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我笑,她哭
“那让你辅助孙媛媛采访,是不是委屈你了?”
主编依旧和颜悦色的,还主动从紫砂壶里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当然。”林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主编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安慰,她却真的接过去。
毕竟对穆西沉心存忌惮,他把脸色缓和下来,好言相劝: “小林哪,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人家孙媛媛既然得到了第一手专访,按照咱们杂志社的规矩,就应该由她负责了,如果我偏袒你的话,那不是惹人闲话?而且,你也不想扣上依仗豪门关系仗势欺人的帽子吧?”
主编目光闪烁,摆出一堆苦楚。
目的却只有一个,软刀子,逼她就范。
“那,就让她全权负责好了,我用不着掺和进来,您说呢?”林清不吃这套,既然孙媛媛这么有本事,那就看她七十二变好了。
看她油盐不进,主编立马拍了桌子:“林清,你这是不服从组织安排!孙媛媛搞定一手专访,你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的事情她却静悄悄的搞定了,没有惩罚你已经是网开一面,希望你想想清楚,不要仗着是老员工倚老卖老!”
林清重重的把杯子放下,茶水四溅,冷笑以对:“好。我服从安排,也希望孙媛媛她,能衬得起这份安排!”
话毕,腾的站起来,也不道别,径直离去。
主编气得团团转,捏着杯柄的手直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别看林清满心郁愤,可回到办公室,却是满面春风,就跟刚刚露头的春芽受到了雨露滋润一般,嘴角上扬着,欢喜的很。
她这个样子,让孙媛媛侧目。
难道主编没找她麻烦?真是见鬼!
她越开心,孙媛媛便越是抑制不住的生气,把手中的笔摔出去,滚落到办公桌下她也不捡起来,听着林清居然笑声笑语心情极好的和谁打着电话,她更是来气了,从抽屉里翻出耳机往耳朵里一塞。
大大的音乐声传出来,就连他们两个不带耳机都能听得到。
林清脸上的笑意还在,轻松的抿抿唇,敲起键盘来。
陆自清停下手中工作,冲着孙媛媛摇晃着的身体撇撇嘴:“这么大声音,也不怕耳朵震聋了……”
不过,这么大声音,定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了。
陆自清凑过来,悄悄问:“林姐,看起来心情不错呀,是不是得到主编安慰了?”
事实恰巧相反,主编非但没安慰,而且还施压了,林清笑而不语,只是抿着唇摇摇头。
看来事情并没有解决掉,陆自清更加不解,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把嘴巴往两边一扯,做出夸张的咧嘴大笑的表情。
“如果我笑呢,她就会哭,如果我哭呢,她就会笑。”
林清笑眯眯的说完这句,陆自清恍然大悟,继而拍着巴掌大笑出声。
孙媛媛许是听到动静,噌的转头过来,看到两个人对视大笑,气得脸色铁青,恨恨的转过身去,背影充气般的一起一伏。
与孙媛媛交手这许多次,林清终是悟出真理。
即便要哭,也不要在敌人面前哭。
即便心里堵得很,表面上也要做出欢快的样子,就像现在。
笑着笑着,忽的视野开阔,云淡风轻起来,因为她始终坚信,孙媛媛可以得逞一时,却不能靠着投机取巧混一辈子。
下班时间到,孙媛媛早早离开座位,她还在奋战着。
这次的稿件,可是挖空心思写的,不管是行文,还是热点挖掘,都要比昨天精彩的多,她真心把杜聿明当做一块璞玉来雕琢,此时的稿件经过细细琢磨之后,可以称得上大放异彩。
“好了,完工!”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眼睛笑成一朵月牙。
“林姐,还不下班吗?”陆自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林清扭头看看他,笑着点点头:“马上下班了。”
视线再转移回来,脸上的笑容凝住,从嘴巴里爆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呼:“啊!”
陆自清吓得脸都白了,扔下挎包赶过来:“怎么啦?”
林清手指扣住桌缘,抓狂的盯着梦魇般的蓝色屏幕:“死,死机了……我新写的稿子,还没保存!”
“别慌,别慌,让我试试看。”
陆自清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自己坐下去,林清紧张的扣着办公桌一角有些剥落的油漆,心砰砰跳得厉害。
一整天的战果,如果就这么报废的话,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自清按下的全都是平时她用不到的键,f8,还是f12,电脑盲的她只顾得紧张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怎样?能恢复吗?”
当熟悉的樱桃小丸子桌面跳出来,她稍稍松口气。
“应该没问题了,林姐你看看文件有没有损坏?”陆自清起身把座位让出来,林清坐回去把文件夹打开,看到那份新稿件还在,眼望天,双手合十。
“谢天谢地,真是吓死我了。”
惊魂未定。
回过神来,她向陆自清道谢;“谢谢你啊小陆,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自清拍着胸脯,很男人的说道:“男人天生就是要保护女人的,林姐你太客气了。”
瞅着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虽说刚毕业,但是他身上那种单纯干净的气息,特别的招人喜欢,心里想着,林清嘴巴上就夸奖上了:“你看你长得帅,嘴这么甜,肯定有不少漂亮女孩子喜欢吧?”
陆自清眨眨眼,收了笑容,表情极为认真的道:“林姐风华正茂,就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啊。”
林清倏地冷下来,再说出话来,脸上带了刻意疏远的平静:“小陆,你可以下班了,明早的采访,我和孙媛媛一起去,不用你跟随了。”
从亲近到疏离,就在转瞬之间,陆自清显然还不能适应,却只是轻轻叹口气,点点头,落寞的将单肩包挎肩上,离开办公室。
随着那扇门关上,林清扯扯唇角,这个大男孩的心意她不是不懂,但是,正值青春年少,感情上难免过于执念,她要做的,便是斩断这份执念,并目送他一路坦途罢了。
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穆西沉,看到来电,却是妈妈。
“清儿,今晚你回家吃饭好不好,家里有人等你。”
林清错愕,从小玩伴甚少,闺蜜两个,一是徐宛然,另一个曾经是孙媛媛结果还半路夭折,谁会跑去家里等她?
“妈,谁在等我啊?”
“你回来就知道了,还有……”林妈妈似乎挺犹疑的,顿了顿才继续道:“一个人回家,我和你爸,也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让她回家吃饭没问题,可让她一个人回家,穆西沉怎么办?
林清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问个究竟,电话却断了。
瞅着挂断的手机出神半天,终是叹口气,慢吞吞的拎着包包走出办公室。
一边走着,心中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同穆西沉说这件事情。
除了办公楼大门,凉风嗖嗖的吹过来,她抚了抚长发,听到有人按喇叭,循声望去,穆西沉把手伸出车窗摇了摇。
林清把外套拉了拉,跑过去,没上车,和男人隔窗对话。
“今晚我回家吃饭。”
“嗯,好。”
穆西沉把车门打开。
“今晚我回家吃饭。”林清重复,头低着,快要缩到领口里去。
“我说好啊,没问题。”
穆西沉对她这样重复表示奇怪,锁着眉看着她,车门大大的敞开着。
“我一个人回家吃饭,你就不必跟回去了。”
穆西沉眯着幽深黑眸在她局促的脸上扫过,冷光嗖嗖:“岳父岳母对我不满?”
林清惊觉他的敏锐度,虽然她也有不祥预感,可是不点破的话,总还可以装傻,被男人直白的一语道破,她颇为不快的否决:“不是,你别误会。”
“那你上车。”
林清矗立着,不肯动,朝着路上的出租车张望。
腰间却多了一只大手,不容置喙的将她拽进去,锁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打量着男人冷峻不悦的侧脸,林清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多日以来,除了上班时间两个人不得不分开,其余时间两个人均是如影随形,突然间就把他搁置一旁,纵然是谁,都受不了这种冷落。
更何况,这是回娘家,怎么能不带姑爷呢?
可转念一想,妈妈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出这种要求,之前穆西沉上门,爸爸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欢喜,而妈妈,是显而易见的喜欢。
可怎么突然间就冷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林清决定还是遵从妈妈意愿的好,毕竟,如果妈妈有心结的情况下,贸然让穆西沉跟回去,只会加深矛盾。
心中默默做了决定,林清探过去,握住男人的手。
她极少这么主动,穆西沉颇感意外,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
“老公,今晚让我一个人回去吧,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我保证,过了今晚,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她说得极为诚恳,甚至信誓旦旦,就差发毒誓了。
穆西沉面色清淡,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冷然拒绝:“不行。”
第62章:不认可
“我想妈妈一定有私房话跟我说,不然不会避着你,就算我们成家立业,也总要有一些个人空间的吧,毕竟我从小在那个家庭里长大,你觉得不公平,那我爸妈养我这么大,连说点私房话的空间都没有,岂不是更不公平?”
林清发现自己口才也还不错,说起来有理有据的。
只可惜,人家穆西沉不为所动,还是淡淡的否决:“不行。”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请你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好了。”林清失了耐心,生气的将脸别到一旁。
“就凭我是你老公,这还不够?”
穆西沉威严的扫视过来,唇角冷傲勾起。
两人僵持。
高楼后退,所有触手可及的景物呼啸而来又飞速而过,这分明是朝着她家的方向,如果再不能说服他的话,那就等着妈妈接受他俩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局面。
林清在小区门口做出最后让步:“我回家吃完饭便出来,给我两个小时,就算这两个小时我请假,过了时间我便回到你身边,可以吗?”
穆西沉沉吟片刻,薄削的唇终是微启,蹦出一个字:“好。”
如蒙大赦的林清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欢快的如同出笼的鸟儿蹁跹而去。
穆西沉盯着那人影消失,在附近的小餐馆门口停下来,眸底一片怅然若失,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不适应工作之余没有她陪伴左右,哪怕是两小时,都觉得漫长。
门一打开,林清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侧影,迸发出冲天怒意。
即便这女人化成灰,都认得她的样子,只是,她怎么就脸皮比城墙还厚,竟然还能坦然的坐在她家沙发上谈笑风生?
如果只是挖墙脚抢了她男友,也说不上恨,顶多算是闺蜜成陌路。
而如今居然跑到她家里来,干扰她父母的正常生活,林清真的开始恨她。
“你给我出去!”越过开门的母亲, 林清几步走到孙媛媛面前,直指门外。
孙媛媛眼泛泪花,讷讷站起来,脸上挤出难看的笑意:“清儿,你回来啦……你听我说,你误会我了……”
卧槽!
林清真想一巴掌扇死她。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看着孙媛媛竟然还没有动的意思,林清搜寻着可以用作驱赶的东西,视线落在墙角柜子上的羽毛球拍上,那是妈妈平时健身用的,走过去拿住,抡起来。
“别,别,你别,阿姨,叔叔,你们帮我劝劝她……事情真的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孙媛媛真的怕了,恐惧的看着那随时都能落到她身上的羽毛球拍,边说边退,苦着一张脸朝着林清父母求援。
还是林妈妈心软,上前抓住女儿手臂:“清儿,她怀着身孕哪,你别这么粗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我粗暴?”林清冷笑:“那得多谢她,我这么简单粗暴,都得拜她所赐!”
“清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然媛媛她做的有不对的,可是毕竟人家还是关心着你的,生怕你因为情路不顺做了错事,还专程上门来告诉我们要看好你。你看,还带了这么多的补品过来……”
这孙媛媛究竟给她父母灌了什么**汤,竟然妈妈都帮她说好话?
林清扫了扫桌上的人参之类,勾着唇角问:“都是你带来的?”
孙媛媛摆出弱者姿态,红着眼睛咬唇点头:“恩,是的。”
林清一股脑将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囫囵装起来,铁青着脸,拎起来往外走,林妈妈在后面小步跟随着,在她错愕的视线当中,开门,嘭的丢出门外。
孙媛媛看呆了,张大嘴巴,没想到当着父母的面儿,她能做的如此决绝。
林清神清气爽的甩手腕,轻蔑冷睨着孙媛媛难堪变色的脸:“如果再不走,你就和这些东西,一样的下场!”
被蒙在鼓里的林妈妈还在劝:“闺女,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呢?”
“妈!你不明白,等会我再跟您解释!”尽管经历了情感上的浩劫,几年感情说劈腿就劈腿了,可林清就把这事儿闷在肚子里,从来没跟父母提及过孙媛媛的不是,因此,他们对于孙媛媛的印象,恐怕还停留在几年之前。
那段时间,孙媛媛经常来她家,有吃有住的,父母把她当亲生女儿看。
林妈妈自然不理解,她们两个怎么就陌路成仇。
“媛媛,清儿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的话,这么闹下去,你动了胎气,对谁都不好。”林爸爸终于发话了。
孙媛媛咬着唇,委屈万状的表情。
“清儿,早晚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
“滚。”林清只觉得这句话很恶心,伸手拽她出门,嘭得将门关上。
如果非要把孙媛媛在她生命中做个诠释的话,失去她,就像剜去生命中的毒瘤,然而尽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远离,这人却阴魂不散,竟然还要侵入她家里来。
把她赶出家门,是非做不可的选择。
“清儿,妈妈觉得,你和穆家不合适……”
林妈妈终是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正如林清所预料的。
“妈,您不要被孙媛媛蒙骗了……”林清试图解释,却被林妈妈按下,按着她的双肩拉到沙发上坐下,面对面。
迎着那双年华易逝眼角都是鱼尾纹的眼睛,林清心中抽痛,对孙媛媛的恨意更浓,她怎么可以如此恶毒,竟然登堂入室伤害她家人!
“清儿,我们很喜欢穆西沉,但是就像你们年轻人说的,越是喜欢,就越是怕失去,之前我们对穆家不了解,现在才知道,他们家,真的是我们攀不上的。”
林妈妈慢吞吞的说完,俯身,把茶几底层的礼品拿出来,摆到林清面前:“这些都是他送来的,你给他送回去吧,就说我们受不起。”
最新的补品还没开封,还有那水晶棋子……林清扭头朝着爸爸的方向看去,林爸爸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老花镜,威严的开了口:“你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爸,妈,我也表个态,非穆西沉不嫁。”林清也放了狠话。
“清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豪门是那么好进的吗,就像你上次不说一声就跟西沉回家了,你那未来婆婆的脸色……要是认准一条路走到黑,以后吃亏的可是你呀!”林妈妈越说越激动,眼睛已经开始泛出泪花。
看来,孙媛媛就连她回家的事,也抖落出来。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清看着妈妈要哭,心里很乱,扶着她肩膀安稳:“妈,我嫁的是西沉,不是穆家,只要西沉对我好就行了,其他的,都还可以慢慢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领证这许多天了,都没说过婚礼怎么办,你们这算是隐婚了?还是那穆西沉打算让你藏藏掖掖的过一辈子……虽然我们小门小户,也是希望你风光出嫁的,藏藏掖掖的,说出去不算是明媒正娶,就跟小三似的……”
林妈妈说着,真就老泪纵横起来。
她这番说辞,林清不是不理解,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家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是婚礼这事……穆西沉早就提过,只是,还没有实施。
“妈,你们就想有一场像样的婚礼是吧,这好办!”
林清觉得自己做的了这个主,对自己有信心,对穆西沉,愈发有信心。
虽然被许之谦伤过,但是对穆西沉,就是有一种笃定,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内心里觉得,穆西沉定不会辜负于她。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敢与父母据理力争。
“不仅是婚礼,婚礼得像样,如果没有父母出席的婚礼,那算不上光明正大。”林爸爸在一旁补充。
林清抿抿唇,眼睛黯然。
想想对方父母的态度,她真没底气。
“让我们接受西沉也可以,只要他父母接受你,我们就接受他,如果不行,一切免谈。我们不认可这个女婿!”
这是爸爸的最后通牒。
脑海中萦绕着这句话,林清哪里有心情吃饭,闷闷不乐的离开家。
父母也不阻拦,只是听任她离去。
小区门口梧桐树下,林清抱着双肩转来转去,踢着路上的一颗圆不隆冬的小石子,看着它滚来滚去,心里头愈发凄凉,这颗小石子都比她快乐。
从到家到离家,前后只不过半个小时,这剩下来的一个半小时,该去哪儿呢?
