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下一任的安国公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吴煊自己一个人在守灵，白天要和那些来上香的亲朋好友，官僚下属们答礼。晚上要自己一个人守灵，雅歌看着都是心疼的。不过是三四天的功夫，吴煊看着明显的就瘦了许多。
看着天又快黑了，外面又呼呼的挂起了北风，雅歌在屋子里都不觉得有多暖和了。喝了一口热茶水，浑身上下终于是慢慢的热了起来。雅歌让下面厨房熬了一锅姜汤，分发给夜里守灵的下人们。
自己则是带了一碗，去给吴煊送过去。
守灵时，灵棚大开，里面和外面没有任何的差别。吴煊还在灵前跪着，这就对身子更加的不好了。
雅歌到了之后，先给安国公上了一炷香，行礼的时候，吴煊道：“都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今天又冷的紧。”
雅歌听着吴煊这话怎么这么不舒服，对，从安国公去世之后，吴煊说话就透着一股子冷气。
雅歌行完礼，也不管吴煊说话怎么样了，道：“你今天白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到了晚上又是要一晚上没法睡的，现在先喝一碗姜汤吧。”
说着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递到了吴煊的面前。
吴煊原本还想说什么不必如此这样的客气话，但是看到雅歌明亮的眸子，还是接了过来。
接碗的那一瞬间，雅歌碰到了吴煊的手指，触感冰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雅歌皱了皱眉头，要是天天这样，定是要伤风的。道：“快喝了吧！”
吴煊一饮而尽，而后将碗递给了雅歌，道：“这里太过于阴冷，你先回去吧！”
世家大族可没有让儿媳妇给公公守灵的规矩。
这点雅歌也是知道的，只好起身，然后将怀里抱着的手炉给了吴煊，道：“我回去也用不着，你拿着吧！”
吴煊原本是想着，这等女子家用的东西，自己那里瞧得上。可是从指间传到心里的那股子酥酥麻麻，热乎乎的感觉，却阻挡了自己开口。
雅歌也觉得自己这出门的时候，顺手拿的手炉太过于艳丽了，上面花鸟的什么都有，这是雪儿平时练手的时候，绣的花样子，就做了手炉套子。看起来确实是和吴煊这一身素的不大符合，也不知道吴煊会不会嫌弃。
吴煊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平缓的道：“好，我留下，你回去吧。”
雅歌虽然有些惊讶于吴煊会收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出了灵棚。
吴煊手中拿着那个暖呼呼的手炉，低着头，心道。这手艺一看也不是雅歌绣的，想来定是雪儿绣的，也没有什么章法，看来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丫头。
不过摸着这个无比艳丽，绣花杂乱的手炉，倒是觉得晚上守灵也没有这么冷了。
七天的停灵之后，便是出殡了。安国公在朝堂之上算不上有权势的，但是因着这个安国公的位子，出殡的时候，也是满大街都在设棚沿路相送。
等出殡回来之后，家中的白布可以撤下了，但是上到老夫人，下到看门的小厮，都还是穿的能素就素。
这天一早，雅歌起来，和吴煊一起吃过早饭，然后穿的厚厚的，两个人无聊的翻着书。雅歌突然问吴煊道：“这国公爷都下葬快一个月了吧，你们这吴家是分家还是不分家啊？”
吴煊微微有些扶额，现在幸好身边没有其他人，雅歌说话也太不注意了。
道：“这事我一个小辈，不能主动提，只能是让我奶奶提。但是现在还有一点没解决，我奶奶也不好提，就先僵持着吧！”
雅歌道：“还有什么事情？难道是你那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的罪名？”
吴煊点了点头，继续道：“奶奶不提的主要原因，就是怕江夫人拿这事说话。”然后放下手中的书，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册封的诏书能快点下来就好了。”
雅歌知道吴煊说的诏书，应该是册封安国公的诏书。
外面雪儿通报了一声，然后进来，道：“煊爷，主母。朝廷大内来人了。”
雅歌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两个人正说着这事呢，就被雪儿的通报给打断了。
吴煊是信心十足，站起来道：“换衣服，去接旨吧。”
雅歌觉得不管等会会发生什么，自己都要和吴煊一起面对。道：“行，我们走吧。”
两个人按品大装，然后去了前院，雅歌一看，这不就是上一次带叶妈妈走的那位公公嘛，这都成了熟脸了。
等到吴煊和雅歌到的时候，老夫人和江夫人，带着吴洛也都到了。来传旨意的天家使者，见人都到齐了，便宣读了旨意。
陛下说吴煊能当大任，同意了安国公上书的折子。现在封了吴煊为安国公。还赐了一些金银锦缎。吴煊带着吴家上下，叩谢了皇恩。又给这位公公打点了不少的好处，才将人给送出去。
天家使者还没有出吴家的二门，江夫人却是故意的靠近，然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们家煊哥儿，这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挂着呢，这怎么能让陛下先封赏呢？”
公公突然的停下，道：“奴婢等人，不过是奉陛下的旨意办事，要是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门前都是有登闻鼓的，夫人大可去敲一敲。”
说着捏了捏放在袖子里的那包银子，这新上任的安国公，出手也是很大方的。
江夫人被这话说的是无话可说，只好躲在了一边不再敢说一个字了。
那位公公也不理她，出了吴家。
等人走了之后，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在天家使者面前，怎么可以这样无理，真给吴家丢人！”
江夫人虽然是有些怕老夫人，但是在这种满院子下人的情况下，觉得应该拿出当家夫人的样子来，也没搭理老夫人，转身拉着吴洛就走了。
现在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呢，吴煊觉得闹大了也不好看，便和雅歌给老夫人行了礼，回了淬玉院。
接下来的几天，雅歌就有的忙了，因着安国公府从新的换了主子，自然是要给这吴家的所有下人赏银子的。吴家主子不多，但是下人不少，自然光是赏银子也不少。
忙了两天，才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忙完了。
再接着，就是朝廷上传来了消息，说是吴煊的通敌叛国罪名已经给洗清了，不过是叶妈妈这个将死之人胡乱的咬人罢了。
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煊在一旁看的有些好笑，道：“也不知道你这是在紧张什么，有时间还是将我那新赐的国公服给拿出来，我明天要去宫中谢恩。”
雅歌看着吴煊这一脸惬意的笑，道：“你这笑，让我觉得有些古怪。”
吴煊好整以暇的坐着，然后道：“夫人何不说说，有何古怪？”
“为什么是在你父亲生了重病的时候，你传出通敌叛国的消息。又是为什么，在你被封为安国公，分家也是要分的时候，这消息就又变成了叶妈妈的随意诬陷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而吴煊又参与其中的呢？雅歌想了想，还是不要多想了。
吴煊笑着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夫君我现在没事了，官复原职。还有一品国公爷的称号就行了。”
雅歌一脸的无所谓，道：“是是是，国公爷，您等着我去找您的衣裳去。”
说着便去了内屋，找衣裳去了。
现在已经快到了隆冬时节，等明年春暖花开，自己就要和吴煊和离了。到时候，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朝堂上用阴谋诡计的男子就和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了，自己又何必再知道什么内情，趟浑水呢！
但是这事怎么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等到吴煊从宫中谢恩回来的第二天一早，雅歌刚起床，雪儿就进来给雅歌行了一礼，道：“主母，刚刚老夫人房里的秦嬷嬷过来说，老夫人请您和煊爷过去一趟。”
平时的时候，老夫人是不会叫自己和吴煊过去的，之前雅歌没事在老夫人面前讨巧的时候，那一次不是自己眼巴巴的过去，老夫人从来没有派人来叫过的。
雅歌看了看，今天不上朝，也不处理公务的吴煊。问道：“分家？”
吴煊道：“有可能。”
还有可能！雅歌在心中腹诽，这基本上就是吧！
两个人也顾不上吃早饭了，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进院子，雅歌就觉得这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下人有些奇怪，都是行动迅速，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吴煊带着雅歌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老夫人正在吃着早饭呢，见吴煊进来，放下了筷子，道：“你们两个倒是来的早，可吃了早饭了？”
两个人行了一礼，吴煊笑着道：“既然祖母吩咐了，那里有不赶紧过来的道理，不过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这会子突然想吃祖母这里的清参汤了。”
这个清参汤，雅歌也是第一次听说，也想尝尝。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早饭清参汤
老夫人笑着道：“对了，你之前在我跟前的时候，天天都要吃这个，也是吃不腻。”然后对在一旁候着的秦嬷嬷道：“去厨房说下，给再做两碗清参汤来，再拿几个小酥油饼。让两个人在我这里吃早饭。”
吴煊和雅歌纷纷行礼谢过祖母，接着吴煊和雅歌跟前就放了一张案几。两个人就在这上面吃。
不一会这清参汤就端了上来，雅歌细细一看，汤水清亮。里面有几片蔬果，还有一些切得细细的肉丝。还没吃上呢，就闻到了香味。再尝上一口，咸鲜适中，配上一口酥油饼。果真是香而不腻，好吃的很。
这让雅歌食欲大动，早知道老夫人这里的早饭是自己之前没有吃过的，那之前自己就不应该每次都是吃过了早饭再来，而是应该到老夫人这里蹭早饭吃啊！
雅歌三口并作两口的喝完了一碗清参汤，然后抬头看了看正低着头吃着的老夫人和吴煊，觉得这会子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便朝着离自己不远处的秦嬷嬷小声的道：“嬷嬷，我还想再吃一碗。”
秦嬷嬷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看着雅歌有些呆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雅歌以为自己用的声音很小，也就只有秦嬷嬷能听得见，但是没有想到老夫人这里的下人都太过于规矩了，使的屋里太过于静谧，雅歌说的话，都听到了。
吴煊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只吃了一半的清参汤推给了雅歌道：“你吃这半碗吧。”
老夫人笑着道：“我们吴家虽说是没落了，可是一碗清参汤还是吃的起的。”对秦嬷嬷道：“你让厨房多去做两碗，给我也盛上一碗来，想来吴煊一碗也不够吃的，又不是小时候了，一碗就够。”
之前就是觉得纪雅歌这个姑娘出身于市井，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现在看来也是个能吃的。不过能吃也好，一般喜欢吃的姑娘，心地也不会太差。
吴煊觉得老夫人这话说说到了自己心坎里去了，刚刚自己看就这一碗，反而有些不大舍得喝了。但是想起来刚刚雅歌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些羞赧，道：“多谢祖母。”
雅歌则更是觉得羞赧，觉得脸都有些红了，将来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这些下人们将怎么看自己啊？说自己只是个喜欢吃的？也还是跟着吴煊说了多谢祖母。
老夫人笑着道：“不碍事，我看你们吃的香啊，没准我也能多吃一碗饭呢。”想想吴煊养在自己跟前的时候，那时光倒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雅歌这会子才觉得老夫人像一位慈爱的祖母，之前自己来老夫人这里的时候，老夫人总是会给自己疏远感，现在雅歌却没有感觉到。
过了一会，那几碗清参汤端了上来，吴煊和雅歌也不再客气了，两个人又吃了不少，这一段饭，雅歌都觉得肚子都要圆了不少。
老夫人见两个人吃的不少了，才让人收了碗筷，道：“东西虽然喜欢，但是也要有节制才好，免得伤了身子。”
两个人忙称是。
接着外面进来一个丫鬟，禀告道：“江夫人到了。”
老夫人听见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了，低声道：“请进来吧！”
不过是片刻，江夫人就带着吴洛进来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母亲，是我来的迟了，这不刚和洛儿吃过早饭就过来了。”然后才行礼。
吴煊和雅歌也忙给江夫人行礼，吴洛个吴煊和雅歌行礼。
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往一旁的案几上一放，轻轻的一声。但是却听得江夫人有些心惊肉跳的。然后老夫人开口道：“我这么早的叫你过来，无非是想让你带着洛哥儿来我这里吃个早饭，但是我这左等右等的你也不来、偏偏的等我们都吃过了又来了。看来我这里的好东西，入不了你的眼。”
雅歌觉得这事老夫人看不惯江夫人，故意说不好听的呢，毕竟老夫人也没有提前给吴煊和自己准备早饭啊！
江夫人一听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脸想哭，却还要装作笑的样子，道：“儿媳也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啊！”
不过雅歌却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听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一大早就派人去叫了吴煊和自己。同时也派人去叫了江夫人。自己和吴煊立马就过来了，但是江夫人却带着吴洛悠闲的吃起了早饭，这不符合常理啊！
不对，吃早饭并不是多么紧要的事情，江夫人不一定是在吃早饭，她应该是在做别的。今天是来分家的，要是公中账上有那里不行，那是要找江夫人的麻烦的，所以江夫人不是在吃早饭，而是在梳理那些账务。
雅歌看着江夫人额头还有鼻尖冒出来的微微汗珠，这可是大冬天，就是一路跑过来也不会热成这样，那就只有这一大清早，接到了老夫人让自己过去的消息，知道要分家，处理账本给急的。那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老夫人笑着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思，那看来我就只有明着说了。今天叫你们都过来，是要一同商量一下分家的事情。”
简单明了，直接说出来。雅歌真的觉得老夫人是个很厉害的人。
江夫人心道，这事还是来了。腆着脸皮道：“母亲，我们都是一家人，洛哥儿也还小，您说我们这一大家子住一起多好，分家这多生分啊！”
老夫人有些冷笑了，道：“不想分？那也可以，将管家权给交出来，这些年的帐都给查一遍，没有问题。那我就让吴煊给你养老。”
雅歌暗中点头，这江夫人现在有的是什么？还不是管家权，要是交出来，每个月也就只从公中拿些月钱。
但是这样江夫人肯吗？
江夫人笑着道：“母亲，不是我不放手，而是这雅歌年纪还小，以前也没学过这个。我怕雅歌不会啊！”
“不会？雅歌家中好歹的是开铺子的，想来这账本看的比你还要好吧！再说了，你算个什么？雅歌好歹现在是正经的国公夫人。”
老夫人看着江氏的这一脸胡说八道的讨好就来气，当初就是用这种装弱，装的是为大家好的模样，才会让自己儿子一宠再宠。
现在儿子已经不在了，女子才能看的出女子的本来面目，老夫人自然是知道江氏是在谋划什么。
江氏一听老夫人这样说自己，心中也是有气，道：“老夫人您可别忘了，我也是国公夫人，现在我的名字也是在宗谱上写着呢。”
老夫人却是冷笑，道：“我这辈子没有做错过什么，唯一做错的就是在我儿和林氏成亲之前见了一面。”
雅歌知道老夫人说的是江夫人借此成为滕妾的事。而这事是江夫人永远都不想让人知道的。一旁的吴洛并不知道这事，但是听着有蹊跷，想问问母亲，但是被江夫人一个眼神给回绝了，也就不敢再问了。
现在整个屋子里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的，雅歌和吴煊两个人更是连动都不动一下的。
老夫人从秦嬷嬷手中接过了两张纸，道：“这分家，是你夫君留下的遗愿。怎么？江氏，你不愿意？”
现在老夫人已经不这么生气了，这个江氏是自己招进家门的，那就要由自己和这等人磨，这事老夫人也不打算交给雅歌了，反正自己身子还行，还能斗的过。
江夫人也放下了身段，面上看不出生气的样子，而是柔声道：“母亲，您也知道，国公爷临走之前病的厉害，这怕是不知道家中的情况，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然后又道：“母亲，这满帝都的哪家不是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的，要是这国公爷刚没了，就传出来要分家，不管怎么说出去都不好听啊！”
老夫人在上面坐着，这些年只要是江氏叫自己一次母亲，自己便觉得厌恶。说不出的厌恶，瞧不上这样的做派。再说了，他们吴家还怕人笑话？早在当初江氏凭着一个滕妾的身份成为国公夫人的时候，吴家已经是满帝都的笑话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我且问你，你说我现在老糊涂了吗？”老夫人觉得江氏是那种你越是生气，她偏偏不生气的。你要是用了其他的柔和法子，兴许还能治得了江氏，自己也不生气了。
