这样吧,你与白知府有恩,白知府定然不会亏了你的,就由白知府与洪大人一同审理你看如何?”
**虹道:“这样也好,我也放心些,那就有劳白大人了。”
白子玉忙道:“臣尊旨,臣谢公主看重。”
事情似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是在大家准备离开时,贤妃忍不住问道:“我们听说长公主不见了,都急得一起寻找,有人说看见长公主来了这边,却不知长公主又是何时去了皇上身边?”
刘相额上青筋都跳了起来,生了个不够聪明的女儿就是坑爹啊。
**虹似笑非笑,悠悠道:“哦,还有人看到来过这里吗?我刚回墨云,还没有熟悉的玩伴,四位贵妃又都顾着和人聊天,也没空理我,我只好找父皇去了。对了,贤妃你是听谁说我不见了,还来过这里的,这可得说明白了。”
贤妃的脸又一下子白了,在众人的目光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也记不清了,我想得都头疼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虹接着道:“这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别一会又查到我头上,说这些是我干的。”
**虹不可能做下这些事,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可以作证。在他们和乾宗到达前殿没多久,**虹就跟来了,向乾宗抱怨了几句几位贵妃的冷落,乾宗就心疼得不得了,也不管礼数,拉着**虹坐在了自己旁边,父女俩父慈女孝的,亲密无比,让众人看得牙疼。**虹除非会飞,否则真没有时间做这些事。当然,目前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虹真的会“飞”。
贤妃也后悔了,她现在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她对**虹是又恨又怕,恨不得她去死,却又怕被她盯上。可贤妃每次又总是不长记性,总忍不住去撩拨**虹,却又总讨不得好还惹一身腥。
刘相不得不出来说道:“这件事还是交由洪大人和白大人去查吧,其它人道听途说也是做不得准的。”
**虹这才放过贤妃,不再多言。
宫宴开成这样,已没法再继续了,众人也都带着各种心情,各种猜测各自回家了。
大内侍卫统领死了,这个位置必须尽快由人顶上,这可是个肥缺,皇帝的近臣,官虽不大,但有实权。众位大臣回家后不少人都动了心思,自己的儿子或是亲近的人中有没有合适的,怎么样举荐,怎么活动关系,不少人紧急招人来彻夜商谈。
太后的慈安宫中,太后听完刘嬷嬷的禀告,惊得半年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对啊,胡乐风当场死了?”太后反应了一会儿问道。
刘嬷嬷答道:“是的,听说胡乐风穿着黑衣蒙面,是被王乐凯当众杀死的。”
太后疑惑道:“我们只是想抓住**虹,然后做出一副她和王乐凯通奸的场面,让她蒙羞被贬出皇室,不是说安排给下面的人办就好吗,怎么胡乐风还自己出手了?”
太后又想了一会儿,重又坐正了身子:“看来是办事不顺出了意外,也是他咎由自取,好在没有活口,更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这件事我们就当不知道,知会贤妃一声,最近安份点,别惹火烧身。”
刘嬷嬷恭敬答道:“是,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刘相府书房内,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被管家引了进来。等管家出去,来人脱下斗篷,竟然是靖辉侯。
刘相让靖辉侯坐下,靖辉侯直接道:“相爷,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刘相想了一会儿道:“这事儿不太好办,当时太多人看到胡三公子穿着黑衣蒙着脸与皇后宫中的侍卫对峙,而且死去的黑衣人中还有几人不是宫中侍卫,这件事情不好说。如果只是洪大人一个人审到也有可以操作的地方,但现在加入一个白子玉就又有了变数。”
“白子玉的事确实不好办,他是周家那头的人,很难保证他不借机踩上我们一脚。”
刘相摇头,“白家的事你不是也看到了吗,这白子玉现在可与白家不是一条心,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应是站到长公主那一方了。”
“长公主?她一个深宫女人还能起什么妖蛾子。”靖辉侯明显不信。
刘相正色道:“你不要小看了她,她深受圣宠,且也不简单,这次事情我问过了,胡三公子就是想要算计长公主,结果才着了道的。”
“你说什么,今天的事是针对长公主的。”靖辉侯急问道。
刘相叹了口气,“太后想教训下长公主,本想让人抓了她做成和侍卫长王乐凯通奸的样子,再让贤妃带人捉奸,然后让长公主被贬出宫去。可谁知却出了这样的差子。长公主没呆在后宫而是跑去找了皇上,胡三公子没抓住王乐凯,反而被发现了并被侍卫追杀,还冠上了谋逆的帽子。”
得知真想的靖辉侯也是无语了,这事攸关他们一家几百口的性命,却原来只是因为太后想给长公主一点教训。心中也不禁抱怨胡乐风,这种内宅妇人间的争斗他搅和什么,顶多派几个人给她们用下,哪还要自己出面,现在整个家族都受他连累。
但在面上,靖辉侯却是直接问刘相道:“事已至此,刘相给个章程吧!”
