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病重托后事
吴煊却是微微笑起来，道：“你不管？可是我也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不过这些都是李伯在管，你每年抽出几天的时间来看看账本就可以了。”
雅歌听着吴煊将这事倒是给安排的仔仔细细的，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忙大叫道：“军医呢？军医怎么还没来？”
又对着吴煊道：“你不能死，这天阳城还没收回来呢，你们吴家的名声还没恢复呢！”
“是啊！还没恢复呢，这我倒是完不成了。那就交给洛哥儿吧！”说着就要晕过去。
雅歌那里同意，道：“吴煊，你这个小人，明明是你没守住天阳城，失去了凉州。害的我们大周丢了国土不说，还害的我没了故土，害的冯大人现在还在天阳城受着金国人的欺负。你倒是敢死？我进去阎王殿里将你给抓回来！你听到没有！”
一旁的卫林忙道：“夫人，夫人你下手轻一点。”夫人这会子想来是真的急了，都上手了，有的还碰到了伤口。
雅歌看着吴煊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这才明白是自己下手些重了，忙松了手，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也是急了。”
吴煊倒是自己给送了一口气，刚刚雅歌碰到了自己的伤口，还真的是疼。道：“我知道，我这还没死呢。我只是觉得要是我真的有个万一，这些事也不会落在了空地上。”
雅歌心中暗暗的翻着白眼，正好另一边一个老者进了屋子。这个人雅歌倒是认得，这不就是当初自己腿伤的时候，给自己看诊的那个军医吗！
那军医上前行礼，然后把脉，但是这手一上吴煊的手腕，就脸色不好看了。雅歌一看这样，忙道：“先生，将军的病情很严重？”
那军医也不说话，皱着眉头，又解开了吴煊的上衣。
雅歌这会子倒是有些心急了，着知道自己没事的时候也看几本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之类的了。这会子也就不用在这里干着急了。
等到了那军医解开了吴煊的上衣，这胸腹上的伤口以及疤痕倒是将雅歌给吓到了，看来这几天的仗打的并不容易。
好久之后，那军医才开始慢悠悠的道：“脉搏微弱，是为大凶。其中还有一箭就在心胸附近，要越快拔除越好。”
吴煊道：“那就劳烦先生了。”这位也是这一带的名医，要是这位老先生都看不好，那吴煊就没救了。
那军医姚先生对雅歌道：“麻烦夫人退避一下，我要将箭给拔除。”
雅歌知道这才是最为要紧的，忙退了两步。姚先生左右的看了两下，都是一些大老爷们，还都是大部分挂了彩的。只好又问雅歌道：“我且问你，你害怕血吗？”
雅歌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但是也是恭敬的摇了摇头，自己并不害怕血。
“好，那我等会将箭给拔下来的时候，你立马就将伤口给捂上，要快，知道吗？”
雅歌忙不迭的点头。
然后姚先生将银针用火烤了，先封住了几处穴位。接着看了雅歌一眼，雅歌知道大概就是现在了，暗暗地点了点头。姚先生虽说年纪大了，但是办事倒是个麻利的，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箭簇给拔了出来。
那一瞬间，还带出了不少的血，雅歌手中拿着白布，立马将伤口给捂住了。只是这即使是用银针封住了穴位，但是还是有血呼呼的外外面冒，过了一会才消停了。
另一边，吴煊一个闷横，就昏了过去。
雅歌顿时有些心慌，问姚先生道：“先生，将军这？”
“没事，就是给疼晕过去了。这小子越来越不成器了，这还有三个没有拔出来呢，这就晕了！”
雅歌一脸无奈。不过没事就好。
姚先生和雅歌两个人一同的给吴煊包扎好，又用了同样的办法，将剩下的箭簇也给拔了下来。只是这都拔完了，吴煊也没醒。
要是姚先生在一旁很是悠闲的写起了药方，交给了在一旁伤了一只胳膊的卫林，道：“这药煎了给你们将军灌下去！”
雅歌给吴煊擦完额头上的汗，问姚先生道：“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怎么还没醒？”
姚先生摸了摸自己那花白的胡子，道：“我以我师父楚先生的名义担保，要是等到了晚上，没有发烧。就没事了。”哎，想起来也是自己医术不精，要是自己师父在的话，还用等到晚上？
雅歌知道，一般这种大上，要是发烧了。便是好不了了，但是要是没发烧，就可以慢慢的愈合，以后好好的养着就行。忙谢过了姚先生，姚先生倒是摆了摆手，道：“将军是为了大周国土出生入死之人，这些都没有什么的。”说完便提着一个小药箱告辞了。
雅歌看卫林也伤着，将那药方给要了过来，道：“你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守着。”
看着卫林的伤还没有好好的包扎呢，只是先止住了血罢了。
卫林点了点头，道：“那麻烦夫人了。”将药方给了雅歌，就下去包扎去了。
这周围的人看着吴将军这里也有人照顾着，就都散了。
雅歌拿着那药方，先是去吩咐了下面的人去煎了药，然后就是守着吴煊了。
到了晚上，吴煊也没有发烧，倒是让雅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月亮也渐渐的挂上了眉梢，吴煊终于是转醒了。一醒来就见雅歌在廊下给自己煎药。
吴煊即使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但是也只是在喉咙中发出了微弱的一声：“雅歌。”
雅歌正看着这药快好了，还想着如何才能让吴煊将这药给喝下去，毕竟上午的那一份药，可是自己强行灌下去的，浪费了不少不说，还费了雅歌好大的力气。
现在听到有人叫自己，雅歌忙回头见吴煊醒了，心中欣喜，忙跑了过去，问道：“你醒了？可是有那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喝水？”
吴煊道：“你给我倒一杯茶水吧！”
雅歌忙给吴煊倒了一杯，伺候着喝了。雅歌在一旁道：“早上的光景真的是吓死我了，幸好你这没有发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然后又端来了一碗药，让吴煊喝下。
吴煊道：“这还不好说，我不是都交代完了嘛，等到我真的不行了，你就将那些田庄铺子，什么的，就收到手中。岂不是成了稳妥的富婆了。”
雅歌脸顿时变得难看，道：“你都这样了，还给我在这里开玩笑呢？”早上的时候是真的吓到雅歌了，因为雅歌发现了，吴煊一旦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会像一个老婆子一样开始絮絮叨叨的交代后事。
那个时候雅歌听吴煊交代完铺子的事，以为吴煊这次真的是命不久矣了呢。
吴煊喝完了药，躺好，道：“不过我现在没事了，你倒是应该感到惋惜才是。毕竟那些田庄铺子都没有办法给你了。”
雅歌看着吴煊，眼中好像是有星星一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道：“你这难道是喝了苦药的缘故？这说话也这般的难听。”
吴煊想笑，但是又怕扯着伤口，便没大笑，只是抿着嘴的自己高兴。
雅歌给吴煊盖好了被子，道：“这次说来也是我害了你，你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万一，那我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的。”
吴煊道：“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这事是我和下面的将领商量得来的，而且这次也有意外收获。”
“什么收获？”雅歌道。
“我这次带着人将冯大人给救回来了。”吴煊说着得意的不行，要是有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雅歌却是一愣，随即问道：“那周瑞呢？”
周瑞对自己来说，那就是家人啊！
吴煊听到周瑞这个名字，眼神有些暗淡，不说话了。雅歌忙道：“他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倒没有，只是我没有找到周瑞，后来问了冯大人，冯大人也说没见过周瑞。”吴煊语气中是满满的歉意。
雅歌扯出了一个微笑，道：“没事，这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吴煊点头，然后道：“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叫卫林过来？”
雅歌道：“有事？”
“有事。”
雅歌道：“好，你等着我去叫。”
雅歌出了门，在前院中就找到了卫林，卫林一听说吴煊醒了，还要见自己吗，也顾不上和其他人说话了，忙不迭的往吴煊那屋子里跑。
见到吴煊真的醒了，激动的几乎要落泪了。吴煊道：“你且先起来，我有事要给你说。”
卫林道：“煊爷请吩咐。”
“我受伤的消息，尽可能的封锁住，不要传出去。”
卫林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是还是应承了下来。吴煊又道：“我这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就是细细的将养着就好了。你也不用担心。”
卫林点头，见吴煊是真的没事，说话虽说是有气无力的，但是看着也不像是气虚的人，这才出去安排事情去了。
雅歌有些不解，道：“你为何要将你受伤的事情封锁住？”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吴煊道：“我这一伤，就怕金国那边以为伤的厉害，这通州营中就没有了三军主帅，到时候万一来个反扑就不好了。没有主心骨的军队，很危险。”
原来是这样。
吴煊又道：“而且，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这次我去夜袭才发现，他们金国竟然是派出了拓跋达野来率领军队。”
雅歌有些吃惊，派出了王爷，这有些少见。道：“这倒是和我们大周有些不大一样，我们的王爷，都是怕他们异心坐大，从来都是给一些没有什么实权的职位，这金国的皇帝，倒是将亲兄弟认作一家人。”
雅歌说完，吴煊却是有些嘲讽的一笑，道：“那你是有所不知，这古来伴君如伴虎的，谁会让自己的亲弟弟拥有这般多的权利，不过是现在的金国皇帝身体不好，又没有后嗣。这皇位只能是传给亲弟弟，这才让他亲弟弟多一些实权，也为了将来铺路。”
雅歌点了点头，道：“这样说来，还是和我们大周一样。”
“自然一样，古往今来，人心都一样。又怎么还会有什么差别呢。”
这话吴煊倒是总结的不错。
当天夜里，雅歌见吴煊醒了，自己也能好好的睡一个觉了，毕竟白天可是担心受怕了一天啊！
第二天一大早，雅歌起来就去了吴煊那里，看看吴煊正由着卫林伺候喝药，雅歌笑着道：“这将军就是和一般人的体格不一样，都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竟然好的这么快。”
吴煊喝完药，苦着脸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讥讽我。我现在可是连翻身都不行呢，更不要说下床走路了。”
这纪雅歌一定是还在记恨着昨天自己说话不好听的事情呢。
正当两个人闲聊着的时候，外面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正是冯大人。雅歌上次见到冯大人，还是去年呢，现在看来冯大人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这身形，脸颊都有些消瘦了。
雅歌忙给冯大人见礼，冯大人一看是纪雅歌，自己认识。但是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道：“免礼，免礼。”
直接冲着吴煊就过去了，口中忙不迭的叫：“吴大人，吴将军！你没事吧！”眼神中倒是满满的担忧。
吴煊难道还要说什么自己伤的厉害，有事！只能是客气的道：“没事没事，我等都是行军打仗之人，受点伤什么的也都是难免的。不碍事的。”
冯大人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我昨天知道了你受伤的消息，真的是担心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啊！”
雅歌心道，这话说的怎么像是一位害了相思的姑娘啊！
吴煊也品出了话的意思不大对，只得笑着道：“没事没事，我这不都是没事了。只要是以后好好的休养着就好了。”
冯大人几乎都要挤出泪水来了，口中道：“等到过段时间我给陛下上书的时候，定是要给吴将军美言几句才好。”
吴煊道：“多谢冯大人，多谢冯大人。”但是这嘴角的笑意，雅歌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不过要是让冯安冯知道了，吴煊还拿着剑刺穿了冯青的肩骨，想来也不会再说这样一番话了。
“这些都不妨事，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冯安一脸严肃的道。
吴煊道：“冯大人请讲。”难道是要给自己说，自己的官印被留在了天阳城没有拿出来？自己可不会为着一个官印再去跑一趟的。
“你昨天早上，刚从天阳城出来的时候，不是问我有没有见过周瑞那小子吗？我当时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见过他，但是昨天在给陛下上表陈情的时候，突然的想起来了。我虽然没有见过周瑞，可是我听人说过。”
雅歌听他说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冯大人，道：“冯大人，你说你听说过，是什么意思？”
冯安刚想甩开雅歌的手，觉得这人真的是太过于无礼了。但是又一想，这个纪雅歌好像是和周瑞素来亲厚，所以人家紧张也是应该的。便道：“你先放开我，我给你说。”
雅歌这才放开了手，但是语气还是着急，道：“行，冯大人你赶紧说。”
“那天我被那些金国人换了一个地方关押，临走之前。那看门的金国人说是我走了，还会有人进来。另一个人问了一下是谁，那人回答说是一个天阳城中的小混混，是姓周的。”
雅歌心道，这天阳城中数一数二的小混混里面，也就只有周瑞是姓周的，雅歌忙道：“那大人当初被关的地方是在何处？”
冯安见雅歌这么着急，赶紧道：“是在府衙。”
雅歌微微的一思量，看着吴煊，道：“将军，我要去天阳城，将周瑞给救回来。”
吴煊都以为自己身上的伤口太疼，导致自己听错了呢，道：“什么？纪雅歌你疯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武功不错，比我还好，才有胆量说这话。”
雅歌道：“不是，我的武功没有你好，但是那我周瑞，我不能不救，我不能看着他死。”
周瑞是谁，是那个天阳城中明媚而又放荡不羁的小混混，是那个在自己危难之时，帮了自己的人。所以自己并不能丢下他不管，并且，等到了吴煊伤一好，便是要再次攻打天阳城的，那到时候冯大人都被救出去了，那周瑞就定然是下一个被放在城楼之上，接受吴煊带领的大军的第一番箭雨的洗礼。
那到时候周瑞能活吗？不能！
吴煊也知道，那个周瑞当初在天阳城围城的时候，带着手底下的兄弟，就是没吃没喝也要跟着自己一起护着这天阳城，要是自己现在没有伤，又怎么会不救？
但是吴煊看着雅歌着急成了这番模样，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才会说出这样不自量力的话来？”
一旁的冯安能在朝堂之上几经沉浮，那也是个妙人。看了雅歌一眼，这纪雅歌是个男的啊！又看了在床上疼成了那个样子，还生气大叫的吴将军。
所以是吴将军喜欢纪雅歌，这纪雅歌喜欢的偏偏是周瑞，竟然不知道这个吴将军和纪雅歌都有断袖之癖。
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自己还是不参与了。忙道：“吴将军，我这还有点事情，就先去忙了。”说完行礼，开溜，一气呵成。真真的是好功夫。
雅歌等到冯安走了，才明白吴煊说的这番话的意思，道：“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又说了一句，道：“不管怎么样，周瑞我是一定要救的！”
吴煊道：“那这样吧，你等我几天，我伤好了，我带着人再去。”
雅歌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吧，之前你身为三军主帅，舍身去救冯大人，可以说是同僚之情，也可以说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但是周瑞，一没有官职在身，二对大周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就不劳烦将军了。”说着行礼，雅歌也走了出去。
这次雅歌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去了外面的大营中，找了半天，找到了韩雷。