吴煊和雅歌两个人就在不远处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瞪着地面一言不发。老夫人也好，或者是江氏也好，也都算是长辈。他们两个人没有插嘴的地方。
江氏自然是知道这是老夫人给自己设坑呢，可是也不得不跳，笑着道：“母亲您精神矍铄，将来也定是个老寿星的。”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那我觉得也应该分家，你不是煊哥儿的生母，要是没有洛哥儿，想着住一起让煊哥儿给你养老，也是可以的。但是你有洛哥儿这个亲生的在身边傍身，将来也落不到空地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难免有疏忽
江夫人微微有些哭笑不得，道：“话不能这样说啊！煊哥儿是长子，还是安国公，我这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母亲，但是好歹的煊哥儿也叫了我几年母亲的。”
老夫人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茶盏，道：“难道你想让洛哥儿背负一个不养亲母，反而让自己的哥哥养的名声？”
这样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洛哥儿现在还小，还没成亲，无关紧要。但是等到将来洛哥儿成了亲，那外面的人就会说了。也只会是显得吴煊孝贤，吴洛不懂事。
这一点江氏细细的揣摩明白之后，虽然是微微的有些心惊，但是还是不想分家。一来公中的帐，这几年被自己折腾的是漏洞百出，二来，靠着安国公这棵大树，是好乘凉的。
还有一件事，是江氏最为担心的，那就是洛哥儿的婚事，洛哥儿现在已经是十五岁了，也快议亲了。等过两年就要成亲了，这两年的，自己就已经是有意打听了，凡是自己看的上的，人家看不上自己的出身和洛哥儿总归是庶出的出身。而乐意和自己结亲的，却都是些小门小户的，自己看不上的。
这已经让自己苦恼了好久了。
雅歌在一旁听着，听明白了。老夫人这是在用吴洛压江夫人。
江氏鼓起勇气，道：“母亲，国公爷的尸骨未寒，我们就这样折腾怕是不好。再说了，这事等到洛哥儿成亲了再说也行啊！”
老夫人微微一笑，看着像是和蔼极了，但是那嘴角下是掩不住的嘲笑，道：“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母亲说的是哪里的话，多谢母亲夸奖。”江氏还很是认真的谢过老夫人。
雅歌在一旁看的是哑然失笑，江夫人这是看不出老夫人是在嘲笑她吗？还是说这江夫人看出来，但是偏偏就当做没有看出来，来气老夫人？
老夫人就气这江氏没事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道：“既然你不想分家，那也可以，就把管家权给交出来吧，毕竟你现在不是正经的国公夫人了，这事就是去了陛下那里也是说的通的。”
老夫人现在就是要让江氏，将她有的是一点一点的给吐出来。
江氏却突然的一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雅歌，笑着道：“雅歌，母亲将这管家权都交给你，你敢要吗？”
虽然是笑着，但是这不是明摆着的威胁吗。吴煊在一旁碰了碰雅歌的手，示意她接下。雅歌站了起来，笑着道：“父母命，不敢辞。”然后又道：“既然母亲看重儿媳，那儿媳也一定是要努力试一试的。”
雅歌心道，怎么的，还想威胁我？那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吧！自己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还真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女啊！
江夫人还真的没有想到雅歌会一口答应下来，自己早就应该知道的，在清茶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这个小小的商户女并不简单。
老夫人在一旁笑着道：“既然孙媳妇都答应了，那就应该让小辈的人历练一番。”
这话说的，就好像江夫人要是不让位，就是一位野心极大的人。说出去可是不好听的。
江夫人笑着道：“那是自然。”然后对一旁的雅歌道：“雅歌你且先等着，过一会我就派人将这往年的账本，还有公中的一些正在用的帐册给送过去。”
雅歌看了看老夫人，见老夫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雅歌放下心来，笑着道：“那儿媳就在淬玉院等着了。”
江夫人也笑得一脸的和善，道：“等我家洛哥儿成亲，再生了孩子，指不定的还要多少年。但是雅歌不一样，来年再给吴家生个大胖小子，我也享享含饴弄孙的福。”
雅歌不知道江夫人为何突然的说要将管家权给交出来，但是听了这话，还是装出了一脸羞赧的样子，孩子。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接着江夫人又道：“不过呢，既然母亲说你也是从小看着账本长大的商户女，那想来看账本管家之类的定是比我做的要好的。我也就是个嘴上要强的，要是看着账本上又什么不对，那也兴许是我疏忽了。”
原来原因是在这里呢，雅歌坚信，江夫人管家的时候，那个账上是一定会有疏忽的地方的。但是都这样说了，一句疏忽。就将全部的过错给掩盖了过去。
老夫人在一旁笑着道：“我们吴家，人多，事情也多，疏忽也是难免的。”
雅歌这倒是有些不大明白了，这是在给江夫人说好话？但是也只能是装作一副同意的样子，在一旁附和。
几个人，一大家子都装作其乐融融的样子又说了一会话才散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快到了中午了。
吴煊后面跟着雅歌，两个人回了淬玉院。这一上午的脑子不停的转，不停的在想江夫人到底是想怎么样，倒是将自己给想的饿了。
两个人吃过了中午饭，吴煊就去看书了。雅歌是打算着睡一会的。但是刚躺下，就又被雪儿给叫起来了。说是江夫人那边派人送了账本过来。
雅歌有些幽怨的看了吴煊一眼，然后爬起来去接那些账本，据说往年的账本太多，都是装在箱子里抬过来的。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屋子正厅是被堆放的是满满当当的，放了有**个箱子，整个屋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几个人倒是客气，但是放下箱子之后连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雅歌看着满屋子的箱子，真的是欲哭无泪。
看来吴煊的妻子这个活还真的不好干，这些账本，自己要是真的看起来，怕是要看上整整一年的。
吴煊也是没有想到这账本竟然是这般多，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对在门口站的的雪儿道：“你在门口站好，不要让外面的人进来。”
雪儿忙称是的在门口站好。
吴煊将屋门一关，然后对雅歌道：“我和你一同看。”
有和自己一起的，雅歌自然是乐意的。立马答应了下来，然后打开了离得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一打开却是漫天的灰尘，那箱子里的账本布满灰尘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打开过箱子了。
吴煊拿了一把折扇，将雅歌身边飞舞的灰尘给扇走，然后拿起了其中的一本，看了两眼就又给放下了，道：“这是十年前的账本。”微一思索，有道：“那个时候，江夫人才刚管家，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所以也不用看。”
雅歌又将这个箱子给关了起来。
吴煊道：“我记得江夫人向我要第一笔银子的时候，那是五年前，那个时候账上应该是出现了大的亏空，所以才会将主意打到了我这里。我们从那个时候开始看吧。”
雅歌将剩下的箱子都打开了，然后找出了五年前的账本。丢给了吴煊一本，道：“别看你今天是沐休，但是没办法这也是你家的帐，所以就劳烦一下安国公。”
吴煊笑嘻嘻的接了过来，口中念叨着：“不劳烦，不劳烦。倒是劳烦你了。”
雅歌摆了摆手，这事怎么说呢，自己受了吴煊这么多的好处，明里暗里的照顾，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但是没说，闷着头的开始看账本。
雅歌看的这本，所记录的不过是每个季节，吴家在外面所采买的头花之类的，倒是详细的很，但是也是十分的繁琐。
吴煊看的一本是吴家花园中花匠的支出，看的吴煊是光皱眉，雅歌在一旁看吴煊光皱眉，以为是发现了什么，道：“怎么了？有发现？”
吴煊道：“这些记录都是下面的账房先生做的，这些只要是记录好了，记一个总的数目，然后剩下的都收进库里就行了。没必要还在这里摆着。”
然后将这本放下，从那一箱子账本里面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和其他的账本不大一样，看着比较大的。给拿了起来，这才是总的账本，吴煊这才看了起来。
雅歌也学着吴煊从中找出了那些总的账本，给挑拣了出来，专门看这样的。
两个人正专心的看着呢，雪儿在外面道：“主母，煊爷，院子里来了好多的人。是各处的管事妈妈和管事的爷们。”
雅歌看向吴煊，吴煊也看向雅歌。这个江夫人什么时候办事这么利索了？之前的时候，哪怕是去公中拿个月钱都是要一拖再拖的。
吴煊道：“让他们先回去吧，今天你们主母先看下账本。”
过了一会，雪儿又在门口道：“煊爷，他们不走，说是既然换了新的主子，就要听新主子安排完事情再走。还说没有主子的安排，不知道干什么。”雪儿想到他们那些人的态度，自己也是气的不行。
这话说的可真的是没有把自己当下人啊！
吴煊觉得有些气愤，这还是他们吴家的下人吗？还把他这个安国公放在眼里吗？起身就要去将他们给教训一顿去。
雅歌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吴煊的衣袖，道：“我去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万两银子
吴煊有些不解，雅歌本来就在吴家没有什么根基，那些人还都是江氏的人，怎么会听雅歌的。自己一个真正的吴家人，还是国公爷，他们可能会慑于权威，还会听自己的，但是雅歌，吴煊觉得他们根本不会听的。
雅歌笑着道：“你要知道，这是我管家，不是你管家。当初父亲即使是再宠爱江夫人，但是在管家的事情上也没有给江夫人强出过头的。”
自己没有多长时间就要走了，但是自己要给这吴家大宅的下一任女主子铺好路，让她的路好走一些，那这样吴煊也就能少一些烦恼。
吴煊看着雅歌，虽然是脸上笑语盈盈的，但是眼神却是充满着决绝。只好答应下来，但是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道：“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只管让雪儿过来给我说，我去给你出气。今天我就在这里看账本，那里也不去。”
雅歌有些哑然失笑，道：“哪有这一上来就和人家对着干的。”说完就出了门。
这一出门可好，雅歌在吴家虽说是满院子的下人，但是像这种满院子都站的满满当当的情景，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莫非江夫人的想法是将自己给累死不成！
那些人见雅歌出来了，原本都是站的松松垮垮的，三五成堆的聊着天，现在见雅歌出来了，也不过是站的不那么抱着团了。稀稀拉拉的给雅歌行了一礼，这礼数看着也不规整。
雅歌让雪儿给自己拿了一把太师椅，又拿出了当初教训林月娘的态度来。安稳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道：“人家都说着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你们这样的懒散，知道的说你们是府中的老人了，应该敬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跟着母亲没有学好规矩，跑到我这里来丢她老人家的脸来了。”
雅歌声音不大，但是说的却是在理，让他们不敢不从。一来，再是府中的老人，但是那也是下人，对主子不敬，便是大罪。
二来，要是真的是跟着江夫人没有学好规矩，那可真的是辱了江夫人的名声。这下子，不管是管事的娘子也好，还是前院的小厮爷们也罢了。都规规矩矩的站好了，然后重新的行了礼。
打头站着的是花妈妈，这位妈妈看着雅歌小小的一个，但是说话气势倒是不输。心道，人人都说这纪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但是这看着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啊。
雅歌看着他们行了礼，然后对在打头站着的一位妈妈道：“妈妈你既然是在前面站着，那想来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妈妈姓什么？妈妈在府中负责什么？”
花妈妈出来行了一礼，人看着精瘦，但是眼神脸色都透着一股子的精明像。笑着道：“见过国公夫人，奴婢姓花。被老夫人高看一眼，现在负责的是厨房采买。”
雅歌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老夫人应该就是江夫人了。现在吴煊的祖母应该被称做太夫人了。还有这个厨房采买应该说的是平时的公中厨房采买了。这倒是个油水多的活。
雅歌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看着花妈妈是个能做事的，我这新上任，什么都不懂。你们便都按照原先的位子干活就是了，有什么不妥的，统统来我这里报备，找雪儿记下就行了。”
这就是说，他们可以走了。
雅歌说完这话，剩下的满院子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原本以为这新官上任的，怎么的都是要烧上三把火的，但是没有想到这新国公夫人竟然是个软绵绵的小兔子，任人揉搓的。
花妈妈觉得有些不大真实，但是又隐隐的觉得这个国公夫人没有这么简单。便率先行了礼，退了下去。
那剩下的人见花妈妈走了，也都纷纷的行礼，不过是须臾的功夫，院子里就没有人了。
雅歌起声，打算回去继续看账本去，一转身就见雪儿在一旁呆愣着，眼睛大睁着，嘴还微微张着。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什么点穴？点了之后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雪儿听到了雅歌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道：“主母，您刚刚说的我没有听错吧。说是有什么不妥，先到我这里去报备。”
雅歌点了点头，道：“没错啊！”
“我怎么能行啊！”雪儿突然道。
雅歌看着雪儿，眼神有些严肃了，道：“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你之前不过是一个无所事事，只伺候好我就行了的大丫鬟。现在你是管家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不了，那我就找其他的人做，但是这样一来，你以后就是想做也不可能了。”
威信是要从一开始就建立起来的。
雪儿知道雅歌说的一点没错，微微的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吗，眼神坚定的对雅歌道：“主母，我想试一试。”
听说风烟嫁给了煊爷手底下的一个大掌柜的，现在已经是当家主母了，下面的伙计都是乖乖听话的。不用看人脸色，还是正儿八经的正房夫人，雪儿将来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雅歌道：“行，那你这两天可是要努力了。”
雪儿点了点头，自告奋勇的要将自己稍有以往的字再去看一看，雅歌自然应允，便让雪儿去了。
至于雅歌，则是进了屋子，见吴煊还皱着眉头呢。雅歌心道，这是大冬天的，又没有蚊子苍蝇的。吴煊皱着眉头是要夹死苍蝇吗？
吴煊见雅歌进来了，顺口问道：“都回去了？”
雅歌点了点头，道：“都回去了。”
然后见吴煊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道：“怎么了？”
吴煊将手中拿的一本账本扔给了雅歌，道：“你自己看吧。”
雅歌接过来一看，这是最新的，今年的账本，雅歌细细的翻看，看到了最后，直接给愣住了。然后看着吴煊道：“意思就是说，要是我想接过吴家，还要给江夫人一万两银子？”
吴煊道：“诚如你所见，账上亏空一万两，江夫人说是拿了自己的私房钱补得。”
雅歌忙放下账本，然后翻看地契。道：“不应该啊，安国公府名下的光乡下的田地主子就有十多处，在加上帝都的铺子，江南水乡的铺子。怎么会有亏空呢！”
吴家本来就是人口简单的，主子少，这花费就少。又没有纨绔败家的孩子，就是人口再翻上一番，钱财也是够用的啊。
吴煊见雅歌在这里翻箱倒柜的找地契什么的，道：“你也不用找了，你很明显就是做的假账啊。这些年还不知道有多少银子去了江氏的手里。”这真的是吴煊没有想到的，之前的时候，只是觉得江夫人爱财，要我吴洛打算。不停的从公中拿银子。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疯狂，这交到了雅歌手中，还亏空一万两银子呢。
雅歌有些颓然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道：“难怪江夫人说什么难免疏忽呢。但是这个疏忽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雅歌想了想，道：“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一万两银子去。”
吴煊忙拽住了雅歌，道：“我看你这是疯了，要是真的给了，那岂不是如了她的意。所以这银子不能给。”