她没有给穆西沉打电话,不想打,思路还未理清之前,真的不想打。
在餐馆坐到无聊的穆西沉,下意识的朝着林清家的方向走,半个小时过去了,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如果不走过去看看,生怕会错过什么似的。
走着走着,一颗小石子撞到脚尖上,带着怒气。
穆西沉停下脚步,抬眸看看,浅绿色的小小人影正低头走着。
他眸中含笑,抬脚把小石子踢回去。
小石子撞到脚踝,林清疼的皱眉,猛一抬头,看到那俊雅冷逸的男人正满面含笑的看着她,心里猛地揪痛。
她是多想扑到那怀抱里去,可是她就那么倔强的站着,眼睛红红的一动不动,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
待男人揽她入怀,她才抑制不住的泪如泉涌。
不管多少人侧目,也不管这里面是不是有熟人,在男人面前,暴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老……老公,我妈说,如果……你爸妈不接受我,他们,他们,就不认你这个女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跟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于穆西沉而言,这同样是一个难题。
但是他却笑着拍抚着怀中小女人的后背,声调轻快的说:“这很正常啊,我觉得他们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林清被硬塞到房间里去。
第63章:真正拥有
林清被硬塞到房间里去。
她堪堪回头望了一眼,担忧的看着父母,他们对于这位准女婿的骤然造访表现的极为不悦,若非涵养的缘故,恐怕扫地出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再看向穆西沉,面色清淡冷静,一双黑眸理性睿智,没看出哪里有何不同。
她十分不懂,为什么父母正在气头上,穆西沉却坚持带她一起回家,本以为,他会将她带走先避避风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一眨,大脑空白。
房门被关严了,听不到客厅里的声响。
她既期待听到什么声响,又怕听到什么声响,比如,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她也好伺机而动,总不能让穆西沉一个人去面对她的双亲,起码,她还能起到调和的作用。
又或者,她怕听到父亲暴怒的声响,那会更加恶化,一发不可收拾。
门被轻轻推开,她条件反射似得从床上坐起来,却看到穆西沉一脸无虞的走进来,神态自若,步履稳健,她紧张的迎上去,急于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终是无果之后便问:“现在怎样了?”
“没事了,都好了。”很轻松的语气。
话毕,穆西沉大大咧咧的在她床上躺下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自然而亲昵,眸底带着波澜不惊的宠溺,就似早就被家长认可的女婿一般。
可是林清觉得身体僵硬,不自然的把他手推开去,紧张的扫了扫虚掩的门。
如果这个时候父母进门来,看到他们如此亲昵,心里多半会疙疙瘩瘩极不舒服的,毕竟,半个小时还恨不得把这女婿逐出家门的态度。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是不相信的,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父母的态度会发生多大的变化。
蹙眉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将身体从男人桎梏中抽离,静悄悄下地,蹑手蹑脚溜到门后去,从门缝里往外探视,爸爸妈妈都在厨房里忙碌着,亦是静悄悄的,除了日常必有的锅碗瓢盆交响曲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声响。
真是奇怪呢!
她这么想着,脚下便控制不住的迈了出去。
厨房内烟火缭绕,父亲泛着黝红的脸庞被忽然燃起的烟火映照的更亮,母亲在洗洗涮涮帮忙打下手,两个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父亲极少下厨,一旦下厨,要么逢年过节,要么就是妈妈的重要节日,比如结婚纪念,比如妈妈身体不舒服,再或者,就是家里来了重要客人,父亲想要露一手。
不逢年不过节,母亲似乎也没什么妨碍,那么缘由,应该是后一种。
洞悉到结果之后,林清眼中热热的,心底承受着受宠若惊的巨大落差感,迫使她急于插手进去帮忙做点什么。
可她一伸手,便被父母下了逐客令。
“出去,本来就挤,跑来凑什么热闹……”
林清讪讪的笑着,主动把烧好的饭菜端上桌,可也只是端了一次,第二次便被母亲严厉禁止:“出去陪西沉,你来厨房里忙活,那以后到了他家,还以为你是家里任劳任怨的乖乖女,别让人瞧扁了……虽然我们小门小户,可你一直都是掌上明珠。”
林清揣摩到了妈妈话里的意思之后,惊诧的呆立原地,她的意思,是认可这个女婿了?那今后,两户人家,也有往来的可能了?
那么,穆西沉究竟用了什么魔法,让父母这么短的时间内,态度便惊天逆转呢?
饭桌上,林妈妈不住的让穆西沉尝尝这个试试那个,林爸爸小饮两杯之后满面红光,和穆西沉天南地北的聊着。
虽然说不上父子般亲昵,却是女婿与岳父之间特有的氛围,严肃却亲近着。
林清俨然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拨拉着饭粒,若不是穆西沉时不时体贴的为她夹菜过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外来讨饭的,故而这么容易被父母忽略。
收拾完碗筷,林清欲回房,被林爸爸喊住了。
“清儿,你过来一下。”林爸爸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认真,林清顿了顿,迟疑着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父亲的严肃和认真,让她心中多少忐忑了些。
毕竟,今天波折不少,余震还在。
“西沉,你先到我房间里去吧……”她适时的要求穆西沉回避。如果话题不对,误伤的可能性很大,让穆西沉回避,权当是为他考虑。
“不用,让他在这里听着。”林爸爸挥手喝停,脸上依然严肃着。
看爸爸如此认真,容不得她不重视,挺直脊梁,认真看着爸爸的眼睛。
“首先,作为父亲,我应该向你道个歉。”林爸爸言语之恳切,让林清错愕。
“爸,您说什么呢,您哪里有错啊……”她急于辩解。
“别,你听我说。”林爸爸脸上泛着酒后红光,意识却清楚的很,他摆摆手,继续往下说:“作为父亲,女儿心中承受了这么大的苦楚,我却丝毫不知情,这是我的失职。”
一直默然不语的妈妈,眼睛也红红的,紧紧咬着嘴唇。
“你跟爸妈说什么了?”林清扫向穆西沉,颇有责怪之意。
“清儿,你别怪他,这不关他的事,我自责之后,便是要责怪于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父母谈谈心,虽然是隔代人,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给你一点过来人的意见,退无可退,我们也不至于在孙媛媛找上门闹事却还责怪你不懂事……”
说到后来,父亲喉结滚动着,嗓音嘶哑起来。
这情绪波动,显而易见。
林清张了张嘴,终是哑口无言,脸孔涨红着低了头。
妈妈跟着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你不说的话,我们那里知道孙媛媛有那么坏呢?我告诉你啊,这个周末她婚礼对不对,你一定要去,带着西沉,光明正大的去!瞧瞧西沉,不把那什么许之谦甩出去九条街!”
连对西沉的称呼,都明显亲切起来……林清小脸红红的,故意做出为难的神情:“爸,妈,你说你们都不接受西沉,我怎么光明正大的带出去啊……”
“谁说不接受了?哪个说不接受了?开玩笑!你敢说不接受,我跟你急!以后西沉就是我半个儿子!”
妈妈丢给她一串白眼,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爸爸呢,默而不语,就算是默认了。
临睡前,妈妈更是细心嘱咐,满面不情愿的盯了那张沙发:“别让西沉睡沙发了,沙发那么小,他又那么高,虽然我们教育你要保守,可没教导你做石女。”
林清羞得差点钻地缝了,红着脸小跑进房间,再不敢面对父母那悱恻眼神。
闺房之内,床上,男人拥着她,在耳边轻轻吹气:“只有这一刻,我才觉得真正拥有了你……”
林清诧异:“为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男人坏笑:“因为,这是你的家,你的闺房,你的床,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压低声线,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父母准许我上你的床。”
林清羞愤至极,挥拳便打。男人倏地将她吻住,将羞愤化解于无形。
车内,当着司机大武的面儿,孙媛媛似是担心片刻后的采访搞砸了,首先试探着道歉说:“清儿,昨晚的事,对不起……我没想到,上门拜访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苦恼。也没有心思想伤害你的父母。”
林清面色清淡的瞥过去,迎到一双虚情假意的眼神,只是莞尔一笑道:“没关系,在许之谦那里找不到自信,便来找我的茬,孙媛媛,这样的感情,注定走不太远!”
她的话像是陈述一场不可逆转的宿命一般,孙媛媛立刻气急败坏起来:“你和穆西沉才走不太远,我和许之谦是真心相爱!”
林清看着她极力笃定的样子,明明恐慌却不愿承认的样子,即刻又补充道:“走不走得远,要走了才知道,单凭手段获得许之谦的感情分,迟早有一天谜底揭穿,他会离你更远。”
林清并没有选择和孙媛媛吵架,更没有气恼的模样,而是学着穆西沉的样子,如此理性而认真的说着。
却没料到孙媛媛睁大了眼睛掩住小腹道:“你们发现什么了是不是?你也准备告诉许之谦了是不是?你以为你说的他会信?放心,只要我们周末婚礼成了,他便完完全全是我的!”
看到她眼中的恐慌,迎着她的质问,林清不由得有些糊涂。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孙媛媛在过去的某个时段里,针对许之谦这件事,确实使用了她所不知道的手段。
难道,这就是当初许之谦不问缘由便出国离开她的原因?
“看来我和许之谦,都曾被你骗了呢。”
如此一说,孙媛媛更是脸色一变,气急败坏的否决道:“就算许之谦知道,他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毕竟,我为他做过那么多!”
说完,她不理会林清脸上的神色,早已着急的拿起手机拨通许之谦的号码,非要大武把车子停靠路边,就这样把他们两个人晾在车上,而自己在一旁,扯着绿化丛里的叶片,嘀嘀咕咕和许之谦说了十几分钟。
似乎,她生怕他发现什么,又急于澄清什么。
“林清,你真是瞎了眼睛。”
林清不由得低咒着自己,大学四年,怎么就没发现孙媛媛的伎俩呢,怎么就被她给骗了呢?
第64章:先声夺人
想到了这几年来因为男友劈腿闺蜜所带来的阴影,还有她得逞后的一再示威,林清想要心平气和还是不能的,没有人被夺走了恋爱几年的男友,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但是,当穆西沉的电话打过来,那低沉磁性的声线将她笼罩,却无形中可以弥消她所有的怒气,让她平静下来。
因而,在孙媛媛回到车上,再看向她依然是趾高气扬的神色,似乎在方才的电话里得到足够的肯定和安慰,林清已然不觉得那是挑衅,付之一笑的轻松淡然。
抵达越品集团大厦门口,孙媛媛抢先一步下车,急于证明自己的主导地位,踩着高跟鞋得得的走在前面,将林清远远撇在身后。
“你好,我是商道记者孙媛媛,我和杜总有预约。”
保安没说话,直接越过她呈递到眼皮底下的证件,看向稳步走来的林清,满面堆笑的打起招呼:“呀,林小姐!你又来了呀,我们等你很久了呢!”
分明是置她于陌路,孙媛媛捏着证件的手紧了紧,却不敢造次,再转身朝向神态自若的林清看过去,满眼妒忌。
林清礼貌矜持的笑笑,微微点头,例行公事的把证件拿出来,却被保安拦下。
“林小姐,不必了,杜总有交待过,您只管来,一路通行。”
保安的貌似恭维,在孙媛媛心中激起不小的波澜,脸上隐现怒色,这时保安才转向她,脸上也带了笑容:“既然你们是一起的,就一起进去吧,林小姐带来的人,怎么能不放行。”
孙媛媛脸上的神色愈发紧了紧,心中按捺不住的汹涌起来,最终,为了这次顺利采访,不得不顺承了这种放行,脚步愈发有力的踏进去,光洁可鉴的地板上落下一串愤怒回响。
如若说保安让她不畅快的话,那么,待见到了梦寐以求的杜聿明之后,孙媛媛方才知晓,方才只是前奏,而杜聿明,才摆明了就是让她做冷板凳。
宽敞明亮的会议大厅,杜聿明在主持位置上稳稳坐着,面色严肃。
正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高不可攀,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着虽矜持有礼却不容置喙的冷峻倨傲,难于亲近。
孙媛媛主动想把距离拉近一些,一位姿色过人的白领秘书却提前一步从会议室长形桌子尽头扯出一张座椅来,笑容可掬的表示:“孙小姐,您请坐……”
她不得不坐下,脸上带着尴尬,就这么遥不可及的看着会议长桌另一头的杜聿明,活像是听老师授课的小学生,远远望着。
林清却被安排在最切近的位置,秘书小姐将杜聿明一步开外的座椅抽出来,脸上同样笑容可掬,却带着几分娘家人般的亲切动人:“林小姐,您请坐。”
孰近孰远,一目了然。
纵然远到天边,孙媛媛也还是要顶住压力扮演好采访者的角色,尽量保持着专业形象开了口,没有话筒,没有任何传声设备,唯恐杜聿明听不见,嗓音刻意提高几度:“您好,杜先生,很高兴代表商道对您进行正式采访。”
先声夺人,不能让林清开口夺了风头。
这一点,林清显然也意识到,不说话,从姿态上,先后次序上,从旁观者的角度,亦是遵从着随同的角色,给足了孙媛媛面子。
杜聿明看在眼中,明在心中。
迎着孙媛媛正气凌人的专业笑容,他微微点头,嘴角扯了扯。
连“嗯”字都没有一个,更别提什么象征性的欢迎致辞,为了维护林清,他这次摆足了架子,摆足了冷脸。
孙媛媛脸上僵了僵,心里明明波涛暗涌,却要强做波澜不惊。
能够与林清抢男人,定不能争做一时之宠的,她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不然的话,也不会潜伏在林清身边做了几年闺蜜,只为抢走那个她看重的男人。
她能忍。
看着杜聿明清冷孤傲的视线目空一切的越过她,落在不知名的上方,她挺直了脊梁,同时目光殷殷的在林清脸上掠过:“当然了,其实这次我应当做林清助理的,但是主编为了锻炼我的胆量和勇气,特地将这次机会赐给我,所以,不得不委屈了林清。”
听起来,还算是人话。
也总算是给自己的无理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杜聿明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有所缓和。
林清却被孙媛媛那莫名其妙的如情似水弄得汗毛倒竖,寒意森森。忽的,这一幕她突然觉得好熟悉,就似几年前,大学校园里似曾相识的场景。
听闻许之谦感冒后,大晚上的买了药给他送过去,因为害怕便拉上她作伴,待许之谦咳嗽着出现在视野,她先前一步迎上去嘘寒问暖一番,接下来,便是和刚才一样的神情,如情似水的娇嗔,明明越位却还要装作羞涩之举的恬不知耻……
林清恍然抬眸,那个时候,就早该意识到她的狼子野心。
孙媛媛早将视线转移开了,直直看向杜聿明。
“请问杜先生,在越品几天开创之初,贵公司是秉承着怎样的理念,又是怎样的信心和勇气,才发展到如现在一般独一无二的龙头企业呢?”
溢美之词,绵延不绝。
所有人都是喜欢恭维的,杜聿明却是个例外。
“抱歉,越品说不上一,谈不上二,如果前面排上赫天,越品倒是敢于位列第二。”不冷不热的语气,让孙媛媛很是下不来台。
可她不甘于此,立刻堆上笑容以掩饰赞誉过分的尴尬:“您太谦虚了,据我所知,越品藏龙卧虎,尤其像您这样的精英领导,日后超过赫天是指日可待的。”
杜聿明牵扯着唇角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就似开会极为无聊之下的节奏,身体也是微微摇晃着。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一思想陈旧的富二代,没那么多野心,心甘情愿排在赫天之后,而且,我仅仅愿意排在赫天之后。”
左一个赫天,右一个赫天,容不得林清忽视。
林清倒是没什么,她是很想把那种优越感忽视掉的,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愿意靠着自己的实力打拼,尽管穆西沉可以给她带来很多好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一劳永逸,她能清晰的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盲从,固执自我。
就是因为这,因为独立,因为与众多女性的与众不同,穆西沉才会如此迷恋她吧。
另一方面,杜聿明更是强有力的给孙媛媛提着醒,赫天是谁的,是穆西沉的,对林清不敬,她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如果就这么发展下去,这采访认定是泡汤了。
孙媛媛远远的看着这位大少爷极尽纨绔之色,咝咝的吸着凉气,迫使自己冷静,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匆匆瞥过空无一字的文档稳定心绪,再次提起精神来。
“是的,您的谦虚与大度令人尊崇,我想这正是越品集团一直蒸蒸日上的重要缘由之一,感谢您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点,这必定是越品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越说越流畅了。
如果她非要自圆其说,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杜聿明却不愿意,蹙着眉,将手放在唇边咳嗽两声:“咳”
出于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孙媛媛不得不戛然而止,如果这样的暗示还不了解,那她只能进一步自讨没趣。
杜聿明止了咳,轻轻抿了抿秘书递过来的水。
孙媛媛聪明的继续下一个话题:“那么,请问杜先生,除了餐饮,房地产,娱乐,等产业,越品近期内是不是还会向其他行业渗透呢?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定会掀起其他行业的轩然大波,必定,越品的实力众所周知。”
“这,无可奉告。”杜聿明倨傲挑唇。
孙媛媛只得在这个话题后面,匆忙而无奈的署上几个字无可奉告。
貌似平静的敲完这几个字,气息都紊乱了,故作镇定的抬起头,瞥了瞥一脸无虞的林清,正无所事事的坐在那儿,脸上忽而生笑。
“赫天和越品贵为兄弟企业,真是令他人羡慕,不如,我们谈谈,赫天和越品是怎样携手共进,共享天下,共创辉煌的?”
