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请罚
雅歌被吴煊这样看的有些怪怪的,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这不是觉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
吴煊心道,这雅歌看的书还真是不少,道:“没有想到你连先皇后的书都拜读过?”
先皇后?雅歌这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早就忘了是从那本书上看的了,道:“应该是看过,不是我又不考科举,也就忘了这书是谁写的了。”
吴煊见雅歌这样说,又笑了起来,道:“我这都忘了,之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女儿家,还劝你去考科举呢。”
雅歌还记得这事,那是在天阳城的时候呢。雅歌也跟着笑,两个人倒是很快的回到了吴府。
只是两个人都是拿着帕子捂着脸回到了院子中的事,很快就让老夫人知道了。这老夫人忙让秦嬷嬷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雅歌回到了住处,照了一下铜镜,见额头上的这伤,真真的是不轻的,道:“吴大哥,你有什么药给我上一下。”虽说自己不是那种打算以色伺人的人,但是这脸上要是有了疤痕,还是在脸上,那确实是不大好看。
吴煊忙从拿出了一个木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各色各样药瓶。从中拿了一个药瓶,递给了雅歌,道:“这个是止血的,过两天我在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去疤痕的药没有,给你弄一瓶来。”
雅歌见吴煊这样,又一想,这伤也是因为吴煊受的,就是吴煊给自己找药也是应该的。便应了下来。自己给自己上药。
吴煊看了看自己脸上的伤倒是不重,这秦嬷嬷在等着呢,还是先见秦嬷嬷,然后让秦嬷嬷赶紧去回禀了祖母去,也免得让祖母担心。
秦嬷嬷见吴煊坐在那里,看着身上倒是没有,就是这脸颊上有两处刮伤,看着倒是不明显,但是也算是破了相的,道:“煊哥儿这是怎么弄的。”
吴煊道:“没什么,就是出门在外,遇到了几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
几个小孩子能成这个样子?
正当秦嬷嬷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雅歌捂着自己的额头出来了,道:“我这伤怎么包扎啊?”
不曾想撞到了秦嬷嬷正在正厅中,雅歌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了,立马回过神来,道:“秦嬷嬷,您在这里啊!可是和吴煊有什么事情说?那我先回避一下。”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秦嬷嬷道:“不知道这少夫人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和煊哥儿一起被那些小孩子给弄伤的?”
雅歌正想走呢,却被秦嬷嬷给拦住了,雅歌只好住了脚步,道:“秦嬷嬷说的不错,不过这伤没有什么大碍,我这都已经上过药了。”
那秦嬷嬷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流彩的声音,道:“老夫人来了。”
秦嬷嬷一听,连忙也不坐着了,赶紧站了起来,毕竟要是没有老夫人在,自己还可以依仗着老嬷嬷的身份,这安国公府邸中的所有人都会给自己几分的薄面。所以即使是在吴煊面前她也是敢坐的,但是在老夫人面前,她可就只有站着的份了。
老夫人在听到吴煊和雅歌是都脸上挂了伤进的这安国公府邸的大门,心中本来就是大惊的,一边打发了秦嬷嬷去吴煊院中问问,另外一边,将那个驾车的小厮给叫了过去,细细的问话。这话是细细的问清楚了,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听那小厮说这两个人伤的都不轻,也是心急,就都急忙的过来看看情况。
吴煊原本也以为祖母只是找个人来问问情况,却没有想到祖母还亲自来了,忙行了礼,道:“祖母,您怎么来了?若是想知道我和雅歌这伤是怎么弄的,给说一句,我和雅歌去您那里也成,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老夫人没有接吴煊的话,而是直接看向了雅歌,见雅歌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撑着劲,见老夫人进来,还忙着行礼,忙道:“我孙媳妇,你这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雅歌一愣,今天这称谓怎么亲昵,倒是吓得雅歌将手给放下了,道:“祖母,我没事了。”但是那个伤疤放下来之后,还是将老夫人给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还挺严重的。随即道:“这那里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啊!还是赶紧去请个大夫问问吧。”
雅歌摇了摇头,将那伤口从新捂上了,道:“祖母,我已经从新给上了药了,没事了,不用请大夫的。”
老夫人又看向了吴煊,而且脸色及其的不好看。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身为一个大周的儿郎,没有保住天阳城就算了,这出个门,陪你媳妇回个娘家,这回来的路上,还让你媳妇伤着了,连媳妇都护不住了?难道是想学你爹啊!”
本来今天吴煊因着那几个小孩子说自己无用,没有守住天阳城,吴煊的心情就不好了,这会老夫人又说了这样的话,雅歌就是想拦着都来不及了。
还有那最后的一句话,对于吴煊来说,那可是相当的致命。这雅歌不知道,外人也不知道。那就是吴煊母亲的死,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吴煊的爹没有护住。
吴煊这会不知道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雅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直接跪到了老夫人的面前,道:“祖母,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吴煊竟然会直接的跪到了自己的面前,道:“你可知道你错在那里了?”
吴煊道:“一,我没有守住天阳城,对于大周,还有皇帝的信任,我没有做到。二,雅歌是我的妻子,这次是一同回门,这回来的路上,任由孩童欺辱,我让雅歌受了伤,对于一个夫君所担当的责任,我没有做到。于家于国,这些我都有责任,所以请祖母用家法惩戒。”
这要是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这事还是雅歌自己强要出头,见吴煊像是呆愣了的一样,让那些小孩童任意的欺辱。在雅歌的心中,吴煊是天之骄子,是安国公府邸的小公子,是英勇无比的将军,自然是不行的,才上前的。
雅歌道:“祖母,这伤是我自己强出头的,和吴煊没有关系的,您不能责罚他。再说了,吴煊这身体也才刚刚好,在家法要是重了,这病再复发了可怎么办?”说着也跟着吴煊给跪了下来。
毕竟雅歌也知道,现在自己和吴煊就是一条绳子的蚂蚱,所以干什么事情都是要和吴煊在一起。当然了,就是不在一起,人家也会认识是在一起的,那还不如在一起呢。
老夫人却是微微的笑了起来,原本自己还看着两个人并不是特别的亲厚,心中还有些纳闷,自己这孙子到底对雅歌有没有意思?这雅歌对自己孙子有没有意思?不过看着这同气连枝的样子,又怎么会没有呢?
道:“你给祖母说说,当时是怎么的情况?”
吴煊不开口。
雅歌心道,吴煊不说,那还是自己说吧!不然这吴煊真的再被罚了。便开口道:“当时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却被几个孩童给拦了车。吴煊见此便掀开了帘子问他们是有何事,那些孩子问吴煊是不是安国公府的小将军,吴煊自然是要答是的。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小孩子竟然直接拿石头子丢吴煊,说什么事吴煊办事不利,没有守住天阳城。我在一旁气不过,就说了那些小孩子几句。祖母,您尽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事完全是那些小孩子挑起来的,和吴煊没有任何的关系,您不要惩罚他。”
吴煊还是默不作声。
老夫人一听,雅歌说的和自己从小厮嘴中听来的都一样,看来这个雅歌说话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不偏不倚。道:“这事,我也已经知道了,这没守住天阳城,是对皇帝的不忠,所以这事是要由皇帝定夺的。我也没有权利去责罚大周的将军。至于你说的没有护住自己的妻子,那是我们吴家的家事,但是雅歌也说了,是自己强出头的,所以雅歌受伤,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不用请家法。”
雅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打算起来。但是吴煊还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雅歌就是暗暗的拉吴煊,吴煊还是不起来。
吴煊道:“在那些孩童伤到雅歌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站出来维护雅歌,所以还是要罚!”
雅歌这就觉得有些搞不懂了,这人是疯了吗?老夫人都说了不会罚了,还非要上赶着领罚的。再说了自己和吴煊又不是那种正儿八经,有真情实感的。还用得着他这样维护自己?当初自己就是额头流着血也要去将那些小孩子教训一顿,也没有想让吴煊护着自己啊!
老夫人看着低着头,还是执意要请罪的吴煊,道:“看来,今天你是执意的要请罪了?”
吴煊道:“正是,请祖母责罚。”
这吴家也算是出了个好儿郎,老夫人道:“行,既然你是执意这般,那谁都拦不住你的。正好明天一早要开宗祠,将雅歌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去,这前一天晚上是要人去守着的。那你就去宗祠中跪一夜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去送饭
跪一夜,这现在虽说是春天了,但是晚上雅歌还是觉得有些冷的,就这样跪一夜,等到了早上再受了伤寒怎么办?
雅歌用手臂拐了吴煊一下,道:“吴煊,你这是疯了?老夫人都说了不责罚你了,你这还有上赶这的?”
吴煊任由雅歌又拐了几下,还是不说话。
雅歌对这人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老夫人道:“雅歌,你不用劝他,再说了,我也有数。这跪一夜,吴煊能撑得住。”这吴家因为是武将世家,所以一般的家法都是严苛的。这要是真的请了家法,那还不如让吴煊在宗祠中跪一夜呢。
雅歌真的是搞不懂,这老夫人不是看着挺疼吴煊的吗?这还真的忍心让吴煊去跪着。
老夫人道:“行了,你这吃完饭就去跪着吧!天晚了,我走了。”
吴煊行了礼,送了老夫人。
雅歌微微的叹了口气,叫来了流彩,给你自己将额头上的伤简单的包了一下,便让流彩将晚上的饭菜给端了上来。雅歌细细的看了一下,都是热乎的,让吴煊吃点热乎的再去跪着,兴许会好点。
“赶紧过来喝点热汤吧!”雅歌道。
吴煊却是连看都没看雅歌一眼,道:“这饭,雅歌你自己吃吧!我去宗祠了。流彩等会好好伺候你主母睡下。明天的上族谱,事情也很繁琐。”
雅歌连忙将吴煊给拉住,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连饭都不吃了?”
“你吃吧,我今天没怎么有胃口。”说着就出门了。
雅歌看着在桌子上放着的那几个菜,自己也没有胃口吃了。这吴煊还真的是怪人一个,哪里还有上赶着受罚的。雅歌心道,吴煊不吃,那自己吃好了。
自己坐了下来,吃了两口却吃不进去了。
雅歌对流彩道:“去拿个食盒吧!”
雅歌将几个热乎的,吴煊比较喜欢吃的菜,放了进去。然后又去了里屋,换了一身暖和的衣服。拿着食盒,让流彩带自己去宗祠。
流彩对雅歌道:“且不说这会天色都已经是完全黑了的,就是白天,也是许去宗祠的,别说去了,就是靠近都是不许的。”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你给我说一个大体的位置吧!我自己去,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流彩这才同意了,看着雅歌的眼色中却不是那么的友善,毕竟这女子也就只有是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能去宗祠呢,要是这样贸然就去了,那老夫人定是要生气的。果然是个无知的商户女。脸上却是堆着笑的,道:“吴家的宗祠是在前院和后院的交接处,主母看那最高的一处庭院,就是了。”
最高的庭院,那也好找。雅歌道:“行,你们都歇着吧!”这不是自己的人也就这样了,雅歌也不奢求流彩会对自己有多好。自己从衣橱中拿了个斗篷。就出门了。
这世家大族,就是到了晚上也是会在庭院中放很多的灯,所以雅歌还的不担心会找不到路。这整个吴家最高的庭院,也好找。不一会雅歌就已经到了。
正想靠近,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老头,一身粗布衣裳。看着其貌不扬的,将雅歌给拦了下来,道:“你是谁?”
雅歌一看,这个人自己也不认识啊!道:“我是来找吴煊的。”
那人上下的打量了雅歌一下,眼神中却突然有些悲伤,开口道:“你是煊哥儿媳妇?”
这人说的不是小公子,而是煊哥儿,这等亲昵的语气,想来也是吴煊的亲近之人了,雅歌道:“是。我来找下吴煊。”
“煊哥儿在宗祠中跪着呢,不过这吴家有规矩的,女子是不能随意的进入宗祠的。”那老头道。
雅歌这来之前也挺流彩说了,这会又被人给拦下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进不去了。道:“老伯,不知道您是?”这老伯不知道能不能帮忙。
“是现在是守着这宗祠之人。”
那倒是正好,雅歌道:“那我就不进去了,但是这吴煊晚上没有吃饭,我这想让他吃点东西的,所以就带了一些,要不就麻烦老伯给送进去吧!”雅歌将那吃食盒子递给了那老伯。
但是那老伯却没有接,而是道:“这煊哥儿也算是娶了个好媳妇。”
这突然的夸赞起雅歌来,倒是让雅歌有些不大好意思。
“这整个的宗祠,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你进去。要是有人要进来,我提前知会你一声,你赶紧出来就是了。”
没有想到这老伯竟然是同意自己进去,这当然是比只送进去吃食要好。因为凭着雅歌对于吴煊的了解,自己就是将东西给送了进去,吴煊也不会吃的。所以自己还是进去了劝一劝的好。既然这老伯都同意了,还说要替自己瞒着,那自己当然是要进去的。
雅歌道:“那既然这样,就多谢老伯了。”
那老伯道:“你跟我过来。”
雅歌便跟着这老伯,穿过了一处回廊,在一个角门,进入了这宗祠。那老伯道:“你进去这扇门,应该就能看到吴煊了。”
雅歌道过谢之后,便打开了那扇小门,见不远处,吴煊正跪着呢。还是早上的那身衣服,雅歌都觉得这宗祠中寒意逼人,也不知道这吴煊怎么受的了。
吴煊正闭着眼,听见了微微传来的脚步声,便立马警觉的睁开了眼,见雅歌在不远处站着。这警觉之心才放下,道:“你怎么来了?而且这宗祠之中你怎么进的来?”这帝都世家大族中,对于宗祠都是严格看管的,尤其是女子,更是难进。
雅歌将手中的吃食盒子往地上一放,道:“我这不是惦记着我的夫君这晚上饭还没有吃呢,所以就来了呗。”
吴煊道:“是李伯放你进来的?”
李伯?应该就是自己刚刚遇到的那个老头了。雅歌道:“确实是位老伯让我进来的,还说给我放风呢。你说李伯,那应该就是了。”
雅歌说着将吃食盒子打开,这些饭菜都还氤氲着热气,在这寒气逼人的宗祠中显得很是热乎,雅歌拿起了筷子,递给了吴煊,道:“你赶紧吃一点吧!这宗祠真的是太冷了。”
吴煊看着雅歌白玉一般的手指,拿着一双竹筷,道:“你不用如此的,这晚上天还冷,何必跑这么远还过来送饭呢。”
雅歌听出啦吴煊话中的意思,将筷子放下,道:“我知道,但是这不是我们两个对外面而言,是伉俪情深,所以我要是在知道你现在跪在宗祠的情况,而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也说不过去。”
吴煊道:“你这既然也来了,这东西放下吧!我会吃的。这里冷,你回去睡觉吧!”
雅歌虽然是听吴煊这会这样说,但是等到自己走了,也还是不会吃的。雅歌道:“我陪你坐一会吧!”雅歌说完,撩起了裙摆,直接就在吴煊身边坐下了。
吴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雅歌看来是不看着自己吃点什么是不会走了,道:“你不要直接坐到地上,地上凉。”这地上虽说是干净,但是这宗祠真的是太冷了,雅歌万一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雅歌心道,我也不乐意直接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到地上,但是这整个宗祠也没有一个坐的地方啊!座椅什么的更是没有,这大理石铺的地面,除了一个毯子,什么都没有。不过这毯子也算是厚重,不算是太冷。道:“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特地的穿的是厚衣服,所以也不怎么冷。”说着雅歌还将衣服裙摆给撩开,给吴煊看了看自己在裙子里面还穿了裤子呢。
吴煊没说什么,还是微微的起了身子,将自己膝盖下面的跪着的蒲垫,拿了出来。递给了雅歌,道:“你坐在这上面吧!”