刘相头痛,但也只能道:“我会想办法的。”
第六十一章 亲人权力
回到靖辉侯府后,靖辉侯把自已的大儿子胡乐武叫了过来,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在刘相府中和刘相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胡乐武阴冷的面上闪过一丝血腥之气:“这件事父亲可要早下决断,胡家现在可谓生死存亡在一线之间了。”
靖辉侯问道:“这我知道,你怎么看?”
“刘相说是想办法,可他能怎么做,他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一堆官司呢。他想的办法不是到时候反咬我们一口,弃卒保吧?”胡乐武似是在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说道。
靖辉侯一愣,喃喃道:“这…这应该不会吧!”嘴上说着不会,但却没有多少底气,因他心里也清楚,在一个家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他们这些姻亲又算得了什么。两个家族间本就是利益的联合,当利已不在时,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看出了父亲的疑虑,胡乐武道:“父亲还是把二弟叫回来吧,叫二弟偷着带点人回来。”
靖辉侯惊道:“你想做什么,私自带兵入京,那可真与谋反同罪了。”
胡乐武道:“不做什么,以防万一罢了。如果最终的结果真的是胡家谋逆,父亲打算如何,难道真的束手待毙?”
靖辉侯:“…”
看了眼靖辉侯,见他并不出声,胡乐武接着道:“如果真到了那时,倒不如放手一博,如能成事,胡家接着再富贵百年,如果不成,不外乎鱼死网破。”
靖辉侯道:“乐武,事情应还没到这一步。现在案子还没审,洪大人是自己人,会手下留情的。”
“父皇可别忘了还有个白子玉呢,他是白家的人,白家可是站在周家身边的,他也会手下留情?”胡乐武问道。
靖辉侯一时无言,胡乐武道:“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白子玉的事我去处理。”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胡乐武走在路上,心中却对靖辉侯如此处理十分不以为然。父亲太过胆小了,乾宗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每天在周、刘两家之间摇摆,被一群大臣吃得死死的。五大世家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四大武侯也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威武,靖远候连年被打压,现在连皇后女儿都护不住;靖武侯黄家最近几年却是兵力衰弱;靖国侯就更不用说了,只有一个二儿子能用,现在都要靖国侯自已守着边疆呢。论兵力,他们靖辉侯胡家是最强的,哪还要在刘家面前伏低做小,胡家没有在宫中的女儿,也没有与胡家有血缘关系的皇子,但那又怎样,胡家难道就不能自已坐上那个位子吗。现在京城附近没有驻军,守城军虽有五万人,但都没上过战场,疏于演练,根本不足为俱,而现在大内侍卫多是胡家的人,胡乐武想到这里,阴阴笑了下,眼中闪过几丝狂热,向暗处一招手,一个黑衣人现身。
胡乐武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让来人走了,自己则走向了书房,他答应父亲处理白子玉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安排一下才行。
白子玉回到家中,刚把宁先生和老道等人叫来,把宫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被周老夫人派人请了过去。对于这难得的邀请,白子玉十分警觉,还是把小气鬼带在了身边。
周老夫人难得对白子玉露出笑脸,也不用他跪下请安,直接让白子玉坐了下来。对小气鬼道:“我和子玉有话要说,还请钱公子回避下。”
小气鬼看了下白子玉,见其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周老夫人对白子玉说道:“前两天就想找你聊聊了,但见你事忙,也没得空。前些时候虽然有些事情闹得不太愉快,但好在只是误会一场,你也没有大的损失。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睦睦的才好。你现在也是在朝为官了,也要多为家族着想,只有白家好了,身为白家子孙的你才能更上层楼。”
周老夫人看了看白子玉,见他低着头不答话,只得又接着道:“我前两天也和我哥哥传过话了,让他以后在朝中多提携你,他说只要你肯上进,他自然帮衬。这两天你手上接了几个案子,可要认真的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他。”