孙媛媛很是懂得退避三舍,曲意逢迎的。
她这等迎合,让林清甚是咂舌,难怪在办公室里与她水火难容,却还能专程拎着东西跑到她家里去讨好她父母双亲以讨得人情分。
单从情感的角度,杜聿明应当是不会拒绝的。
孙媛媛抱着志在必得的态度等着杜聿明回话,眼角的余光或多或少带了挑衅的味道,她想说,你林清可以做到的,我也能行。
只是,杜聿明若有所思的抬手揩下额头,十分意外的笑了。
其实林清是这么想的,即便杜聿明配合孙媛媛做完采访,她也是不介意的,毕竟在商道多年,为了商道综合利益,和源自心底的那份情谊,足以将对孙媛媛的敌意抵消掉。
就连孙媛媛看到杜聿明那忽然展现的笑容,都不由得失了神,愈发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对了,总算戳中泪点般的释然。
待杜聿明只是笑着说:“无可奉告。”孙媛媛脸上的笑容僵住,局促不安的坐在那儿,在键盘上的舒展着的手指骤然蜷成团,整个人如遭重锤般的惊愕。
第65章:朋友妻,不可欺
林清颇为动容的看着杜聿明看了看,水眸微微张着,似是寻找答案般在那张同样英气逼人的脸上寻找答案,可是杜聿明并不看她,似乎这件事与她全然无关,说完之后便面色冷淡的下逐客令了:“如果没有更有新意的问题,我想,就此结束了吧,我还要赶时间。”
前后不过十分钟。
这样仓促的采访,大张旗鼓的来,灰头土脸的去,定是败笔。
不等孙媛媛做出反应,杜聿明兀自起身,一手插入裤袋,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临到门口还不忘吩咐秘书:“派司机送她们回去。”
林清站起来目送,孙媛媛颓然陷入座位,用力咬紧牙关,两只手相互搅扰着,郁愤,不甘,屈辱,都写在了脸上。
秘书小姐非常有涵养,明明看到杜聿明对此人甚是排斥,却没有落井下石,还是如同方才拉座位一般的笑容可掬:“孙小姐,您这边请……”
林清忍不住朝着那甜蜜可人的笑脸上看了好几眼,就像机器人一样,深深折服。
孙媛媛颤抖着手把笔记本电脑收拾好,装入电脑包夹在腋下,踩着高跟鞋一路飞奔至楼下,乘兴而来,铩羽而去,这滋味不好受。
林清在后面不紧不徐的走着,在门口,孙媛媛出人意料的顿足转身,迎着直奔回来,差点和她撞上。
“林清,你是不是故意的?”泪水盈盈,质问和屈辱一同迸发。
林清很想说,故意又怎样,但是,她还是实事求是的说:“如果故意,我大可以不和你一起来,为了商道,我也不会公报私仇。”
哪想孙媛媛却从中谋得口实,轻蔑的咧唇笑了笑:“对,我们是有仇的,但是我告诉你,如果换做我,我一定踩得更狠!”
她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林清是无法撇清关系的,就算她不曾公报私仇,杜聿明却摆明了要帮助她雪耻,从这个角度,孙媛媛说的没错。
因此,她只是冷静的看着眼前这愤怒屈辱的脸,抿抿唇。
孙媛媛手指如钩,紧紧扣住电脑包包,用尽力气从齿缝里挤出来:“好,你赢了,但是,请你记住,关于许之谦,你永远都不会赢回去!”
说完,她大踏步的走了。
林清无奈失笑,不知是惋惜,还是可怜这个偏执己见的女人。
单从爱的角度来说,她对许之谦的爱,远远胜过于她,最起码,她定不会费尽心思的去挖掘去讨好,不遗余力的把他捍守在身边。
许之谦说得对,在她这里,感受到的只有不温不火,而在孙媛媛那里,确实热情似火。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的婚礼,一定是要当面送上祝福的了。
林清踏着欢快的步调转身,这次她听话极了,为了避免同样的绑架事件发生,她顺从的听从引导,上了杜聿明安排的车辆。
高高的写字楼上,某扇明亮的玻璃窗之后,杜聿明目送车子远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同时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嘿,你的女人,却要我来保护,这个人情,你得还。”
挂断电话后,杜聿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女人图像发呆。
屏幕上的女人长发飞舞,就在发梢飞起的瞬间笑靥如花,娇媚双眸灿若星辰,只需稍稍瞄上一眼便能让人无可自拔,微微耸起的双肩半裸着,肌肤在阳光下一半晦暗一半光明,却分割出蛊惑人心的美感……
如此放肆张扬的美丽,如同绮丽的吸附力极强的漩涡,把人深深吸引进去。‘
这张图片很多人都有,因为,她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女神。
“是呢,她就快回来了呢!”杜聿明被身后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猝然回头,父亲杜越正背着双手双目含笑的看着他,言语中带着一丝促狭。
“爸,你这样很没礼貌知不知道!”
杜聿明生气的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丢,划出优美弧线之后,屏幕也暗下来。
“她回来的好啊,回来的好。”杜越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踱着方步,压根把儿子的话抛却脑后,儿子说的什么,他没听进去。
父亲这个样子,像是孩子一般乐悠悠的,倒是少见。
杜聿明心中觉得奇怪,从前,也没见老爷子对秦有多待见,他思想保守,一向对明星名媛之类的不感冒,现在,怎么就突然喜悦起来?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这么想着,这位三十二岁的大男人脸上一红。
“嘿,儿子,她回来了,你要做好准备啊!”肩头上被老爷子突如其来的拍下来,心事重重的杜聿明极不自在的震颤了一下,脸上还是微微红着。
“她回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看似心不在蔫,实则口是心非。
但是,杜越却不这么认为,眸中兴奋的放光。
秦要回来,这是他从老哥们口中得知的,别说他们这老一辈的不关心娱乐圈中的是是非非,事实上,有什么动荡,先得经他们这一关。
“傻小子,你都三十好几了,咱们家几代单传,难道你真想我老杜家绝了后?”老爷子兴师问罪的言辞,却不是很严厉的语气,眸中闪着希冀之光,颇有些促狭。
杜聿明哪里想到这么远,就算等了几年,身边女人无数,心中最佳人选一直都未曾变过,只是,谁叫花有意,奈何水无情。
只是,老爷子这前后态度,却让他诧异了。
看着老爷子把微胖的身躯陷入老板椅内,双腿交叉,老顽童似得左右转了转,杜聿明口中咝咝有声,皱着眼睛跟了过去。
他把胳膊肘撑在父亲肩上,吊儿郎当的说道:“这不对啊老爷子,您是不是想儿媳妇想疯了,这明显饥不择食啊……”
老爷子眼睛一瞪,一巴掌把他手打下去:“信口胡言,什么叫饥不择食,我挑选儿媳妇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看着他正气凛然,不容置喙的表情,杜聿明越发懵了。
挠了挠眉心,他讶异的问:“可是,这秦不是您的菜啊……您不是最不喜欢那些在封面上搔首弄姿的明星吗,别说明星,就连那些门当户对的名媛,就连堂堂市长千金,您不也都瞧不上眼吗?”
杜越悠然自得的转着,脸上颇为自负的道:“那当然,一般人我是瞧不上眼的。你小子,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别以为你的鬼心思我不知道……”
杜聿明嘿嘿笑了几声,揩下鼻尖,未置可否。
不管这秦能不能最终进入他的怀抱,只要父亲不抵触,那便是过了家里这道关卡,不像穆西沉与林清,要跨越那么大的鸿沟。
杜越似是洞悉一切般瞅着他,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杜聿明皱着眉头走过去,俯下身子。
杜越跟个小孩子一般的和他耳语:“你看啊,这秦回来了,当初她和西沉那可真是好的如胶似漆,你说她回来了,会发生什么?”
杜聿明听着不是味道,缓缓起身,却被老爷子揪下去,于是不得不挑眉正色道:“老爷子,咱先说好了,虽然我心有所属,但也不能落井下石,不地道的事儿,我干不出来。”
“傻小子,谁让你干坏事了?”老爷子威严正坐,狠狠白了他一眼,可心底的喜悦还是按捺不住的显露出来:“咱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不信你等着,那秦回来,会不会闹得天翻地覆。”
“爸,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杜聿明脸上疑云密布。
“有什么不对味的,等那秦闹得不可开交了,咱们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你想想看,那林清会不会自动离开西沉,转而投入你怀抱?”
杜越兴奋的一握拳,运筹帷幄般。
杜聿明整个人都冻住了,脸色黑红不定,他做了多个设想,都是围绕着秦成为他的妻子的,但是唯独没想到,这老爷子的目标,却是林清!
“爸,你说什么呢!林清是我好哥们的新婚之妻,朋友之妻不可欺,懂吗?”杜聿明近乎咆哮了。
“废话,谁让你夺了,我是让你等!”老爷子也跟着瞪眼,嗓门比儿子要高。
杜聿明气得搓手,两只**替站立着,心里乱了一会,虽然不到摊牌的时候,但对于这件事上,他必须表明态度:“爸,我实话跟你说,我对那林清,就是哥哥对妹妹,没什么特殊感觉。”
谁料,老爷子鄙夷的看着他,狠狠的藐视着。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不喜欢,会推了上亿的洽谈会只为了应付她的采访?采访就采访吧,还连带送了一堆东西,就差把你顺带打包送出去了!还有,就刚才,我在监控里看的清清楚楚,你那么庇护林清,可别跟我说只是因为她是你好兄弟的老婆!”
杜聿明觉得老爷子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胸中闷胀的要爆炸了,可总不能对老爷子发火,到最后,他也是被逼无奈,咬牙把心底话说出来:“爸,我喜欢的,是秦!”
这下,换老爷子懵了,腾的站起来,瞪大眼珠子看着儿子。
片刻,他便暴怒了,暴躁的喊道:“不成!绝对不成!我宁可断子绝孙,也不允许这种女人进我杜家大门!”
杜聿明脸上表情冷硬笃定,他冷冷的回了句:“那您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话毕,转身离去,徒留杜老爷子暴怒当场。
第66章:压榨
仅仅十平方的小小闺房内,因了一位俊逸男性的闯入,而变得熠熠生辉。
暖黄底色,点缀着墨紫色花卉的窗帘慵懒卷起,金光灿灿的落日余晖便从光芒四射的一角投射进来,打落在男人脸上,散发出一种惊世骇俗的美。
穆西沉捧着一本书,平放在膝盖上,星眸低垂而微眯着。
纸张沙沙翻动,无论是画面,还是这若有似无的声响,于林清而言,都是美妙至极的感受,就那么偏着头看着他,眼中,全是他的倒影。
对,像梦境……
今天早早下班,本以为,穆西沉会带她回到那栋宽敞明亮的小别墅里去,谁知,他直接载她回了娘家。
“你不觉得我家里太小吗?”
她这么问的时候,双手合握胸前,一脸认真。
男人眼角余光稍稍转过,落到她胸前,微微点头:“嗯,是小了点……”
林清低头看看自己,倏地红了脸,立刻挥拳抗议:“我不是说我,我是说我家!”
男人不躲,只是一脸无辜,诧异皱眉反诘:“我是说的你家啊,没说是你……”
反倒显得她居心叵测了,林清愈发羞窘,无论如何,这拳头是打不下去的了。
她想问的,她家那么小,住惯了大宅子身高一米八几的穆西沉,每次进入他家门,不得不低下头,免得撞到头,他为什么还热衷于回到她家里来,这很不合常规。
在她看来,父母能重新接受他已经纯属不易,他理应见好就收。就像她自己,去盛苑只去了第一次,见识了穆家主父主母的脸色之后,虽然嘴上不明说,但是她心中是有阴影的,除非非去不可,那个地方,她是不想再涉足的了。
可是他偏不,有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
光线将男人英伦的侧脸染了一层璀璨的光影,林清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由得看痴了。
“好看?”男人忽的抿唇问道,林清收回视线,舔舔唇,忽的发现自己口水都要落下来了,但是还是嘴硬:“臭美,谁喜欢看你,我是喜欢看落日,不巧光线被你挡住了而已。”
“挡住了?”男人十分认真的皱皱眉,不等林清反应,直接将她从床上拖过来。
林清取代了那本书的位置,坐在男人膝盖上,男人腿长,她足尖都够不到地面。男人的手安分的围在她腰间,下颌抵住她发旋。
这是一种宠溺至极的姿势。
林清心上有一根弦,羞涩,甜蜜,又有些紧张的绷着。
她不安的动了动,虽然这个姿势已经足够完美,她还是不安的动着,企图找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看落日。”低沉磁性的声线缓缓溢出,宛若旷日久远的清泉突破迷雾般款款而来,涂满了诗情画意的色彩。
林清终于安静下来,软软的将上身倾覆进男人怀抱里,两个人紧密相拥,宛若天成。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她是一种不死的**,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林清这一瞬间觉得,穆西沉就是她的英雄梦想,完美无缺的梦想。
“对杜聿明的采访顺利吗?”
听着他这么问,林清蹙眉,不知道该说是,还是否。
明明杜聿明是不肯配合孙媛媛的,所以说不上顺利,但是,杜聿明明摆着是为了帮她惩戒孙媛媛,从这个角度看,又说不上不顺利。
“看来,采访杜聿明,是真的让你为难了。”穆西沉低低的叹口气,不知是疼惜,还是惋惜,还是两者都有。
“没有……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林清想辩解。
穆西沉轻轻用指尖按一下她的唇,让她噤声,低下头,咬着她的耳垂:“不如,我们换一个人采访好了,不用你那么辛苦,而且孙媛媛一定不会撬墙角。”
杜聿明是商道历年以来力争采访的不二人选,争取了很多次,才依仗着穆西沉的关系得以顺利约访,别说商道,就连其他各路强势媒体,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敢说放弃麽?
因此,林清对此极为坚决:“不,即便孙媛媛横参一脚,这采访还是要进行的。我想,主编也是聪明人,不会任凭孙媛媛把这次采访搞砸的。”
她还抱着将采访权夺回的希望。
穆西沉却依旧笑吟吟的:“如果这个人,比杜聿明还厉害呢?”
林清眉心皱了皱,除了杜聿明,还能有谁。穆西沉将手把住她腰下,将她身体对调过来,两个人面对面。
近在咫尺,呼吸交织,穆西沉眸中含笑,指了指自己。
“林清女士,请问你是否有兴趣,采访赫天执行总裁穆西沉呢?”
林清惊骇的瞪大眼睛,根本不敢呼吸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不是她没想到,而是不敢想。
因为她,穆西沉已经破例太多,而他们这场婚姻,长此以往,终究是要严重失衡的。
“不行,如果被你爸妈知道,他们更加认定我是人心不足的贫家女,拽住你这棵大树,愈发不知道收敛了……”她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为了表示笃定,她不由得急了,伸出一只手来做发誓状,瞪大了瞳眸,望着穆西沉道:“我发誓,我嫁给穆西沉,绝非为了攀权附贵,更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话没有说完,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似乎被放在膝盖上面对面,还不足以表达对她的宠溺程度,穆西沉的吻温柔细致,带着恣意而享受的姿态,侵袭了林清的思绪。
林清瞪大了眼眸,却看到了穆西沉眸中早已是满满的笑意。她想推开,却毫无力道,只能闭上眼睛,一点点的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柔。
当一吻结束,林清脸颊绯红的瞪着穆西沉时,那种娇艳欲滴的美,她没有意识到,反而用了一种嗔怪的语气责怪道:“你不应该误导你家人误会我……”
穆西沉却丝毫不理会她的嗔怪,只是微眯着眼眸摇头:“看来我还是没有教会你……”
他是思维似乎跳跃的很厉害,导致林清很不明白:“教会什么?”