雅歌自然不会要,要是吴煊没了这蒲垫,那要跪这哪里?这大理石上面虽说是铺着垫子,但是也没有说是特别的厚重。道:“我不要,我不要。这个你还是自己用吧!我也不冷。”
吴煊也懒得再和雅歌废话,知道雅歌也是个很倔的人,之家拿着蒲垫往雅歌腿下面塞,道:“那边角落还有,你没看到吗?再说了这个我都跪了这么久了,还温热一些。”
雅歌对于吴煊这等突然和唐突的动作,让雅歌觉得有些发愣,就这样任由这吴煊将蒲垫塞到了自己腿下。又往吴煊说的角落里看了看,果然是有几个蒲垫的。自己怎么这样眼拙,没有看到呢。
不过这吴煊都把蒲垫给自己了,自己也就不用在说不用了。吴煊自己又去拿了个蒲垫,放在地上,跪坐着。拿了碗筷,道:“虽说是在老祖宗面前进食有些不雅,但是你这不走,再加上也没人知道,我便吃吧。但是我吃完,你可要赶紧回去!”
雅歌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吃完,我就回去。”又一看,自己怎么放了一盘鱼进去?道:“不好意思,我这可能是顺手,将一盘鱼给放了进去。”
吴煊道:“没事”,跪着吃起了饭菜。左不过自己不吃就是了,又不是说连味道都闻不了。
这吴家活着的人不多,但是这宗祠中的牌位可是不少的。正中间放着的就是上一任的安国公,也应该是吴煊的爷爷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斗篷一定要穿
一旁在角落中还有一个牌位,不大显眼,但是却没有和那些所有的大牌位一样放在那里。雅歌有心想去看看,但是又怕对古人的不尊重,所以没动。
吴煊吃着东西,但是也看出了雅歌的心思,道:“你看的那个牌位,供奉的是我娘。”
雅歌突然听了这话,倒是吓的往后一缩。
吴煊却笑了,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话这般吓人,还吓着你了?”
雅歌笑着道:“不是你吓着我了,是你这突然说话,吓着我了。再说了,我这又不是你正儿八经的媳妇,到了这里难免会心虚的,能不被吓嘛!”这还真的是雅歌所想,自己也不是真的喜欢吴煊,吴煊也不喜欢自己,所以这到了老祖宗待得地方,自然是有些心虚的。
吴煊却是微微的有些叹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我娘临终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看我娶上媳妇呢,她就去了。所以我娘这很有可能是要好好的看看你呢。”
雅歌一听这话,不禁的咽了一下口水,道:“吴大哥,我知道你娘是个好人,但是你娘要是知道了我们只是交易关系,那会不会半夜来找我?”雅歌现在觉得这宗祠不光是寒气逼人,还有些渗人了。
吴煊见雅歌吓的这个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吃吃的笑了起来。雅歌一件吴煊笑了,就知道这是吴煊在戏耍自己。凶巴巴的道:“吴大哥,你在你娘面前也这样,也不怕你娘责罚你!”
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吴煊,以往的吴煊都是常常的板着一张脸,对于做事也好,说话也好,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像这种戏耍人的戏码,还是第一次见,可能是因着这宗祠中不是自己的亲娘的牌位就是自己的老祖宗的牌位。所以也安心了,放下了那在外面看来无比风光的大将军的位子,和安国公家公子的位子,现在的吴煊,只是他娘的儿子,只是吴家先辈的子孙。就是调皮些也无妨。
吴煊大笑,道:“我娘才不会责罚我呢。”娘还在的时候,别提有多疼自己了。
雅歌见吴煊这会倒是开心一点了,对于刚刚吴煊戏耍自己的事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毕竟在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也还能笑笑,真的是很不错了。
吴煊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道:“其实这话,我还真的没有骗你,我娘临走的时候,还念叨着没有看到我长大娶亲的那一天。”
雅歌看着吴煊,这会捧着碗,眼中都是忧伤,看来吴煊真的很想念他的母亲。雅歌见这大冷天的再想念他的母亲,也不大好。道:“你这还算是好的,我爹我都快忘他长什么样子了。”这话说的是一点不假,雅歌这会真的是都快忘记爹长什么样子了。
又道:“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吴煊这会才回过神来,自己以前一直以为雅歌的父亲和自己母亲一样,也是去了,但是雅歌这样一说,不大像是去了的样子,道:“你爹怎么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雅歌道:“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爹上山打猎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山中遇到野兽遇害了,还是怎么的了。”雅歌倒是没有多大的悲伤,以为雅歌觉得只要是没有见到尸体,雅歌还可以觉得自己的爹还活着,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呢。
所以雅歌的父亲现在的情况是生死未知啊!
吴煊又吃了一口饭,道:“你爹很有可能还活着你,你也不用伤心。”
还活着?雅歌知道爹爹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这种时候,有这句话总比没有好吧!雅歌点了点头,道:“嗯,我也觉得是活着的。”
吴煊将饭又吃了两口,将吃食盒子给收拾好了,道:“行了,这天也太晚了些,你赶紧回去吧!”
雅歌将身上的斗篷给解了下来,道:“这斗篷给你留着吧!我特地拿的冬绿色的,你也可以穿的。”
吴煊却道:“这外面晚上还是冷的,我不冷,你穿着回去就行。”
雅歌却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披着吧!我这一会就回去了,再说了,我里面的衣服也穿的厚实。回去就进被窝了。你这要在这里跪一夜呢。本来病就没有好,要是再病了,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吴煊看着雅歌手中的那天青色翠竹描金兔毛镶边的斗篷,记得娘好像也很喜欢穿绿色。闷着声音道:“这是我自己来受罚的,和你无关。”、
雅歌道:“这怎么能和我无关呢?你忘了我是为什么嫁进你们吴家的?”
这太突然的发问,让吴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下意思的道:“为什么?”
雅歌这会看着吴煊有些呆愣的样子还真的是有些好笑,道:“你忘了,我是来冲喜的,你要是明天一早再受了风寒,人家会说我这个福星不顶用了!”
这样吴煊才明白过来雅歌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还是道:“我在战场上也是惯了的,不用这斗篷。”
雅歌原本都站起来,打算走了,但是没有想到吴煊还是在这里给他推辞,雅歌直接一屁股又坐下了,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你要是不要,那我就不走了!”态度坚决,眼神坚毅。
吴煊原本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是在沙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习惯了的。雅歌只是一直经营着铺子,身子肯定没有自己的硬朗,所以想着这斗篷自己就不用了,留给雅歌的。但是见雅歌这好像是耍赖一般的直接坐到了地上,虽然没有世家大族家的女儿一样的端庄温婉,但是却有一股的可爱气息在里面。道:“我穿,你赶紧从地上起来,这地上可是连蒲垫都没有的。”
雅歌见吴煊将斗篷给接了过去,心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你穿斗篷嘛。再说了,这地上凉,我能不知道?这会雅歌都能感觉到了从大理石地面上隐隐约约的透上来的凉气了。忙爬了起来,道:“你这要是早点说你会穿上,那我就也不用做在地上了。”
雅歌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道:“行了,你在这里继续跪着吧!”雅歌还特意的将自己刚刚坐的那个蒲垫放到了吴煊跪的蒲垫上,道:“两个蒲垫会更软和一些,这样你的膝盖明天或许就不会这样痛了。”这再说吴煊是从小就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但是这要是跪一夜,就是那寺庙中的十八罗汉,第二天早上起来,膝盖也是会痛的。
吴煊看着雅歌将蒲垫放好,道:“其实也就那样,两个也确实软和一些,但是也软和不到哪里去。”吴煊看着雅歌给自己叠蒲垫,却觉得微微的有些暖心,这放眼整个吴家,对自己好的除了祖母也没有人了,但是祖母是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定是不会给自己做这些琐碎的小事,这能给自己做这些小事的也没有人了。
雅歌见吴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还是将蒲垫给叠着放好了,道:“能有一点的用处也行,有了东西就不要再亏待人啊!”
这不能因着东西而亏待人,倒是雅歌的做事理念。哪里有让东西闲着,人受委屈的道理啊!
雅歌将东西都收拾了,道:“我走了啊!”
吴煊点了点头,将斗篷披到了自己身上,没说话。继续在那里跪着!
雅歌心道,还真的是个倔人!这从后门走的话,雅歌正好是要经过吴煊的娘的牌位的,到了那牌位,雅歌却是停下了脚步,盯着上面的几个字,亡妻林氏之灵位。原来吴煊的娘亲是姓林的啊!
雅歌看了一眼,突然道:“夫人,您儿子真的是很厉害了,少年将军。一力支撑起很多的东西,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承担的。但是他做的已经很好了,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您会替他感到自豪吧!”
这些话是雅歌想对吴煊说的,在雅歌的心中,吴煊已经是很厉害的人。年少有为,这般的年纪就已经做了这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办到的事情。这天阳城的事情,真的是不怪吴煊,雅歌也不希望吴煊自责。但是这事,自己并不好意思当面给吴煊说,只好借着吴煊的娘说给吴煊听。说完之后雅歌就直接出了门,像是在躲避着吴煊一样。
在雅歌走后,吴煊却是微微的笑了。娘不会责怪自己没有守住天阳城吧!而是会以自己为豪吧?吴煊摸了摸身上披着的那斗篷的兔毛边,突然觉着这宗祠中是一点也不冷了。自己下面放了两个蒲垫,那想来明天早上自己也不会膝盖痛了。
雅歌出了门之后,没有想到还是遇到了那老伯,雅歌记得刚刚吴煊说这老伯姓李的。忙道:“李伯。”
那李伯笑了笑,道:“煊哥儿吃完饭了?”
雅歌点了点头,道:“吃完了,吃的还不少。”雅歌可是见吴煊将一碗的米饭都给吃了。
李伯倒是很欣慰,道:“好事,好事,我还怕煊哥儿再饿着呢。这娶了媳妇,也算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这夫人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硬闯宗祠
雅歌一听,这李伯口中说的夫人应该就是吴煊的亲娘吧!这倒是让雅歌有几分的好奇,道:“听李伯的意思,和吴煊很是熟稔?”
李伯道:“那里算得上是熟稔,我不过是当初夫人的陪嫁管家罢了。”
原来是吴煊的亲娘带来的人,那对吴煊看来也是上心的。雅歌道:“那就劳烦李伯了,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待。”吴煊口口声声的说不让自己这个女子在宗祠待着什么的。
李伯道:“这个少夫人放心,老奴会上心的。”
雅歌谢了一声,才提着吃食匣子回去了。
到了吴煊住的淬玉院。雅歌见整个院子中没有一盏光亮,想来所有的人都睡下了。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要找个自己的心腹这事是迫在眉睫了,要不然自己出去一趟,连个给自己留灯的人都没有。
但是幸好自己也带着一盏灯呢,雅歌虽然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时间,也不甚害怕。毕竟这今天的月光也不错。便提着灯笼,自己进了卧房,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简单的洗洗便要睡下。
那边吴煊在雅歌走了以后,自己看着祖宗的牌位,正在出神呢。却突然的被外面的一阵吵杂之声给惊扰到了。只是这也听不清外面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嘈杂非凡,后来细细的听了,才听见一个声音道:“你说那纪氏没在里面,那我可不信,我要去看看!”
吴煊这才听清了,这不就是江氏的声音,不过这宗祠是在前院和后院的交接之处,一般的后院妇人是不会来这里的,这大半夜,江氏怎么跑这里来了。
又听到那李伯的声音道:“夫人,您这是在说笑了,这大家都知道,女子妇人是不能进宗祠的,老奴在这里看了这十多年的宗祠了。就是少夫人来了,也不可能会放她进去的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林氏的走狗,这林氏早就死了。这会煊哥儿娶了媳妇,你就变成了那纪氏的走狗。”江氏看着这眼前都要进黄土半截的人还在这里拦着他,难道他不知道这整个吴家是谁在管家吗?是她!
李伯听到这里,心中大为不悦,一来这江氏说话太过于不好听。再者,这林氏都早已经去了十多年了,还这样的编排死人,说是安国公家的掌家夫人,可是那里有半分的样子啊!但是脸上还是不显,道:“夫人,这林夫人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异姓郡主,您这样说不大好。”
这林氏虽说早早的去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会这样公然的讨论,毕竟那可是郡主,就是不是吴家的夫人,那也算是半个皇亲了。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好歹,你现在是吴家的家奴,这吴家现在是我掌家。你竟然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这个老奴,手中拿着林氏带过来的几个铺子,却心计刁钻的很,自己用了很多的手段,就是不把铺子交出来。
李伯忙道:“老奴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很敢。你说这纪氏不在里面?我可不信,我要进去看看。”
李伯忙拦着道:“这女子不能进啊!这有违伦法。”
江氏直接将李伯一把给推开,道:“什么有违伦法!我这是进去去捉有违论法之人,我看谁敢拦着我。”
吴煊在宗祠里面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便起了身子,出去了。将大门一开,道:“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一身锦衣华服,外面披着雅歌留下的那件天青色翠竹描金兔毛镶边的斗篷,眼神中没有多少的温度,但是话语却听不出半分的不愠。
江氏没有想到,这吴煊竟然出来了。这会子才想到了在吴煊面前不可怎么的放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吴煊身上倒是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感觉,就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说的话也是和顺的,但是你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突然的生气,突然的发怒。让江是见到吴煊都自觉不自觉的不敢这么的放肆。
笑着道:“你这怎么出来了?老夫人不是说让你在里面跪着吗?”