白子玉心中暗道:周家这是要拉拢他了,在差点要了他的命之后?他们哪来的自信他会屈服,怕是还有什么下文吧。
果真,周老夫人见白子玉一直不说话,神情淡漠,又压不住心里的火了,她也不想这样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但是周大学士的话她又不得不听。
周老夫人声音转冷道:“这么说吧,除去这些亲情不谈,跟着周家保你一路高升,但如没有周家的帮衬,你的知府怕也做不了多久。”
“亲情没有了,就拿权力诱惑了,我白子玉就是一个贪图功名利禄的小人吗?”白子玉终于反讥道。
周老夫人以一种嘲弄的语气道:“你跟着长公主混,不就是图的这个吗?你的知府之位哪儿来的,长公主帮你讨的,你院子里那些是谁的人,不还是长公主的吗。你又何必假清高,与其跟着长公主吃软饭,还不如跟着周家来得有脸面。”
白子玉拍案而起,“我白子玉不管吃谁家的饭,就是不会吃周家的饭。”
周老夫人冷喝道:“别以为现在长公主高看你两眼你就了不起了,那是长公主,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再说她迟早要和亲他国,那时候,我等着你求周家收留。”
白子玉气道:“好,我等着那一天。”说罢转身离去。
白二爷从里屋内走了出来,看着周老夫人道:“白子玉的心怕是收不回来了,这刘家与胡家的案子可都是在他的手上,这事怕是不好办了。”
周老夫人道:“别人不行吗,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吧。”
白二爷道:“母亲你不知道,大理寺洪大人是刘相的人,他只会帮着刘相,刘家的案子到了他手里,只怕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以舅舅才说一定要安进去自己的人才行。好不容易才等到刘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事情顺利的话,刘家绝对要伤筋动骨,大伤元气,这次的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周老夫人这才有些着急,但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宫中的**虹却是十分悠哉的,凤仪宫中有二心的侍卫都跟着抓刺客而“牺牲”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而**虹又趁着这机会,把凤仪宫中的部分暗卫变成了明卫,交由王乐凯管着。而王乐凯却是对机灵鬼佩服得五体投地。王乐凯的武功不弱,但那也架不住人多,当时他已被胡乐风的人抓了,却正好被急着找他的机灵鬼看到,没几下,那些人就被机灵鬼放倒了。而在去抓胡乐风时,他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太冒险了,可机灵鬼再一次让他刮目相看,机灵鬼的身手也确实比胡乐风高出很多,也是没几下就把人抓了,让他帮着换了身黑衣并把人隐蔽的带到了树林里。很难见到女人有这么厉害的,人长得美不说,身手还好,办事能力也强,王乐凯回来后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机灵鬼,直看得机灵鬼浑身起鸡皮疙瘩。
乾宗却是忧心忡忡,**虹问他在想什么,乾宗答道:“明天,会有很多人提名来补大内侍卫统领的缺的,可这个时候调王有道回来又无理由。还有胡家的事也不好办,这案子怎么判都麻烦,如是冤案,胡家死了儿子,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可如果是真的判胡家有罪…那可是手握重兵的人。”
**虹笑道:“大内侍卫统领的位置谁来当都行,只有王有道不行,现在时机未到。父皇母后的安危不用担心,我有安排的。至于这胡家吗,他想善了还要看我肯不肯呢。”
**虹给乾宗倒了杯水后,接着道:“有句话父皇不知听过没有,叫做文人造反三年不成。那五大家族虽多年来结党营私,但却并不足俱,真真可怕的反而是这些手握重兵的人。其它几家不管倒向哪一方,但至少不会对皇家的人出手,可是胡家却犯了这个忌讳,他们心中对皇家已没有了敬畏之心,要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乾宗大惊,“你是说…靖辉侯要反?”
“我也只是这样猜测。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只要父皇真的问罪胡家,胡家必反。”**虹肯定道。
乾宗惊得脸色发白,“城中守军虽有五万,但是都是一些老弱之人,这也没有良将啊!”
**虹摇了摇头,现在父皇才想起这些吗,但是又不得不安慰道:“不怕,胡家如不反,父皇就留他一条活路,如胡家真的反了,父皇也不要手软,女儿会外理好这一切的。”
乾宗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的淡定,还有那浑不在意的语气,似是一切胸有成竹,渐渐心安了下来,告诉自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