雅歌微微有些着急，道：“不给，那能怎么办？我估计着明天江夫人就会派人来要银子的。”
吴煊放开了雅歌，然后对雅歌道：“这事容我再想想。”
然后又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那些账本，雅歌在一旁道：“这些账本，再看也就是这样了，也看不出对策来啊！”
吴煊道：“你刚刚都说了，吴家这么多的产业，不可能会有亏空的，那就是说，一定会有纰漏之处，要是找出来，或许这一万两银子就不用给了，不光是不用给了，还有可能能给江夫人要出来点呢。”
雅歌一想也是啊，那就赶紧的看，说不定不用花这个银子了。想着也跟着吴煊翻看起来。
两个人一直就这样翻到了傍晚时分，雪儿逗进来请示说屋子里放的满满的都是账本，晚饭要在那里用。
吴煊倒是简单，直接道：“还是在这里用，减到只剩下两个菜就行了，剩下的你们去吃吧！”
雪儿只得从晚饭中挑出了一两个两个人都喜欢吃的菜给送了进去。
雅歌也觉得饿的厉害了，便将手中的账本给放下了，然后去吃饭，一边吃一边道：“你看的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收获？”
吴煊也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然后去吃饭，道：“那些所花费的银子，也都是和总的账本对的上的，但是只有一点，就是这个银子太高了。你看那上面写的。光是花草树木，加上应季花苗的采买，一个季度就要五百两银子，而且还是每个季度，年年如此。”
雅歌道：“确实是这样，这东西那里有这么贵的。而且基本上是第一年买了，好好养着，第二年就不用买了。”然后又抬起头问吴煊，道：“难道你家的花草是一个季度换一茬？”
第二百四十五章 去太夫人那里
吴煊道：“你这也太看得起我吴家，就是皇宫大内都没有这样的，还一季一换，那是要多浪费啊！”
雅歌点了点头，吴家看着也不像是这样奢靡的样子。道：“那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这个管着吴家花园苗圃的花匠，是江夫人的人，用这个名目来给江夫人捞银子。还有一种就是这个花匠并不是江夫人的人，每个季度报的银子没有这么多。但是江夫人让人写了这么多，剩下的都装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吴煊将口中的饭菜咽下，道：“我觉得是第二种可能。”
雅歌不解，道：“为何是第二种？”
吴煊道：“你是看的这些账本少，我看的多啊，这些账本，不光是花树院子的采买，还有厨房的采买。林林总总，就是衣服的采买都高的吓人。”
雅歌道：“你的意思是说，要不这江夫人就是特别厉害的，整个吴家的采买都是自己的人，要不就是直接做了假账。”
吴煊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饭菜给吃完了，道：“你先继续看着点，我今天晚上找个下面的采买去问问。这样到时候江夫人真的来要银子了，我们也好有个应对的。”
雅歌也将最后一口吃完，然后点了点头，道：“这事最好是不要点明白了，找人套话最保险。”
吴煊觉得雅歌还是有些进步的，笑着道：“知道了。”
然后出了屋子，吴煊故意大声的对雪儿道：“你去找个小厮来，给我挑灯笼，爷要去前院书房。你们主母今天下午光在那里练字了，无趣的很。”
雪儿心道，练字？两个人不是看了一下午的账本吗！这哪里是练字，分明是在练眼睛啊。但是既然煊爷这样说，那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也不敢多说什么，道：“是，煊爷。奴婢这就去找。”
吴煊等那小厮来了，二话不说就去了前院了。
屋里雅歌吃过饭，让雪儿给收拾了，然后继续的看账本。一直看到了深夜，吴煊才回来，也带回来一声的寒气。
吴煊一进屋子，将门给关了，道：“你这还看着呢。”
雅歌道：“自然，我可是打算着能多看一本账本，那就有可能多找出一点的破绽，那这样可能就少给江夫人一百两银子呢。”
吴煊笑着道：“你这可真的是个爱财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了，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雅歌问道。
吴煊道：“成了，我找了个小厮，让他去套了总管我们吴家花园苗圃的管事，说是也有要一二百两的时候，但是大部分都是要个几十两就行了。还说了这些东西，就是一些名贵的品种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况且这玩意又不是一个季度一换的。本来就花不了几个银子。”
雅歌觉得几十两也已经很贵了，不过想想，吴煊当初随意给自己的一个玉佩就几十两银子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可是吴煊看不上的玉佩，根本不心疼。
雅歌放下手中的账本，道：“既然是查出来江夫人是用做了假账的方式来捞银子，那我们也就不用再看了。睡觉吧！”
这个江夫人也真是的，账本做的这样的不细致，难道就不怕自己查吗？
雅歌突然些想到这一点，然后将心中的疑惑给吴煊说了。这别是江夫人给自己设的套啊！
吴煊笑着道：“也难为你这么看的起她了，你要知道，我爹死了，她大可以用我爹做挡箭牌。那可是一顶大大的不孝的名字压下来的，她觉得我会要面子，要名声的应下。可是她应该不会想到的是，我可不吃她这一套。你且放宽心，等这江夫人来找，我自有办法。”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吴煊根本就不在乎。
家里这烂摊子，随着爹的去世，也该都整治整治了。
雅歌见吴煊这样说，也就不再多想了，便洗漱一下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雅歌吃过早饭，正打算着再看看这些个账本呢，就见秦嬷嬷到了淬玉院，说是今天一大早的江夫人就去了太夫人院子里，说什么要当着老夫人的面见一见雅歌，这不太夫人就派了秦嬷嬷过来叫人了。
雅歌心道，这个江夫人还是很会挑时候的，吴煊今天正好是要上朝的啊。想让自己单刀赴会啊！
雅歌笑着道：“嬷嬷等等，我这收拾一下，就跟着您过去。”
秦嬷嬷都为雅歌捏了一把汗，那个江氏，今天一早就去了太夫人那里，也不说是为着什么来的，只是说是要见雅歌，还要当着太夫人的面见，这很是明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瘦弱的国公夫人能不能应付的了。
当然这话要是被雅歌听到了，雅歌定是要在心中哀嚎一声，自己最近真的是长高了一点，还长胖了一些，真的不瘦弱了。自己和人打架也是可以的，不落下风的啊！
雅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雪儿去了太夫人那里。
到了太夫人的院子，还是之前来过的那样，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雅歌不知道为什么，对吴煊的祖母，这个据说是侯府出来的嫡女有些微微的好感。
“见过祖母。”雅歌规规矩矩的给太夫人请安。然后又给在一旁坐着的江夫人请了安。
太夫人笑着道：“快坐吧，可是吃过早饭来的？”
又提早饭？雅歌微微一想，道：“刚刚吃过，就见秦嬷嬷来了。”雅歌可还不想惹这位太夫人生气，还指着这位太夫人给自己撑腰呢。
老夫人笑了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呢，一旁的江夫人却是率先开了口，道：“昨个早上，我这起的晚了些，没有吃上母亲这里的好茶饭，今天是雅歌起的晚了，没有吃上母亲这里的好茶饭。”说话间还是笑语盈盈的，但是这不是瞎话吗，什么叫起的晚了！
太夫人没有搭理江夫人的这番话，她之所以问雅歌，是觉得今天这个江夫人来者不善，怕是要来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要是雅歌连早饭都没有吃，那太夫人都要先叫雅歌吃点东西再来的。笑着道：“既然吃了，那最好。”
雅歌被这一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学着乖巧的不说话只是笑。
然后太夫人才将头转向了在一旁一直笑的江夫人，道：“你这一大早的眼巴巴的跑过来，说是有事要找雅歌，但是又不说是什么事，还非要在我面前。现在人都到了，你且说说有什么事情吧！”
江夫人笑着道：“其实说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小事。”
“既然是小事，那就不要闹到我这里来，我都一把年纪了，刚送走了儿子，还不能让我图个清静？”太夫人脸色立马不好看了。
雅歌在心中暗自叫好，这才是家中太夫人的体面，等到将来自己老了也有这样的威风就好了。这让雅歌在心中羡慕不已。
江夫人被太夫人这一顿说，虽然是不能还嘴，但是在心中还是将太夫人给骂了两遍老不死的。才又将笑容挂上了嘴角，然后笑着道：“对于母亲这样只图个清静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但是对吴家来说，也算是大事吧。”
老夫人闭目养神，轻声道：“那就说吧！”
江夫人却没直接说明，而是看向雅歌。道：“听闻你昨天下午一直在练字，我这送去的账本并没有看吧？”
雅歌笑着道：“没有，母亲是个厉害能干的，母亲管家我也放心，那些账本，定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所以也就没有看。”
我不看是因着我信任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啊！江夫人！
雅歌就想看看江夫人能说出个什么来，就先说了自己这是萧规曹随的性子，先让你找不错什么礼数上的错误来。
江夫人却是在心中暗暗的感叹了一句，这个市井中长大的小姑娘，也是个会说话的，然后笑着道：“我这昨天也是说了的，我也是个不大会管家的，要是出了什么疏忽，您可不要嫌弃我才好。”
雅歌忙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母亲做事向来是仔细的。我想着只要是萧规曹随的。定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这不母亲是不知道，昨天那些管事的娘子，后院的花匠都来我那里来着，我不管一句还是按照原先的做事就行。仔细说来，我这是拖了母亲的福气呢。”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雅歌就想着先将你捧得高高的，我且看你在太夫人面前还好意思说自己账上亏空一万两银子不！
江夫人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和自己并不对付的雅歌，现在怎么说的都是好听的，忙往一旁拐，道：“也不是这样的，我这管账也不好。你要是有时间就好好的看看账本吧！也好和账房先生好好的对对帐。”
雅歌也学着一旁上位坐着只笑不说话，喝茶水的太夫人，也拿起了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儿媳信得过母亲，就不用再看了。”
这句话堵得江夫人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上面坐着的太夫人只管抿着嘴的笑。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陈年旧疾
然后过了好久，江夫人才道：“雅歌，你有空还是看看那账本吧，毕竟那上面还有亏空呢。”
雅歌心道，看来江夫人今天是不说就不打算走了啊！然后雅歌装作吃惊的样子，问江氏道：“母亲，您说什么？什么亏空？”
太夫人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专心的看着江夫人，看她能说出了什么来。
江夫人看着两个人都这样瞪着她，有些不大自然，然后道：“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公中的账上有亏空。”
雅歌突然的一笑，哈哈笑着道：“母亲，您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我们吴家虽然不是那一等一的王爵人家，但是也是公爵之户，再加上我们这家中人口简单，也花不了多少银子，那里会有亏空一说。”
太夫人也学着雅歌的样子，笑眯眯的道：“你要是真的想来我这里吃好茶饭，直接说便是了。也不用使出这样的借口来的。免得让人笑话不是。”
江夫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自己说的是真的啊。
等到雅歌笑了一会，然后不再笑了，看着江夫人面容严肃的道：“难道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江夫人见雅歌这样的严肃，忙点头，道：“我那里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更不会骗你玩的。”
雅歌原本以为江夫人被自己这样一说，今天就不会提这事呢，那自己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去找这事的证据了。但是没有想到，江夫人也是怕夜长梦多，便提前给说了出来。
太夫人也板起了脸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事可是做不得假的。”
江夫人这才哭哭啼啼的，几乎要拿着帕子抹泪了，道：“我原本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下面的人说要来要银子，之前老公爷也说要用银子，我那里有不敢应下的，便都统统的给了。也是在这两年才发现公中的账上有些入不敷出，但是又觉得这女子管理内宅本来就是应该的，便也没有惊扰母亲和老公爷，有什么少了的，就拿了自己的体己给补上。”
这一番说辞倒是显得自己是个心怀仁厚，不惜将自己的私房银子给拿出来的人了。就是有些时候疏忽了。
雅歌听完这话，面无表情。
太夫人听完了，也是面上看不出喜悲的。江氏看着两个人，倒是有些摸不透这两个人在想些什么了。只好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太夫人才问道：“你补贴了多少银子？”
江氏忙道：“也不多，就是一万两银子。不过母亲可千万要给啊，我那些银子其中还有不少是找我兄弟借的。那要是还管家，说等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不是我管家了，我那弟弟们定是会来要的。”
雅歌这会子倒是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但是还不能明着说出来。
只好笑着道：“祖母，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你没看账本，太过于相信你母亲，自然是不知道的。”太夫人在一旁回道。
雅歌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江夫人又一发狠，直接朝着太夫人给跪了下来，口中念叨着：“母亲，这个银子可是一定要给的啊。我家弟弟在听闻我不是管家夫人了之后，昨天下午就来找我要银子了。还说什么，要是不给就去敲登闻鼓去，要闹到大理寺去。要是真的这样，那倒是我们吴家没脸啊。”
这是威胁，用吴家的名声来威胁他们还这一万两银子。
太夫人皱着眉头，看着江氏的这一套念唱作打，吴家的脸面？从当初抬了这个江氏做妾，娶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了！
“别的且先不说，我先问你，昨天快到了中午我才说了让你将管家的权利给雅歌，可是你说这到了下午你弟弟就来要银子了。这是吴家，还是你们江家！一个姓江的，倒是将我们吴家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太夫人说话已经是有些生气了的样子。
雅歌也没有想到太夫人会找到了这个点，倒是在心中暗暗的给太夫人喝彩，要是自己可是想不到的。
江氏本来就是有些惧怕这个老太太的，原本的时候，太夫人就看不上自己，也就只会看看那个自命高洁的林氏。自己的话，怕是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的。
而且，这话堵得江氏是没话说，只能是在一旁的伏低做小，只好暗自小声的道：“我这管家权给了雅歌，还欠我弟弟银子，自然是要给我弟弟说一声的。”
太夫人虽说是在这方面抓住了江夫人的错处，可是这错处也并非什么大错，自然也不能揪住不放的。才平静了下来，道：“既然你说着公中的账上有亏空，但是也不能单单的凭着你这一张嘴的，就要走雅歌一万两银子。所以，”转头看向了雅歌，道：“你去查账。”
雅歌很是乖巧的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道：“是，祖母。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然后又对着江氏道：“母亲，还请您不要介意，毕竟这一万两银子，数目实在是太大了，自然是要好好的查清楚的。要是真的是账上有亏空，您自己贴补了一万两银子，那这银子是一定会还的。”
江氏心道，自己原本的时候是听说着昨天下午雅歌没有看账本，再加上那些管事的去了，也都是直接说什么让他们按照原来的办法做事。所以江氏觉得雅歌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一万两银子的事情。
现在看来，自己要紧的是要先回去，然后将那几个管事的妈妈们召集起来，先交代好这个账上钱财的事情。
想到这里，江氏就像昨天早上那样的着急忙慌，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太夫人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江氏有些着急了，但是自己是不会就这样让她走的。而是笑着道：“对，我们吴家好歹的是功勋之家，要是真的欠了你们江家的银子，那自然是会还的。也不会拖欠的。”
雅歌也笑着道：“母亲，这个您就尽管放宽心好了。母亲您快尝尝祖母这里的茶水，我觉得格外的好喝呢。”