韩雷倒是奇怪，掌柜的最近不都是在驿站中待着，没事不会出来。自己也都是好久没见过掌柜的了。
雅歌见韩雷穿着威风凛凛的武将铠甲，倒也是潇洒极了，笑着道：“不过是几日不见，韩雷倒是厉害了。”
韩雷知道这是打趣，便道：“掌柜的快别取笑我了，不知道掌柜的找我有什么事情？”
雅歌摆了摆手，道：“你都是军中的人了，那里还掌柜的不掌柜的。不过我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事的。”说着拉着韩雷到了一处僻静好说话的地方。
韩雷心道，那叫你如何唤你，叫夫人？那自己才叫不出口呢。便道：“什么事情？”
“我有了周瑞的消息！”雅歌道。
这周瑞当初也是帮过他们很多的，韩雷忙道：“那现在他在何处？”
“天阳城府衙中。我想去救他！”
这话倒是将韩雷给吓着了，不过韩雷微微的一思索，道：“我和你一同去！”
雅歌等了半天，等到了这句话，道：“可是，你现在也是前途正好的人。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万一我们回不来。”
确实，雅歌这通州，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吴煊，就是韩雷了。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只能是找韩雷帮忙的，但是韩雷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自己也不能因着周瑞而拖累了韩雷。
韩雷道：“我想好了，等到下午我们便出发，到了晚上估计着就到了天阳城边上了。趁着夜色，我们从那年久失修的狗洞中过去，哪怕是救不出周瑞的，就是看看他怎么样了，也是好的。”
雅歌点头，道：“好，我这就回去换身夜行衣，等过了中午，你便在驿站门口等我。”
韩雷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要带的东西，雅歌便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钻狗洞进城
回到了住的地方，雅歌简单的换了衣服，带了东西，又吃了几口饭，便去门口等着了。
那边韩雷也早早的就到了，两个人买了两匹马，一路朝着北边奔去。
到了傍晚时分，月亮已经悄悄的爬了上梢头，两个人也到了天阳城门外了。
雅歌和韩雷在一处小山丘上，看着不远处在月色笼罩下大门紧闭的天阳城城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城中看着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里还有往日北境第一繁华要塞的痕迹。
韩雷给雅歌递了一块饼子，道：“我们这出来还不知道是要到什么时候，又或者出不来了。还是吃点东西吧！”
雅歌接过饼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韩雷道：“那我们一定能旗开得胜，将周瑞给救出来。”
这话说的和没说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两个人将马儿给藏好，摸着黑摸到了天阳城的城墙下。雅歌扒拉了半天，出现了一个狗洞。也幸好，这天阳城也算是百年重城了，多找找总是会有那么几处的狗洞，在加上年久失修，这狗洞旁的野草都半人高了。两个人钻了半天，也总是是进来了。
借着月色，倒是可以看到，这大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还是大有萧条之色。毕竟周围的铺子什么的，有些被洗劫一空，有的更是连门口的茶棚子都东倒西歪的。
雅歌怕晚上也有巡防的，忙拉着吴煊进了一处铺子。这铺子倒是进的巧了，正是当初的那个孟记油饼的铺子。
但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这里已经是破败不堪了。诺大的铺子两个鬼影子都没有。
雅歌和韩雷两个看大街上不一会过来了两个巡防的，等那两个巡防的走了。雅歌便拉着韩雷换一个地方。等到了下个铺子，遇到了有巡防的，再等等，如此的反复。等离着府衙还有一条街的距离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雅歌问韩雷道：“你武功怎么样？轻功如何？”
韩雷看了一眼府衙的围墙，道：“我自己过去还行，但是带着你怕是不行。”
雅歌皱了皱眉头，早知道自己就练一练轻功了，不然到了现在，也不会望着这府衙的围墙叹息了。真是武功到用时方恨少。
韩雷却道：“你也不用这样忧心，其实，府衙也有狗洞。”
雅歌一愣，道：“这也有？”
“冯安那个人，上任之后只想着如何的搜刮民脂民膏的。这府衙都多少年了，当然不会想着修一下的。不过这还是小石头给我说的呢。”小石头那个担子大的，当初可是靠着这个狗洞，进去府衙后院，去厨房偷过好吃的呢。
不管谁给韩雷说的，这只要是能进去就行。雅歌道：“行，那我们就钻狗洞。”不过雅歌也是在心中小小的默哀了一下，人家那些话本子上说的，什么江湖女侠，仗剑走天涯，武功高的很。这样的围墙一下子翻过去了，使一套剑法，不过是片刻就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的，然后将人给救出来。那里像是自己这样，还要钻狗洞。
不过这为了救人，也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了。
韩雷带着雅歌摸到了府衙后面，也幸好，这附近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连个巡防的都没有。
扒拉开杂草，雅歌和韩雷两个人进了府衙的后院。
这里雅歌没有来过，不过就是简单的一看，也是装饰的不错，这个冯安，真的是贪了百姓不少的好东西。
两个人先是找了一处地方给躲了起来，看来这到了府衙里面不管用，还要知道这周瑞是被关在了何处才好。
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值守的小兵，雅歌心道，这难道是那个拓跋王爷觉得这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所以不用这般的费心了？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子，觉得这都是下半夜了，想来那些人也都是睡下了，便带着雅歌像在外面大街上那样，一家接着一家的换屋子。
终于雅歌在一见屋子里停下了脚步，小声的道：“好像是这里。”只有这一间屋子，里面传来了幽暗的灯光。这屋里选的倒是好极了。府衙中的一处最为普通的厢房，就是以往招待客人住的屋里，这样的屋子。满府衙有的是。
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雅歌和韩雷两个人蹲在角落中，用手指戳破了窗户纸，朝着里面看去，倒是真的让雅歌大吃一惊。这屋里关着的正是周瑞，可是周瑞像是生病了一般的蜷缩在床上。屋里见简单的很，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
怎么还怕人寻死不成？
雅歌刚想冲进去，韩雷却是一把拉住了雅歌，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竟然是连一个看门的都没遇到。”
“可能是他们觉得这是府衙，不会有事。”雅歌心中也是有点嘀咕的，但是都到了这里了，难道还不去救人？
韩雷摇了摇头，道：“不，现在的周瑞，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诱饵。”
雅歌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但是这个时候，就是诱饵，雅歌也要上赶着去做那鱼儿。
“就是诱饵，那也要进去啊！”
雅歌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的背囊中拿出了一个袖箭，还有一把短剑。
韩雷想了想，觉得这是这个道理，便也拿出了一把剑。道：“好，那我们就进去。”
就像是雅歌说的那样，难道他们还再原路回去不成？只能是尽力一搏了。
两个人刚打开房门，倒是将周瑞给吓着了，看了半天，才发现是雅歌和韩雷。道：“你们怎么来了？”说话倒是有气无力的。
雅歌一把将房门给关上，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行，你们赶紧走，赶紧走啊！我是诱饵！”说着还咳嗽了起来。
韩雷看了看外面没有人，道：“就是诱饵，也要救吧！”说着就从床上架起了周瑞，雅歌也从另一边架起了周瑞，却发现这周瑞瘦的是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倒是让雅歌心疼了一把。
周瑞想要推开他们，却终于是力气太小了，推不开。但是口中还是道：“你们单独走，兴许还能逃得掉，我现在这身子骨，只能是拖累你们。”
雅歌道：“你就别这么多的废话了！”这会子雅歌都想一把将周瑞给拍晕得了！
“他说的确实不错，你们要是带着他走，确实是走不脱。但是你们就是不带着他走，也走不脱的。”门外传来了声音，雅歌怎么听着这声音这么耳熟。
接着屋子门就被打开了，那院子里站着的正是拓跋达野。雅歌心道，难怪这么耳熟呢。不过雅歌也心凉了一半，这确实是不大好逃脱了，毕竟拓跋达野身边还有很多的金国士兵。
那拓跋达野倒是笑着道：“我原本以为今天能再次遇到吴小将军呢，没有想到这吴将军没来，倒是将军夫人来了。怎么？那个吴将军就这么放心让他夫人过来救人？”
雅歌心道，这个人废话还挺多，将周瑞那站都站不稳的一把骨头都给了韩雷，手中握着袖箭，对着拓跋达野就是一箭。
不过可惜了，雅歌对着的是那拓跋达野的头，但是偏了，直接射到了那拓跋达野的胸上，口中道：“拓跋达野，你这废话也太多了，直接上不行吗？”
这一箭好歹的这个拓跋达野不能再出手了吧！自己可打不过他。雅歌说完这话，那拓跋达野了直接趟到了地上，没有了气力。
口中叫喊着：“给我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留着。”
这袖箭的箭头也好，力度也罢，都是比较小的，所以只一箭，那个拓跋达野死不了。但是也没有力气再亲自上手了。
雅歌和韩雷两个人看着四处上前来的金国士兵，便不停的打杀。雅歌将袖箭放完了，便将袖箭给丢掉了。然后拿着短剑不停的砍人，这短时间所学的也终于是派上了用处。
韩雷将一个金国的士兵给放到，但是脸上已经是满脸的血污，雅歌见韩雷眼神还算是明亮的，便知道这血应该都不是韩雷的，便放心了。韩雷对雅歌道：“这样不是办法！”
雅歌也知道这不是办法啊！可是那又怎么样，今天估计着是要交代到这里了，只是可惜了，自己没有想吴煊一样，找个能交代后事的人。
雅歌用短剑将那自己对面之人的喉咙给刺破了，然后道：“韩雷，是我对不住你了。”要不是自己执意要拉着韩雷来的话，那现在韩雷应该在军中稳扎稳打的步步高升，将来也成为将军才是。
可是现在呢，却要和自己一同葬身在这里了。
韩雷又杀了几个金国人，但是自己身上也受了重伤。撑着起来，韩雷从身后摸了一个东西出来，跑到了雅歌背后，道：“你先帮我顶一会。”
雅歌二话没说将韩雷身边的人给杀了几个，虽然不知道韩雷要干什么但是想来应该是对两个人都有理的事情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救出周瑞
韩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火折子，雅歌这才发现，韩雷刚刚拿的东西竟然是烟火。将烟火给点着，打上空中，绽放了一个很大的烟花。
这是干什么？雅歌刚想问呢，面前一个长相高大的金国人拿着大刀就要劈向自己。雅歌只好拿着短剑给接了下来，然后卸了力气，再将手中的短刀送进那人的肚子。
一气呵成，但是这人还是不少的，雅歌都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韩雷放完烟火之后，便开始拿起剑继续砍杀。但是这从外面涌进来的人是越来越多，雅歌和韩雷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一旁的拓跋达野，早早的搬了一个太师椅，虽然身上有伤，可是也还算是悠闲的坐在上面，况且这袖箭出来的伤口极小，现在已经给拔除了，伤口也简单的包扎了。看着雅歌和韩雷两个人犹如困兽一般，倒是心中十分的高兴，好像伤也没有这么疼了。
笑着对就纪雅歌道：“怎么？还不认输？”
然后又对周围的人道：“现在，不要她的命了，给我捉活的，我要那这个来要挟我们的吴小将军。”
雅歌心道，这个人的挟持人质，来要挟人的手段倒是玩的炉火纯青的。
拓跋达野的话音刚落，旁边就又上来了几个人，和两个人缠斗。下的还都不是狠手，只是虚晃的招式。这很明显，就是要耗费的两个人没了力气，才好将人给活捉了啊！
雅歌却不会想着心慈手软的，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做好事的时候，这现在自己不杀他们，那他们将来就会杀自己的，所以是手起刀落的一刀一个，也算是砍得痛快了。
但是好拳难敌四手，雅歌也是因此挂了不少的彩，韩雷也是。
正当两个人觉得命可能就交代到了这里的时候，从一旁的小门处进来了一个人，一路小跑，过来在拓跋达野的耳边言语了两句，那拓跋达野却立刻变了脸色。
接着就是响彻天空的“哐”“哐”“哐”的声音。这声音，雅歌无比的耳熟，这是当初天阳城被围城的时候，金国人拿那粗大的树干撞击城门的声音。
韩雷虽然是满脸的血污，精疲力尽，但是还是扯出了一个嘲笑，道：“现在拓跋王爷还在想着如何抓住我们两个吗？这会子王爷应该在天阳城正门主持战事才是，毕竟大周的军队都打到城下了。过不了多久这城门就要破了。”
拓跋王爷眼睛微微一眯，道：“刚刚你放的烟火，就是让他们攻城的信号？”
韩雷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又怎么会笨到只两个人来就犯险来救人呢。要是没有后面人的增援，那怎么行？”
“好计谋！”拓跋达野倒是称赞了一句。
雅歌在一旁嘀咕，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这也是好事。
韩雷又道：“现在王爷是去看着城门，以防他们大军进城。还是在这里守着我们两个人，将我们两个给活捉呢？”刚刚可真的是累着自己了，这会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拓跋王爷简单的思量了片刻，没错，要是现在自己还耗在这里，不去城门口的话。那里也没有守城的将领，一旦城破，就是大事！到时候自己就是捉住了这个纪雅歌又有什么用处呢？
拓跋达野道：“所有人听令，随本王去城门口守城。剩余一部分活捉纪雅歌。”要是真的能将纪雅歌给活捉了，将来也是自己对抗吴煊的一点资本。
一声令下，那些人便都跟着拓跋达野走了，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十来个人。但是就这些人还能难住他们两个？雅歌和韩雷使了力气将那些人给砍杀了。这下终于可以走了。
雅歌扶起在一旁的周瑞，道：“小石头他们呢？要救就一起救出去得了！”
周瑞现在是站都站不稳的，刚刚一直都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听雅歌这样一问，眼睛满是泪水，道：“他们都没活下来！都没有。”
雅歌心下微微叹息，但是现在也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只好和韩雷两个人将周瑞给架了起来，也幸好这个拓跋达野走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所以三人倒是从正门走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倒是一个人都没有，想来应该是都去了城门口那里。现在城门口正是大乱的时候，韩雷自然不会带着他们走正门了，还是钻狗洞出城去吧。
三个人就这样走走停停的，等爬出了狗洞的时候，远处天色已经是微微的有些曙光了。
韩雷将周瑞给放好，摸出了背后上那剩下的一只烟火，将其给放了，烟火在空中打出了一个硕大的花火。韩雷松了一口气，道：“这下没事了。”
雅歌道：“你在府衙的时候打了一个烟火，是为了给外面的人说，要攻城，那现在呢？”
韩雷一笑，道：“自然是让他们停止攻城，打道回府。”
雅歌一愣，随即道：“原来你不是让他们借着我们去救人的空档去攻下天阳城的，我原本还以为我们是次要的，他们攻城是最为要紧的，没有想到原来我们才是最要紧的，他们攻城都是为了给我们打掩护！”
韩雷累得找了个地方往那里一趟，道：“说的没错！”
雅歌都想要上前打韩雷一拳了，怒道：“你这是随意的浪费兵力你知道吗！”
大周每年用军饷养着这么多的人，可不是就这样随意的糟蹋着玩的。之前吴煊就有意想让下面武功好的人去救周瑞，但是雅歌没让，毕竟周瑞是自己的近人，可是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所以自己才亲自下场的。