“你应该学会,如何尽情压榨身边男人的价值……”这句话如此直白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林清只觉得无地自容了,红着脸想从他腿上移开,却被他牢牢按下。
随后身子往后一倾,她被整个压倒在床上。
尽管门是关着的,厨房内忙碌的烟火声响还是会传进来,爸爸妈妈在厨房内忙碌,可这个男人是要做做什么?
“喂,你干嘛?”林清忍不住抗议了,抬手死死抵住男人胸膛。
“我要教会你,如何尽情压榨身边男人的价值啊!”男人一脸无虞,带着大义凛然舍身忘我的气势 。
“不行,一会就要开饭了……”林清想逃离。
“不急,几分钟就够……”
在林清对此深表疑虑的时候,身上男人已经开始进入状态,她大脑应激性的一片空白之后,全然被一种猝不及防的晕眩占满。
几分钟,几分钟能够才怪……她低低呜咽。
昨晚被穆西沉主动应邀准备采访的林清,心中有了势如排山倒海的底气,相比之下,孙媛媛就显得灰头土脸多了。
她一向是不甘的,正如几年前不甘,硬是把许之谦撬走了一样。
现在,即便形势当前,她亦是不愿意承认已然落于人后的事实,从昨晚便各路疏通关系,千方百计想搭上杜聿明这条线。
而无奈的是,平时里虽然看起来达官显贵挺多,到了这种事情上,人人爱莫能助,纷纷表示,杜聿明包括他家杜老爷子性格都是独立特行的,除非他们心甘情愿,不然,只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份。
转来转去,打电话打到半夜三点钟,结果依旧只有一个。
今早,孙媛媛早早的来了,思忖对策。
此刻,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走了林清最初走过的老路启动疯狂骚扰模式。
“喂,你好,我是商道记者孙媛媛,上次刚刚和杜总约见过……”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为了强调身份的迥异性,必须要再三强调和杜聿明约见过的事实。孙媛媛说这个的时候,全然抛却杜聿明给她冷场的不快,眉间跳跃着希望的微茫。
“孙小姐,您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前台已经回过很多遍了,请您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杜总最近没时间……”起初前台美女还是客客气气的,这一次终是忍无可忍,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分明是压抑着滔天怒气的。
“那杜总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孙媛媛急忙追问道。
“无可奉告!”
电话冷冰冰的被挂断,孙媛媛气恼的把话筒重重放在话机上。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她气呼呼的冲着身后的林清吼上一句。
林清愕然,只不过嘴角稍微扯了扯,根本没发出笑声,难道她已经到了声未传人先辨的境地?而且她笑,全然是因为想起昨晚穆西沉说过的话压榨身边男人的价值。
晚饭前压榨一次,饭后又压榨三次,如果不是她求饶,恐怕这压榨的对象根本不是穆西沉,而是她了……这男人,怎么会在那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超强能力,说实话,让人紧张,期待,羞涩,还有些招架乏术。
这些,和孙媛媛统统无关啊?她吼什么?林清神色一凛,胸中怒气也上来。
第67章:洗手作羹汤
“林姐,你看看这个,这个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对于孙媛媛的气恼,陆自清表现出明显的孩子气,故意丢过一份报纸来,尔后整个人仰倒在座椅里,不管不顾的捧腹大笑着。
林清把报纸捡起来看,那则笑话虽说好笑,可不至于到了捧腹的地步,而看到陆自清明摆着力挺她捧腹大笑的夸张模样,反而觉得引人发笑的是他。
于是,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们!”孙媛媛气怒目相向,看着他们的眼神,活像看着一对奸夫**目眦俱裂。
去她的冷嘲热讽,去她的猜疑叵测,本姑娘就是要笑!林清笑得愈发畅快,肆无忌惮。
孙媛媛正欲发飙,桌上的电话响了。
把咒骂的话语吞回去,接电话的时候,睥睨的眼神中带着即将血洗前仇般的快意:“看谁笑到最后,你看,我这电话不是打来了?”
可刚接起电话,她脸色就变了。
放下电话,不再嚣张,灰溜溜的拿起文件夹,走了出去。
没多久,林清也接到电话,当她踏着轻松的步子走向主编办公室,还未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主编暴怒的声音。
“孙媛媛,你太让我失望了!作为商道记者,怎么可以被越品批评不专业!你知道越品是怎么指责商道的吗,如果再派你去,就是对越品的轻视!”
主编不可抑制的愤怒声线,哪怕门是紧锁着的,都会不可避免的传出来,更何况,那扇门本就是虚掩着。
这通斥责被林清听个清清楚楚。
“主编,不是我故意,我已经很努力了……”孙媛媛压抑着委屈的声线。
“好了,够了!我问你,上次的稿子究竟是不是你写的?”主编直接问。
“是,是啊!主编,那肯定是我写的!”撒谎的坏处,便是即便露馅了,还是要嘴硬强撑着,孙媛媛此刻辛苦的很,一口咬定不放松。
“是你写的?那为什么越品前后态度差距这么大?人家明明白白的说上次采访是林小姐进行的,难道千年铁树不开花的杜聿明偏偏接待商道记者两次?你太高看商道了!”
孙媛媛没了声音,想必无言以对。
林清止住脚步,皱着眉头,转头想走。
她是无意偷听人家谈话的,更没有存心觊觎孙媛媛的笑话。
但是,身体还没转过来,那扇门便开了,行政部经理从里面踱出来,一脸轻松的看着她,笑眯眯的冲着她点点头:“林小姐,上次事故的监控已经找人维修了,基本恢复原貌,主编一会要看,我想,这对你是个实打实的好消息哦……”
林清迎着他略微调笑的眼神,心里生出一阵暖意。
本来没有洗白的意愿,但是,行政部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在坚持运作,这无疑中是对她的帮助,原来,她是如此被重视的。
“小林,你来了啊,快进来!”
主编狠狠瞪了孙媛媛一眼,转向她这边,脸上挂满十足的笑意。
林清此刻想回避都不成了,便迈着步子走进去,孙媛媛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抱着文件夹低垂着头颅侧立一旁,眼神涣散的一眨一眨。
“主编,你有事找我?”林清虽然这么问了,但是语气多少有一丝别扭,主编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大,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她不同于别人,能够前一秒阴霾后一秒灿烂。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了?果然是阔家少奶奶的派头了。”
主编有些嗔怪的语气,还带着领导特有的威严,从办公桌后面稳稳的踱出来,背着双手在林清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审视着她。
“不是……”林清绝对不想给人摆架子的错觉,她迎着主编似家族长辈般的目光,反而觉得局促了。
“别紧张,这次,我是给你洗白冤屈的……上次稿子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行政部送来的监控我已经看到了。”
听着主编这么说,林清惊愕抬头。
刚才行政部经理不是说,那监控视频刚刚恢复,主编一会要看……按照他的说法,主编分明是还没有看过的……但是,他急于帮她洗白冤屈,又是为的什么。
“孙媛媛,给予你红色警告一次,如果再发生类似剽窃的事,你将永远在商道消失。”
主编义正辞严的宣布,林清不觉得奇怪,甚至孙媛媛都一声不吭,似乎已经证据确凿敲锤定音根本没有辩解的必要。
“小林,来,坐下!”
主编拽过一张椅子来示意她坐下,林清看看站在一旁的孙媛媛,犹疑着,没有坐下。
“坐下吧!”
尽管她不想把差距拉得这么大,也不想因了主编这一刻的热情而刻意向着孙媛媛落井下石,但还是被硬生生按下去,坐在椅子上。
如此一来,孙媛媛像是小跟班一般垂手侧立着。
“林清,刚才越品打来电话说,还是希望你继续采访,我想,虽然上次的事情有些误会,你还是商道的标杆员工,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吧。”
主编的目的很明了了,态度逆转,无非就是因为越品的介入。
林清心底苦笑,她是不是该专门打电话感谢一下那位好心的杜聿明大哥呢?
“孙媛媛,这次,你负责辅助,只要小林需要,你就一定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配合,明白了吗?”主编阴沉着脸吩咐。
孙媛媛嘴唇动了动,脸上现出极为为难的表情,好半天,她嗫嚅着说了一句话:“主编,我这周末就要结婚了,是不是能批我几天假?”
“法定婚假七天,你是打算从现在就休假吗?”主编十分严厉的质问,俨然如果孙媛媛不应声,那便是罪过一般。
孙媛媛身体摇摆了一下,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出艰涩的声响。
“算了,我有陆自清协助就好,不必劳烦待嫁新娘了。”
林清在主编眼中,显得颇为大度,就连孙媛媛,都惊讶的看过来,那感激的匆匆一瞥,林清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她无异于帮助孙媛媛脱困,只不过,不想工作的时候,还有人添堵罢了。
“那好吧,那就这么定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再去越品采访合适呢?”主编意在询问,可眸底那一片迫不及待的热切出卖了他的真正想法,林清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勾勾唇:“我想,这个星期内,应该不成问题。”
主编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喜过望的点点头:“好好!”
主编看她如此爽快,似乎急于肯定她,搜肠刮肚没有想出更合适的词儿来,看到旁边还站立着的孙媛媛,眉心一皱,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孙媛媛,你不觉得你做的这么过,应该郑重其事的向林清道个歉?”
孙媛媛哪里想得到,之前如此嚣张的要求林清道歉,如今会反弹到自己身上。
一时间羞愤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色涨红到不行。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道歉这样的小事都要别人督促的话,那我问你,做你的领导,是不是太辛苦了?我这个位置,不如换你来做好了!”
主编这通严厉指责,孙媛媛吓得脸色发白。
林清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道歉是必须的,她安安静静处变不惊的等着。
话说,看着孙媛媛此刻的窘迫表情,胸中郁结得以疏解的感觉真是奇妙无比。
迫于强大压力,孙媛媛终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林清,对不起……”话一出口,眼泪刷刷落下来。
“你还哭,你还委屈了是吗?”主编冷嗤,恨铁不成钢的追加一句:“还有,你必须写检查一份,等开例会的时候,公开把检查念出来公示,以儆效尤!”
孙媛媛哇的一声哭出来,却还不敢反驳。
这下,林清都觉得主编格外严厉了,在例会上公开念检查,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一次,下一次例会便是孙媛媛婚礼之后,刚刚举行完喜庆的婚礼,一上班便要做检查,这打击力度,恐怕够她铭记一生吧?
经历了这次经验教训,孙媛媛定是短期内不敢再兴风作浪,林清工作状态极佳,一边忙着约见杜聿明,把约访内容重新规划细分,另一方面,秘密准备着对穆西沉的专访。
这一点,她或多或少的对主编进行了隐瞒。
未出结果之前,她不急着昭告天下,免得给人可乘之机。
下班后完成工作步骤心情美丽的她,和徐宛然手挽手,兴致勃勃的去逛商场。
下班之前便盘算好了,今天是和穆西沉结婚一个月的纪念日,可怜结婚这许久,她都从未亲自下过厨,如果再不洗手作羹汤,连她都认定自己这个做妻子的不合格了,因此,她决定露一手,特地约了徐宛然陪她买菜。
谈笑间,不免说起孙媛媛今天的落寞窘态,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捧腹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全然不顾及形象。
“既然是结婚纪念日,洗手作羹汤那只不过是老一套了,只有黄脸婆才会做那么没品位的事……”徐宛然这番说辞,对下定决心做一桌子拿手好菜的林清大为打击。
第68章:捕风捉影
“男人不是都喜欢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吗?”
林清撅着唇说完,还不忘丢给闺蜜一串白眼。
像她这等多日不开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如今下定决心洗手作羹汤一回容易麽?谁想,就被闺蜜这样狠狠否定了。
“no,那你知道为什么入得厅堂排在前面吗?”徐宛然似乎很有经验的点唇摇头,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搜寻着什么。
她在在一家情趣内衣专柜前停下脚步,林清跟随着她的脚步停下,还等着她发表下文呢,抿唇听着。
“我告诉你,对于男人来说,入得厅堂远比下得厨房重要,因此,先想想怎么入得厅堂,下得厨房,那是你心情大好之余的调剂罢了……”
徐宛然这么说的时候,眼神潋滟一转,越过林清茫然的脸,恶趣味的落到后面的情趣内衣展示柜上。
“那我去找个地方做个发型,再换上小礼服,香槟,烛光晚餐,你觉得怎么样?”林清似乎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壮志酬酬,脸上泛着红光。
徐宛然却丝毫不给她面子,鼻孔中冷嗤一声:“这么老土,穆西沉怎么看上你的?”
无语至极,烛光晚餐,香槟,这也老土了?何时农民伯伯的品味也如此提升了?林清撇撇唇想辩解,却被徐宛然一把推到情趣内衣展示柜前。
“看,这才是你应该准备的!”徐宛然挤挤眼,狡黠一笑。
里面尽是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款式,要么只是一缕薄纱,这样的内衣穿上去基本就跟没穿差不多,就算穿上,里面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那个别部位镂空的,该遮住的没遮住,不该遮住的倒是遮住了……林清脸色红红,都不敢仔细看,只想往一边躲。
但是,硬生生被拽回来。
“这,这,能行吗?”最后,她拗不过,红着脸问了句。
“听我的,保准好使!别用传统思维去笼络男人,要与时俱进懂不懂?”徐宛然比她还志在必得的样子,兴奋的一握拳,还淌着口水般啧啧唇:“赶明纪念日,我也买上这么一套,我们家小鸣子,那眼神不放光才怪!”
“看来,你早有准备呀……先让我试验一下呢!”林清揶揄。
“去你的,我这是让你先尝了甜头!”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最终选定了两款情趣内衣。
付款的时候,林清看着上面令人咂舌的价格,这次丝毫没有犹豫,从几时起,她已经不在乎标签上的价格了,看来,有钱人的生活,便是注重价值,而不看价格。
不得不说,这样的生活,是极为美好的。
搞定大事一桩,徐宛然闹着要她请客喝咖啡,两个人拎着纸袋朝着公路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路过半透明的玻璃窗,林清的目光被里面的一对男女吸引过去,那两个人全然不顾咖啡馆是公众场合,正在忘我亲吻。
正是因为过于亲密,尽管隔着十米远,都十分显眼的落入她眼底。
咖啡馆里本就有音乐渲染气氛,就连灯光,都是幽暗昏黄的,这种情境下,是极容易催发人内心情感的吧,所以才导致这两人如此忘情。
“你看你看,他们好陶醉哦……”林清轻笑着指着里面的两个人影。
徐宛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调笑着:“你看你,就专看这些有的没的……”话说了一半,她整个人都呆住,眼睛失神的看着里面的那对男女。
林清觉得不对劲,定睛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
那个男人正巧把头歪了一下,大半个脸型轮廓暴露在他们视线之内,不是别人,正是徐宛然的新婚丈夫陈鸣!
林清看着徐宛然失神的表情,心底痛到不行,从几时起,就见惯了这个小女人大大咧咧秀恩爱的表情,更何况,她和陈鸣风风雨雨走过十年!从学校起一直到现在,十年的感情,不离不弃,陈鸣怎么能在结婚才一个月的时候出轨他人!
心下愤怒着,她抛开闺蜜的手冲过去,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把热咖啡狠狠的泼在陈鸣脸上,狠狠教训他一番!
而冲到一半,她却停下来。
另一个路口,那是穆西沉的玛莎拉蒂……停在路中央。
她多希望自己看错,但是,远远的看到穆西沉含笑优雅的为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士打开车门,并扶她进去,她整个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的确,那正是穆西沉。
而他,就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本以为,这个男人的笑容仅仅属于她,如今,看着他对着另一个人如此绅士的微笑着,心底,宛若刀割般剧痛。
身后,响起刺耳的鸣笛声。她挡在路中央,浑然忘我,眼神空洞而落寞。
徐宛然从背后追过来,咬牙将她拽到一旁,虽然眸中闪着泪光,但还是坚定的说道:“清儿,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想做的,正是我想做的,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好吗?”