吴煊微微的一笑,道:“我在这里不过是跪了半个时辰,母亲就知道了。看来我这院中的人也不全都是向着我的。”很明显,这是有内鬼了。看来自己这常年在外,不怎么回家,自己这淬玉院都被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都不知道。
江氏却是有些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作势笑着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听闻你被老夫人罚了,所以过来看看。”
吴煊将斗篷给拢了拢,道:“这晚上有风,还真的是麻烦母亲了。在这夜黑风高之夜,不去歇着,反而跑到了这不能让女子进的宗祠来看我。而且,母亲不知道吗?这大声的叫嚷,要是惊扰了先辈休息,你说这要是再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吴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微微的扯出了一个微笑。这江氏看着吴煊的笑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害怕鬼神的人,之前也做过一些亏心事,所以也吴煊突然在宗祠门口这么一说也有些害怕。
江氏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这在灯笼中忽明忽灭的宗祠牌匾,给自己壮了一下胆子,道:“我知道你今日被老夫人罚了,想来你媳妇也不痛快,所以想去安慰一番的,却没有想到听你院中的人说纪氏来了宗祠看你。她难道不知道这宗祠女子不能进吗?”这被吴煊这样一吓,江氏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对!自己是来捉拿那个有违伦理的纪雅歌的。
吴煊看了看江氏这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的丫鬟婆子,看来这还真的是有备而来。也知道了雅歌是来了宗祠了。道:“我竟然不知道我院子里的丫鬟嘴这样松,什么都往外面说。”
江氏一听吴煊说这话,以为吴煊是已经承认了雅歌在这里的事实,道:“煊哥儿,你可不要忘了,这吴家现在是我当家。我要是想让谁告诉我点什么,那哪里有隐瞒的道理。”不过吴煊的这意思也是说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在他的那淬玉院有内鬼了,自己这样说也是告诉吴煊,你院中没有内鬼,我知道这事也是我自己问出来的。
吴煊笑着道:“母亲说的是,您是我们吴家内院的掌家人。可是您这管家的,按理说应该是大事小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才是。只是您却不知道,这雅歌是来宗祠了,可是却根本没有进我们吴家宗祠的大门,最远就是在您站的那个地方罢了。”
江氏微微一愣,这雅歌是来了宗祠,可是这进去没有进去,自己就不知道了。这事要是进去了,自己可以给她治个罪,可是这要是没有进去,那自己可是没办法了。
江氏盯着吴煊,眼睛左右上下的打量着,道:“你要是说纪雅歌没有进去,那你这身上的天青色的斗篷哪里来的?我可是听说,你去宗祠罚跪的时候可是没有带斗篷的,而纪雅歌今天出门的时候可是披了一件天青色的斗篷的。”
吴煊却微微的额皱起了眉头,自己是知道这院子中有江氏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这消息传得怎么快,这应该是雅歌前脚出了门,后脚他们就去给江氏说了。
“没有想到母亲对我和雅歌日常的衣服首饰还挺上心的,不过我这都已经成亲了。日常穿什么自然是有雅歌料理,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还有,母亲我已经说了,这斗篷是雅歌给我送的不假,但是雅歌并没有进宗祠。母亲,这天色晚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会吴煊不想和江氏再理论了,自己是来罚跪的。不是来宗祠门口,在祖宗面前和江氏进行理论的。再说了,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是应该在战场上厮杀的,而不是在应该在这里和妇人一般见识。
这江氏却觉得吴煊让自己赶紧回去,是雅歌在宗祠里,万一被自己逮住,那可是大罪。这会江氏还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宗祠里面传来了鱼肉的味道,这是一道酸菜鱼的味道。可是这吴煊并不吃鱼肉,这个整个吴府都知道,这事纪雅歌应该也知道。那就是说,纪雅歌不会拿酸菜鱼给吴煊吃,既然不会给吴煊吃,那就是给她自己吃的,既然这味道是从宗祠里面传来的,就是说明纪雅歌在里面。再加上这吴煊又一直站在宗祠门口,自己就是想往里面张望一下都不得。看来这里面很有可能真的是有猫腻。
江氏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这嬷嬷也是跟着江氏多年的,知道江氏心中所想。再加上之前的时候就说了,要是吴煊真的不交出人就硬闯一下!
江氏笑着道:“好,那既然雅歌不在,那我就走好了。”说着作势的就要往后转身。
吴煊心奇,以往江氏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他还以为还要再折腾一阵子呢。自己也转身继续回宗祠跪着去。
却没有想到,吴煊还没有进屋子呢,几道人影倒是先进到屋子里了。吴煊倒是有些发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人过来
“怎么没有?”几个人将这宗祠前前后后的都给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雅歌的踪影。
吴煊这会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从一开始这江氏就没有打算就这样走了的意思,而是想着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也要硬闯,去看看雅歌在不在宗祠中。
想到这里,吴煊是真的很生气,往日里这江氏怎么闹腾也就算了,可是雅歌也不过是嫁进来几天的时间,就想着抓住雅歌的把柄。还为了抓住雅歌公然的闯入宗祠中。
江氏几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雅歌的身影,这会看着吴煊那张黑脸,却是有些害怕了。
外面李伯也是没有想到这江氏竟然是这般的不管不顾的,反正这会少夫人已经回去了。这江氏既然是这样的做法,那也别管他做事不厚道了。忙大声的呼喊着:“有人擅闯宗祠了!有人擅闯宗祠了!”
这李伯不过是在晚上看守着宗祠,但是不代表白天没有人,或者是只有他一个人。李伯这一喊叫,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有小厮过来了。
吴煊对着江氏冷笑,道:“母亲,你也看到了,雅歌并没有在宗祠中,你看这事怎么解决?”原本这事就是江氏挑起来的,现在还在吴煊的眼前擅自闯了宗祠。要是在宗祠中发现了雅歌也还好说了,只说是来捉拿不守家法的雅歌,但是这宗祠中根本没有,那这下子,所有的东西都难办了。这罪都要到江氏的身上了。
江氏这会心虚的厉害,这怎么会没有呢?一定是自己找的不够仔细,忙大声道:“继续给我找!一定要找出纪雅歌!”
吴煊却是生气至极了,大声道:“母亲,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在宗祠中,祖宗都看着呢!”
这一声响,江氏才算是安生了许多,低头看到了吴煊跪着的蒲垫。继而道:“不可能没有来,为什么这里有两个蒲垫?”
“那是我觉得跪一个蒲垫,明天早上膝盖会疼,所以叠放了一个。”这等明显的事,也不知道江氏脑袋里装了什么。
这会江氏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摊坐在了地上。这空气中的酸菜鱼的味道,也变得若有若无的。
吴煊冲着外面道:“来人!”
这外面本来就是围了好几个小厮的。但是没有叫人,他们也不敢进去,万一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这会听到了煊公子的声音,忙都要进去。
吴煊喊完人,江氏突然的回过神来,这事要是被老夫人和安国公知道了,那自己怕是落不了什么好。一把拽住了吴煊的衣服下摆。道:“不要叫人进来,煊哥儿,我这就带着人走,我没有来过这里。”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吴煊将衣摆扯开,对江氏道:“母亲,你是安国公府的夫人,也是皇帝亲封的诰命。哪里能有这等的姿态?”
对进来的小厮道:“去请国公爷和老夫人来。”
那小厮见着这宗祠中有这么多的女子也是吓了一跳,听煊公子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领命而去。
江氏见吴煊并没有因着自己的求情而放自己一马,而且很显然的是打算在这事上惊动老夫人和国公爷的。这会才算是有些绝望了。死死的盯着吴煊,道:“你果然是和林氏一样,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这话说的吴煊是真的来气,这要是说心狠手辣,是谁?明明是她江氏吧!这纪雅歌来或者是不来宗祠,和她有关系吗?还不是想着先把雅歌给搞下去,这样自己的管家夫人的位子就稳了,所以才非得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宗祠中堵人。
吴煊冷笑,道:“要说是心狠手辣,想来谁都比不过母亲您吧!您今天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又何必是要将罪名都退到别人身上呢?也不知道到了晚上母亲您睡的着吗?也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
这话吴煊已经是明里暗里的说的明白,这事是江氏自己找的,和任何人无关。
江氏也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这会却有些惧怕,口中道:“饶了我,饶了我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招惹你和纪雅歌了。”
这话都说的出口,吴煊真的颇有些鄙视的意味,道:“母亲,你言行注意一些,这样摊坐着像什么样子。”
说完自己找了个地方站着,也不想和江氏再说什么。这一切等祖母和父亲来了再说吧!
这老夫人原本是都已经歇下了,却被秦嬷嬷给叫醒了。心中微微的有些不悦,今天是雅歌回门的日子,只是两个人都是挂了彩回来的,再加上这都晚上了,吴煊就自请去跪宗祠了,所以这老夫人心情不好也是正常。道:“我这都已经歇下了,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叫我起来。”
秦嬷嬷也是觉得这事真的是非同小可,将一个八角的宫灯给点着了。上前道:“原本也是想着什么大事都不能打扰老夫人休息的,但是这事真的是太大了。”
老夫人看秦嬷嬷也是一脸的凝重,这语气中的不悦也给收了起来,道:“是什么大事?”
“那前院来了个小厮,说是煊公子让过去一趟!”
“这有什么好过去的,他不是自己请的去宗祠罚这么吗?”这那里算什么大事?
“事情大不在这里,而是那小厮说江氏也在宗祠中,所以请了您和国公爷过去!”秦嬷嬷道。
老夫人道:“这怎么可能?女子那里能到宗祠中去?”
“所以说事情大就大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才敢打扰您。”
老夫人道:“这个江氏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这又跑到了宗祠中去,真的是小门小户出来这般没有教养的女子,这事要是说出去,丢的是我们安国公府的脸!”气的老夫人是扶着床边捶床。
秦嬷嬷道:“老夫人,这会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老夫人忙道:“也是,赶紧给我拿衣服过来。”这女子进了宗祠,这事是可大可小,但是吴煊就这样的半夜来叫人过去的,那事情想来是不小的了。
这边老夫人连忙穿了衣服,那边安国公更是一脸的不高兴了。毕竟今天晚上自己这正抱着新买进来的内侍。这温香软玉的,让人好不快活。可是这大冬天的,却还要爬出这温软的被窝,去宗祠去,说真的是不乐意动的。
那怀中的美丽小侍,口吐香兰,道:“国公爷,这大晚上,就好好的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去呗。”说着还向安国公亲了一口。
这外面站着的管家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管家心中虽然也是对于这事是万分的不同意,但是这会不也是站到了这里。这会听到了那内侍的这话,心中不免的感叹,这安国公怎么看上的女子都要那种不顾大局的。
接着也没有听到安国公说什么不行,还是要起来的话。不过是须臾,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女子的**之声。这安国公是看着内侍长得实在是好看,又戏耍上了?这屋子外面可是站了一众的小厮和管事的呢。也真的是有够没脸的。偏偏这内侍也是个不顾脸面的,声音是越来越大。
钟管家道:“国公爷,这煊公子还叫了老夫人过去,这会老夫人应该快在路上了。”言外之意很明显,您要是想宠爱这内侍,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这会不行,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你要说这安国公也是个对万事不大上进的,但是又偏偏的害怕老夫人,这老夫人也是武将世家的女子,真的要是发起狠来。自己也是怕的,再说了,上面还有一个孝字压着呢,要是老夫人都去了,自己不去,那就不想这么回事了。
想到了这里,安国公推开了怀中的温香软玉,道:“小美人,等我回来。”
那内侍刚来吴家不久,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还以为只要是有了安国公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见这刚刚都还亲热的不行的人,这一会突然的脸色就变了,哪里会依着,娇滴滴的道:“国公爷,这外面多冷啊!出去干什么,这哪里有被窝中暖和。”说着还将自己的身子又往安国公的身子上贴了贴。
这安国公虽说是个好色懒惰的,但是也不是个傻的,也是知道这要是不去定是不行的。道:“你先睡着,等会我就回来。”
又问外面的钟管家,道:“前面可是说了,为何要去宗祠?”这大晚上,往宗祠那边跑什么?
钟管家在外面毕恭毕敬的道:“听说是夫人擅自闯了宗祠。”
安国公在心中可是对那江氏好一顿的编排,这个江氏要是不给自己整出点什么来,就是闲的慌。还要自己这大半夜的出去。
不过这江氏也是个没脑子的,一个女人家,没事去什么宗祠。搞的大家都睡不好。
安国公起来穿了衣服,道:“我这就回来。”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来拦人的
留下了那内侍,心中觉得是这个江氏搅和了自己的好事,对江氏也是心生不满了。这国公爷口中说着回来,但是那里知道能不能回来。
只好自己赌气回去睡了。
老夫人先一步到了前院的宗祠,还没到宗祠呢。就见门口站着许多的小厮,这些小厮老夫人都是认识的,都是看守宗祠的。那些人见了老夫人都是纷纷的行礼问安。
这般多的人,在这围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有几个嘴碎的给说出去也不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宣扬出去,人家不会说是江氏是个笨的,只会说是吴家人是个笨的。道:“这大晚上,你们都在这里围着干什么?都下去吧!”
那些人虽说是好奇这江氏大半夜的来硬闯宗祠是要干什么,但是这老夫人都下了命令了,自然是都乖乖的下去了。
那秦嬷嬷扶着老夫人,往那院子中一站,看见在宗祠里面吴煊正中间站着,而江氏这一会却像是个丧家之犬一般的瘫倒在了地上,后面跪了一众的丫鬟婆子。
吴煊面容冷峻,不苟言笑。江氏好像没有留意到老夫人来,还是口中求饶。吴煊却仍旧的不念旧情,道:“母亲,你要是真的想来宗祠中祭拜,给祖母说一说,也不是不能来,从后面中进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今天你可是带着一众的丫鬟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给闯了进来。这可是对于老祖宗的大不敬。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老夫人听吴煊说完这话,心中惊讶,这吴煊在吴家也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今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来也真的是气着了。但是这一众的丫鬟婆子在宗祠里面,老祖宗的牌位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们都出来,在老祖宗面前哭哭啼啼的。莫不是还觉得我们吴家亏待了你江氏不成?”老夫人在门口说道。
那江氏也也算是如梦初醒,忙带着后面的那些人连滚带爬的出了宗祠的祠堂。见老夫人来了,心中一惊,原本她也是知道吴煊是个好脾气的。那叫老夫人还有国公爷来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会老夫人还真的来了。
江氏只好是先下手为强了,直接一把抱住了老夫人的大腿,口中道:“老夫人可要为儿媳做主啊!”接着是声泪俱下的。
老夫人这会是真的没有脸看,这江氏虽说是从贵妾上提拔上来的夫人,但是那也是入了诰命夫人名册的,这会却像是个赖皮狗一样的伏在地上,哪里有半分安国公夫人的样子。每每看到江氏这样,老夫人就颇为怀念吴煊的亲娘林氏来,那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
“你这等梨花带雨的法子,还是留着等国公过来再使吧!这会还是起来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江氏这才想起来,这老夫人虽说也是武将世家的女儿,但是也是要让那些媳妇什么的守着规矩的,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等哭哭啼啼的软弱女子。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也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对吴煊道:“煊哥儿,你这不是在宗祠中跪着,却突然的出了这一出,可是因为何事?”
吴煊道:“今日是孙儿自己请罚的,雅歌心疼我,便给我送了斗篷和饭菜来。让李伯给我送了进去。没有想到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雅歌进了宗祠,便带着这么多人来宗祠中捉拿雅歌。我已经给母亲说了,雅歌没有进去,但是母亲不信,还是硬闯了宗祠。还带着这一众的丫鬟婆子,就这样扰了老祖宗的清净。”
老夫人一听吴煊说完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江氏是真日的没事找事情做,所图的是什么,自己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想拿捏着雅歌和吴煊的把柄,将来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这安国公府。只是这今天做的事情却是有些过了,在吴煊在的情况下,还硬闯了宗祠。这就是目无家法了。
吴煊见老夫人只是皱着眉头没说话,继续道:“祖母,要是母亲只是自己一个人闯宗祠,她是长辈。我也不该拦着,母亲也是我们吴家人,想去祭拜祖先,也是应该的。但是母亲却带着这么多的丫鬟婆子。有的是家生子,可是有的也只是长工,或者是买来的。这哪里说得过去。”
吴煊这是很明显的在火上浇油,口中说着江氏是长辈,自己拦不住。但是江氏还是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硬闯了。只是单单的说了江氏不该带着这么多的丫鬟婆子进去。毕竟那些买来的丫鬟,或者是长工,还算不得是吴家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宗祠的。
这就从侧面说了江氏目无长辈,带着不是吴家人的人进了宗祠,这罪过可就有些大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在听完吴煊说的这话以后,脸色就更差了。
那江氏见吴煊嘴中是没有一句的好话,忙道:“老夫人,您听儿媳说。我是听说了雅歌进了宗祠,但是我们吴家的规矩,女子没有大事是不能进入的,我这不是想着,雅歌要是进了,那便是坏了规矩。所以这才带着人来拦着的。”
老夫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就是想问一句,这拦人还用带这里多的人?你这应该是把你院子里的人都带来了吧。”
很明显,老夫人根本不信江氏说的话,说是来拦人,但是是这样拦的吗?雅歌也左不过是个女子,又不是那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将军武士,还得着这么多的人来吗?这哪里是来拦人的,这分明就是来捉人的。
江氏看着老夫人不大信自己的,心中有些发凉了,这两年国公爷又买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内侍,整天的宠着她们,自己还要防着她们生了孩子。还要想着怎么拿捏住吴煊。就是这样,国公爷便也不大乐意在自己身边停留了。要是等会国公爷来了也不向着自己那怎么办?