韩雷被雅歌打的是四处退让，忙道：“我也没带多少人来，不过是找了几个相熟的，让他们带着人马撞门，要是那拓跋王爷真的将城门给打开了，就让他们跑就是了。”
雅歌对这番解释真的是哭笑不得，不过也幸亏韩雷多了一个心思，不然他们三个可出不来的。
雅歌又问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周瑞道：“现在天阳城中还有多少我们的人？”
周瑞摆了摆手道：“那些金国人说是还剩下不少的人，不过就是想拿个幌子给咱们谈条件罢了。现在也没剩多少了！”
雅歌惊讶，道：“难道他们屠城了？”
“和屠城也差不多了。”
雅歌惊得几乎要坐到了地上，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做生意的掌柜们，不知道还在不在。
正当雅歌悲伤之时，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韩雷见是自己认识的人，忙起来大喊，道：“我们在这里。”
虎子驾着马车走了过来，见韩雷一脸的血，道：“韩大哥，你没事吧！”然后又看向雅歌，道：“夫人，你受伤了？”
雅歌不以为意，道：“没事，都是些小伤。”这人穿着军中的衣服，还认识韩雷，那也是军中的了。那认识自己也不奇怪。
虎子在一旁恨不得眼皮直跳，这外面说的还都是真的，夫人根本不把自己当初女子，就是把自己当成男子使的。
想想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里的那些姑娘，要是谁家的小姑娘伤了那里了，都是要心疼叫嚷一阵的。
但是夫人像是没事人一样，这也是从来没见过的。
韩雷驾着周瑞，三个人上了马车。韩雷问虎子道：“虎子兄弟，天阳城城门那边怎么样了？”
“看到你打上空的烟花，我们便丢下木头就走了，这会子都快回到通州营里了。将军怕你么受了伤没法回来，特地叫我过来接你们的。”虎子微微一笑，倒还真的露出了一个小虎牙来。
雅歌一听，什么？将军？忙道：“吴煊不是连床都下不了吗？他怎么会安排你来接我们？”
“将军自然还在通州大营里躺着呢，但是将军还是能吩咐人的啊！所以就吩咐了卫侍从，然后卫侍从又吩咐了我。”
雅歌一脸的无可奈何，所以自己做什么，吴煊基本上是都知道了。看来回去也是要免不了一顿说的。
趁着现在还没回去，雅歌还是先在车里睡一会吧，别等到了通州军营里没有时间睡。
这一路上晃晃悠悠的雅歌也睡的十分的安稳，等快到通州军营的时候，雅歌也睡醒里，便挑了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野外四处也没有人烟，但是却风景清丽。看了半天，雅歌竟然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看到了一个人。这人穿的是一身鲜艳的红色衣裳，在这一片绿色中很是扎眼。
雅歌对外面的虎子道：“虎子，你先停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虎子一听，是夫人想要方便一下啊！忙停了车。雅歌悄悄的下了车，又道：“你们去那边等我，也不用着急，我自会回来的。”
这是肚子难受的厉害，要时间长一些了。几个人都表示理解，愿意等着。
雅歌便小心翼翼的去偷听人说话去了，那不远处的就是叶妈妈和一个北蛮人。今天雅歌就是好奇心使然，就是想知道这细作之间交易情报消息的时候是怎么个样子的。才会过来偷听，再说了，那个叶妈妈当初做细作的原因，自己还没找到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攻打天阳城
“你这几次送的情报都并不精确，为何不如之前的了？”一开口就是蹩脚的大周话，这个雅歌再熟悉不过了，金国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和大周的是完全不一样，相同之处很少。
那叶妈妈摆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来，道：“之前是在通州的荒野之地驻扎大营的，那个时候知道些什么事情也方便些。可是现在是在通州城中驻扎的，所有想知道什么也是难上加难了。”
“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个，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孙家要派你这样的人来，还不如你的女儿呢。不过倒是死的可惜了。”
那个叶一秋，好歹的有手段，能冲那些将军嘴里撬出点什么来。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人老珠黄。所以情报价值也不大。
叶妈妈忙道：“您不要着急，我会尽快弄到有价值的情报的。”
“最好是这样，这几次的情报都让我们吃了败仗，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那你儿子在孙家也会过得不好的。”
语气有些发狠，不过雅歌看着这个叶妈妈倒是有些怕了，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那人见这情报也拿到手了，便道：“最好是这样，不然不光是你儿子，还有你也不会好过的。”说完便走了。
叶妈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暗自掉了几滴眼泪，也走了。
既然这细作都走了，那偷听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雅歌等到两个人都走远看不见了。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去了。
等到了通州军营的时候，天光已经是大亮了。三个人到了之后，周瑞就先被扶着去看了大夫，雅歌也跟着进去看了一下大夫。姚先生给自己开了药方子，房妈妈刚刚给自己包扎好。
外面就有一个跑腿的小厮在廊下道：“夫人，将军让您过去一趟！”
“不去，你去给你们将军说，我不去！”雅歌这会才不去呢，要是去了。吴煊指不定怎么说自己呢，怎么的也要等过两天吴煊气消了再去吧！
那小厮又道：“将军说了，让夫人一定要去。哪怕是身子不便找几个人抬着也要过去！”
这个吴煊，怎么连自己想找什么借口都想好了。
雅歌无奈的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等会过去，你先去回话吧！”
房妈妈见雅歌这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在一旁宽慰道：“夫人，这将军也是为着你好的，你来知道你就这么突然的跟着韩雷两个人去闯了被金国人团团围住的天阳城。你是不知道又多危险，我早上听厨房里的人说，这将军可是一晚上没合眼，都后半夜了还要热茶水喝呢。”
这个雅歌知道，吴煊一有什么烦心事，糟心事的。就要泡一壶茶水慢慢的想着。
雅歌道：“一晚上没睡，那我去看看他去吧！”换了一件衣裳，雅歌慢慢吞吞的往吴煊住的地方走。
到了屋子外面，雅歌却有些不大敢进去了，这进去了也不知道吴煊会怎么样说自己呢。卫林给吴煊送完药，出了门。见雅歌在外面站着，却没有进去。
笑着道：“夫人怎么不进去？”说的声音还挺大，雅歌想来制止一下，但是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里屋的吴煊已经听到了，对雅歌喊道：“雅歌？进来！”
声音不大，但是却不容许拒绝。
雅歌挪着步子，慢慢的进去了。吴煊倒是恢复的挺好的，看着面色还不错。雅歌堆起笑容来，对吴煊道：“将军用过早上的药了？”
这话问的就是多此一举的，案几上可是放着一个刚刚喝完的药碗呢。
“喝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雅歌笑得一脸的讨好。
吴煊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躺好，道：“但是我今天叫你来，并不是来给你说这个的。”
脸色有些严肃，雅歌暗自的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还是先认错的比较好，便立马低眉顺眼的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思考周全，便带着韩雷去救人。”
“你也知道你考虑的不周全？这次的事情，也已经听韩雷说了。你说要是没有韩雷，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呢？又或者说是像周瑞一样，给金国的那个拓跋王爷送人质过去？”
吴煊语气很不好，雅歌的头就压的更加底了。
吴煊看着雅歌在不远处站着，但是只能看着雅歌的头顶，看看，自己都躺着呢，也只能看到头顶，这是将头都低到那里去了。
“行了，你既然都回来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但是这事可没有下次了！”
雅歌忙不迭的点头，道：“肯定没有下次了，肯定没有下次了。”
吴煊见雅歌这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又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雅歌又忙着道：“姚先生已经给我看过了，也给配了药膏，还给开了药方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吴煊点头，道：“那就好。这也难为姚先生了，最近他听闻梅大夫也来了北境通州，正天天的往外面跑着去见梅大夫请教呢。你这还没事就给他制造伤员。”
雅歌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件事，道：“有件事我要给你说下。”
吴煊难得的见雅歌这般的严肃，道：“说吧！”
雅歌便将自己在路上遇到的叶妈妈和那个北蛮人的事情都说了，说完之后，吴煊倒是皱起了眉头，道：“这事你不要再给任何人说起了，这不光是关乎叶家女眷，还关系着孙家。”
雅歌点头，这种事情，太过于重大了。一旦被查实是真的，那孙家便是灭门之祸。雅歌那里会往外面说。
见吴煊皱着眉头不说话，雅歌问道：“那这叶妈妈你打算如何处置？”
吴煊想了想到：“看来我要好好的查一查，至于这个叶妈妈也要稳住才好。这样才能钓到后面更大的鱼。”
说的也有理。
雅歌道：“那将军就先歇着吧！我就先回去了，我的药还没喝呢！”
“那你赶紧回去喝药吧！”
雅歌出了院子，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这孙家一旦是真的坐实了通敌之罪，那孙渊怎么办？孙公子还能活着吗？这个不好说，雅歌倒是觉得有些惋惜了，那孙渊公子是多好看的一个人啊！
但是惋惜归着惋惜，自己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剩下的时间，吴煊倒是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自己的身子，好的很快。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天的功夫，就又跟着没事人一样了。雅歌还在自己屋子里房妈妈好好的伺候着，将养着呢。这吴煊都耀武扬威的说是过几天便要上战场了。
这是雅歌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了的，不过这前线打仗的事情和自己总归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雅歌倒是每天的和房妈妈研究这通州有什么好吃的，或者是当年的房家有什么私房菜没有。
毕竟雅歌听房妈妈说过，当年的房家出过一位对于吃上有颇有研究，也颇有天赋的姑娘，可是留下了不少的菜谱什么的。
这房妈妈多少的是会一些的，便也是天天的换着花样的给雅歌做。雅歌不光是自己吃，有时候也会给吴煊，周瑞，韩雷送过去一些。倒是养的几个人都有些丰腴了。
这天一早，雅歌起来就觉得外面的人都行色匆匆的，想来都是有要事要忙的样子，雅歌洗漱好了，吃了早饭。房妈妈过来了，一脸的严肃，对雅歌道：“夫人还在这里悠闲的看书呢，不去前面看看？”
雅歌道：“这里本来就都是一堆的大老爷们，我没事老是往前面跑也不好吧！”大周对于已经出嫁的正房娘子很是宽容了，没事上个街什么的都是可以的。可是这里毕竟是军营驻扎之地，吴煊也给雅歌说过，没有什么顶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乱跑了，毕竟都是些兵鲁子，没有多少有规矩的，万一给冲撞了就不好了。
所以雅歌没事就和房妈妈一起折腾好吃的，其余的事情也并不怎么参与，没事也不往前面去跑。
就是连吴煊病了，原本是由着雅歌来伺候的。但是吴煊以一句雅歌的身子也不好，受伤了。便给打发了，倒是给吴煊留着了个宠妻的名声。
雅歌听说之后，倒是在心中腹诽，这个吴煊惯会做好人。
房妈妈颇有些无奈，心道，这个纪夫人，看着像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没有女儿的半分聪明伶俐劲头呢？不知道这男子可是要你时时刻刻的看着的才是啊！
她倒是不上心，每天不过就是去将军那里看一看，就是那个让她花了大力气救出来的周瑞什么的，一天还要去看两趟呢。
对别人怪上心，怎么就对自己夫君不上心！
“你这是还不知道吧！这一大早就传开了的，说是我们大军要攻下天阳城去。等会就要开拔了。”
雅歌还真的是不知道这事呢，听房妈妈这样一说，扑腾一下就从歪坐着的榻上起来了，道：“房妈妈。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事也怨你，没事的时候，不是去看那个周瑞，要不是去看那个长的有几分像北蛮人的那个韩雷。倒是对将军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山的龟息丹
雅歌看着房妈妈是一脸生气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冤枉，但是这种冤枉自己还不能说，自己和吴煊可是假夫妻啊！那自己没事的时候老是去他哪里溜达干什么。周瑞自己可是将其看作哥哥的，自然是要多关心的，这次在天阳城中受了这么多的苦，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还染上了风寒。
也不好辩解，雅歌穿上了鞋子，道：“那我先去前面看看，顺带着将天阳城那墙角旮旯处的狗洞也给吴煊说下。”说着就走，要是还不走，不知道房妈妈又要再说些什么了。
到了前院，雅歌倒是没见到吴煊，找了一个下面的小厮问了，那小厮说将军这会子在偏厅里见客人呢。
雅歌一愣，心道，这不是要开拔吗？怎么这会子还有客人？
便也去了偏厅，远远的就看见偏厅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端的是清逸出尘。雅歌越看越眼熟，忙上前走了几步。
“不语！你怎么在这里？”雅歌进了偏厅，见那男子就是不语。
不语转过身子来，见是纪雅歌，也是颇有些惊讶，道：“纪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吴煊在上面坐着，倒是有些脸黑，这个纪雅歌，在天阳城附近怎么谁都认识啊！
雅歌找了个地方坐了，道：“你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上一次见到不语，还是天阳城被灭呢，雅歌还以为不语在天阳城一站之后，不会在下天山了呢。
“好，我先说，我这几天就听吴将军要带着人去攻打天阳城，之前在天阳城破城之时，我们天山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所以这不是就又来了。还带了不少天山派的人。”
雅歌笑嘻嘻的道：“你南鸢师姐也来了？”
不语听到他南鸢师姐的名字，脸有些垮了，颇有些不情愿的道：“来了。”
雅歌逗过不语，也就没意思了，道：“好事，人多力量大，而且你南鸢师姐武功那么好，以一对百都不成问题。”
“正是，正是。”不语听雅歌夸他的南鸢师姐，便有有些高兴了。
雅歌心道，这个不语，这不还是个小孩子嘛！
“不过，纪掌柜，你既然在这里，不打算去出一份力气吗？”不语道。
雅歌摇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又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练过武功的。”
吴煊在一旁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雅歌和不语这才想起来，这屋子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人。吴煊清了清嗓子，道：“不语，我还没有给你引见一下呢，这位纪雅歌，也是我吴某人的妻子。”