天知道生性存着暴戾因子的她,说出这番冷静的话,做了多么强烈的挣扎。
林清反手抱住闺蜜,顿觉心酸,为闺蜜,也为自己。
当夜八点,穆西沉回到望京西府a栋,一进门,便是暖暖的烛光,铺着雅致台布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心里不由得升起暖意。
小女人头发高高挽起,和奥黛丽赫本一样的发型,穿着一袭纱制白裙,头戴钻石小皇冠安静的坐在烛光里,衬托出清丽脱俗的美感。
无论是怎样的男人,见到如此蛊惑人心的场景,都是要心动非凡的吧?穆西沉换了鞋子,大步走过去,表情上未见急切,脚步的匆匆然却是显而易见的。
“回来了?”
林清款款起身,缓缓上前,帮他脱下外套,却恰到好处的躲过了他的拥抱。
穆西沉揩下鼻尖,若有所思的坐下来。
“这都是你亲手做的?”眸中的欣喜,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林清优雅的抿着唇,微微点头。
她的眼神,婉约到极致,但是,明明隐忍了什么。
“正好,我肚子正饿得紧!”穆西沉不等她说别的,大快朵颐,他这副吃相有悖于平日里的斯文优雅,落到她眼中,心里却宽慰的很,看来,他是真的饿坏了。
看来,他并没有和那位女士共进晚餐。
林清今天特意画了精致的晚妆,小口小口的吃着,若有若无的问道:“今天,我特地打电话喊你回来过二人世界,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
“影响什么,老婆最大。”
穆西沉像是吃惯了家人饭菜的贪吃孩童,只顾得吃,口中含混不清的答着。
表意已经足够清楚,林清嘴角带了笑容,却还是不放心的继续追问:“真的老婆最大?如果你的情感生活,出现了另一个人呢?”
说到这,穆西沉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小女人今天如此矜持,甚至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感,是因为情感经历。
抽出纸巾,绅士的擦擦嘴角,他主动凑过去,将小女人抱过来放在膝盖上,林清穿的是包臀小礼服,这么抱着显得太亲昵,不安分的挣了一下,腰间传来男人大手的温度,她突然觉得极为贪恋这种亲昵,内心里根本不舍得放开。
只希望,他的情感经历,没那么复杂。
只希望,即便复杂,也都是过去,不足以影响现在。
她暗暗祈祷。
“我有过两段感情经历,第一段,过于青涩,避开不谈,第二段,刻骨铭心,但是也已经过去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从今往后,你是我的未来,而我,不会让过去的,影响到现在,更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从结婚的那一刻起,我生命里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
听完这段类似誓言的表白,林清胸中涌动着暖流。
她仰起头,和男人脉脉对视,在男人眼中,果真只看到她的影子。
马路上见到的情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她深知既然选择就要相信这个道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她的神情落到男人眼中,穆西沉心下轻笑,眸底溢满宠溺的刮下她鼻梁:“唉,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盼到肝肠寸断海沽石烂了……”
他突然不应景的长吁短叹,林清颇为诧异的仰头:“怎么?你还盼着我问你?”
“我是多么盼着你,正式行使你吃醋的权利。”
林清羞得一头扎进男人怀中去,半天不敢抬头。
男人安静的拥着她,音乐伴随着灯光轻轻摇曳,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的?”男人问。
林清咬了咬唇,胸中郁愤再次升起:“还不是因为那个陈鸣!”
“陈鸣?徐宛然的新婚丈夫?”穆西沉眸光锁起来。
林清点头:“对,就是他,今天我们逛商场,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举止亲密……所以,我才……”
声音里满是酸涩和不甘,关于穆西沉,只不过是捕风捉影。
可是,对于陈鸣,却几乎认定是出轨,只不过,没有发现更为直接的事实。
今晚,徐宛然该怎么度过呢?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去商场,有为我准备礼物吗?”男人突然煞有介事的问起,林清倏地羞红脸,暂时将闺蜜这事搁置一旁,咬着唇,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巧妙的把礼物展示出来。
第69章:女仆
有那么一刻,林清怀疑徐宛然有没有走漏风声,如若不然,从来不会过问去商场买什么东西的他,怎么就突然问起来。
转念一想,撞到陈鸣与别的女人亲昵,徐宛然压抑着心中怒火与悲痛远去的背影还在脑海中浮现着,她恐怕是心中难受至极自顾不暇的,怎么会八卦到打电话通知穆西沉的地步。
东西准备是准备了,可还没想好怎么展示便被男人问起来,颇有些窘迫的林清,只顾得脸蛋红红,连话都忘记说了。
穆西沉眸中带笑的看着她,那幽深眸光,宛若春天里最温润的那汪池水,只是这汪水,被小女人那脸蛋绯红搅扰起来,波澜微现。
“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你怎么可以没准备礼物……”
男人嗔怪着轻轻叹息,林清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在撒娇麽?
以前只觉得撒娇的男人很娘炮,可是他撒娇起来,却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惊讶之余,心中阵阵泛暖,原来他还记得,今天是结婚一个月纪念日。
“那你不也是没准备礼物给我!”
她红着脸反驳,澄澈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穆西沉淡笑不语,将她轻轻放在座位上,转身取过外套,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绒布小盒子来,展示在林清眼皮底下。
随着盒子缓缓启开,再也掩盖不住的光芒投射出来,映亮了林清的双眸,更映亮了她的心淡粉色的,闪耀着迷人光泽的钻石戒指,安静尊贵的镶嵌在黑色丝绒之上,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传说中的鸽子蛋。
并且,这鸽子蛋,是男人送给她的。
哪个女人不渴望被宠爱,哪个女人,内心深处有那么点小小的虚荣,虽然不言说,却渴望被身边男人满足呢?
“这是不是不太配我……我的手,那么小。”她咬唇问。
“我选的,都是最配你的,来,我给你戴上!”
看着那硕大的鸽子蛋光彩熠熠的呈现在自己的手指上,林清一颗心跳的厉害,这不只是一枚戒指,更不只是一枚鸽子蛋,这是一份承诺。
偏偏男人这时候还加了一句:“戴上我的戒指,就不准胡思乱想了哦。”
这话是说给她的,林清哑然失笑,突然觉得,今天看到他扶着别的女人上车只不过是商务之需礼仪之举,自己真的太多虑。
放开心事,她一脸的阳光灿烂,主动舀起一碗汤来,用小勺舀着尝尝,温度正好,递到男人唇边:“尝尝看,好不好喝?”
时间有限,没用炖的,只是煮的,火候肯定不行,但是味道也不算太差。
男人低头尝了一口,点头:“很好。”
林清笑开了:“那你要多喝一碗,这是我第一次做呢,需要鼓励。”说完,她才重新舀了一碗,自己喝起来。
穆西沉看着她现在灿烂的模样,堵在心里的那句话,愈发不想说了。
他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不想看到她惊惧的反应,他相信林清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将心比心,如果林清的初恋总是在他眼前晃,也难免会多想。更何况,女人本就是敏感的动物,对于这种问题上,有着比男人更清晰的嗅觉和洞察力。
想到这,他沉默了。
秦突然出现了,不是一种偶然,有着她自己的因素,同时,他的家族,他的父母,为了阻挡他与林清结舍,肯定从中推波助澜了。
穆西沉低头喝着汤,看着小女人欢快的小动物般吃着,幽深的眼睛愈发深邃,这一刻多美好,只希望,这一刻,能够长久的,细水长流。
“刚才你说什么,第一次做汤?”他没话找话。
林清头也不抬的答:“是啊,是啊,第一次呢!”
男人面色淡淡,带着鼻音:“看来,你的第一次,都奉献给我了……很好。”
一口汤差点呛出来,林清难以形容心中感受,不管多么矜持高贵的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都是这样荤腥不忌的吗,哪怕是一碗汤,都要扯到这上面来……
“只有我奉献第一次给你吗?”
林清不知道怎么就飚出这句醋意浓浓的话来,说好要大度的,说好不吃醋不乱想的,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果然,男人沉默了。
两个人间的气氛略显尴尬。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她是一张白纸,而他未必是。
穆西沉似乎回忆了很久,半晌,才淡然说道:“有人奉献,我没接受,这算不算?”
林清生气的回道:“当然不算!”既然没发生实质性的接触,干嘛不第一时间否认呢,她狠狠的丢个白眼过去。
饭毕,男人好脾气的帮她一起收拾碗筷,林清还没想好怎么把内衣展示出来,怕男人追问礼物的事,便将男人推出门外主动承担起洗碗的任务。
“你给我的惊喜,我很喜欢。”男人用指尖挑着薄若蝉翼的内衣,半倚着门框冲她调笑,林清沾满洗洁精泡沫的双手猛然抖了一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装作听不到,继续洗碗,把水开得很大,倾泻而下的水流砸的皮肤生疼她也不管。
男人从侧面看着她故作镇定脸颊却红的不像话的模样,微微一笑,踱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的腰。
林清过电似的颤了下。
“我想看着你穿上它的样子……”
男人轻咬着她耳垂,低语。
看着还未洗净的碗筷,林清闭了闭眼,从齿缝里挤出声:“等下,我先洗完。”
“不,我来洗。”
男人将她拉开,将内衣披在她肩头,撸起袖子自顾自洗起碗筷来。
林清侧着身子暗自生气,如果知道这内衣都能堂堂赫天总裁下厨房洗碗的话,不如早点准备好了。
她转身走出厨房,进入卧室,脱下小礼服。
待换好衣服出来,空气微凉,皮肤上传来丝丝凉意,第一次穿这种衣服,难免有些别扭,本来想好的撩人姿势,惹火造型,全都忘了,傻呆呆的低头站着。
男人走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他的女人穿着薄若蝉翼的衣服,低眉顺眼的垂手站立,曼妙体型分毫毕现,蝉衣袅袅,只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女仆?
“过来。”
女人迈着小步过去,还是低着头。
“抬头,看着我。”
女人抬头飞速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又低下头。
男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很夸张,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那种抑制不住的笑声。
林清仰头看他,他还是笑个不停,她脸红着,但是这次不只是羞了,更多的是愤,忍不住叫嚷道:“喂,有那么好笑吗?我可是鼓足勇气才穿了这套衣服……”
“这,这,是衣服麽?”男人笑得更夸张,整个客厅里,都灌满他的笑声。
林清不解的打量下自己,虽然身材说不上傲人,但也不差,至于被当成笑料一样的笑个不停吗?
“你刚才像是不甘被临幸满腹委屈的小女仆,现在呢,像是已经**郁愤难平的小女仆……”男人一边笑,一边说着,林清分明看到他笑出了眼泪。
“我叫你说我是女仆!你才女仆呢,你们全家都女仆!”拳头雨点般落下去,男人躲闪着,她追着打,为了证明不是女仆,她追得彪悍至极,打得也是丝毫不手软。
男人躲着躲着,眼神就不对劲了。
那内衣本就薄透,但是又是柔软的很,衣料内一点点风吹草动,呈现在衣料上便是惊涛骇浪,在落到男人眼中,心上,其影响可想而知。
男人骤然停步,面色冷了几分。
心中火焰,猝然燃烧起来。
林清还没意识到危险性,快步奔过来,高高的扬起拳头。
男人顺手将她手腕攥住,往怀中一扯,整个人都落入怀抱,林清压制不住的惊呼,这力道太大,胸前的柔软几乎被压扁。
这只是前奏,男人紧抱着她转身,退后几步,狠狠压在墙壁之上。
整个身体都被提起来,双脚脱离地面,林清惊觉男人肢体间的剧烈反应,透着薄薄的衣料,那火热灼烧了她的肌肤。
“别,这是客厅。”她慌了,远不止火热来的如此剧烈和直接。
“客厅不行?”男人低声黯哑的问,吻落在她颈间。
“也不是不行……”她咽了口水,最后到底是一咬牙。
话音未落,唇又被吻住了。
这个晚上,穆西沉彻头彻尾的将她折腾了一宿。
都说男人是牛,女人是地,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可是林清没体会到,早晨浑身瘫软的起来,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反倒是穆西沉步履稳健满面春风,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滋润异常。
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办公室,把手袋放在一旁,坐进办公椅里还是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个呵欠,以致于孙媛媛脸上带笑的将一堆报纸轻轻放在她面前,还出乎意料的冲她挤挤眼,那表情,似是几年前未曾被撬男友前的一样亲密,她不由得错愕了,以为时间穿梭至大学间。
“顺便捎来给你的哦,都是头条呢,仔细看看……”
心知她不会这么好心捎带报纸给她,以往这项工作不都是行政部的活计,她可是即便行政部送到眼皮底下都懒得翻翻的,如今如此好心送来,定有蹊跷。
大大的篇幅,夸张的描述,还有刁钻角度的配图,都是关于穆西沉和另一个女人的正是昨天马路上见到的那个女人。
第70章:劲敌出现
“切,现在的人,巴不得所有好男人都出轨,和异性吃个饭,聊个天,喝个茶,哪怕是坐上车子载上一程,都得说成是出轨前兆……不好意思啊,姑奶奶我对这些不感冒。”林清冷嗤一声,转手就把报纸丢到垃圾桶。
想是她这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了孙媛媛,脸色骤变之后,立刻换上一副得意怪笑的嘴脸:“那今天这女人发布会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发布与否,与我何干!”
林清冷冰冰的丢个白眼过去,打开电脑,处理起今天的文件来。
虽然她不想去看,且对此不感兴趣,然而主编的一通来电让她不得不去。
“小林啊,今天赫天集团举行新一届形象大使发布会,我觉得,你应该去现场感受一下气氛,没准,对以后的采访有好处。”
林清心中郁结,她什么时候透露过要采访赫天的意思了?
除非是主编早有所想,人心不足蛇吞象,刚刚拿下杜聿明便将触角伸向赫天集团,握着电话听筒,手指将电话线缠绕了几圈,恨不得摔在地上。
突然想起了“压榨”这个词儿,将压榨进行到底的,不是她林清,而是主编。
即便腹诽,该去的还是要去的,林清没坐公司派的公车,而是选择坐上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的开过去。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个时段路本不应该这么堵,但是此刻确实很堵,公交车站站停停,司机技术还不太好,坐他的车就像是坐在超大型号的摇篮上,晃来晃去,本就困倦的林清居然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车子似乎顺畅起来,畅通无阻的快感。
突然,车子来个急停,随着司机一声愤怒的咒骂:“操!为什么今天这么堵,不就是一个什么天后麽,至于全城拥堵吗?”林清猛然惊醒。
睁开朦胧睡眼,透过公交车窗看过去,赫天集团办公大楼近在咫尺,而顶楼占据了三层楼之宽幅炫彩逼真的电子屏幕之上,满屏都是一个女人的姣好面容和曼妙身形。
“师傅,我到了,到了,下车!”
差点坐过站。
下了车,便是人山人海,奇怪的是,大多是男人,从十几岁的学生到五六十岁的大爷,都仰头观望着,围的水泄不通。
红毯铺就的**台上只有主持人在渲染气氛,主角还未出现,下面已经是人声鼎沸。
林清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挤入内层,她被人群拥挤着,进退两难。
“下面,我们隆重请出赫天新一任形象大使秦!”主持人洪亮如雷故意拉长的声线几乎震破耳膜,林清心中一凛,混在人群中呆滞了一下,什么,新一任形象大使,是秦?
人群中开始有人尖叫,人浪一波一波的朝前涌,场面火爆的一度失控。
林清宛若漂浮在海浪中的小舟,进退不能自已,只能随波逐流。
却不妨碍她看清楚**台上袅袅婷婷出现的那个女人,张扬的栗色大波浪卷发,穗状耳环在阳光下闪着溢彩,一身性感妖娆的水红色连衣裙,肌肤赛雪,面部轮廓宛若精雕细琢般动人,正是人们口中常常说起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佳女人。
这一刻,林清无论怎么骄傲,怎么自信,都无法欢欣起来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秦,不仅仅是穆西沉过往生活中的那个秦,更是昨天马路上不巧瞥见的,被穆西沉温柔以待,亲自搀扶着上车的那个女人。
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呢?