“老夫人,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那纪雅歌分明是来了的。”
吴煊道:“母亲说的没错,雅歌确实是来了,但是也就是到了这里,将东西交给了李伯,等我吃完了饭,就都给带了回去。”
老夫人看向在一旁站着,默不作声的李伯,李伯忙上前道:“正是老奴将斗篷和饭菜给送进去的。这期间少夫人一直在这里等着。”
老夫人这会也不管纪雅歌到底有没有进宗祠去,对江氏道:“你可是听到了的,雅歌没有进去,只是将饭菜给送了进去的。你这可是连证据都没有的,就这样硬闯?”
江氏还想辩解,打远处就看到了安国公过来了。
江氏这会才算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还没有等安国公走进,便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冤枉了。这都恨不得的去保住安国公的大腿了。
安国公这刚从被窝中爬起来,这一路上走过来还是挺冷的,这会又见着江氏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脸色的妆容都花了一半,没有半点的大家风范。还真的是有点烦躁。这和刚刚自己怀中的温香软玉,娇滴滴的小娘子哪里有办法比啊!再看一眼江氏,可是提不起半分的好感。
吴煊见了自己的爹,也是要行礼的。安国公等吴煊行完礼了,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在来的路上下面的人说夫人硬闯了宗祠?”
江氏这下是泪如雨下,娇娇滴滴的道:“国公爷,我是冤枉的啊!”接着便不说话了,因为按照之前,国公爷都是会说一句,“你且慢慢道来,我给你做主!”
但是江氏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安国公说这话。
安国公见江氏只是知道喊冤枉,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说,便直接问了老夫人,道:“母亲,这是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见江氏这会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倚靠着安国公,口中想教训两句,但是还是没有出口,而是道:“今天吴煊自动请罚来宗祠中跪着,雅歌心疼,给送了一次斗篷和饭菜。且不知道,这事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非说雅歌是没有经过家中长辈的同意就进了宗祠的,是目无家法。便带着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来捉人来了。”
安国公听完之后道:“这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声,还劳烦母亲这么晚了还跑一趟。既然母亲说了,这纪雅歌没有去宗祠,那就回去吧!”自己那卧房中还有一个温香软玉,娇滴滴的小娘子在等着自己呢。自己可不想在这里吹冷风。
老夫人道:“这雅歌是没有进宗祠,但是你媳妇非得要进去看看,这吴煊拦着不让。就在吴煊的眼皮子底下给硬闯了。自己硬闯也就算了,可是带着一众的丫鬟婆子都进去了。我刚过来的时候,可是见那些人都在宗祠中呢,还是我给喊出来的。”这话说出去老夫人都觉得没脸。
之前的时候,林氏还在,由林氏当家的时候。是丁是丁卯是卯的。什么都打理的是井井有条的。唯一的一点就是做事有时候过于强硬,但是林氏可从来没有办过这种硬闯宗祠,惊扰了老祖宗这等的没脑子的事情。
所以有时候老夫人还是挺怀念林氏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氏辩解
这话安国公听完,也是有些生气的,这宗祠是随便能进的地方吗?知道江氏是个没脑子的,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没有脑子的。眉头一皱,道:“这还真的是大事了。”
江氏这会虽然是依偎在了安国公的怀中,但是却从没有见过安国公是这幅样子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张,道:“国公爷,这纪雅歌是一定进去了的,这会指不定还藏在宗祠中呢。妾室是想着,不如找个人去细细的看一遍,好好的搜一搜。”
老夫人听着这话,心中很是不悦,道:“你当我们吴家的宗祠是什么地方?还派人去搜一搜。那是随意就能进去的地方吗?”
安国公道:“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若是纪氏真的在,那便是大罪。要是不在,也说明了是江氏做的不对!”
这一句话是盖棺定论了。
这江氏听完这话,还有有几分的开心的,毕竟这会国公爷还是向着自己的。
只是安国公却不是这样想的,自己这怀中的江氏也不过是个半老徐娘,却老是喜欢用着小娘子才用的把戏,一哭二闹的。却不知道,这会的她使出来的那些把戏让安国公却有些厌烦了。
现在的江氏还是用之前的那一套,偏偏还已经红颜老去,所以安国公自然已经不吃那一套了。
一旁的钟管家正低着头不说话,安国公道:“钟管家,你去看看去。”
钟管家打了个千,道了声是。有了家主的允许,这才敢进去。
江氏在后面叫着,“钟管家,后面的小门那里也要好好的看看。”
这样一说,倒是让吴煊微微的紧张起来,毕竟雅歌是进去过这宗祠的,正好又是从后门进的,难保不会留下点什么痕迹,要是到时候让钟管家给看到了,那就不妙了。毕竟这钟管家是父亲的人,不会向着自己,而且这个钟管家眼神毒辣,心眼也多的很。
这吴煊的心思不过是转瞬即逝,但是眼神的变化还是被江氏给看在了眼中。
不过是这小小的眼神变化,便已经让江氏心里高兴不已。因为江氏以为这个眼神代表着雅歌在宗祠里,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后门那里。毕竟刚刚自己进去的时候,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钟管家只是微微的住了步子,回头示意了江氏会留意,就继续进了宗祠。
宗祠中的一切都还和以往一样,进门就可以看到牌位。正厅地面是由黑色的大理石铺就的。就是上面铺了毯子,但是还透着微微的寒意。
毯子上是两个蒲垫,叠放着。一打眼看起来好像是用两个更软和一些。但是吴煊是什么样的人,这整个吴家上下都知道的,幼年便去了军营,年轻火性大。一直都是不怕冷的,要不是有人说着,是不会给自己垫两个垫子的。只因为在军营中随意惯了。
还有夫人说到了后门,那自己便去后门看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酸菜鱼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钟管家细细的看下去,竟然在后面的角门门槛处发现了一点油水。钟管家细细的闻了闻,这是酸菜鱼的菜水。也就是说有人拿着吃食匣子经过了这里,也许是吃食匣子不大好了,菜水流了下来。这吃食匣子里放了酸菜鱼这道菜。这就更不应该了。因为这吴家谁不知道,煊公子不喜吃鱼,所以平时没人给煊公子鱼吃。倒是这纪氏,因为是对应个“持水”这一说,听说老夫人特地嘱咐了,让煊公子的院子里多做点鱼,让纪氏吃。
而煊公子,是不喜吃,顶多就是能闻个味。那这鱼是纪氏吃的。可是既然纪氏只是单纯的来送饭,那又怎么会里面有一道自己夫君不喜欢吃的菜,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纪氏进来了,是想陪着煊公子一起吃。所以这才有了这菜水。
只是这屋子里自己看了这么久,还真的没有纪氏的踪影,那就是说,纪氏来是来过,倒是这会应该走了。
钟管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帕子,将那留在地上的一点菜水还搽去了。将帕子给藏了起来。
将东西搽完,钟管家便出了宗祠。那江氏见钟管家出来了,却偏偏是自己出来了,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倒是还是问道:“钟管家,纪氏没有在里面?”
钟管家恭敬的回答道:“回夫人,这宗祠中并没在世之人。”很明显,纪氏不在。
江氏却很是激动,因为要是没有,那就是自己的错了,这事可大可小,但是今天看着吴煊生气的样子,不大像是会这么简单的就算了的样子。
“你可是看清了,会不会藏那里了?这纪氏可是个乡下丫头,那些丫头可是比男子还要厉害,爬墙上树的都会,你可看了房梁了?”这江氏见宗祠中没有,说话便有些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吴煊听着有些急了,道:“母亲,雅歌虽然是商户女,但是也不是那等粗鄙的女子。母亲说的这话有些过了!”吴煊心中道,这雅歌虽然是不会爬墙上树,但是会拿着匕首杀北蛮人,这可是世间的女儿家都比不过的。
江氏这才留意到,这吴煊的脸色不好看。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自己确实是说的有些过了。转头看向了安国公,希望安国公可以给一些安慰。
没有想到的是安国公并没有给江氏任何的安慰,而是道:“这样看来,确实是江氏做错了,既然是犯了家法的,那便请母亲责罚,不然难以服众。”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而江氏这会出了觉得心寒,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老夫人道:“这在外面站着也冷,去正厅吧!”说完铁青着脸,由秦嬷嬷扶着去了正厅。吴煊也赶紧跟上。
这安国公之前还搂着江氏,这会也不搂了,直接跟上。
江氏知道自己又跑不掉,只好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跟在后面。
到了正厅,老夫人给自己捡了个上座坐了。对在下手的江氏,道:“江氏,你可是知错了?”
江氏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道:“请容妾身辩解!”
“好,我们吴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你要是想说,我们也听着。”老夫人道。
这一口一个我们,倒是将江氏听得心寒,你们倒是一家人,自己呢,就什么都不是了?也是,自己不是他们吴家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媳妇。自己不过是一个贵妾,在林氏死了以后给抬上来的,那里和他们是一家人!
想到这里,江氏便暗暗的发了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让洛哥儿坐上安国公的国公位子,到时候别管是老夫人这等有诰命的朝廷命妇,还是吴煊那种朝廷的将军,到了我儿这里都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国公爷!
江氏沉了沉思绪,道:“妾身原本也是不知道这事的,是煊哥儿院中有人告诉了自己。说这纪氏偷偷的去了宗祠。妾身想着这女子不能进宗祠,所以才想去带人去拦着的。”
这带人并不是去拦着,而是想去拿捏住纪氏的把柄吧!这话不用说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这还是吴煊院中的人告诉的江氏,这吴煊院中人可是不少的,那倒是谁,心不向着吴煊,倒向着别人了?
吴煊道:“不知道母亲说的是谁?竟然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非要去母亲那里转一趟!”
江氏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人是说还是不说。思考了片刻,道:“这人是谁就无所谓了,但是老夫人要知道,妾身身为吴家的管家夫人,对于这种事情可是责无旁贷的。”
老夫人却道:“你也知道你是管家夫人,但是在心术不正,在煊哥儿的院子里安插人手,你若是不说,这也是罪过,到时将你数罪并罚。且看你受不受得住。”老夫人这话说的狠,江氏也知道这老夫人不是个心软的人。说是数罪并罚,那就是数罪并罚。
江氏这会便看了看在上面坐着的安国公,却没有想到安国公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顾的拿起了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放下茶盏,自己倒是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对于国公爷来说,自己算什么?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却是将自己摆到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位子上。
不过,江氏还是觉得,那人并没有骗自己,据那人说,可是亲眼看着雅歌跟着李伯绕到了后面的,这后面只有宗祠的后面,这不是去了宗祠是什么?
“老夫人也不要抓住了我在煊哥儿院中安插人手这事,毕竟这事还真的不是,只不过是想着纪氏这事做的不对,才告诉我的。不过这纪氏去没去宗祠的事,还要请人过来当面对质才好。”这要是让自己认罪,那里有这么简单的,再说了那口中若有若有的酸菜鱼的味道,成了自己解不开的疙瘩!
这江氏就觉得雅歌是一介商户女,那里经识过什么场面,到时候这一问,就什么都说了!所以江氏就想着将这纪雅歌拉到这里来,吓上一吓!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秦嬷嬷去叫人
吴煊看了看这外面的天色,这都快后半夜了,这会雅歌应该是睡了的,自己并不想去打扰雅歌,让雅歌烦扰。
但是老夫人并不这样觉得,这次江氏做的是有些过分,再加上江氏平时就很是蛮横,所以这次不管是怎么样都要挫一挫这江氏才好,道:“既然你想当面对质,那边去请煊哥儿媳妇过来!”
吴煊道:“这会雅歌应该睡了,要不就算了吧!”
看这话说的,老夫人立马便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若是雅歌没有进去,那这自己还有他爹,都被他给从被窝里挖出来了,这再说是伉俪情深的,也不可能心疼成这个样子,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雅歌进了宗祠了,所以吴煊这是在心虚!但是转念又一想,这雅歌进去还是没有进去,那也没有人看见啊!唯一看见了带进去的,就是李伯,那还是自己人!
老夫人笑着道:“知道你这是在心疼媳妇,觉得她白天又是回门,又是被那小孩子丢了石头的,所以这才想着不打扰雅歌睡觉,但是煊哥儿也要明白,这可是关乎雅歌名誉的大事,若是能洗脱这个罪名,就是少睡着一会也是值当的。”
吴煊道:“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儿受教了。”
那秦嬷嬷在老夫人的吩咐下,带着两个人便去了吴煊的院子。
到了吴煊的院子,敲了两声的大门,却是没有人来开的。秦嬷嬷心道,这门不开,难道是纪氏真的不在这院子里,而是在宗祠中?或者是在回来的路上?
正当秦嬷嬷乱想着呢,门打开了一道缝,是个粗使的丫鬟。叫雪儿的。见是秦嬷嬷,随意朦胧的眼立马给张大了。口中道:“秦嬷嬷,您怎么来了?”
“我来了你先不用管,我只问你,你家夫人这会在哪里?”秦嬷嬷这是来找雅歌的,又不是和小丫鬟闲聊的。
那小丫鬟道:“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流彩姐姐说什么夫人出去了,让我们自己歇着去。至于夫人回没回来就不知道了。”
秦嬷嬷这要是这老夫人的院子里,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教训人了,但是这是在煊哥儿的院子里,也只能是煊哥儿和雅歌来。再说了,那让她们这样睡下的人是流彩,那是老夫人赏过去的人。道:“那我去看看吧!”
说着就带着人进了煊哥儿的院子。
心中也不禁的感叹,这纪氏嫁进来也没有带自己人,这院子里的人又突然的来了个当家的主母,对纪氏的态度自然是不好的。
那小丫鬟知道自己也拦不住,便直接让秦嬷嬷进来了,然后自己偷偷的跑到了流彩的屋子里,将这事告诉了流彩姐姐。
流彩也是在睡梦中被小丫鬟给叫醒的,这睡的正香,被叫醒心中难免不悦,道:“你这小贱蹄子,这大半夜的来惊扰我的好梦做什么?”
这流彩仗着自己是老夫人那边派来的人,再加上吴煊常年不在家,这院子里的大小事都是自己做主的,所以对于下面的粗使丫头都是颐指气使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便骂上两句。
那雪儿哪里敢还嘴,只好在一旁蜷缩着。口中喏喏的道:“刚刚秦嬷嬷来了,这会要去夫人房中。”
听完这话,流彩不生气,而是道:“你可曾问了秦嬷嬷,为何要来?”
那雪儿心道,我这位子低得很,又不是你,怎么会问。就是问了,秦嬷嬷也不会说的。便摇了摇头。
流彩见这小丫鬟办事不利,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口中道:“不中用的东西,也不知道要你有何用?”可是踹是不能踹的,流彩直接一巴掌差点将那雪儿给打翻在地上。
说着便起床,穿了衣服了,自己要亲自去看看。
雪儿被打的吃痛,也不能反抗,只好蜷缩在角落中,等流彩出了屋子,才敢走。
雅歌这睡到了后半夜,正在床上睡的正香,却突然的被敲门声给扰醒了。这自己隔间也没有陪夜的丫鬟,雅歌本来是有些起床气的,但是一想这又不是在自己家中,还是不闹脾气了,道:“外面的是谁?”
那外面传来了声音,道:“是老奴,秦嬷嬷。”
雅歌自然也是听出来了是秦嬷嬷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秦嬷嬷怎么会在这大半夜的来敲自己的门。
“少夫人,开下门吧!”秦嬷嬷在外面道。
这秦嬷嬷都说了让自己开门,自己哪里还有不开的道理。
雅歌便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架上摸了一件自己的袄子,给披上了。又点了灯,才去开门。
秦嬷嬷见来开门的竟然是雅歌自己,不禁有些惊讶,这房中怎么连个伺候的都没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且道:“少夫人,老夫人,国公爷还有煊哥儿他们都在前厅呢,请您也过去。”
雅歌抬头看了看那明晃晃的月光,这是为何,在这大半夜的都不睡觉了?道:“秦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怎么在这半夜,都在正厅?”