“哦，是你内子，吴将军你成亲了啊！”不语还没明白过来呢，一脸高兴的道。随即就变了脸色，瞪着雅歌道：“纪掌柜，嫁给吴将军了？你不是男子吗？怎么男子也能嫁人？”
雅歌一脸的无奈，这个不语的脑袋都是在想些什么啊？道：“不语，我是女子。”
不语忙后退三步，一向和自己谈的来的纪掌柜，还请自己吃饭的纪掌柜，竟然是女子。这让不语又想起了在天山上的时候，这满天山的师姐师妹们都惯会欺负自己，自己师姐是打不过，师妹是不敢打。所以不语对女子，是又敬又怕，这会子看着雅歌不说话了。被吓着了。
雅歌看着不语这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想着她的那些个师姐师妹的应该是没少欺负他，所以在知道了自己是女子之后，也难免的回不过神来，笑着道：“没事，你就还像是以前那样就行，我又不会欺负你。”
吴煊在一旁。脸色还是不好看，这个不语，怎么重点就放在了纪雅歌是女子上，难道就没有留意，纪雅歌已经嫁人了这个事实上吗？
不语见雅歌这样说，才勉强的点了点头，这才回过味来，这纪雅歌好像也是吴煊的妻子啊！师父早就交代过自己，说是因着自己长得太过于好看了，下山之后，对女子，尤其是已经嫁人了的女子，要保持距离。不然他的夫君可是会生气的。
不语想到了这里，便偷偷的看了吴煊的脸色，果然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忙行礼对吴煊道：“吴将军，你不要生气。我今天虽然是和你妻子相谈甚欢，但是我没有什么不正的心思，也请你看在我之前救过你的份上，消气才好。”
雅歌看着不语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却说着这样的话，真的是扶着大腿的发笑。
吴煊却是有些疑惑了，道：“你什么时候救过我？”自己和不语并不熟啊！
不语收起了严肃的面孔，笑得是格外的开心，道：“你那个时候，昏迷着，还浑身是血当然不知道了。天阳城城破之时，你体力不支的倒下，我想着你是三军主帅，你死了倒是可惜的很，又见你身旁一直有一匹汗血宝马在你身边打转，相当着急。我就给你喂了一颗我们天山派独门秘制的龟息丹，再将你绑到了那马上，让马儿一路南下。”
不语提起了自己家的龟息丹，那是洋洋得意，继续道：“这普通人要是不吃不喝的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便要去阎王殿中听差了。可是吃了我们的龟息丹，十天半个月的是没事的。不然吴将军你真的是以为你有这么好的体力能这么长时间的不吃不喝也没事啊！”
这个龟息丹，可是他们天生派的真人们在闭关的时候才会吃的，他们一般吃上一颗之后，一两个月不出来也是没事的。
然后不语又神秘兮兮的道：“还有吴将军，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身体比以前要好，就是受了伤也比以往好的快一些。”
吴煊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这次的四个箭伤，这才半个月的时间，伤口便已经是结痂了。便点了点头。
“那也是龟息丹的功劳哦！”
这一通说的，雅歌都想从不语手中买两颗尝一尝了。
反正经过不语这一番话，吴煊算是明白过味来了，自己非但不能生气，还要好好的谢谢不语才行。吴煊这会子可不想行谢礼，可是不谢又不是君子所为，只好站起身子，好好的行了谢礼，道：“多谢不语的救命之恩。”
不语倒是摆了摆手，说什么的都不受谢礼，道：“那里的事，都是为着大周的百姓罢了。”
雅歌在一旁道：“对了，忘了给你们说了，这城墙下面有一处狗洞，身量纤细的人是可以钻进去的。你们也可能用不着，但是我这不是怕你们万一能用得上。所以特地过来给你们说一声，是在城门口孟纪油饼西边大约五十步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两军打仗，用到上狗洞的，还真的是不多，不过万一能用得上呢。吴煊倒是颇有些高兴，道：“好，这是兵不厌诈！”
不语这会子见吴煊好像是还有话和雅歌谈，便道了一声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走了。
雅歌见自己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便也打算走的。刚想着起身呢，吴煊却道：“你没有要对我说的？”
雅歌一愣，自己有什么可以说的？那个狗洞的事情，自己不是都说了吗？还有什么要说的？
想了半天，才又想起一件事情，一拍脑袋，道：“我之前忘了给你说了，我去救周瑞的时候，不是用袖箭伤了那个拓跋达野一次吗。那个箭簇上，我在用之前去厨房找了几块快要**的猪肉。好好的戳了几下。想来这个拓跋达野的伤，应该不会好这么快吧！”
吴煊一愣，这样的招子也就只有雅歌能使的出来，憋了半天，道：“那你在上面抹一点毒药，砒霜什么的岂不是更好。”
雅歌道：“我去的匆忙，没去那药铺子买耗子药，这还是我在府衙后厨正好见到了有几块发酸的肉呢。”
吴煊见雅歌不说话，倒是自己半天才说了一句，道：“我之前交代的那些后事，是一直有效的。”
雅歌想了想，道：“行，那就我们和离之前，一直有效，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的那些铺子，田庄，我给你看着。你兄弟我也帮着照管着。”
吴煊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道：“多谢了。”
雅歌笑着道：“客气，不过我觉得是用不到，你一定是会平安回来的。”
吴煊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起来，道：“谢你吉言。”
雅歌笑了笑，没说其他的。出了偏厅，在吴煊看不清的地方，脸上倒是渐渐的收敛了笑容。
吴煊啊！吴煊，你可千万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等回到了自己的后院，房妈妈倒是在等着自己，见雅歌回来了。忙上前问道：“你和将军话别了吗？”
雅歌点头，道：“说了，说了让他平安归来的。”
房妈妈却是颇有些不信的，这细细看着，怎么夫人看着还是和去的时候一样，脸色如常，连点泪珠子都没有。道：“你这就没有在将军面前哭两下，说下不舍之类的。”
雅歌这就有些不理解了，这有什么好哭的。道：“为何要哭，既然是要哭，那岂不是哭哭啼啼的显得晦气。”
第二百一十七章 驻扎在府衙
这话堵得房妈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也是，房家也是文官清流。不曾知道那武将世家的杀伐果断，没有这些的用装一装可怜，让男子记挂着的。
“房妈妈，你再给我做一碗昨天做过的冰酥酪吧，酸酸冰冰的，可是好吃。”
房妈妈见雅歌这是笑得无比的开心，心中道，这可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又听见雅歌说想吃酸酸的冰酥酪，忙又来了兴致，道：“夫人想吃酸的，那你这个月的葵水来的可正常？”
雅歌一愣，知道房妈妈问的是什么了。心中大喊，自己和吴煊可是连肌肤之亲都没有过的，房妈妈这是在问自己这么爱吃那酸酸的冰酥酪，是不是怀孕了。
自己怎么可能怀孕！
雅歌道：“正常，正常，刚走了没两天。”
房妈妈便又拿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这吴家不同于一般的文官之家，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你还是有个孩子的好，也早早的给吴家留个后才好。也好给你傍身不是？”
雅歌能说什么？只能是不停的点头称是。
房妈妈说了一会子，带着雅歌去了后厨弄了一碗冰酥酪才走。
再接着，就是大军开拔，去攻打天阳城了。雅歌倒是在凉州城中很是悠闲的吃吃喝喝，吴煊也留了两个小兵，让自己随时可以差遣，但是雅歌很少用到，只是没事就带着那两个小跟班在天阳城中闲逛。
过了有两三天的时间，雅歌这天觉得天气有些热，便没有出门，自己跑到了后厨，做了不少的冰酥酪。慢慢的吃着，心中不禁感叹，这东西，自己回到了帝都也要放在铺子里卖才好。
“你这天天吃吃喝喝的，看起来也并不像是担心我的样子。”
雅歌正躲在厨房中，吃了满满一大口的冰酥酪，听见这话，差点给吓到了，这不是吴煊的声音吗？
一转身，见吴煊正一身简单的戎装，依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雅歌，正笑的像是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雅歌忙放下了手中的碗，道：“你没事吧？可有受伤？”说着就要扯着吴煊的衣服看吴煊有没有受伤。
吴煊心道，自己从那边过来，可是都换过衣服的，就是有伤也看不出来啊！
笑着道：“你怎么不问问，这天阳城收复了没有？”
雅歌道：“见你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天阳城一定是收复了。我还用问？”雅歌要是没有这点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还开门做什么生意啊？
吴煊笑着道：“你这倒是个聪明的。”
雅歌细细的看了半天，才松了一口气，道：“万幸，真的是万幸，没有受伤。”
吴煊却是笑得有些勉强，刚刚雅歌扯自己衣服扯的有些厉害，其实自己身上有伤，伤的还不轻，但是在来之前便已经包扎好了。外面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雅歌刚刚碰到了，还真的是有些疼。
吴煊扯着嘴笑道：“现在是中午，等到了明天一早，我们便进城去，你不去收拾一下？”
雅歌忙笑着道：“真的吗？这么快，那我可要去收拾一下，那我们是骑马进城吗？”
“你要是想坐马车，可是要费我一番功夫了，毕竟不好找啊！”吴煊笑着道。
雅歌道：“不用，不用，我喜欢骑马。你这样一说，我要去找个好看的襻膊来，好歹进城也要带点喜气。”
之前雅歌是穿着男士的短打，一路到的凉州，现在雅歌穿的是女子的衣服，自然是要多多的爱美一些的。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吴煊看着雅歌跑完了，才呲牙咧嘴的疼了一会子，然后看着雅歌放在灶台上的半碗冰酥酪，道：“没喝完，这不是糟蹋吃食嘛！”
说着拿起来，一边喝着，一边回去处理公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雅歌跟在吴煊后面，坐在马上，进了天阳城。
上一次雅歌进城，是为了救周瑞，那个时候是半夜，多少是有些看不清的，这次是在白天，对于这满城的萧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大街上也不过是零星的站了几个人。当初城破之时，有很多的人没有出城，金国也囚禁了不少，现在想来，八成都是没有活下来。就是这些活下来的也都是各个的面黄肌瘦的，看到吴煊的马儿来了，脸上才有些笑意了。
吴煊带着人马，先去了府衙，说是要在府衙先安歇下。协助冯大人安排一下天阳城重建的事宜。毕竟这整个府衙上下，也就只有冯大人还活着了，上到冯大人身边的师爷谋士，下到干粗活的婆子，还有冯大人的贴身小厮，一个都没活着。
在雅歌知道这事以后，倒是颇为心疼这位冯大人了，金国人也就是觉得冯大人是个顶不错的人质，不然冯大人也是活不了的。
既然吴煊住进了府衙，雅歌自然也是跟着住进了府衙。这倒是让冯大人巴不得呢，这府衙人越多，自己也不再看着满目的萧然，而害怕了。要是整个兖州军都驻扎在这里，才好呢。毕竟自己之前在这里受的苦都还记得呢。再说了，这里也是那个金国的拓跋王爷的大本营，怎么说都是害怕的，人多胆子大，睡觉也踏实些。
雅歌呢，则是，一来，那之前的纪氏豆花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产业，是自己租来的地方。二来，那处铺面，雅歌也去看了，房子早已经被金国人给洗劫一空，破烂不堪，根本不能住人了。
白天，吴煊在前院和冯大人一起处理各种事宜，雅歌就在后厨做各种各样的吃食，给吴煊也好，周瑞也好，又或者是给韩雷送过去，补补身子。
到了晚上，雅歌刚刚铺好了床，盖好了被子，心中还念叨着，自己之前还在这府衙后院和金国人打了一架呢，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的安稳。
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雅歌给吓了一跳。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低着声音问道：“是谁？”这屋子本来就是昏暗的很，雅歌只能是隐隐约约的看着外面有人。雅歌将那一直放在身边的匕首都拿了出来。
吴煊在门外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这个小姑娘，别看看着很老成，和北蛮人打起来也是个不落下风的，但是也是个会害怕的。道：“是我。”
雅歌一听是吴煊的声音，倒是暗自送了一口气，汲着鞋子去开了门，道：“你怎么过来了？”
吴煊笑着道：“你是我正房娘子，我不去你这里来，难道要去外面的花楼去睡觉不成？不对，天阳城之前是有花楼来着，现在是没有了。”
雅歌眼角一抽，自己怎么不知道吴煊这么贫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这是在外面，你这不用做给别人看，所以也不用来我这里睡觉。”
吴煊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屋子，用雅歌之前剩下的水洗漱了一下，道：“我就是要做给别人看，我吴将军可是个顾家的男子。再说了，你自己睡不害怕？”
雅歌撇嘴，这个爱妻的好名声，竖起来还不放下了？就是军中也想着要立一立！
不过你还别说，雅歌还真的是有些害怕的。
“这府中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就是丫鬟婆子都没有的，最近房妈妈也很忙，忙着盘点管束下面的人，你总不能让人家来陪着你睡吧，所以我不来，谁来？谁还敢来？”说着又用雅歌的巾子擦了脸，将外衣给脱了，又道：“况且，我们在外面好歹的也是个伉俪情深的夫妻名声，我要是不睡你屋子，那里说的过去？”说着可是连鞋子都脱了，上了床。
雅歌在一旁急着道；“你上了床了，那我睡哪里啊？”
这屋子的家具，之前都被金国人给弄坏了，所以现在屋里只有一张大床，是没有软塌的。
就是这张软塌，还是雅歌找人给抬进来的呢。
吴煊许是有些累了，说话都有些厚重的鼻音了，拍了拍旁边还剩着的位子。道：“睡这里吧！”
雅歌愕然，可是四下看看，也只能是睡在吴煊的旁边了。现下也不能再让下面的人给雅歌抬一张榻来吧！还是在半夜。
雅歌只好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刚刚躺好，雅歌突然的想到了一个事情。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煊微微的睁了睁眼睛，道：“怎么还不睡？”
雅歌道：“我忘了吹蜡烛！”这会子的天阳城不比以前，以前是物资丰富的很。自己要是浪费一根蜡烛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呢，自己好歹的还有一根蜡烛可以用，还有很多的人家中可是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的。
这一根用完了，雅歌也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蜡烛可以用了。
吴煊倒是直接给坐了起来，手臂一甩，蜡烛就灭了。顿时整个屋子里是一片漆黑，只能是透过纸糊的窗子，看到外面的月色还不错，整个院子是白亮亮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军功给韩雷
这一招倒是将雅歌的惊着了，惊奇道：“竟然不知道将军的内功也这么好！”
吴煊道：“没什么，赶紧睡吧！”
这也就是沾了离得近的光罢了，要是离得远了，吴煊也未必能给灭了。毕竟自己的武功还没有高到那个地步。
雅歌却是兴奋的不得了，这可是话本子里写的，说书人嘴里的桥段。原本以为是骗人的呢，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道：“那内功是不是人人都可以练得？我也可以练吗？我现在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也能练吗？”
吴煊含含糊糊的道：“可以，可以。不过太过于辛苦了。没有必要！”又轻轻的拍了拍雅歌，道：“赶紧睡吧，等明天我有时间了，给你说故事。”
听着这声音，像是很困的样子。雅歌也知道吴煊许是白天很累了。便闭嘴了，不再说话了，乖乖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雅歌醒来之后，身边的床铺已经是空了的。雅歌便自己洗漱，自己去后厨做点东西吃。却是在后厨遇到了房妈妈，房妈妈正在做饭呢，大军都驻扎在天阳城中，那些军妓们也都选在了离得府衙近的地方，这府衙的后厨是做饭最好的地方。