她不曾想有什么假想敌,可是,穆西沉的初恋情人就那么光芒万丈的站在发布会**台上,她渺小的混在人群中,汗流浃背的瞻仰林清对此现实,只想凶狠的来句国骂。
脑袋中乱哄哄的,这里的空气太浮躁,也太闷窒,一刻都不想停留,只想尽早离开。
“让让,让我出去!”她喊着,却被人潮声淹没。
难怪这种公众场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如果这时候有人跌倒,后面的人前赴后继的踏上来的话,那肯定是万劫不复。
努力喊了几次,手脚并用的努力想从人群中拨出一条路来,终是无果后,她凶狠起来,咬牙将包包朝着身边的人砸过去。
满场的欢笑中,她是不和谐音符,暴戾因子。
“有病吧你,神经病!”被砸的人很不爽,纷纷躲闪,林清就是这样凶狠的砸了一条路出来,气喘吁吁的重归人群之外,头晕眼花,明显缺氧了。
再回望那人群,重新潮水一般的合拢而去,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手袋为她做出牺牲,因为砸的凶狠,袋子断裂一根,手扶着膝盖,喘息了一会,她拎着只有一根带子的手袋往前走。
手机响起来,她看到是陌生号码,想也不想便拒接。
当第三次响起来,她接了,电话那端传来许之谦的声音。
“清,是我。”
你有什么资格喊得如此亲密,气头上的林清心中更火,想挂断,电话那端的许之谦似乎预料到她会挂电话一般,抢先说道:“先别挂,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
林清把挂电话的动作缓了缓。
“孙媛媛盗你的稿子,我代她向你道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当面聊聊……”
“不必,多行不义必自毙,用不着秋后烧香。”林清冷冰冰的回道,紧接着,手指又朝着红色按键上按过去。
“还有,秦回来了,你要多加注意,她不是一般的人……”许之谦语速极快的说下去,听到这,林清挂电话的动作再次停住,为什么秦回来,连许之谦都知道,甚至全世界都知道,看看现场那盛大人潮就知道,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秦,红三代,真女神。穆西沉的前女友。
之前年少任性,会进军演艺圈就是和穆西沉赌气,现在在娱乐圈沉浮几年,性打磨得柔婉和润,又重新回来,金童玉女,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这些话,从许之谦口中一一道来,林清脑袋里一团浆糊,很不想听这些,却控制不住的将这些负面信息一一收纳。
“清,我是真的心疼你。”最后,许之谦很是惋惜的话,在林清听来极为刺耳,她咆哮了一句:“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心疼!”
愤愤然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中,工作状态不佳,索性将秦的相关信息搜索了一通。
正如许之谦所说的,上面关于秦的信息一应俱全,身高175,标准的模特身高,身材火辣,还偏偏生就一张天使般的娇媚脸孔。就连家世,都是显赫之极的,她出道完全是仗着实力打拼,没负面绯闻,没有遭遇潜规则上位之说。
根正苗红啊,林清关闭网页之后暗叹,这才是劲敌。
舔了舔唇,口渴难当,她端着杯子到了饮水间,还一并揣着手机,喝了几口水之后,情不自禁的给杜聿明打个电话。
“弟妹,怎么有时间找我?不怕你男人吃醋?”杜聿明调侃的声调。
“杜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林清瞥了瞥门外,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偷听,才放心压低声音问道:“那个秦是谁?”
杜聿明明显愣了一瞬,然后笑着回道:“秦就是秦啊,就是当今最红女星,做媒体的连这都不知道,嗅觉太迟钝了哦。”
“不是,我是问,秦和西沉之前,是不是有过故事?”林清终是把心底的话问出来,等着杜聿明的回答。
杜聿明心中呜咽,你们小两口的事,干嘛问我啊。
“弟妹,这事我也不清楚。”
“杜大哥,你和西沉关系那么好,怎么会不清楚呢?”林清急急的问。
“你们小两口的事,还是自行解决的好,你问你男人吧啊,我有点事,先挂了,对了,如果近期约访的话,我随时欢迎,就这样了,拜拜。”
杜聿明什么都没说。
林清心里很难受,快把水杯柄捏碎了,杜聿明为什么避而不谈,越是不说才越是说明有问题……茶水间总这么呆坐着不是办法,她转移战场,回到办公室。
犹豫半天,她决定打个电话给穆西沉。
杜聿明说的对,他俩的事,为什么要通过别人解决呢?
电话通了,几乎是刚拨出去,那边便接起来,出乎意料的神速。
心中小小窃喜了一下,她用甜的发糯的声音说道:“您好,我是商道记者林清。”
两个人通话从未以如此正式的态度,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宠溺的回道:“怎么,才分开一个多小时,就想我了?”
真的之后一个多小时?林清仔仔细细的看了时间,真的只有一个多小时,从穆西沉送她到办公楼下算起,距现在有一小时零九分十八秒。
可是这一个多小时,怎么这么难熬。
“嗯。”她柔柔的承认了,尔后托着腮问道:“所以,现在想进行专访,请问穆总有时间没?”
“公司忙着筹备新一届形象大使发布会的宣传活动,事多比较忙,专访要延后了,等忙完了,一定多陪你,体谅一下?”
穆西沉难得的话多,林清答应着挂了电话,一直心不在蔫的敲着字,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很多次,一直到下班,都没能写出一份像样的稿子来。
傍晚时分,凯蒂西餐厅,两个人对面而坐,各怀心事。
搅动着小勺,看着里面红色和绿色融合成一种混沌状态的冰水混合物,林清舀起来喝了一口,酸不酸甜不甜,味道很怪。
“哎,昨晚陈鸣表现怎么样?”她抬眼问了一句。
第71章:以后回家洗澡
不知道是妆太浓,还是真的脸色不太好,徐宛然整张脸看起来苍白苍白的,本来肉肉的双颊,也瘦削下去,她啜了一口果汁,摇摇头:“和平常一样,没看出什么蹊跷。”
“可能只是个误会吧,昨天,肯定是光线问题,看错了,这年头,和异性吃个饭聊个天,也正常的很。”林清把手探过去,轻轻的帮她理了理垂到脸颊边上几乎要和杯中果汁亲吻的一缕长发。
男人总喜欢为自己的出轨找各种理由,其实女人也是,一旦发现之后,乐意用各种假设来否决已经发现的事实,到头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亘古以来的真理,她俩心照不宣。
徐宛然当然知道林清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一个人的眼睛有可能出问题,两个人眼睛同时出问题的几率却微乎其微,她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释然的叹口气:“应该是吧。”
这口气叹出来,却显得愈发沉重了。
看着她烦忧着,林清心里也不好受。
她心里何尝不是乱成一团,想发泄都找不到出口?
“你说,有钱男人,和穷酸男人,哪个出轨更让人伤心?”徐宛然幽幽的问了一句,让林清陷入更深的思考。
心中,自然而然的将许之谦和穆西沉做个对比。
相对于穆西沉来说,许之谦当然算是穷酸的,连套婚纱都要高仿的,可怜她年少无知傻呵呵的还挺美。
许之谦劈腿,她着实伤心了一阵子,不过更多是心凉,不是心痛。
可自从秦归来这消息灌入耳膜,她整个心都悬着,一旦发现穆西沉果真移情别恋的话,难以想象,她会心痛到什么程度。
稍稍想了想,她便说:“有钱男人出轨更令人痛心吧,毕竟,他给过你那么美好的东西,物质,和感情,都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一旦失去,那种失落感,恐怕是痛不欲生。”
徐宛然斩钉截铁的打断:“错!”
她深恶痛疾的语气,和那瞳孔中射出的痛苦利芒,都让林清愕然吃惊,很难将以往那个大大咧咧整天嘻嘻哈哈的女人,和眼前这个满面愁容堪比葬花黛玉的她联系到一起。
“你知道吗,如果一个女人乐意和一个穷酸男人过一生,物质方面的要求微乎其微,他们可以为了买一部手机取悦对方而啃方便面几个月,为了一场婚礼呕心沥血埋头苦干十年,物质要求放到最低,这样一个不物质不拜金的女人靠什么活着,简衣素食却还能冲着一群华服玉食的女人叫嚣自己多么的幸福,那只是因为……”
徐宛然敲了敲额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这里……”再指指心脏“还有这里,都是满的,精神是充足的。”
“但是,一旦她的男人出轨了……”她说的愈发艰难,几欲哽咽,眼眶中闪着泪花,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林清真担心她会哭出来,便伸手按住她的手。
她轻笑一下,揩下鼻尖,表示自己没事。
“一旦出轨后,她的大脑,和心脏,都是空的。你知道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吗,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死人比这都好,起码死人没有知觉,她还活着,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手无力的垂下来,重重的落到桌面上,徐宛然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无声的哭泣,压抑着,头低下来,泪水肆意横流。
林清慌了,拿起纸巾来帮她擦拭:“你别这样啊,不是还没确凿证据吗?你看你这么哭,万一人家没出轨,你白白掉了这么多眼泪,多糟心啊!”
“你知道吗?我宁愿糟心。”
徐宛然用纸巾捂住眼睛,不一会纸巾便湿透。
昨晚妈妈还打电话来,问他们既然已经结婚了,不如早些生宝宝,女人早生身体好,可是突然出了这档事,让她如何安心生宝宝。
昨晚她像是一头嗅觉灵敏的小狗,陈鸣一回家,她便凑上前结结实实的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的抱着他,假装撒娇,鼻孔却敏感的嗅着看有没有香水味道,眼睛在他颈间颈后的衣服上搜寻着,看有没有女人留下的唇印或者发丝之类。
钻入鼻孔的,是沐浴后的清香气息。
衣服,干干净净的,就和出门时没什么区别。
是的,她什么都没发现,但是也恰恰因为他太干净了,才说明问题。
“你洗澡了?”她皱眉问。
“是啊,喝完酒,一身酒气,就这样回家的话不被老婆骂才怪,怎么,老婆喜欢臭老公,不喜欢香香的老公吗?”陈鸣像往常一样嘴甜,耍嘴皮子。
认真盯着他的眼,他也认真的与她对视,甚至,还脉脉含情。
徐宛然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都说眼睛不会说谎,如果他出轨了,如果他不爱她了,那双眼睛怎么可以如此真诚如此含情。
“那你以后回家洗澡,我不嫌弃。”徐宛然拍了一下他的肩,力道不小。
陈鸣夸张的俯下身子,不堪重负般,讨好的把耳朵也伸给她:“遵命,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如果惹老婆不开心了,把我耳朵当驴牵!”
不了了之。
徐宛然不甘心,晚上故意与他亲热,陈鸣显示出超乎寻常的热情,似乎很英勇很兴奋的迎上来,但是,火热上阵草率收场,几分钟就落下阵来。
“对不起啊老婆,我今天太累了,等我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好好安慰老婆!”
说完,他真的头一歪,睡着了,不一会就发出鼾声。
徐宛然瞪着大大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确定他睡沉之后,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就连常用的微信,qq等,一概不放过,一一细查。
除了正常联系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要么他删除的干干净净,要么,确实是她多虑了。
心中有根刺,不管怎样都得想法拔掉,不然的话,长此以往,早晚会因为心生罅隙而爆发,徐宛然将自己的手机,和陈鸣的手机设置对接,通话记录可以删,聊天记录可以删,可gprs定位,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悄悄设置好,把手机放回原位,她还是没能睡着。
说来可笑,这gprs定位,还是最新和同事学的,那位同事也是因为发现老公疑似出轨,不仅gprs定位,连私人侦探都用上了,前几日还笑她活的太辛苦,今天,这辛苦却落到她头上来。徐宛然瞥了一眼沉睡着的,睡相很不雅的陈鸣,暗自苦笑。
既然怀疑了,那就要监察到底,也算对自己尽职尽责,整夜没合眼,就等着那手机突然有那么点风吹草动,或者,陈鸣醒来了,偷偷溜到洗手间打个电话,聊天聊个一个多小时什么的。
电视里,出轨的男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为了欲盖弥彰,她假寐,蜷成一团,背对着陈鸣,呼吸平稳,好久都不翻身,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这一夜,等得很辛苦,熬的很难受,早上天已放亮,浑身酸痛。
待闹钟响了,陈鸣打个机灵醒了,她也装作刚刚醒来,打个大大的呵欠。
陈鸣看她一脸憔悴,心疼的捧着她的脸左亲右亲:“老婆,不就是昨晚没好好交作业吗,你看你憔悴的,来,老公给你补上,保管你小脸红扑扑!”
徐宛然哪里还有力气应付他,赶忙推开。
下床之后,为了弥补,陈鸣自告奋勇的做了早餐,就和往常一样体贴。
喝着牛奶,吃着金黄煎蛋,徐宛然有些恍惚,如果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多好,如果,昨天看到的都是虚幻多好,如果,他们就这样安静幸福的生活下去多好。
她暗暗的下定决心,只要一周,只要考察一周,没发现什么不妥的话,她就放弃侦查,认定陈鸣从未出轨,因为不舍得,因为疑神疑鬼打破眼前生活的静谧。
下班后,她主动打电话给陈鸣,陈鸣说晚上要陪客户,但是晚上九点钟一定回家,和昨晚一样,昨晚便是九点钟到家。
从下班五点钟算起,交通,再加上吃饭等应酬,九点钟回家算是正常的吧,很多男人都做不到九点钟回家,十一点钟回家就算不错的了,徐宛然安慰着自己,不要多想。
只是,越是自我安慰,心中便越是忐忑不安。
“清,你陪我到晚上八点半吧。”她对林清说,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干坐了一个半小时了,两个人只是在不停的喝东西,面前的牛排,沙拉,意大利面都一动未动。
“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这样坐着消磨时间,好歹有个伴儿。林清唇瓣微微抿着,听着悠扬的小提琴曲出神。
现在这段时间,穆西沉在干嘛呢?
罢了,她才不要做那种怨天尤人的小女人,整天神神叨叨怨妇一般,二十一世纪新女性,从来都不把男人当做生命中的唯一!
这么想着,她把手机放在一旁,穆西沉的号码随着屏幕暗下去。
她能如此淡定,徐宛然却不能,自从两个人落座开始,她就一直看着手机,间隔顶多三五分钟,每次看手机的神情都是紧绷的,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如果陈鸣看到此情此景,十年来两个人相濡以沫,会不会心疼呢?
林清心中喟叹着,忍不住想把她手机拿过来放在一旁:“别看了,你看你魂不守舍的,如果出轨的话,早晚会露馅,纸里包不住火,你总这样的话,把自己折腾坏了……”
徐宛然却突然两眼放光,把她的手推开:“你看,他们在ktv包间!”
林清震惊了一下,转而镇定下来:“不是说约客户谈生意麽?ktv谈生意也很正常的啊!”
第72章:渔火,这名字古怪
“不成,我必须去看看!”
徐宛然说着已经起了身,喊着侍者买单,总共两百出头,大方的甩了三张大钞出去,连找都不用找了,拽着林清快步走出门外。
换做以往,以她的性格,到哪家餐厅,先看有没有优惠,一到结账的时候,准能鼓捣出一张优惠券来,还得意洋洋的炫耀省下了多少银子,为未来的宝宝创造了多少财富。
“如果这次陈鸣没出轨,我看你也得心疼一阵子……”林清跟在后面,穿着高跟鞋跟随着一平底鞋的女人疾奔,没多远就气喘吁吁。
“只有这时候,我才发现钱真不是用来省的。”徐宛然一甩长发,招手挥停出租车。
上了车,说出ktv名字后,司机师傅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俩美女过去,没有男人陪着,恐怕不安全呦……”
“有什么不安全?”
徐宛然特别敏感,那家ktv从没有去过,难道真的是不净之地?