说着便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然后笑着对太夫人道：“太夫人您这里的茶水真好喝。”
江氏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子，自己才是个外人呢。
太夫人笑着道：“你既然是喜欢，那就等会走的时候带一罐子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雅歌连忙谢过。
接着两个人便开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就连过几天要给老公爷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都说了一个遍了。
江氏看着这太阳渐渐的跑到了正头顶，想着这会子吴煊应该也已经下了朝堂了，要是被他打听到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那要是先自己一步，岂不是糟糕了。
江氏想了半天，对着太夫人道：“母亲，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洛哥儿这会子应该从学塾回来了。”
太夫人微微一笑，道：“我这里平时也没有人过来看看，既然来了，要不就一起吃了中午饭吧。再说了，洛哥儿今天早上过来给我请安的时候说了，说今天夫子病了，学塾休息。但是要和几个要好的同窗出去赏梅作诗会去，还说要等到晚上才会回来呢。要看看傍晚的红梅。”
江氏一愣，今天早上，洛哥儿没有去她那里请安，所以自己并不知道洛哥儿是出去玩了，并不是去学塾了。这不是被太夫人彻底的打了脸面嘛。
这让江夫人很不高兴。
雅歌笑着道：“看来洛哥儿还是个才情决绝的，将来一定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到时候母亲定是有福了。”
而雅歌说的话就让江夫人更加的不高兴了，这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管是有学识也好，或者是有一身的好功夫也罢，都是要为官做宰，或者是做将军的。那里还成为什么名满天下的文人，就不能说金榜题名吗？
江氏先是被太夫人落个一个好大的没脸，又被雅歌这样一说，自然是十分的不悦，便直接对这太夫人道：“母亲，儿媳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说着行礼。
太夫人看了看这天色，都快到了晌午了，便也不再留人了。笑着道：“既然不舒服那就回去歇着吧。”
雅歌装作一片孝心的样子，道：“母亲那里身体不适，要不赶紧请个御医来看看。就拿着煊爷的帖子就行了。”然后对站在一旁的雪儿道：“你快快回去，找了煊爷的帖子，去请御医来。”
雪儿是个听话的，转身就回淬玉院拿帖子。
江氏忙伸手拦着雪儿，道：“不用了，不用了。都是陈年旧疾，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雪儿可是不听江夫人的，还是一个劲的往外面走，说话的功夫已经跑没影了。
雅歌道：“既然是陈年旧疾，那就更是要看的，一直不看，将来会更加严重的。”
太夫人表情微微的有些严肃，道：“那是你儿媳妇非要上赶着的给你请御医，你便受着就好。要是再推辞，就是拂了做小辈的一片孝心了，这事传出去让她也是难做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内院之事
雅歌装作有些伤心的模样，道：“我知道母亲觉得我是商户女，本来就不该着嫁到吴家来。可是这御医是天子之臣，能请到御医诊治，也是万幸的。要是母亲真的因着儿媳的原因，而耽误了病情，那儿媳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说着雅歌也拿着帕子在眼角处擦拭，当做很是伤心的样子。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江氏也不敢再说不用了。那就今天自己好好的装一装病，大不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自己的知心人去办。
雅歌和太夫人这样做的意思，不过就是想拖住自己让自己没办法暗中的处理这事罢了。
江氏笑着道：“既然儿媳有这孝心，那我也好好的享享这清福。”
太夫人也乐呵呵的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歇着吧。”
江氏这才行礼走了出去。
等到江氏一走，太夫人端起茶盏，笑着对雅歌道：“她倒是个沉不住气的，你只要是也沉住气，并且万事提前考虑周全了，她不是你的对手。”
这是老前辈在传授经验呢，雅歌自然是尊敬无比的点头记下。
然后太夫人又问道：“你那账本看了多少了？”
看看，这才像是应该问的，江氏既然是里面就将账本给送过来了，那雅歌就没有让它白白的放着落灰的道理。雅歌笑着道：“基本上是看的差不多了。”
太夫人笑着道：“那这亏空你怎么看？”
雅歌想了想，道：“纵观全部的账本，现在确实是账上亏空一万两，而且就是那欠条，母亲都誊抄了一份送过来的。上面的确是写的是舅舅的名字。”
太夫人有些讽刺的道：“他算哪门子的舅舅。”
这话，太夫人说的，但是雅歌可是说不得的，雅歌只能是跟着傻笑罢了。
然后雅歌接着道：“然后我又看了之前的账本，发现这亏空主要是开支太大了。光是每个季度花园的花匠都要到账上去支五百两银子，孙媳妇问过煊爷了。说是皇宫大内也没有这样的。”
太夫人一听这每个季度都要五百两银子，也是觉得有些过分。然后又道：“确实是没有这样的，那你可是想好了什么对策没有？”
雅歌想了想，道：“昨个晚上，煊爷去了前院，找了花园里的采买管事的问了。那管事的说自己并没有要这么多的银子，这几年，多的也不过是一百两，大多都是几十两银子。”
太夫人也是管过家的，自然是知道这才是最正常不过的开支，那一百两银子也是打算把那些花花草草的给换一遍才能花这么多的。
“那这样看来也就是江氏自己私底下给扣下了，连下面的人都没串通好。”太夫人说的这话，微微的带着一丝轻蔑，这样的把戏也实在是太过于拙劣了。这些自己都是看不上，也懒得用的。
雅歌能清楚的看出太夫人的轻蔑，也知道江夫人这个人不过是会些不大高明的手段。也用不出什么很高明的手段来。
太夫人看着在下面站着的雅歌道：“等过了两天，江氏要是再来要这个银子，你打算怎么办？”
雅歌听到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头疼，心道，这是你们吴家的事情。关我何事？可是又不能说出来，想了想昨天吴煊说的话，道：“这些事情，煊爷都是知道的，他说他自由安排。”
太夫人有些不大乐意听到这番话，脸色微微的有些严肃，道：“这古往今来都是男子主外，女子主内。只要是进了这内院，就是女子的天下，你既然是无法给吴煊支撑外面，那就要好好的管着内院。以前的时候，煊哥儿就给你出了不少的头了。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让吴煊来管了，他只管着建功立业就好。”
雅歌觉得自己也和江氏一样有些身体不适了，也是这个太夫人估计还记着自己的仇呢，谁让自己心血来潮的直接给家里留了一封信，然后去了北境呢。
雅歌只好是乖乖的行了礼，道：“孙媳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太夫人见雅歌认错态度不错，才又喜笑颜开了。笑着道：“所以，你现在回去，好好的再将账本看一遍，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过来问我，我也是不会嫌弃的。既然小时候没有见识过这些，现在多勤奋一些，也是可以赶上的。”
雅歌忙行礼退下，回了自己的院子，说自己还要再回去看看账本。太夫人最后一番话，对太夫人来说，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对于雅歌这个心不在吴家的人来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等回到了淬玉院，雅歌刚进了屋子，就见吴煊在正厅站着呢。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没有回来，我都打算去祖母那里讨人去了。”
雅歌坐下，吴煊递给了雅歌一杯热茶水，道：“先喝杯热茶水暖暖身子吧。”
雅歌接过一饮而尽，道：“你还去祖母那里讨人呢，可千万别啊！刚刚祖母还说了，之前你给我出了不少的头了，这内院的事情，你让你一个外院的大老爷们插手。”
吴煊微微一愣，然后道：“我觉得你也办不了啊！”吴煊觉得雅歌再强势，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这江氏好歹的比雅歌多活了十多年的，就是再有祖母的帮持，将江氏的错给摘出来也是难的。
雅歌觉得这话颇有些觉得自己不行的意思，道：“这一万两亏空的事情，我还就不要你帮忙了。权当是江夫人之前说是我气的你父亲生病的回礼了。我一定会干的漂亮的。”
吴煊看着雅歌这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就是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只能是憋着了。道：“行，你自己来吧，不过你当主攻，我给你当援军行了吧。”
雅歌一想，昨天是吴煊去见的那个花圃的管事的。自己没见，所以还真的需要让吴煊给自己当援手。道：“你当援手可以，但是你不要露面啊。”反正这是吴家的事情，吴煊可是姓吴的，有人帮，干什么不接受。不过要是被太夫人知道了，还是会被说的。
接着雪儿就进来说要上午饭了，两个人吃过来午饭，就接着看账本，或者是吴煊给雅歌说自己昨天见的那个花圃管事的，还有今天派人去见的那几个管事的，都是怎么说的。让雅歌到时候也跟着怎么说，还说自己已经将几个重要的管事的给分别看管起来了，就是江夫人再有什么行动也是不行了。
雅歌顿时觉得吴煊考虑事情比自己还要周全，自己是想着法子的拖住了江夫人的下午，而吴煊已经在上午，自己一边去上朝。派了卫林将管事的妈妈们给看管住了。
而回到了自己院子的江夫人，这一下午都不得已的让御医给自己诊治，转病。派了下面的妈妈去找那些管事的，但是都不在，事由也都是千奇百怪的。有的有事回老家一趟，有的是去了远地方采买什么东西，还有的直接说自己病了，口不能言，连床都下不了。
江夫人听着身边的人这样给自己报备，已经是将牙给咬碎了，这是什么意思？那些人难道是知道自己是这样做空了吴家的，不想牵扯进来就用了这样的法子？
这事也是气的江氏没了其他的法子，只好想就这事歇一歇，再想其他的办法。
另一边，雅歌和吴煊两个人看了两天的账本，也听着江氏那边不消停了两天。这天一早，雅歌又简单的看了一下账本，然后将账本一合，对在一旁等着的雪儿道：“走，今天我们去太夫人那里。”
雪儿忙帮着雅歌拿了账本，也跟着过去了。
雅歌到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还以为今天雅歌是来逗乐子的呢。笑着道：“今天我这里可没有好茶饭，今天是我吃素的日子。”
这个雅歌是知道的，太夫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是茹素一天。雅歌笑着道：“今天不是来吃东西的，而是想借您的地方，和母亲谈一下账本的事情。”
太夫人微微有些发愣，道：“这事你不在等两天了？再磨一磨她的性子？”
雅歌摇了摇头，道：“祖母您虽然是每天没事也不出这个院子，但是相必我们吴家发生了什么您也是清楚的。我也怕再拖，又生出什么事端，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呢。”
太夫人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个小丫头也是对自己的脾气的，自己也是个又什么事情不能忍着的人，要赶紧做了才好。
道：“有句话叫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然后又对在一旁站着的秦嬷嬷道：“你去江氏那里，将江氏给叫过来吧。”
秦嬷嬷自然是应下的。
过了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江氏便进来。雅歌看着江氏，虽然是一身的素色衣服，但是也是别出心裁的在衣襟上加了暗色的花纹，这衣服看着是既素净又雅致。
脸皮上看不出任何的慌乱之色，倒是显得颇为高兴的样子，看来这是又有了对策了！雅歌只能是在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今天就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又是一时疏忽
江氏进门先给太夫人请安行礼，然后雅歌又给江氏请安行礼。各自行礼之后，才都落了座的。
江氏笑着道：“不知道母亲召我过来，是为着何事？”
太夫人面上也看不吃喜悲来，只是笑着道：“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我听人说你院里整天的丫鬟婆子一堆进进出出的。”
江氏笑着道：“母亲这是说笑呢，我这几天想着做几件御寒的衣服，所以让人又是找布料，又是找针线的，好一阵忙活。也给母亲您预备了一件呢，只要是母亲别嫌弃我针脚粗鄙才好。”
太夫人似真似假的嗔怪道：“家中又不是没有针线房，让那些小丫头们去做就好。你就只管歇着便好。”
要不是现在正处在分家，公中账上亏空的情况下，雅歌还真的以为，太夫人和江氏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婆媳呢。
江氏笑着道：“母亲那里的话，这也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一点孝心啊。”
两个人都不停的说些什么家长里短的，倒是雅歌在一旁看的，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很厉害的。
不知道都闲聊了多久了，江氏突然的说了一句，道：“雅歌，怎么来你祖母这里了？”
终于是说到正题上了，雅歌这会子都有些烦这些所谓的高门大户的贵妇们了，说什么事情都是要七绕八绕的，不把人说的晕了就是不算完的。
雅歌见江氏问自己，忙道：“母亲。这账本我大概的看了看，账上确实是有一万两银子的亏空。还有那个借着舅舅的将近一万两银子的借条我也看了。”
江氏摆出了一副破位可怜的样子，道：“雅歌，你也知道的，这银子不是我的，那是你舅舅的，要是不还，那我们吴家可就没脸了。”
雅歌道：“还是要还的，只是还不是现在还。”
江氏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雅歌道：“我的意思是说，要是还的话，也是要查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也有个说法，免得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江氏这才没有这么着急了，又笑了起来，道：“这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还用的着传出去啊。”
雅歌却是脸色一变，道：“好事？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了，当家主母，用公中帐户上的银钱私放印子钱，做假账，公报私囊。这是什么好事吗？自然是不能传出去的。免得坏了吴家的名声。”
江氏脸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雅歌笑着道：“也没有什么意思，母亲在私底下做了什么，也应该是自己最清楚的。”
太夫人在一旁做壁上观，只端着茶水喝茶不说话。
江氏道：“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然后看着在一旁什么都不说的太夫人，朝着太夫人就跪了下来。几乎声泪俱下，道：“母亲，纪雅歌好歹的是我儿媳，也算是个小辈了，这样的血口喷人，这让我在吴家还怎么待得下去！”
江氏这会子心里觉得有些发慌了，假账，自己做了。中饱私囊，自己也做了。还有放印子钱，自己也做过了。可是这些都是自己找了可靠能信的人的，又怎么可能会被雅歌查出来呢。
一定不会被雅歌给查出来的，这一点是在诈自己，那自己也就只有咬死不松口了。
太夫人道：“你说她这是在诬陷，那就让雅歌拿出证据来吧，也免得让你觉得冤枉，她觉得你做的过分的。”
对，没有证据，哪里能空口白牙的这样说呢，江氏道：“没错，你要是没有证据，那又怎么能这样的污蔑你的长辈呢。不然你就是不孝了。”
雅歌心里都要觉得发笑了，这个江夫人，做什么事情，先不管怎么样，都给人扣上一顶，要不就是不孝，要不就是不忠的名声来。不过这个雅歌不在意，而是笑着让雪儿将账本给拿了过来，然后随意的翻看了几页，道：“这账上看着是有一万两银子的亏空，但是我们吴家名下可是有不少的田庄铺子的。就是去年冬天的那一场流民灾害，如此严重。我们吴家都不可能会有亏空的，可是偏偏的却是有了。”
太夫人道：“这是为何呢？”
雅歌道：“为何呢？自然是因着平时的的花销太过了。买个胭脂水粉的都要几十上百两银子的往外面出，更不要说一年四季的衣服，厨房的采买，后花园花圃的打理了。动不动就要出去几百两银子，不要说我们这样的公爵之家了，就是皇宫大内也没有这样的花法的。”
太夫人听完之后，皱着眉头对雅歌道：“你将那些账本拿过来，让我看一看。”
雅歌自然是乖乖呈上的。
太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管过家的，这管家的手段也是有一套的。现在细细的翻看了一下这个账本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眉头皱的就更加的厉害了。
将账本一扔，正好的扔到了江氏的脚下，吓得江氏一个激灵。太夫人道：“江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账本上的支出也太多了吧，难道我们吴家的银子就是这样让你给糟蹋的？”
江氏忙道：“不是这样的，我本来也不大会管家，原本以为这买个名贵的东西就是要这么贵的。所以下面的人要多少银子，我就给多少银子了。这真的是不关我的事，是一时疏忽了。”
一时疏忽，又是一时疏忽。雅歌都觉得这个词是江氏老早就想好的，可以用这个词来糊弄过去。