雅歌笑着道：“房妈妈，还没吃饭？我以为我是起的最晚的一个呢！”雅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原本还有些羞愧的，现在看见房妈妈心里也舒服一些。
房妈妈笑吟吟的道：“我的将军夫人哦！我看就是你起的最晚。也是，这里没有婆婆的管束，起得晚便起得晚吧！我都吃过饭了，这是在刷碗呢！”
雅歌看着锅里还剩着点饭菜，便给自己盛了一碗。一旁的房妈妈道：“这都是剩下的了，将军夫人要不先不要吃了，下奴给你做点新的。”
雅歌摇了摇头，道：“没事，这些不吃了也是要丢的，那多浪费啊！”这里又不是繁华的帝都，所以雅歌做什么都是比较节俭的。
房妈妈见劝不住，雅歌都吃了两口了，便不再劝了。但是看着雅歌却是欲言又止的。
雅歌也看出来了，道：“房妈妈，你这是有事？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
房妈妈道：“既然将军夫人问了，那您也不要嫌弃的听我说说吧！”
雅歌点头，道：“不嫌弃，不嫌弃！”
“下奴我也是第一次来天阳城，见这天阳城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想着将自己赎了身子，在这天阳城中找一个小院子，安度晚年。也就不跟着大军再四处的奔波了。”
这是好事啊！
雅歌道：“也是，房妈妈年纪也大了，但是为何不在帝都中买一处呢，要是银钱不够的话，我可以给妈妈一些。”这房妈妈可是个好人，能在见雅歌第一面的时候，就对雅歌这样的掏心掏肺的，所以出点银钱什么的，雅歌也乐意。
房妈妈摆了摆手，道：“我也不大想在天阳城中待着，一来，也确实是银钱上有些不大够。二来，我是有些不大想见的故人。”说着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又随即的转了脸色，道：“所以今天给将军夫人说这些，是想着听说将军夫人是在这天阳城中住过几年的，那想必对这天阳城很是熟悉，想让将军夫人帮忙看看，那里有什么合适的宅子。”
既然人都说了不想在帝都待着，那雅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行，这事我记下了，但是妈妈。你怕是还要去一趟帝都的啊！房妈妈你的户籍在帝都呢。”
房妈妈道：“正是，所以还有一件事想麻烦将军夫人呢，等到将军回京诉战事的时候，可否让我也跟着，路上好有个照应。”
雅歌道：“行，这事我给将军说！”既然是都求到了自己这里，那定是在将军那里不好开口的。
房妈妈打了个谢礼，又让雅歌好好的吃饭，才走了。
雅歌吃过了早饭，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去了吴煊那里。问问军妓赎身的事情，毕竟自己只是知道些皮毛。
吴煊这会子正在府衙的一处小书房待着呢，大门关着，只有卫林在门口守着。
雅歌上前问道：“将军在里面？”
卫林道：“在，但是将军正在写给陛下的折子，要不夫人就先别进去了。”
这是军中大事，雅歌确实不能知道。道：“行，那我等会再来。”
但是里面却传来了一声：“进来！”是吴煊的声音。
雅歌只好进去。
吴煊正在写折子呢，但是写到一处，却不知道该如何写，正想着问一下雅歌呢。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给你说。”吴煊道。
雅歌坐下，道：“何事？”坐下看了看，吴煊手底下压着的正是给朝中的折子。这军中的事务，还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之前的时候，比较忙。也没来的急给你说，你之前刺伤的拓跋王爷，也确实是让他伤好几天没好。就是等到我攻打到了他眼皮子地下的时候，他还捂着伤口呢。”
雅歌道：“好事，也算是能帮到你一点了。”
“后来，他因着重伤，都没来得及和我交手，直接由着两三个护卫护送着逃了出去。”吴煊这会子看雅歌，觉得逆着光的雅歌特别的好看。
吴煊又继续道：“你后来给我说的，那个狗洞，也用上了。刚攻城的时候，就先派了虎子从狗洞进去的。然后趁着天阳城里面北蛮人少，将大门给打开了。这一仗，根本就没有用到攻城门。”
虽然吴煊只是说了这三言两语的，就轻轻巧巧的给盖了过去，但是雅歌也知道，这其中的艰难也不是普普通通就可以做到的。
吴煊想了一下，道：“所以，今天是想给你说一下，这其中的功劳，我想着不上表你的名字了。我都给韩雷吧！”
雅歌也想了一下，道：“行，都给韩雷吧！”自己不过是想在帝都安静度日的小商户，安安稳稳的挣点银子。并不想惹得皇帝青眼，倒是韩雷，最近很有想建功立业的想法。这科举韩雷是走不了了，那就只有军中这一条路了。
吴煊见雅歌答应了，还是很开心的。还是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吴家在朝中的根基不深。这雅歌的娘家根本就不是什么为官之家，所以，雅歌还是低调，不要出格的好。
“那你这大清早的便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吴煊现在这会是是笑非笑的看着雅歌。
看的雅歌不知道为何的有些不自在，还什么大清早，这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中午了好不好。莫非这是在说自己起的太晚了？
雅歌整了整思绪，道：“我这是有事想要问问你，关于这一块，我觉得你倒是比我懂得多的。”
吴煊想了想，这好像是雅歌第一次来找自己问东西吧！道：“说吧！”说着将手中的笔都放下了。
雅歌道：“就在刚刚，房妈妈来找我。说是想要给自己赎身，然后在天阳城中养老。我之前只是知道这沦为官妓是能赎身的，可是这其中的门道，还不清楚。是否可以自己赎身？”
“自己赎身？这个不行，我记得大周法令中记载的，这官妓必须是由着亲戚赎身的。”
这个雅歌也是这样记得的，说是沦为官妓，需要在三年之后由亲戚赎身。但是想来也难，毕竟这家中的女眷都沦为官妓了，那剩下的亲戚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了，这官妓可不比奴籍，奴籍尚且要花一笔不菲的银子，官妓就更不用说了，花费更甚。
这难怪房妈妈坚持在天阳城中安家了，房妈妈的钱财就是再多一倍，在帝都也不好过活吧！
雅歌道：“也不知道房妈妈还有没有什么亲眷，能给她赎身。”
吴煊道：“这房妈妈既然是给你说了，那想来就是有的。你也不用担心，即使是没有，到时候你去找个相熟的女子，让她认了房妈妈做干妈妈，也是可以的。”
雅歌惊奇道：“还有这样的？”
“这就叫做法理不外乎人情了。”吴煊笑着道。
雅歌笑笑，这些官场上的道道，看来自己是真的搞不懂了。道：“这些我不懂，不过，房妈妈还想着等到我们回帝都的时候和我们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吴煊道：“这个好说。”
吴煊倒是大方，毕竟上路带着个军妓，对于为官的来说，不少人是认为晦气的。
雅歌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外面的卫林道：“将军，林副将来了。”
雅歌忙行了礼，出了吴煊的小书房。
到了晚上，雅歌正打算睡觉，谁知道这个吴煊又来了，雅歌只好是气闷闷的给吴煊开了门。心道，早知道白天就让他们给弄一张榻来了。
吴煊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微微的闭着眼，看起来也很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看到雅歌亲自给开了门，还是微微的笑了起来。
雅歌却是微微的有几分不悦，要知道，吴煊在，那自己定是要大半夜的睡不着，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道：“这天阳城府衙这么大，你怎么又过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房妈妈的故事
吴煊笑着道：“怎么？不欢迎？”
“没有。”雅歌扯出一个微笑，毕竟人家都笑着，自己难道还要哭不成？道：“你何不去冯大人那里睡？这样明天一早处理起公务来也是方便的。”
吴煊爬上了床，道：“我又没有什么龙阳之好，放着女子的房间不去，去一个大男人的房间干什么？闻冯大人的那臭脚去？”
这话逗得雅歌噗呲一笑。
吴煊也乐了，道：“我今天来也不算是白来的，昨天晚上答应给你讲的故事，今天给你讲。”
雅歌觉得这样才公平些，道：“行，你说吧！”
之前的时候，听吴煊说了他的亲娘，林氏的故事。这次不知道吴煊会给自己讲谁的故事。
吴煊上了床，给自己拉了一床锦被盖了。收敛起了笑容，道：“这个人你是认得的，是房妈妈。”
这话一出，倒是将雅歌给惊着了，房妈妈的事情。道：“你且说说。”
房妈妈行事有礼有节，不管是谁看，这样一个行事颇有大家做派的女子，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是会觉得可惜的。
“房妈妈原本就是房家的女儿，这房家，之前也是十二卿家之首的，前朝也是出过宰相的。到了房家出事之前，已经是大不如以前了，但是家主也是个五品的京官。房妈妈也是家中的嫡女。嫁到了同为十二卿家的高家。”
说到这里，吴煊也像是感叹一番的，眼神中微微有些迷离。
雅歌道:“房妈妈看着也是有几分本事的，那想来也应该过得不错才是。”
吴煊却摇了摇头，道:“并不是那样，这高家的儿郎，并非是良配。后来房妈妈在高家生了一女，这女儿长到了十多岁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去世。这房家，那个时候正好碰上景成帝继位，房家一个五品京官，自诩文官清流。偏偏的去找景成帝的麻烦，说什么陛下出身不贵，当不得正统。陛下一生气，再加上要威震百官，所以就下旨要给房家定罪。”
雅歌听到这里，只是觉得这个房大人，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当年的事，自己也是看了不少的史书的，那个时候，除了景成帝，没有可堪大任的。他既然是文官清流，就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纯臣，少不了荣华富贵啊！
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高家见房家落难，房家的女儿以后也不能再帮他们分毫，便找了个七年无子的罪名，将房妈妈给休了。这房妈妈也是个有性子的，既然被休，就回了房家，自然受到了牵连。”
就这样，房妈妈从一开始的帝都贵女，再到帝都贵妇，娘家蒙难，夫家休弃。最后当了这十多二十年的军妓。
雅歌皱了皱眉头，道:“看来，这成了帝都贵女，要是有个靠谱的家族，很重要。这嫁了人以后，万一碰上高家那样嫌贫爱富的，也是不行的。也难怪房妈妈在见我第一面，就给我说女子不易。”
要是依着房妈妈的才情，若是男儿，房家何至于这样。
雅歌也只能是感叹一下女儿家的不易了，自己当初也是啊，开个铺子，费了多大的心血。也受了多大的跟头啊！
想到了这里，雅歌突然心思一动，明天自己要找房妈妈去！ 吴煊在一旁看着雅歌脸色并不是多好看，一副伤心模样。心道，自己给雅歌说这些，不过是闲聊，也让雅歌没事多找找房妈妈作伴，可不是让她在这里想起伤心事的。
忙道:“好了好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睡觉吧！”说着就进了被窝。
雅歌也发觉刚刚好像失态了，忙吹灯拔蜡，上床睡觉。
照例，雅歌一大早醒了过来，还是没有看到吴煊的身影。便自己去了后厨吃饭，吃过了饭以后，雅歌便去前院找了房妈妈。还没到呢，就听见房妈妈在温声细语的教训着叶妈妈，虽然没有一句高声，但是却句句在理，叶妈妈挑不出一点的错来。
叶妈妈见着雅歌，却像是老鼠见着猫儿一般，忙粗粗的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房妈妈倒是觉得见到雅歌稀奇的很，给雅歌行了礼。自从叶一秋去了以后，雅歌就不来军妓营了。
雅歌见四下无人，道:“妈妈，这里可是说话的地方？”
房妈妈一看，这是有话给自己说了，道：“这里可以说话。”
“妈妈，你之前的时候说想在天阳城中养老。我觉得有些不妥，你在天阳城中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所以倒不如跟着我去帝都。我给妈妈养老，妈妈只需要给我做几年的教引嬷嬷。这样可好？”
雅歌说的言辞恳切，这倒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吴家还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没有那斗心眼子的本事，但是这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能天天的往外面跑吧！
但是看着房妈妈这会子又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也是，在帝都中还有一个房妈妈这辈子都不想在见的家族，高家。
雅歌忙道：“妈妈，要是只需要到明年可以吗？明年开春了，我就送妈妈去乡下庄子上去养老，都是忠厚老实的田里人，妈妈也好有个照应。”
在听了吴煊说的那一番话之后，雅歌确实是想帮房妈妈一把，再让房妈妈也帮帮自己。算是两全其美的。
诚然，雅歌说的这个条件让房妈妈很是心动，帝都好歹也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即使是留在了天阳城中，那自己也独自守着一个院子过活，那里会像下面的庄子一样，天天的有人说着话的。
房妈妈看着雅歌很是期待的样子，道：“这个让我再想想吧！”
这一句话已经是给了雅歌很大的鼓舞了，道：“行。妈妈那你好好的考虑，这事不着急的。对了，妈妈你不是还要和我们一同去帝都办户籍嘛，等到了帝都再给我确切的消息好了。”
雅歌笑着也不管房妈妈没有行礼就先往回走了，省的房妈妈再反悔就不好了。
房妈妈看着雅歌一路小跑着走远了，倒是让自己想起了自己那个早早就去了的女儿，也是这样的恣意快乐，哪怕是在高家的大宅中也是会一路小跑的。
等到了雅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进了自己的小屋，却见吴煊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张纸，看着雅歌的脸色却不好看。
雅歌猜想着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忙收敛了笑容，道：“这是怎么了？”
吴煊将手中的纸给放下，语气不善的道：“家中来信了。”
是安国公给吴煊的信？这不是正常的吗？还用的着将吴煊给愁成这个样子？吴煊继续道：“信中说，父亲病了，还是被你给气病的。”
雅歌一愣，这病了就病了，怎么还和自己扯上关系了。道：“信中怎么说的？”
“父亲生病的事情，你怎么没有给我说啊？”吴煊没说信中的事情，而是问起了雅歌。
雅歌道：“当时的时候，国公爷是病了，我还去请安来着。但是被江夫人给拦下了，说什么只是偶感了风寒，算不得什么大病，吃两副药便好了。”
再说了，自己是儿媳，又不是那儿子，也是要讲求男女大防的，这江夫人都不让自己去，那自己还真的没有必要上赶着了。
吴煊皱了皱眉头，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这不，家里边来信，说父亲病重了。还说。”接着就打住了话头，不说话了。 雅歌忙问道:“还说什么？”吴煊既然过来给自己说了这事，那这事多多少少的是和自己有关的。
“言辞切切的说什么，你在家之时，本来就不守规矩，外面说我们家门不严，才将父亲给气病的。你这又突然的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使得父亲身体更为不好，便病重的厉害。”
雅歌一脸的吃惊，自己在吴煊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是连哪位国公爷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话更是没说过几句。怎么就气着他老人家了。 吴煊又道:“不过这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不过是我那便宜继母，见着你上一次缺了她五百两银子，自然是要找个由头，让你也吃了亏的。”
雅歌咂舌，道:“合着那五百两银子，还没完了？给我折腾出一个林妹妹来，我斗不过，跑了。都到了凉州了，还要写信坏我名声。你们吴家的媳妇可真的是难当，以后谁嫁给你，谁倒霉。”
吴煊也跟着叹气，道:“不是我们吴家的媳妇难当，而是有了江氏这个便宜婆母在，确实是不好当。只是想来我父亲也确实是病了，既然都写信来了，那我们也要赶紧回去才不失去孝义。”
又道:“不过，你说的那个林妹妹是怎么一回事?”