秦嬷嬷并没有给雅歌说缘由,毕竟自己也不是纪氏的人,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只是道:“少夫人等去了,便自然都知道了。”
雅歌有些疑惑,只好道:“那秦嬷嬷先等我换下衣服。”
秦嬷嬷自然同意,在门外面等着。
雅歌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穿了袄裙,简单的梳了头饰。便开了门,道:“秦嬷嬷,我们走吧!”
那秦嬷嬷却看到了在雅歌屋子里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吃食匣子,不仅没有走,而且问道:“这个匣子,可是少夫人昨天去看煊哥儿提的匣子?”
雅歌不只是秦嬷嬷为何会问这个,再说了,自己去给吴煊送吃的,她怎么会知道?笑着道:“正是,我见他昨天晚上没大吃饭,便捡了几个菜,去送了。”
“那这匣子也带着吧!”秦嬷嬷道。
雅歌却是知道了这么晚了,大家都不睡是因为什么了,这吴家规矩大,很有可能是因着自己去了宗祠。那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去了,所以,吴家要追究自己的罪过?也不像,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嬷嬷也不会是这样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叫着,很有可能是还不确定自己进没进去。所以也才要连吃食匣子也一起拿着。
雅歌笑着将那吃食匣子拿起来放到了秦嬷嬷手中,道:“既然是有用的,那便拿着。”
秦嬷嬷颠了颠这吃食匣子的分量,里面是有饭菜的,应该是昨天纪氏拿回来,下人也没收拾,这里面应该是有剩菜的,那就更好了。道:“行,那老奴拿着。”
两个人刚出了屋子,就见不远处流彩过来了。流彩一见,这秦嬷嬷亲自提着个吃食匣子,虽说不知道提这个干什么,但是还是要顺着势头要给接过来,口中笑着道:“秦嬷嬷,哪里能让您提东西,我来就行。”
这秦嬷嬷虽然觉得流彩是因着老夫人赏过去的,有几分的亲近之意。但是这吃食匣子却是十分的重要,哪里能让流彩提,便没有给。而是道:“老奴左不过也是个家奴,哪里还有不能提的道理。”
这流彩,在煊哥儿的院子里,素来是蛮横惯了的。但是这个人也还有个度,不会做的太过,而且出了这院子,对谁都也是笑脸相迎的,没说过一句不中听的话。但是今天,这看到了纪氏,竟然是连请安都没有的。秦嬷嬷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这纪氏再怎么说出身不好,但是也是你的当家主母,就是被发卖到了吴家的奴才。看见主母,还是要请安的。
只是这秦嬷嬷这样说了,流彩却像是没有听出来一般,只是不再夺东西了,而是道:“不知道秦嬷嬷这么晚了,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
听听这话说的,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就能将这地方称作我们?秦嬷嬷心中一紧,这流彩也太把自己放在高位了,且不说今天的事和她有没有联系。就是这样怠慢主母,这纪氏也是煊哥儿放在心尖上的,这难保煊哥儿不会生气,再说了,这纪氏可是个商户女,这还没听说哪家的商户女是个任由人摆布的,又不是那种小家碧玉,什么都不懂的。
秦嬷嬷向来是个不会多嘴的,只是道:“不过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将少夫人请过去罢了。我也是下人,哪里知道主子想的是什么!”话里话外也是在提点流彩,作为下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流彩见秦嬷嬷不肯说,那想必就更是有事了,这会见秦嬷嬷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自己要是想知道的更多,就要跟着去。笑道:“我们少夫人也没有贴身的丫鬟,不如我便跟着去吧!也好伺候少夫人。”说着要一起出门。
这秦嬷嬷听着这话却有些不大乐意了,这老夫人只是说了让请纪氏过去,可没说可以在跟上来其他的人。再说了,那正厅中除了老夫人,安国公。下人就是只有自己和钟管家,那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也是知心之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叫雅歌来对质
这流彩虽说是煊哥儿院中的大丫鬟,但是这煊哥儿却常年再外,这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贴身的丫鬟。今天的事也是家丑,这流彩嘴又快,所以秦嬷嬷并不想带上流彩。笑着道:“这老夫人请少夫人过去,想必叶只是说说知心话,这大晚上的,你不如赶紧回去歇着去吧!”
这秦嬷嬷这么晚了,亲自敲门来叫人,能只是说说知心话这么简单?但是这都明说了不让自己跟着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死皮赖脸的跟着了。只好道:“行,那我就去歇着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雅歌道:“夫人,这天冷,可别忘了带件斗篷,奴婢记得夫人有件天青色翠竹的斗篷,是几好看又暖和。夫人可以带上!”又故作吃惊的道:“对了,才想起来,这斗篷昨天晚上还穿着去看了煊公子呢,那倒是好找。”说着要回去给雅歌拿斗篷。
这话任谁听都知道是故意的,流彩就是觉得,这老夫人要是真的是叫雅歌只是去说说知心话,那自己也要哪个秦嬷嬷知道昨天晚上雅歌去了宗祠。
这一系列的故作姿态,让雅歌也是恶心的,但是还是笑着道:“不用了!”
那秦嬷嬷见出来是时间也不短了,道:“也是,这路程也近。少夫人,老夫人这等着呢,还是赶紧走吧!”
雅歌点了点头,不在理流彩,跟着秦嬷嬷走了。
这流彩这会只能是气的跳脚,这纪氏有什么可以神气的,不过是比自己多了个好父母,要是自己的亲爹没有嗜赌成性,也不会为了这几两银子把自己发卖了,那自己也不用做一辈子的奴婢。
不!她纪氏也不过是商户女,却能一跃成为安国公府邸的下一任国公夫人,自己也是可以的,自己才不要一辈子受人脸色,要万人服从才好!
雅歌跟着秦嬷嬷在这后半夜来到了前面正厅。
一进去,雅歌倒是暗暗的吃惊,有老夫人,安国公,还有吴煊。自己都不奇怪,但是这厅中还跪着一个人,正是江氏。这今天不是问自己有没有去宗祠吗?和江氏有什么牵扯? 即使是这样,雅歌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在一旁找了个地方站着。
老夫人道:“既然雅歌也来了,那便对质吧!”雅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氏看着雅歌道:“纪氏,你昨天晚上可有去宗祠?”眼神阴厉,像一把小刀一样。恨不得把雅歌浑身上下挖个洞。
这上来就这样问,雅歌也不知道是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不是说吴家的规矩,女子没有什么大事,不能去吗?
雅歌没有办法,只好看向吴煊。吴煊道:“没事。你只管说。”
还给雅歌传递了一个,没事万事有我的眼神。
雅歌只好道:“昨天晚上我确实是去了,给吴煊送饭。”
这话一出,江氏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她说她去过!过去!”
雅歌没有想到江氏会这么的激烈,一时之间有些呆愣。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在路上,雅歌以为这到时候跪在正厅的会是自己,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氏!
吴煊却道:“母亲,我还是那句话,昨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雅歌,雅歌是将吃食和斗篷给了李伯,在外面等着我的。”
雅歌有些惊讶,吴煊的这话不是在说谎吗?但是自己也只能是惊讶,没有说什么。看来江氏是正打算着拿下自己一个半夜去宗祠的罪名好给自己治罪了!
“我不信!我不信!”江氏道。
老夫人在上面一拍桌子,道:“你就是不信,身为我们吴家的当家主母,也不应该是带着人气硬闯宗祠!”
到了这里,雅歌才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想来是江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去了宗祠的事,便想拿住自己的把柄,便带了人过去捉自己。没有想到心中太过于着急,便直接闯了宗祠!
那现在是不是自己只要一口咬死了自己并没有进过宗祠,只是将东西让李伯代为传达,那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老夫人又道:“就是纪氏真的是半夜去了宗祠,进了宗祠的祠堂。那你也不该带着这么多的人去半夜硬闯。明明煊哥儿在门口拦着都能给进去!”
所以这江氏是在吴煊的在门口拦着的情况下带着很多的丫鬟婆子给闯了进去。
雅歌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这大半夜的叫自己来,就是因为江氏硬闯了宗祠。却没能在宗祠中见到自己,所以这老夫人被认定是在听到一点风雨就栽赃陷害自己。
老夫人道:“可是这人证都在,不由的你不信!”
江氏见国公爷只是只顾着喝茶,根本不管这个,心中颇为觉得寒冷,但是又一想,这男子本就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来!道:“那纪氏一定是进去了的,不然妾身不会在宗祠中闻到了酸菜鱼的味道!这吴家谁不知道,煊哥儿并不吃鱼,那纪氏带的吃食匣子里的鱼,就是给自己吃的!不然带鱼干什么?”
这话说的很是有道理,雅歌也想起来,自己那吃食匣子里确实是有道鱼,是自己一时没记起来吴煊不喜吃鱼,就这么给放了进去的。
老夫人对雅歌问话道:“雅歌,告诉祖母,你可曾迈进了那宗祠的大门?”
这个时候雅歌自然不能说自己进去了,笑着道:“因着有家训,说没有什么大事不能进去,所以我便将东西给了李伯,让李伯给送了进去的。”
老夫人道:“这你也听到了,没有什么可以辩解了的吧!”
江氏道:“这李伯也是昔日林氏的旧部,他自然是向着雅歌的。这样的话,张口就来了,哪里说的过去!”
这话也有些道理,这倒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一旁站着的秦嬷嬷却突然发话了,道:“老夫人,老奴在纪氏的房中看到了一个吃食匣子,便顺手给带了过来。”
老夫人一看,果真。自己这光顾着给江氏说话了,都没有留意到秦嬷嬷手中还拿着个匣子。道:“你这人证不认,说会造假,那这物证总不会说谎了吧!而且秦嬷嬷在路上看了,饭菜都还在里面,不如就打开这匣子,看看那道酸菜鱼有没有,动没动过!”
江氏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毕竟雅歌在来之前可是不知道这事的。
道:“好,那便看看,看看纪氏到底有没有进去!”语气狠烈,像是雅歌是杀夫仇人一般。
这事雅歌倒是不担心,因为那鱼定没有动过。
吴煊却有些紧张了,毕竟自己只知道雅歌带了鱼来,但是自己是没吃,万一雅歌回去吃了呢?那可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秦嬷嬷将那吃食盒子给拿了上来,确是是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酸菜鱼的味道。将那匣子的第一层打开,是一碗吃剩下的米饭,两样剩菜,还有一双筷子。并没有鱼,那看来这酸菜鱼应该是在下面的一层了。
这江氏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第二层的匣子,这第二层一定要有酸菜鱼才好,这酸菜鱼被吃过了才好。
秦嬷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打开了下面的那层匣子,见确是是有一道酸菜鱼,这猛地一打开,酸菜鱼的香气扑鼻而来,倒是闻的雅歌有些饿了。
那江氏道:“看到了没有,你们看到了没有,那可是有一道鱼的!”语言癫狂,颇有些疯魔的味道。
也是,要是这次被发现错的是自己,那自己这次受的罚定不会轻的,这样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
老夫人看了那鱼两眼,道:“看清了,确是是一道酸菜鱼。”又问安国公,道:“国公爷,你可是看清了?”
安国公道:“看清了,这江氏身为管家夫人,竟然做事还是这样的不会三思而后行。便罚去半年的月钱,让她好好的反思一下吧!”
江氏有些不大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为何要罚?”这国公爷为何不称呼自己为夫人,而是一口一个江氏,当真是无情!
雅歌这会才算是看的明白了,这江氏根本就没有看清。雅歌上前笑着道:“母亲可能没有看清,那酸菜鱼并没有动,是当初儿媳给吴煊送饭的时候走的着急,随意的将饭桌上没有动的饭菜拿了两个放了进去,后来才知道是放了一道鱼在里面。夫君不喜欢吃,自然是没有动的。”
江氏这才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转身好好的看了几眼,那酸菜鱼完完整整的,是一筷子都没有动的。所以,这道菜也在向自己述说着自己错了,错的厉害!
这会江氏才觉得是天旋地转的,几乎要晕倒,这一切都完了!
上面的老夫人才不会理会江氏是不是要晕倒,道:“那些跟着江氏去了宗祠的丫鬟婆子已经是惊扰了老祖宗的清净,这是不可饶恕的。而且,这主子是个没脑子的,下面的人也都不拦着点吗?都给发到下面的庄子去!在吴家办事不利索好,要了也没用!”
这话就是说,将江氏身边的人都给支走了!
第一百三十章 叫流彩来
江氏忙求情道:“老夫人,不要,是我糊涂,是妾身糊涂。和他们无关的!”
“糊涂?我看你确实是很糊涂,这还没罚你呢!我看这个家,你也管不好,就不要管了!”老夫人在上位道。
江氏这会都要哭了,那些婆子中有自己的陪嫁乳母,还有自己得力的丫鬟!哭着哀求道:“老夫人,您尽可以将妾身管家夫人的位子给拿去,但是妾身的陪嫁丫鬟,求不要让他们去庄子!”
那下面的庄子,是什么样子的,雅歌可能不知道,但是江氏是知道的,既要没日没夜的干活,又要受着庄子管家的压制。等到了年纪大了,随便的配个家奴或者是庄稼汉。老了也是没有半点的银钱傍身,会极其的凄惨!
江氏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也知道也就是自己院中的那几个人是真的替自己谋划的!所以这会哭起来也是哀切!
老夫人道:“这事我一个老婆子说了不管用,你还是问国公爷吧!”
安国公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娘的脸色,是摆明了只能往狠了罚,不能轻了!再说了,这事要是罚的轻了,传出去那吴家还真的是没脸面,这半夜硬闯宗祠的事,是对老祖宗的不敬,都可以这样轻轻的揭过去,那这吴家可不就成了这整个帝都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说了不过是几个丫鬟婆子,打发了就打发了,以后再买就是。这管家夫人的位子,以后找个机会,让江氏好好的做点什么,哄得老夫人高兴了,再要回来就是了!
安国公又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道:“这次确实是冲撞了老祖宗的,就按照母亲说的办吧,扣半年的月钱。这管家的位子也撤了吧!”
这对于江氏院中的人如何处置并没有说出来。江氏倒是一脸恳切的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也留意到了江氏那一脸的恳切,但是这在母亲面前,难道自己还要落一个不孝的罪名?道:“那些下人也确实是做的不好,我们吴家宽厚,不将其发卖了都是好的了!将人都赶到帝都近郊的庄子去吧!”
这将人都放到了近郊的庄子上,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宽容了。
江氏听安国公说完,心中虽然对安国公是感觉到了寒心,但是也明白,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那近郊的庄子。自己要是有了空闲了,还能去看看!
只是当初的国公爷对于自己并不是这样的,这会竟然是让自己无比的寒心!也是了,当初对林氏也是这样,那对自己这样也是赶早不赶晚的事!也只能是怪自己所托非人。
老妇人在上位道:“江氏,你可是听的明白了?这事国公爷都发话了!”对外面喊道:“来人!将之前进了宗祠的那些人连夜送到庄子里去!”那外面在听到老夫人这样吩咐之后,忙进来了几个小厮,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接着就是院中有丫鬟婆子的哭喊声,在都知道,还是在吴府好,月钱高,在主子面前说话办事也是有脸面的。到了下面庄子,方面十几里都见不到个人影,每天就是劳作。
这江氏也知道是大局已定,但是还是止不住的伏在地上,口中哭喊道:“是妾身错了,是妾身错了!”