还没等雅歌说什么呢，太夫人就先发话了，道：“一时疏忽？那你这疏忽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从你管家开始，这都多少年了？”
诚然，这银钱还不是说一直都支出的高的，而是慢慢的高了起来的，很明显就是江氏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敢做手脚，但是后来慢慢的胆子大了，也就没有顾忌了。
现在江氏最为痛恨的就是老国公爷的突然去世了吧，要不然自己在管家的时候捞银子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江氏道：“母亲，那个时候，他们上报上来，买的都是些名贵的东西，我想着我们公爵之家，用这些东西装点一下门面也是可以的。便都允了。”
雅歌却是微微一笑，道：“母亲，您觉得自己是一时疏忽，但是我可不是这样觉得。您是利用这个中饱私囊吧。”
江氏还是叫嚣着道：“你这是血口喷人。”
雅歌笑着道：“我要是没真凭实据也不会这样说了，前几天母亲旧疾复发的那个下午，是不是想找几个管事的说说话，但是都不在吧。你说他们都去了哪里了呢。”
江氏心道，我说怎么那些管事的都不见了，原来是都被雅歌给通好了的。但是面上还是不显，笑着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可听不懂，那个下午，不是还请了御医给我瞧病吗。我只在屋里没有出去的。”
雅歌笑着道：“我可是都提前问过那些管事的了，他们说了。之前去公中要银子的时候，也不过是每次都几十两的要。从来都没这么高过，要是不信，我可以叫人过来对峙的。”
江氏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慌乱，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在上面一脸的严肃，道：“既然都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边去将人给叫过来问问吧。”
雅歌吩咐了雪儿下去，不一会雪儿就带着几个管事的妈妈进来了。
见着这阵仗，纷纷行礼，行完礼就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太夫人在上面坐着，道：“今天叫你们过来，不过是问问话，和其他的不相干的。”
那些管事的妈妈们，被吴煊这样关了两天，早已经是有些精神疲惫了，现在这样一说，便又纷纷放松下来。
其中一个站的的是管着衣服针线采买的窦妈妈，笑着道：“太夫人，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们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可是自己仅会的一个听起来比较有学问的一个词了，现在不用，那何时用呢。
太夫人道：“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然你们有这忠心，那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便好。”
地下的人都纷纷称是。
“我问你们，你们一般去公账上要银子，去采买东西的时候，都是要多少？一个一个的说来便是！”
那些人在心中都有些打边鼓，这太夫人不管家都多少年了，这会子怎么突然的想要问起这个了，但是既然问了，那就要说。
先是厨房采买的花妈妈说了自己这近一年来要的银钱。再是窦妈妈。一个接着一个的都说了，也不过是两炷香的时间，便都说完了。
太夫人脸上无悲无喜的听完了，然后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虽然是有些不明就里，但是也都不敢多说什么，又都下去了。
等着屋里没有了其他人，只有太夫人，江氏，和雅歌的时候。太夫人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江氏，你也都听到了吧！”那些人都说了，一次去要银子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银子是老公爷花的
有些大的采买，也都是让账房先生，直接送到人家铺子里的，根本不用过他们这些管事妈妈的手。那这其中的猫腻，是一目了然的。
江氏被太夫人这一句话，给吓到了，但是还是镇定了下来，然后道：“母亲，都听到了。既然这屋里也就只有我们三个在，那有些事情，我也不在瞒着了。”原本的时候，自己是觉得纪雅歌那个小丫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在吴家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自己只要是来个抵死不认，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现在既然抵死不认已经不行了，那就只好用其他的法子了。
雅歌一听，这江氏既然是能这般的镇定，那想来是提前就想好了会有这一步的吧！
太夫人有些狐疑，道：“你还打算瞒着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说。”不知道这个江氏又想整出什么花样来。
江氏倒是一脸悲情的直接给跪下来，道：“母亲，这些年来，这些银子，都花在了国公爷的身上。并不是儿媳中饱私囊啊！”
江氏说的国公爷，并不是现在的国公爷，吴煊。而是吴煊的父亲，刚刚去世的老公爷。怎么这里面还牵扯出来老公爷？雅歌心道，难道是觉得这人都死了，那自己想怎么说还不都是一张嘴的事。
雅歌这会子突然的觉得，这个江氏她对老公爷有一点的真心吗？老公爷尸骨还未寒呢，就被江氏拉出来挡刀。
太夫人觉得这事并不是这样，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虽说是个不成器的，但是挥霍无度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儿子去世之后，自己也去了留下的库房中看了，是有很多的珍宝，但是根本就没有江氏所说的，都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她这是在强词夺理。
太夫人道：“你说这些银子都花在了我儿子身上，那你细细说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氏也不再哭天抢地的了，而是口齿伶俐的道：“之前国公爷看上了哪家的珍宝，或者是花楼中的哪个姑娘，定是要买下来的。越花，这公账上就越没有银子，我原先还是劝过的，说这老太太要是将来有空的时候一看账本，看你花了许多的银子，是要生气的。可是国公爷并不以为意，还说让儿媳将账给做平了也就罢了。”
然后才一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样子，道：“儿媳这也是没办法了，觉得反正这银子都是花出去，要是国公爷名下挂了太多的帐，也不好，便将其平均了下去，写在了那些采买的名下。”
雅歌觉得江氏说的还真的是有些道理的，这种可能很有可能会发生。但是雅歌和太夫人怎么就觉得江氏说的这事透出来一股子的假呢。
太夫人觉得这个江氏一张嘴也是厉害，不过也是，要是没有一张巧嘴，又怎么能让她儿子一直这样宠爱。
太夫人道：“有句话叫空口无凭，这事也不能是只听你自己一个人的，可是有什么人证物证的。”太夫人虽然是说不信，但是做事还是要绝对的公平的。
江氏忙道：“有的有的，一直跟在国公爷身边的小厮，有个叫青平的，最是忠心和伺候得当。他是都知道的。”
这个青平雅歌也是知道的，是老安国公的小厮不假，看着也像是个伺候的好的，安国公身前，去那里都会带着他的。
太夫人道：“将青平给叫上来，问问吧。”
雅歌心道，既然是江夫人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这个青平是已经被江夫人给收买了。说的话也定是毫无破绽的，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场斗争，自己怕是要输了吧。
这无缘无故的家族内宅斗争，雅歌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给牵扯进来的了。
想到这里雅歌都觉得有些头疼了，只能是用求救的眼光看了看在上面面无喜悲的太夫人。
但是太夫人根本就没有摆自己。
这让雅歌有些苦恼。
江氏一听要见青平，自然是乐的高兴的。道：“这就进来，这就进来。”
不一会，雅歌也真的见到了青平。青平进屋行了礼，然后不说话了。
太夫人道：“青平，你是我儿子身边伺候惯了的，今天叫你过来可是为了何事？你可知道？”
青平忙跪下行礼，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是关于账上的亏空一事。”
太夫人道：“好，你既然都知道，那便说一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青平道：“回太夫人话，刚开始的那两年里，老国公爷的花销并不多，但是后来慢慢的老国公爷要买的东西多了。有时候是看上了一个扬州瘦马，又有时候是看上了哪家古玩店的珍奇古玩，所需花费林林总总，花目繁多。一开始只要是找老夫人要，无一不应的，但是后来，再找老夫人要，老夫人便说着账上也没多少可以供着花的了。而且这样的花法将来被太夫人给发现了，总归不好，小的倒是记得清楚，有一次老公爷说的一句话，是对老夫人说的，还怕人看？只管账上抹平了就是了。”
雅歌看着这个叫青平的，说话的功夫是一个顺溜，一点都不磕巴，这像是提前想好的吧。
江氏在一旁几乎要抹着帕子哭了，道：“母亲，您也听到了，我这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着公爷的颜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中饱私囊。还有那一万两银子，也都是借了给国公爷花了啊！”
都这样了，还不忘了她的那一万两银子呢。
太夫人并没有回应江氏的哭哭啼啼，而是看向了一旁跪着的青平，道：“你也是老公爷身边的老人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话你也是亲耳听到过的？”
青平抬头看了看太夫人那严肃的脸色，颇有些害怕，但是还是道：“奴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太夫人道：“要是查出来你说的是假的呢。”
青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好转头看了看在一旁的江氏。太夫人却是看在了眼里，道：“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的吧。”
这话已经是有些生气的意味在里面了。
江氏冲着青平微微的点了点头，青平这才算会底气十足了，道：“要是有假话，太夫人尽管将我给发卖了就行。”反正自己说的也不是什么顶重要的话，老公爷也已经去了，谁又知道他说没说过这话呢。
太夫人突然的笑了起来，道：“好，要是等到将来我查出来我儿子并没有动用多少银子挥霍的话，或者是动用的银子和账上对不上的话，我第一个就将你给发卖了。”
青平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太夫人说的这样的话，就觉得有些慌乱，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是一定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然这个江夫人也不会上赶着要给自己一千两银子，让自己到太夫人跟前说这话了。
青平还真的是有些怕将自己给发卖了。一时有些犹豫不定。
江氏一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青平竟然只是因着太夫人的几句话就给吓成了这个样子，是让自己有些生气，然后笑着道：“在太夫人面前那里敢说假的啊，青平也是个素来老实的，我也不用那些虚无的伎俩哄骗人的。”
这是在给青平说，都到了这里了，也不能再退了。
青平细细的想了一下，刚刚那话都说出口了，又怎么能再反悔了，现在自己做的就只有是将江氏当做可靠的了。
青平道：“太夫人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太夫人却是突然的冷哼一声，对着在外面站着的秦嬷嬷道：“你去找几个人，将我儿子住的外书房，内书房都给封了。古玩珍宝一件一件的登记造册。”
秦嬷嬷在门口恭敬的道：“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一件都不能落下，我倒是要看看，这几年我儿子都买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花了七八万两银子。”
江氏原本的时候，还觉得太夫人有些过了，尽然是一点颜面都不要的直接封了自己儿子的书房。在听到江氏说花了七八万两银子的时候，才是真的的心慌了。莫非太夫人知道些什么了？原因无他，而是自己这么多年从账上拿的银子就是有七八万两了。
秦嬷嬷听出了太夫人语气中的愤怒，然后立马派人去封了院子。
江氏有些慌乱，忙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太夫人笑着道：“不做什么，而且封的也不是你的东西，那些珠宝首饰他们一个都不会动，动的都是些爷们才玩的东西。你放心就好。”
江氏这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一山更有一山高了，太夫人会直接封了老公爷外书房和内书房，这是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还有一点让江氏觉得恼怒的，就是在老公爷去世之后，自己从他书房中拿了不少值钱的玩物，要不就是出去典卖了，要不就是送到了自己的私宅去了。
要是知道太夫人会这样，就先不动了。
青平在一旁是吓得不敢说话。
第二百五十章 将洛哥儿赶出去
太夫人笑着看着青平，道：“江夫人的账本我也都看过了，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样，那国公爷这几年花了得有七八万两银子。我就给你往少了算吧，要是国公爷房中的东西加起来是少于五万两银子的，你就小心你的皮吧！”
青平也是早年就进了吴家的，那个时候，吴家还是眼前的这位太夫人管家的，那雷厉风行的手段，都是知道的。现在青平就觉得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就为着那点的蝇头小利就要来太夫人面前摆弄，真的是自己找死了。
雅歌在一旁，倒是心里有满满的挫败感，自己当初这般的努力，连着看了好几天的账本，但是江氏不过是找了一个青平，所有的就都给推翻了。
青平仔细的一想，就颇为慌乱，太夫人在上面看着眼神都不大对了，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本账本，雅歌细细看着，这边边角角的，还有一点微微烧的糊了的样子。
江氏却是在看到那个账本的时候，眼皮一跳，但是又装作镇定的样子，不说话。
太夫人笑着道：“江氏，你之前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是雅歌冤枉你了，现在有了这本账本，你觉得还会冤枉你吗？”
江氏这会子脸色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雅歌有些好奇，这账本看起来和自己手中拿的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何江氏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
青平在一旁看江氏也已经是有些颓势，猛地一磕头，然后道：“太夫人，是小的说谎了，是小的说谎了。小的并没有听老公爷说过什么银子不够了便从账上抹平的话。”
太夫人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水，然后道：“那就不发卖了。”发卖并不是什么好的下场，凡是被发卖出来的贱奴，再被买进去，都是要问是因着什么缘故的，自己这种说谎，背信弃义的奴才，哪家会要啊！太夫人说了不发卖，青平自然是感激涕零的。
“赶去下面的庄子去吧！”
青平听到了让他去下面的庄子，已经是为宽厚的处理了。只是微微的楞了一下，便跪下谢恩了。
然后青平行了一礼，就头也不会的出了屋子。
雅歌在一旁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青平就已经是全部自己招了。太夫人到底是做了什么，自己都没看清楚。
江氏见青平就这样走了，只能是自己气的牙痒痒，这等的奴才，真的是不争气的很。
但是看着太夫人手中拿着的那本账本，江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太夫人问道：“我且问你，你说这些年，我儿子花费了多少银子？”
江氏有些颤颤巍巍的道：“儿媳也没有具体的算过，也就是七八万两银子。”都到了这一步了，江氏打定了主意，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太夫人笑着道：“确实是七八万两银子，但是却不是我儿子花的，而是你这些年里，从公账上搜刮来的吧。”
江氏笑容有些勉强，道：“母亲何出此言？”
太夫人将手中拿着的那本账册给了雅歌，道：“我老了也看不动了，你给我看看吧。”
雅歌接过去，简单的翻看了一下，里面倒是记得详细，每一次江氏从公中账上拿银子的时候，都会记上。比如是今天厨房采买是报了多少银子，自己给了多少。又往自己的腰包里放了多少，一共是花了多少。倒是记得详详细细，一点都不差。
太夫人见雅歌看完了，道：“你给我读一下，这些年里，江氏一共从账上拿了多少银子？”
雅歌道：“一共是八万七千六百五十两银子。”