雅歌这会子才不要充当什么好人呢，便将当初林月娘上门的那些事情都给说了，又道:“我要不是当初的铁血手腕，说了，要是不走，大棒子打出去。太过于严苛，想来那江夫人后面还要找我的麻烦呢！”
不过雅歌即使是这样说了，也挡不住这后面的麻烦。
第二百二十章 周瑞成了舅兄
吴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两天的收拾一下吧，过两天我们便启程回帝都，也顺带着去给陛下述职去。”
雅歌点头，这吴家自己虽然是不想回去，可是也不得不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江夫人打算怎么对付自己。
吴煊给雅歌说完这话，又丢下一句这军中还有不少的事务要处理，就走了。
留下雅歌一个人，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之前在通州的时候买的特产。给娘，杜康，还有雪儿带的东西，林林总总的收拾了整整一天，才算是有点眉目了。
雅歌看着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这怕是能放两车，都怪自己在边城无人管束，倒是让自己太过于大手大脚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雅歌先去给房妈妈说了后天启程回帝都的消息，让房妈妈也收拾收拾。出了房妈妈那里，雅歌便去了周瑞那里。
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再有要是周瑞跟着自己一同在帝都生活，也是不错的。
到了周瑞的那个二进的小院子，大门四开，满目的萧瑟。雅歌进去一看，满院子的荒凉凌乱，这里不过是一个春天没有人罢了，便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抬头看去，周瑞一身白色的袍子，正倚靠在廊下。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看着这空洞的眼神，怕是在发呆吧！
良久，周瑞在看到了雅歌，这才回了神，扯出了一个微笑，道：“雅歌，你怎么过来了？”这笑容真的是比哭都难看，再加上这一身宽宽大大的白色袍子，倒是让雅歌觉得有些吓人了。
平时的时候周瑞也不这样穿啊！平时都是穿深色的短打，现在穿了白色，倒是让雅歌觉得不习惯了。
雅歌轻声道：“我是来给你说一声的，我过两天就要走了。回帝都。”
周瑞还是有些神游天外的模样，道：“这是好事，帝都好。帝都不会有战乱。”
雅歌上前，扯了扯周瑞的衣角，道：“你现在是不是有些难受？要是难受，不妨就哭一哭。”
周瑞看了看雅歌，突然的转过了身子，肩膀微微的有些抖动，片刻之后就又转了过来，道：“没事。只是看着那片血，有些难受。那血是小石头的，他是替我挡了北蛮人一刀而死的。”
雅歌往不远处，周瑞指着的地方看了看，那里黄色的土地上，有一小片黑黑的地方，原来那是小石头的血。
“我让跟着我的那些人，尸骨就这样躺着，这大夏天的，都臭了。前两天才给收敛。我对不起他们！”说着眼中又充满了泪水。
雅歌举目四望，满目萧然。还记得去年，自己知道北蛮人会围城的时候，给周瑞说，让他们走。可是那满满一个院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走的。
那些人，都是周瑞当初的时候收养的孤儿，是天阳城给了他们一口吃的，现在他们也为了天阳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那满满一院子的人，除了周瑞，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周瑞轻轻的擦了一下眼泪，然后道：“正好你在这里，不如跟着我去祭拜一下他们吧。我自己一个人去，总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说着又扯出了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
雅歌真的很想给周瑞说不要笑了，还不如直接大哭呢。自己又不会因此而看轻他。
“行，我和你一同去，我也该着去祭拜一下的。”雅歌看了看自己，今日穿的也算是素净，去也无妨的。
周瑞从廊下拿出了一个篮子，那篮子里放的是满满的纸钱。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出了门，雅歌跟着周瑞一路走着，走出了天阳城的城门，到了郊外。再走不远，就到了一处坟场。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坟包，雅歌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这每一个坟包都是一个天阳城人！而这些还不过是这两天兖州军刚刚收拾出来的，后面还会有的。
周瑞带着雅歌左拐右拐的走了一会，才看到一片坟地是于别处不同的，这里的每一个坟头前都有一块用木头竖立起来的墓碑，上面写的字，是一个一个的名字。这些名字，雅歌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单单就是这些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了。
但是这些人都是帮助过自己的人，和自己一同生活过的人。放眼望去，当初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在自己铺子里吃过饭的人，或者是自己在大街上遇到的一个人。可是现在这些人都变成了埋在地下的尸骨。
周瑞找了个地方，将篮子放下，一点一点的烧着纸钱，道：“是我对不住你们，当初要是我带着你们出了城，你们也不会死。或者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让你们留在天阳城。”
这说的是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他们吧！这就有些太过于自责了。雅歌道：“你不要这样想，他们都是我们大周的好儿郎。”雅歌除了这句也想不出怎么安慰周瑞了。
周瑞在雅歌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的抹了一把眼泪。
雅歌也在周瑞身边，好好的祭拜了他们，两个人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才提着篮子回了城。
刚进了城门没有多久，雅歌和周瑞还是一前一后的相顾无言的走着。半晌雅歌才道：“我过两天要会帝都了。”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我也只能是希望你一路顺风了。”这大战刚停，路上还是不大太平的。但是随即又道：“你要是回去，那应该是和吴将军一起回去的，那既然这样，我也没有要担心的了。毕竟吴将军武功很好，还有护送的军队，出不了什么岔子。”
雅歌刚想说你跟我一同回帝都的话时，周瑞又道：“吴将军是一个好人，你切莫辜负了他。”
雅歌心道，自己是那种人？难道是自己看着像是很会辜负人的人？
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帝都。也省的在这里，天天伤心。”
周瑞微微一愣，随即道：“不了，我在这里很好，而且要是我也走了，就更没有人记得他们了。”
雅歌知道，周瑞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另外一条街，吴煊骑在马上，正在和林副将说着什么，远远的看着雅歌和周瑞在说着什么。走进了一听，是周瑞在说自己并不想去帝都。
打马上前，下了马道：“既然周兄不想去，雅歌你也没有理由再去强着吧！”
雅歌还想再劝呢，却突然的听吴煊这样说，白了吴煊一眼，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啊！
没想到周瑞却微微一笑，道：“将军，我比雅歌痴长两岁，还和雅歌一同在这天阳城中待过，便托个大，唤一声妹妹了。你既然是我妹夫，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多嘱咐的，只是想让你好好对待雅歌便好。”
雅歌一时脑袋没有转过来，这不刚刚还说着劝周瑞跟着自己去帝都的事情吗？怎么这会子周瑞就成了自己哥哥了？虽然自己是把周瑞当哥哥看待没错，可是这情况有点突然啊！
吴煊却是一改刚刚的严肃语气，很是和蔼的道：“既然这样，那我可是要称呼一句舅兄了。舅兄说的是哪里的话，雅歌是我妻子，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护着的。”
“那就好。”周瑞也笑着回应。
雅歌在一旁站着，看着两个人有来有往的，笑着说了不少的好话，雅歌都觉得要不是两个人都还没取表字，这怕是要连表字都要叫上了。
吴煊和周瑞两个人说了好一会话，吴煊才以军中还有事务为由，上马告辞了。
周瑞在一旁道：“将军既然是有军务要忙，这军务要紧，还是赶紧去吧！”
“多谢舅兄体谅！改天有时间一起喝酒！”
“好！”
说完，吴煊很是春风得意的骑着马走了。
雅歌在一旁没有明白过味来，这都没有给自己打招呼？就走了！还一口一个舅兄的！
周瑞扯了扯还在发愣中的雅歌，道：“走吧，这人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雅歌这才回过神来，道：“周大哥，你真的不跟着我去帝都吗？那可是大周的天子脚下，说不尽的繁华热闹啊！这天阳城？”雅歌转头看了看四处的萧瑟凋敝，自己和周瑞走的可是天阳城的主要道路呢，这都看不到几个人影，要是想回到之前的繁华，还不知道要几年呢。
周瑞笑着道：“不去了，这天阳城是我家，我不想离开了。我想看着它再变成之前的繁华模样。”
也是，周瑞是从小在这天阳城中长大的，不像自己，这不过是十几年，便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生活了。自己对于天阳城的情感远没有周瑞来的强烈。
想到这里，雅歌也不再劝了，道：“那行吧，那我就不劝你了，赶明让吴煊给这留下的守城官打个招呼，到时候照拂一下你就好了。”
周瑞点了点头，没说话。看起来像是兴趣不大的样子。
这个雅歌也是理解的，要是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人也像他们这样，都不在了，说不定自己更是要悲伤呢。
雅歌看着周瑞这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将周瑞送回了家，才回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手绢香囊
过两天，便是大军开拔的日子了。雅歌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上了一匹马，不远处就是吴煊。
细细的看了看，这次还有韩雷呢，不过韩雷是负责押解叶妈妈的。外带着去帝都陛下面前听赏。这次韩雷的军功很大，毕竟这攻下天阳城，韩雷功不可没。
房妈妈在雅歌后面的一个小马车里，那马车后面带着的都是雅歌收拾出来的东西。
虽说是轻装简行，但是也是浩浩荡荡的不少人呢。
走了有大半个月，才到了帝都。
到了这个时候，雅歌才认识到了，天阳城的一站，是有多么的鼓舞了大周的气势了。
还没到正阳门的时候，雅歌就已经在马上看到了前面黑乎乎的一片，雅歌低声问吴煊道：“那前面的是什么？怎么还不让我们进门了？”
吴煊微微一笑，嘲笑雅歌见识的少，道：“哪里是不让你进去了，那是百官出来相迎呢。”
原来如此，这些雅歌还真的不知道。
等到走的近了，雅歌一看，这人好像是礼部的官员，看衣服好像官职还不小呢，拿着一道圣旨，在众人的跪拜中说了一堆的好话。
雅歌总结了一下，意思就是说，这次打仗不错，以后会有论功行赏的。
这也算是好的了，毕竟大家抛家离故土的，不就是图个护卫大周，外带光宗耀祖嘛！
吴煊和那位雅歌不认识的大人说了一会子的官场上寒暄的话，然后吴煊才上了马。
这一进城，雅歌才算是知道了帝都百姓的热情了，大街小巷的是围的水泄不通的。有些大户人家，高门勋贵，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也架了路棚，设了帷幕，那帷幕后面的八成就是那些京中贵女，或者是达官显贵之妻了。
走了没有两步呢，这两旁的阁楼上，还有路上，大姑娘，小媳妇的手绢香囊，便一个接着一个的飞了过来。
有扔向吴煊的，还有扔向韩雷的，这队伍中但凡是有长得浓眉大眼，看着还不错的青年都接了一怀抱的这玩意。
雅歌就是穿着女子的衣服，但是因着离的吴煊近，也是接了不少的手绢香囊。
有的姑娘手劲还挺大，砸到还是挺疼的。对此雅歌只想说，自己这一路上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你们就不能给我砸点好吃的，哪怕是一个热乎乎的热包子，自己也不嫌弃啊！
这手绢香囊，自己想要，雪儿能给自己做一堆！现在打了胜仗了，给自己丢香囊，那打了败仗，就是丢石头了！
房妈妈在后面的马车上，先是撩起了帘子看了看这帝都的繁华，和自己当年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可是这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人了，又看到雅歌捧着一堆的手绢香囊，脸色不大好看。
心道，自己原本的时候，在快到帝都的时候就让雅歌过来和自己一同坐在马车里，就是不想让雅歌看到吴将军被这么多的小姑娘丢手绢香囊的，这不是乱生气吗？
再说了这些小姑娘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少年慕艾罢了，何必脸拉的这样老长？
房妈妈以为雅歌是看吴煊那怀中抱都抱不动的香囊生气，其实雅歌是被砸的疼了，而且还有些饿了，才会脸色不好看的。
雅歌正想着等到前面人少的时候，先回纪氏豆花，吃点东西去。却不曾想竟然远远的看到了娘，身边还有杜康跟着呢。
雅歌打马上前，给吴煊说了一声，先回家吃饭。吴煊只回了一句，别耽误太久，吃完饭赶紧回吴家。
这个雅歌知道，要是在外面停留的太久，那就又给了江夫人一个说自己的由头，所以雅歌不会这么傻的，点了点头。就从一旁拐了。
还没走到娘面前，纪母便已经是眼含泪花了，嗓子颤抖着道：“雅歌，你可还好？可算是回来了！”
这不过是才一个多月，但是纪母是天天的担心的睡不着觉。
雅歌连忙的滚下了马，见母亲鬓角都有些斑白了，这会子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样贸然的出去了。忙道：“娘，我回来了。”
纪母拉着雅歌上下左右的看了看，见雅歌身上没有什么伤，只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才放下心来。抱着雅歌哭着道：“你可算是担心死我了，以后可不许再出去了！”
雅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忙点头道：“好，不出去了，以后就在您面前承欢膝下！”
两个人抱着哭了一整子，纪母才放开了雅歌，擦了擦眼泪，道：“这一路上，想来定是辛苦极了，先去吃饭，走！我们回家！”
也幸好，纪氏豆花就是不远的地方。走过去就行了。
杜康牵着雅歌的马匹，雅歌扶着娘，先回了纪氏豆花。
走到了铺子门口，雅歌都有些认不得铺子了，这门匾换了，窗户也换了，就是里面的陈设也换了大半！
雅歌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是才走了一个多月啊！
纪母笑着道：“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铺子的生意是一天接着一天的变好，这银子多了。我便找人给好好的修整了一下，你看，还设了雅间呢。”
雅歌知道，自己铺子生意这么好的原因，怕是吴煊下边的人给照拂的吧！但是这事也不好意思给娘说明，只能是跟着笑！
不过这种有人照拂的情况，还是不错的。不用像在天阳城的时候那么辛苦了。这新的板凳座椅的看着也舒心的很。
今天铺子里没有人，这整个帝都的人基本上都在看大军凯旋吧！但是这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几个菜，还冒着热气！
杜母挑了后厨的帘子进来了，手中还端着最后一道菜！道：“姑娘回来了！赶紧吃点饭，好接风洗尘！”雅歌知道这杜母也是一个做饭的好手，看着那饭菜也是色香俱全的，不知道味道如何了。之前之后只来纪氏坐坐就走，甚少吃饭，也没有吃过杜母做的饭。
笑着道：“回来了。”
纪母拉着雅歌，让几个人都上了座位，道：“快吃饭，多吃点！”
雅歌尝了一口，道：“杜婶子的手艺真好！”
能得到了主子的夸奖，杜母也是高兴的，道：“姑娘要是喜欢，就多吃点！”说完这话，就眼中有些泪花了。
忙起了身，要哭的模样。一旁的杜康也不吃了，从一旁站了起来。雅歌不明白，道：“这是干什么？”
刚说完，两个人便跪下了！
杜母道：“奴婢早就听闻了，说是吴将军将杜家庄子给收了回来。那是我们杜家的故乡。我等卑贱之人，许是难见到将军的。只好给姑娘磕个头，谢谢将军！”说着真的带着杜康磕头。
雅歌听完，又见他们真的是磕头，忙丢下了筷子，去扶两个人道：“这是哪里的话，他们作为大周的将士，将国家故土收复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你们不必如此！”
两个人被雅歌拉起来，抹了两把泪，才算是好了。
雅歌知道，这凉州之地，大部分的人在当时都逃亡了出来，那个时候怕是都觉得没家了，这凉州可能以后就是大金的地界了。
现在吴煊将其收了回来，就代表着他们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去的。
还有一点雅歌不知道的是，杜父在临死之前给杜康说的是，要是凉州收了回来，一定要在祭拜的时候给他说。要是这一辈没完成，那就下辈，子子孙孙，杜家的子孙一定要告诉他！
所以两个人才会这般的激动。
雅歌又好言相劝的说了一大会子，才没那么伤心了。几个人说了饭，雅歌又和娘说了一会子话，才走了。
刚出了纪氏豆花的那条街不远，雅歌就遇到了卫林，还是骑着马，连衣服都没换，这是还没回吴家。见雅歌出来了，忙上前道：“夫人。”
雅歌一愣，道：“你没有回吴家？吴煊呢？”
卫林道：“将军这会子应该出了皇宫了！”
雅歌这才想到，这凯旋的将军，先要去的地方，不是家中，而是皇宫。先面圣，然后才能回家！
那卫林既然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就说明吴煊是怕自己在家中待得时间长了，又有什么事端来，然后和吴煊一同回家，也算是有个照应。
不过雅歌摸了摸自己吃的圆鼓鼓的肚子，再想到吴煊连早饭和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去了皇宫，想来宫中也不会给他预备饭吃，这倒是让雅歌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雅歌点头，道：“那我们回去吧！回吴家！”
卫林见雅歌一脸的明白模样，也就放心了一些，这是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等着了。
雅歌走在前面，突然道：“以后在有这种差事，就直接跟着我到铺子中去吃点东西，不用远远的等着！”
卫林一愣，称了是。
果然，在快到吴家的时候，大街上就遇到了吴煊。雅歌先开了口道：“吴大将军，你饿不饿？”
吴煊不知道雅歌为什么这样问，随即明白过来了，笑着道：“还行！陛下的内侍官和我关系不错，见陛下之前给我了两个很抗饿的点心。”
第二百二十二章 病中训人
那两个点心很好吃吗？笑的看起来像是得了多少好处的小狐狸！
雅歌见吴煊这样说，心里的愧疚之情也少点了。便也跟着笑。
但是吴煊又收敛了笑容，道：“不过，等会我们跨过这吴家的门槛的时候，你可别哭啊！”
吴煊这样一说，雅歌也笑不出来了，这吴家的江夫人可不好对付啊！
想了片刻道：“我尽量吧！”但是表情看着都是要快哭的样子！
吴煊哈哈一笑，朝着吴家的大门，走了过去！