雅歌在吴煊身边站着,听着这外面的哭喊,是心惊胆战的,心道,自己要不给江氏求求情,让老夫人不要将江氏院中的人给赶到下面庄子去了。
这脚步刚一动,吴煊便一把抓住了雅歌的手腕,对着雅歌微微的摇了摇头。
吴煊对雅歌也还算是了解,有勇有谋,但是也是极其的善良。绝对不会看着别人这般的痛苦。
雅歌从吴煊的眼神中看出了吴煊不想让自己求情,也是这大家族中的关系总是错综复杂的,自己要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还是少牵扯为妙。便回到了原来的位子,打算不再说任何的话。
吴煊见雅歌不打算再求情了,也放下心来。这不是天阳城,那江氏也不是雅歌当初非要给求情的黄家人,祖母更不是那恶霸!所以这和之前不一样。
过了一会,这院中的叫喊声终于是没有了,雅歌猜着,这应该是都被小厮给带走了。厅堂之中,只剩下了江氏一个人伏在地上,暗暗地啜泣。
老夫人道:“这都折腾的够晚的了,来个人,将江夫人给扶回去歇着吧!”
雅歌也打算起身,回去。顺带还要问问吴煊,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利害关系,竟然让自己说一句好话都不行。
没有想到,那进来的丫鬟不过是碰了江氏一下,江氏却是猛的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老夫人,道:“老夫人知道这纪氏去了宗祠的事是谁给我说的吗?”
老夫人道:“这事我并不关心,也就是你会用这等的手段,在煊哥儿院中里安插人手。”老夫人也是有直觉的,这江氏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定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
江氏却笑了,道:“老夫人不让妾身说,可是妾身还偏偏要说!”说着竟然大笑起来。
看的雅歌在一旁都是呆愣的。
老夫人口中历声道:“我看你是疯了,给我将江氏给扶下去!”
在一旁一直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安国公这会子却突然地开了口,道:“母亲,既然江氏想说,那便听听!”这看这天色,都快天亮了,就是回去也睡不着了。这国公爷从小养成的毛病,不管别人怎么着,我要是睡不着了,看着别人睡,会不舒服的。
老夫人见国公爷这样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国公爷,也不好折了他的面子,只好对在下面的江氏道:“既然你想说,那便说吧!”
江氏收敛了狂笑,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可能不知道,这纪氏去了宗祠的事,可是流彩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雅歌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老夫人的脸色一暗,就是吴煊的脸色也不好了。雅歌也是有些疑惑的,这流彩不是吴煊院子里的大丫鬟吗?既然是吴煊院子里的大丫鬟,那心自然是向着吴煊的,又怎么会去和江氏串通一气了?
老夫人脸色不大好,厉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江氏道:“妾身也是知道的,老夫人觉得我家世出身不好,做事又上不得台面,但是我江雨燕也绝不是那种说谎,平白诬陷的人!”
这事可是非同小可的,只有雅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缘由。老夫人道:“雅歌,你这去宗祠给煊哥儿送饭的事,有谁知道?”
雅歌道:“当时我将饭菜装起来的时候,确实是只有流彩在。流彩当时还给我说过,说吴家不让女子进宗祠,便大不想陪我过去。我说我自己过去,这才拿了吃食和斗篷自己去了。”
如此看来,在当时确实只有流彩是知道自己去了宗祠的。
老夫人的脸色那可是相当的不好看,这雅歌不知道,但是这剩下的吴家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流彩原本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被赏给了煊哥儿的。说是将来会抬了做姨娘的,只是这会子心既不向着煊哥儿,又不向着老夫人,倒是向着个外人!这哪怕是江氏是煊哥儿的亲娘,这好歹也可以说的过去,可是这江氏是个后来的,这先不说事情做错了没有,就是这脸上都不好了。
老夫人对秦嬷嬷道:“去吧流彩给叫过去!我倒是要好好的问问她!”
这秦嬷嬷平时里也只是觉得流彩在煊哥儿院子里作威作福的惯了,也只是以为煊哥儿没有娶媳妇,平时里没有人管教着,自然是放肆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做了这样没脸的事情。忙应了一声去叫人!
雅歌对于老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而吴煊没有本分的动怒却是有些奇怪的。这流彩是吴煊院子里的大丫鬟,是吴煊打理院子最为得力的人,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吴煊不生气,而是老夫人气的都要跳脚了?但是这会人都在,雅歌也不好意思问吴煊,免得失了礼数,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站着。
秦嬷嬷出了门,带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就往煊哥儿的院子里赶。到了煊哥儿的院子里,见大门四开,心道,难道这流彩小丫鬟知道了府中发生的事情,这是提前给开溜了?
对身边的婆子道:“可给看紧了,要是流彩找不见了,那罪过可就是我们担着了!”
这话一说,那两个粗使婆子也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都颇有些紧张了。
三个人进了院子,便遇到了在外面站着的雪儿。那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了秦嬷嬷。忙问好。秦嬷嬷哪里管这个,而是问这小丫鬟,道:“你流彩姐姐在何处?”
雪儿道:“流彩姐姐在刚刚秦嬷嬷走了之后,说睡不着了,让我给她**蛋羹。这会在屋子里呢。”
秦嬷嬷还真的是怕流彩给听到了什么直接给跑了,这会听到在屋子里呢,心也就放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红色的海棠花
但是还是想到,这个流彩还真的是惯会指使人的,且不说她这个一等的丫鬟,还不是主子呢,天不亮就让下面的粗使丫鬟给自己**蛋羹了。就是老夫人,天没亮都不会指使厨房的人开火,说是让他们也睡个好觉。
“好丫头,你给我说,你流彩姐姐在哪个屋子里住?”
那雪儿觉得秦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秦嬷嬷说的,自己是要听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偏房,道:“流彩姐姐在那里住。”
秦嬷嬷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那雪儿便转身又回了小厨房,去看着那鸡蛋羹了。
秦嬷嬷带着人上前去敲了敲门,只是这还没有说话呢,里面就传来了声音,正是流彩的声音,道:“鸡蛋羹可是做好了?这会干活却麻利了,看来就不应该让你在晚上睡觉,应该让你在晚上干活才是!还不赶紧给我送进来。”
秦嬷嬷在门口,听见了流彩说这一番话,后面还跟着两个粗使的婆子,倒是让自己弄了个没脸。只好开口道:“流彩,是我。”
那在屋子里,躺在床上正悠闲的歇着的流彩这会一听,这声音不是雪儿,雪儿也不会这样的和自己说话。再一细听,这不是秦嬷嬷的声音吗?
这会倒是将自己给吓着了,连忙从床上给爬了起来,就是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只是跻着,忙将门给开了,口中笑着道:“秦嬷嬷,您怎么过来了。”
秦嬷嬷只好笑着道:“我这也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让你过去一趟!”对于刚刚流彩的话,自己只好当没有听到。
这流彩也只好将那些刚刚的话给揭过去了,笑着将秦嬷嬷给迎了进去。道:“秦嬷嬷,不知道老夫人叫奴婢过去是为何?”
流彩自然是想提前打听一下,毕竟刚刚刚把雅歌给叫了过去,这还不知道是为何呢。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自己也好有个准备。说着将一个银镯子偷偷的放到了秦嬷嬷的手中。
这秦嬷嬷进来之后,也是暗暗的打量了一下这流彩的屋子中的摆设,虽说屋子不大,可是一应的摆设是哪一个都不少,有些还都是成色不错的东西。
看来这个流彩不过是在煊哥儿的院子随意的呵斥下人,就是这东西也敛了不少。这放到自己手中的银镯子都是沉甸甸的。
秦嬷嬷想着,这流彩要是真的是将纪氏去了宗祠的事告诉了江氏,那老夫人定是要气着了的。所以这银镯子自己不能收,现在不能和流彩有任何的牵扯。这流彩自己一个人也能叫了,但是自己还是执意的多带上了两个粗使婆子就是因着这个。
想着,便将手中的银镯子又给了流彩,笑着道:“我们这也是奉着命令办事的,那是能揣摩着主子的意思。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许是只是叫过去说说话!毕竟你之前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难免有亲近之意。”
这秦嬷嬷一将这银镯子还给了流彩,流彩在心中就咯噔一下,这难道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秦嬷嬷怎么会连银镯子也不要了?
“好嬷嬷,您就体恤体恤我,我们这都是给主子办事的。您就告诉我吧!”这流彩还撒起娇来了。
秦嬷嬷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这事我也不是很明白,我这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老夫人定是等急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拉着流彩就要往外面走!
流彩道:“好嬷嬷,先让我换好衣服!”
秦嬷嬷也是看到了流彩是没穿好衣服的,道:“行,你且换着,我到外面等你。” 这边秦嬷嬷带着人出门,将门一关,那边流彩一边拿出了一件绯红色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心中还一直想着,这秦嬷嬷在这大半夜的将纪氏给叫去了,这会又要叫自己,可是因着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之前自己给江氏说了纪雅歌去了宗祠的事?这个江氏不会没瞒着的直接去了宗祠堵人吧!自己给江氏说,只是代表这是个把柄,以后可以用这拿捏一下。没有像让江氏直接去堵人啊!毕竟自己也没看到纪雅歌是进了宗祠的门的。
这样乱想着,这衣服倒是很快就换好了,来了门,见秦嬷嬷就在门口站着呢,看来秦嬷嬷对于叫自己去,很是上心,就在门口等着。
这秦嬷嬷见流彩很是速度的收拾好了,忙道:“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后面的粗使婆子一人驾着流彩一边,往外面走去。
这流彩一看,不过是老夫人叫过去,竟然是这样的辖制着人,流彩虽说是不大速度,但是见在前面的秦嬷嬷走的飞快,没有半点会通融一下,走慢一点的意思。也就不好意思在张这个嘴,只好也跟着走了。
等到了正厅门口,将流彩一放,那两个粗使婆子也不进去。秦嬷嬷带着流彩进去了。 刚进去就见到江氏在厅中跪着,这满屋子里的都是主子,却偏偏叫了自己开。流彩也不是个傻的,心道,坏事了!
流彩上前,行了礼,道:“不知道老夫人唤奴婢来是为何事?”
老夫人在上面一看,便心情不好了,不过是个丫鬟,穿个青色便罢了,怎么还穿起了红色来!这流彩只是在自己跟前的时候也是个懂规矩的,这会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开口问道:“这江氏说,她知道雅歌去宗祠,是你给她说的,可是真的?”
流彩听完,心中一慌,没有想到那江氏真的办了这等不经过脑子的事情,这会还将自己给供了出来。这事自己自然是不能认的,忙跪下磕头,道:“求老夫人明鉴,奴婢并没有说过!昨天晚上,少夫人说去看看煊爷,奴婢只说了,这宗祠不让女子进去。等到了少夫人走了,奴婢便回去歇着了。”
老夫人对于流彩还是有几分的好感的,所以这话也算是信了七八分,对江氏道:“你们这一个说是说了,另一个说是没有说,这可怎么是好!”
江氏看着流彩,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不好过,那别人也不想过的舒服了,道:老夫人,昨天晚上流彩找自己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上面绣了红色的海棠花。这裙子可不该她穿的。”
这突然的竟然说起了这个!雅歌有些不解,看向吴煊。
吴煊小声的道:“你可能不知道,这礼记中有写,红的海棠花是不许下等的奴才穿的,这流彩是被发卖到我们吴家的,是奴籍。穿这个是越规矩了。”
雅歌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流彩要是有了这样的裙子,定是不敢穿出去了,那又怎么会被江氏知道呢。
流彩这时才是吃惊,昨天晚上自己是心中新奇,觉得这大晚上的没人看见,便将那件自己给自己做的襦裙给穿上了,再加上又在外面穿了斗篷的,以为这没有人能看的出来。却不曾想还是被江氏给看了出来!
“夫人,你这是污蔑!在说谎!”流彩大声的道。
江氏嘻笑着,道:“别看你是特地在晚上穿的,而且还在外面穿了一件长斗篷,可是你怕是忘了,我江氏最擅长的是什么?可是绣艺,我的手艺和眼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话说的流彩是连连的闪躲,可是这正厅中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倒是让自己有些无处可走!
老夫人这会有些生气了,这流彩要是穿了这样的裙子,定是失了规矩的。问道:“流彩,你可有这样的裙子?”
流彩被老夫人这样突然一问,有些受惊,回道:“我没有,我没有。”这惊慌间,竟然是连奴婢都不自称了。
江氏却是在一旁冷笑,道:“还想狡辩,你这会绯红色的裙子下面罩的就是那条月白色的襦裙吧!”
雅歌在一旁都要赞叹一句江氏的好眼力了,这细细的看下去,流彩的脚边确是是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白色。
那流彩这会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在秦嬷嬷带走纪雅歌之后也睡不着了,便又自己穿上了好好的自我欣赏了一番,再后来,秦嬷嬷来了之后,自己并没有及时的换下来,觉得这晚上天气有些冷。而是就找了一件绯红的衣服,直接的穿在了外面。这会流彩自己低头都可以看见隐隐的月牙白,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老夫人一看流彩的动作便已经是明白了一切的,这个流彩原本自己就是觉得是个心思单纯不会耍心眼子的人,才放到了煊哥儿的院子里。却也没有想到也是个虚荣至极的人!道:“来人!将里面的襦裙给我拔下来!”
这话就是雅歌都给吓了一跳,流彩再说是个奴婢,可是个是个姑娘家,就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拔裙子,可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以后传出来,将来还要不要找夫君了。
雅歌看向吴煊,吴煊还是不为所动。
这自己院子中的大丫鬟都不管,雅歌也不好插手。只好默默的看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晨曦心动
一旁的秦嬷嬷得了令,便上前去要拔裙子。流彩见秦嬷嬷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来,直吓得后退,直接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这下都不用扒了,直接就能看到那红色的海棠花。硕大一朵,还很是鲜艳。
但是饶是这样,秦嬷嬷还是上手,将那条黄色的裙子给拽了下来。伴着流彩的体温,送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上面果然是大红色的海棠花。
这海棠花,雅歌有时候也是见过的,在那些来吃饭的食客中,有些女子会穿带有海棠花的裙子,但是那都是些小花,并没有像流彩这样的裙子上这么大的,这次流彩真的是太过于招摇了。
再说了,这海棠本来就是太过于艳丽的花,本就不应该穿的太过于张扬。
老夫人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道:“这料子也是上好的锦缎的,你那里有这样的料子?”
秦嬷嬷在一旁道:“老夫人,这不是锦缎的,是蚕丝的,市面上都不会有的。我记得前两年的时候皇帝赐了两匹,说是这料子穿着轻快,让煊爷做成汗衫子穿呢。”
这料子,老夫人又看了两眼,果真是上好的冰蚕丝的。在这上面绣了两朵这么大的海棠,也是糟蹋了好东西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就更是生气了,对吴煊道:“这料子是你赏给流彩的?”
吴煊道:“这是皇帝给的,孙儿恨不得供着呢,怎么会随意的赏给下面的人!”
这意思很明显了,流彩拿着吴煊院中库房的钥匙呢,定是监守自盗了。这对于一个做奴婢的来说,也是犯了大忌的。手脚不干净。
这会雅歌看了看流彩,已经是吓得缩成了一团,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之前还挺蛮横的说江氏在说谎呢。既然有本事做,就有本事别怕揭穿啊!
老夫人对流彩道:“你这些料子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你自己偷偷拿的?”