“也不会啦,只是你们要小心点,长得这么漂亮,那里可极少有单身女性出入哦……”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别扭,司机似乎就是话里有话。
林清看着徐宛然满脸沉郁,赶忙接话道:“司机大哥你误会了,我们那边有同事等着,是同事聚会呢,很多同事呢,不会不安全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开快一点,坐稳。”司机的语调欢快起来,车速亦陡然加快。
渔火ktv,几个金色大字被霓虹灯彩环绕着,超大字体,很吸引眼球。林清看清楚这名字后,皱了皱眉,这名字好怪。
渔火,渔火,似乎很诗情画意,可是,和**谐音呢。
ktv前车水马龙,人流甚众,属于这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才刚刚上演,她俩下了车,就看到一对男女在一盏灯柱下火热亲吻。
男人体型微胖,已经缺发的头顶在灯光下很是扎眼,那个女人却正值妙龄,身材火辣,一身红色裙装,黑色小马靴,一看两个人的年龄都极不匹配。
哎,谁说只有情侣和夫妻才可以接吻呢?林清把视线转移,快追几步,徐宛然目的明确,心无旁骛下更是目不斜视,将随时闯入眼底的靡靡之景尽数忽略。
“你好,二位美女请进,请问有订包间吗?还是……”一位英俊侍者迎上前来,毕恭毕敬的问。
“你好,我们同事聚会,你看,是这个包间,请帮我们带路可以吗?”徐宛然甚至把包间房号都能说出来,林清惊愕不已,什么定位系统,居然连房间号都能定位出来。
侍者眉心皱了皱,眨眨眼:“这位美女,这包间可是小的,如果同事聚会的话,建议换一个大的,不然的话,玩的可能没那么尽兴。”
小包间……林清心里咯噔一下,瞥了一眼徐宛然,她的脸色在幽暗灯光之下,已经笼了一层寒光。
“我们就喜欢小的,同事已经在等我们,怎么,我们定什么包间,还用通过你确定吗?”徐宛然再说话出来,已经十分的呛人。
侍者赶忙陪笑:“不是,不是,我只是建议,您别误会别误会,这边请”
侍者在前,徐宛然大步跟过去,林清盯着她那僵直却果决的背影,咬牙跟过去,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以备发生预料不到的情况。
包间,是走廊尽头最靠里的一间。
在门前站定,看着上面830的号牌,林清已经不淡定了。
谁都不傻,谈生意,请客户欢乐一下,这谁都理解,可是,谁和客户谈生意不要排场不讲面子?再不济,也不会选个最靠里最小最隐蔽的包间。
侍者引到这里,便准备离开了。
徐宛然推了推门,门反锁着,没打开。
疑虑当前,她却没乱了阵脚,很镇定的喊侍者回来,并且拨弄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的一笑:“帅哥,忘了跟你说,还得麻烦你帮我叫下门,因为我们为同事准备了大大的惊喜,如果我们这样贸然进去,惊喜的力度就没那么大了……当然啦,如果你能想办法帮我们悄悄打开门,我们悄无声息的进去,再把惊喜亮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林清惊讶的发现,虽然一向以女汉子自诩,可一旦发嗲起来,徐宛然比谁都不差,尤其那眸光潋滟着一颦一笑,简直能迷死人。
想是刚才被呛声,现在却被笑脸相迎,侍者一时间晕头转向,满面含笑的应了声,转身取了钥匙回来,静悄悄的开了门。
“谢谢你啊帅哥,这是给你的小费。”徐宛然妩媚一笑,将一张百元大钞塞过去,侍者乐颠颠的收下,满面欢喜的走了。
开门之举,出乎意料的顺利。
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出来,甚至都没有人歌唱,只是配乐在聒噪。
看着那扇们,林清心里不免紧张,看着徐宛然愈发苍白的脸色,低声提醒:“如果真的不对劲,你也别动怒好吗,我不想你因为渣男伤了自己。”
徐宛然抿唇点头,眼睛里闪着莫测的光芒:“好,我答应你,我会镇定的。”
顿了顿,徐宛然想着开门的方式,是直接一脚踹开,还是轻轻推开呢?如果是一脚踹开,那是明摆着来捉奸的,如果轻轻推开呢,就全当是信了他的话,当他是在和客户谈生意。
最后,徐宛然还是轻轻把门推开了,悄无声息的推开。
门内没有灯光,只有超大屏幕上的幻彩,将不大的房间映照的忽明忽暗。
虽然光线幽暗,却不影响沙发上重叠着的两个人影闯入视野男下,女上,女的正在忘我亲吻着男人脸颊,头发披散着,男人的手扶着女人浑圆翘臀,来回游移着。
虽然穿着衣服,但是女人的肩带扯落到手臂上,肩头裸露。
如火如荼。
两个人正进行的专注,门开了,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徐宛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痛彻心扉的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她的新婚丈夫,陈鸣,虽然被女人压在身下,拖下的双腿,那条裤子,是她给他买的,那双一千多块的鞋子,也是她省吃俭用给他买的。
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完全没了主张。
林清小步跟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怒火攻心,随手捡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过去。
女人疼的尖叫一声,两个人同时起身,女人还不知道进来的女人,就是陈鸣原配,捂着被击中的后腰叫嚷着:“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出去,滚出去!”
陈鸣马上就发现不妙,看到门口的徐宛然,赶忙整理衣衫,理顺头发,抹嘴,似乎这样做,就能抹清一切证据,全都干净了一般。
“陈鸣,这就是你的客户?”
徐宛然怒极反笑,天知道,她笑得有多痛心。
手指堪堪的指着那个还在整理肩带的女人,她愤怒的问着。
“是,是,是啊……老婆,你别误会,刚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刚才脖子里突然钻进去一个什么虫子,难受的不行,她正在帮我找……”
即便被抓了现形,陈鸣还能当场撒谎,林清真心佩服他说谎话不眨眼的功夫。
“如果我来的不及时的话,是不是虫子会爬到你jj上面去,然后她,就帮着你去找虫子瘙痒了?”徐宛然嘴巴本来就毒,发生这样的事情,嘴巴又怎能留情。
“喂!你在说什么呀!不要把别人都说的那么不堪好不好!”陈鸣一脸馁然不说话,那女人反而嚷嚷开了,气焰还挺嚣张。
瞅她这架势,根本不像是伏在男人身上是件多亏心的事。
这小三比正室还硬气,林清三观碎落一地。
她上前一步,脸色黑的不像话:“怎么说话呢你,趴别人男人身上不嫌丢人,还挺硬气是吧?趴别的男人身上捉虫子,这理由,亏你们想得出来!”
连带陈鸣一并骂了。
眼角的余光里,陈鸣脸色很差,刚才心脏被徐宛然的骤然出现惊吓的不轻,做了亏心事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心下混乱着,更没注意到背光处的林清,这会她冒出来呛声指责他,他那双眼睛,显出几分忌惮之色。
和徐宛然交往十年,深知她没什么靠山,可是这林清就不同了。
婚礼当天,那穆西沉……想到这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他禁不住冷汗直冒,于是,他站起身来,讷讷的往徐宛然身边靠过去,说话的语气也缓和许多。
“老婆,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心里不痛快,回家之后我任打任骂,但是别把我单子搞砸,你一向懂事,不会傻到砸老公单子的地步,她可是我的大客户,如果单子砸了,咱们新买的房子早些清贷的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听他这么说,还是她打扰到他了?
谈生意,还是要靠上床解决了?老婆介入了还是老婆不懂事了?徐宛然被他反咬一口的态度激怒,抓起果盘丢过去:“陈鸣你混蛋!”
西瓜片四溅出去,陈鸣伸手一挡,他身上没落多少,他身边的那女人却遭了秧,弄了一脸红色的瓜汁瓜瓤不说,就连头发都弄得烂烂兮兮的。
“你……你,你敢打我?!”
不知名的小三发狠起来,直接从茶几上窜过来,扯住徐宛然的头发,徐宛然被扯的猝不及防,然而她更不是吃素的,同样扯住那女人的头发,两个人扭打到一处。
第73章:既狗血,又冷血
观战的陈鸣,眉心像是一条虫一样拧着,目光却闪烁不定,林清都不能确定,他更加关心谁,只觉得他的眼神片刻落到小三身上,片刻,又落到徐宛然身上。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蠢蠢欲动,准备出手。
然而林清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动态,在他刚刚迈出一步,便被她冷言喝止:“你敢插手的话,我保管你不能健全的走出去!”
话毕,她都为自己的凶狠惊呆,原来她心中是如此痛恨着出轨男人的,这种痛恨,却未曾在许之谦那里表现出来过。
她这么一威胁,陈鸣果然不敢动了。
林清敢这么威胁,有两层原因。
一方面,看陈鸣这情形,多半是不会帮助徐宛然的了,刚才言语之间便流露出小三的袒护,洞悉这一事实之后,心中隐隐作痛,为不求物质死心塌地守了一文不名陈鸣十年的好闺蜜不值。
另一方面,基于对徐宛然秉性之了解,别说一个女人,她发飙起来,一个大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位女汉子亲手撂倒一身高一米八体重目测一百八左右的猛汉。
她断定,和这个女人动手,单从体力上,徐宛然定然不会吃亏。
不让陈鸣搀和,那是帮了徐宛然,让他插手只能越来越乱。
照目前这阵势,徐宛然把小三手臂反扭到身后,用膝盖猛磕她下巴的样子,明显是占了上风的,短时间内,小三双手空空挣扎飞舞着,没有还手之力。
陈鸣脸色铁青的看着,脚尖一上一下的原地颠着,很想动,却不敢挪地儿。
林清双手环抱作壁上观,看着徐宛然痛扁小三的样子十分解气,看这小三刚才那么嚣张,不出手教训教训她,真不知道当小三是要付出代价的了。
此刻,她真乐意做个看客,倘若看到徐宛然有落败的迹象,她也保管不会负气冲上前去,和徐宛然并肩痛扁。
好在这地方音乐依然震耳欲聋,外面的人似乎没发现什么蹊跷,林清索性把门关起来,与世隔绝的情况下,伴随着动感音乐,看着徐宛然那劲爆的打人动作,心中实在畅快淋漓。
那小三跪在地上,仰头喘息的一瞬间,鼻孔里血流如注,可徐宛然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也真是被打急了,瞪着泪水斑斑的眼睛冲着陈鸣大喊一声:“你真的看着我挨打吗?如果我舅舅找你麻烦,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清冷然一笑,嘿,有靠爹靠妈的,还有拼舅舅的?
陈鸣却不淡定了,脸上肌肉纠结的扯动几下,忍不住冲着老婆咆哮道:“徐宛然,我拜托你别毁了我前程,出出气就算了,她舅舅可是当今市长!”
叶驰天的名字越过脑海后,其次便是叶浅语那故作矜持高贵的模样,林清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盛:“打,打的就是你为虎作伥狗仗人势!”
她撸袖子,很想上去直接打了。
徐宛然虽然还是打着,力道却轻了。
她恨陈鸣出轨,所有打出去的力气,全都是一种痛恨与宣泄,可是果真让她毁了陈鸣前程的话,即便她有这种想法,然而一时间,还没那么残忍和决绝……
小三却在这时候找到机会,趁徐宛然分神,扭过头,一口咬在她膝盖上。
深可及骨徐宛然痛呼一声松了手,小三猛地侧着将她扑倒在茶几上。
徐宛然膝盖受袭,紧接着小腹重重撞在茶几一角上,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混蛋!”
不是林清反应迟钝,而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秒之间,局势变反转。
她冲过去撕扯着小三后背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可是小三铁了心的不肯撒手,不仅重重的压在徐宛然身上,拳头还狠了劲的砸下去。
徐宛然却似乎全然没有了反击之力,瞳孔睁大着,双手紧护着小腹,咬牙硬撑着。
林清看她痛楚的表情,顿觉不妙,往下看去,看到她下身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牛仔裤都已经湿透了,惊恐的喊了一声:“你流血了!”
陈鸣也已经发现事态严重,瞪大眼睛看着血迹溅落在地面上,慌乱的将小三扯起来将她甩出去,嗓音嘶哑的吼道:“够了!你给我滚!”
男人力气大,他在惊惶之下,力度就更大,小三旋转几周之后重重的撞到门框上,再跌落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凄然愤怒道:“陈鸣,我今天要她死!你敢帮她,我让你一起死!”
说完她像是打不死的小强,瞬间便恢复亢奋的战斗力猛冲过来。
“要死你自己去死!”
陈鸣甩开小三,抱起脸色苍白的徐宛然往外冲。
车子开得很快,两侧路灯在车窗上滑出明亮流线,景物快速后退,林清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陈鸣怀中的徐宛然,她眼睛闭着,晦暗光线之下,嘴唇都是发乌的颜色。
连喊几声她都不应,嘴唇一直紧紧闭着,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已经昏过去了,心乱如麻下,林清拨通了穆西沉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背景显得很是杂乱,有音乐声,汽笛声,还有人潮声,她正在判断这地方究竟是哪里的时候,传入耳廓的,却是优雅的女声:“喂,你好?”
林清心中一窒,这声音,令她酸涩的熟悉。
不是她愿意记得,更不是因为她真的和这个人很熟。而是,那边传来的声音,从电视屏幕上,广告里日日传送,甚至今早发布会上才刚刚听到过,让她怎么会不记得。
秦。
刹那间词穷,刹那间口干舌燥,刹那间心血翻涌,她双目失神,下意识的喃喃问了句:“西沉呢,西沉在哪里?”
回复她的,却是明显的答非所问。
不知是故意忽略,还是真的没听清楚她的问话。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我们在游艇上,信号不太好,等西沉回来,我让他回电话给你哟……”
偏偏秦言语间,还透着女主人般的亲切与客气。
这种语气,明明就表露着她与穆西沉关系密切的身份,在林清听来,极为挑战和刺耳。
然而时下,她只是舔了舔干裂的唇,任凭心中酸涩着,默默挂断电话。
心里乱糟糟的,思路却极为清晰,刚到医院,她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挂急诊,医生还算给力,迅速到位,为徐宛然做检查。
明亮炫目的水银灯光下,医生的表情愈发严肃,徐宛然的脸色愈发苍白。
检查结束后,医生摘掉听诊器,冷冰冰的责怪道:“你们家属怎么搞的,都照顾不好一个孕妇吗?知不知道前三个月最危险最容易流产的?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如果流产的话,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你们有没有点责任心!”
听了医生的话,陈鸣惊呆了,林清也惊呆了。
看着好闺蜜那毫无生气的脸孔,她心中自责到不行,如果知道她怀孕,怎么能够让她大打出手,自己还旁观。
陈鸣则扑通跪倒在地上,抓住徐宛然的手痛哭流涕:“老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老婆,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知道……”
没等他说完,徐宛然便睁开眼睛,颤抖着手指向门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陈鸣脸色很难看,将老婆的手抓得更紧,头也更低:“对不起老婆,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我永远再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徐宛然眼中泪水打着转,目光凄楚的瞥向林清:“好姐妹,你帮我,把他赶出去……”
说到最后,她已经明显的支撑不住了,似乎说这句话,拼尽了全身力气。
看好闺蜜如此受苦,林清心中难受的很,不用她说便想将臭男人扫地出门,可是一想到徐宛然还怀着孕,心便软了,总得给宝宝留条后路。
她看了看一脸懊悔的陈鸣,走上前,不无嫌恶的将他的手拽开,将徐宛然的手解救出来:“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你给我出去!”
陈鸣仰头,祈求似得看着她。
看他这样子,还是不肯走。
在一旁为徐宛然打吊针输液的护士发话了:“这位女士有先兆流产症状,最好不要刺激她,该走的麻烦快点走吧,如果出了事故,我们担当不起。”
护士的话,比谁都好使。
陈鸣擦了鼻涕眼泪,僵硬着双腿站起来,临走前向病床上紧闭双眸的徐宛然说道:“老婆,你别怕,我就在门外守着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喊我……”
徐宛然便头转向内侧墙壁,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如果换做以前,这句话足够她暖心一辈子,可是今天,这句话,却足以窝心一辈子。
林清察觉到闺蜜异样,俯下来,牢牢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别怕,有我在。”徐宛然紧紧回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直到徐宛然累极睡去。
医生交待过,因为有先兆流产症状,需要留院多观察两天,林清留下来陪床,待闺蜜睡去,将一张椅子搬过来靠着病床,坐在上面,不知不觉的便闭上眼睛打盹起来。
太累了……这一晚过的,既冷血又狗血,心里,和身体上,都承受了折磨。
第74章:烦,惹大了
电话铃声钻入耳膜,林清整个人都歪倒一旁,差点摔倒在地板上。
睁着惺忪睡眼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闺蜜,庆幸她没被吵醒,赶忙将电话接起来。
“在哪儿?我过来接你参加宴会……”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这次背景显得格外寂静,即便仔细聆听钻入耳膜的也只是男人的声音。
林清慢动作般的眨眨眼,握着手机,眼睛疲惫的又快合上了。
“不去。”
慵懒的声线里,淡淡的不爽。
她当然不爽,老公的手机被别的女人做主了,心中爽利的话,那她多半属于别的女人上了老公的床都不带生气的包子女。
可惜她不是包子女,还是个爱憎分明的新世纪女性,凭什么没多久前和别的女人在游艇,现在又跑来说接她去游艇宴会?她想做的永远都是第一个,而不是第二个,或者是说不准的后面n多个……
林清发现自己也挺小气的,起码说话的语气就表露了出来。
“嗯?”没料到被拒绝的男人不知缘由,疑惑的吐出一个字,语气间带着淡淡的落寞。
眼皮太重,林清干脆闭上眼睛听着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嘴巴严实的很,不说话。
“身体不舒服?”待了一会,男人问。
“不是……徐宛然差点流产,在医院,我陪床。”
将复杂的事实阐述的简单无比,就好像这来龙去脉和她的声调一样清冷。
“等我。”
电话咔的一声挂断了,林清对着手机嘴角牵扯了一下,不是欣慰就是苦笑,将手机装回包包,踱到门口,看到陈鸣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闷着头吸烟。
林清最讨厌在医院里吸烟的,那么多病人,就不知道病人需要清新空气吗?更何况当下本就看陈鸣不爽,别说吸烟,哪怕他打个呵欠都嫌污染空气。
“喂,想抽烟麻烦你走远一点,这里的空气本就不好,用不着额外加料!”