雅歌也知道，这个吴家，就是因着有个江夫人的存在，就是个虎狼窝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吴家为了迎接吴煊这个大功臣，直接是大开着中门，但是江氏却是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
吴煊下了马，对江氏道：“父亲呢？”也是这种情况，父亲应该来的。
江夫人一脸悲伤的样子，道：“你父亲这几天身体是愈发的不好了，现在都下不了床了！”
雅歌一听，都颇有些吃惊，上一次见那安国公的时候，好像不过是三个月之前吧！那时候还是身体康健的很的。
吴煊二话没说就下了冲了进去，雅歌也跟着进去了。到了二门，是老夫人在等着，见着吴煊自然是亲近的很的。但是抱着吴煊就道：“你且快去看看你爹吧！快去吧！”
语气是悲伤又有些焦急的。
吴煊忙往里面跑，雅歌也跟着进去了，毕竟自己要亲眼看看这个安国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真的是被自己气病的不成？
刚刚进了安国公的院子，吴煊和雅歌就闻到了一股子很是浓重的药味，这看起来确实是病的严重！
一旁早已经有年轻漂亮的小丫鬟给吴煊打了帘子，雅歌也跟着进去了。进去一看，这整个屋子都是黑乎乎一片，要不是还点了蜡烛，根本看不清人。
雅歌知道，这大夫总是怕病人又受了什么风的，定是要叫人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吴煊走上前去，见床榻上躺着的正是安国公。
“儿子，你回来了！听闻你将凉州给收回来了！好！没有辱没我们吴家的门楣！”这两句话说的是也是断断续续，气喘吁吁的。
吴煊忙道：“是，父亲，我没有辱没吴家的门楣，也没有让吴家成为罪人！”
“好！那就好，我就是下去了，也算是能给吴家的祖宗一个交代了！”说着摆手就要让吴煊和雅歌出去。
吴煊说到这里，心中还是有些悲凉的，自己出去了三四个月，在战场上奋力的搏杀着，是将凉州给收了回来，也没有败坏了他们吴家一门忠烈，一心为国的门风。
可是他爹，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一下他。问问他这几个月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只需要问一问就可以了啊！
但是父亲只关系他有没有将故土给收回来，有没有丢吴家的脸面，还有他到了下面能给吴家的祖宗一个交代！
雅歌在一旁看到了吴煊眼中的悲伤，还有一些随之而来的释然！这眼神看起来会让自己想起来小时候，爹突然不在了，哪个时候自己很无助的感觉。
从吴煊背后拉住了吴煊的一个手指头，然后慢慢收紧！那个时候母亲也是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将自己紧紧的抱着。现在自己不能抱住吴煊，但是可以给点安慰吧！这样或许会好受一些！
心中不禁有些腹诽，这个安国公，就不能问问儿子有事没有？难道在外面打仗就这样容易的吗？
也是，估计是会很容易吧！这个安国公，一辈子就没怎么出过帝都。生下来就是天子骄子，没受过苦。长大了就是承袭公位，他老人家这一辈吴家的荣耀，都是吴家的旁支和几个表叔叔打下来的！
吴煊感受了雅歌在背后衣袖里面抓住了自己的小手指，慢慢的感受到了力量，转头对着雅歌笑了笑。然后对父亲道：“父亲，您的身体？”
吴煊可是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这身子还没任何事情呢！
安国公先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道：“不碍事，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
“可曾请了御医来看了？”吴煊问道。虽然这个父亲从小对自己并没有多疼爱，自己记忆中最多的便是父亲一个人在下棋，看书。又或者是和貌美的小妾一同玩耍。
但是真的有点什么，自己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心的。
安国公还在那边咳嗽着呢，另一边，江夫人撩开了帘子，走了进来，道：“已经请了，只说是急火攻心，被什么气着了。”眼神还看了看雅歌！
雅歌在一旁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啊！
“然后有引发了什么旧日的病情，这才这般的严重的。”说到这里，眼中微微的闪现出了一些泪花，看起来就是相当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官人的意思。
那边安国公道：“这和你又有什么相关的，你只管管好家就是了！”
这话说的也是咳嗽个不停。
江夫人听了这话，用帕子抹着眼泪道：“我知道国公爷是在心疼我，但是我这不是也心疼国公爷嘛！当初有人将您给气着了，您还为了我们吴家的脸面，都不肯训斥人一句，这会子人都到了跟前了，您还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这也太委屈自己了！您这是为了吴家奉献了一生啊，指不定还没有落好！”
雅歌在一旁表示，自己怎么不知道江夫人这般的能说会道了。
这安国公向来是个自以为是的，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为了吴家怎么怎么样。这会子听江夫人这样一说，倒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为了吴家出生入死的人物了！
就是那神情都有些自傲起来了，道：“我是男子，管着外面。你是这府中的夫人，儿媳妇有什么做的不对的，理应由你来教育的。我就是生气，也不能直接去管的！”
这话说的可真的是有点意思了，雅歌在一旁听的很是无奈，这不是摆明了给了江夫人一个理由，让她教训自己的理由。
江夫人这会子却推脱道：“公爷你也知道，我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婆婆，那里能这样教训儿媳妇呢。”
这话说的是句句诛心，雅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吴煊在一旁看着，张口便来：“既然不便教训，就不用教训了！”
这话说的便让国公爷给气着了，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男儿，那里用得着你管后院的事情。还不去给我歇着去！”
江夫人忙哭哭啼啼的道：“国公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何必为了一点后院小事，为了儿媳妇，而伤了父子之间的和气啊！”
雅歌心道，这战火又引到了我这里来了，可真的是有点意思了。
安国公一想到这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着雅歌来的，便更加的有些生气了，道：“纪雅歌，你现在出去！我有话给煊儿说！”
纪夫人不可察觉的捂着帕子笑了，然后又哭哭啼啼的道：“国公爷，您现在身子不好，还是算了吧！即使要说，也是要好好的考量一下。毕竟，娶妻娶贤。”
最后四个字，给雅歌是盖棺定论了，雅歌不贤。
不过让雅歌出去，那雅歌就出去好了！正转身要走，被吴煊给拉住了。吴煊对着国公爷道：“父亲，您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了。也不用不让雅歌听。”
安国公气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吴煊直发抖！
雅歌没有想到吴煊会这样说，颇有些发愣。
安国公的手抖了一会子，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吴煊拉着雅歌出了屋子，后面还听到江夫人在安慰国公爷的话，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再回头，直接回了淬玉院。
到了淬玉院的时候，两个人还没进屋子呢，就听见这院子的小丫鬟们正在窃窃私语，说的都是一些怎么会带回来两个老妈子之类的。
雅歌这才明白过来，这底下人说的是叶妈妈和房妈妈吧！
也是，这说来也是奇怪的，人家的将军出门回来带的都是貌美的小妾，军妓的。自己家的将军，不近女色不说，这好不容易带回来人了，竟然带的还是两位年老色衰的妈妈，这就让人很不解了。
吴煊也知道了他们在议论什么，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些下人们看到了这院子的主子来了，便都不在说话了。
卫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吴煊问道：“这人都给放到哪里了？”
“回公子，为避免太过于招摇，所以这叶妈妈给关了起来，房妈妈找了间厢房住。”
雅歌在一旁想，这是觉得，刚刚回京，就往那已经暴露的私宅给送一个妈妈过去，怕是不太好，所以就知道给带了回来。
吴煊对于这样的处理，很是满意，道：“很好。”然后对周围的那些丫鬟们道：“爷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从哪个院子里过来的，也不管你们来之前，之前的主子是怎么交代的。但是进了我这院子，就要奉我为主子，要是被我知道了有二心。我照样能让你们没了好活路！”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怒怼刘嬷嬷
吴煊是刚刚从那杀伐之地回来的人，这会子，这话一说，竟然是觉得格外的有些吓人！离得近的几个小丫鬟都要被吓得直哆嗦。
吴煊细细的看了看着院子里的人，便带着雅歌进了屋子。
那屋子还是像是雅歌走之前一样，看来雪儿是个忠心的，定是经常打扫才会这样的。
两个人刚刚坐下，雪儿给端了两杯子热茶来。雅歌道：“你且先下去歇歇吧，我们回来，你这收拾屋子的，估计也是累的。还有我那带回来的东西里，还有不少是给你带的呢。等会你歇够了，去看看吧！”
那雪儿一听有东西是给她的，自然是高兴的很的，笑着道：“主母不早说，您是不知道我这两个月来守着这院子是有多累。既然是有赏的，那定是要立马去看看，那里还用歇着。”
说着行了礼，就要给雅歌去收拾行李去。
雅歌笑着应下了。
雪儿刚出了屋子。不过是片刻就又回来了，雅歌这一碗茶还没喝完呢。见雪儿脸色有些犹豫。
雅歌道：“怎么了这是？”
雪儿道：“房妈妈在外面呢，说是有事要见您，一刻也耽误不得的。”
雅歌微微有些吃惊，看了看吴煊，吴煊也有些吃惊，这是有多么要紧的事情，竟然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雪儿则是看着上面的两位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房妈妈是刚刚来的，也不知道主子们是喜欢房妈妈还是不喜欢房妈妈。要是不喜欢，自己这样贸然的通传，不知道会不会触了主子的霉头。
但是既然一个妈妈给关了起来，另一个给供了起来，那想必也没事吧！
雅歌脸色有些严肃，道：“快请房妈妈进来吧！还有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其他的人靠近。”
既然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事情，那就是大事了。
雪儿随即松了一口气，但是又立马的紧张了起来，主母竟然让自己看着不让其他人靠近，那说明这说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雪儿称是下去之后，房妈妈便进来了。
先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道：“夫人，下奴也不给你绕弯子了。我刚刚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将军说要将叶妈妈给关起来？”
雅歌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是啊！那叶妈妈本来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处，但是现在还不能三司会审，只能是先隐蔽的放在淬玉院中，不关起来又能怎么样。”
房妈妈很是沉着冷静的摇了摇头，道：“不可，夫人也知道，这院子里的人并非是人人都忠心可靠的。所以，下奴有个请求。”
原本这房妈妈还有些不解，雅歌既然是嫁到了吴家，又何为一定要让自己当一段时间她的礼仪嬷嬷。毕竟自己当年走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说吴家娶了林家的嫡。。
那林家是什么地方？出来的嫡女能错了？现在这才知道，这当家的不是林氏夫人，而是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江氏夫人。刚刚听院子里的小丫鬟门说嘴就已经知道了，这江氏还是个滕妾上来的。
想必这雅歌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才想着让自己帮持一下，既然是能从滕妾上来的人，那想必也是个厉害的。
也怪自己，这走了十多年了，对于京中的事情，都不了解了。
雅歌道：“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房妈妈尽管说！”
“这叶妈妈和我一同住着，下奴还是有信心看管一个人，看管几天的。”房妈妈道。
雅歌一听这话，先是有些吃惊，又觉得颇有些道理了。这淬玉院是真的漏的和个筛子一样，即使是吴煊这一通吼的吩咐下去，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处吧！估计这会老夫人也好，又或者是江夫人也好，大概都知道了这淬玉院来了两个妈妈。
吴煊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然后道：“那就按照房妈妈说的吩咐下去吧！房妈妈，这叶妈妈就交给你了。不过也就是几天的功夫罢了。”
房妈妈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既然将军和夫人相信下奴，那下奴就尽心竭力。”
然后又道：“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那下奴就先告退了。”
等房妈妈走了之后，吴煊坐在椅子上，道：“房妈妈做事考虑周全，要是能伴你左右，那我也放心。”
雅歌道：“我倒是也想啊！”可是房妈妈这不，也不一定就跟着自己啊！
吴煊笑了笑，道：“行了，这一路也累得很。你先歇着吧，我先去将上奏的折子给写了去。”
雅歌被吴煊这一说，还真的是觉得有些累了。等吴煊一走，就吩咐了小厨房，给自己烧了一桶热水，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雅歌正瞪着床帐发呆呢。倒是觉得有几分的不真实，现在这是回来了？
正发着呆呢，外面的雪儿忙进来道：“主母，还在睡？您赶紧醒醒吧！”
这一脸焦急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事情。但是雅歌却还是觉得浑身上下有些提不起劲来。懒懒散散的道：“怎么了？再让我睡一会吧！”
雪儿一把将雅歌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道：“主母，您还睡？您是不知道，这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说是要请您过去一趟呢。这都在院子里等了您好久了。”
说完这句话，再加上身上突然袭来的凉意，雅歌这会子是突然的清醒了，一点都不困了。
看来这教训是来了，还来的挺快！
雅歌忙起身，道：“雪儿，快扶我起来，给我上妆，穿衣。”也不知道这个江夫人是打算怎么折腾自己呢。
雪儿忙用最快的速度，给雅歌净脸，然后穿衣上妆。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雅歌就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了屋子里。
雅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雪儿道：“你守好我的屋子就行了。”
说完就出了屋子，见不远处的院子里，站了一个嬷嬷，刘嬷嬷。雅歌认得。
不过在门口，有一个人站在了雅歌身边不远处。是房妈妈。
雅歌以为房妈妈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是叶妈妈那里有什么变故？
房妈妈微微的行了一礼，道：“夫人，要是江夫人为难你，你便只说自己做错了要去跪祠堂。”
这话让雅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跪祠堂管用吗？
还想再问一下房妈妈，这是为何？但是那边刘嬷嬷已经走上前来，行礼，对雅歌笑着道：“夫人，可是睡的好了？要不您在多睡一会？老奴多等一会也是可以的。”
雅歌眼皮一跳，这是话中有话啊！但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给说回去。道：“不用了，我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那刘嬷嬷对雅歌微微一笑，但是这眼神中却是满满的鄙夷。道：“那我们便走吧！”
“下奴原本想着这吴家也算是公卿之家，定是行事有度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嬷嬷都敢陷害有二品诰命在身的诰命夫人了。”
这话是房妈妈说的，而且声音之大，让这满院子的人都纷纷侧目。
房妈妈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这刘嬷嬷是有意要针对雅歌的。刘嬷嬷又不是个傻的，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一听就明白的。刘嬷嬷在江夫人面前也是得力的嬷嬷，那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就要发作起来。
道：“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人，说话竟然这样的没个规矩。要知道我可是国公夫人身边的人，今日行事也是江夫人指使的。”
这刘嬷嬷也是上下的打量了房妈妈几眼的，穿的很是普通，应该不是吴家的人，那又怎么有资格来怼自己？
雅歌在一旁道：“这是我身边的人，刘嬷嬷有问题吗？”雅歌想着，既然是还想让人家来给自己做嬷嬷呢，那自然是要维护一下了。
刘嬷嬷被雅歌这一问，这纪雅歌好歹的也是主子，自己自然是不能顶嘴的。但是对着房妈妈叫嚣一下，自然还是可以的。便道：“既然是夫人身边的人，那想来也是个知道事理的。奴倒是想问问，为何说是奴婢陷害了夫人？”
这点雅歌也有点不解。
不过，房妈妈倒是走上前去，问道：“那我且问你，你之前可是有说过可以让夫人在多睡一会，你也是可以等的了的？”
刘嬷嬷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问，道：“刚刚是说了，这满院子的人也都是听到了的。我倒是不知道这话是有何错处了？”
房妈妈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说错了的，这句话是将将军夫人陷入了不孝不义的地步了。”
雅歌在一旁听着这话都微微的有些吃惊，刚刚刘嬷嬷不过是说了这一句客气的话，又怎么和孝义扯上关系了？
刘嬷嬷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几乎都要坐在地上撒泼了，大声的道：“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竟然这般空口白牙的说我。这我可不活了！”
雅歌在一旁训斥道：“刘嬷嬷，这里是淬玉院，在我这里撒泼像是什么样子！”
雅歌这脸色一变，好歹也是能拿出点唬人的样子来的。倒是还真的将刘嬷嬷给吓着呢，顿时不说话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自请去跪宗祠