流彩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像是傻了一般,老夫人见这个样子,再问也不说了,直接道:“那就先将人关到柴房中去,等明天一早去她屋子里看看,还有什么越矩的东西没有!收拾好了,明天要不发卖,要不直接也给送到下面的庄子去!”
说完,来了两个粗使的婆子,直接将人给带了下去。这头到尾这流彩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等流彩下去了,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朦朦胧胧的都有几分的光亮的,看起来这天都快亮了。道:“行了,这天都快亮了,都下去歇着吧!”这一晚上给折腾的也是不轻。
老夫人这样一说,雅歌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这都在这里站了大半夜了,不累才怪呢。
安国公先起来,就等着母亲的这句话呢,直接给走了出去。吴煊和雅歌两个人只好在后面行礼。等老夫人走了之后,这正厅中就只剩下了雅歌和吴煊两个人了,还有一条月白色的裙子,很是扎眼。
不过雅歌在心底想了一句,这月白色配着大红色,还真的不是很好看!
只是这裙子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在正厅里扔着也实在是刺眼的很。雅歌想给拾起来,收起来的了。吴煊却拉住了雅歌,道:“这种事不应该你来干的。”接着道:“来人!”说完便进来了一个婆子。
“将那裙子拿下去给烧了吧。”
那婆子诚惶诚恐的将裙子给捡了起来,拿了下去。
雅歌等人下去了,道:“那料子可是上好的,你就不怕那婆子拿回家去,不给你烧了,自己用去?”
“自己用便自己用去,那也是我赏的,流彩再是大丫鬟,也是偷拿的。这种事是容忍不得的。”吴煊道。
雅歌点了点头,这会的吴煊和在天阳城的一点都不样,原来大户人家的公子是这样的。
吴煊见雅歌在一旁发着楞不知道干什么呢,笑着道:“走吧!我们回去眯一会去,这天亮了还要入宗祠呢。”说着出了门。
雅歌也只好跟在吴煊的后面,穿过长长的长廊。往淬玉院走去。
雅歌看着吴煊在自己前面,自己紧跟着,这天都已经朦朦亮了,吴煊走了两步,突然的停了下来,雅歌一个没留意,差点撞到了吴煊的身上。道:“吴大哥,你怎么停下了?”
吴煊将身上的斗篷给解了下来,披到了雅歌的身上。道:“这早上清冷,别冻着了。”
雅歌道:“吴大哥,我不冷。”说着便有些脸红了,因为吴煊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处系着斗篷的带子,是有若无的会碰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这会雅歌算是明白了话本子里说的富贵无双的公子,那白玉一般无暇的面庞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还说不冷,你看,这脸都冻得红了,还不冷?”吴煊可是没明白过来雅歌是因为害羞才红的脸,还以为雅歌是因为这早春清早的寒冷之气,而冻红的脸呢。
吴煊这样说,雅歌也不好辩解,难道要说,是因为你太好看了,而且还亲手给我系斗篷,我害羞,不是因为冷。
这话雅歌可说不出来,要是被吴煊认为自己是个不矜持的人,那可怎么办?只要任由这吴煊给自己系上了斗篷。
“行了,走吧!”吴煊系好了之后道。
雅歌还是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但是不知道是因着什么,雅歌却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开口道:“我给你送完饭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煊四下的看了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道:“在你走后不久,江氏便带了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到了宗祠。说是你在宗祠里面,你这样做是违反了祖宗礼法,因此要将你捉了。”
雅歌道:“但是那个时候我都已经走了啊!江夫人即使是进去了也见不到我的。”
“对,从一开始我便给江氏说了,你不在的。但是他们偏偏不信,先是谎称要带着人走,但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带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都进去了。找了一会子,发现找你不见。”
雅歌这会都能想象的到江氏的不可置信,微微的想笑出声来,但是有又觉得这样不好,便收了声,道:“也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们吴家的规矩这么大。为了给你送饭,也算是违反了家规,进了宗祠的。”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自己先做错了。
吴煊看着雅歌低着头,倒是有些觉得自己做错了求批评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惹人怜爱。
“这事不怪你,一来你没有从正门进去。二来,还有一个是就是你没有带着下人进去,也算不得惊扰。”
“所以你就叫了老夫人和国公爷来?”
“自然,这又不是什么小事。”吴煊道。
雅歌点头,不过有一点疑惑的地方还有一点很是不理解,就是这吴煊向来是以好脾气而著称的,怎么这次发了这么大的火?这种事,要是按着吴煊的性格,很有可能就这样遮掩下来了。道:“虽说不是什么小事,但是也不用半夜惊扰老夫人吧!”
吴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雅歌几乎都没有察觉到,吴煊看了看东方发白的天际,道:“这江氏不过是在你嫁进吴家几天之后就想着拿捏住你的把柄,我这次要是放过她了,那将来还了得?再说了,将来我要是不在家了,你素来又不是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的,自然不会对付江氏的,所以这次我要好好的敲打敲打一下她。却没有想到,将流彩给牵扯出来了,倒是平白的惹的祖母不高兴了。”
这吴煊是一心护着自己,雅歌自然是听着这在清冷的早上感觉暖暖的,脸好像又热了几分。这吴煊没有想到倒是个会照顾人的。
只是这今天的事,怎么会惹的祖母不高兴?
吴煊看出来了雅歌的疑惑,道:“你可能不知道,这流彩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后来见我身边没有丫鬟伺候,才拨过来的。其实我之前的时候也知道流彩是个喜欢奢侈的人,当时就觉得,在淬玉院,她能翻起来多大的风浪,这次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氏勾搭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她谋求的是什么?”
雅歌笑着道:“吴大哥,看到了吧!所以有时候不要小瞧了女子,她们很有可能给你来个出其不意!”自己也是啊!以男子的身份,很努力的在开铺子。
吴煊看着雅歌的眼神,在这朦朦亮的天色中却是闪着光亮,这脸庞上是自信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晚上的月亮一般皎洁。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你说的没错,还真的不能小瞧了。”吴煊也知道,雅歌这是在等着他夸赞自己呢。不自觉间便觉得这个纪雅歌真真的是有趣!
两个人这样有说有笑的到了淬玉院。
雪儿在淬玉院的大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流彩回来,那鸡蛋羹也放的凉了,不知道是应该扔了还是不扔。
等了半天,这流彩没来,却见煊爷和主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雪儿见了两个人,忙上前行礼。给两个人请了安。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还以为你要与我同睡
雅歌本来就不是个礼多的人,吴煊也是很随和的人。雅歌想了半天,这个小丫鬟好像只见过两面,是叫什么雪儿,道:“你可是叫雪儿?”
这雪儿也是平时里被流彩给吓唬的惯了,雅歌这突然的一叫自己的名字,倒是吓得直接给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回主母,奴婢是叫雪儿。”
雅歌有些不大理解,道:“你回话便回话,这怎么还跪着地上,地上这么凉,赶紧起来吧!”
雪儿这才起来了,雅歌道:“他们都还没起?”这院子里就只有这一个丫头。
“回主母,这还没到时辰。”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主母会不会觉得有什么。
雅歌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而是点了点头,道:“也是,这天还没亮呢,不过你怎么起这么早?”
“奴婢是被流彩姐姐叫起来给她煮鸡蛋羹的。只是这会,鸡蛋羹都凉了,流彩姐姐被秦嬷嬷给带走了,还没回来呢。”雪儿在一旁道。
吴煊在一旁道:“流彩不会回来了,那鸡蛋羹你自己留着吃吧!”
这雪儿在吴家待得时间也很长了,不过是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吴家。在吴家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这话也是听出了一些意思的,但是也只能点头,不敢再细问。
吴煊和雅歌见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回屋子里,打算去眯着去。
等到了巳时,这开宗祠,入宗祠便开始了。
两个人进了屋子,雅歌见这屋子里也没有其他的人,道:“吴大哥,你今天在床上睡吧!这上半夜一直跪在宗祠,下半夜也没能睡觉。”
“那你睡在哪里?”吴煊问道。
这突然的一问,倒是让雅歌有点楞了,因为之前的时候,雅歌都是在床上睡,而吴煊在榻上睡,这突然的一问,颇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但是天地良心,雅歌真的没有太多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床上睡起来舒服些,这榻也实在是太硬了。所以雅歌才会这样说的。
雅歌见吴煊这戏虐的眼神,有些不大好意思,低着头道:“你既然睡床上,那我便睡在榻上了。”
吴煊笑着道:“我还以为你要我和你一同睡在床上呢!”
这话对于雅歌来说像是个晴天霹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吴煊,吴煊刚刚说了什么?同睡?
吴煊见雅歌这像是吓呆了的样子,顿时觉得相当的好笑,但是又怕吓着雅歌了,道:“我这是在说笑呢,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吓着了,我还是睡在榻上,你在床上睡就行。”
雅歌这才明白过来,这吴煊是在戏耍自己,可是这和以往一本正经,还有刚刚在厅堂上,拉住自己的手腕,告诉自己不要给江氏求请的样子都不一样。
这反差,让雅歌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吴煊见雅歌还真的是吓着了,直接从衣橱中拿了自己之前的被子,放到榻上,道:“我先睡了!”说完便将脸给埋进了被子中。
雅歌看着吴煊为了不让自己尴尬,用最快的速度睡着了,这会子倒是觉得这样的吴煊也听好的,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也不是那种自己之前在天阳城的时候,认为的危险。自己也将被子铺开,进了被窝,很快睡去。
吴煊在被子里,却有些睡不着了,自己刚刚怎么能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难道是觉得和雅歌太过于熟悉了,便可以随意的开玩笑了?可是那话说的对于雅歌这样的一个女子来说,又太过于轻浮了。面对一个女子,哪怕对方不是帝都中,那些世家大族,簪缨世家的贵女。就是街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家碧玉,也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啊!况且这雅歌还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吴煊在榻上,虽说是身体一动不动,但是心中却已经是波涛汹涌了。对,自己就是把雅歌当成了自己的好哥儿,所以才会像是在军营中那样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这个时候,自己只能盼望着雅歌不要把自己当做登徒子,自己也要找了机会好好的给她解释一下才是。
等到雅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往榻上一看,吴煊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雅歌在床上发愣的时候,淬玉院的一众的丫鬟婆子们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流彩在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被秦嬷嬷叫走了,到现在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再加上,之前一直都是流彩端着洗漱用的水去敲主母的门,这流彩不在,谁去啊?
谁都不愿意做那强出头的鸟儿,所以都不敢去!
雅歌在床上等了一会,见这天都是大亮了,却没有一个人来给自己送洗漱用的水,这和往日有些不大一样啊!便自己下了床。只是将衣服简单的一披,开了门,去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曾想,这一开门,倒是将雅歌也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的门前可是站了不少的人的。雅歌定了定心神。道:“可是我起晚了?这开宗祠的事已经开始了?”
前面站着的一个婆子道:“主母没有起晚,这离开宗祠还有一个时辰呢。”
雅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自己起晚了呢,还吓了一跳。道:“我看着天也是大亮了,怎么都没有一个人去给我送洗漱用的水?”
这下没有人说话了,良久吗,才有一个人道:“主母,之前都是流彩姑娘给您送的,这会流彩姑娘被秦嬷嬷叫走了,到现在没有回来,所以我等也不敢进去。”
雅歌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好像确实都是流彩给自己梳头什么的。雅歌看了一圈,见这里面大多都是个面熟的,但是要是真的叫名字还真的叫不出来。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叫的出来的。道:“雪儿?”
雪儿这会正站着一个角落中,丝毫的不起眼。听到了有人叫自己,还颇为吃惊,再一抬头,见是雅歌,就更是惊讶了。但是还是赶紧上了前,道:“主母,可有何吩咐?”
“你会梳头吗?”雅歌问道。
洗漱也好,穿衣也好,这些雅歌都可以自己搞定,但是唯独这个梳头,自己不行。要知道尤其是这豪门的夫人,什么样的发髻可是有讲究的,这梳的好不好看,样式新不新,也是一门手艺。
再说了,这衣服可以让外面的绣坊给做,但是这个梳头,却是不行的。
那雪儿上前道:“奴婢会一些。”之前雪儿刚刚被发卖到吴家的时候,就是老夫人手底下的梳头嬷嬷在教引的。所以也会梳一些的。
雅歌心道,这可真的是碰巧了,道:“行,那你去打盆水来端到我房中吧!”然后又对周围的那些丫鬟婆子道:“你们没事都下去吧,不要聚集在这里了。”
说完将门一关,雅歌要去沐浴更衣了。
雪儿去打水去了。剩下的那些丫鬟婆子却是有些面面相觑的,这主母也听见了流彩被秦嬷嬷叫去了,却说什么,权当没有听见一般,反而是问有没有雪儿会不会梳头。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这流彩犯了什么错?可是这流彩的房间还这样开着,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呢。
可是这主母都发话了,所以也不敢再多逗留,不过是奇怪了几句,便都四散开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雪儿打了一盆温水,敲开了雅歌的房间,这个时候,雅歌已经是简单的泡了个澡,只剩下净面了,等到雪儿把温乎的面巾子递给自己的时候,雅歌倒是微微的一愣。
这雪儿本来就是个谨小慎微的,见雅歌这个样子,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忙跪下道:“主母,可是雪儿哪里做的不好?”
雅歌道:“你快起来,哪里用的着动不动就跪的,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只是这嫁进来也好几天了,每天早上都是用凉水沃面,你这给我的是温热的面巾,倒是让我有些不大适应。”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这流彩之前怕是偷懒,便直接打了凉水来给自己洗漱,而不是再去一趟小厨房,去打了热水来。
雪儿却微微有些惊讶,因为按着规矩,这一直到端午之前,都是要给主子上热水洗漱的。这流彩对着我们这些下人是颐指气使的也就算了,没有想到这对主子也是这样的。看来流彩这样长久以来,是真的被抓住了。道:“奴婢不知道之前流彩姐姐是在怎么伺候的,但是按照吴家的规矩,在端午之前都要给主子上热水的,不过是深冬之时送稍微烫一些的,倒是五月,便送一些温热的。”
雅歌点了点头,道:“真的没有想到,吴家还有这样的规矩。”
“主母要是更喜欢用凉水洗面,那奴婢这就换了去。”说着要去端盆子。
雅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就用温水吧!”自己对于温水和凉水都没有什么要求的,既然这是吴家的规矩,那边按照规矩来,这样也不会被人给挑出错来。
雪儿便只好继续伺候雅歌洗漱。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入家谱
这头梳好,雅歌看了看,这手艺虽说是比不得流彩,但是也算是不错了,今天要将雅歌的名字写入宗祠家谱中,所以这发髻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并无不妥,大不了以后多多的练习一下就好了。
雅歌看了看,道:“还可以,以后多熟悉就好了。你以后就专门来给我梳头吧!”
雪儿对于雅歌这话,真的也算是诚惶诚恐的了,自己要是真的成了梳头的丫鬟,那可是直接从粗使的丫鬟,变成了二等的丫鬟了。忙道:“多谢主母,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干。”
雅歌点了点头,这以后也算是有个手艺了,到了那里都会有口饭吃。道:“行了,也不用谢了,还是因着你有这好手艺,去把衣橱打开,给我挑件衣服吧!”