太夫人看着江氏，突然的笑着道：“就是那一万两银子真的是从你母亲给借出来的，那你还欠我们吴家七万七千六百五十两银子呢。”然后太夫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着道：“对了，那银子你是去放了印子钱去了吧。这事暗地里做也没什么，但是一旦被放到明面上，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江氏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死死的盯着雅歌手中的那本账本，那是自己无比熟悉的账本，那账本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亲手写上去的，前两天的那个早上，这个账本不是已经被自己交给了下面的人给烧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氏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太夫人将自己身边的人给收买了，自己是交给了小蓉去烧了的。那就一定是小蓉了。
江氏想到这里，心里将那个小蓉给骂了千百遍，亏得自己还对她这么好。看来自己要是能逃过这一劫，那一定是要将其千刀万剐的。
太夫人这会子板着脸，道：“这些你认吗？还是说，要让我将你在哪个地下钱庄放的印子钱都说出来，你才算是死心的？”
雅歌心道，自己之前的时候，也只是听说江氏在私底下放印子钱。但是没有想到，太夫人更加厉害，已经将这事给查的清清楚楚的。
这个印子钱，古来有之，大周法令是明令禁止的。但是架不住利息高，所以这帝都的豪门妇人们都是会偷偷的放，只要是不被查出来，不放在明面上，就是没事的。
江氏眼看着都到了这一步，真的是穷途末路了，才双眼一闭，然后给跪下了，道：“母亲，是儿媳做错了。”
当初在老国公爷提出要分家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要开始警惕才行，后来太夫人说要管家移权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也没有警惕，还想着再捞上一万两银子，但是却忘了，自己这个婆婆，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
太夫人面容极为冷峻，道：“你知道做错了，那我问你，这些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交还出来？”
江氏微微有些一愣，那些银子现在自己根本拿出来啊。那些银子有的被放了印子钱，有的早就已经被自己置成了铺子，田庄了。自己现在手头上也就只有一万两银子了。
印子钱倒是又个两三万两银子，但是那些银子是刚刚放出去的，又怎么可能现在就收的回来呢。
但是太夫人却是上来就问自己要将银子什么时候还回来，这让江氏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太夫人要的到底是什么，江氏还真的想不出来。
正当江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有些许的慌乱，雅歌皱了皱眉头，这院子外面的都是太夫人的人，那些人也都是个个训练有素的，没事的时候自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不消一会儿，就见秦嬷嬷在门外禀告道：“太夫人，洛哥儿过来了，说是要见您。”
太夫人面上不显，但是眼底有微微的怒色，道：“你去给洛哥儿说，我这正忙，他若是有事，让他明天再来吧。”
秦嬷嬷应声下去了，但是这院子里并没有因此而停息下来，仍旧是哭喊声，慌乱声。
那声音，雅歌听出来了，是洛哥儿的，说是什么母亲做错了，但是都是儿子的不是，要替母亲受罚什么的。
雅歌在一旁，听的是颇有些尴尬，看向太夫人，太夫人还是面上无喜无悲的，看来还是自己历练太少的，应该像太夫人一样，喜怒不行于色才对。
江氏却是突然的一声哭嚎，将雅歌都给吓了一跳的，道：“母亲，都是那我洛哥儿没有福气，你说托生在谁的肚子里不好，偏偏的托生在我的肚子里，我又是个没本事的，又没有几个钱傍身。”
雅歌看着这情景，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屋子里有人哭喊，这屋子外面也有人哭喊。一时之间，太夫人的安康院，是哭喊动天，好不热闹。
雅歌自知，在这场和江氏的斗争中，自己已经是败落了下来，现在是太夫人和江氏的斗争了。雅歌就想着，这种情况，自己要不要先走？便对着太夫人道：“祖母，要不我出去看看？”
太夫人却是摇了摇头。雅歌心道，这还不让自己走，那就是要让自己留下来看看热闹，顺带着学学经验了。
雅歌只好又从新的回到了座位上，然后继续的眼观鼻鼻观心。
太夫人却是突然的一拍座子，然后大声的呵斥，道：“他一个外男，跑到我这里哭哭啼啼的，以后还怎么指望他能做家中的顶梁柱？秦嬷嬷，将洛哥儿给我赶出院子去。”
雅歌知道，太夫人最喜欢的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了。要是有男子插手内院的事情，太夫人都是会不高兴的。
秦嬷嬷倒是爽快，直接找了两个粗壮的粗使嬷嬷，将洛哥儿给架了出去，毕竟这洛哥儿还小，气力也不大，倒是也便宜。然后将院子的大门一关，倒是也清净。
但是江氏却是有些不认了，直接跪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太夫人的大腿，道：“母亲，千错万错的，都是儿媳的错，和洛哥儿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他好歹的也是您的亲孙子，您就看在这点的血缘上，就放过他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孔家的亲事
雅歌在一旁听着这话，有些不明就里的，这太夫人只是觉得洛哥儿管不着内院的事情，便将其给赶了出去，并没做什么其他的事，也没有说他做错了什么。
但是这听江氏的意思，太夫人好像是要不放过洛哥儿一样。
太夫人对这个江氏，最为厌恶的就是这一点了，没的也能给你说成有的。还有这个洛哥儿，早知道会被这个江氏给养成这样是非不分的性子，当初就该将其抱到自己身边来养的。
太夫人一咬牙，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将你给抬进门！”
雅歌在一旁头低的更加的厉害的，这是陈年旧事，不是自己这个辈分的人该听的。
太夫人也突然的看到了雅歌就在一旁呢，也不好在说什么了。便闭嘴不提这事了。
这等事情被雅歌知道了，自己都会觉得臊得慌。
太夫人用了力气，才将江氏从自己的腿上给弄了下去，然后才重新坐下，道：“这件事和洛哥儿没有关系，他既然是我们吴家的孩子，那我们吴家也还是会管的。至于你说的银子的事情，我只问你，什么时候？”
江氏这会子是恨得牙根痒痒，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是这样的执着。但是那银子自己也确实是拿不出来，自己也不好明着说吧！说自己不想给。
太夫人看着江氏在那里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来，然后半晌，太夫人才道：“现在洛哥儿也大了，也该议亲了吧！”
江氏猛地抬头，不知道太夫人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雅歌也觉得有些吃惊，太夫人为何说起了这个。
接着太夫人又道：“听说你看上了四王中孔家的小女儿，说是只比洛哥儿小一岁。”
雅歌一皱眉，这个孔家，难道是现在的皇后娘娘的母家？
“但是你要知道，那个孔家，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母家，孔家的孩子还都是嫡亲的，也就是说，你看上的是皇后的亲妹妹。”
雅歌心道，自己是猜的对了。但是这江氏心也未免太大了些，满帝都多少的勋贵人家，还有一个当皇后的贵女。人家能看上吴洛？
雅歌觉得有点不大可能。
“这人人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这孔家不是我们能攀附的起的。”太夫人在上面坐着又慢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氏现在在下面脑袋转的飞快，想了半天，太夫人为何要说了这样的话，想了半天才算是有一点的头绪，然后有些心急了，道：“母亲，这洛哥儿好歹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害她啊！”
“我怎么害他了？你倒是说说。”
江氏被这一句话给噎的说不出来了，这孔家不光是帝都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还是四王之一，家中还有贵女当了皇后。要是洛哥儿真的能娶上孔家的女儿，那这一辈子是真的不用愁了，钱财，名利，还有朝廷上的前途，那一样都有了。
但是太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要是自己不就范，那这门亲事可能就给搅和了。
当然这会子的江氏还没转过弯来，这孔家乐不乐意和吴家结亲是另外一回事啊！
想了半天，江氏才算是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然后跪下，道：“母亲，请您不要去插手洛哥儿的亲事。”要是太夫人给洛哥儿说亲，江氏能预见，一定是一家小家子气的穷苦人家，江氏才不会要那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给自己当儿媳妇呢。
雅歌在一旁心道，这太夫人怕是才没有这闲功夫去管这个吧，这样说的目的是想让江氏交出管家权去吧！
太夫人一挑眉，发现这个江氏好像有些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只好又道：“那孔家的女儿，我也是见过的，长得是花容月貌的，也是个从小锦衣玉食堆起来的人，我们洛哥儿也是能配的上的。”
太夫人这话转的有些快，让江氏一听完之后有些愣在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氏都觉得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道：“母亲觉得我们洛哥儿和孔家的小女儿相配？”
太夫人违心的道：“我们洛哥儿也是人中龙凤，又怎么担不起呢。”天知道太夫人这样说，是有多违心。这洛哥儿早就被江氏给养的废了，这一点，太夫人也是知道的。在私塾的时候也并不好好学习，只一心的想着有时间了就去吃花酒。听说这阵子天天的以诗会的名义出门，实际上去了那赌彩之地，玩的是不亦乐乎。
前两年的，太夫人还想着好歹的是吴家的孩子，自己也应该是管一管的，也好摆正了吴洛的性子。但是只要是自己一叫了洛哥儿过来，那江氏就以为自己会害了他一般，去找国公爷哭诉，变着法的来要人。
到了后来，太夫人也就不管了。也落得自己清闲。想着之前吴煊是娘没了，自己才管一管的，现在这个娘还在，自己也就不用管了。
江氏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之前的时候，自己就一直在为着这事而烦恼，现在要是太夫人肯出面，兴许还有一线的希望，毕竟太夫人在帝都贵妇的圈子里，口碑还是不错的。这会子也先不管那些银子不银子的事情了，口中有些卑微的道：“不知道母亲可乐意去孔家说项说项。”
雅歌在一旁看着这翻转，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会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夫人这会子却是显得优哉游哉了起来，闭目养神了一会，然后才道：“我儿子死之前的遗愿，都还没有完成。定是尸骨未寒，这夜夜来给我托梦，我便是夜夜难安。自然是没有心思的。”然后又转向了江氏，道：“这洛哥儿又不是没有娘的孩子，还需要我给操心，这要不你就自己来吧。”
江氏一听这话，自己来？自己怕是连孔家的大门都进不了了。
她这不也是为着洛哥儿好，洛哥儿最近确实是有些放荡形骸了，要是不娶一个高门贵女，压一压他，将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江氏又一想，这什么儿子的遗愿未完成，自己没有心思。不就是觉得这家没分，自己不乐意嘛。江氏想了半天，想想孔家的富贵，又想了想将来洛哥儿的仕途，一咬牙，对太夫人道：“母亲，要是这孔家的小姐，和我家洛哥儿真的能定下，那儿媳愿意带着洛哥儿搬离大宅。两家分家单过。”
听了这话，太夫人的眼皮才算是一跳，然后笑逐颜开的将江氏拉了起来，笑着道：“都是一家人，那里说这样的两家话，不过是搬出去住，说什么分家不分家的生份话。都是一家人，既然那样的话，那这账上的七万多两银子也就不用给了，只当给以后给洛哥儿当家私的。”
江氏微微有些发愣，然后立马回过神来，道了谢。
太夫人又道：“既然是要娶孔家的贵女，没点东西自然是不行的。”
江氏这才明白过味道来，这老不死的原来是这里等着她呢，从一开始的打算就不是银子，而是分家。
雅歌在一旁是感觉到糊里糊涂的，这会子也是明白了，难怪自己根本斗不过江氏，也难怪太夫人一会子一个说法，这一切都是因着要分家，而不是管家权。
江氏随后又想到，自己反正这银子也捞的不少了，以后要是真的还这个老不死的继续住在一起，那还不如出去住，毕竟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可斗不过。
太夫人又接着道：“现在洛哥儿的乡试还没有着落，不如先让煊哥儿给谋个轻生一点的什么巡防的差事。这样以后我去孔家的时候也能说得上话。”
这对于江氏来说，可真的是个意外之喜了，之前的时候，自己就一直想去求吴煊给洛哥儿找个差事做，但是一直又开不了口，现在既然是太夫人先说的，那是最好不过的。
江氏忙行礼，道：“那儿媳就先代洛哥儿谢过母亲了。”
太夫人显得也很高兴的样子，道：“要是能给孔家结亲，对我们吴家来说，也是好事的。这又有什么好谢的。”
江氏想到这里，这脸上的笑容也就收敛了一些，慢慢的有些轻慢，也是，这个老不死的不过是将这事作为筹码罢了。要是我儿子真的娶了孔家的小女儿，那对于吴家来说，也只能是添光彩，没有抹黑这一说的。
太夫人笑着道：“这也都忙了多半天了，到了饭点，可是连口热饭都没有吃上呢，不如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吃饭吧！”
江氏可并不稀罕这里的一口饭菜，这话中的语气明显的就是在赶人了。江氏便行了一礼，道：“母亲，不了。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洛哥儿吧。”
太夫人这才一副很是懊恼的样子，道：“对了，我这都老糊涂的给忘了，你先去看看洛哥儿。代我给洛哥儿说一声，刚刚是祖母太过于着急了，他可不要伤心了才好。”
江氏虽然是在心里觉得太夫人之前江洛哥儿给赶出去，让她觉得生气，但是这也不能表现出来，便道：“没有，没有。那里的话，您是长辈，就是说两句，打两下都是使的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性子不好
两个人又说了会子其他的客套话，江氏才走。江氏刚刚的掀开了门帘，太夫人就在后面又加了一句，道：“听闻你这两天又给洛哥儿抬了两个房里人，这两人给发卖了吧。不然要是孔家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江氏脸上有些挂不住，觉得当娘的给儿子房中塞人，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事。但是又一想，也是，这孔家的家风甚是严格，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嫁到了宫中，说是宫中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妃子呢。那他们这吴家，不过是公爵之家，怕是就更不行了。
这抬人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至少等成了亲之后，在说吧。
江氏这才回过身子来，应下来。心中还骂道：这个洛哥儿，可真的是个小冤家，要不是自己看他天天的往那花楼里面跑，又怎么会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给放过去。
雅歌也从椅子上起来给江氏行礼。
江氏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半天，才算是想起来了，这太夫人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竟然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给洛哥儿房中塞了两个人。这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些。
当然这话要是被雅歌听到了，雅歌定是会说一句，我们淬玉院中也全是您的人呢，您不觉得您的手也伸的长了！
等到江氏完全的走的没影了，雅歌才道：“祖母，您？”雅歌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只觉得今天的这场面，像是在看戏一样，一场接着一场的，让人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太夫人摆了摆手，面有倦色的坐到了椅子上，道：“这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能让江氏亲口说出分家这句话。”
雅歌虽然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出了这是圈套，但是还是微微有些吃惊，这等的心机，自己怕是这辈子都赶不上的。
太夫人坐了一会子，然后对雅歌笑着道：“你还不走，难道是想留在我这里吃饭？”
雅歌这才回过神来，道：“祖母，那您好生歇着，我先回去了。”
太夫人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就让雅歌走了。
雅歌出了屋里，对在一旁候着的秦嬷嬷道：“嬷嬷，你快去屋里吧，祖母这会子像是有些累了。”
秦嬷嬷自然是应下的，雅歌见秦嬷嬷进了屋子，才走出了安康院。