雅歌转身对房妈妈道：“房妈妈，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了，也省得刘嬷嬷要在我面前撒泼卖脸的讨要个说法！”雅歌觉得，既然房妈妈敢将这话给说出来，那就是有理有据的。
房妈妈低着头，称了是。然后对着那刘嬷嬷道：“嬷嬷也知道，您都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那想必国公夫人也是在等着夫人了。既然夫人都收拾出来，要走了。您却还说要让夫人去睡一会，那国公夫人呢？难道还真的要因着你的这一句话，让国公夫人继续等着吗？将军夫人是小辈，你这是陷夫人于不孝。”
这话听得刘嬷嬷是心惊肉跳的，但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自己说的话，要是细细的深思下去，是有这一层意思的。
房妈妈继续道：“您想必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夫人自然是要好好对你的。都收拾妥当出来了，就很显然是要走的。你却说夫人可是再回去睡，你可以继续等着。那我倒是问问，要是夫人真的回去睡了。这样传出去，知道是说因着你说了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苛责下人呢，这是陷夫人于不义！”
这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这满院子的小丫鬟都给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刘嬷嬷也被这一句话给惊呆了，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老奴没有这意思，没有。”
雅歌给房妈妈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招先声夺人不错，反正在气势上就很强了。
随后雅歌就开始了当和事老了，雅歌道：“妈妈，这不过是刘嬷嬷随口一说，你也不用想的太多，我想刘嬷嬷应该也没有这意思。房妈妈怕是也想多了。”
刘嬷嬷忙回过神来，道：“对，对，对。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任何意思的。”
房妈妈在一旁板着声音道：“在主子面前要自称奴婢的。”
刘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口中失了身份，忙改口道：“是奴婢随口一说！是奴婢。”说着都要跪下了。
这会要是没有其他人，雅歌都要拍手大笑了，这人也太过于厉害了！
房妈妈接着道：“不过，这可能也是下奴想多了，刘嬷嬷也是府中的老人，定然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
刘嬷嬷道：“是，是，是。老奴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雅歌道：“妈妈，你且先下去吧。之前你说的我也都几下了。”这刘嬷嬷的气焰基本上都被压下去了，已经够了。
房妈妈被雅歌一说，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雅歌则是变成了一副很是和蔼的主子模样，对刘嬷嬷道:“嬷嬷，这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要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想必婆母也等的急了。”
这会子刘嬷嬷是一个多余字都不敢再说，口中忙道:“好，赶紧走吧。赶紧走吧。”还在前面引路。
雅歌也跟着，出了院子。一路上刘嬷嬷缄口不言，雅歌也懒得说话，就这样到了江夫人那里。
一到院子，就见到这院里可是有不少下人的，看着还都是府中的老人。雅歌一惊，这是想以辈分来压制自己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这府中的老人都来这院里坐镇了。
雅歌便更加的谨言慎行，将当初去宫中的那股子劲给拿了出来，就怕再有点错处，被他们给拿住了，自己现在身边又没有房妈妈，定是说不过他们的。
那些下人们，各处管事的妈妈们，看见雅歌都纷纷的行礼，但是这礼数都是行的不甚规矩的。那打千的，不好好打。屈膝的也不过去做个样子罢了。
但是雅歌却是正儿八经，脊背挺直的受了他们的礼。
进了江夫人的正屋子，见那江夫人歪在了一旁的黄花梨木榻上，手中拿的是上好的官窑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见雅歌进来。还没有等雅歌行礼，道:“你这可算是来了，我可是连家中这两天的账本都处理完了。倒是不知道你这大下午的，忙的什么？”
雅歌心道，你也知道这是大下午的，那你没事处理什么账本啊？不都是上午看的嘛？不过是显得我不贤能，你很是贤能罢了。不过这些雅歌是不会说的，反而是恭敬的行了礼，道:“见过婆母。”然后起身，就这样站着。
要是正儿八经的婆婆，要儿媳妇立规矩，就立了。雅歌就这样站着，也没事。可是偏偏的这又不是正经婆婆，要是雅歌在她这里受了什么，那说出去定是她这个婆婆的错。所以倒是让她有些为难。 雅歌就这样规规矩矩的站着，不说不笑。
原本，这个婆婆是应该给自己赐座位的，但是现在呢，倒是半天都没有反应。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雅歌不开口，江夫人也不开口，就怕落了下风。外面倒是不时的有下人走动，私语说话的声音，但是屋里却是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过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连天色都渐渐地暗了下去，雅歌眼观鼻，鼻观心的。心道，怕是江夫人眼前的茶盏都快要凉透了吧！ “你就不打算说说你为何来的这样晚？”
雅歌稍微的动了动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脖子，终于说话了，雅歌这会子竟然有些惊讶。
恭敬的回答道:“回婆母，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听说国公爷身体不好，便也没有坐马车，是一路上骑马回来的。到家身子有些累了，便先休息了一下。但是没有想到，下面的人做事不周全，没有及时的叫我起来。等儿媳回去，定要处罚的。”
反正横竖雅歌都说完了，想动我院子里的人，不成。想处罚我，那我也是一路回来太过于辛苦了，简单歇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管怎么样，都没错。错的是下面的人，但是那也是我院子里的，就不劳烦您老人家费心了。
这话雅歌说出来，江夫人自然懂是什么意思的。
很生气，还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自己就因着这个处罚人家，那传出去也不行。
江夫人转念一想，又道:“那你给我说说，你为何离家出走吧！”
雅歌心头一紧，重头戏来了！然后眉头一锁，几乎要哭出来了，微微带着哭腔道:“儿媳嫁入吴家，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对于这京中官眷的规矩都不明白。只知道这市井之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前夫君来信说是战况不好，儿媳心焦。又想着儿媳从天阳城那边长大的，或许能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便想跟着去。”
这一招是雅歌跟着叶一秋学会的，以自身的劣势，将其变成优势，努力的说自己有多惨。那外面可是有满满一院子的人，可都看着的。
江夫人有些吃惊，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纪雅歌竟然这样的会说了，自己要是真的惩罚了她，那还真的是说过不去。
但是还是拉下脸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上什么忙，还往外面跑！”
雅歌噗通一下给跪下了，道：“当初夫君给儿媳写的信，儿媳是真的到现在了。天阳城乃至凉州都给收复了，那些信我都不忍再看的。那个时候儿媳是担心的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知道我们吴家也是大家，可能不会让我一个女子往外面跑，可是我这。”雅歌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因着白天泡澡泡的多了，身体里水也多了？这会子流泪没有任何问题，雅歌都觉得这眼皮都要哭红了。
江夫人不管这个，而是一拍桌子，道：“你既然是知道我们吴家不会让你一个女子往外面跑，那你还是跑了啊！要是按照那种规矩多的世家，你今天得到的就是一纸休书！”
雅歌也知道，江夫人可没有什么权利能休妻的，这事还是要吴煊来的。又泪如雨下的继续道：“婆母啊！煊爷是我的天啊！我担心的不行，那个时候我要是不去，就要活不下去了！”
江夫人这会子看着雅歌的模样，脑袋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妇人就是个无知的市井村妇。无知啊！
口中怒骂道：“这满帝都多少的功勋武官世家，又有多少的家眷，但是有想像你一样的吗？出了一点的事情就要跑出去，以后煊哥儿还要在战场上待得时间更久，难道你就要天天的往外跑？”
雅歌先是磕头，然后道：“是儿媳的不是，所以儿媳自请去跪宗祠，请您应允！”
雅歌不知道的是，这宗祠两个字，已经是江夫人不能提及的痛了，这会子雅歌一说，江夫人更加的生气了。直接给手中的那个杯子给摔了，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杯子粉碎，瓷片四溅开来，差点将雅歌给割伤。雅歌颇有些不解，难道房妈妈说的不对吗？自己说了跪宗祠，江夫人怎么这样生气？
难道是说房妈妈的意思是说，要和江夫人斗起来，江夫人越生气越好。
雅歌道：“就是因着您是长辈，自然要敬重您，儿媳无德无能，要去自罚！”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逼迫江夫人
一通话说的江夫人是更加的生气了，这满院子的下人倒是都窃窃私语起来了，说的还都是对江夫人不大利的话。
毕竟这不是正经婆婆，儿媳妇刚从外面回来，就要被罚跪宗祠去，可不是什么好的。
而且这不是说了嘛！就是因着是长辈，要敬重。知道自己做错了，自然是要去被罚的。
江夫人这会子竟然觉得这个纪雅歌这次回来和以往都有些不大一样了。以往的时候，是纪雅歌不乐意和自己斗，什么都是尽量避让，实在是气了，再和自己折腾上一番。但是现在却是上赶着和自己置气。
想到了这里，江夫人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却是一惊。这意味着什么，自己也渐渐的明白了。
便随即放松了心态，道：“我知道你是从小门小户出来的，那想来也是不大懂我们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这次是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情。但是下次定是不能再这样做了，我原本也说不着你什么，不过是觉得你这一走，将国公爷给气的病了，我也是着急的。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吧。”
雅歌在心中微微一愣，就这样轻轻揭过去了？
但是房妈妈说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说去跪祠堂的。自己不明白江夫人为何会这样的放过自己。不过雅歌思前想后，还是要跪祠堂！
雅歌还是在地上不起来，道：“母亲，您虽然是我的婆母，但是我也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的。我是真心实意的将您当做母亲看待的。这次确实是我做错了，所以请母亲罚我去跪宗祠，以赎罪过。”
江夫人是完全的呆愣，随即又清醒了过来，接着是勃然大怒。这个纪雅歌，还会给脸不要脸了？不对，是蹬鼻子上脸了！
自己原本就是想着，将纪雅歌给叫过来，好好的说一顿，让雅歌落个没脸，然后自己再在国公爷面前讨个好就行了。自己费心巴拉的叫了这满院子的老人过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善待煊哥儿媳妇的名声嘛？
现在好了，要是雅歌真的去跪了宗祠，那岂不是要说自己，在儿媳刚从那吃人的战场上回来，也算是个有功的，就被她这并不是多正经的婆婆给叫过去，跪宗祠去了。
那自己这一切可都是白做了，自己多年积攒的好名声也会慢慢的没了。
江夫人努力的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扯出了一个微笑，道：“你看看你说的，那战场是什么地方，能好好的回来，我都已经是心疼的不行了。今天叫你过来不过是问问话罢了，你这刚回来，定是还没有休息好的，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雅歌心道，这不想让我跪宗祠，那就是有什么猫腻了。那我就偏偏的要跪。雅歌还是不起来，道：“母亲，还是让我去吧！”
江夫人牙都要咬碎了。
外面突然的传来了一声，“求母亲放过雅歌吧！”这声音很是熟悉，是吴煊的声音。
接着就见吴煊一路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然后直接闯了进来，跪下道：“求母亲放过雅歌吧。”
江夫人被吴煊这一下子给下的直接后退了两步，口中念道：“你要干什么？”
吴煊接着道：“母亲，雅歌刚刚舟车劳顿，还没休息过来，实在是不宜去跪宗祠啊！请母亲高抬贵手！”
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外面那满院子的人都是听的清清楚楚。江夫人道：“我没有让她去跪宗祠啊！”
但是吴煊那里会听啊，还是继续喊道：“母亲，那沙场是什么地方啊？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们吴家也是武将世家，让从沙场上回来的媳妇去跪宗祠，实在是没脸面啊！”然后又顿了一顿，道：“母亲，我和雅歌是相亲相悦，我不想当鳏夫！”
雅歌在一旁直接给愣住了，吴煊这才是真的狠，比自己狠多了。一句鳏夫，实在是杀人于无形。
江夫人被这句话吓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口口喃喃道：“吴煊，你到底想要什么？”
吴煊大声道：“儿子要的不过就是想母亲不要再为难雅歌。”
说的很好，一点毛病都没有。
江夫人道：“行，那你们给我走！我不为难你们，但是你们也别来为难我！”
吴煊道：“那是不是母亲慈悲，不要雅歌去跪宗祠了？”
江夫人知道，吴煊这是要自己的一句话，要一句能表明是自己要雅歌去跪宗祠的话。
江夫人想了想，道：“好。不用了。你们回去吧！”
吴煊行礼道：“谢母亲慈悲！”到最后了都不忘给江夫人扣一个不得已才不让雅歌去跪宗祠的帽子。
吴煊起身，去扶雅歌。雅歌跪了这么长时间，险些没有站稳。但是还是在吴煊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但是这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走的。都在或明或暗的看着雅歌和吴煊。
雅歌刚出了屋子，没有看清脚下，再加上跪了这么长时间，腿脚都有些发麻了。差点给摔在了地上，吴煊一把拉住了雅歌，道：“你怎么了？”
雅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脚，道：“跪的时间有点长了，腿脚有些发麻。”
吴煊没说话，直接将雅歌给拉了起来，然后才轻声轻语的道：“等回了淬玉院，我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雅歌微微一愣，不过是腿麻，没有必要吧！
但是雅歌还是应了下来，道：“好。”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江夫人的院子。那个晚上还没有过去，整个吴家都知道了，江夫人这是拿自己当正经婆婆使了，要逼着儿媳妇去跪宗祠呢。
这不幸好被煊爷给拦住了，但是就是这样，还逼着儿媳妇跪了好久，打碎了一个茶盏，出来的时候，那路都走不稳了。
雅歌和吴煊回到了淬玉院，吴煊扶着雅歌假模假样的进了屋子，然后道：“现在腿不麻了吧！”
雅歌也是个实在的，道：“不麻了。”
“那我就不给你请大夫了！”吴煊笑着道。
雅歌摆手，道：“我那里用的着这样金贵，不用请。”然后雅歌又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江夫人那里的？”
吴煊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被江夫人给请去了，然后房妈妈又给我说了，说交代过你，让你只需要说去跪宗祠。我想着即使是这样，那江夫人你也未必应付的了。所以就还是过去看了看。”
“不过，房妈妈倒是个厉害的。”
雅歌在一旁，由着雪儿给自己上晚饭，然后吃了几口，狂点头，也不知道是饭菜太过于好吃，还是觉得吴煊说的很对。
一边往口中塞着饭，雅歌一边道：“你今天给陛下的折子写的怎么样了？”
问的是叶妈妈的事情，这房妈妈还好说，好歹是个清清白白的，定是让人捏不住任何的把柄的。但是叶妈妈就不一定了，而且，叶妈妈人也不是个安分的，要是真的被江夫人给知道点什么，那定是要被拿过来当做对付雅歌的把柄的。
吴煊顿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并不好办。毕竟这叶妈妈，他是孙家的女儿。现在孙家在朝堂之上也是有一定分量的，要是这事给弄出来，那到时候孙家也免不了受牵连的。”
雅歌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但是这事我们也不能藏着掖着啊！”这事藏着掖着对吴家，或者是对于吴煊来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吴煊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替他们藏着掖着，这又不是什么可以轻轻揭过去的小罪过。不然我们大周的儿郎都白死了不成？你放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细细的写在了折子里，明天一早送到陛下手中。”
雅歌道：“那就好，叶妈妈在这里，免得夜长梦多。”说着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吴煊也放下了筷子，然后也不说话了，等着雪儿过来收拾东西。接着两个人不再交谈，简单洗漱，然后睡觉。
第二天一早，吴煊便早早的去上朝了，雅歌因着昨天的事情，往外面说了一句身体不舒服，连去晨昏定省都不去了。安心的在屋子里看书，歇着。
下午的时候，来了几个府衙的衙役，直接到了淬玉院中，雅歌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那几个人直接嚷嚷着要见雅歌。
内院的小丫鬟们那里见过这阵势，都吓的躲到了屋子里不敢出来，雅歌看了看现在自己身边只有雪儿。哦！不，还有风烟。这倒是让雅歌有些意外。
两个人在雅歌身后一左一右的，倒是颇有几分的阵势。开了门，对着那几个衙役道：“这里是府宅内院，还是后院，你们这样闯了进来已经是十分无礼，现在还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
雅歌也拿出了十成十的架势，那几个衙役也不是普通的衙役，而是大理寺的衙役，见雅歌遇到他们这样凶狠的外男，非但没有怯懦，反而是有几分大家风范，心中还暗暗称奇，别看是市井出来的姑娘，但是至少在气势上比那些高门贵女还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