雪儿忙不迭的将衣橱打开,拿了一件荷花红的袄子,递给了雅歌。
这眼光也可以,自己是新妇,就是这样的重要时候,不能穿的太艳丽,但是也不能一点红色都不穿。
换好衣服,正好看着时辰也快到了。吴煊也从外面回来了,还是一身的短打,手中拿着剑。所以这即使是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只是早上眯了一会。但是还是一大早的去练去剑法去了。
吴煊见雅歌都收拾好了,荷叶红的袄子衬的雅歌是俏丽无比,倒是真的让吴煊觉得雅歌是文静贤淑的小姐。
但是又转念一想,这文静贤淑的小姐可不会拿着匕首和北蛮人拼命。又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来,便有些不大敢看雅歌了。
雅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等吴煊换了锦衣华服,两个人随意的吃了一点东西,便去了前院。
等到了宗祠门口,这时候的宗祠已经和雅歌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用了多少的丫鬟小厮,给从新的打扫了一番,一旁早已经有礼官在站着。
嘴中说着从大周朝开国至今,延续着的祭祀上用的吉祥话。接着便是雅歌战在老夫人身后,一起行礼叩拜。
原本在老夫人身后的应该是江氏,再接着才是自己呢,只是经过昨天的事情,这江氏已经被罚思过半年了。所以今天也就见不到江氏了,也正是因为江氏在这等重大的场合中都不在,四下里站着看热闹的仆人,都有些议论纷纷的。
叩拜之后,雅歌跟着老夫人,安国公他们进了宗祠。
还是和自己昨天来过的一样,哪里都冒着一丝冷意。这会雅歌瞥见了在一角放着的吴煊母亲林氏的牌位,这里这么冷,也不知道林氏会不会觉得冷?
毕竟吴煊虽然没有给自己说过林氏是怎么过世的,但是雅歌也不傻,又不是看不出来,这个安国公院子里的内侍都快赶上院中的丫鬟的数量了,而且还是一个比一个的妖艳。再加上昨天,安国公对于江氏并没有半分的维护之意,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但是言语中的维护还是要有几分的吧!所以可以想见当初的国公爷应该也是这样对待林氏的。
正在雅歌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夫人发话了,道:“承蒙吴家先祖庇佑,如今吴家新增人丁,吴家子孙吴煊娶新妇。今日特来告知先祖,以求早日开枝散叶,以光耀我吴家。”
接着一旁便开始奏乐,雅歌上前跪拜。安国公打开了家谱,在吴煊的名字旁边添上了雅歌的名字。
吴煊站在雅歌前面,轻轻的说了一句,“娘,你不会有遗憾了吧!”
这句话正好被雅歌给听到了,雅歌记起来吴煊说过,林氏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是没有看着吴煊长大娶妻生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写完名字,就代表着雅歌是正儿八经的吴家人了,接着雅歌要以后辈的礼数在宗祠中行礼。雅歌今天穿的是礼服,本就是沉重的很,再加上这头上的金饰也中。这一套礼数下来,雅歌一点也不觉得这宗祠冷了,反而觉得这会有点热的出汗了。
行完礼了,这入宗祠的事也就算是完了。不过因着这繁琐的礼节,等到雅歌等人从宗祠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中午了。
老夫人也有些累了,道:“这仪式既然已经完成,按照道理原本是要一家人再一起吃个饭的,但是我们吴家人少,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了,那雅歌也不好推辞,毕竟要是真的是在一起吃饭的话,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自己不光吃不到什么东西,还要一只伺候老夫人。
雅歌和吴煊两个人行了礼,便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在路上,吴煊却觉得两个人这样一前一后的,也没有带什么丫鬟婆子的,倒是有些尴尬了,轻轻的咳了一下嗓子,道:“这昨天你也没有睡好,明天一早你还要跟着我去皇宫一趟,所以等回去吃过饭之后,你先去睡一觉吧!”
雅歌怎么不知道这入完宗祠还要去皇宫啊!道:“吴大哥,你明天去皇宫也就算了,我为何还要去?”自己不过是一个斗升小民,即使是嫁给了吴煊,这会也就是个豪门夫人,还用的着去皇宫?
吴煊看着雅歌的神情,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啊!道:“你要是受封啊!皇帝还要下旨给你个诰命夫人呢!”
“诰命夫人?你又不是国公爷,我哪里来的诰命夫人?”雅歌道。依稀记得,这朝中只有三品及以上的八公正房夫人才有诰命吧!
吴煊笑着道:“你这只知道我是吴家的公子,可是你难道忘了在天阳城的时候大家都叫我什么?”
雅歌想了半天道:“将军?”
吴煊点了点头,道:“在下不才,是个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所以你也是二品的诰命夫人!”
雅歌这才觉得是被吓了一跳的,原本的时候自己只是以为吴煊是个世家公子,倒是将他在军营中的身份给忘了。道:“我这都给忘了,忘了你还是个将军呢!”
“是啊!将军夫人!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吃饭,歇着去吧!明天要先去见皇后,再去见皇帝,事情多着呢!”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会不光是吴家的少夫人,还变成了将军夫人。看来这将军夫人也不好当,毕竟还要面圣!
吴煊见雅歌叹气,以为是雅歌不大乐意,觉得有些勉强呢。细细想来也是,雅歌和自己不同,和那些在帝都长大的世家公子也不同,对于皇帝,那是一个只在来往的商客和话本子,说书人口中听过的。而这次,是要亲自去见见,况且,皇帝是整个大周权利最大的人,雅歌觉得有些勉强也是应该的。
道:“你也不必觉得勉强,我小时候入宫,还做了几年的伴读呢,皇帝是个很好的人,再说了还有我呢!”
这话说的雅歌心头一暖,但是还是道:“我没有觉得勉强,只是觉得今天晚上要抽出时间来好好的学一下宫中的礼数,别到时候给你丢了脸面,就不好了。”
吴煊笑着道:“难为你这般的为我考虑,行,那晚上我和你一起好好的看看这宫中的礼数。”
雅歌点了点头,两个人继续往回走。
走着走着,吴煊突然道:“今天早上,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电闪火光间雅歌明白了吴煊说的是什么事,就是早上他说要一同睡的那句话,但是雅歌却还是脱口而出,道:“什么话?”
什么话一说,就代表着雅歌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吴煊倒是微微的有些松了一口气。但是觉得这事要是不解释清楚,实在不是君子所为,道:“我说的是我今天早上说的,那句你与我同睡的话。”
雅歌又想起了那句话,脸顿时就微微的有些发烫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吴煊也看到了雅歌的脸有些红了,心中颇有些懊恼。自己明明都是以君子之礼仪要求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你这都惹的雅歌脸红了!这分明是登徒子的行为!
忙道:“我是觉得和你太熟了,而且之前都是因着把你当做兄弟,所以昨天才会给你开那种玩笑话!是我失仪了。”说着还要给雅歌行礼道歉!
当做兄弟?这会雅歌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看着吴煊这张英俊的脸庞,微微的有些无名的怒火,想发出来,但是又没有什么理由。只好憋着,道:“我没事,我这之前也是把自己当男子惯了的,吴大哥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说着还傻呵呵的笑了笑。
之前自己还以为这吴煊是对自己有意呢,这样一看,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也是,自己的出身不过是白丁,但是吴煊呢,不光是安国公家的公子,还是二品的辅国将军,刚刚不是还说了,幼年时还做过皇帝的伴读,就是自己再转世托生十辈子都不可能配得上他的!再说了,吴煊那样的天之骄子,那里能看得上自己啊!
现在自己能嫁给他也是因着那游方的术士说的几句话,偏偏老夫人还信了,要是老夫人不信,那自己顶多就是吴煊众多白丁朋友中的一个。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给雪儿留春卷
有些时候,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强求了,纪雅歌。昨天半夜,吴煊这样的维护自己,维护的不是纪雅歌这个人,而是维护的他吴煊的妻子。不是纪雅歌不能随意的这样被人欺负,而是他吴煊的妻子不能随意的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雅歌不知道为什么颇有些沮丧。
吴煊看着雅歌这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脸,也不知道这雅歌是真的不计较了,还是只是碍于情面,说的不计较了。但是雅歌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提,毕竟这事也不能老是拿来翻来覆去的说,必然雅歌是要不高兴的。道:“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雅歌点了点头,不想在说一个字,而是跟着吴煊回到了淬玉院。
两个人到了院子的时候,那雪儿便已经是等在了一旁,见雅歌回来,忙迎了上去,道:“主母,可是要吃饭了?”
雅歌点了点头,今天早上怕再宗祠中再出现什么想上茅厕的那种窘迫事,便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没怎么吃好。这会子雪儿一问倒是真的有些饿了。道:“你这一问,倒是有些饿了,赶紧上菜吧!”
雪儿也是个乖巧伶俐的,甜甜的应了一声,忙去招呼着上菜了。
不一会就摆满了一桌子。雅歌和吴煊吃,而雪儿在一旁看着。原本呢,对于这种自己吃饭,让别人看着的行为,雅歌是真的看不下去的,但是吴煊说过,在吴家要按着吴家的规矩来。只好忍着。
不过这会子,雅歌倒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那就是这桌子上有一盘子的春卷,做的是外面酥脆,里面是甜香软糯。雅歌吃了几个,在吃的时候雪儿的眼神就会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筷子,恨不得都要跟着雅歌咽口水,吃其他的菜倒是不会。
这是什么情况?只是这屋子里即使是只有吴煊,雅歌和雪儿在,雅歌也不好意思问吴煊,毕竟是怕雪儿笑话自己。自己还要立这淬玉院主母的威严呢。
吴煊从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见雅歌那一脸的似明非暗的表情的时候,就一直在偷偷的看雅歌,这会自然是看到了雅歌看向自己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的。
对雪儿道:“你先下去了,等会吃完了收拾的时候叫你。”
雪儿行了一礼,颇有些不大乐意的下去了。不对,应该是看向雅歌前面的那一盘子春卷不大乐意的表情。
等雪儿一走,雅歌也不在端着架子了,刚刚在回来的路上,雅歌也想明白了,这吴煊是这辈子或者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看上自己。那自己就当吴煊的好朋友,好好的过完这一年,好好的体验一把豪门贵妇的奢靡生活!毕竟这种生活就这一年,还有吴煊万事给自己担待着,不也是挺好的嘛!直接笑着问吴煊,道:“刚刚这个雪儿为何那种表情?”
“雪儿?这是你信提拔上来的丫鬟?看着年纪不大,不知道做事能不能说的动下面的人!”这会雅歌用一脸对待来往客人的嘴脸,来给自己说话,一扫往日的不快。让吴煊有些高兴。只是这做主母身边的丫鬟,是需要能压的住场子,能呵斥的了下面偷懒的婆子才行。
雅歌道:“正是,我是觉得她有个梳头的好手艺。再说了,你不是也说了,这孩子年纪还小,我可以好好的栽培。”
吴煊觉得雅歌肯这样给自己说话,便已经是十分的开心了。所以在这院子里,她想提拔谁就提拔谁,想栽培谁栽培谁,年纪小的也有好处,这样的会和自己亲近,容易成为雅歌的心腹。
雅歌见吴煊这是答非所问,根本没有给自己说雪儿为何是这幅表情,道:“吴大哥,你还没有给我说雪儿为何是这幅表情呢!”
“你刚刚可是有留意,在你吃那道春卷的时候雪儿才有那表情。”吴煊道。
雅歌点头,道:“正是,这桌子上的饭菜这么多,只有自己吃春卷的时候,才那样呢。”雅歌这会子在有点打心眼里佩服吴煊,自己吃着饭,还能看见雪儿的表情,而且还能这么精准的说出来是春卷。自己要是能有这样的眼力见,那以后再铺子里招呼客人的时候岂不是行云流水,万般从容的就把银子给挣到手了。
吴煊笑着道:“那是因为这个雪儿也想吃春卷。他们还没有吃午饭,这会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自然是眼巴巴的瞧着。”
雅歌心道,原来如此。道:“可是我这饭菜又不能让她一同上桌来吃。”
“这春卷,你若是不大喜欢,大可留着,到时候她们自然会吃到。”吴煊道。
这春卷,雅歌倒是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的,但是吴煊说自己只要是现在不吃了,那剩下的雪儿便能吃到,这让雅歌有些不解,道:“我们这吃剩下的饭菜不是都要倒掉吗?那我这要怎么给雪儿吃啊?”
吴煊听雅歌说话一愣,笑着道:“你之前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真的当那世家大族是金银流水一般的往外面流啊!这饭菜我们吃完了,是要将剩下的赏给下人吃的。毕竟他们还没有吃呢。正好这雪儿又是你的丫鬟,她有权决定那几道菜给那些婆子丫鬟吃。”
原来如此,雅歌原本还以为这吴家也像是那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每日的吃穿用度,宛如金银流过一般的奢靡。什么东西用过便丢弃。主子吃完的饭菜都是要倒掉的,之前的时候自己还暗暗的心疼了,这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的,都扔了多可惜。要知道那城外还有大把饿死的人呢。
现在看来并没有浪费,雅歌倒是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了。将那春卷推得离自己远了一些,道:“那我就不吃了,将剩下的给雪儿留着吧!”这在吴家当差,做下人也不容易。况且这雪儿年纪也小,也就是和胡微雨一般大,这府中也是无聊,能有个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不错。
吴煊笑着道:“你这次给了也就罢了,但是你下次还是要点给雪儿的。”
这个吴煊不说雅歌也是明白的,这好人不能白做,要让雪儿知道才行。这样才能收拢住人心的。
等两个人吃完了饭,雅歌便叫了雪儿来收拾,雪儿见那桌子上的春卷并没有吃完,还剩下好多,心中便暗暗高兴。要知道之前都是流彩收拾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喜欢吃这玩意,但是却是偏偏的不给自己留,就是赏了那看门的狗儿都不带给自己留着的。
吃过饭,吴煊便去了自己的小书房,让雅歌等会自己休息。这人一吃饱,还真的是有些困的,雅歌这会已经是呵欠连连了。
不过是两炷香的时间,雪儿看样子就已经是吃过饭进了屋子了。雅歌看着雪儿就是喜笑颜开的模样,想必今天中午吃了不少的春卷。
雪儿见雅歌这会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忙上前道:“主母昨天累着了,在加上今天又是入家谱的大日子,忙的紧。这会要不要卸了发饰休息一会。”
雅歌真是有此意的,道:“我这也确实是累了,你给我卸了发饰我休息一下。”
雪儿自然是乐意的,这雅歌好说话,伺候起来也是省心的。
将头发给散了下来之后,雅歌便上床歇着去了,却没有想到这歇了还不过是小半个时辰,就被叫醒了。床边站着的是雪儿。
这会雪儿也知道雅歌是刚躺下没多久,也不知道雅歌像不像流彩一样有起床气,要是等会凶自己可怎么办?这想起来还隐隐的有些担忧。不过这事也确实是只有雅歌才能办的了,不叫起来也没有人能做得了这个主啊!
雅歌睁开眼看到了雪儿在一旁站着,这会被突然地叫起来,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是雅歌也知道,雪儿叫自己的话,也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她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话,也就不会叫自己了。
道:“可是有什么事情?”说着雅歌从床上坐了起来。
雪儿行礼道:“主母在睡觉,本来不该打扰的,但是这事确实是十分的重大,除了主母也没有谁能处理的了。”这会看着雅歌也不像是想发脾气的样子,看来自己的这位主子的好脾气也不是作假的。
雅歌看着雪儿是一脸的凝重,道:“你说吧,什么事?”
“就在刚刚,秦嬷嬷并两个嬷嬷押着流彩回来了,说什么流彩是咱们淬玉院的人,就是犯了错也应该是您来处置,所以这会秦嬷嬷和另外两位嬷嬷都在外面等着呢。”
雅歌心道,这流彩不是应该是老夫人来处置的吗?怎么这又将这权利交给自己了?但是还是道:“你赶紧给我将衣服穿上,头发简单的盘一下,越快越好,不要让秦嬷嬷久等了。”
这吴煊说过,秦嬷嬷是老夫人的亲近之人。说话行事都是代表着老夫人的。所以雅歌还真的不敢怠慢秦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