雅歌回到了淬玉院的时候，吴煊正在屋里。见雅歌回来，忙问怎么样，雅歌只回了一句，道：“我还没吃中午饭。”
吴煊一看，也是这都已经到了下午了，忙叫雪儿给雅歌弄了点吃的。雅歌坐下，边吃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体上给吴煊说了一遍。
吴煊听完之后，也是呆愣，半天才道：“祖母的心计，要是真是男子，那封王拜相，不在话下。”
雅歌自然是知道这话有夸大的成分在的，但是不得不说，太夫人这一连环的计策，谁都没有告诉便通通的都使了出来，不得不说，太夫人确实是个高人。
过了两天，雅歌就听说太夫人出门了，说是以拜会老姐妹的名义去了孔家，一直待到了天黑才回来。第二天一早，雅歌就听说，吴家要和孔家结亲了。
一大早，雅歌听着雪儿说着这事的时候，一口汤差点没有从嘴里给喷出来，但是吴煊在自己跟前呢，便硬生生的给止住了。雅歌惊奇道：“祖母这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怎么办到的。”
吴煊塞进了口中一口吃食，道：“这我那里知道，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去问祖母不就行了。”
说真的，不要说雅歌了，就是吴煊都觉得有几分的奇怪，这几天的，自己又是给吴洛安排差事，又是四处的上下打点，让人看顾着点吴洛，累都累的要死了，那里还管这个啊。
不过这事倒是有一个人是真的高兴，那便是江氏了。之前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太夫人只是这样一说，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就是成也要好事多磨的折腾一段时间呢。但是没有想到，太夫人只去了一趟，就将这事给办成了。
江氏是高兴了，但是吴洛却有些不高兴，前几日的时候，母亲将原先给他置办的两个貌美内侍给弄走了，走的时候，那两个人哭的可真的是楚楚可怜的。现在想起来都还要让自己心生爱怜之心呢。
然后就是被吴煊，自己拿个所谓的大哥，给弄到了巡城兵马司去了。那地方哪里是人待着的地方啊，整天的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在街上转悠，连去个花楼喝个酒都不行。
今天自己又听说，自己和孔家的小姐要结亲，那可真的是吓得自己一跳三丈高啊！这孔家是谁家？四王之一，还是皇后娘娘的娘家。那自己未来的媳妇是谁？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那自己这不是成了尚了公主一般的伺候着，就怕一个伤心，再去皇后娘娘面前高了状，那自己绝对的没有好日子过。
吴洛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一门好亲事。
雅歌对这门亲事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是作为交换条件来的。可是雅歌有时候想想这个孔家的小姐，也觉得有些可怜，毕竟洛哥儿这两年的行为做事，有些不大好。虽然是和那些极为纨绔的子弟比起来，还差的远，可是雅歌就觉得这个吴洛，并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儿，这样的男儿，并非良配。
这不，雅歌吃完饭，就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这边还没有吃完饭，见雅歌来了，先是问了雅歌有没有吃饭，雅歌倒是乖巧的说已经吃过了。
太夫人笑着道：“要不然这个点我也应该是已经吃过了的，但是你母亲一大早就来了我这里，说了好一会子话，才走。这才将吃饭的时间给拖到了现在。”
雅歌很像问问，这孔家怎么就同意和吴家结亲的，但是这满屋子里还有不少的丫鬟婆子。雅歌也没有办法问。
太夫人像是看出了雅歌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对着满屋子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不过是片刻，这屋子里就只剩下雅歌和太夫人了。
太夫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凳子，雅歌便去坐了。太夫人喝了一口汤，道：“你有什么想要问的？”
雅歌想了想，道：“祖母，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这孔家比我们吴家门第要高，还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怎么就同意和我们吴家结亲了？”
太夫人一脸，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表情，道：“自然是我们吴家也有什么他们孔家看重的地方。”
看重的地方？雅歌细细的想了想，现在的吴家，也就只有吴煊一个人能独挡一面了吧！可是再怎么厉害，吴煊也不过是臣子，现在的孔家，为何不再找皇亲贵胄，或者是四王中的其他三家结亲，岂不是更好！
雅歌又道：“而且，祖母，您不要觉得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孔家的小姐，嫁到我们家，实在是委屈了。毕竟洛哥儿最近很能闹腾。”雅歌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是斟酌着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很能闹腾！太夫人听到这个词，几乎要笑出来。这那里是能闹腾，这个吴洛，最近都是快要翻天了。
太夫人微微的有些冷笑，道：“这孔家自然是知道我们洛哥儿也不是多么上进的一个孩子。但是有祖荫，将来也差不到那里去。再说了，你还真的当那孔家的小姐，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雅歌一听这话，这孔家的姑娘有问题啊！忙道：“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道。”一副要说好戏的表情。然后想是又想到了什么。又道：“也是，你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些还是我慢慢打听出来的呢。这孔家的小女儿，从小的时候，因着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哥哥姐姐都疼着，养的性子也是飞扬跋扈的不得了。在陛下皇后面前都敢直言不讳的说什么，让他们赶紧的生出太子来，自己将来也好当皇后娘娘。”
雅歌一愣，觉得这话是真的有些过了，道：“这是孔家的姑娘，多大的时候说的？”
太夫人笑着道：“这皇后和陛下成亲也就两三年，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雅歌原本还觉得，这话可能是孔家的姑娘，年纪小的时候信口胡说的，现在看来，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十多岁了，这种话可是随意乱说了。
也难怪了，吴家一上门说这事，孔家就乐意。孔家怕是也怕这个最小的女儿，这样跋扈的性子，将来真的给孔家惹下大祸，倒还不如将其嫁入低门，兴许还能压一压性子。
而且有了之前那信口胡说的前言，怕是这们亲事，就连皇帝陛下都会很乐意吧！
但是这事江氏知道吗？雅歌忙问道：“祖母，这事母亲怕是不知道吧！”
要是江氏知道她这未来的儿媳妇是这样的一个性子，那怕不是要愁死了。
太夫人摇了摇头，道：“原本我在知道江氏有意于孔家的小女儿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毕竟这孔家下女儿的跋扈性子，很多人家都是知道的。后来又一想，江氏怕是不知道，她一来不怎么出门。二来，因着她的出身，帝都中的豪门世家夫人们少有结交的，自然也就都不知道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谁在外面
雅歌这会子只能是微微的跟着叹息了，这江氏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之前江氏看重的不就是孔家的家世和钱财嘛，至于孔家的姑娘，也只是看着长得不错，就觉得是个和善的了。
雅歌在太夫人那里又唏嘘不已的叹息了一大会子，才打算走。太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雅歌不要将这事给说出去。一来，这嚼舌根毕竟不好，还败坏人未出阁姑娘的名声。二来，太夫人也想着，既然江氏这样的想攀附孔家，那就让她得逞吧。
雅歌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的，要是江氏知道了孔家姑娘的性子，八成的就不会乐意了。
雅歌郑重其事的点了头，才从太夫人那里出来。
心道，将来这已经分了家，孔家小姐又嫁了过来，洛哥儿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过了两天，雅歌就听雪儿在一旁嚼舌根，说什么洛哥儿直接跑到了太夫人那里，说是不乐意娶孔家的小姐。觉得门第太高，将来管不住媳妇的云云。
雅歌心道，你娘就打算给你娶给高门媳妇，管管你的啊！
太夫人一句，这是你娘求我上门说的亲，你要是不乐意，大可以去找你娘。
这个时候的吴洛，真的是如当头棒喝了，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太夫人从小只是问问自己学业上的事情，很少管自己。现在竟然出头替自己说项，那定是母亲请求的。
雅歌在一旁问道：“那后来呢？”
雪儿见四下无人，笑着道：“洛哥儿自然回去了，到江夫人那里闹了好大一通，说是茶碗的都摔了好几套。”
这个吴洛，从小父疼母爱的，养的娇惯性子，自然是不想等以后媳妇进门了，受媳妇的管辖。
雅歌想起了太夫人说的孔家小姐的性子不好，但是这好像不大可能了。
雪儿见雅歌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偷着嘴笑，便道：“主母笑什么呢？可是有什么好玩的？”
雅歌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事太夫人可是告诫了自己不让说的。
雪儿只能是觉得很无趣的走开了。
过了两天，按照例子，各大豪门都要开始准备过年的新衣了。雅歌只能是在心里嘀咕，这豪门真是麻烦，离着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就要备下过年的衣服。
但是没办法，嘀咕归着嘀咕，雅歌还是请了锦绣坊的师傅来给各个院子的主子们备新衣了。
但是今年和往年又有所不同，今天整个吴家都是新丧。所以都是要素净一些的，这服孝可是要三年的。
当然，三年的孝期一过，这洛哥儿和孔家的姑娘就要成亲了，而且也到了年纪了。
陈师傅拿了几块偏素净的布料给雅歌看了，道：“夫人，这几块看着很是素净，上面的花也少，但是也不是说没有。”
雅歌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还真的不错，自己穿还可以。然后又问道：“我母亲那里去过了吗？”
陈师傅知道雅歌问的是江夫人，便道：“我是知道你们大家族最是看重孝道的，便先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说今天有事，就先让我过来给你们这些做小辈的选。后来我便去了江夫人那里，但是江夫人也像是有事的样子。也是说让小辈先选。”
雅歌眉毛一挑，太夫人本来就是个不爱出头的，就是打算着颐养天年了。可是这江夫人不一样啊，之前的时候，家中凡是有什么好东西，她都是要第一个先挑选的，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是这样说。
雅歌想到这里，也就懒得再想了。继续看料子。
陈师傅又拿出了几块眼色颇深的，道：“这两块我觉得做成外穿的，上面的万字福也显得大气些。”
雅歌想了想，这个太夫人穿可以，自己穿就算了吧。
雅歌林林总总的给自己选了一些，然后又给太夫人选了一些，打算给太夫人送过去。毕竟太夫人那话，就是不想盖过自己这个管家夫人的风头。但是人家是长辈，不能不尊敬的。
然后对陈师傅道：“你去我母亲那里吧，看看我母亲忙完了没有。好让我母亲选选料子。至于我祖母，那里我来送吧。”
陈师傅一看，这是给自己减轻了事务的，自然是乐意的，便带着衣料下去了。
雅歌则是收拾了那些颜色看起来颇为老成的布料，去了安康院。
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接着雅歌又想，这又那里有什么不对的，是自己那院子，整天的吵吵闹闹的，下人没有下人的样子。现在看来安康院这大家都安安静静做事的样子才觉得不对了吧。
到了屋子前，大门紧闭，只有秦嬷嬷在门前站着。看到雅歌来了，秦嬷嬷上前两步，将雅歌给拦下了，道：“夫人，这是来？”
雅歌笑着指了指雪儿抱着的几匹布，道：“来给祖母看看布料的，可以做成今年过年时候穿的新衣。”
秦嬷嬷却是有些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小声一些，这屋里有人的。”
雅歌这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毕竟在淬玉院，自己要是不声音大些，那些丫鬟根本就不听自己的吩咐。
雅歌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道：“是谁在祖母这里？”还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秦嬷嬷微微的露出的一丝的不屑神情来，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江夫人了。”
雅歌心道，陈师傅说这两位长辈都有事，看来这事情是赶到了一块了。
雅歌道：“那我赶明再来吧！”
秦嬷嬷点头，这个国公夫人是个识趣的。
正当雅歌转身要走呢，突然的听到里面太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道：“谁在外面？”
雅歌心道，祖母啊，祖母。你这耳朵真的是比年轻人都要好。
秦嬷嬷只好去通报，在屋子外边回答道：“太夫人，是国公夫人来了，说是要让您看看今天过年时候穿的料子。奴婢这就让国公夫人回。”
雅歌也打算这往回走。
“让雅歌进来吧！”
雅歌这腿都往后退了两步了，听见这话，直接一愣，太夫人说什么？自己没有听错吧！雅歌眨巴眨巴了眼睛，看向了雪儿，雪儿也有些愣了。
半天，雅歌对雪儿道：“你先在门口等着我。”
雪儿忙点头，这屋里可是有江夫人的，她才不要进去呢。就是在屋外面冻着也不要进去。
秦嬷嬷给雅歌挑开了门帘，雅歌只好进去。见太夫人在上门坐着，一旁的江氏在下手坐着。
雅歌的第一感觉是这两个人好像都不大高兴，第二感觉就是这屋子的地龙烧的可真旺。你看这江氏都给热出汗来了。
雅歌给太夫人和江氏请了安，安安静静的站在了那里。
上面的两个长辈都没发话呢，自己没有说话的份。而且这气氛不对，雅歌也真不敢说话，万一惹着人家。
这就是雅歌从小开铺子，天天的看各色人等锻炼出来的眼力。这种时候，能不说就不说。
过了良久，雅歌站着都快要睡着了，太夫人在上面才道：“你在外面可是听到了什么？”
雅歌猛地清醒，道：“孙媳什么都没有听到，今天的风刮的挺大的。”雅歌莫名其妙的加了这么一句，就是说，今天风大，耳边只有风声，什么都没有！
太夫人听了雅歌这话，噗呲一笑。
下面坐着的江氏也跟着笑了，道：“这雅歌就是会逗乐子。”
雅歌在一旁也跟着笑，道：“不过就是让长辈们高兴高兴罢了。”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竟然不这么压抑了。
过了一会，太夫人笑完了，然后道：“今日叫你来，也是将你当做了自家人，你母亲到我这里来，是听说了一件事。”
雅歌装作十分好奇且吃惊的样子，不过心道，这江氏最近还有什么操心的事情。不过就是洛哥儿的婚事了。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江氏看起来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我最近听闻，孔家的女儿，叫秀宁的。脾气不大好。”
雅歌装作一副不大关心的样子，道：“脾气不好就不好，又不是会嫁到我们家来。”但是心中已经是在偷着乐了。
江氏这才有些着急上火了，道：“可是这个秀宁姑娘，就是要给我们洛哥儿说亲的那个姑娘。”
雅歌听完，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道：“不是吧！那这姑娘的脾气是有多么的不好，竟然让母亲都到祖母这里来了。”
江氏道：“听闻说是在陛下面前都口出狂言，落过陛下的面子。”
这些雅歌虽然是都知道的，但是还是一副吃惊的样子。然后呆呆的看着祖母，道：“祖母，这怎么办？”
雅歌就不明白了，现在祖母叫自己掺和这趟浑水干什么？刚刚就不应该叫自己进来。雅歌都觉得现在太夫人别有用心！
江氏也学着雅歌的样子，看向了太夫人，一脸着急的问道：“母亲，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太夫人道：“你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前几天都已经和孔家的老夫人商量好了。也和孔家的王爷商量好了。说是就等着过了年，开了春了，就让我们吴家去下订礼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转过弯来了
雅歌在一旁只能是感叹，这太夫人办事效率就是高。不过是去了一趟的功夫，就已经是谈成这样了。
其实雅歌不知道的是，这那里是太夫人 办事快，而是这孔家最近也急的不行了，自己家女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家有求娶秀宁的意思。所以这不是见着了吴家上门，觉得吴家好歹的还有一个安国公，吴煊撑着，也算是功勋之家。便忙不迭的答应了，还就怕太夫人当场反悔呢。
江氏在一旁，道：“那要不，我们就在换一家，毕竟这订礼还没下呢。”