斜倚着门框,双手环抱,鼻孔朝上视线朝下。
林清摆明了就是看他不顺眼。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心里烦得慌,就忘记了……”陈鸣一脸倦容的抬起头来,赶忙将烟火掐灭。
“切,你烦得慌,真是笑话!原来是因为生活太清净才找的小三啊,陈鸣,我可真小瞧你了!”林清笑得很嘲讽。
“对不起,我……一时昏了头。”陈鸣痛苦的捶打着脑壳。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林清脚步快得出奇,待陈鸣从掌心里把头扬起来,几乎和她面对面,看到她那双几乎能吃人的眼睛,喉咙里咕咚一声,很自觉的做出可怜相:“我知道我做错了,认打认罚……”
“如果当街杀人不犯法的,我一定会当街行凶!然后直接让你进太平间!”林清一点都不客气的给出了答案,狠狠踹了他一脚,转身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心中怒气被挑起来,看着徐宛然那惨白惨白的小脸,愈发不忿了。
若不是看徐宛然腹中骨肉的份上,真想让那陈鸣断子绝孙。
有人敲门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气的,以为是陈鸣贼心不死,走到门后气呼呼的来了句:“滚蛋,我和徐宛然都不想看到你!”
谁知门后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开门,是我。”
开了门,一身深灰色做工考究的西装,脚踩意大利进口小牛皮鞋的杜聿明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看起来戴着眼镜拎着药箱的医生。
“杜大哥,你怎么来了?”
“弟妹有难,大哥当然要亲自出马,这是我联系的庞医生,妇产科方面的专家,让他进去再检查一下吧,免得有什么疏漏。”
杜聿明类似调侃的语气,把所有过程都简化了。
穆西沉一个电话就将正在赶往宴会的他截停,当然了,这是他们兄弟间的情分,没必要一五一十全部让弟妹知晓。
林清将门大大的打开,请庞医生进去,陈鸣想跟进来,被她冷冷关在门外。
庞医生问的很详细,从未见过如此仔细认真的医生,问得林清一愣一愣的。
“撞击的时候,具体着力点在哪儿?”
“小腹。”
“说出具体位置,在左侧,右侧,还是中间,或者,你可以自我参照,比一下……”庞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皱眉问着。
林清看着自己的小腹,比划了半天,当时光线不好,不知怎么地徐宛然就被撞倒了,若不是看到血迹,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至于撞到哪里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徐宛然睁开眼睛,虚弱的答:“这里……”
她抬手指了指具体位置。林清惊喜的迎上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你醒啦?”
庞医生第二个问题来了:“出血量多少?”
林清懵了,徐宛然也回不过神,两个人愣愣的互觑。
“一个这样的试剂,有十毫升,你们回想一下,大概多少毫升,我们需要具体数据做个分析,来判断腹中胎儿的成活率。”
庞医生可不管她俩多惊讶,严肃的解释着。
他这番说辞,真的很吓人。
“刚才做超声波,不是说胎儿还算健康吗?虽然先兆流产……但是,留院观察两天,胎儿保住还是……”林清看着庞医生脸色转冷,把后面的几个字咽下去,没敢说出口。
庞医生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但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得出他资历很老,不是年龄问题,而是,传递给人的那种感觉。
“先兆流产只是种笼统的说法,他们所谓的胎儿健康,只不过是说,胎儿现在还活着,而我要判断的,是什么情况下,胎儿具体能存活多长时间。”
庞医生一番话,说的林清冷汗涔涔。
徐宛然紧张的捏了捏她的手腕,林清拼命回想着,最后还是很为难的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当时裤子都湿透了,地上虽然流了一些,但是不多,应该有三四十毫升的样子。”
“湿透的裤子在哪里?”庞医生刨根问底。
林清几乎要抓狂,那裤子早就脱下来了,随手当做病理垃圾处理掉了……
“找回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丢掉,医院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这是判断病人伤势的重要依据!”
庞医生一句话,让闻声而来的医院大小医生和护士汗颜。
令人奇怪的是,不管哪个医生护士,对他都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他一声令下,全部人马都出动,忙着找那条湿透的裤子去了。
徐宛然和林清均惊愕的目瞪口呆。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没多久那裤子就被装在托盘里呈过来,庞医生稍稍扫了一眼,便断定:“出血量一百五十毫升,胎儿体征虚弱,一个月内必须卧床,不能生气,不能劳累,更不能房事,保持心情愉悦,除了药方之外,我会给你一份食谱,你们家属要严格按照食材比例烹煮,一个月之后,胎儿便会身强体壮。”
一个月时间的卧床……徐宛然听得肝颤,怯怯的问了句:“非要一个月那么久吗,如果不满一个月就下地的话,会怎么样?”
庞医生眉目清淡的瞥她一眼,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会怎样,你懂得。”
这句话,最能打击人了。
徐宛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咬着唇护在小腹上,眼神黯然。
“老婆,你放心,别说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生一点气,更不会让你下地,把你当公主一样伺候着,不对,当老佛爷一样供着……”
趁人多,陈鸣疏通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此刻终于到了将功抵过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着。
“这表情很恶心,请收起来,谢谢。”林清说不出的刻薄,一点面子都不给陈鸣留,陈鸣一脸讪讪的扯了扯嘴角,脸上肌肉几乎要抽搐。
庞医生却忍俊不禁差点要笑,忍不住多看了这女人两眼。
临出门,他还特地留了电话:“有什么不适,请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捏着那张字迹飘逸的纸条,林清感动到风中凌乱了好吗,谁都能看出来这庞医生来历不浅,单凭这大大小小的医生护士那一脸谄媚就知道了。
这样的医生随叫随到,那说明了什么?
庞医生这么给力,惊天地泣鬼神的给面子,用脚趾头想想也不仅仅是医德高尚的缘故,心知肚明的林清走出病房后,对着杜聿明千恩万谢。
“杜大哥,这次得多谢你。”
“怎么谢我?”杜聿明唇角微微勾着,笑得很好看,也挺不客气。
“你要我怎么谢你?”见了他几次之后,林清也皮了,眼中含着笑意的看着他,颇有些顽皮。
“献吻什么的就不必了,拥抱总得来一个吧……”
杜聿明大大方方的张开双臂。
林清有些懵,愣了愣,可是天生不服输的倔强脾气勾起来,想拦都拦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抱住杜聿明的脖颈就来个大大的拥抱。
在一旁甘愿做空气的陈鸣贴着墙壁站着,暗地里直吸凉气。
他认识杜聿明,以前只是远远看到过,现在看到他,竟然如此亲密的与林清互动,他暗自叫苦不迭,这次,麻烦可真是惹大了……
“杜聿明!我是来让你帮忙的,不是来抱我老婆的!”
而走廊尽头传来的男声,让陈鸣愈发胆战心惊。
言语之淡凉,语气之刻薄,却还透着不容侵犯的尊贵,只有他穆西沉能做得出来。
第75章:亲爹不如养爹大
林清在杜聿明怀中颤了颤,这样的动作是本能,因为她深深知道一旦穆西沉吃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她也只是颤了颤而已,一想到那秦,嘴角便酸溜溜的翘起来,手臂没松开,反而环的更紧了。
杜聿明可撑不住了,脸上朝着穆西沉前来的方向讪笑着,对吊在脖子上的女人低声下气的哄着:“别闹了,快下来……”
林清偏偏就那么吊着,小脸埋下去,头也不抬,根本没下来的意思。
杜聿明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把手臂摊开,冲着满面黑线快不敢来的穆西沉,从胸腔里发出嘿嘿的笑声,那架势,就像是明摆着说“不关我事,你老婆非要这样”。
穆西沉硬是将她的手掰开,将她一下拽过来揽入怀中,她还一脸不忿着,狠狠的丢给他一个白眼。
一报还一报,两清了。她心中嘟哝着,没说出来。
不巧被当做挡箭牌发泄工具的杜聿明,看着好兄弟那阴沉的脸色,生怕被误伤,手脚利索的退了出去,还找了个特别美妙的借口:“我送送庞医生。”
庞医生已经走了好一会,这借口,分明是骗人的。
林清盯着他像极了逃的背影,心中暗叹,一旦嫁给穆西沉,想找个挡箭牌都难于登天,长相不能比他差太多,尤其气场上伯仲之间的,能有几个?就连杜聿明都生怕被殃及几乎要落荒而逃的样子,谁敢铤而走险给她做备胎呢?哪怕应急都不行。
被男人生生箍着腰,力道大得很,双脚离地的漂浮着走进病房,林清等着穆西沉大发雷霆,毕竟,她是故意吊在杜聿明脖子上的。
不过,她一点都不怕,就等着狂风暴雨袭来,小刺猬一般把全身利刃都竖起来,亢奋的准备迎战。
然而,在病房里,穆西沉拽了张椅子坐下来,将她放在膝盖上,从背后环着她的腰,低沉的嗓音缓缓溢出来:“累了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清生硬的僵直着身子,只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他是在认错吗,他是在道歉吗?
且不说他说话那神态,就看他旁若无人抱着她那暧昧姿势,就够让人脸红的了,林清不安的动了动,想从他腿上下来。
“别动,椅子太硬,没我的腿坐着舒服。”
男人按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腿上轻轻捶打起来:“我给你敲敲,解解乏。”
纵然林清有耐性有韧性再加上脸皮厚,可徐宛然根本看不下去,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她幽幽轻叹着控诉:“穆总,麻烦你考虑下弃妇的感受好吗,我,连同我腹中的宝宝,都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穆西沉不以为然,鼻孔中冒出一声冷嗤:“我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世界上有钱多金又帅又专情的男人多得是,用不着单恋一棵树!”
有钱多金又帅又专情……有这么自夸的吗?林清虽然十分承认他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下。
徐宛然却出乎意料的点点头:“对呢,刚才的庞医生就不错。”
话刚刚出口,脸色就不对了,似乎担心被人误会似得赶忙改口:“当然啦,那个杜总也挺好的,只可惜,他们都不是我肚中孩子的爹。”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林清狠狠掐了男人一把。
好闺蜜现在正伤心呢,他怎么能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穆西沉纹丝未动,深沉的锁着怀中的小女人,凉薄的唇动了,语出惊人:“亲爹不如养爹大,听说过没?亲爹不给力,不如趁早给孩子换一个。”
林清根本就是凌乱万分,徐宛然和陈鸣在一起十年,还有了孩子,能说换就换吗?瞧他说的,换老公就跟换轮胎一样。
“你的意思是,老公就是耐用一点的备胎了?”林清嘲讽道。
“不然呢?没走几步就爆胎的男人,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
穆西沉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林清却找不到反驳的词儿来,她朝着徐宛然看过去,很担心她会承受不住打击,谁知徐宛然却转过头来,对着穆西沉一脸崇拜:“对,你说的很对,我孩子都没出生呢,不如趁早给他换个品行优良的爹!”
穆西沉对她目前的态度表示赞赏。
门后有重重的撞击声响,似是一时失控,只响了一声,便恢复静默。三个人的目光却都朝着那扇门看过去。
林清盯着那扇门,坏坏的笑了笑,从男人腿上下来,走到门前,猛然把门拽开,陈鸣跌进来,再爬起来抬着头朝着床上的徐宛然看过去,表情很是狼狈。
“我说呢,长了贼胆的男人不光会偷腥,还会偷听,想听光明正大的听啊,干嘛鬼鬼祟祟的贴在门上听……”
林清损起人来,那也是不带眨眼的。
陈鸣脸上又现出抽筋的表情,他倒是很想光明正大的听啊,什么时候给他机会了?每次他刚进来就被赶出去,如果不是厚着脸皮偷听,恐怕都不知道他很快就要被换掉了。
可是他不敢争辩,仗着反应快,就势窜到徐宛然床前来。
“老婆,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想一辈子和你走下去,不要把我换掉好不好?”一脸的可怜相,他是真的急了。
要说偷腥,他也只是想尝个鲜而已,没想真的和小三如何如何。
徐宛然和他风雨兼程过了十年,从他是个穷小子的学生时代开始,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起码小有所成,他心知肚明,换做小三,是不可能陪伴他这许久的,更不会陪着他吃那么多的苦。
“一辈子?你也好意思说一辈子?”徐宛然怒极反笑,情绪又不稳定了。
“老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想找理由找原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想恳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和宝宝,可以吗?”
陈鸣一脸的诚恳,看徐宛然没有松口的表情,扑通一声跪下去。
徐宛然眸光颤了颤,差点就伸手向搀扶陈鸣起来,她嘴硬,那眼神和动作却出卖了心中所想,毕竟十年的青春年华都给了这个男人,如果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假的。
林清眼疾手快的奔过来,把她的手紧紧攥住,转而冲着陈鸣冷嗤一声:“怎么,你还真以为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一下就泯千愁啊?美得你!”
陈鸣脸色灰灰的,急于辩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喜欢以跪明志是吗?那好啊,那拜托你真的拿点诚意出来,去走廊里门口,跪上三天三夜,别在这儿跪着给我们堵心!”
林清指向门口,不容拒绝的样子。
大有给了你一条活路,就看你走不走的意思。
陈鸣抬头观察了下徐宛然的神色,看着她将脸转向墙壁那边,侧脸很是冰冷,心想这下如果不玩真的,老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了,于是一咬牙便站起来:“好!我去门口跪着!”
林清在他走到门口,眼瞅着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还不忘嘴损的追加一句:“别忘了哦,三天三夜,计时开始!”
话毕,咣的一声把门关上,房间内又剩下他们三个人。
整个过程,穆西沉都是旁观的。
看着林清走过来依旧脚步一顿一顿的,脸上的表情亦是郁闷难平的样子,嘴角忍不住轻轻勾了起来,眸中含着隐不住的笑意。
“没看出来吗,我老婆有时候还挺彪悍的。”
“所以啊,你最好别出轨,不然的话,我保准你死得很难看!”脑海中冒出秦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和那倾国倾城的脸,林清胸中醋意翻涌,嘴巴很恶毒的朝着穆西沉威胁着。
“瞧你说的,好像我有嫌疑似的。”男人皱眉,鼻腔里有怨气。
“预警懂不懂,防患于未然懂不懂?”林清挥舞着拳头,强词夺理。
“奇怪了,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愤慨?”
徐宛然诧异的看着他俩,插话道。
看着他俩一来一往的斗嘴,还挺有趣的。
多亏有他们两个陪在病房内斗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要单独面对陈鸣,哪怕陈鸣滚出去,让她一个人在病房内,也难免不会胡思乱想。
穆西沉紧跟着徐宛然的话茬点头,林清激动的过头了,让他很不适应,和早上出门前那你侬我侬的小鸟依人状态根本没法比。
林清瞥了一眼徐宛然,再瞥一眼一脸委屈似是含冤未雪的穆西沉,她怎么好意思说秦一露脸她便醋意泛滥了,而秦接电话这等事,当着徐宛然的面,自然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只能吞在肚子里。
但愿,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吧。
回到徐宛然病床前,穆西沉伸手想把她拉回到他腿上去,她硬是一动未动,穆西沉用力一点蛮力,才将她拽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
穆西沉将手机从裤袋里取出来,林清用眼角的余光瞥到秦的名字之后,心里咯噔一下,这贱人,这么快电话便追打过来了。
“西沉……你怎么走了,也没跟我打声招呼?”
该死的,她和男人靠的这么近,秦那软糯委屈的声线,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朵。