雅歌心道，你这是在市井中买菜呢，这家不行，就不买了。
太夫人一听这话，也是气的直接一拍桌子，然后道：“你这简直是在胡闹，那里有你这样的。他们孔家好歹的也是跟着先祖皇帝打下了江山的开国王爷。我们不过是一个公爵之家，这样的戏耍他家，人家能愿意？”
其实现在的江氏心里想的什么，太夫人也是知道的。一是想找一个门第高的，将来好对洛哥儿仕途上有帮助。二是还要性子温和，好让她这个婆婆能拿捏的住的。可是这天底下那里有这样的好事。
江氏这会子恨不得的要痛哭流涕了，但是也知道，这太夫人不比老国公爷，是不吃这一套的，因此也就没有发作起来。但是也是恨不得的声泪俱下了，道：“母亲，你不考虑别的，您也要想想，我们洛哥儿素来是个性格和善的。这将来和那种在陛下面前都敢出言不逊的母老虎生活在一起，那我们洛哥儿可怎么活啊！”
雅歌在一旁听着这话，心道。这洛哥儿还真的担不起性格和善这四个字。
太夫人则是十分生气。道：“你看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母老虎，这话也是你的身份能说的出来的！”
江氏这才察觉失言了，忙闭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太夫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本你说你看上了孔家的小女儿，我以为你是都打听好了的。觉得性子刚烈些也好的，现在你又给我弄出这样一出来，我且问你，如何收场。我若是现在又去了孔家，说要这事给推了，那孔家的人会如何看待我们吴家？”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就是再说，这事是你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现在又想要反悔，现在已经是晚了的。
江氏也是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只能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该怎么办啊！”
太夫人看着江氏这样，心中怎么说都是有些不落忍的，便语气温和了一些，道：“等开了春定下，但是成亲还要三年之后呢，这三年里。那孔家的姑娘或许会有改进也不一定，那孔家夫人也定不会就这样让女儿性子跋扈一辈子的，也是会世事提点的。”
意思是说，这事还是转圜的余地的，那孔家的姑娘，年纪还小，性子还没定呢。
雅歌在一旁也道：“母亲，您素来是个有礼有节的，哪怕是等到了这孔家的姑娘进了门了，即使是性子再不好，但是也越不过一个礼去，等到时候见了您，也是要行礼伺候，叫一声婆母的。到时候您好好的****一定是可以的。这时间还长着呢，您在这里伤心也没有用啊！”
雅歌也只能是顺着太夫人的话，继续的给她往下说，毕竟不能让江氏就这样赖着不走了吧！
难道还真的是让太夫人再将这事给推了去？
江氏还是伤心了好一会，然后又想了想，这孔家的姑娘，好歹的也算是有个好的家世了，不像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纪雅歌，江氏一个从市井中长大的妇人，无知的很。
再说了，即使那孔家的姑娘进了门了，还是那样的嚣张跋扈的话，那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就是教训起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江氏就已经不那么伤心了，既然是这孔家的姑娘性子不好，那等进了门，自己就只能是比她性子还不好的，将其给治下去，这样洛哥儿以后也好受一些。
想到这里，江氏猛地给站了起来，然后道：“母亲，这事情既然是已经无法挽回了，那我们洛哥儿也就只有认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然后行了一礼，便要告辞。
雅歌看着江氏这走的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吃惊，道：“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悠闲的坐到了座位上，然后道：“她这是想开了。”
雅歌怎么没觉得啊！
太夫人见雅歌这一脸不解的样子，道：“也不算是想开了，她是已经做好了将来等到孔家姑娘进门，然后和其斗的准备了。”
雅歌听太夫人这样一说，顿时有些心疼将来嫁过来的孔家的姑娘了。
太夫人见雅歌在那里出神，便问道：“你来我这里是来送料子的？”
雅歌这才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忙叫了雪儿进来，将那几匹料子给太夫人看了，太夫人也觉得不错。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子其他的话，雅歌才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雅歌突然的问道：“祖母，为何要让我进来呢？”
“你要学着管家，学着和人斗！学着去耍心机，不能再逃避了。”太夫人慢慢悠悠的来了一句这个。
雅歌行了一礼，点头称是，才走了。
在路上，雅歌觉得，这太夫人还是记着仇，一定要让自己管家，这是多累的一个活计啊！
看来自己是逃不过的了！
雅歌就这样一路唏嘘着回到了淬玉院，见吴煊正在院子里。这样看来，雅歌都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吴煊最近很清闲吗？自己几乎天天的在家中都可以看到他。他不用处理事务的？
吴煊被雅歌这眼神给上下打量的有些奇怪，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雅歌道：“你不去处理一下你军中的事务，或者是去见见的那些幕僚？”
吴煊笑着道：“不用，不过今天我来，还真的是有事要给你说的。”说着还一脸的神秘样子。并且还屏退了众人。
雅歌心道，这是要给自己说什么密闻！忙上前两步去听，谁知道，吴煊却是来了这么一句，道：“你是不知道啊！这和我们吴家定亲的那个孔家小女儿，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就是陛下都要礼让三分的。”
雅歌心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种闺阁之间才会流传的事情，吴煊这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
吴煊见雅歌一副早已经知道了的表情，便觉得有些没趣。但是还是道：“我这军中有和孔家旁支结亲的，我想着这孔家姑娘和我们家结亲，我好歹的是要打听一下的，便找人去问了。哪成想，竟然是问出了这样的一个事情，你说这事要是被江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要闹疯了。”
原来如此，雅歌还真的是没有看出来，这吴煊还是挺有兄弟情的，这还找人去打听了。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一旁的榻上，道：“今天母亲都给闹疯了，你也不用觉得了。”
吴煊微微有些吃惊，然后道：“也是，她毕竟是个妇人家，这种事情，就是要比我知道的快些的。”然后又问雅歌道：“怎么样？那江夫人是怎么闹的？可有为难你？”
雅歌道：“那是她自己给洛哥儿选的亲事，为何要为难我。”
吴煊道：“没有难为你就好。那现在呢？”
雅歌道想到之前太夫人给自己说的话，有点想笑，但是也给忍住了，然后道：“现在江夫人已经做好了等将来孔家姑娘进门，将那性子给好好的**过来的打算。”
吴煊微微一愣，万万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这法子，怕不是江夫人能想到的，应该是祖母给出的主意吧！
吴煊扶额，祖母这是对江夫人有多大的怨念，在洛哥儿的婚事上都要摆江夫人一道。
当然这不是自己所能管的了的。
接下来的几天，雅歌没事就翻看账本，要不就是置办过年时候用的东西。而江夫人也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了，据雪儿说，好像是在学什么礼仪知识。
想来应该是为着三年之后，洛哥儿媳妇进门之后，能有底气教训人家吧！
当然这对于雅歌来说，倒是很不错的一件事。就是因着这个，江氏也就没有空闲来找自己的麻烦了。雅歌趁着这个机会，将院中的人，给换了一大半。这一大半里面，又基本上都是江夫人之前安排过来的。
这下面的管事妈妈们，雅歌也借此机会好好的敲打了一番，也顺带着让他们将这次的年货给置办齐全了。
就这样离着过年还有几天的时间，雅歌也整天的忙的像是什么一样，这天雅歌累了一天，直接摊在了榻上，对在一旁悠闲的看着书的吴煊道：“这高门贵妇可真的是不容易当，你看看当这不到一年的贵妇，不过是主持个过年，就要累去半条命去，要是多当几年，岂不是要折寿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绿茶
雅歌翻了个身子道：“也幸好，等过了年，开了春，最晚到了端午节的时候，我就可以不当了。”
等到时候，雅歌就想着拿着之前吴煊给的钱财，还有这一年来挣的银子，再买下一个铺子，或者是好好的出去看看这大周的大好河山。
正当雅歌在随意的畅想的时候，吴煊却是重重的摔下了手中的书，然后来了一句，“我今天晚上在前院书房睡。”
就出了门。
只剩下雅歌自己一个人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了？自己有说错什么吗？难道是吴煊一听自己等来年开了春就要走了，还高兴的不的了，要去外院和幕僚门庆祝一下，顺带着想一下，将来怎么将德清郡主给娶进门？
雅歌想到这里，也颇有些不大开心。便洗洗就睡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过不了两天的安生日子，雅歌正在屋里安安静静的看账本，雪儿却是有些诺捏的过来了。
雅歌放下手中的账本，然后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要说？”
雪儿道：“主母，这院子外面来了个下人，是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带来的，说是给煊爷的房里人。”
雅歌一愣，这种婆婆给儿子房里塞人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江氏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回过太夫人摆了他一道的味道来了。不能给太夫人找麻烦，那就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看来只能是这样了。
雅歌微微的一思量，道：“你去给桂嬷嬷说一声，就说人留下了。让她代为转达，多谢母亲关心煊爷。”
雪儿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雅歌竟然是就这样的放了人进来，之前的时候不是还料理了一些，现在又放人进来。雅歌是真的不知道主母是怎么想的了。
雅歌见雪儿在一旁发愣，也不去处理这事，道：“你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去给桂嬷嬷说了。”
雪儿这才行了礼，转身去了。
雅歌心道，这次要是不收，下次指不定好要有什么事情呢，这次也好，只要是收了这两个人，然后将这两个人给好好的看管起来，不犯什么事情，那就没事了。
过了一会子，雪儿就在门口禀告，说是人给带了过来，现在要见主母。
雅歌真的是觉得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被江氏给**过的，只好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然后道：“进来吧！”
雪儿领着个年轻貌美的美人进来了，接着是给雅歌请安。雅歌道：“你叫什么？”
那美人一声素色一群，看着便是一副娇弱之态，这别说还真的有可能对吴煊的胃口。然后是开口，声音婉转动听，道：“奴婢叫绿茶。”
绿茶，这名字不错，雅歌想着，要是等再有人进来，可以直接叫红茶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绿茶和之前那个自戕的清茶有没有关系。
雅歌道：“你也是瘦马出身？”
绿茶没有想到，主母第二句会问这个，一个大家高门的主母，竟然也会知道什么扬州瘦马。这让绿茶有些吃惊，然后才回道：“回主母的话，是瘦马出身。”
这倒是有些奇怪的，这江氏是一个内宅妇人，又怎么会去和扬州瘦马商人有接触呢。
绿茶看出了雅歌的不解，然后道：“奴婢是之前洛爷买进来的。”
一句话已经是被结实的清清楚楚了，这洛哥儿才多大，就已经接触到了这扬州瘦马了。雅歌也难怪的看着这美人年纪不大，配吴煊，年纪有点小了。
雅歌吩咐了雪儿，道：“你去给这位绿茶姑娘收拾出来一见厢房去，让她住下吧！”
剩余的一概不问，绿茶也觉得这个主母有些不一样，但是这初来乍到的，再加上这个桂嬷嬷说，纪夫人性子脾气和别人不大一样。要自己多几个心眼才好。
这个自己自然是记得的，自己能被送到这里，那也是天大的福分，这煊爷那里是洛哥能比的，一个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收复了凉州的大将军，安国公。另一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将来自己要是真的能得煊爷青睐，也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到了晚上，吴煊回来，和雅歌一同用饭。在饭桌上，吴煊道：“我怎么看着这院里多了个我不认识的面孔！”
雅歌倒是这会才发现，吴煊的记忆力还是挺好的。只是之前院子里少人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现在多了一个人就发现了。难道是因着绿茶长得太过于美貌了？
雅歌道：“是来了个！”
“那你赶紧的给打发了吧，没有一点下人的该有的样子，刚刚在路上，还装作摔倒，要往我身体扑！”吴煊在一旁，觉得那丫鬟有些不知道廉耻！
雅歌顿时觉得呆愣，道：“你就没有看出来，那不是丫鬟！”
吴煊这样一听，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道：“不是丫鬟，那是什么？”这院子里也没有内侍了啊！
雅歌见吴煊是一脸的不解，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母亲往我们这边送了一个人，是内侍。叫绿茶。”
“绿茶，我还红茶呢！你就不应该留下！”吴煊想起了之前清茶办的那些事情，就对这些内侍很没有好感。再加上那是江氏送过来的。当场恨不得的吩咐人将那个绿茶给赶出院子去！
雅歌觉得这会子吴煊的想法竟然是和自己刚开始听到绿茶名字的时候是一样的，颇有些吃惊，但是随后就道：“你也要知道的，这母亲既然是送了过来，就不能不要，这是不孝。再说了，现在不要，将来指不定的给再送什么呢。”
吴煊想了想，觉得这是。便只好道：“那就留下吧！”
雅歌虽然是听到这句那就留下吧，心里不是很开心，但是也没有再放在心上。觉得自己也不是吴煊心中顶重要的人，那自己也就不能把吴煊当做顶重要的人。
接下来的这两天中，雅歌很忙，忙着收拾江氏留下的这些烂账。而雪儿也很忙，这丫头，平时的时候，有各个管事的找她。她没事的时候，还要注意绿茶的动向，真的是忙的不亦乐乎。
雅歌都想给她说，这个绿茶就不要管了，一看就是年纪还小，想爬吴煊的床，只要是吴煊乐意，那谁都拦不住啊！
当然这话，雅歌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雪儿在一旁很是惊奇的道：“主母，你是不知道那个绿茶姑娘，今天又出了新的花样子。”
雅歌漫不经心，又不想打压这孩子的兴趣，道：“什么花样？”
雪儿以为雅歌是有心要听，觉得主母人这么好，每次都会给自己留春卷，就是为着那春卷自己也要帮主母看住那个绿茶了。道：“今日是拿了一个绣好的荷包，丢在了煊哥回来的路上。”
雅歌觉得这算不上新的花样吧！
随即雪儿又像是听到了十分高兴的事情，给笑了起来，道：“但是啊，主母你都没有想到，煊爷是怎么处理的！”
雅歌翻过一页账本，这一页总算是给理顺了。道：“怎么处理的？”
“我们煊爷，直接一脚给踢开了。还直接给踢到了湖里，顺带着还说了一句，这院子谁打扫的，路上有东西也不给弄干净了！”
雪儿学着吴煊的生气样子，将这话给说了出来，倒是学的活灵活现的。让雅歌看着都要笑了。
不过这倒是很符合吴煊的做法，毕竟这个绿茶是江夫人给派过来的人，吴煊又不是个傻的，去宠爱谁不好，偏偏的去宠爱这个绿茶，满天下又不是只有她是个顶漂亮的。
雪儿又道：“主母，以后奴婢还会继续盯着那个绿茶的。”
雅歌拿了一本以前的账本交给了雪儿，道：“你啊，没事就不要来时盯着那个绿茶看了，你又不是这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有空还是去看看账本，以后也好做个管家娘子。”
这话里有话，雪儿也是听出来了，不觉得有些羞赧，然后小声的道：“主母是为着奴婢好，奴婢都是知道的，奴婢这辈子没有办法报答，只求将来也能在你身边伺候。”
雅歌笑着道：“怎么？还一直在我身边伺候，难道不嫁人了？”雅歌可不想雪儿以后成了吴煊的房里人，这人人都说，宁为贫**，不做福人妾。
雪儿在雅歌身边墨迹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不是，羞的那本账本都忘了拿了，就往外面跑。
雅歌见雪儿没有这种想法，不知道为何，突然的松了一口气。
接来下，雪儿是一边看着账本，一边的还是不停的给雅歌说一下绿茶今天都干了什么，雅歌也不好阻止了。每天的只当个乐子听便是了。
今天的是帕子，昨天的是去送吃食，但是被卫林给拦下了。前天的是在路上等着，当然也没说上话。大前天的还有别的花样，但是通通的都没有成功。
雅歌一边听雪儿给自己讲，一边心想，这要是真的成功了，才是有鬼了。不，是吴煊这人又想着什么坏主意呢。
如此的往复，这天上午，雅歌正在自己屋子里忙着呢，雪儿进来，神色有些异常，雅歌道：“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